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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馨像在看神经病一样，“林叶，你人老了，连脑袋也秀逗了吗？你说陈晨笑的疯狂还说得过去一点，你竟然说爷爷疯狂的笑？你说的才是最好笑的笑话吧？”
确实，陈老的确不像是会笑的那么疯狂的人，我反问：“没笑？”
陈馨怒极而笑，连说三个好字：“好！好！好！林叶，你倒是告诉我，爷爷他为什么要笑，很好笑吗？你难道不知道爷爷为了让你续命，他现在已经躺在病床上了吗？这全是因为他把那株小草让给你的缘故！没有爷爷，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我的心狠狠地颤动了几下，陈老现在躺在病床上了？我注意起自己的身体状况来，和之前相比，我身上的虚弱感减少了很多，呼吸也变得顺畅了起来。陈馨的脸涨的通红，气的肩膀都颤抖了起来。
我砸了砸舌，的确，陈老如果要害我，没有必要骗我吃草，他和我说的那些话，也的确发自肺腑，我吞了口唾沫，对陈馨说道：“陈馨，对不起，我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所以才会觉得每个人都在害我……”
陈馨冷冷地娇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我有些尴尬，又问了一句：“我昏迷了多久？”
陈馨看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回答：“两天。”
我哦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陈馨竟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有些头疼，她刚刚不是发火，急着要走吗，怎么现在又要留在这里了。气氛越来越沉闷，我忍不住了，找了个话题：“陈馨……为什么我觉得你和之前不一样？”女广名划。
陈馨看着我，表情竟然瞬间又恢复到了那副甜甜的样子：“林少爷，你觉得，我应该这样吗？”
我呆住了，她的样子，实在变得太快了，没等我反应过来，陈馨又变成了大大咧咧的样子：“少来了，我已经要装不下去了……”
“装？为什么要装？”我疑惑道。
陈馨郑重地看着我：“林叶，你知道，陈家的女人，命运有多惨吗？”
我感觉陈馨的神情不太对劲，我没有插嘴，只是等着陈馨自己开口继续说下去，陈馨的声音有些落寞：“金陵的陈家，是男人的天下，不管女人多么强大，多么精明，都不可能取代男人。”
陈馨说着，自嘲一笑：“我不明白，我明明比陈晨强，比他聪明，为什么我还要去面对陈家女人的命运……林叶，你知道陈家，年长的女人，都去哪里了吗……”
第299章 残忍
“去哪里了？”我下意识地问道。
之前陈晨有提到陈家的老妇人，但却被陈老生气地喝止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下大巴车的时候，几乎所有的陈家人都出来迎接陈晨归来。我只瞟到一些相对比较年轻的陈家女人，而那些所谓的老妇人，我一个都没有见过。
按理来说，一个这么大的家族之中，是不可能没有年长的女人的，再加上陈晨和陈老的反应，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陈馨站了起来，走到床头边上，把那些饭端了起来，我以为她是要递给我，伸手就要去接，可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拿起筷子自己大口大口地扒起饭来。我的手保持着伸出的姿势，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把一整碗饭全部吃了下去。
我实在没有办法把眼前的陈馨和我第一次见她的样子联系起来，这么大碗的饭，陈馨竟然只花了一分钟不到就吃了下去，她满足地拍了拍肚子。竟然还狠狠地打了个饱嗝。放下饭碗之后，陈馨瞥了我一眼：“干嘛？”
我有些尴尬地把手伸回来。放在后脑勺挠了挠，“没，没什么……我还以为你是要给我吃……”
“切……”陈馨很不屑地切了一声，“反正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不差这一顿，你知道这两天我为了照顾你，有多累吗？我自己都还没吃饭呢，你还好心当成驴肝肺！”陈馨说着，还给了我一个白眼。
被陈馨这么一说，我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这么久没有吃饭。我的确很饿了，只不过因为刚刚清醒，被绕了清梦，心情不好之下才暂时忽略了。陈馨见我这副样子，竟然笑出声来了：“你这还像个老年人吗？”
“我本来就不是老年人啊！”我反驳道。“好了，你快点说吧，怎么你们说话都这副样子，要么不说完，要么说话大喘气！”
