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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宋恪闻言脸就寒了。
刚才杜若衡左一个“莫七姑娘身份低微不堪做侧妃”,右一个“莫七姑娘出身下贱只能做姬妾”,他因为还在为求亲被拒的事心情低落着,没有心思和她吵架,所以也就只当没有听见,也都忍了,没有和她计较,只想快快把她打发走了清静。
哪知她却没完没了了!
他都说了求娶七七的事作罢了,她却还不肯放过,还这般侮辱七七!
宋恪心内不由怒气上升,几要暴起。
第三一三章 监视
但宋恪目光落在杜若衡已高高隆起的腹部时,心思一转,却又把怒火强压了下去。
杜若衡行事素来没有章法,不分轻重,又惯于在杜兴和他母妃面前扭曲是非,颠倒黑白。他倒不能上了她的当,给了她去宫里和杜家告状的机会。
刚才两人本来是因为杜若衡想要逼他纳七七为妾,他不愿纳而拒绝才起的争执,可事情到了杜若衡口中,保不准就会变成他想要停妻再娶,而她是受尽委屈的那一个。
她不但敢在杜兴和他母妃面前胡说八道,只怕到了父皇面前,她也敢这么说。
这种事杜若衡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
何况他今天确实去莫家求亲了,虽然被拒,但到底挂了幌子,落了口舌。杜若衡若真拿了这把柄去父皇跟前颠倒黑白,他还真就无力辩解,倒平白无故让她栽了赃。
因为有这个顾忌,宋恪也就不想和杜若衡往大里闹开去,按下怒气,也不接杜若衡的话,转开话头冷冷地说道:“本王说了,本王并不打算纳妾,王妃还是不要费这个心机了!王妃若真闲着无事做,回去多抄抄经修身养性也是好的!也省得……东西砸了库房里还有,但若伤到了胎儿……”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眸中透出寒意:“……王妃想必也知道,若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差错,我和你父亲都不会轻易饶过你!”
先前宋恪刚从莫府出来后还未及回到王府,暗卫就已对他禀报,说王妃不知因为了什么又在家生气砸东西,还差点砸了东侧院大门。
宋恪太了解杜若衡,不用去正院看,他就知道正房里定然已经又被她砸得面目全非。他当时还又正为求亲不成的事烦恼着,没那个精神,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看杜若衡发疯,所以也就没有过去。
可事情他却是知道的,而且还能拿来转移话题。
“我……我的东西我爱砸,又碍着王爷什么事了?”却果然的,杜若衡真就上了他的当,一时就忘了要继续说纳莫少璃做妾进府的事,只顾气他说自己砸东西的话了。
打人怕脸,骂人怕短,杜若衡因为有发癫就会失控砸东西的暗疾,所以特别怕人提起这桩,尤其是宋恪。
“我砸的都是我从杜家带来的东西,又不是王府的?王爷又有什么道理来管?”她瞪着宋恪叫道。
宋恪成功转移话题,带走了杜若衡的主意力,就不再接她的茬,只冷声对司棋弄琴道:“好扶你们王妃回去了!”
司棋和弄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杜若衡,到底觉得王爷更可怕些,就也不敢多言,搀住杜若衡道:“王妃,时辰到了,王妃该回去吃药了。”
杜若衡倒想要死磕着不走,但她却也不知是气得狠了,还是真的到了该吃药的时间,只觉得气血上涌,头晕目眩,反抗无力,只能由着司棋弄琴叫婆子抬了小轿,把她从东侧院弄了回去。
这里宋恪把杜若衡赶走,刚想要静一静心,想一想事,下人却又来报:“王爷,宫里头贵妃娘娘的人来了,请王爷进宫说话。”
宋恪只得起身换了衣裳,跟着来人去皇宫见孙贵妃。
到得景阳宫后,孙贵妃见到他例行问了问杜若衡腹中胎儿的状况,宋恪随口应付了几句。两人又说了些别的,孙贵妃就忽然问道:“恪儿,你今天去莫家求亲了?要求娶他们家七姑娘做王府侧妃?”
宋恪闻言,猛地抬头看孙贵妃,目光里就露出了怒意:“母妃竟让人监视跟踪着我?”
