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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伙计可说了,只要病情耽搁,就算是小郎中也没办法。发现瘟疫的第一天死了三个,就是因为病情太过危重,小郎中也束手无策了。而自己丈夫已经耽搁了一天,现在整个人都处于昏迷状态,还流鼻血,要是继续耽搁下去,万一出个好歹,这怪谁去呀。
不过,小郎中究竟是不是真有这个本事也说不准,刚才也只是听店里伙计说的而已。思前想后,老太太还是决定先看看。
这时,杨仙茅正在给一个年轻人看病。这人是在年迈的父母陪同下来的,这老两口显然对杨仙茅充满了感激,一个劲作揖表示感谢。老汉说:“感谢先生,我儿子在吃了先生你的药之后,已经大好了,今日上来想再看看。”
杨仙茅给他诊脉望舌之后,又详细问了病情,然后说:“差不多好了,我再给他开个方子,你们抓药回去服用,最多再服两天就能痊愈了。”
老两口又连声表示感谢,拿了方子到柜台抓完药,带着儿子往外走。
老太太张氏跟着那老两口出来到了门外,便追上拦住了他们,陪着笑说:“请留步,我有话想问问你们。”
老两口因为儿子病好了,心情大好,又见对方是个老太太,便和颜悦色说道:“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老太太说道:“是这样的,我丈夫也得的是暑温。请郎中看了也没见好,听说这小郎中医术不错,所以想问问你们。刚才听说你们孩子以前病得很厉害,也是暑温吗?是小郎中治好的吗?”
那老妇说道:“可不是吗,几天前我儿子得了暑温,那可真吓人,脑袋烧的跟烙铁似的滚烫,碰都不敢碰,整个人昏昏沉沉说胡话,谁叫都不答应。鼻子还流血,把我吓得够呛。我们听说这家医馆有药,当时还不知道他医术那么好,就把儿子背来了,没想到还真是来对了。这小郎中看着年轻,用药可真是准得很,三言两语而已,马上开了方子。把药捡回去,我儿子只是服了一剂。人就清醒能认人了。虽然烧还没有完全退,后来又服了两天,烧才渐渐退了。人也完全恢复清醒,能喝稀粥了。这病来得快,只要药对症,去得倒也快。可刚发病的时候吓死了。我听说好多人就是没能熬过这头一关就病死了。你刚才说你丈夫也得了暑温,那还不赶紧送来请小郎中给看看,再耽搁就把命给耽搁了。”
这下老太太又是高兴又是焦急,连声答应。
已经得到了证实之后,老太太不再耽搁,马上坐马车返回府邸。
先前去太医院抓药的人已经把药抓回来了,正在煎熬。老夫人把司马康叫到一旁,把刚才自己在仙茅医馆听到的情况跟他说了,与他商议,究竟是马上送去仙茅医馆请小郎中看看,还是先试试这费神医的方子。
司马康没有老太太那样身临其境后的感触,他只凭他一个人的直觉来决定,当下说道:“费神医是太医院医术最高的,他先前也说了,他的方子是对症的。那小郎中不管怎么样,到底年轻。父亲身体金贵,可不能拿去给他做手脚。”
老太太一听便把脸沉了下来说道:“你这话可不对,在他那看病的人可不是一两个,外面排队排的老长了,难道他们都是去让小郎中试手脚的吗?”
“那些普通百姓不一样,爹爹可是朝廷重臣。按理说都要由太医院的太医来医治的,小郎中没有资格为父亲看病。”
老太太听这话更是生气,原本想从儿子身上得到个主意,现在儿子却直截了当说不该去找小郎中。她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这话不对!先前费神医的话你也听到了,连费神医都说,这小郎中的医术连费神医都自叹不如,还决定如果他的方子没有效果便去找小郎中一起谈谈,确定一个适合的方子来。为娘正是听到费神医的这话之后便想去看看这小郎中究竟有没有这本事,连费神医推崇的郎中,你竟然说他没有资格给你爹看病?”
