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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关系”便是由她自己亲口问出来的。而袁容氏一开始的自我介绍,也的的确确直言自己是书院夫人,而非容家出嫁的小姐。
这么一来,倒是二太太自讨没趣了。
伦理上门提亲,自然是哪里的身份高就出示什么身份,好让己方在对方面前的形象高大。可她偏偏没有选择容阁老倚靠,而是选择书院,则正是表明了,她已十分回避丁容两家的尴尬。
二太太嘴角倏地一抽,没想到丁朗寅一出来就给自己泄气,气得面红耳赤,那境地,大约已经下不来台了。
丁朗寅也意外,这袁容氏原是逮着机会说这番话的。一寻思过后便笑了起来:“夫人请坐。既然夫人是以院长夫人名义来此提亲,不妨咱们就言归正传,就这门亲事来说说理儿,如何?”
那神经绷地紧紧的柳常青顿时愕异地全身一松,情不自禁地“哎”了一声。扶拳道:“丁兄言之有理。”于是不厌其烦地又向丁朗寅重述了一遍那事儿究竟是如何的。
丁朗寅听了半晌也不知道救他的人究竟是谁,便问:“敢问柳公子可知确是吾家哪个妹子?”
柳解元一愣,这问题可将他堵住了。他颓丧地摇了摇头:“小生不知,故而拜求丁兄去问问小姐,究竟是哪位救了小生。”
丁朗寅也不急于知道是谁,又道:“实不相瞒,若是吾家妹子救了公子也是可能的。不过实在有个难题,不知道公子想过没有。”
柳常青摇头:“还请丁兄明示。”
丁朗寅冷笑:“若是救你的,是两个人,你可预备如何?”
柳常青愕然:“怎么会……”丁朗寅手一摊:“怎么不会?我八妹尚且已否认救了你,而昨日一道出门的便只有我五妹七妹。她们可是一起的,若要救人,如何不在一起呢?莫非柳公子,你还想享齐人之福不成?”
一句话顿将柳常青说地脸孔苍白不知所措。
丁朗寅又道:“这婚嫁之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今只有媒妁,两家人却各执一词,看来是柳公子与我家无缘,吾家妹子没有这个福分了。
柳常青讷讷地张着嘴巴,沉默良久,忽而双肩一垮,似乎是放弃了。
丁朗寅笑意满满,给了最后一击:“撇开亲事不说,若柳公子还有别的事,不妨再说一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若还有什么难处,这么多人都在,也可帮公子想想办法。”
柳常青的脸色已是相当不好看,闭了闭眼来到中央,向二太太三太太作揖:“是小生唐突了。不过假若小生知道了是哪位小姐救的小生,敢问二太太还会阻挠小生报恩吗?”
二太太不屑:“你若要报我自然不来拦你,不过休得纠缠我府上的人。”
柳解元又拜了拜:“多谢太太成全。”又向袁容氏歉然道,“学生愧对师娘所望。”
袁容氏嘴角挂着一丝遗憾,轻轻摇了摇头,道:“傻孩子,难为你了。”便与柳常青告辞了去。
二太太这才松口气,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猛一捶桌:“那两个小畜生,赶紧使人喊回府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造的孽。”
丁朗寅劝道:“娘,现在时辰已晚,派人过去只怕已经夜了。七妹身子不好,晚间颠簸可承受不起。还是明儿一早派人去接罢……”
二太太到底对丁妙的心是软的。她现在唯想的是,若这事情是丁干的就好了,她也正好顺着这个机会将她送出去。对方是福州解元,名堂也是响当当的,届时若真阻挡不住这柳解元,那就传信回姑苏告诉大房让她自个儿定夺,她不定是怎么感恩戴德呢!
不过怪就怪在这里,这柳解元不请别人保媒,偏偏请了容家人来,还直言不讳要娶救命恩人,这事儿恐怕还没那么简单。
但对于丁朗寅今日这番睿智表现,二太太实在是心里头高兴。忙问芳菲:“可将六爷放出来没有?趁着今儿高兴,咱们一起吃个饭。”
芳菲福身,道:“素娥去领了,估摸还在收拾。”
二太太点头:“前儿老爷使了人来问,说六爷如何了,若是向祖宗认了错,便放出来罢!我可告诉你们几个小丫头了,老爷回来倘或问起,你们都得说六爷已认过错了。谁都不得多言一句!”
