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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不比杨柳,她的年岁要大了一岁多,性格也更加稳重,论起人情世故来比还有些天真的杨柳知道得多。
她知道,在这个时代,侍妾的身份比奴婢高不了多少,除非像史夫人这样为杨行密生下了长子和次子的侍妾,否则在家中可没多少地位,正室夫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若是发起疯来便是将侍妾给打死了,也没有人能过多指责。
杨渥将来娶的正室妻子到底会是怎样的人谁能说得准呢?
所以虽然她心里面曾经也有过憧憬,但她最终还是觉得,宁愿嫁给一个普通人家作正室,也不愿做侍妾。所以她的想法是过两年攒够了嫁妆钱后,就去求外放嫁给良家子弟。
但杨柳的想法显然不同,在她心中,只要能陪着公子在一起,哪怕做没多少地位的侍妾也是甘之如饴的。
“做侍妾吗?那也行。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就好。”想到这,杨柳的脸色变得绯红。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归,雨雪霏霏。”她心中念着那天杨渥给她取名字时念的诗,不由得有些痴了。
第十六章 第一次相遇
不一会儿,范遇匆匆回来向他汇报查到的消息。
“都打听清楚了吗,情况如何?”
“是的,公子。已经打探清楚了,他就住在城东的刘家客栈旁的一户人家,据说是他的一个朋友家。”
“听他自己说是在润州做八品小官,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小的听说他是润州司仓,来广陵交割钱粮的,已经在广陵住了快一个月了。”
“这是为何?交割钱粮这种事应该不需要一个月吧?”
“公子有所不知,各州上缴广陵的钱粮,本来是很快就能办理好,不过下面那些办事的小吏们如果有人想要为难他,这事拖上许久也很正常。”
“原来如此。”杨渥点点头。
这种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正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对于各地方州县来广陵办事的官吏来说,那些小吏,就是一个个难缠的小鬼,不给足他们好处,他们就会想方设法的刁难。就算是一些手握大权的州刺史,在广陵都有可能被上门求取财务;更何况陈彦谦只是一个八品小官,被人刁难也不足为奇。
不过虽然知道了这个情况,杨渥也没有过问的打算。他还指望陈彦谦在广陵多留着日子,这样也方便他去打好交情;如果早早的帮陈彦谦把差事办好了,结果人家回润州去了,自己就要自讨苦吃了。
而此时,一旁杨柳也知道刚才是误会了,不由闹了个红脸,狠狠瞪了杨渥一眼,把杨渥弄得莫名其妙。
“小的还听说,润州的安使君自恃武勇,向来瞧不起文士。陈先生在润州素有才名,又勤于政务,可惜为人太直,故而不受重用,至今只是司仓参军。”
杨渥听后,更加放心下来。若是陈彦谦现在就得到重用,自己要招揽只怕还要花费一番心事;但如今嘛,自然容易许多。
“嗯,还有其他消息吗?”
“暂时就这些了。”
“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杨渥点点头。
第二天早上,杨渥让范遇带上两坛子好酒,一行人策马向城东陈彦谦的住处行去。
刚到刘家客栈,范遇便指着旁边一个小院子道,“那间院子就是陈先生住的地方。”
杨渥点点头,下马上前,轻扣院门,扬声问道,“请问陈先生在家吗?”
院子里半晌没有动静。
杨渥又连问了几声,院子里依旧没有动静。
这时范遇上前,用力拍打院门,大声问道,“有人在吗?”
这时院门才“吱”的一声打开了一半,一个青衣少年满脸不爽的伸出半个身子来,看了众人一眼,打了个哈欠道,“你们找谁啊?没事别打扰人睡觉!”
杨渥笑着道,“我们找陈彦谦陈先生,不知道他是否在?”
