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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终-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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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嬷嬷听见动静,过来扶住了老太君。

    主仆两人一道出了书房,依旧是秋叶打着灯笼,慢吞吞回柏节堂去。

    青松关上了房门,走到床边,绞了帕子替穆元谋擦了脸,才垂着手道:“都要四更了,老爷歇一会儿吧,没多久就要天亮了。”

    茫茫几十年,余下的也没有几个晨曦了。

    青松吹了灯,退出去窝在了矮榻上,内室里只余穆元谋一人,听着外头的风声雨声。

    那些风雨声离他分明很近,又实在太远,他静静听着,就如幼时一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百三十二章 风雨

    许是风雨来临,天色依旧亮不起来,云层压得低低的,风吹得窗户不住作响。

    穆元谋躺在床上,他的身上没有什么劲儿,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半阖着眼睛,肢体的无力使得他的思绪愈发清明,几十年人生,仿若在一霎那间从眼前闪过,很快,却也很清晰。

    一张张脸,一个个人,有人哭有人笑,他时而在其中,时而在远处。

    他想起了吴老太君离开前说的话。

    “求仁得仁”。

    当真讽刺。

    穆元谋不是一个看不清局势的人,他算计了那么多,在穆连康回京、穆连潇承爵的时候,他已然清楚,夺爵之事是无望了的。

    一个设局之人,最怕的是沉迷其中,连退路都绝了。

    他留了退路,不是给自己,而是给穆连诚。

    穆堂死了,他死前到底说过些什么,穆元谋拿捏不准。

    起先还有些犹豫,直到穆连喻战死、爵位落在了长房头上,穆元谋意识到,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性子敏锐,即便所有人都在掩饰,但那股子疏离感还是没有逃过他的感知。

    不仅仅是三房、长房,连吴老太君对他,都有些许不同了。

    只是些许,并非全部。

    穆元谋猜想,是吴老太君没有实证,她可能是知道了些什么,却没有全信,亦或是知道得还有些少。

    他故意留了漏洞。

    垂露的事儿,各处都会查,尤其是吴老太君那里。

    穆元谋往韶熙园里安插了一个垂露,原本图的也不是让她打听什么消息,而是让吴老太君看到他的确是在往长房伸手。

    等练氏摔断了腿,他又染了风寒,看着单嬷嬷送青松过来,穆元谋想,老太君是下了决心了。

    他希望老太君下决心。

    他只有穆连诚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替儿子铺路。

    永安十三年的事儿,穆连诚尚且年幼,吴老太君不会想到孙儿牵扯其中,本来就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主谋,他要把儿子摘出去。