这二太太还是护犊子的。虽然丁寅不是自己所出,可好歹现如今人在她手上,那将来丁寅长进了,孝顺的还不是自己?所以说该做好人的时候她也是半点儿都不含糊,而且这好人她要做到让全天下人都知道。
三太太这厢才笑出声来,夸丁朗寅:“孩子大了,都这般有口才。朗寅真是好生了得,竟将那厮生生说得哑口无言。嗬嗬嗬嗬嗬……二嫂真是教导有方。”
二太太得意,照例恭维道:“姐儿也不错。”
三太太摇头:“女大不中留,不是转眼就要成人家的人了嘛。靠不住啊……”
二太太甩她一眼:“不是还有煦哥儿么!这年还上了府学,姐儿尚且如此出息,这做弟弟的还能差到哪里去?你愁什么愁?”说话的口吻依旧是酸溜溜的。
三太太顿时来了精神:“那姑苏哪里比得上京城的水好人好,可怜煦哥儿在家也没个贴心的照顾。以前姐儿与他住一起,倒是能时常敦促他的学业……哎,他爹不常在家,估计现在心都玩野了。”
那言下之意,是想接丁煦寅来盛京?!二太太立马瞪大眼睛,真想当下来一句:你疯了吗?你当郎中府是难民营么?一个个都往这边来挤。(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九章 谈判
当然这番话二太太不会明说,不过心里却气个半死。随便挤了个笑给三太太,便算作打发了。
这晚就把饭摆在了这里,因缺了丁丁妙,丁也没来,故而菜色上精简许多。席上听说了丁朗寅如何将那柳解元驳倒,丁心中暗生一股赞叹。不似二太太那般蛮横,丁朗寅依据依礼评断,当是纵横风范也。
饭后一家人难得又坐在一起喝茶。丁寅掀这茶盖似乎有些魂不守舍,一会儿看看二太太,一会儿又看丁,轻微摇头晃脑地叹息几句。
丁拿眼瞅他,并不问。
丁朗寅此刻是众兄弟姊妹间领头的,见丁寅这般模样,便起了关切之意,问道:“寅,有什么话只管说,别吞吞吐吐的。”
二太太三太太才将目光落到丁寅身上去。见果然是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二太太便也问:“怎么以前那猴急的你死了吗?现如今说句话也能磨蹭半天了。”
“娘,他这不是懂得深思熟虑了吗?你且容他说一说。”丁朗寅解围道。
丁寅忽地起身道:“寅有一事,望二太太三太太八妹成全。”
丁抓着茗碗的手倏然一紧,幸而夏枝与芳菲下去拿果子去了,不曾听到这一句。她心中七上八下,这丁寅糊涂蛋不会才好了伤疤忘了疼吧?若要问自己要了夏枝去,二太太给是不给自己给是不给?
她闭了闭眼,不得不出声提醒丁寅嘴上的轻重,道:“六哥与我客气什么,但凡我帮得上的,我都会尽力帮,若我帮不上,也是爱莫能助的。”
二太太颔首:“姐儿说的是,你有什么赶紧说,别吊着人的胃口。”
丁寅直起腰背挺起胸膛,在二太太面前跪了下来,磕了个头,瓮声瓮气地道:“孩儿深知自己有负父亲二太太所望,文不得武又不能,实在是丢尽了父亲的脸面。孩儿在禁闭中反省自责,方悟出些道理来。现下孩儿求二太太一桩事,还望二太太成全。”
见丁寅像是忽然间有魂儿了,二太太乐得直说:“你且起来说,你若是懂事肯上进了,哪怕是求我一百桩事情我也都应了。”
闻言,丁犹自紧张。这丁寅也太会投其所好了!她怔怔看着丁寅那一副善男信女的模样,忽然间觉得这伪装实在好笑。
丁寅忽而向她投来一眼,作了一揖:“我听说,八妹与舒大将军已有婚约?”
