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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龙腾-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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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扫了张伟一眼,笑道:“怎么与朝廷谈判,要什么价码,就得看咱们志华兄的了。朝廷不过是怕台北这边人多生乱,只要志华善加引导,消解,只怕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伟听他说完,忍不住鼓掌笑道:“知我者,复甫兄也!”

    说完振衣而起,扫视大堂内所有人等,慨然道:“大家的意思我全然明白了。放心,我张伟不是傻子,若是想来台北摘桃子,那咱们就打他娘的!若是能谈的拢,自然也有大家的功名好处,我也不会让大家伙没个出身。现下这事,算是个机遇,如何掌握,我心中已然有了定论,先散了吧。”

    见各人纷纷起身,除镇远诸将外,各人都是神色轻松,喜上眉梢,心中暗叹:“这古人究竟是皇帝最大,吃我的用我的,指着我发财,皇帝一纸诏书来了,便都想着给皇帝卖命了。若是老子直接便说造反到底,只怕这些混蛋表面上不说,肚子里却巴不得皇帝派大兵剿了老子吧。”

    于是表面上笑容可掬,目送手下的那些属吏出门,肚子里却恨的胃疼,心中又想:“李自成打死不受招安,这可比一般人强的多了。不过老子手下的这些将领,到也是硬脾气的多。”

    眼见众人就要步出大门,突然想起一事,叫道:“大伙儿听了,这事尚未谈妥之前,任何人不得走漏风声!镇远诸将今日起紧闭营门,不得外出。这镇上若是有了风声,所有的推官属史,统统脱不了干系,明白么?”

    见各人都应了,张伟方摆手放他们出门,转头向何斌笑道:“开条件的事,以廷斌兄做生意的大才,自然是游刃有余了?”

    何斌苦笑道:“怎地,你不去见郑老大了?”

    “不去了,徒生尴尬罢了。他原本也是个人物,现下招了安,以后上司面前站班,口称标下,捧着手本觐见长官,诚惶诚恐,低头下跪,什么意思!”

    “依复甫之见,咱们便只是请求内附罢了?”

    “正是。请朝廷依国初奴儿干都司之例,不设职官,设卫所,咱们自请屯田驻守,屏藩大明,不领饷,但也不纳赋税。”

    “咱们和那些土人蛮夷不同,朝廷可以设土司,设建州卫所,咱们可都是汉人,若是朝廷不依,该当如何?”

    张伟笑道:“断然不会不依!今上即位之初便能得数十万民,上万卫所军,哪有不依的道理?”

    说罢向四周扫了圈,堂上侍立诸人会意,除何施陈三人,其余各人皆退出堂外,张伟方又道:“廷斌,你与郑芝龙谈妥之后,他必然无法做主。你送他走后,便秘密赴福州,带一千两金子,请见熊抚台,陈说台北苦衷,把荷兰人的危胁夸大一些,告诉老熊,近期内咱们就要和荷兰人开战,驱走红毛鬼。胜败尚且难料,请朝廷派兵援助……还有,就说台北灾民遍野,请朝廷最好能先下拨些农具、种子,都是陛下的子民,断然不能饿死海外。”

    何斌闻言大笑,指着张伟道:“志华,亏你想的出来!贿赂巡抚,夸大其辞,令朝廷不想背担子,自然就遂了你的愿!”

    施琅陈永华亦点头微笑,都道:“若是能谈妥,又有了名份,又不受掣肘,善莫大焉。”

    张伟喟然一叹,道:“若是依我自已的意思,断然不会受朝廷的官位,我来自南洋,祖辈也是赵宋的臣民,与这明帝没有什么干系。现下我辛辛苦苦创下基业,却要对他人拱手称臣,心下却是不甘。不过除我之外,大家伙都是明朝臣子,虽说都是不愿在内地捱苦受气方流落海外,到底也想有一个好下场,我张伟不能拦着大家,也不愿拦着大家,只要朝廷不过份,我总归是随大家的意思便是了。”

    几个见他有些意兴萧索,却也不好劝慰,崇祯现下初临帝位,诸般举措深得民心,各人均道他是中兴圣主,台北各人现下有机会被朝廷认可,每人心里均如揣了火盆似的热火,又怎会明白所谓中兴连昙花一现的机会都没有,短短几年过后,天下大局便会糜烂的不成模样。只是现下除了张伟,其余诸人都不知道罢了。

