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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很多事啊。对了,夏涵托我给你带盒印香。”
展眉对舒绿的问题避而不答,工作上的事情多说无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舒绿手中。
舒绿听到夏涵的名字,笑容便淡了几分,表情也不那么自然。展眉知道她还在纠结着自己的感情问题,也不去点破她。
这种事,旁人能起的作用有限,只有看她自己怎么想了。他能做的,也就是替他们传话递信之类。既然答应过夏涵要帮他,展眉自然不会食言。
心字香……
舒绿看着盒中那曲曲折折地绕成心字的篆香,莫名想起纳兰性德的那首词。
“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黄昏时分,寒鸦飞尽,斯人却独立窗前,不知在想谁、念谁、怨谁、恨谁?
风乍起,香阁前柳絮翻飞,梅花轻颤。而那心字篆香,则已经默默地燃成了灰烬……
以前读到这首词,舒绿总觉得其中的意境很美很美。可这一刻,看到夏涵托哥哥送来的心香,舒绿却惆怅起来。
这是他的一片真心,她真忍心就这样让他“心字成灰”吗。
夏涵……的确是不错的男子……
舒绿将那心字香珍而重之地收藏起来,开始认真的考虑,是否应该接受夏涵的感情。
然而几天之后,展眉为她带来了另一个震撼的消息——
西南军情告急,朝廷决定往西南增派援兵。除了现有的兵卒外,还要在民间征发数万民勇。
而临川王世子牧若飞,就在这个时候应征入伍,成为京城派往西南的援军中的一员。
“牧若飞……要去前线?”
舒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小胖要去打仗了,呀呀嘿)
第一卷 暗香浮动 第二百六十六章:男儿意气
第二百六十六章:男儿意气
(5月27日第二更)
…
“牧若飞……要去前线?”
舒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尽管牧若飞早就说过不止一次要去军中当差,舒绿也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可是……哪有这样的
不是说勋爵宗室子弟到军队里任职只是常例吗?不是说这些二世祖们一律只在京营中挂个名号,然后基本上还是住在家中照样喝酒作乐吗?
牧若飞你在搞什么啊
展眉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和牧若飞的关系算是很好,可是连他都没法子相信,牧若飞真的要跑到西南前线去。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部队,是到前锋军骑兵营去当佐领,真真切切是要上战场的
“什么,还是前锋军?”舒绿真要暴走了。“他脑子进水了,上头的人也不正常了吗?让一个根本没当过兵的世家子直接带先锋部队?”
“我刚刚听说的……表示我也很难理解啊。”展眉无奈地一摊手,这完全不合理,可又是千真万确的消息。
“不行,我马上要去临川王府。哥哥,陪我一块去吧。”
舒绿二话不说就要拉着展眉出门,被展眉好容易拦住了。“妹子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天都要黑了吧。哪有这个时辰去做客的?明早再说好不好?”
“好吧……”舒绿不清不愿地点点头。
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罢了,她是他什么人?这么紧张他做什么他自己头脑发热要去打仗就让他去好了。他以为西南那边是好玩的么?
说是这么说,舒绿还是很不放心,又让展眉向她解释解释西南地区战乱的来由和现状,还有如今朝廷与西南方面到底闹到了什么程度。展眉对这些的确比较清楚,可看妹妹这么着急上火,反而不敢说得太细,只挑了紧要的随便说说。
光是这样已经把舒绿刺激坏了。恶劣的地形、环境、气候,复杂得要命的汉蛮关系,还有层出不穷的各种瘟疫疾病……慢着,牧王爷夫妇怎么肯让儿子涉险?
牧王爷她不了解,可游王妃却当这儿子命根儿也似,她会愿意让牧若飞上前线?