果然!丁警惕地盯着他。
“是呀,”二太太有些不耐烦了,“莫不是你也要去国公府?这可不是由着你能乱来的……”
丁寅摸着后脑勺笑起来:“我哪里这般糊涂。我……是想请八妹做个中间人,让妹夫招我入营从军。”
“什么?”二太太吃惊,“你脑子被关坏了吗?入营从军岂是你一句话这么简单?你自小虽不是锦衣玉食,但也算是娇养,那从军的苦,你若吃不得还是别去给你父亲下脸了。咱们也不盼你大出息,就想你能安安稳稳娶房媳妇儿有个正经去处就成。这事儿,你父亲早有打算,你求了我求了你八妹都没用。”
丁寅登时揪起眉,甩手在旁一坐:“好男儿志在四方,不立业便不成家。”
丁心内赞许。丁寅这是要让自己功成名就再光明正大地要了夏枝,这副情怀倒是让人钦佩。不过……的确傻了些。
二太太突地瞪起眼珠:“你父亲近日就要回来,你可收敛着些。这几日就在屋里养身子,别的地方都不消乱跑了。”
丁寅气结:“那又与我禁闭有何两样?早知如此,就把我一辈子关死在那牢笼里好了!”
这话才一说,眼见着二太太气得浑身发抖,众人就开始劝。
丁扯了扯丁寅的袖子,将他拉出门去:“六哥好傻,明知二伯母不肯答应,怎还一意孤行?”
丁寅满脸涨红,现在全身上下都无几两肉,这番气起来更像是要晕厥了似地。握紧双拳咬牙道:“她们不理解我,连八妹你也不知道我的苦心吗?我……”喉咙一哽竟有些哭腔,“我就是以前太糊涂度日了,才想将来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我总不能一辈子靠着父亲的俸禄家中的田产度日。况且兄弟姊妹众多,轮到我怕已是少得可怜。不如趁这当下干出番事业来,也好让夏枝放心等我。”
丁摇头,这丁寅愚则愚极,但性情还是真的。便苦笑着道:“六哥,你若信得过我的话,就先进去向二太太认个错,你要从军之事,容你我从长计议。”这也算是个缓兵政策吧?要她现下就跑去舒公府跟舒文阳要求这个,舒文阳非一记白眼射死她不可。
丁寅望着她甚似犹豫。
丁板下脸孔,不悦道:“六哥倘或不信,就尽管与二伯母去闹,我也不拦你。”
正巧夏枝与芳菲一道端着果品回来,见他俩站在外头,便都福身行礼:“六爷八小姐怎在外头?”
丁寅状似无意地扫过夏枝一眼,便闷声不吭地闪进了屋。
丁啼笑皆非,轻轻摇了摇头,便也伸脚跟了进去。
这场动乱便在丁寅奉茶认错里才落幕,众人又待劝了丁寅几句,方都散去睡了。
这日郎中府倒是静了,有喜有忧,有过闹腾有过争执,终是大家欢欢喜喜的,喜乐胜于悲怒。而侯府里的几人却显然不好过。
此刻赵大太太正坐在丁的床边,忍着心气看她能在床上装多久。
屋子里适才喜儿已经换过一根蜡烛,新烛的火头有些小,时而炸起段火星,看来不是什么好的料。喜儿托腮远远地坐在角落里,思忖着赵大太太已经在那里坐了一个时辰了,紫萍为她捶腿捏肩好是惬意,好像完全不是来瞧丁的。
她嘟囔着嘴,起身为赵大太太换掉冷茶,正搁下茗碗时,终于瞧见丁的手指动了动。于是得了什么信号似地嚷了一声:“哎呀,五小姐醒了。”
赵大太太斜眸,温淡道:“紫萍,去请大夫进来。”
喜儿赶紧将床上的帐幔放下,颇为乖巧地道:“禀太太,上回大夫说只要我家小姐醒了的话便是无碍了,还请太太不用担心。”
赵大太太冷笑着沉吟:“嗯,你倒是体己的丫头,去把紫萍叫回来吧。”这是显然要将喜儿也支出去。
床上的丁明显地动弹了一下,张开眼睛隔着那帐幔开始挖空心思地想,如何与赵大太太谈条件。
果然喜儿出去之后,赵大太太便毫不客气地拨开了帘子,让丁好一个猝不及防,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干笑着道:“惊动了赵大太太,姐儿实在过意不去。”
赵大太太微微一哼,烛光印在她的侧脸上,罩下一层黑黢黢的影子:“五小姐是在侯府出的事,老身岂敢不回来。”那语气显然不善。
丁的脸色转瞬苍白,僵笑着半撑起身子:“给太太添麻烦了……都怪我自己不小心,不关旁人的事。多蒙府上二爷相救,否则姐儿这条命怕是已休。”
“嗬……你还知道是何人救了你?”赵大太太眯起眼睛,心道好个丁呐,竟这般迫不及待地要与她拉开天窗说亮话了。于是拂袖将帐幔放下,转身撩裙坐回凳上。
丁在床里捏了把汗,咬着唇轻轻拨开帘子,半披着长发微拢长衫,眉目几分孱弱与疲倦,那模样甚为惹人怜爱。
赵大太太却半眼也不甩她,端起那茗碗只管喝茶。
丁终沉不住气了,问道:“不知道……大太太有何打算……”
赵大太太讥诮:“打算?这话得我问五小姐才对吧?”