    不仅仅是摘干净,还要给穆连诚一个将来。

    即便不能承爵,即便再多军功也拼不到一个与定远侯相提并论的爵位,起码也是圣上跟前叫得起名号的军中勇将。

    就像叶毓之一样。

    景国公府再作妖,再不得圣意,叶毓之也一辈子越不过国公府。

    可叶毓之能在国公府之外,另有一番天地。

    这是穆元谋希望能替穆连诚准备的,就算将来分家了,穆连诚也有在京中立足的资本。

    彼时,缺不得扶持和提携,尤其是来自是穆连康和穆连潇的。

    唯有他穆元谋死了,唯有他一个人把所有的事儿都担了,“全然不知内情”的穆连诚才能在兄弟之间得一份助力。

    他在一日,就是横在长房、三房心中的刺,只有他死,且死在吴老太君手里,这事儿才能慢慢翻过去。

    布局、设想,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出差池。

    无论是垂露,还是他为了再添一把火而安排的柔兰,起先,都在计划之中。

    他看着练氏的腿好不起来,他让自个儿一天天喝着添了东西的川贝梨子盅。

    可到底,还是失控了。

    就像是滴在了画纸上的一滴墨,全盘尽毁。

    穆连诚重伤,蒋玉暖肚子里的儿子小产,二房没有往后了……

    什么都没有了。

    穆元谋的唇角动了动,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

    他求来了自己的死,却求不到二房的将来。

    砰砰

    风卷着碎石子打在窗户上,在黑暗里格外清晰,就像是稚子小童的手,用力拍着窗户。

    穆元谋记得很清楚,很多年前,穆元安也是这么来拍他的窗户的。

    穆元安是庶子,比他们三兄弟小了十岁,穆元策和穆元铭被老侯爷赶去城外马场练骑射的时候,穆元安才四五岁,堪堪站稳马步,练上一个时辰就想躲懒。

    穆元谋和穆元安很亲近,每日在府里的就他们两位爷,他们每天凑在一块说的话,比对着穆元策、穆元铭一个月说的都多。

    寻常是穆元安说,穆元谋就在一边听着,听他说练功苦,说他脚下没站稳摔了,吃了一嘴的泥。

    穆元谋听得直摇头。

    穆元安六七岁的时候,穆元谋去校场寻他。

    日头下,穆元安练得一身是汗,乐呵呵迎上来,直直往他身上扑。

    还没扑到,就被师父架开了,板着脸说穆元安没规矩,穆元谋喜洁,没得让他沾一衣服的泥。

    穆元安挨训,穆元谋低头看着衣摆上沾上的汗水手印,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别人都说他喜洁,其实他真的不介意穆元安弄脏他的衣服,前些年也是,他记得有两次他开口说过,却没有人信他。

    他们都说,穆元谋从小就爱干净,很爱干净。

    呵……

    他小时候到底什么样,他自个儿清楚,还要这些奴才们来提醒?

    他和穆元策、穆元铭的年纪差不多,从小就在一块,兄弟们读书,他也读书,兄弟们习武,他也习武。

    直到有一日,父母突然发现,他的身体练不了功夫。

    穆元策、穆元铭整日里都在校场摸爬滚打,穆元谋只能在母亲跟前念书习字,兄弟们练完了回来,兴冲冲来请安,衣摆上有些脏乱,被母亲赶回去梳洗,只有他一个人,袖口上连墨汁都不会沾到。

    不沾就不沾吧,他就是这么干干净净的,和穆元策、穆元铭都不一样。

    他们会的,他不会,他也不需要会,反正,他能做得好的事儿,兄弟们也做不到。

    可他们还是兄弟,都是兄弟。

    穆元安也是,如果是穆元安把他的衣服弄脏了,他肯定不生气的。

    永安九年,穆元安为救老侯爷战死。

    棺椁抵京时,穆元谋站在灵前想了很多,想那个会用力拍他窗户的小童,想那个大婚之夜喝得酩酊大醉结结巴巴跟兄长们说“我也有媳妇了”的少年。

    他想了很多,想定远侯府没了穆元安之后会怎么样?

    有些东西会变,有些东西并不会变。

    若是老侯爷没了呢?穆元策、穆元铭也没了呢?

    一整夜的沉甸甸的梦,醒过来的时候,穆元谋想明白了,爵位就在那儿,总会有人承爵的。

    谁说他不可以?他不能习武征战,可他也姓穆,他的儿子也姓穆。

    不是没有犹豫过,最初的时候,惊恐多余笃定,但他还是一步步往前走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百三十三章 沉重

    倾盆大雨下了一夜,深秋季节里,颇有些罕见。

    园子里的秋菊一夜之间凋了大半,只余下孤零零的花枝。

    古福来家的搓着手,张嘴时呵出白气:“原还想着要落雪了,却都是雨水。”

    锦岚缩了缩脖子,道:“看天色,初雪也快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一个小丫鬟快步跑进来,眼珠子一转,就瞧见了锦岚。

    “姐姐,我是柏节堂里的,秋叶姐姐让我来说一声,老太君身子不舒坦,让侯爷、夫人和哥儿们早上就别过去了。”小丫鬟道。

    锦岚一怔,问了几句,转身便进屋里去了。

    穆连潇和杜云萝带着孩子们正在用早饭。

    锦岚一禀,杜云萝的眉头就皱了皱,眼下旁的都不担心,就怕听见吴老太君说身子不适。

    杜云萝转眸去看穆连潇。

    穆连潇摇了摇头,叹道:“知道了。”

    底下都是聪明人,撤桌的时候,洪金宝家的就打听好了。

    昨儿个半夜里,吴老太君去风毓院看过穆元谋,四更天里才回到柏节堂,至于穆元谋的状况,青松那儿传出来的话,说他很是不好,别说是动弹了,连说话都不行了,大夫的意思,有些像偏枯之症。