陈馨用手擦了擦嘴，又坐到我的床沿上，我下意识地往边上挪了挪，陈馨面色凝重起来，“我们陈家人都是或多或少有血缘关系的，你就不好奇，我们怎么繁衍后代吗？”
我被陈馨这个问题给吓了一跳，这丫头要不要一上来就问繁衍后代的问题，我尴尬地笑了笑：“你们陈家人，都不去找外面的女人吗？”
陈馨不屑：“我们金陵陈家是何等高贵的家族，怎么能让外面的普通女人加入我们家族？就连是你，也只是我陈家客卿的身份，更不要说那些野女人了！”
我有些无语，陈馨竟然把我和女人相提并论，这有点怪怪的。不过，金陵陈家的成员，不管是男是女，都对陈家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感和归属感，所以陈馨才会称呼其他女人为野女人。
“难道，你们都是近亲结婚？”我惊讶道。
陈馨白了我一眼：“你是傻子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那你倒是说啊！”我有些不耐烦了，“你又说外面的女人不能成为你们陈家人，又不是我说的这种情况，难道你们还能自己生孩子不成！”
一着急，我说话没有过多思考，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我自己都愣了，陈馨的脸一红，怒道：“林叶！你为老不尊！”
“好了好了，我错了，你快说！”我催促道：“你再不说，我就不听了！”
陈馨撇了撇嘴，“好吧，我不卖关子了，我只说过，那些女人不能成为我金陵陈家的一员，可没有说过，她们不能替陈家人生孩子。”
我一愣，“那，那些女人呢？都去哪了？总不可能全部齐刷刷地没到老就病死了吧？”
陈馨摇头，冷笑道：“不是病死，而是，被杀了……”
陈馨的话彻底震惊了我，她顿了顿，继续道：“金陵陈家，等每个男子成年之后，都会找一个外面的女人回来，孩子一出生，陈家就会把他们杀了……”
我的冷汗从额头冒了下来，这简直骇人听闻，“你们……这样子做，未免太过残忍了吧！”我听了之后，怒意涌了上来，只要是个良知未泯的人，听了之后，恐怕都会咂舌。
没想到陈馨却满不在意：“外面的野女人，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可惜。”我正要反驳她，她又幽幽说了一句：“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陈家的女人，也要和外面的那些女人一样，面对这不公平的命运……”
我强忍住怒意，“你们陈家的女人，也要被杀？”
陈馨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点了点头：“嗯，所有陈家的女人，没有特殊的规定，都不能踏出金陵陈家一步，你知道吗？从我出生之后，我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这片区域，我感觉我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没有自由，我只能通过陈家的男人，从外面带回来的报纸和书，去了解这个花花世界……”
惊讶之余，我有些同情陈馨，我曾经感慨自己的没有父母的身世，但我至少经历了外面的世界，我的身世和陈馨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呢？不要看这个别墅，外观很现代化，但屋内，全是古色古香，不要说什么电脑网络了，连个电视都没有，我实在不明白陈馨究竟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我说不出话来，陈馨继续说：“从小，陈家就给我们灌输一种思想，说几百年前，我们的祖先，同样没有出去过，她们都能活下去，我们为什么不行。”
我苦笑一声，这能相提并论吗，时代在变化，现在的世界，诱惑多了，想要耐住寂寞就更不可能了。
陈馨哀叹：“陈家为了隐藏自己的踪迹，所以不能让家族的人慢慢多起来，所以，陈家就选择了我们这些女人下手……作为一个陈家的女人，真的很悲哀，大家的脑子里，全部都认为女人比不上男人，几百年了，甚至连陈家的女人自己都这样认为，所以，从来没有人反抗。”
陈馨看了我一眼：“每当陈家的女人到了四十岁，就会被陈家赐上一颗药丸，安安静静地死去……”
“可恶！”我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声，一拳砸在了床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陈家没有老妇人了，并不是没有，而是她们在年轻的时候，就被陈家给赐死了，“就为了让陈家不泄露行踪，不扩大规模？！那样，孩子少生一点不就好了吗！”
陈馨满脸苦涩：“你这样想，家族不这样想，这已经是家族几百年下来的铁令了，或许他们认为，新生下来的孩子，会是男孩吧……”
