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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跨越平板车,购买牛车,连蔓儿觉得她家这算是正是跨入有车一族的行列了。
既然要买,那当然是趁着有张青山这样经验老到的人在的时候买。所以,在决定买车之后,一家人就去了镇上。青阳镇有一家铺子,专门卖平板车、大车还有各种配件。张青山帮忙选了一辆,连同拉车的帮套等。还将小牛架在车上,试过没问题后,才将车买了下来。
一辆车,加上半套等必须的零配件。一共花了四两银子。
最后,一家人是坐着小牛车回的三十里营子。一头牛拉的小牛车比较容易驾驭,这一路上,连守信就先学会了,然后是连蔓儿。
连蔓儿心里暗笑,与她前世学车的经验不同,在这里是越便宜的车,越容易驾驶。瞧她还没到一刻钟的工夫,就拿到了驾照。当然。这驾照并没有书面形式,只是张青山的口头认可。不过,老师傅的认可可比那一纸执照可靠多了,不是吗?
虽然,张青山的认可可能有人情的成分在里头,但这也够连蔓儿乐一阵子的了。以后她再赶集买东西,就可以赶着小牛车来回了。
张青山帮他们买了车。第二天,就坐着王石榴去赶靠山屯大集的车走了。张青山不是一个闲人,他那一大家子,也有许多的事。
这天刚吃过晌午饭,连蔓儿正坐在早点铺子里屋的炕上,算今天的收支账目,吴玉贵带着儿子吴家兴来了。
张氏忙将连守信从盖房子的工地上叫了回来。
“买地的事有信儿了?”连守信就问。
“对。”吴玉贵点头。
自从去年连蔓儿卖了葡萄酒赚了一笔钱,就跟吴玉贵打了招呼。说要买地。吴玉贵一直为他们留着心,想帮他们买块离的近的好地。
“有两块地离着你们都不远,刚到我手里,我立刻就过来了。”吴玉贵从袖筒里拿出张折子,打开来一边看一边告诉连守信。
两块地,一块是三十里营子的。共二十五亩,一块是赵家村的,共二十亩。
“都是中等的地,每亩要价银四两。”吴玉贵道,“这两家急着要用钱,不卖地,就得借高利贷了。卖的急,都要现银。……依我看,要是能一次付清,这价银上还能有些商量。”
春耕之前卖地,那显然是家里有急事,要用钱。
“先去看看地再说。”连守信道。
因为离的不远,连守信就没套车,一行人不行来看地。
赵家村的那二十亩地,和连蔓儿家买下的地正在一片上,中间隔着有十几亩地的光景,三十里营子的二十五亩则是离连老爷子家的地不远。
连守信对这一大片地都很熟悉,两块地的土质都不错,位置也好,不仅离家里近,更妙的是和他那三十亩地也近,这样耕种、收拾起来可方便了许多。
这两块地,四两银子一亩,价格也很诱人,如果两块地都能买下来就好了,可是她手里能动用的银子,还不足八十两。
“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吴玉贵也告诉连守信。
“吴老三,带着人看地那?哎呦,这不是连四兄弟,你这是要买地?”几个人正站在三十里营子这二十五亩地的地头说话,一个人从赵家村那边的地里走了过来,离着老远就哈哈地笑道。
吴玉贵和连守信都忙停止了对话,笑着跟来人打招呼。
连蔓儿这个时候也认出来,来的人是老金。
“这两家都急着用钱,让我爹帮着卖地。也找过老金,要是这地一时卖不了,就要把地押给老金,借高利贷了。”吴家兴小声告诉连蔓儿。
连蔓儿恍然大悟,怪不得老金也跑这来了,原来也是看地。
老金依旧是红光满面,精神气似乎比年前还足了,也还穿着他那套标志性的皮袍皮帽子。
“老弟,这地要是你买,我就往后靠。你买剩下的是我的。”老金热情地拍了拍连守信的肩,“咋样,这两块地,你是都要买下?不错,好眼光,这地可都不错。”
老金这是和连守信平辈称呼了,连蔓儿心里道,她记得,老金好像管连老爷子叫老哥哥来着。
连守信就笑着摇头,他也知道,家里没有足够的银子能同时买下两块地。
“……只能买下一块。”
“是这块?”吴玉贵就问。
连守信露出些为难的表情,一时没有说话。
“老弟你这是钱不够?”老金立刻就道,“这包在老哥哥我身上,要用多少,你跟老哥哥说句话。……咱话说在前头,这是我看老弟你投缘,这钱咱们不算利息。”
一个放高利贷的,说借钱给你,不要利息。
“这买一块地的钱,我还有,多谢金老哥了。”连守信就道。
“……若是钱不够,我家里还有些存银,总能将这块地买下来。”吴玉贵将连守信拉在一边,小声道。
