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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恩略微不满,很是失望,却不敢多说了。
高方平好奇的注视他片刻,寻思,这小子外号金眼彪,还真有金眼呢,坏水不少,有心机,乃是个人才。昨晚看金眼彪被蒋门神锤得忒死,始终笑脸相迎,蒋老大称呼他为“笑面狗”,不知怎么的,高方平觉得应该对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多个心眼。
思前想后,水浒之中的武松,其实就栽这人的手里。根由就在快活林。
一边赶路,高方平一边想,也不知道自己解决快活林事件后,武松是否会变,是否仍旧桀骜不驯……
距离河阳县城还有几里,高方平下令改道。
却是晚了些。前方来了一队人马,观其仪仗乃是县爷出巡才有的声威,护卫者达50人,队列倒是没有想象的散乱,看似有些纪律。竖有旗帜“河阳县陈”。
徐宁皱了一下眉头,停下马对高方平道:“陈县爷来了,乃正统依仗,并且县尉也来了,此队伍夹杂弓手,捕快。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这位县爷看起来是个狠人,高方平有些头疼,想避都避开不了,于是一提马缰迎了上去。
到得近前,双方停下车马,那些县衙的弓手捕快何曾见过此等军容的禁军,有些小腿发抖的样子。
县衙牛车中下来一个三十多些的文人,穿绿色官袍,抱拳道:“前方可是东京高方平?”他问都不问徐宁,事实上他也无需顾忌徐宁此等武官。
人家摆开了阵势,高方平只得下马见礼:“高方平见过陈县爷。”
偶然回头看一眼,高方平发现施恩以特别期待的神色,注视着自己和陈县令互动。
但是不及多想,陈县令语气颇为不善的责问道,“高方平!你我不相同属,井水不犯河水,何况于快活林坏我好事?”
高方平只得抱拳应付道:“陈县爷请了,不知何处冒犯了县爷?”
“你心里清楚。”陈县令道。
第46章 殴打河阳县爷
“好吧,这么说来县爷私设税目乃是正确之举,需要我上达天听?”高方平呵呵笑道。
“此乃我朝惯例,高方平你不会不知道吧?”老陈的言下之意是法不责众,是潜规则。
“县爷此言谬论也,国朝内忧外患之际,晚生是给县爷一个机会上表领功,此举正朝纲做表率,进税目,为朝廷贡献。县爷怎的不领情?”高方平道。
“废话,本县当然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老夫做官之际你还是东京混混,你自身不干不净,有何面目过问老夫之事。”
陈知县口沫横飞,竟然口水都溅射在了高方平的脸上。然而大宋的文人就这德行,往前的时候,大宋皇帝在朝上经常被御史之类的人这样喷口水。此外古人真的很奇妙,估计是寿命短的原因,四十不到就开始自称老夫。
“妈的你的口水,离我远些,否则小爷发飙而起,恐怕不好收场!”高方平恼火的抬手抹去了脸上的口水。
“我呸!花花太岁,黄口小儿,也敢在老夫此等清流面前狂妄!”老陈貌似损失财钱后失心疯了,一口浓痰喷在了高方平脸上。
“狗…日的,老子剁了你!”
自从穿越以来做惯了纨绔的小高,当即几个拳头擂过去。
啤啤啤——
“啊啊啊!”陈县令吼叫着后退,被打了鼻血乱冒。
貌似大宋朝的文人虽然很烦,却也有点骨气,被纨绔打了之后老陈没有求饶,而是一脚踢过来。
啪的一下踢中小腿,高方平疼得忒死,抱着脚跳来跳去,寻思哥又不是武林高手,来真的啊,虽然没你魁梧,但凭借初中时候做混混的底子,也不见得就怕了你。
陈知县乘胜追击,跳过来一拳,却恰好被高方平闪开,反手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就把老陈抽倒在地了。
“呜……”
县衙方面的人扭头不敢看了,不能去插手,只等等着两个大人分出胜负来再做计较。
有捕快想去拉架,但河阳县尉凝重的道:“不能动,人家禁军压阵,除了县爷,谁动谁死,没见弩箭对着老子们的心窝吗?”
于是,谁也不敢动了。
禁军方面富安早就热血沸腾,想上前砍人。却也被徐宁拉住道:“如果你小子想满门抄斩那就去。这场架只有大人敢打,换个人上前动一下县爷,那就是死局!”