“我自然是不想他去啊”
次日上午,舒绿兄妹便到了临川王府。游王妃本就脸色晦暗,听舒绿问起这事,不假思索就吐露了心声。
“舒绿你也知道,飞儿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也不是非要将他捆在我身边,他想从军我也不拦着他,可为什么非要是现在还偏偏跑到圣上跟前去立军令状,真真真……真要把我气死了”
这儿没有外人,游王妃一股脑儿就把怨愤都喷出来了。说着说着,她甚至流下泪来。
舒绿忙不迭拿绢子替游王妃拭泪,游王妃却越哭越悲切。
在游王妃断断续续的叙述中,舒绿才终于知道牧若飞为何会被派到前锋军中去了。
大梁的士兵分两种,一种是世袭的军户,这些人世世代代都是士兵。还有就是临时征发的民勇,这种是在朝廷兵力不足时才会征调的,打完仗可以继续回家种地,有功的也可以继续留在军中任职。
而部队中的军官、将领,有些是武官世家出身,有些是从底层军官累功升迁,还有就是勋爵、宗室的子弟兼任。这一回,也有不少在军队服役过的世家子被征调入伍备战。
这本来都是常规。可是许多世家子怕吃苦,又听说在西南打仗危险很多,条件很恶劣,更加想方设法的推脱。他们本来就只是在军中挂个名号而已,什么京营参领、内城守备等等的虚衔。谁也没到前线?***苏娴墩媲沟母晒�贪?br /》
兴耀帝得知这个情况震怒异常,在朝会上怒斥这些纨绔子弟。过后不到半天,牧若飞听说了此事,竟也没经过父亲的同意,私下以临川王世子的名义上了个折子,表示不仅愿意马上入伍,还要到最前线去上阵杀敌,为君父分忧。
这折子一递上去,兴耀帝立刻就给了批复,任命牧若飞为前锋军骑兵营佐领,正儿八经的四品武官衔。以往的那些世家子到军中任职最多也是五品的分管佐领起步,牧若飞这个属于是特殊时期的特殊例子——明摆着是兴耀帝为了鼓舞军心树立的典型。
圣旨下来的时候,牧王爷和游王妃才知道儿子居然干出了这么胆大包天的事。可是到了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
舒绿好容易才把游王妃劝住,说了一大堆有的没有的来安慰她。比如他们这批只是援军不一定会直接参与战事的,比如上司会考虑到牧若飞没有打过仗的实情,绝对不会将他派出去与敌人对阵……
话虽然空洞无用,可听着毕竟让人有点安慰,游王妃慢慢才缓过气来。
舒绿看游王妃这样子,对牧若飞更是不满。
古人有言,父母在、不远游。牧若飞这么任性,将父母置于何地?
他真是……唉
“舒绿,你替我去劝劝他吧。这孩子,你说的话他倒还是听的。”游王妃突然说。
呃?怎么劝?舒绿愣住了,牧若飞这出征已成定局,还能劝什么。
“就算他不得不到西南去……好歹你劝劝他别再这么莽撞,非要去打什么仗……在营里练练兵也就是了”
哦……舒绿明白过来。游王妃是希望她去劝牧若飞别上阵打仗。不过游王妃那句“你说的话他倒还是听的”却让舒绿耳根一热,这话……算了,游王妃现在心神不宁,说话颠倒些也难怪。
舒绿到了牧若飞的院子,却发现牧若飞正兴致勃勃地跟展眉交手。两人在中庭里你来我往地近身搏斗,展眉明显是在让着牧若飞,很多时候都故意停一停等牧若飞反应过来还击才接招。
“哎,小凌你真没意思不打了”
牧若飞嚷了一句,甩手跳出了战圈。展眉摇头笑了笑,说:“想要我不让你,你还有得练呢。不过比起以前是好多了,再多下点苦功吧。”
这时牧若飞才发现舒绿过来了,顿时笑了起来。
“凌妹妹你过来了?”
“哼”舒绿的声音闷闷的。这个没心没肺的牧若飞亲娘为他担心得以泪洗面,自己这和他没相干的外人也紧张得很,他自己却玩得好开心
牧若飞发现舒绿态度不对,问她:“凌妹妹怎么不高兴?”
他最近好像没惹她啊?
“没有,我无谓高兴不高兴”舒绿看着牧若飞一脸无辜的样子,真是越看越气。
居然会为他感到担心的自己真是个傻瓜
“你为何要去上那封请愿折子?”