    当下计议已定,何斌自去寻郑芝龙,施琅原本欲回港口船上,却被张伟喊住,只道要他陪同一起去镇远军中训话,安抚军心,施琅见张伟有些烦忧,便一口应了,随张伟上了马车,向那桃园而去。

    两人初时无话,奔行数里出了镇北镇外,施琅方向张伟说道:“大哥,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什么话。难道我不知道你与廷斌兄么。你们愿意招安也是为大家好,我可没有那么小气。”

    “这台北究竟是你的基业,我与廷斌兄虽与你情同兄弟,到底是你当家做主,若是你不愿意做人臣下,我与廷斌兄仍会与你患难与共。”

    张伟心头一阵感动,他虽料到何施等人会力主招安,不过亲耳听他们说了出来,却也是满肚皮的不舒服,现下施琅如此说,他又是个肚里不会拐弯的人,说出话来情真意挚,可比空言安慰令他高兴的多。

    将施琅的手拍上一拍,叹道:“尊候吾弟,有这个心就好了。台北下一步怎么走,全在我这心里。放心罢!”

    两人正说话间,却听到车顶传来一阵啪啪声,推开车窗一看,却原来天色转暗,黄豆大的雨点正洋洋洒洒的抛落下来,张伟深吸一口空气,只觉得潮湿清凉,又有几粒雨点打在脸上,顿时觉得人精神了许多,便向施琅笑道:“天晦雨豪,很多文人骚客又要起悲秋伤时之感,我却不同!风大雨急却好过风和日丽,可令人警醒,令人惕厉,令人奋发,感时伤世,不如奋起邀击!‘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诗人抱负若此,我张伟又岂惧之区区风雨呢?因风雨大作,那马车一路急行,不消一会功夫便到了镇北军营营门之外,张伟推开车窗,见营门紧闭,营外半个军人影子也无,笑道:“周全斌他们差事办的不错,刚刚回来便立时闭了营门,很好。”

    眼见营门紧闭,马车一时不得进去,只得停*在外,自有飞骑卫持了张伟令牌前去叫门,不一会功夫,便见周全斌等人冒着豪雨赶来营门,迎接张伟。

    张伟见不一会功夫诸将全身都已被雨水淋湿,便跳下马车,整个人落在雨水之中,溅起的水花顿时将他长袍下摆打湿,待周全斌等人到他身边,他全身也如落汤鸡一般,周全斌急道:“爷,您怎么从车上下来了!若是着了凉,却是全斌的罪过了。”

    转身向营门处送油衣的小兵大喊:“你们要死了,还不快把油衣送上来!”

    那几个小兵见这些大将各自站在雨地里,全身皆淋的湿透,又见张伟施琅就在那雨地里向营内走来,一个个吓的魂飞魄散,手中捧着油衣没命般飞奔而来,有一小兵心慌,雨天地滑,*近张伟时却不慎滑了一跤,张伟原本就已浑身湿透,又被那小兵一溅,那星星点点的泥汁飞溅上身,脸上头上皆是泥污。那小兵吓的跪倒在地,连称道:“小的弄脏了爷的衣服,死罪,死罪。”

    因施琅不再兼任镇远金吾卫统领,张伟提了张鼐为金吾卫统领,这小兵正是金吾卫行军司马属下,平时里负责些杂务,原本是心灵嘴巧之辈,颇受张鼐喜爱,现下见他捅了这么大漏子,张鼐怒从心起,怒喝道:“来人,将这死囚拖了下去,重重责打,插箭游营!”

    “胡说!下雨天滑,他不慎跌了一跤,有什么错。责打已然过份,还要插箭游营,当真是昏聩。对了,前几次我都忘了和你们说,军士有什么错,只管教训。轻责训斥,重责禁闭。轻易不要鞭打,更不准弄什么插箭游营!好好的人,你们把箭插在人耳朵上,弄的那般丑态游行,好人也弄成了兵油子!”

    “是!属下们知错,日后定不敢再犯。”

    “很好,咱们这便去节堂,我有事要同你们说。”

    周全斌见张伟仍不肯披上油衣,急道:“爷,您快把油衣披上,这要是着了凉,染上伤寒,那可不得了!”

    张伟笑道:“爷身体健壮的很,淋这么点小雨便躺倒在床上,那日后若是行军打仗,你周全斌把我的宅子背着上路么?”

