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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诚心和吴氏结亲,早就答应了,哪里会拖到现在?
而现在他所以会答应亲事,也并不是因为吴氏去信里告诉他,说莫少琪已被吴承谕破了身子这个缘故……搁在以前,就是发生这样的事,吴氏也休想逼他答应亲事。
最多,他大致也就只会让莫少琪给吴承谕做良妾罢了,再多别想。
“做吴家媳妇?莫六哪有资格?”那时吴氏屡屡逼上门问亲,吴老太爷在吴氏走后如此冷哼着说道。
然而,如今,时移势迁,吴家不再是当初的吴家,吴承谕不再是当初的吴承谕。
此一时彼一时,再接到吴氏问亲的信时,吴老太爷就是另一种看法了。
“莫家不仅出了个昭阳县主,还又和镇国公结了亲……虽然吴家败落沈策是始作俑者,但成王败寇,他如今在朝中翻手云覆手雨,若是……吴家起复也是眨眼间的事!”吴老太爷对吴大老爷说道。
一直以来,吴大老爷如吴老太爷一般,十分不喜欢,甚至厌恶吴氏母女。但情势所迫,吴家现今这样的境地,吴老太爷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儿子人中龙凤,品貌俱佳,本来可以前程无限,但如今受家庭所累,差不多也算是废了,若是能攀上莫家,进而搭上沈三公子……说不得就能走出另一片天地。
因而,吴大老爷也就同意了亲事。
吴家把此事商议定后,就也没有耽搁,立时给吴氏写了回信。
他们倒也没想到,吴氏千方百计求到他们跟前,他们这边答应亲事了,吴氏却又不高兴了。
当然,吴氏不高兴是不高兴,疑心吴家用心是疑心,但莫少琪现在这样的情形,吴家答应亲事,不管如何算是了结了她的一桩心病。
总归,算是件好事。
所以一等见到莫骄,吴氏就邀功般的把吴家答应亲事的话对他说了:“父亲说信发来后很快就会请媒人北上,算时间差不多应该也快要到了,也不知道父亲和大哥请了谁来做媒?
虽然相互已经知根知底,可要我说等媒人来了,纳采,问名,纳吉……这些个可都不能省!要不……”
“够了!”莫骄进来时神色就不怎么好看,听吴氏这般絮絮叨叨地说着更是怒火攻心,不等她说完,便厉声打断。
他刚才下朝回府后,先去嘉善堂见了莫老太太一遭,从莫老太太口中就听得了莫少琪今儿吃堕胎药不成,闹得郎中上门,府中人尽皆知的事。
直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若不是莫老太太拦着,只怕他已冲到映月院对莫少琪动手了:“孽种!孽种!事情做得还不够丢人的么?还要闹?还要闹!只管打死了事!一了百了!”
黄氏就假惺惺地劝道:“六丫头那不也是年纪小,不懂事么?回头大嫂多教教她,也就好了,倒不能就这般要了她的命!”
打死?
那怎么行?
吴氏和莫六的笑话她还没看够呢,怎么能就让莫六死了一了百了?
她要慢慢看……慢慢看……吴氏母女如何作死!
正拉扯着,金燕来了,说太太请老爷去春晖和有话要说。
莫骄怒气冲冲来到春晖院,话还没说一句,就又听吴氏在一声长一声短地说起莫少琪,顿时怒不可遏,说道:“琪儿如今那般样子,你还当是什么光彩事?乘早了,你给我收敛着些,把亲事早早给办了,别整那些有的没的的!再闹出什么波折来,看我可饶你?”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吴氏自以为办妥了事,一腔喜气地给他报告好消息,却没想竟当头遭他如此斥责,气得说不出话来。
莫骄话说清楚后,便懒得再多看她一眼,更懒得和她多言,冷哼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当初他奉行“娶妻娶德”之古训,听祖母话求娶世家丑女吴氏,到如今“色”没得着,“德”也没得着,就连娶世家女的好处也没沾着。
这么多年吴家不要说帮衬他,连好脸色都没给他几个。
他对吴家,算是死心了。
在吴家没出事前,吴氏还心心念念地想要把莫少琪嫁给吴承谕时,他就曾对吴氏说道:“吴家我不同意,你乘早死了那条心!”