“你说那个姓陈的啊?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嘛了,有什么事情你等他回来吧!我先睡觉去了。”那少年刚说完,便“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将范遇气得抬腿就踢了院门几脚,又大声叫骂几句,不过院门始终没有再次打开过。
杨渥哑然失笑,没想到一大早就出来,却碰了个闭门羹。
“公子,您看咱们现在怎么办?”范遇问道。
“留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咱们四处转转吧!”穿越到这个时代后,杨渥还没有好好感受过扬州的繁华。
扬州在古代向来以繁华著名,这里是长江与京杭大运河的交汇处。自从隋炀帝开通大运河后,这里就成了南北交流的中心。虽然经过了十多年前的孙儒之乱的摧残,但之后的十多年里,这里作为淮南节度使的治所,又重新发展起来。
走在大街上,神色各异的行人络绎不绝。街道两旁,各种小货摊上摆满了物件,货郎们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很难想象这里在十年前还是一片废墟。
感受着与后世大都市完全不同的热闹氛围,杨渥饶有兴致的四处观望。
突然,他眼前一亮,只见前面一个小货摊上摆着各种小玩意,非常有趣,赶紧走上前去。
“这个竹马怎么卖?”看着眼前这个用竹子做成的小玩意,杨渥不由得想起了他那调皮的弟弟。这个竹马虽然做工一般,但胜在精巧,四肢和马首都是能活动的,若是送给弟弟,他一定会喜欢。
“这些玩意都是十文钱一个,很便宜的,你看这竹蜻蜓也很有趣,公子多买几个吧!”那货郎见杨渥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当即开口道,又热情的为他介绍。
杨渥想到其他几个弟弟妹妹,便在货摊上又选了其他几个小玩意,一并买下了。
“对了,还有杨静和杨雯,也要给她们买点小礼物。”
杨雯就是他那个今年十四岁的妹妹,她与杨静的性格相反,平时很文静,话语不多。不过她与杨渥的关系也远远不如杨静亲密。
“杨静如今已经及笄了,杨雯也快了。女子爱美,不如给她们买点小饰物。”想到这,杨渥又开始转悠起来。
不久,便看到一个专门卖各种女子饰物的小店。
“顺兴隆!”
杨渥看了看店名,迈步走进店门。刚过门槛,却见一个身影迎面撞了上来。
“啊!”
只听一声惊呼,眼前之人站立不稳,就要倒下。杨渥赶紧伸手一抓,正抓住那人的胸口,将她扶了起来。
“对不起!你没事吧?”杨渥连忙道歉。
这时候他才有空仔细看了,只见眼前乃是一个清秀绝俗的少女。
她年约十五岁,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瓜子般的精致脸庞上没有半分可挑剔的瑕疵,轮廓分明仿佛经刻意雕削一般,清秀绝伦,一头乌黑秀发披在细削香肩上,虽然还有些稚嫩,但那清新脱俗的气质却让杨渥神色一震。
即便是后世在网上见惯了各种美女,但在现实中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少女。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杨渥忍不住脱口赞道。
那少女听了脸色胀得通红,“公子还不放手吗?”
杨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抓着人家的胸口,他连忙松手,口中连连道歉,神情好不尴尬。
少女却没多言,只是恶狠狠的瞪了杨渥一眼,转身出了小店。
第十七章 升州之叛
虽说对这少女的美貌有些动心,但毕竟只是一场偶遇,接下来招揽陈彦谦才是正事。
杨渥在这个叫“顺兴隆”的小店里面挑选了一些小饰物,让店中伙计包裹起来后,这才返回到陈彦谦的住处。
“陈先生回来了吗?”他向先前留下来的那个侍卫问道。
“回禀公子,陈先生还没回来。”
杨渥点点头,“那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刚说完,却见不远处一人身着深青色官服正向他们这边走来,正是陈彦谦。
“陈兄,小弟杨渥前来拜访!”杨渥大喜,上前拱手道。
陈彦谦见了杨渥,也是满脸喜色,“原来是杨公子,在下外出办理公务,却是劳杨公子久候了,失礼!失礼!”
陈彦谦又走到院门前,使劲拍门道,“阿鲁,开门了!”
和先前杨渥等人敲门时一样,院子里半晌没有反应,陈彦谦有些尴尬,朝着杨渥等人歉意的苦笑道,“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家,在下暂时居住于此。我那朋友在外开了一家小店,夫妻二人每天一大早就去打理小店去了,只留下一个孩子在家中,无人管教,顽劣的很。让杨公子见笑了。”
向杨渥解释了几句,陈彦谦又用力敲了几下门,大声道,“阿鲁,再不开门,我刚买的热饼,香喷喷的,就没你的份了!”