    杜云萝见识过甄老太爷当年的病情,偏枯,有好起来的,也有一夜之间就没了的,谁都说不准。

    心里多少有些发憷,这个当口,什么事儿都不妥当。

    杜云萝问过穆连潇,蜀地世家的纷争,圣上如今是胜券在握,这两年的打点和谋划总算没有白费,要不然,就算穆连诚重伤,穆连潇也不能返京,西南那儿,苟延残喘,等来年开春收拢一番,大抵就能踏实了。

    局势说定却未全定,不说穆元谋,只吴老太君的身子骨,这个年可能也不好过了。

    傍晚时,杜云萝才去了柏节堂。

    单嬷嬷请了她进去,撩开了暖阁前的青竹帘子,压着声儿道:“夫人您就看一眼吧,老太君睡着呢。”

    杜云萝探了探头,只看到罗汉床上起伏的锦被,吴老太君的容颜却是看不清。

    “祖母身子还好吗?昨儿个怎么半夜去了风毓院?”杜云萝退后两步,轻声问单嬷嬷。

    单嬷嬷放下帘子,长叹道:“劝了别去,一定要去,说是耽搁来耽搁去,不是她起不来身,就是二老爷不醒。”

    杜云萝抿唇。

    单嬷嬷深深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夫人,奴婢昨儿个看二老爷那状况,说句不敬的话,估摸着就这两日,奴婢怕老太君吃不消……”

    杜云萝愣愣看着单嬷嬷,见她目光沉沉,不由叹息:“知道了。”

    出了柏节堂,杜云萝往风毓院方向看了一眼,手指拽紧了斗篷领口,有个念头从脑海里划过,并不清晰。

    天黑时,初雪飘然而至。

    屋里烧着地火龙,杜云萝还是有些冷,紧紧偎在穆连潇怀里取暖。

    穆连潇担心她的肚子,没让她蜷成一圈,双腿夹着她凉凉的脚丫子,给她烘着。

    四更天时,韶熙园的门板被捶得噼里啪啦响,沈婆子开了门,声音直打颤:“做什么?”

    来人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道:“二老爷没了!”

    沈婆子一个激灵,踉踉跄跄就往正房跑。

    杜云萝睡得沉,没听见外头动静,穆连潇警醒,听到房门开合之声,便披了衣服起来。

    锦蕊进来禀了,穆连潇示意她把油灯点上,俯身轻轻推了推杜云萝。

    杜云萝睡得迷迷煳煳的,对上穆连潇凝重的神色,突然就清醒了。

    “二叔父过了。”穆连潇哑声道。

    杜云萝眨了眨眼睛,醒来的时候她想过几种可能,最怕的是听见老太君的讯息,现在听闻是穆元谋过了,她的心勐得一跳,却也没有多畅快。

    各房各院都亮了起来,年幼如延哥儿、允哥儿,都从被窝里被奶娘抱出来更衣。

    一熘儿的素服。

    穆连潇和杜云萝先往风毓院去了,才刚迈进去,就听见练氏撕心裂肺的哭声。

    比夹着雪的风更渗人。

    柏节堂里亦是灯火通明。

    吴老太君睁着眼躺在罗汉床上,单嬷嬷垂手站在一旁。

    “妥当了?”老太君的声音哑着,每个字都说得艰难。

    单嬷嬷的眼睛通红一片,颔首道:“已经送二老爷走了。”

    吴老太君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只几滴泪水,混了视线,她艰难抬手,抹了一把脸。

    难啊!

    这样的难事,也总要有人来做的。

    对至亲下手,绝不是轻飘飘的,它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况且,吴老太君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跟长房、三房交代老侯爷、穆元策和穆元铭的死,不管他们已经知道了多少,亲口去说,老太君说不出口了。