吴氏偏不肯死心,背着他一回一回地找吴老太爷,打算先斩后奏,伐木成舟,却到底没成事。
吴家获罪后,莫骄更就厌憎了吴家,又对吴氏道:“你若是敢将琪儿嫁给吴家,我便只当没她那个女儿!”
吴氏那时也没了和吴家结亲的心,自然就答应了。
只他们却没有想到,兜兜转转,吴氏和莫少琪以众人所不能料的作死方式,又送上了吴家门。如今除了把莫少琪嫁给吴承谕,别无选择。
莫骄也就没了法子,总不成他真的就不认莫少琪了。
毕竟,那曾经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可到底,莫骄是灰了心。
他知道吴氏给吴家去了信,也知道吴氏让人去吴宅找吴承谕,吴承谕并不肯来见,还忽然不知了去向,可他却连问不想过问一句。
只由着她折腾。
如今,吴家答应亲事,与他也算能松口气,没想到吴氏竟还想要犯蠢。
第四五五章 分家
他真是……
当初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人!
莫骄憋着满腔怒气快步向外走去,真怕自己再多留一刻,就会忍不住一脚把吴氏从床上踹下来。
吴氏却并不肯放他走,她见莫骄不回自己的话却只顾往外走,不由又叫了起来:“老爷,黄氏,黄氏……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黄氏她心太恶毒,不过为了把掌家权长久握在手里不放,她就这么狠心对我!她把我害成这般模样,娘却还护着她!这都是想盼我死呢!盼着我死呢!我死了她们好得了权……”吴氏连哭带诉地说了起来。
黄氏撞伤她却翻脸不认账,她现在下不了床,莫老太太那里又告状不赢,也只能求助于莫骄。
却哪知她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莫骄就更气了,转过身走到床前,照着床头就是一脚,怒声说道:“她恶毒?要我看论起恶毒了,谁能恶毒过你……”
莫骄刚才在嘉善堂时,莫老太太不仅把莫少琪作死吃堕胎药的事告诉了他,更把吴氏如何虐待卢秋月的事向他诉说了一遍,只说的痛心疾首,声泪俱下。
“她这些年从公中贪了多少银子,老大你心里比我清楚是吧?我念在她管家辛劳的份上,也都不与她计较!可是她万不该……万不该,心思那般歹毒,把秋月往死里折磨啊!
也幸亏黄氏从她手里接了中馈,发现真相告诉了我。如若不然,再要这么下去,只怕我就要去落霞轩给秋月收尸了!”
因为当时卢秋月也还在嘉善堂,虽然莫老太太让人给她换了干净衣裳,重新梳洗妆扮过了。但就算这样,莫骄看到卢秋月时也吓了一跳。
他和莫老太太一样,长久没有见到过卢秋月,就忘了卢秋月去年已经变了模样,只记得姑娘时候的她了。
看着卢秋月那非人非鬼的样子,他就也觉得吴氏实在是做得过了。
他也知道这些时候吴氏在卢秋月身上做假账赚银子,能赚银子他也很高兴。只他却没想到吴氏在利用这卢秋月赚银子的同时,竟还如此苛待于她。
“吴氏,这毒妇!”莫骄听了莫老太太的话后,切齿道。
谁都知道,莫老太太当初对卢秋月宠得那真是没边,为了卢秋月不仅算计了自己亲生儿子,还软禁了大着肚子的柳佳慧,连威远侯家都得罪了。
吴氏也真是敢做!
莫骄不知道该如何对莫老太太解释吴氏行为,只能强压着心里对吴氏的怒气,好话说尽,又当面替吴氏向卢秋月赔了不是。
这才把莫老太太哄得脸色渐渐回转过来,停住了眼泪,就又说起莫少琪的事,莫骄听得心中怒火更盛,想要去映月院抽莫少琪,却被莫老太太和黄氏拦了下来,就被吴氏让人请来了春晖院。
他肯来春晖院见吴氏,除了莫少琪的事外就是想要就卢秋月的时告诫吴氏一番,不想一进门吴氏就说起吴家来信答应亲事的话,就把他给混忘了。
此时见吴氏竟还敢主动提起此事,莫骄心里的火噌地就窜了上来:“……你还有脸说二弟妹恶毒?你倒说说,这么久以来,你是如何对秋月表妹的?”