牧若飞才明白,舒绿是在气这件事。也不能怪牧若飞迟钝,因为刚才展眉过来问他的时候可不是舒绿这态度,心平气和得很,对于他的回答也没有过多的质问,只说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好好走吧。
其实展眉自己本来就是游走在危险边缘的男人,对牧若飞要去打仗这件事虽然也很惊讶,可是说到担忧之类的情绪……那还真是很少。
可舒绿又怎么能和展眉一样,对牧若飞将要面临的那些未知的险情泰然视之?
不管怎么说,牧若飞是她很重视的一个朋友。她在这个世上的朋友本就不多,要她眼睁睁看着他去冒险,她还真是没法子冷静啊
牧若飞说:“你说那折子?我们牧家世受国恩,在这样的时刻理应为国出力,有什么可奇怪的吗?我们牧家先祖从随太祖兴兵起,代代都是军人,我也已经到了参军的年纪了。”
“所以你就乱逞能,立军令状,抢着去前线?你以为自己这样特别有英雄气概是吧?以为你骑射功夫好就能打好仗?兵书你看过没有,打仗可不仅仅是凭着骑射就能打好”
舒绿也是气急了,噼里啪啦连珠弹似的抛出一连串话来。
“……你怎知道我没读过兵书?”
牧若飞的脸色一路下沉,方才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
舒绿一时语塞。
“我确是不爱读那些诸子百家,歌赋文章,更不会写诗填词……”牧若飞的表情淡淡的,并不像生气,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肃然。
展眉站在一侧,看妹妹气急败坏地责问牧若飞,突然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妹妹很少在外人面前这样失态——不,是几乎没有过……
这样严肃的牧若飞,舒绿并不熟悉。她张了张嘴,刚想再说什么,又被牧若飞把话截了去。
“我看过兵书。不但看过,而且从小就爱搜集兵书,只要是世面上有的兵书,我都会让人买来,反复翻开,直至能够将书里些的兵法兵策都背下来。”
舒绿很想说,赵括也是熟读兵书呢,打仗终究还得看经验吧……可她说不出口。她凭什么就认为牧若飞读了兵书不会用呢?
牧若飞苦笑了一下。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不成材的一个人?”
他朝舒绿走近了一步,逼视着她的眼睛。
第一卷 暗香浮动 第二百六十七章:征人一去何时还?
第二百六十七章:征人一去何时还?
(5月28日第一更)
………
“原来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不成材的一个人?”
面对牧若飞的逼视,舒绿的气势微微削弱了些,她咬了咬唇辩道:“不……可你这样做,会让多少人为你担心?”
牧若飞没有接舒绿的话,而是轻叹一声,说:“我以为你会懂。”
呃?
“我以为纵使父王、母亲觉得我任性,纵使别人觉得我是胡闹,可你一定会支持我这样做的……”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牧若飞沮丧得五脏六腑都在揪得发痛,然而他是倔强而傲气的少年,绝不愿让舒绿看到自己的脆弱。
如果主动请缨出征的人是万里,舒绿一定不会这样质疑他吧?他以为自己已足够努力,努力让舒绿注意到自己的成长,可……一到要紧关头,舒绿还是这么看轻自己。
牧若飞素来自傲,但他可以无视周围的讥讽谤议,却不能对心上人的轻视无动于衷
我伤害他了吗……
舒绿看牧若飞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突然间很后悔自己方才说得太过分。
她平时不会这样的。本来她就比一般女孩子要成熟,又经过了岑嬷嬷等几位名师的严苛教育,早已学会了谨言慎行,轻易不多说一句。
但刚才她真是被他那满不在乎的态度气坏了。他以为去打仗是好玩的事情么,是像带着家将那打猎那样安全的户外活动?
可牧若飞却告诉她,他自小就爱读兵书,他是认真的。
“我从来都说,上阵杀敌、为国效力,是我的理想。可每个人似乎都觉得我是在说笑,呵……”牧若飞又苦笑了一下。
“你以为我上那折子是一时的冲动么?”
“你以为,我在这时候参军,只是为了自己?”