司马康见母亲生气了,赶紧惶恐的拱手作揖,说道:“娘,是孩儿说错了。孩儿是想说咱们要慎重,既然已经请了费神医看病,他又开了方子,还是试试看吧。不行的话再听听费神医的意见,如果也觉得该去找那小郎中看的话,咱们再送过去。”
听到这话,老太太的脸色这才稍稍平和,说道:“说得倒也是,但别把你爹给耽误了。先前我听说这种病发病很快。一旦耽搁了,就是连小郎中都未必能治好。发现京城出现瘟疫的当天,因为有三个病人先前是别的郎中医治,耽搁了,送到小郎中那里,他也没救活过来,病人就死了。为娘就担心……”
司马康忙打断了老太太的话:“娘,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费神医开了方子,我们还是要试一试的,他可是神医。要不这样吧,今晚我就守在爹爹身边,看他服药之后有没有效果。如果到了深夜还是没有什么效果,我们就不管别的,直接送爹去小郎中那里,请他看。但如果说已经有些效果了,我们还是等到明天天明,等费神医来复诊然后再做定夺。你看如何?”
司马康这番话才让老太太安心下来。
这时汤药也熬好了,马上给司马光灌服了下去。
司马康一直坐在床边守着,老太太不放心,也要守着。到了夜深,老太太让司马康摸一摸,看看司马光额头上的热是不是退一些了。
司马康伸手摸了之后喜道:“我感觉好像要退一些了,不那么烫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要不,娘,你来试试。”
于是,老夫人也高兴地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摸了摸司马光的额头。欣喜的说道:“的确是缓解了些,真是太好了。”
接着老妇人大声呼叫司马光,没想到司马光嗯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但仅仅是这一点反应而已,并没有进一步的反应。不过就是这么一点点,也足够让老妇人感到心头狂喜了,这药还是起到了作用。不由欣慰的说道:“到底是太医院医术最高的神医,开了方子果然管用。”
司马康更是得意,说道:“我就说嘛,不用着急。费神医并非浪得虚名,这神医二字并不是随意说的,又岂是寻常人所能办到的。”
眼看司马光的病情有了好转,老夫人这才放心。连日熬夜守着司马光,她已经有些扛不住了。在儿子的再三劝说之下,才回屋歇息,留下司马康守在司马光的身边,一直到了次日早晨。
老太太睡了半宿,心里到底不踏实。天快亮时便醒了,问了丫鬟得知老太爷的病情没有大的变化,老太太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过了半夜却没有进一步的明显好转,当然也没有恶化,这究竟是喜是悲呢。
于是老夫人匆匆忙忙穿了衣服来到了司马光的卧室,见儿子司马康熬得两眼通红,他也是这么些天没好生睡觉了。见此情景,老太太有些心疼,不过更关心的是丈夫司马光的病情。
赶紧上前用手摸了摸额头,虽然温度比头一天要略微低了些,但还是感觉很烫。又抓着他肩膀摇晃呼唤着司马光。但司马光也只是含糊的嗯了一声,便没有进一步的反应。
问了儿子司马康之后,得知司马光这一晚,还是烦躁不安。痛苦的*着翻来翻去,却又不坐起身来。这让老太太的心又重新揪紧了。
如果仅仅是发烧有了好转,那也算不得治好了呀,这可如何是好。正没主意,听到丫鬟来禀报说:“夫人,费神医来了。”
老太太赶紧让司马康到大门口去迎接,将费神医请进来。太医院的院判王院判这次却没有来。
路上,费神医简单听了司马康说了父亲司马光昨天晚上的病情的变化之后,花白的眉毛挑了挑,凝神思索,并不说话。