他说的是真的,这场架真只有高方平可以打。同样是文臣,官位也差不多,打一架也最多算是不儒雅行为,到不了台面。但军伍编制的人或者草民,敢碰一下县爷,那基本和造反差不多的性质。
啤啤啤——
两人都武艺低微,扭打一起,最终高方平取得了上风,把陈知县揍得屁滚尿流。
县衙方面的人觉得太丢脸了,县爷大人战斗力也太弱爆了。
陈知县被打得缩在地上,高方平得势不饶人,跳着跳着的追着踢。
老陈被踢得哇哇大叫,加速滚动,如同滚地葫芦,逃回了县衙的队伍中。
呼——
一群捕快陪着笑脸拦住了高方平:“很是可以啦,一点小矛盾摩擦,两位大人消消气。”
高方平捂着脑壳上的大包,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给老爸造成麻烦,于是朝着县衙方面的人一拱手,转身离开。
“兀那小儿你给老夫等着!”陈知县躲在县衙队伍之中破口大骂。
高方平顿时转身又冲了过去,却被几个捕快的身体弹了回来,没能冲进去。
两捕快赶忙上前扶着高方平,笑道:“大人请站稳,消消气,县老爷乃是书生,不经事。如若手痒,尽管拿我等出气就行。”
看两家伙皮糙肉厚,高方平知道打不疼他们,于是很无趣的走了回来。
“河阳县的战力弱爆了,不经事,老子们走!”高方平一挥手,上马带着大队离开。
“大人威武!”禁军兄弟们觉得小高打架是过家家,却也齐声大吼。
“黄口小儿休得猖狂,老夫总有办法治了你!”老陈又追击在后面一跳一跳的叫骂,却也没人理会他……
高方平觉得自己开了一个坏头。
恐怕迟早有一天,会把大宋的文臣带坏。
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典故,就是这些家伙开的先河,这下却被高方平颠覆了。
“要练武了。”高方平定下了这个目标。
不求成为高手,但必须打得过士大夫。因为任何口子一开就如同洪水猛兽,迟早有天,大宋朝廷会如同台…湾议会一样的低素质,一群文人经常吵起来就群殴的一地鸡毛。
万一有天上朝被一群宰相围着殴打,侍卫又不敢去拉架,那就要靠自己的拳头吃饭了,突不出重围,被打死也没人理会的。
yy完毕,扭头看了施恩一眼,他笑脸相迎的道:“大人神武!”
高方平迟疑片刻,微微一笑道:“孟州还远吗?”
“回禀大人,不远了,往前三十里就是孟州城。”施恩恭敬的道。
“进入孟州要不要穿盔甲,孟州大人会不会来打架?”高方平道。
“做大官的人一般都很稳重。”施恩尴尬的道。
高方平点了点头,不在说话了。
说起打架呢,敢打高方平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老陈朝中有人。
打了一架,现在形成了为妙局面。他不敢随便弹劾高方平,而高方平也不方便直接去告状他黑税。
有个问题高方平十分想不通,快活林其实没多少商税,依照大宋岁率,也就每天几十贯的样子。至于盐酒税是另外的口进出,他们黑不了。
每天几十贯,值得陈县爷和高殿帅的儿子pk一场吗?
又回头看了施恩一眼,或许这小子有什么隐瞒……
距离孟州五里地,孟州推官老远举着牌子把禁军挡住。一步不准前进,违令者斩!
