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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小儿子长得比大儿子还要好，这是优势！
许王府。
莫少珊跪在地上，低垂着头。
杜若衡阴沉着脸道：“本王妃肯让你见莫家二太太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你居然还敢向她诉苦告状？”
“我没有！”莫少璃辩解。
“还敢顶撞！掌嘴！”杜若衡冷声道。
弄琴上前抓住莫少珊的头发，左右开弓甩了几个耳光。
莫少珊被打得头昏脑涨，眼冒金星，伏在地上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手指死死地扣住地面，指甲几乎折断。
“没有最好！以后也最好不要有！好好给本王妃记住了，你只是王府的一个妾！做妾，就要有做妾的本分！”
杜若衡话未说完，宋恪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目光扫过地上莫少珊，皱了皱眉道：“退下！”
莫少珊从地上爬起身，垂眼掩住眸中的恨意。
从知道杜若衡是故意逆着许王的意，背着许王把自己抬进王府时，莫少珊心里对杜若衡的恨就没有一天停止过，面子上却对她愈发恭顺。
因为莫少珊终于明白了现实……她，只是个妾。
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莫少珊暗自咬了咬牙，对宋恪福了福，退了出去。
杜若衡见宋恪对莫少珊态度依旧，厌恶非减还增，顿觉通体舒畅，难得主动地笑问道：“不早不晚的，王爷这会儿怎么来了？”
自杜若衡有孕后，宋恪来正院次数锐减，每次来时不过待上一时半刻。在那一时半刻的时间中，也惟有杜若衡的肚子能得到他的正眼。
此次他也不例外，对杜若衡的话置若罔闻，目光落在她腹部：“这两日他可还安稳？”
杜若衡说话被他无视时，，心情已经开始不好，又见他果真又只惦记着她的肚子，怒气蹭地就从心底窜起。
她虽然没有把宋恪放在心上，却丝毫不能容忍他忽视自己。
肚子！肚子！不管是他还是父亲，他们关心的只有她的肚子！
“安稳又如何？不安稳又如何？”杜若衡缓缓举起手掌在腹部比划着，“王爷，您说，我这一掌下去，他还会不会安稳？”
“杜若衡！”宋恪见她又开始发疯，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杜若衡，本王告诉你，你要是敢损害他半点，本王定然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说完不再多言，松开杜若衡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时顿住脚，头也不转地冷声说道：“看住你们王妃！若有半点差池……”话没说完，就走了出去。
这话却是对杜若衡的丫鬟司棋弄琴所说。
“宋恪！你给我站住！”杜若衡看着他的背影，气血上涌，竟真的抬起了手，朝向自己腹部砸去。
“王妃！不要！”司棋和弄琴扑过来死死抱住她。
虽然刚才许王话没说完，但司棋和弄琴却都已听懂那话中未完之意。
她们当然知道王爷对王妃腹中胎儿有多重视，老爷更甚。若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有半点差池……不用王爷动手，老爷就会让她们死无葬身之地。
“放开我！去死！”杜若衡双手被钳，动弹不得，狂叫着抬脚朝着面前的高几踹去。
“丁玲咣当，稀里哗啦”几上的花瓶茶盘皆落在地，发出尖锐的声响。
院中宋恪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脚步微顿，却并没有回头，径直离开。
许王妃有孕的消息传出没多久，朝中开始陆续响起请立二皇子许王为太子的呼声，声音越来越高，到了后来竟渐成铺天盖地之势。