连蔓儿这时也在心里盘算,要买三十里营子这二十五亩,要一百两银子,赵家村那块,要八十两银子。她手里能动用的银子有七十八两,再从应急用的银子中拿出几两来添上,也就够了。
要买三十里营子这块地,肯定要借钱,买赵家村那块,可以不用借钱。
“我跟我闺女商量商量。”连守信没有立即答话,而是这样说道。
连守信和连蔓儿爷两个就走到一边。
“蔓儿,咱还能拿出多少钱来?”连守信低声问。
连蔓儿就把她盘算告诉了连守信。
“爹,看来赵家村那块我看就合适,这块地,咱现在差的银子有点多,勉强凑出来,咱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连蔓儿道。
连守信似乎有些犹豫,在连蔓儿看来他没有理由这样。
“爹,你是想买这块二十五亩的地?”连蔓儿心中一动,好像吴玉贵和老金也认为连守信该买下这块地似的。“这是为啥?”
“……这地,当初是你爷的。后来卖了。”连守信道。
“哦。”连蔓儿下意识地捂紧了钱袋,“爹,咱家没那么多钱。要是买这块地,咱地就没钱种,铺子也盖不成了。爹,你要跟人借钱吗?”
连蔓儿看着连守信。
“买赵家村的地,咱的钱够不?”连守信想了想,问连蔓儿。
“能凑出来,买完后,咱就一点闲钱就没了。”连蔓儿点了点头道。
“那就买那块。”连守信决定道,“这块地,看以后有机会吧。”
连蔓儿松了一口气,连守信能够务实,这减少了很多麻烦。
决定了买赵家村的地,接下来双方见面,写契纸、交付银两,交给吴玉贵去办红契这些事情,就相当顺利了。
转天,早点铺子最忙碌的时辰,连蔓儿也在厨房帮忙,就听见外面突然喧闹起来。
“咋地啦?”连蔓儿就问。
“外面好像出事了。”石娃子道。
连蔓儿忙从铺子里走出来,就看见一辆马车前呼后拥地正从官道上跑过去,进了村口。有一个人被马车拖曳着,踉踉跄跄地跟着马车跑。
“那个,不是何老六吗?”
第二百四十八章 官司
连蔓儿吃了一惊,她也认出来,被马车拖着跑的那个人正是何氏的兄弟西村的何老六。这个何老六,在左近颇有一些名气,虽然是个庄稼汉子,却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不知道这次,又犯了什么事,而且,那些人抓了何老六,往村里去是打算做什么?
围观的人也相互打听,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咋回事,好像何老六正在镇上酒楼里喝酒,就让人给抓起来了。”
“看来事还不小,那群人里,好像有穿着官衣的。”
看来大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蔓儿就转身回了铺子里,把事情跟张氏说了。
正是生意最忙的时候,张氏听了连蔓儿的话,也分不出多少精神来理会。
“……就说他那不作法的劲儿,迟早得出大事!”张氏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忙着揭锅往外捡馒头。
不作法,是三十里营子这边的土话,大概的意思就是为人不正派,不守规矩,也不遵守法度。
铺子里正忙活,连守信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孩子他爹,你咋不在盖房子那看着,回来干啥?”张氏看见连守信来了,就问道。
连守信的脸色很难看,他的身后,还跟着个半大的孩子,一身窝窝囊囊的棉衣,吸着一挂浓浓的鼻涕,赫然是六郎。
“刚才不是看见有人抓着六郎他老舅过去了吗,那是上咱家去了。”连守信就道。
“上咱家干啥?”张氏一愣,也紧张起来。
“是去年他们卖的葡萄酒,坏事了。人家买主带着官差找上门来了,抓了何老六,让何老六带着来抓二哥了。”连守信顿足道。
“葡萄酒。咋坏事了?”张氏忙问。
“爹让四郎上山上去找二哥,让六郎来找我。六郎这孩子,话也说不大清楚。反正是人家找上门来了。……我过来跟你们说一声,我得回家里去看看。”
连守信说完这些话,不等张氏等人有所反应,就急匆匆地带着六郎回老宅去了。
“蔓儿,咱卖的那葡萄酒没事吧?”张氏摸着胸口,紧张地问连蔓儿。
“娘。你放心吧。咱的酒肯定没事。”连蔓儿就道。
张氏看着连蔓儿笃定的样子,一颗心稍稍地放松下来。
“……偷学咱酿酒,照猫画虎,能不出事吗?现在酒出问题了。人家可不得找上门来。我看他们这祸惹的可不小,还来了官差是不?哎呀,那、那、是不是要抓他们去坐牢啊?”