    见众将还要谏劝,摆手道:“不必多说,爷淋淋雨,身上却舒适的紧,谁再敢劝,便罚他裸身在这营内跑上几圈。”

    说完“哈哈”笑上几声,领头快步向白虎节堂而去,众将见他如此做派,面面相覤,却是谁也不敢再劝了,只得快步随他向前,只盼能早点进入房内。张端却悄悄叫来几名小兵,令他们去准备干衣,火盆,姜茶,然后方随着张伟向节堂方向而去。

    待各人进了屋,各自将湿衣除下,房内又点起火盆,手中捧着热腾腾的姜茶,均是觉得舒服了许多,张伟直待各人将手中茶水饮尽,方对张瑞笑道:“现下心越来是越细了。”

    又道:“张瑞记着,一会这节堂内所有的将军,每人各赏绸布两匹,给他们做衣服。因我来淋湿了衣服,由我来赔。”

    诸将闻言,一齐下跪道:“末将们无功受碌,愧不敢当。”

    张伟挥手道:“都是我的领兵将军,什么敢当不敢当,只要爷赏你们的,都给我收下,不要学这婆婆妈妈的,爷不爱见。”

    诸将听他如此说,便各自站起,不敢再逊谢,那冯锡范看看张伟脸色,突然愤道“爷辛苦打下的基业,却有人要白白送给朝廷,爷养着我们这些兵将是做什么使的?朝廷便是来十万大兵,我看都未必能讨的了好去,依锡范的愚见,爷不敢在意别人的看法,只管在这台北割据,便是称王称帝,谁能奈何得了?”

    他话音一落,所有镇远诸将也都言道:“冯副统领此言极是,爷养着我们这些大老粗做什么,还不是要一刀一枪拼命厮杀保着爷的基业,现下正是用咱们的时候,只要爷一句话,咱们现下就去砍翻了郑芝龙这厮,看他的郑家水师,还由谁来统领。没了水师,咱们又何惧于朝廷!”

    张伟见施琅坐在一旁,神情颇有些尴尬,忙喝止道:“此事我已有了定论,谁再敢胡言,我定不饶!”

    见众将神色仍是忿然,便笑道:“大伙儿的心思我明白,都急欲报效我的恩情。很好!我现下就有一桩事,要用镇远全军!”

    诸将听他如此说,忙一同抱拳,道:“愿听调遣!”

    “很好,你们听好了,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待何爷从福建回来,咱们就准备着兵发台南,去打荷兰红毛!”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归附(下)

    见罗汝才之外的诸将都面露讶色,张伟得意一笑,道:“你们各人都没有想到过么?”

    张鼐笑道:“原以为爷整军备武是为了对抗朝廷,却没想到是为了和荷兰鬼开战。”

    周全斌也道:“正是呢。台北和台南关系一向平稳,没有起过什么争执……”

    说到此处,按大腿一拍,叫道:“每年要给他们银子、白糖,咱们大明天子还没有拿过咱们一文钱,这洋鬼子凭什么?好象台湾就是他们的。”

    摩拳擦掌道:“爷请放心,咱们镇远全军一听说去打洋鬼子,必然是欢呼雀跃,军心士气可用!”

    “甚好!见你们如此,我心甚慰!不过暂且不必让全军知晓,暂且只让校尉以上晓得便是。即便如此,自今日起营门紧闭,内不出外不进,严防走漏风声!”

    施琅在一旁问道:“咱们镇远军后招募的兵士,可能不识不性不能坐船的?”

    周全斌答道:“那自然是没有。都是从近海而来,大半都识水性,便是有少数晕船的,当日来台时,已早已习惯。”

    又问道:“咱们兵发台南,定然是坐船而去了?”

    张伟道:“那是自然,难不成你周全斌有本事从大山上翻过去么。”

    张鼐问道:“若是咱们攻打台南,爷估摸着那荷兰人可有援兵?”

    “若不是顾忌他们在南洋有舰队,我早已同他们翻脸了。就凭他们在台南的两千兵士,能挡的住咱们么。放心,他们的援兵没那么快来。待援兵赶到,台南已是咱们的了。那舰队上能有多少兵士,他们敢上岸么。更何况咱们还有施琅的炮舰,还有英国人在南洋扯他们的后腿。”

    说到此处,张伟转头问施琅道:“那劳伦斯现下就在船上,他回来时是怎么说的,你给大家伙说说。”

    施琅道:“那劳伦斯前番去向上司禀报咱们要攻打荷兰的消息,他那些上司早就想与荷兰人争夺地盘,一听之下哪有不赞同的道理。自他返回后,这阵子英国人与荷兰人在海上已有了不少摩擦,荷兰驻守在南洋群岛的舰队通共有二十艘船,要兼顾整个南洋原本就嫌不够,现下又加上英国人的掣肘,估摸着等咱们打起来,荷兰人也很难调动多少兵力来援,若是他们敢倾巢而动,英国人便去抄他们的后路。若是

    小规模舰队过来,凭咱们台北水师尽可抵挡的住。”

    堂上诸将虽说没有经历过实战,到底有几个本就是干着刀头添血的勾当,静默半响,冯锡范疑道:“这说了半天,英国人并不直接派兵来台?”