陈馨站了起来，背对着我，她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感：“我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我还有十九年可以活……”
我刚想安慰陈馨，她又道：“我不明白，为什么陈家要把我们和外面的那些野女人相提并论，我不服，我不比陈晨差！陈家的元素，我运用的比陈晨好，可我们的命运，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我顿时恼怒：“外面的女人就不是人了吗？我实在不懂，你们金陵陈家究竟比其他人高贵在哪里！”
陈馨没有因为我的话而生气，反而转过身，有些愣神地看着我，“你，竟然和我的父亲想的一样……”女肝有才。
“你父亲？”陈老之前提起过陈晨和陈馨的父亲，这个人似乎特别优秀，陈老把他当成了最满意的接班人，可是他却死的很早。
陈馨回过神来，“也对，你不是陈家人，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但我的父亲不一样，他早在十五年前，实力就超过了爷爷，爷爷一直以父亲为骄傲，可是他却在十三岁的那年，死掉了……”
第300章 为爱
“他怎么死的？”我问道，“陈馨，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
陈馨说着。脸上竟然掉落了两颗泪珠，这也使得我说话变得小心起来，陈馨迅速地抹掉了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我知道。”陈馨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他，是为了一个女人死的……”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陈馨自己说出来，陈馨说到这里，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彻底爆发了，她竟然趴在我的床沿上大声地啜泣起来，这让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想安慰她两句，可我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无奈之下，我只好盯着陈馨颤抖的肩膀，什么也不说。
陈馨哭了很久才停下来，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的漂亮的眼睛有些红肿，脸上的淡妆也花了。我吞了口唾沫，“你……不要太难过了……”
陈馨又沉默了一会，才哽咽地继续说道：“我很想念我的父亲……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为了外面的野女人，丢掉自己的性命！”
我皱起眉头，“你说的，该不会是你的母亲吧？”
“不！”陈馨突然激动起来，“我的字典里，没有母亲两个字，她只不过是一个容器而已，她的责任。就只是把我和陈晨生出来，一个外面的野女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对陈馨说的话很不能理解，她竟然会说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容器，我本想反驳她。但见她的情绪已经失控了，所以没有再围绕这个话题多说下去，“好好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所有人，都以为父亲是病死的，但只有我知道，他死去的真正原因……父亲他，竟然连爷爷都瞒过去了……”
“父亲的身体一直很不好，就连陈辉大夫都没能查出病因，这是因为，父亲的病根本不在身体上，而在他心里……”陈馨说着，目光放空了，仿佛进入了一段很久以前的回忆中去，“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经过父亲的房间，我才发现了原因……父亲正在发呆，他的手上正拿着一个人的照片，那个时候，我走进房间里，问父亲那个人是谁，父亲才回过神来。父亲看着我的脸，说我已经有些她的样子了……”
我不用想都知道，陈馨说的“她”，正是陈馨的母亲。
“父亲跟我说，他很想念她，并对说了他们相遇时候的场景……陈家人的配偶，都是陈家为之挑选的，所以父亲，也是在那个女人被抓进来的那一天，才见过她。父亲说，当他第一眼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就爱上了那个女人……那也是父亲第一次发狂，他看见那个女人被绑起来，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父亲把抓她回来的那些人，全部狠狠地骂了一顿，这还惊动了爷爷……”