“我怎么对卢秋月了?”吴氏被他吼得呆了呆。
“我怎么对她了?我怎么对她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从她身上拿来的银子你没花?还是从她口中扣下的饭菜你没吃?这阵子倒又来问我,问我怎么对她了?
我被人害成这般模样,你不先来问问我受了什么委屈,却竟倒听信别人的谗言,来对我叫?莫老大,你有没有良心?”回过神来后,吴氏哭着大喊大叫起来。
莫骄被吵得脑中嗡嗡乱响,就和她理论不下去了,一句话也不想说了,转身向外走去。
走到门边时,他却又站住了脚,回头冷声说道:“你有空还是少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看着琪儿罢!别人还没有嫁到吴家,倒先把自己折腾死了!”说着一撩帘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你……”吴氏望着那摇摇摆摆的门帘,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凤仪苑,莫少璃正在看程诺的来信。
信中说道:“……在下让人到沧县时沈三公子的暗卫流风也亦到了沧县,并先于咱们的人找到马车夫,还又找到姑娘口中的武霸,避着官府,干脆利落地要了他的性命。
马车夫已被流风带回到京中,交于沈三公子,沈三公子又将其送到了在下手中,现今被在下关在地窖,可随时面见姑娘……”
“沈策居然让流风也去了沧县找车夫……他是怎么知道我门要找车夫的?还又去得不早不晚,这般及时?难不成……他也知道了当年娘亲被害的真相,所以……可他又是怎么知道了?”莫少璃放下信自语道。
“不会是流风前些时又住回大柳树上,目睹了那晚凤仪苑里闹鬼的情状了吧?沈三这人,也真是……”
“算了,不管他了,先办正事要紧!”
莫少璃说着,叫了绿珠来,对她说道:“绿珠,你父亲的仇流风已经替你报了。”
“流风?怎么会是他?”绿珠闻言怔住。
半响,她轻声问道:“他怎么会知道奴婢的仇人是谁?”
“他怎么知道的我不知道,不过,有心自然会知道。”莫少璃笑着说道。
绿珠:“……”顿了顿,转开了话题:“姑娘,程先生是不是已经把那车夫找了回来?那么接下来咱们……”
“车夫也是流风找回来的。”莫少璃又笑着说道,说着叹气道:“沈尚书手下的这流风简直……有他在,别人都可以失业了。”
绿珠:“……”
他真的有这么厉害么?
她却不信!
“那么接下来咱们……也是时候该离开这是非之地了。”莫少璃并没有细究绿珠此时心中所想,缓声说道。
绿珠道:“姑娘意思是……”
莫少璃点头。
次日,嘉善堂。
莫老太太瞪着莫少璃问道:“你说什么?你想要分家?”
第四五六章 牵制
“对!”莫少璃迎着她的目光说道。
“你休想!”莫老太太脸色一变,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我还活着呢!你就想要分家?你这是想要盼我早死么?”
从莫少璃成为昭阳县主,或者说从莫少璃被赐婚给沈策时起,她就没再对莫少璃这么叫过,可见其对此事愤怒异常。
“祖母想多了。”莫少璃淡声说道,“俗语说‘树大分叉,子大分家’,如此才是世家大族繁衍昌盛之理。祖母应该比我知之更深,看之更远,明而行之。怎么倒说出这般赌气的话来?”
“你别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莫老太太叫道,“你想要分家?你还没资格对我说这话!你们四房想要从莫家分离,就让你父亲亲口来对我说!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对我开这个口?”
她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我告诉你!大周朝以孝治天下,当今皇上最重孝道,你如此大逆不道,看我去到皇上面前告御状!让莫老四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巴拉巴拉,扯着嗓子连珠炮一般停不下来。
莫少璃却也并不急着打断她,端起茶盅,掀起茶盖,缓缓地拨动着茶梗,任由她叫嚷。
终于,莫老太太叫了半天,嗓子哑了,人也累了,停了下来,却仍气咻咻地瞪着莫少璃,满脸怒意。
莫少璃微微一笑,开了口:“祖母稍安勿躁,且听我把话说完再要叫嚷不晚。”
莫老太太冷哼一声,微哑着嗓子说道:“你还能说出什么来?我还好好的活着呢,你就是说到天边去,想要分家?那也是休想!”