连蔓儿摇了摇头,她不了解当今的法度,不知道会怎么样。
“娘,你照看着铺子,我回家看看去。”连蔓儿就对张氏道。
“行,你回去吧。有啥信儿,回来跟娘说一声。”张氏就道。
“嗯。”
连蔓儿答应了。就离开铺子,往老宅来。
离着挺老远,连蔓儿就看见连家的大门口停着一辆大车和几匹马,还有许多的村里的人围在不远处,正在议论纷纷,都说连家惹上了官司。看见连蔓儿来了,这些人纷纷向她投以同情的目光。
庄户人家大多胆小怕事。甚至流传着一句话,宁愿冤死,也不打官司。官字两个口,招惹上官司,往往不仅意味着倾家荡产,更可能是家破人亡。
现在虽然是连家的连守义招惹了官司,但分家出去的连守信却并不一定能够撇清。相反,连守信家最近日子过的红火。很可能会被官差当做压榨的对象。
连蔓儿何尝不知道众人看她的目光所透露的信息,她只能镇定地穿过人群,走进连家的大门。
院子当间,乱七八糟地摆放着几个大酒坛子,其中一个的坛子口被砸掉了一半,红褐色的酒液流出来。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连蔓儿走过去,用指肚蘸了一点,不用放进嘴里品尝,只需在鼻子下闻一闻,连蔓儿就能确定,这是酸败了的葡萄酒。
“蔓儿!”连枝儿的声音从上房西屋传出来。
连蔓儿忙走进上房,西屋的门本来关的死死的,这时候打开来,连枝儿从里面一把将连蔓儿拉了进去,随后又将门关严,插上了插销。
连蔓儿进了屋,才看见不只连枝儿,周氏、连秀儿、古氏、连朵儿,蒋氏抱着妞妞、连芽儿都在屋子里。
屋里的气氛很紧张。
“蔓儿,你咋回来了,你回来干啥!”连枝儿对着连蔓儿着急。
连枝儿这样,连蔓儿就知道情况很不妙。
“蔓儿,你去看看那屋里是咋说的,你二伯还有你二伯娘咋还没回来?”周氏挺直着腰背坐在炕上,一张脸绷的紧紧的,对连蔓儿道。
“二伯还没回来?”连蔓儿皱眉。按照时间计算,连守信都回来有一会了,那连守义这个当事人应该更心急,也该回来了。
“奶,咱都躲在这,谁都不敢去那屋,咋就让蔓儿去?”连枝儿死死地抓着连蔓儿的手,涨红了脸,看着周氏道。
连枝儿的性子随张氏,温顺安静。她这样子是关切连蔓儿,才会出口顶撞周氏。
“你这个丫……”周氏何曾被哪个孙女顶撞过,立刻瞪起了眼睛,声音也提高了。不过想到连家现在的情形,周氏并没有继续发作下去。
“你懂的个啥,还不是我叫你来上房躲着的。都是我孙女,我能害你们吗?”周氏怕东屋的人听见她说话,刻意的压低了声音,而且难得一见地解释起来,“蔓儿年纪小,不碍事。……别看芽儿和朵儿,她们俩小脚,跑个腿都不能。她俩不济事,不像蔓儿,蔓儿査拉……”
査拉,也是她们这个地方的土语,大概的意思相当于泼辣。
连蔓儿没理会周氏,也装作没看见连朵儿看向她的奇怪的目光,她只询问连枝儿。这才知道,来的人是买何老六葡萄酒的姓徐的大老板的一个管事,另外几个有徐家的伙计,还有县城的捕快。
“……他们找二伯,要他赔钱,还说要把二伯和何老舅都抓去打板子,关进大牢。”连枝儿道。
现在东屋里,是连老爷子、连守仁还有连守信陪着这些人。
“姐,你在这屋里别出去,我过去看看。”连蔓儿想了想,就道。
“蔓儿,你别去。”连枝儿拉住连蔓儿。
“姐,你放心,我就去看看,肯定没事。”连蔓儿就道,她现在很担心东屋的事,不能跟连枝儿她们一起躲在这啥都不管。