    罗汝才至此方开口道:“这些英国人狡猾的很,绝不可能为咱们冲锋陷阵。”

    张伟点头道:“这话没错。谁都不是傻子,我们想要全台湾,英国人想抢荷兰人的地盘,台湾有我们和荷兰人,他们也知道打不了这台湾的主意,那人家凭什么来给咱们拼命?想要好处,就得付出代价。他们肯帮咱们牵制南洋的荷兰人,就尽到了盟友的责任啦。”

    说完正容道:“今日我来,就是要知会你们做好准备。冯锡范,你领金吾卫一营的将士,协同台北镇巡捕营,镇守台北。罗汝才也留台,严密监视各方的动向。其余人等,率三卫五营一万人,连同镇远水师、飞骑卫,准备好火药、铁丸、炮弹、被服帐篷、疗伤医药、做好速攻不下围城的准备。诸位,都明白了么?”

    “末将听令!”

    节堂内诸将同声应诺,张伟环视左右,目视着自已手下这群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将领们,从寻访周全斌起,历经数年,终于在麾下聚集了这批明末英杰。周全斌沉稳干练、刘国轩勇猛非常、冯锡范处事精明、其余张鼐、张杰、罗汝才也都是万中选一的人才。现下虽说不上是账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到也说的上是拥有了精兵强将了。

    想到此处,奈不住心头兴奋,向诸将笑道:“虽说这营中不方便饮酒,不过今晚破例让大伙喝个痛快,就算是誓师酒!”

    诸将都年轻气盛,哪有不好酒的道理?张伟此言一出,诸将顿时鼓噪起来,立时便吩咐小军准备酒菜,拉着张伟向那厢房而去,张伟见状,方想起自已不胜酒力,虽是后悔不迭,却也是逃之无门了。

    就在张伟在台北整兵顿武之际,何斌却早已随郑芝龙到了福州。安顿之后,郑芝龙便向何斌道:“廷斌,今时不同往日。虽说那熊大人不怎么约束于我,到底你现在身份不便,我可不能贸然便带你去,若是他不同意你们所请,一怒之下或关或是要杀的,那我可没有办法向志华交待。你先在此静候,等我有了消息,再去拜见抚台大人不迟。”

    何斌听他如此说,也笑道:“这自然是正理。哪有贼寇随将军直接去见巡抚的道理,我便在此守候,等你的消息便是了。”

    待郑氏诸人出门而去,何斌差出随从,一人在房内看书等候。,那雕木花窗没有关严,一阵微风吹来,灯光左右晃动,何斌无奈,只得起身关窗,一眼看去,却见窗外墙角处影影绰绰站立着几个人影,猛然间听到那几人正低声细语,凝神细听,却是什么也听不清楚。

    何斌低头想了一会,便拍手叫人:“来人!”

    他一声令下,门外便有亲随家人应道:“小的们在,爷有什么吩咐?”

    “去,出门给我买些的酒菜来。大响午的,也没人来张罗饭食,饿死我了。”

    “是。”

    那家人应了一声,便再无声息。何斌叹了口气,也不再看书,转身躺在床上静思。待过了盏茶功夫,便听到门外有人声传来,何斌问道:“是谁?”

    “回何爷的话。适才您命家人出门办事,因郑爷临走时交待,局势不明,务必请何爷在房内稍候,不要出门。便是贵府的家人,也是不出门的好。若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小人们去办便是了。”

    何斌闻言,豆粒大的汗珠顿时从额头上流了下来,直淌到嘴角犹然不知,干扯着嗓子笑答道:“如此也好,贵管家费心了。我只是想要些酒菜,自酌自饮罢了。从府上拿原也是一样,到是我考虑不周,劳烦大家伙了。”

    那郑府家人笑着应了,自去准备酒菜不提。何斌听他去的远了,方在房内急步而走,双手握拳,心内只道:“此番命不保矣!原来郑芝龙根本无意招安我们,这厮包含祸心,根本就是要借助朝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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