孙贵妃下意识地说道:“我没有!我怎么会……”
“那母妃怎么知道我去莫家求了亲?还知道我求娶的是七七?”宋恪直视着她怒道。
孙贵妃微微转头避开他的目光,说道:“你……也别管母妃是怎么知道的!只说那莫七姑娘,你还是要少招惹她为是!你应该知道,她那身份……”
“我很清楚她的身份!”宋恪从孙贵妃脸上收回目光,站起身来,“我做事有我的打算和分寸,母妃不必太操心了!”说着就向外走去。
被人时刻跟踪监视的感觉很不好,哪怕那个人是他的母亲!他也不能忍!
宋恪就不愿再和孙贵妃说下去,只想回去好好查一查,到底什么时候,他自己的亲生母亲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
“恪儿!母妃可都是为你好!莫家那丫头……你父皇……”孙贵妃对着宋恪的背影说道。
宋恪却不等她说完,就已走了出去。
孙贵妃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大殿门口,直气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宋恪还真是冤枉了他娘,让暗卫去监视他不是孙贵妃,而是杜首辅杜兴。
上午暗卫禀报杜兴,说宋恪带着大雁去了莫府求亲,被杜夫人无心听到。
女儿和许王成亲还不到一年呢,还正有着身子,许王竟想要娶侧妃了?
杜夫人心里对宋恪难免就生了不满,可这事她又不能直接去质问宋恪,就进宫来求见了孙贵妃,含含糊糊地把话说了出来。
孙贵妃听后,吃了一惊。
若是别人倒也罢了,莫七……于是,她送走杜夫人后,立即让人把宋恪叫进了宫里。
谁知宋恪不接她的话茬,倒追究起消息的来源来。
孙贵妃知道,因为种种原因,宋恪早就对杜兴不满了,哪里还能让他知道是杜兴让暗卫监视了他。所以她话说得就有些支吾,宋恪心中恼火,一甩袖子竟就走了。
杜若衡回到正院后,躺在床上缓了半日,回过劲来后,就有些后悔不应该把宋恪逼得那么急,倒竟让宋恪放弃了要把莫七弄进王府来的念头。
但她不那么说又能怎么办?
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宋恪把莫七娶进府,耀武扬威地压在她头上?
杜若衡正沉着脸想着,弄琴进来禀报:“王妃,王爷把那两只大雁放了。”
“放了?”杜若衡猛地从榻中坐起身来。
宋恪是真的不打算莫七弄来了?
虽然她不想宋恪娶莫少璃进王府做侧妃,但她更不想宋恪就此放过莫少璃。因为有宋恪和她娘盯着,她没法直接对莫七下手,如果宋恪都放过了莫七……
杜若衡顿时又抓了狂。
第三一四章 起由
通州到京城水路也只不到一天的路程,若是走陆路,那就更快了。林聪安排去通州给秦嬷嬷送信和东西的人又十分妥当济事,因而莫少璃很快就收到了秦嬷嬷的回信。
秦嬷嬷信里关于碧玉佩和长宁侯府婚约的事写得很详细。
而事情的起由,要从当初先帝还在世时说起。
先帝病时,惠安长公主常带着莫少璃去宫中探望他,陪着先帝说说话,或者让莫少璃和先帝逗乐一会儿,很是其乐融融。因而先帝每次看到惠安长公主母女,也总是很欢喜,特特嘱她们要多来看他。
那次,惠安长公主又带着莫少璃进宫看望先帝,从乾清宫出来后,去正阳宫向皇后告辞出宫时,在那里遇到还是岐山王侧妃的许淑妃进宫来给皇后请安,三人便一同出宫。
路上,许侧妃看着前面穿着大红衣衫,蹦蹦跳跳,一刻不停的莫少璃,笑着对惠安长公主道:“七七这小模样长得可真是越长越好了!这么看着竟真跟画上王母娘娘身边那玉女儿似的!这般好模样,长大了准得是倾国倾城美人的样子!”
虽然莫少璃长得确实是好,可几岁的肥胖小包子哪里又能看出倾国倾城的样子了?许侧妃这话里明显是带了恭维讨好之意。
可但凡做母亲的,总是有那么个习惯,特别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的儿女,真话假话,那都是不介意的。
因而惠安长公主听许侧妃这么夸自己女儿,自然十分高兴,就笑着谦虚道:“许侧妃您可快不要这么夸她了!您是不知道,七七她素日是有多顽皮,跟个野丫头是没什么两样!哎~说起来我也是为她发愁,这般刁蛮任性的样子,将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嫁得出去?”