他话音刚落,院门就“吱”的一声被打开了。
“热饼在哪?”一个青衣少年冲出来问道,见陈彦谦手中别无他物,自然知道自然被骗了。少年也不多言,只是悻悻的撇了撇嘴。
众人大笑,陈彦谦不悦道,“阿鲁,有客人上门,你怎么能不开门,却让客人在外等候呢?”
阿鲁道,“我又不认识他们,先前我一个人在家,他们人数又多,还带着兵器,要是他们是坏人,那不是‘开门揖盗’吗?”
杨渥笑了,之前来这里时,这少年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杨渥还以为真是个顽劣少年;但现在看来,这少年哪里还有一点想睡觉的样子,显然是见杨渥等陌生人上门,所以故意装出来的。
“你这小子倒也机灵,不过你看我家公子哪里有半点坏人的样子?”范遇笑着骂到。
“好了,这些钱,你去买几个热饼吃吧!”陈彦谦点点头,没有多说,拿出一些钱递给阿鲁道。
“谢谢陈叔叔!”阿鲁满脸欢喜的接过钱物去买热饼。
“杨兄弟,咱们进去慢慢聊。”
当下众人一起进了院子,来到西边的偏房,入内坐下。
这间偏房布置得非常简洁,仅见一桌一凳一床,桌上点一盏黑乎乎的油灯,勉强照亮着三尺之间。长凳上搁一个缺个口的粗瓷碗,碗里盛着个罗汉豆子。
“暂居于此,屋内简陋,杨公子莫要见怪。”陈彦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哪里的话,说起来,昨日虽是初次相见,但一番交谈下来,小弟心中喜悦,觉得寻到知己了。故而今日特意带上了两坛子美酒,欲与陈兄痛饮一番,不过如今看来,陈兄公务繁忙,只是不知是否有余暇?”杨渥将带来的两坛子酒拍开,一人面前摆了一坛酒。
陈彦谦举起酒坛子闻了闻,赞道,“好酒!喝酒这种好事,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时间,更何况是跟杨公子这种爽快人喝酒呢?”
他站起身来去正房取了两只碗在桌上摆好,又举起酒坛子倒满,先和杨渥碰了个杯,然后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痛快!”陈彦谦赞道,他虽是个文士,但喝起酒来却非常豪爽,让一旁杨渥见了咋舌不已。
这也就是这个时代的酒度数不高,不然按照他这种喝法只怕早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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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州便是后世的南京,此时的刺史乃是武宁节度使冯弘铎。
冯弘铎手下水军强大,战舰众多,江淮之地没有比他更强的。所以他向来自恃水军强大,虽然名义上依附杨行密,但实际上却心怀不轨,有图谋润州的野心。
此刻的刺使府中,冯弘铎正询问着他的手下亲信们。
“诸位,前些日子我派尚公乃去见吴王,向他索要润州,结果被吴王拒绝了。如今我听说宣州田正在招募工匠,打造战舰,只怕有图谋我升州的野心,不知诸位有何良策?”
尚公乃是丹徒人,他为人果毅,多有胆略。前些日子冯弘铎派他去见杨行密索要润州,杨行密不许。尚公乃当着杨行密麾下众多将领的面对他威胁道:“你大王不听从我的要求,恐怕终究抵挡不住我升州的战舰吧!”
如今听闻田有图谋升州的野心,尚公乃第一个站起身来,愤然道,“田据有宣州,还妄想图谋于我,以某之见,与其等他伐我,不如我先伐他!”