一直进入卧室,来到床榻旁坐下,先观察司马光的面容神色,然后拿过他的手腕诊脉。
片刻之后,费神医沉声说道:“司马大人昏厥和高热稍稍有些缓解,但是脉弦细沉数。这样的脉相可不是惊厥所适宜的。可是该如何调整用药,使得病情进一步好转,我现在也没想到办法。——实不相瞒,昨晚上我回去也并没有睡好,脑海中思索着种种可能。司马大人现在这病的变化我也想到了,可是我想不到能让我有把握治好司马大人的方子。我建议还是马上把司马大人用车送到小郎中杨仙茅那里,让他给看看。”
司马康一听,皱眉说道:“即便是找这小郎中看病,也该让他到家中来给我父亲诊治。我父亲身居高位,难道还不足以让他一个区区小郎中上门出诊吗,还要把人送到他府上去?更何况父亲父亲已经病危昏迷了,也不适合前往他医馆看病吧。”
费神医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瞧向老夫人。
老夫人摇摇头说:“不能这么说,你爹从来没有把他自己,看作比别人高人一等。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如果是在平时,请他出诊未尝不可。我相信他只要走得开,也会欣然前往。但是现在不一样,京城这瘟疫流行。很多人都染病了,送到他的医馆看病。排队的人都一直排到门外大街上,这是我亲眼看见的,而且他只看暑温病,就这样还根本忙不过来。如果我们这时候请他离开医馆来单独给你爹爹看病,在医馆等着他的百余十号人,就只能都等着。这个可不是你爹愿意看到的,所以还是把你爹送去吧。他虽然昏迷不能行走,可是家里有马车,送去也很方便。”
第811章 重病醒来
听母亲这么说。司马康也就不好再说什么,马上答应了,跑出去叫奴仆备马车,然后七手八脚的将司马光抬上了马车,费神医亲自陪同,来到了杨仙茅的医馆。
费神医要进去跟杨仙茅打招呼,让他看看,能不能先给司马大人看病。但是被老夫人拉住了,指了指排成长龙的队伍说:“大家都很着急,每个人都很怕死。这个时候你要抢到前头,人家知道我们是做官的,明里不敢怎么样,心里肯定恨死了。——被大家记恨的人,是不会得到老天垂青的。我们还是排队吧。”
司马康听母亲这么说,虽然心中着急,埋怨母亲太古板,但也只好如此。于是让母亲他们在外面等着,自己乖乖的进去排队。
好在杨仙茅看病看的很快,看病这些天来,对于发生在京城的瘟疫的类型已经大致在心中有数了。只要简单问几句,诊个脉就能确定是哪一类,马上让旁边的花有影两姐弟抄方。
治疗暑温的基本方都已经事先写好,杨仙茅只需要在上面进行加减,根据病人的情况对剂量进行调整就行了。如果不是这样,病人太多,他根本忙不过来,而且有些病人病情危重,耽搁不起。
当然,对于病情复杂危重的就不能也不会这么快了。需要在进行详细诊查后,再开方进行治疗。
尽管他已经尽可能快了,但是还是一直等到中午时分,才轮到司马光他们看病。
当他们把病人抬进去放到小床上,费神医出现在杨仙茅面前时,杨仙茅很是吃惊,忙抱拳拱手说道:“先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费神医也忙拱手说道:“是这样的,我给一个病人看病,也是暑温。但是他这病情很是复杂,用了方子但见效不大,病人病情危重,已经昏厥。我不敢耽搁,所以来求助于你,你给看看吧,我也学学。”
杨仙茅忙拱手说道:“先生太客气了,学生可不敢当。”一边说一边走到小床边在凳上坐下开始看病。毕竟现在可不是客气的时候,还有很多病人要等他看。眼前这病人病情也是要尽快确定病情之后对症用药,没有必要花更多的时间在客套上。
杨仙茅诊脉望舌之后,沉吟片刻,转向费神医问道:“不知道先生之前开的方子是怎么样的?”