    那就做吧。

    他们不是没背过人命,战场杀敌、手中染血,这并不难,穆家男儿搏命沙场,他们经太多。

    可下手害自己的亲人,这是不同的,是会压在心上一辈子的。

    穆连潇是男儿,虽坚毅,却心正,心正之人,会备受其苦。

    良心二字,对有良心的人,才是最沉重的。

    而女人,本不如男儿能直面染血的刀子。

    吴老太君其实知道杜云萝在岭东府衙后院面临过什么,知道这也是一抹不能深挖的伤口。

    老太君杀过敌人,她不提往事,并非是不张扬那些京中闺阁女子眼中的丰功伟绩、巾帼不让须眉,而是她也不愿意去回忆一刀子就夺人性命的味道。

    她明白这种感觉,她也曾想亲手送走穆元婧,亦明白大义灭亲是什么滋味。

    这种阴暗事情,不该赃了穆连潇和杜云萝的手,她老婆子生下来没有教好的子女,她亲自带走,反正她老了,良心的折磨,生命的沉重,躺在棺材板里去地底下慢慢想吧……

    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慢慢去想……

    唯一的遗憾是,见不到嫡长房有个乖巧可人的姐儿。

    她要像周氏一样,像杜云萝一样,捧在手心里。

    却要小心,不能捧坏了。

    “阿单,”吴老太君的声音很轻很轻,“姐儿的名字,你记下了吧?给姐儿的东西,你也收好,抓周时要用的首饰、胭脂,我都备了,等姐儿周岁的时候,就交给连潇媳妇……”

    老太君的声音几不可闻,单嬷嬷缓缓在罗汉床前跪下,掩着嘴连连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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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四章 故去

    天色大亮之时,吴老太君过了。

    单嬷嬷从暖阁里退出来,静静看着秋叶。

    秋叶似有所悟,眼泪涌出,没有问也没有说,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摆,顶了一把油伞,匆匆去了风毓院。

    风毓院里头,静悄悄的。

    练氏已经不哭了,朱嬷嬷守着她。

    穆连诚坐在轮椅上,整个人疲惫不堪,蒋玉暖没出小月子,还是咬着牙下了床,里里外外裹得厚重,帮着穆连慧递东西。

    穆连慧在替穆元谋收拾。

    原本该是儿子来做的,现在指望不得,由穆连康和穆连潇两个做侄儿的收缀了,余下的事情由穆连慧操持。

    杜云萝没在书房里,站在庑廊下,吩咐底下人做事,往各处发讣告,搭建灵堂,准备做白事。

    正忙着,秋叶过来,抬头看向杜云萝,福了福身,道:“夫人,老太君过了。”

    哐当一声,杜云萝手里的手炉砸在地上,险些砸了脚。

    锦蕊蹲下身子捡起手炉,默默交还给杜云萝。

    杜云萝接过来,咬了咬牙,站在窗户边,对着里头的人抬声道:“秋叶来了,祖母过了。”

    本就悄无声息的书房里越发静了,落针可闻。

    直到青松耐不住,咽呜哭出了声,众人才回过神来。

    穆连潇走出来,握住了杜云萝的手,指尖微微用力,稳着气息,道:“过去柏节堂吧。”

    风毓院里,交给二房众人自己操持,余下的都往吴老太君那儿去。

    穆连潇一路沉默,杜云萝抬眸看他,他的眼角通红通红的,杜云萝收紧了手指,十指相扣。

    柏节堂里哭声一片。

    饶是杜云萝忍着,也禁不住这连片的哭声,眼泪簌簌往下落。

    暖阁里,周氏、徐氏和陆氏替吴老太君收拾,擦身、梳头、更衣。

    庄珂带着几个孩子,杜云萝要忙的事儿极多,延哥儿和允哥儿也一并交由庄珂带了。

    “怎么这般突然?”庄珂低声询问秋叶。

    秋叶垂头,道:“刚醒的时候还好,哪知道二老爷过了,老太君一时没抗住……”

    庄珂长叹了一口气。

    吴老太君的身子骨,府里众人都有准备,却是没有想到,竟然这般突然,一早上就接连着……

    中午时,练氏被一辆马车送出了府,单嬷嬷亲自送出去的,对外头说,穆元谋和老太君前后脚没了,练氏挨不住吐了血,府里要治丧,不适合养病,就送去庄子上。

    洪金宝家的跟杜云萝说,她亲眼看见了,单嬷嬷动的手,一碗汤药喂下去的。

    穆连诚和穆连慧也是心知肚明,可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二房败了,吴老太君就是这么安排的,他们这时候就算想掀起风浪来,也要掂量掂量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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