她这话,其实也就是顺着许侧妃夸莫少璃的话,话赶话,没话找话说闲话聊天。
可谁知无心的话落到许侧妃这有心人耳中,心念一闪,就起了别样心思。
许侧妃这些年看得明白,惠安长公主虽然只是太后义女,却是大周朝唯一的长公主,不得深得已薨逝的太后宠爱,在皇上皇后面前也很得脸。
若能和长公主结亲……那好处可就大了。
许侧妃动心念时也不是没有想过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岐山王第四子宋悯。但她又想,宋悯和莫少璃年龄相差似乎有些大了,又还只是岐山王第四子,没位没爵,只怕惠安长公主会看不上眼。
倒是她娘家侄子,长宁侯世子许子昊和莫少璃年龄相当,又是世子,将来承了爵就是侯爷,也算能配得上莫七。
于是,许侧妃就笑着说道:“长公主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就咱们七七这模样,这出身,这家世,这教养,不知道多少人家等着盼着想要结亲呢!哪里会嫁不出了?”
惠安长公主刚才那话也就是随口一说,并不当真,说完后她就用宠溺的眼神去追逐自己女儿那俏丽的小身影去了,柔声对女儿说道:“七七你慢着些跑,当心摔着了。”
因而许侧妃的话,她就没有来得及接口。
许侧妃却似乎也并不在意她接不接口,自顾又往下说:“我说这话,长公主还就别不信!远的不说,我若是厚着脸皮替我那娘家侄子向长公主求个亲,长公主您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惠安长公主望着前面女儿矮矮胖胖,还是娃娃一般的小背影,哪里会想到许侧妃心里是当了真,只以为她是在说笑,目光没有离开莫少璃,随口应道:“侧王妃这话我可就当真了,等我家七七长大了我找到长宁侯府门上去,长宁侯夫人可不要不认这亲事!”
许侧妃闻言心中大喜,也不管惠安长公主话是真是假,立即就取下身上佩戴着的碧玉佩,向惠安长公主递了过去:“求都求不来的亲事,我那嫂子怎么会舍得不认?长公主要是信不过,我这就做主先替哥哥下了这定!这玉佩是我从娘家带来嫁妆,我和哥哥各有一块,两块一般模样。回头哥哥见了玉佩,自然就会把亲事认下!”
“这……”惠安长公主只当是和许侧妃聊天说笑,没有想到她会认了真,看着她递过来的玉佩就有些尴尬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许侧妃攀附心切,并不在意惠安长公主心里怎么想,不由分说就把玉佩塞到了她手中:“我把这玉佩给了长公主,可就算把你家七七定下了!回头长公主可不要不认这亲事!”
因为是在宫里,周围人有人来来往往,惠安长公主就不愿和她在这里拉拉扯扯惹人围观议论,只好把玉佩接了下来,心里却是打算着回头寻了合适的机会,把话说开了再将玉佩还她。
毕竟七七还小,自己还没有认真考虑过她的亲事,不能就这么胡乱给她定了人。就算是真的要和长宁侯府定亲,那她也得先细细打听了许子昊的人品才能定下。
所以惠安长公主也就暂时收下了玉佩,在皇宫门外和许侧妃告辞,各自回了府。
谁知当晚先帝竟忽然驾崩,岐山王以皇弟身份登基继位,岐山王府许侧妃摇身一变,从王府侧妃变成了皇宫里的许淑妃。
而惠安长公主,却在先皇驾崩后不久,被新登基的宋渊贬为了庶民。
后来,惠安长公主倒也碰见过许淑妃一两次,许淑妃却再也没有提起碧玉佩和婚约的话。
惠安长公主心高气傲,她本来就对许淑妃所说的长宁侯府的亲事没有多当真,见此情状,也就没有再去问许淑妃。
只出于某种说不清楚的心理,长公主私下里把此事告诉了秦嬷嬷,还给秦嬷嬷看了碧玉佩,叹道:“大概许淑妃已经把这块玉佩忘了,我倒也不必巴巴地再去还她,反倒让她以为我想要赖上长宁侯府的亲事。”
当时的情形,秦嬷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劝慰长公主:“许淑妃不提也就罢了,咱们家姑娘又不愁嫁。”却暗暗地把碧玉佩的事记在了心里。
第三一五章 沉了
后来惠安长公主意外去世,秦嬷嬷从通州赶到京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在惠安长公主的遗物里把碧玉佩翻找出,并悄悄藏了起来。
秦嬷嬷在宫中浸淫半生,又跟随先太后多年,对人情世故看得极为通透。她那时便已预感,长公主骤然去世,没了娘亲庇护的姑娘以后婚姻上只怕没有那么顺利。
虽然长宁侯府的亲事不太如公主的意,许侧妃在变为许淑妃后看起来也不并再想承认亲事。但万一……万一姑娘以后落入更坏的境地,玉佩说不得就是姑娘的退路。
不得不说秦嬷嬷人老成精,看得极准。
前世莫少璃还真就陷入了绝境,碧玉佩也真在关键时刻用上了。
可秦嬷嬷却到底低估了莫家人的冷漠和莫家大太太的卑劣,她没有想到碧玉佩在救了莫少璃的同时也成了莫少璃的催命符。
她家姑娘,最后是因为长宁侯府的婚约被人觊觎,遭人陷害致死。
而后含冤重生。
莫少璃放下信,心中叹息。
原来,她纠结了两世,一心想要知道的秘密,揭开面纱后,真相竟是如此的无趣!