费神医当即把自己的方子说了一遍。杨仙茅听完笑笑说:“先生的方子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可能需要做一些新的调整。要育阴而敛阳,同时加上治厥药。”
当下对负责抄方的花无香说:“生地六钱,生鳖甲六钱,犀角三钱,玄参六钱,羚羊角三钱,丹皮三钱,麦冬连心八钱,生白芍四钱,桑叶三钱,每天服两次。”
费神医听完杨仙茅说的处方,眼睛亮了,说道:“好!你的用药非常到位。真是佩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杨仙茅说道:“我这方子也未必能够马上奏效,这位老爷子的病在体内纠缠多日,病位已经很深。只怕不是一两剂药能够见效的。吃了这些药之后,要看看效果。然后再根据吃药的情况再进行适当调整。不要希望能够一下子就把病治好,那神仙也做不到。”
老夫人一直在一旁陪着,听到费神医夸赞小郎中的方子,心头顿时放心不少。看来这小郎中用方,连费神医都赞叹,非同寻常。赶紧福了一礼,说道:“多谢公子。我们老爷这病可就全靠你了。”
杨仙茅说:“客气了,各位慢走,我还要接着给别人看病呢。”
众人见杨仙茅真的很忙,也就不敢多耽搁。抓了药,然后抬着司马光上了马车返回府邸。途中费神医告辞离开了。
回到家,老夫人赶紧吩咐丫鬟马上煎药,然后亲自给丈夫服了下去,随后坐在床边静静守候。到傍晚时分,躺着的司马光昏昏沉沉的嘟囔了一句:“夫人……”
这一句虽然很轻,但是老妇人还是清楚的听到了,顿时欢喜得眼泪都要涌出眼眶了。丈夫昏迷了好几天,到今天终于说话了,虽然还不知道是在说胡话还是真的认出了自己就在身边,但已经足够让老妇人激动不得行,赶紧俯下身颤巍巍的用手握住了丈夫的手掌,一边垂泪一边说道:“老爷,我在这,在你身边呢……,你觉得怎么样……?”
停了片刻,司马光没有回答,让老夫人原本燃起的希望之火又迅速降了下去。接着,又听到了司马光孱弱的声音,说道:“我没事,夫人辛苦了……”
老夫人一听丈夫能够准确的听懂自己的话,并加以回答。欢喜的老泪忍不住滚滚而下,捂着他的手掌抽噎着说:“瞧你……都变成这样子了,还强撑说没事……”
司马光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老妇人,又瞧了一眼站在他身后同样欣喜地望着他的儿子司马康,眨了眨眼。嘴角勉强咧出一抹浅浅的微笑说道:“我这把老骨头够硬,没那么快,死掉的……”
司马康欣喜的说道:“你都昏迷了好几天了,太医院的院判王院判和费神医都来给您看过病了。多方用药,这才好的。”
老夫人很是不满的扭头瞧了一眼司马康,对丈夫说道:“其实,治好你的病作用最大的还是一位小郎中,叫做杨仙茅,他开了一家仙茅医馆,就是娶了吴王女儿的那个小郎中,听说他医治好了润王的女儿,那个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天生羸弱的绝症,连费神医都对他赞不绝口呢。”
司马康被母亲瞪了一眼之后,也觉得有些惭愧,毕竟真正让父亲苏醒过来并且能说话的,还真就是这个小郎中的药。忙点头说:“是呀,他们两位太医的药吃了几次了之后,效果不大好,今天上午母亲和费神医我们一起送您去让那位小郎中给看,他开了一个方子。这才吃了头一道药,你现在就能开口说话了,在吃一道药的话,明日应该就能下床了呢。”
老夫人摇头说:“倒没那么快,你别胡说。人家小郎中说了,老爷这病有些麻烦。他能直截了当这么说,那就是人家心头有把握的。所以老爷你不用担心,也不用着急。你这病啊,不能很快好,但是一定会好的。有小郎中这么个神医给你看,你是算遇到贵人了。所以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
司马光勉强笑了笑,道:“这个小郎中我听说过,以前没怎么在意。没想到得到了他的救治,你们要好生谢谢人家……”
老妇人说道:“老爷,你先别说话了,当心累着。您放心吧,等您好了之后我们把小郎中请到家里来,好生表示感谢。只是这会子他忙着呢,城里不少人患了瘟疫。好多都到他的医馆去看病。听说上次洪水冲进城之前,他就预料到了,造了一艘大船,把药全都放在船上,才保存下来。在城里可没有几家医馆有药材。他并没有利用只此一家的机会大肆敛财。我们今天在他那药铺抓药了,药费跟往常一样。这小郎中不贪财不趁火打劫,一心想着病人,当真让人佩服。”
司马光又缓缓点头说:“若是这样,这人倒是值得一交,我要见见他。如果真有这种高风亮节,还有医术才能,我定要向皇上举荐他当太医。我这身子骨越来越不行了,也不知道还能熬几年,如果真能为国举荐些人才,我死而无憾了。”
老夫人一听便抬手在丈夫手臂上轻轻打一巴掌,说道:“不许胡说,你身子好好的。皇上还指望着你帮着他治理天下呢。”
说到这个问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