“不是这样的……”
牧若飞慢慢地说着,一字一句,都是那样的郑重。
舒绿没有再打断他,只是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这样的牧若飞是她所陌生的样子。
或许是第一印象太过根深蒂固?尽管此时的牧若飞已是一个剽悍健壮的十六岁青年,尽管她早就见过他过人的骑射功夫,也曾为他在端午射柳时展现出来的实力击掌赞叹,可是……
她心底深处,却还老当他是个骄横任性的小少年,动不动就别扭得要死,说话做事只凭个人喜好,根本一点也不成熟。
然而,眼前这个面容沉静肃然,意气昂扬的男子,还是和她经常怄气、让她整天念叨的那个“死胖子”、“大混蛋”吗?
“我牧家以军功起家,也以军功立于朝堂,世代恩享荣华。可这荣华富贵,难道只靠先人的功业,就可以一直太平无事地一辈辈传下来?”
“若非我祖父在征讨东南海盗时立下大功,我牧家现在在朝堂上还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舒绿当然听说过这位老牧王爷的英雄事迹,也知道就是因为老牧王爷在东南打仗,江南大族游家才有机会攀附上这门亲事,将女儿嫁给牧王爷为正妃。但是这位牧王爷却没有乃父的雄风——当然和这十几年间天下比较太平有关系。可无论如何,牧家的声威比当年略有下降是不争的事实。
牧王爷算不上败家子,他只是较为贪恋温柔,不思进取罢了。可牧王府再这么下去,的确会越来越败落。
光是有游王妃带来的巨额嫁妆,又或是游王妃为临川王府经营的那些赚钱的产业,是撑不起一个王府的盛名的。要在朝廷上占有一席之地,才是王府继续风光的根本。
“我父亲病了好几年,这几年里……许多原本牧家的旧部,都开始有些心散了。”牧若飞的声音低沉下来,语气却更加沉重。
以前他只顾着和父亲吵架赌气,也很少去理会家里的事情。直到这一年来,他才开始逐渐了解到自家的境况,也越来越感觉到自己这“世子”头衔下所需要担负的责任。
不成器的牧若豪,只想到当上世子之后是多么的威风,可他却从不会去考虑这世上没有白得的好处。你获得了多少荣光,就必须为这荣光付出多少的代价。
而舒绿却忽然想到,说不定游王妃安排牧欣茹嫁给与牧家有关的将领,也是一种政治联姻的需要。娶了牧家的女儿,成为牧家的女婿,自然就必须要替牧家出力——至于夫妻关系好不好什么的,那是不在大人物们的考虑范围内的。
要的就是这个姻亲的名义。
牧若飞继续说道:“其实父王也好,母亲也好,他们都知道这些情况,可他们很少对我说起。”
他所说的这种情形,并没有什么奇怪。父母总觉得孩子还小,跟他说了也没什么用,却往往忽视了他们的孩子其实也开始长大成人,可以为他们分忧了。
“现在正是我最好的机会只有我站出来,让世人看到牧家人依然在军中作战,牧家在军中的影响力才能持续下去。”
牧若飞说到此处,胸中又激荡起一股勇气。是的,他要努力让世人认可他的势力,让牧家“军神世家”的威名再度振作
或许这次去西南参战他也不一定能立下多少军功,可是连第一步都不肯迈出,就更不会有成功
他很少对人说心事。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牧若飞,其实……是有些害羞的。他不习惯把自己的心情表露出来。就像他有时惹舒绿不快,他宁可给舒绿送好吃的讨她欢喜,也不肯说一句“抱歉,我错了”。
可是今天他真的是被舒绿突如其来的一连串质问打击坏了。他递上折子后,皇上迅速下旨任命他为骑兵营佐领,家里也闹翻了天。可无论父母怎么生气责骂他,牧若飞还是觉得自己做得对。
他还曾幻想过,舒绿知道这件事情后,一定也会赞同他的做法。因为他知道舒绿也同样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她应该会觉得他能坚持自己的理想很棒吧
结果……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冷得牧若飞的满腔热情都成了冰。
她根本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