“杜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野心昭然若揭啊！”莫少璃端坐在西次间书房案前给程诺写信，自语。
第一九九章 前去
宋恪和杜兴想借杜若衡肚子里的孩子为上位筹码……他们真当宋渊是傻的么？
前世杜若衡也是在和宋恪成亲后不久便有的身孕，那时杜兴和宋恪也如现在这般，想要借杜若衡有孕的东风，逼宋渊立宋恪为太子。
宋渊却并没有如他们所愿，不但雷厉风行地把事情强压了下去，还将几个起头上书的二皇子党们，贬斥到西北，永不复用。
自那以后，朝中没有人再敢提立储之事，直到宋渊驾崩，也没有再册立太子。
宋恪终是矫诏上位。
前世宋恪杜兴他们闹腾时宋渊身子已经不好，都没有顺势立了宋恪。
今世……此时不但宋渊比前世康健，宋恪处境也不如前世。
他们想要成事？只会比前世更难！
因而莫少璃对这次宋恪杜兴企图借风上位的举动并不十分担心。
但防情势有变，她也让程诺暗中做了一些部署。
毕竟，今世和前世相比，许多事情已经改变，事关龙位，她不能不防。
然而……
“宋三和沈三是不是也应该有点动静了？”莫少璃缓缓把信折起，放入信袋中。
宋恪野心昭然，杜兴胃口更大。这次行动失败后，难保他们不会孤注一掷，对宋渊下手……楚王府和镇国公府那俩人，是时候该出来走两圈了罢？
怎的可以如此淡定？
莫少璃让林聪把信送往槐树胡同后，便坐等沈策宋恒出场。
结果，她没等到沈策和宋恒出来亮相，却先等来了杜府的请帖。
六月初六，杜首辅嫡幼子成亲，广宴宾客。
按说以两府之间的地位悬殊，杜府的喜事，应该没莫府什么事。
但出乎意料地，莫府居然收到了杜府的邀请帖子。
从宋渊登基后惠安长公主被废时起，莫府和杜府就已经没有什么人情来往了，这些年杜府一直位于莫府的仰望中。收到杜府请帖这样激动人心的事……莫老太太直到请帖实实在在拿在手里，都还有些不敢相信。
“请帖是……”她打开请帖正看着。
黄氏一阵风似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娘！我听说咱家得了杜府的邀请帖子了！给我瞅瞅看！不用说定然是许王妃看着珊儿的面子让人送来的帖子！快拿来给我！”
她说着就去抓莫老太太手里的请帖，莫老太太侧身躲开，横了她一眼道：“帖子上写的是柳氏和七丫头的名字，和三丫头有什么关系？你就不用看了！”
“怎么可能？”黄氏愣了愣，“珊儿弄来的帖子，不是应该写我的名字的么？怎么可能会是她们俩？拿来我看！”说着又要抢。
“珊儿！珊儿！珊儿是个姬妾！”莫老太太怒道，“哪来的面子？”
“不是……那什么？那为什么以前杜府……”黄氏还想要说。
“我告诉你，什么也不是！”莫老太太怒道，因为收到杜府帖子而有高兴劲儿头，到底被她左一个“珊儿”，又一个“珊儿”给弄没了。
她瞪了黄氏一眼，转脸对柳佳慧道：“不管杜府是因为什么送帖子来，能得了他家的邀请，终究是天大面子！你好好准备着，到时不要出了什么差错。”
柳佳慧出身世家，莫老太太对她的礼仪教养，为人处世还是比较放心的。
所以她也就没有多说，只略略交待了几句惯常话。
柳佳慧微笑着一一答应。
莫少璃也在座中，刚才她听莫老太太说帖子上写有她的名字时，心里就开始不安，几次想要开口推脱掉，但碰上柳佳慧看过来的目光后，却又只能把话咽了下去。
看继母的意思……是要让自己跟她一起去？
莫少璃心事重重地从嘉善堂告退出来。
杜府，她是真不想去。
杜若衡，她只想有多远躲多远。
在杜若衡还是杜家女时，她就已和自己水火不容。
如今她成了许王妃，身份更比往日贵重。
再遇上后，如果她存心蓄意挑衅，以自己的身份，根本无力应对，何况现在中间还夹杂着自己更不愿见到的宋恪。
“七七！”莫少璃正缓缓而行，低头沉思，身后传来柳佳慧的声音。
“母亲。”她站住脚步转过身来。
“七七是不愿去杜府么？”柳佳慧走到她近前问道。
“也不是说，不想去杜府。”莫少璃迟疑了一下，决定对柳佳慧实话实说。
“我只是……不大想和杜若衡遇上。”