莫少璃并没有接她的话,低头对着手里的茶盅看了片刻,而后抬起头看着莫老太太问道:“祖母,您还记得我娘亲是怎么死的么?”
莫老太太一惊,目光落在莫少璃脸上。
莫少璃神色清淡,无波无澜,眼神清澈似水,凌冽如冰,静静地回视着她。
莫老太太被她看得心里一跳一跳的,不由就转开目光,定了定神说道:“说分家的事呢,你不要和我扯别的不相干的话!”
“自然,我是在和祖母说分家的事,我说的话也都和分家相关。”莫少璃道。
“那你……”莫老太太说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就掐住了话。
莫少璃嘴角微微浮起一丝冷笑,也没耐心和莫老太太继续兜圈子了,缓缓地说道:“也许时间太久,祖母已经记不得我母亲的事,那么,侯嬷嬷刚死不久,祖母一定还记得她……是怎么死……”
莫老太太神色一变,猛地打断她,说道:“你又在东拉西扯什么?侯嬷嬷的死和分家又有什么关系?她怎么死的?她怎么死的?她自然是……自然是……”
莫少璃见她目光闪烁,言辞支吾,知道她自然是不会把真相说出来,就也不等她把话说完,说道:“祖母是不是想对我说,侯嬷嬷是泼了冷水受了寒,引发旧疾,所以死了?”
“对!正是如此!她是病死的!”莫老太太叫道。
“嗯。”莫少璃点头,“祖母是这么对人这么说的没错,可是……您觉得我会信么?”
“她就是病死的,你信不信……你信不信……”莫老太太声音越发高了起来。
“我信不信是我自己是事不假,”莫少璃语调却越发平缓,“可却也和祖母脱离不了关系。那么话又说回来了,侯嬷嬷到底是怎么死的,祖母是不是比我更清楚?”
莫老太太看着莫少璃气定神闲的神色,心中越来越恐慌,厉声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侯嬷嬷是病死的!她就病死的!你不要故意做出这般高深莫测的样子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祖母自己心里很明白。”莫少璃淡淡地说道,“只是,祖母也应该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真相终究是真相,一个侯嬷嬷死了,并掩盖不了。”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莫老太太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么……”莫少璃把手里的茶盅放回到桌上,“祖母难道不知道?当年螺髻山的事有人比侯嬷嬷知道得还清楚,并且……他还活着。”
“谁?”莫老太太惊问。
莫少璃嘴角微微一勾:“你猜!”
“马车夫!你说的是马车夫!”莫老太太猛地叫道,“他不是死了?死了吗?他怎么会还活着?竟还会活着?”说到后来,心里的惊慌终于控制不住地浮现在了脸上。
侯嬷嬷死的那天晚上,她曾问老大当年的事,老大也对她说了马车夫的存在,可老大不是说让人寻了那车夫数年都未曾找到,应该已经死了么?
他怎么还竟活着?
“他当然还活着!他不但还活着,现在就在我手中。祖母有没有兴致见他一见?问一问他当年的事。我想,祖母从他嘴里得到的真相,应该会和从大伯父口中听到的有一点不同。”莫少璃说道。
“你……你不用再说了!”到了此时,听她说着这话,莫老太太也情知大势已去,强撑着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彻底击破,灰败着脸色说道,“你说罢,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什么?刚才已经对祖母说了。我要的很简单,我只要祖母你主动出面说出分家的话,并且公公平平,体体面面地把四房从莫家分出去。
在分家中以及分家以后,不但要让爹爹从莫家安安心心,情情愿愿离开莫家,还不能让爹爹和母亲受你们半点委屈,受别人半句诟病!
我想,这事对祖母来说应该并没有多难罢?”
莫少璃很清楚自己老爹的性子,她知道爹爹晓得是她向莫老太太提出的分家,必然不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