这是规矩,谁也不敢违反。高方平只得下马,交代诸多事宜后,带着徐宁小萝莉富安等人进城。
其余人马在城外五里驻扎,饭食由孟州城供给,谁叫他们要行使权利。有个不变的规则是,有权利,就有义务。
理论上这只军伍除非有皇帝和枢密院的特别指令,否则路过孟州,自动成为知州下属。主将是知州事,徐宁只是副将。
大宋就这德行,所有军旅的将官实际上都是副职,掌印的主将是文官,也就是知州知府这类人。如果那一路设有帅司,那么兵权就在帅司手里,比如种师道目下就是秦凤路帅司的掌印,叫经略安抚使。
偶然想到种师道,高方平接着想:
曈贯如果真的回朝、西夏使节来访之后,永兴军路经略使陶节夫可能会回京,这可不好。
老陶其实也算个能臣,银州就是他打下来的。但最大的问题在于他是蔡京的嫡系,双刃剑。这种人不好意思下死手整,不好意思施展大奸臣术谋害,但是不整倒的话,蔡京的触手就太恐怖了,对谁都是威胁。
现在就看赵挺之相爷以及刘中书的手段了,他们如果能把陶节夫定死在永兴军任上,守边保土,不涉中枢,那就是最好结果。妈的能臣就应该去边关效力,京城自古以来乃是奸臣的地盘,老陶瞎掺和个什么。
知枢密院事张康国也是个废材中的战斗机。刘逵迟早要被一脚踢飞,同知枢密院事的位置是留给曈贯此阉人的。
目下就看张叔夜能否取得官家垂青。如果老张再出点政绩让官家高兴,就有可能把梁子美定死在北京留守任上,张叔夜出任中书侍郎(近似副宰相)的话,就能节制住老蔡祸国殃民的举动。
不好的在于,张叔夜一但离任开封府,高方平的事业各方面就面临被压制。
思考着上述的问题,进入孟州城的时候,高方平喃喃自语:“能臣不够用,而奸臣太多啊。”
谁也不知道这家伙在说什么。
孟州推官大人很不喜欢高方平的轻浮样,作为礼貌,拱手之后便离开了。
孟州大人没来迎接高衙内,凸显了他的清流性格。对此高方平无所谓,不拍马屁的人通常有些能耐和骨气。
张都监张蒙方,倒是来城门口迎接了。
在水浒里,张都监和张团练是两个人。然而在这里是一个人,团练使是张蒙方的衔官而已。也可以比作后世的军衔,监押,才是张蒙方的差遣职务。
“哈哈哈!”张蒙方老远大笑道,“衙内远来辛苦,小将已备下了酒宴,为衙内洗尘接风,就在那鸳鸯楼。”
听到鸳鸯楼,高方平一阵瀑布汗,吩咐徐宁紧贴自己,老张就是在鸳鸯楼吃酒的时候被武松干掉的。
话说那好汉武松,手起刀落,就杀的整个鸳鸯楼人头滚滚,未成年的侍女丫鬟都一概不放过,19口人尽数屠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女真蛮子附身?没记错的话,蒙古蛮子都不杀小孩的。
所以高方平不论前世还是现在,始终怀有困惑,那些人哪来的优越感把武松当好汉宣传?妥妥的一嗜血乱臣贼子,叫恐怖份子也不为过。
少年时候就彰显凶悍本性,为了点口角,就险些打死县公务员,打架后又不敢承担,丢下含辛茹苦的哥哥怀着思念,背着黑锅。他自己任性的跑路了。是为不孝,是敢做不敢担。
投奔柴大官人后噌吃噌喝,又不做事,还因脾气暴躁,和柴进府里的人搞不好关系,导致收留他的柴进下不来台,此为不义。
国家内忧外患之际不思报国,造反起事,打家劫舍是为不忠,无德。
得知孙二娘乃做人肉包子的人渣后,惺惺相惜和她们结拜,是为不仁。
不忠不义不孝不仁无德、动不动就嗜血乱杀的家伙,高方平实在看不出他“好汉”在什么地方?其实蒋门神比他萌多了。武松这种人要躲着一些才好。
第47章 武松凶猛
yy完毕,高方平呵呵笑道:“张团练客气,本衙内早闻张团练大名,久仰久仰,既来孟州,自然要和团练使亲近亲近。”
高方平自称衙内就是不想矮他。衙内就代表殿帅府的大纨绔,只要是武官他就不敢不给面子。否则张蒙方官拜团练使,比高方平高了多级,尽管是武官,不尊敬他也不好。
“客气客气,衙内客气了。”
张蒙方心情大好,拉着高方平往鸳鸯楼去。原本见蒋忠鼻青脸肿的回来,又听闻此小子在河阳县和陈县爷比武,张蒙方有些担心这是个流氓脾气不好,不过现在感觉很不错。
大宋的官职非常非常的混乱,比如“司”,朝廷以前的三司也是司,三司使叫财相,几乎和宰相平级。但小县城派到快活林的班房它也是司,叫巡检司。但长官连品级都没有,只是个节级小吏。