关于莫少璃和杜若衡之间的那些事……从当初威远侯府到长宁侯府桃花社，再到上次御林苑，其间种种，柳佳慧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听说。
莫少璃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不大可能会去主动招惹杜若衡，而杜若衡的性情……她也略有耳闻。
“你不想见许王妃的心情和原因，母亲知道，也能理解。只是……”柳佳慧轻声说道。
“如今杜家帖子送到咱们府上，指明要你和我去赴宴，刚才老太太又刻意交待让我带着你去。母亲……”
“母亲，我去。”莫少璃低着头说道。
虽然她答应了下来，柳佳慧却仍看出了她的不情愿，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母亲也不愿你去他们家受委屈，只是杜家……咱们虽然不必上赶着巴结，却也犯不着去得罪。”
“我知道，母亲。”莫少璃深吸一口气，努力扯出笑意：“母亲不必为我担心，我也就是……到时我躲着她便是。她现在是王妃，说不得便遇不到。”
柳佳慧点头道：“母亲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咱们也就是过去尽一尽礼节，到时母亲尽早带你离开可好？”
“好。”莫少璃点头。
虽然她真的很不想去杜府，但抛开别的缘由不讲，这是继母进门来头回带她出去应酬。她若不去，不但会扫了继母面子，也会给别人落下话柄。
也罢，去杜府又不是去许王府，宋恪应该不会去后宅。
至于杜若衡，到时自己小心应对，凡事忍让，不与她争端也就是了。
打定主意，莫少璃也就不再为此事费心纠结，决定顺势而为。
六月初六，一早，柳佳慧带着莫少璃前往杜府。
第二OO章 挖坑
杜兴身为两朝首辅，位极人臣，在大周朝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企及。
他这么厉害，顺理成章的，他所住的地方。
杜府，自然是大周朝京城中最富丽堂皇，高调奢华府邸。
比皇宫来，也不遑多让。
皇宫里每一个角角落落，莫少璃都很熟悉，可是杜府，不管前世还是今世，她却从没有来过。
按理，惠安长公主在世时她是有足够的资格常来杜府做客的，那时杜府也常送请帖到莫府去。但长公主因为不喜杜兴为人，从未应邀过。
倒是莫家的几位少爷，曾借着长公主的光来过杜府，莫少柏因此还被张郎中唯一的女儿看中，差点成了郎中府的姑爷。后来却被吴氏破坏，以此为导火线，引发莫家大房二房长达数年的持久战……
现在，那些都已往事。
此时，柳佳慧携着莫少璃在杜府垂花门外下了马车，由迎客嬷嬷引着过垂花门向内院走去。
虽是初次来杜府，杜府里处处又是少有的好景致，莫少璃却无心欣赏。
她今天到杜府的全部任务，就是让自己全身而退。
别的，她都不关心。
所以她此刻十分安静地跟在柳佳慧身侧，不多走一步路，不多插一句言，有人说话就应对，有人看来就微笑，乖巧得像个木头人。
柳佳慧风仪极好，很快就和夫人太太应酬得谈笑风生，敷衍得风雨不透。
她们在大花厅里遇到莫，柳佳慧和莫素来交好，各自和相识的人寒暄过后，两人便凑在一起闲谈起来。
莫少璃和韩明炫在一旁猜枚玩耍，讲故事给他听。
但她终究是半大姑娘了，不能老黏在柳佳慧身边，在大花厅坐了不过片刻，杜三少奶奶就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热情洋溢地说道：“女孩儿们都在小花厅呢，莫七姑娘不去和她们玩笑说话？”
莫少璃笑问道：“尚书府韩大姑娘和威远侯府杨大姑娘可在？”
杜三少奶奶笑道：“都在！还有别家的姑娘，大家都在呢！”
莫少璃有一阵子没有见韩明兰了，听她也来了，就想过去见见，又想着杜若衡虽然是杜家姑奶奶，可是到底是成了亲的人，应该不会在小花厅和女孩儿们混在一起罢？
于是，她就跟着杜三奶奶去了。
到了小花厅，莫少璃见果然杜若衡不在，放下心来，和韩明兰杨雅云相互见过，正要坐下说话。
旁边传来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呦！曾妹妹，我眼没花罢？这不是许王府莫夫人堂妹吗？”