大将颜建也道,“不错,主公,末将以为所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
另一位将领冯晖也建议道,“主公不如对外声称要攻打洪州,暗地里我军却去袭击宣州,如此田定然无防备,必能打败他,进而夺取宣州。”
众将议论纷纷,争吵不停。
……
说话间,突然外面狂风突起,飞沙走石,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却见刺史府中的一间很久以前建造的房屋轰然倒塌。
不久,又有人来报说,码头上堆放的那些用来造船的巨木被狂风吹起在空中飞舞。一时间,府中众人乱糟糟的纷纷惊惧不已。
“大风发屋,巨木飞舞。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有人小声嘀咕道。
“是啊,前些日子我还听说城东的柳家有鬼怪闹事,吓死人了。”
“可不是,最近州里发生的怪事太多了。这会是上天在警示,升州要易主了?”说到最后一句,众人纷纷色变,闭口不言。
上首端坐的冯弘铎脸色铁青,大怒道,“一派胡言,州郡之事,与上天何干?再有胡言乱语者,立斩不赦!”又道,“升州,乃我冯弘铎的地盘,昔日我举州依附吴王时,吴王也许了我刺史之职。如今田无道,野心勃勃,欲要伐我升州。我意先发制人,出兵攻打宣州,诸位意下如何?”
“末将等并无异议!”众将躬身应到。
天复二年六月初三,升州刺使,武宁军节度使冯弘铎命水军封锁江面,断绝广陵和江南的联系;又亲自率领精兵南下,攻打宣州刺使田。
第十八章 成功招揽
此时杨渥还不知道升州起兵造反的事,他还在和陈彦谦饮酒交谈着。
“听说陈兄在广陵办理公务,不知如今可办好了?”
“嗨,别提了。说起这些事在下就来气。一点简单的事情,被那些小吏一折腾,这都快一个月了,还是办不好!”说起自己的公务,陈彦谦满脸愤怒。
他有些恼火,端起酒来喝了一大口,“杨公子可能不知道,在下乃是润州司仓参军,奉命将润州的上供的钱粮押送来广陵。岂料在下押送来的粮草,那些小吏却拒绝接收,说是粮草太湿,不利于储存,非要在下将其晒干才行。”
“说到底,还不是他们当初找在下索要财物,被在下拒绝了,这才故意刁难。”陈彦谦气愤的说道。
以他那直性子,哪里愿意去讨好那些微末小吏,所以这些日子一直都为了这点小事僵持在这。好在他在润州本来就不受重用,也没什么要紧事需要他处理,所以他才能在广陵一住就是一个月。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陈兄得罪了那些小吏,被他们刁难也很正常。不过,陈兄既然在润州过得不如意,那何不另谋出路?”杨渥心中一喜,连忙试探着问道。
他来到这个时代后,就一直想要建立自己的班底,可是那些已经成名的人物现在都官居要职,即便他是吴王的长子,也很难招揽这些人;至于那些后来历史上成名的人物,他虽然有机会招揽,但这些人现在在哪里他却并不知道。
“另谋出路?在下倒也想过,不过如今天下大乱,武夫当道,像在下这种文士哪里有出头之路?”陈彦谦苦笑着说道。
如今朝廷已经名存实亡,以前文士还能通过科举获得官位,如今却只能先担任一些不入流的职务再慢慢熬;若是运气好得到某个贵人的赏识,或许还能出头;但若是运气不好,那一辈子都只能担任微末小官。
杨渥心中更加高兴,他连忙说道:“陈兄,实不相瞒,小弟杨渥,乃是当今吴王的长子。”
“吴王长子?”陈彦谦有些难以相信,他昨日偶然遇到一个公子,居然就是当今吴王的长子,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杨渥郑重一拜,见陈彦谦显然有些惊讶,又道,“小弟昨日并非有意相瞒,实在是小弟不愿因为自己身份而影响了昨日的气氛。还望陈兄勿怪。”
陈彦谦毕竟气度不凡,很快便镇定下来,向杨渥行礼:“原来是长公子当面,在下陈彦谦见过长公子!”
“陈兄无需多礼,实不相瞒,最近我父亲有培养小弟的打算,奈何小弟威望不足,难以服众,心中焦急万分。昨日偶遇陈兄,一番交谈后,对陈兄的学识大为佩服。”
他略微停顿,又接着道,“以小弟之见,昔日姜尚不为殷商所用而周武王用之,得以成就八百年之周朝。韩信不为项羽所用而刘邦用之,得以成就四百年之强汉。如今陈兄大才,却不能为安仁义所用;小弟不才,也愿效仿前贤,还请陈兄为小弟出谋划策,小弟必不敢亏待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