都监也同样,有大都监也有小都监。严格来说小的就不能带“都”字了,叫监押。
张蒙方属于偏小的那种,但因为资格老,还是叫他都监。他掌孟州厢军三千人,但是看他那么心黑,实际下属估计也就一千多。
从他的官位团练使来看,孟州属于小州,团练级,兵马较少。大些的州属防御级,兵马会多些。再大一些的叫观察级,通常以观察使出任。更大的一般都是府,属节度级,那种通常驻扎禁军。
高俅老爸现在还不是太尉,不过官职也不小,乃是应天节度使。这是个虚衔,用来领工资的,却不管南京应天府事。至于殿帅职位,权利很大,其实论级别很低,也就是个五品的样子。
不过是的,基本上大宋的武官职位五品基本就到头了。高俅老爸目下是从二品,只因为他有个“节度使”的头衔,将来再加太尉的话,就是正二品了。
到达鸳鸯楼下,高方平停下脚步观看,此处果为杀人越货的必备场所,这里犯事后很容易逃出城。
于是神神叨叨的凑近张蒙方道:“张团练,你命数和此楼相冲,须小心叫武松的人,此点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的。”
“!”张蒙方心头一惊,牢城营里目下真有个叫武松的,张蒙方见武松骨骼精奇是可造之才,心黑手狠又杀伐决断,是可以做脏活的死士,都已经给牢城营都管去文书,打算调来监押司听用。却是此时被高方平提及,暗下多了个心眼。
一般人谁******知道武松是那颗葱,但是贵为东京殿帅府少爷,高方平却专门点出武松的名字。张蒙方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莫非……那个玩命徒得罪过高衙内?”张蒙方在思考,若是这样,收拾武松一下到也是和衙内结交的投名状了。
于是,自动领悟上级精神的张蒙方于心中定下奸计,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也不能怪张蒙方不讲人权啊,在大宋弄死大头兵太容易了,相反要弄死百姓有些难,因为百姓死了会有文官来查案,查到了就要送大钱,否则就人头滚滚。
至于弄死大头兵,属于军籍,是无人来查的。何况是军籍中的劳改犯,欺负他武松一下又会咋地?
好男不当兵,更莫成为贼配军,就是这样在大宋传颂的……
上得楼来,施恩父子早就在等候。老施官不大,实权和地位比张蒙方低很多。却不是张蒙方的属下。然后他们一家都很爱笑,现在也显得很客气。
昨晚把施恩槌得半死的蒋门神也在场。
说是说收了保护费就不用送钱了,但开席之前施恩还是拿了一盘白银,规规矩矩的送过来请高方平手下。说是和保护费无关,乃是见面礼。
有样学样,张蒙方不甘落后的也送上了一盘白银。
不方便冷了他们的孝心,高方平呵呵笑道:“原则上我是不额外收钱的,不过念在你们的孝心,就代替我家爹爹爸收下了。”
老施和老张滔滔不绝的夸奖高方平乃是将门虎子云云。
于是,一千贯钱财又入手了。
送礼尘埃落定,施恩命人开出酒席来。这次就相当于来碗鱼翅漱漱口了,上了二十斤牛肉。
老张都不经常吃这种东西,在东京更是难以见到,所以在饭桶蒋门神和富安的带领下,大家开始抢着吃,人人吃得满头大汗,眼泪鼻涕乱冒。
酒过三巡,张蒙方想起一事来,便问老施:“施管营属下武松,来了没有。”
施恩代替爹爹答道:“好教都监大人得知,家父事忙,竟给忘记了这事。晚生这便遣人过去把武松提了来,听后监押司差遣。”
言罢有随从去牢城营安排了。
“如此就好。”张都监哼了一声。
一听那个危险分子要来,高方平赶紧的,吩咐徐宁不许喝酒,不许离开自己三步之外。也不许东西,因为听说吃太多不方便打架。
武松的应该战力不低,枪棒功夫应该不如徐宁少许,不过拳脚功夫恐怕还要强上一些呢。
被这样吩咐,徐宁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却知道衙内想走了,待高方平又陪众人喝了几杯尽兴后,徐宁很机灵的抱拳道:“各位且用,我家衙内行军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