莫少璃不用去看，就已听出是何有道女儿何梅的声音。
她心里不由叹气。
人生无处不相逢，她们怎么就这么的阴魂不散呢？
果然，何梅话刚落音，曾静怡的声音随后响起：“何姐姐，你眼没花！那可不就是莫夫人的堂妹！”
她说着走到莫少璃面前：“能在王妃姐姐家碰上莫七姑娘可真是件稀奇事儿！我来猜猜……如果没有猜错，莫七姑娘的请帖是莫夫人问王妃求来的罢？要我说你那位堂姐可真是没……”
“你……”韩明兰气得站起身来想要和她争辩。
“明兰姐姐！”莫少璃微笑着拉她坐下，对她摇了摇头，转过脸对曾静怡淡声道：“真遗憾，曾姑娘您猜错了！”
“是吗？”何梅拖着声音走过来：“那莫七姑娘倒说说，您的请帖是从哪儿弄来的？莫不是……”
她说着掩口而笑，和曾静怡交换了个含义不明的眼色。
莫少璃这会儿总算明白了。
她就说呢，无缘无故地，杜家怎么想起来给她和继母送请帖了，还特意写了她的名字……却原来，杜若衡挖好坑在这儿等着她呢！
杜若衡这是有多讨厌自己？为羞辱自己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亲哥哥的婚礼都不放过。
由何梅和曾静怡刚才这些作态来看，她不信没有杜若衡背后引导指使，她们会无聊到关注请帖来源这种无聊的事。
“我的请帖从何而来，似乎和何姑娘并没有什么关系！何姑娘若真想知道，大可以去问杜夫人！”莫少璃缓声说道，对杜若衡的这两位护法，她也是服气了。
杜若衡都嫁人成了许王妃了，她们还为她卖命卖得不遗余力。
许王妃……还真有人格魅力。
“王妃姐姐说的不假，莫七姑娘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莫七姑娘，我想问问，您那位三姐姐……”何梅阴阴阳阳还要再说下去。
旁边韩明兰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身对莫少璃说道：“屋子里有些闷，七七，我们出去走走罢？”
“好。我刚才从大花厅出来时对姑母说……”莫少璃也不想再和何梅曾静怡纠缠下去，起身正要和韩明兰一道离开。
“莫七姑娘，我家王妃请姑娘去说几句话。”一个杜府丫鬟走过来拦住她。
本来何梅和曾静怡就已经闹腾得旁边的人对这边频频注目，杜府丫鬟再这么高声一说，周围人更就围观窃语起来。
莫少璃见此情势，就又有些明白了。
这是要强逼自己去呢！故意让丫鬟当众来请，不给自己半点拒绝的机会。
摆明了要以权压人……她是首辅之女，许王之妃，自己只是个低阶文官之女，还被皇帝厌弃着，她这么屈尊让人来请，自己哪还有理由拒绝的……好吧，既然反抗不得，也只有顺从。
“好。”莫少璃心中念头转了几转，最终对杜府丫鬟点头应下。
“七七！”韩明兰拉住她。杜若衡对七七不善，她一直知道。刚才何梅曾静怡已经闹了这么一出，这会儿杜若衡再把七七叫去，不知道要打什么主意。
“无妨。”莫少璃对她笑着摇了摇头。
今儿是杜府喜宴，杜若衡就是再无脑，应该也不敢在哥哥的婚礼上整出什么大事来，她把自己叫去，无非就是想占些口舌上的上风罢？
让着她就是。
韩明兰虽然担心，却也知道自己不能跟了去，只好低声嘱咐了莫少璃两句，松开了手。
莫少璃无视何梅和曾静怡幸灾乐祸的神情，淡定自若地走出小花厅。
到了厅外，莫少璃叫上绿珠雪鸢，由杜府丫鬟引路，去见杜若衡。
第二O一章 叮住
杜家不仅奢华，还宽广，院落层叠，亭台楼阁，山石树木，小桥流水……应有尽有。
只莫少璃却依旧无心于周围华丽纷繁的景致。
杜若衡其人，性子癫狂极端，身上潜伏的不稳定因素太多……莫少璃想起杜若衡前世成为许王妃后做的那些疯狂事，心里终究难免忐忑。
今天的事看来杜若衡是有预谋的，也不知此去她准备了什么招数对付自己？
莫少璃越想越不安，就想快点见到杜若衡，早pk早解决。
省得这么胡思乱想下去，自己吓自己。
她是想早完早了呢。
可杜府丫鬟却走得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