也难怪长宁侯前世今世都不知道婚约的存在,原来婚约竟是许淑妃背着长宁侯强加于娘亲的。后来大概是不想认了,她干脆就对娘亲假装忘了,对长宁侯也不提起。
许淑妃其人,莫少璃前世和今世都接触不多,只记得她是个容貌娇艳,言谈可亲的美人,却没想到娇艳可亲的背后,竟是如此的现实势利。
不过,也亏得许淑妃如此势利现实,不然……
莫少璃想着,忙又拿起信从头至尾细细看了一遍,确定当时娘只是被动接了许淑妃的碧玉佩,而并没有给许淑妃任何信物后,放下心来。
虽然前世在她让紫萱拿着碧玉佩去找长宁侯前,许淑妃并没有对长宁侯说起过婚约的事,但今世许多事都变了,万一哪天许淑妃兴起呢?
前些日长宁侯带着许子昊来求亲,雪鸢后来也去打听过了,爹爹果然在拒绝长宁侯时竟又和长宁侯预约了下次的求亲的事。
爹爹现在并不知道她和许子昊有婚约,就已经对许子昊满意的不得了,要是许淑妃真把婚约说了出来……莫少璃敢肯定,到时无论她找什么理由,寻什么借口,想什么法子破会,爹爹都不会退亲的。
到时她岂不是必须要和许子昊捆绑在一起?
她可不愿意!
至于当时惠安长公主为什么没把婚约的事告诉莫四老爷,莫少璃觉得也容易理解,一开始娘亲应该是并没有把亲事放在心上,到后来却是是因为自尊心了。
娘亲知道爹爹性子孤高,所以也就觉得不说也罢了吧?
因而婚约到了最后,竟成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样也好,莫少璃可不愿意在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毫无选择地被别人决定了命运。
她又把秦嬷嬷的信看了一遍,缓缓折起,扔进了脚下的火盆里,看着通红的炭火把一行行字吞没,直到消失殆尽。
而后,她又让紫萱把碧玉佩拿来,握在默默地看了片刻,又递还给紫萱道:“扔到后园的湖里,沉了罢!”
“扔了?”紫萱诧异地问。
莫少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紫萱接过碧玉佩,犹豫了一下,转身去了后园。
对长宁侯府的亲事,她心里是和雪鸢是一样的感觉。
错过,她觉得可惜。
可是真要让姑娘嫁长宁侯世子,她心里又有那么点为姑娘觉得不甘。
那么,既然姑娘让沉……就沉了罢。
紫萱站在湖边对着湖水发了一会儿呆,而后用力把碧玉佩扔到湖水中央,看着玉佩在清澈的水中缓缓下沉,直至消失不见,方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莫少璃当然不知道,事情还真的差点被她猜中了。若不是因为许淑妃势利现实,许子昊就真的会知道,他多年来求而不得,寤寐思服的莫七妹妹,在多年前就已经和他定了亲。
那天长宁侯带着儿子到莫家求亲被拒,把大雁又拎回了家,长宁侯夫人心中也是失望万分。
她进宫见许淑妃时,闲话中无心就把这事说了出来,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