连枝儿拦不住连蔓儿,只有干着急。
“蔓儿,等等。”蒋氏招呼住连蔓儿,一边将妞妞放下,一边去炕梢的灶坑里摸了一把灶坑灰出来。“蔓儿,抹上点这个,省得吃亏。”
连蔓儿有些囧然。她前世那个朝代,算是比较法治的社会,虽然也有各种灰、黑的颜色,但平民百姓还不至于警惕到这个程度。
到了这里,她还没和官差这类人打过交道。好吧,把脸抹黑就抹黑吧,起码看着连枝儿好像放心了不少。
连蔓儿就顶着一张抹的灰乎乎的小脸,往东屋来。
东屋里,连老爷子依旧坐在炕头,旁边是连守仁,炕上、地上坐着六七个人,其中有两个是官差的打扮,何老六手被绑在身后,垂着头蹲在一个官差的脚跟前。
连守信那?
连蔓儿第一眼没看见连守信,又往屋里走了一步,这才看见,连守信正蹲在进门右侧,门背后的地上。
连蔓儿只觉得一把火从心里腾地一下烧到了脑瓜顶,她怒了。
连蔓儿咬牙,看见屋角还有一张长凳,立刻就走了过去,将长凳搬到连守信跟前。
“爹,你坐。”
也许是突然看见一个灰扑扑脸的小丫头进屋来,大家都很吃惊,也许是因为这小小个子的小丫头身上,竟然冒着杀气,屋里人都停止了说话,静悄悄地看着连蔓儿。
“爹,你坐。”连蔓儿拉起连守信,让他坐在长板凳上。
“爹,你不就是心口疼了,李郎中说让你多蹲着好的快。他那是和你闹着玩那,爹你咋就相信他了那?”
“哦……”
连蔓儿说完话,就也面向众人,在长凳上坐了。
“这些人都是来找我二伯的不?我二伯咋还没回来?”连蔓儿问。
正在这个时候,门帘挑起,连守礼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那两个官差的目光,立刻就盯在了连守礼的身上。
“老三,你二哥那?”连老爷子看见只有连守礼一个人,就问。
连守礼看了这一屋子的人,尤其是不认识的那几个人还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就有些发懵。
“二哥,二哥是在我前头下山的,二郎和三郎也回来了,都在我前头。咋、咋他们都没回来?”
经过连老爷子的追问,原来四郎上山,将他们爷四个都找到了,连守义带着二郎和三郎跟着四郎就下山了,连守礼因为要和李师傅交代一声,落在了后面。
“……二哥一路跑下山的,早该到家了。”连守礼道。
“呵呵,秀才相公,连老爷子,你们这是打发人捎信让正主跑了,那你们打算让谁跟我们投案去?”一个官差从腰间抽出铁链,哗啦啦地抖开。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一笔烂账
“这是没有的事!”连老爷子和连守仁急忙否认。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秀才相公,连老爷子,我们这可给足了你们面子。你们说,这事怎么办吧?”一个官差就道。
连蔓儿很恼火,她倒并不相信是连老爷子捎信让连守义跑的。她认为,肯定是连守义知道葡萄酒出事了,他怕担事,所以跑了。
一母同胞的兄弟,就会有如此大的差别。已经分家出去的连守信,听说家里出事,把盖房子的事立刻放下,就跑了回来‖是听到传信,连守礼急匆匆地应连老爷子的召唤回来了,可当事人连守义,却脚底抹油,溜之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