“父亲对那个女人很好，慢慢地，他们两个人相爱了，尽管如此，他们始终止乎于礼，迟迟没有生育，家族的人不耐烦了。父亲告诉了那个女人事情的真相，那个女人知道自己的命运后，还是选择和父亲生下了我和陈晨，因为，即使她不答应，她知道了陈家的事情，也活不下去……”
“时间过的很快，我出生了……因为我是女孩，所以那个女人暂时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父亲不想让那个女人死，所以他去求爷爷，这让爷爷勃然大怒，但父亲以死要挟爷爷……父亲毕竟是陈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爷爷妥协了，但陈家的规矩不能废，所以父亲和爷爷达成了一个协议……爷爷给父亲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不论生的是男是女，都必须按照陈家的规矩办，作为交换条件，父亲必须全心全意为陈家……”
听到这一段不平凡的爱情，我的思绪也跟着陈馨的话恍惚起来，那一幕幕，仿佛就在我的面前重演。
“父亲和那个女人，很安逸地过了三年，爷爷也遵守诺言，除了不准踏出陈家，爷爷没有去烦扰他们……可是三年的时间很快就到了，陈晨出生了……”陈馨说到这里，略微作了停顿，“那个女人依照约定，被赐死了……从那之后，父亲都没有在笑过，全心全意投入到家族的管理中去，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忘了那个女人。父亲从来没有抱过陈晨，也几乎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现在想来，父亲恐怕把陈晨当作害死母亲的原因了吧……”
“父亲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看着那个女人的照片偷偷落泪……长期下来，相思成病，身体也每况愈下，爷爷想尽办法，想要救父亲，可是……”陈馨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掉了下来，“那一天，父亲跟我说了很多，他跟我说，他无力改变陈家百年不变的规矩，如果不是为了陈家，他早就随那个女人去了……”
我们都沉默了，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陈馨把脸上的泪水擦干，脸上闪过一丝坚决，“所以，我是不会承认那个女人是我的母亲的，我恨她！她是害死父亲的人，我恨不得把她从坟墓里挖出来，把她的尸体毒打一顿！大卸八块！”
“陈馨！”我喝止住了陈馨，压下心中的怒火，“陈馨，我以前也非常恨我的妈妈……我恨她从小就抛弃了我，可是，直到最近，经历过生死之后，我才明白，血浓于水，母子之间的感情是切不断的……你的母亲去世的早，她没有机会好好疼你，责任不在她，说句不好听的，这都是你们陈家的错！你相信我，如果有机会，你的母亲一定会……”
“够了！”我的话没有说完，陈馨就打断了我，“不要再说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自己的命运和外面的野女人一样，也不想像其他的陈家女人一样，不敢反抗！不想反抗！我一定要走出这个陈家！”
陈馨说完，便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她重重地摔上了，我看着禁闭的房门，心情沉重地说不出话来，我已经被陈馨的情绪感染了。听了陈馨父亲的爱情故事，我心里有点苦涩，我想起了右灵，不知道我和右灵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我有一种预感，我和右灵马上就能重逢了，她一定在某处等我，很快，她就会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前提是，我必须活下去！
头疼欲裂，我便不再去想，饥饿感侵蚀着我的胃，我看着被陈馨吃的一粒米都不剩的饭碗，叹了一声，拿起筷子，把盘子里的青菜吃了下去。但这几根青菜根本不足以填饱我的肚子，我翻下床，准备开门去找点吃的。
我刚把门打开，就发现门口站了四个人，他们穿着整齐干净的灰褐色中山装，见我开门，都齐刷刷地朝着我鞠了个躬：“林少爷！”。！
我点点头，刚准备走出去，他们就把我拦住了，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问道：“怎么了？”
其中一个陈家人恭敬地对我说道：“林少爷身体刚刚复原，还是在房内休息着吧……”
我一笑，“没事，我已经好多了，我下去找点吃的。”女肝有亡。
但那个陈家人马上就说：“林少爷肚子饿了，哪里敢劳烦林少爷自己下楼找吃的，我这就去替林少爷找点吃的来，林少爷还是回房歇着吧。”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回答：“谢谢你的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