丁一愣,越发尴尬:“姐儿不懂太太的意思……”
“嗬……不消与我打这个哑谜。我且把话搁在这儿,你要入我赵家门,可以,但你需知道,复儿早有婚约,先来后到之理你可懂得?”
“……”丁倏地瞪大眼睛,赵以复竟然已经有婚约了?自己千挑万选竟然找了个最错的人下手?!一下子如遭雷击似地呆愣在床上。
赵大太太果然满意这副嘴脸,冷嗤道:“此人小姐也认得,相信以后你们也会好好相处的。”
“是谁?”丁眼圈一红,心潮难以入定。
“容家小姐。”
“容小姐?”丁难以置信,原来当初容阁老家的二人去明州也并非只是探亲如此简单,早与赵大太太有了口头之盟,他日入嫁侯府是早晚的事。也就是说,自己早就已经慢了不止一步……她忽然间咬牙切齿起来,瞅着赵大太太心头恼恨,却也不得不在面上服帖下来。
见她目不转睛看着自己,赵大太太忽而笑了笑:“这事儿还是小姐说了算的。我赵家人从来不会亏待他人,今日既然复儿已对小姐有过肌肤之亲,只要小姐一句话,我也定为小姐做主。不过,我也劝小姐为自己打算打算,小姐年华正茂,难道真要将这岁月尽掷在复儿身上?”(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章 命中是妾
“……”丁走了这一步似乎已无从选择。赵大太太这番话目的并非在于让她选择去留,而是迫她放弃。看来这赵大太太是真的不喜自己呢……丁心中冷笑。好在那容小姐却是个好欺负的,为人胆怯老实,出了事却只会躲在娘家人身后。何况丁容两家怨结早有,也并不在于多她一个。于是听了这话反而一笑,“姐儿自出生之后,横是这般命运竖也是这般命运。要怨就怨自己有个不要脸的爹爹……”
赵大太太暗道,看来这不要脸也是会遗传的。听丁这般说,大抵已经笃死赖在她们赵家了。她微撇唇似乎也不阻挠她:“五小姐切莫焦急,还是养病重要。”就起身说要回去了。
丁掀被下地要送她,被赵大太太给拦了下来,倒不是真的怕她受凉,只是真正厌烦这等虚情假意的嘴脸。
紫萍已在外头等候,身旁喜儿也约莫听了几句,此下正怕得浑身筛糠似地。等赵大太太一走,就一溜烟闪进了屋里去,不久便听到里头隐隐传来丁压抑的哭声。
紫萍听了微微蹙眉,啐道:“真正是不要脸,竟做出这般事。倘或不是二爷善心救她,她不定就死在了那池子里肥荷花去了。”
“复儿品性单纯,哪里知道这是有人算计他。罢了,既然已经发生,以后也算你的半个主子,面上也敬着一些。好歹她也是姐儿的妹妹,拂了她的面子就不好了。”
紫萍点头:“奴婢就这会儿说说。哎……真是可怜的二爷!”
赵大太太立刻拿眼瞄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来,轻轻摇了摇头:“只怕这畜生还没有忘了那贱人。”
紫萍沉默。若不是赵大太太提到此,这阖府上下哪里会有人敢提此事,于是也当赵大太太是太过悲愤而一时漏了嘴,不想惹火上身。
当年之事,牵连的不光光是赵以复一个。就是舒公府里的两位爷也受了大大小小的伤害。那伤害倒不是明面上的,怕都是在心里。那会子听说舒文阳提着把大金刀鲜血淋淋地躺在自家大门口上,大半夜的月黑风高,差点儿将老太太的魂儿都吓飞了。方知道出了事,找到舒七爷的时候,七爷的腰子伤了,大夫原本说是怕这辈子都行不了房事,不过好歹养好了,却再不能生育。也是因此,国公府里的上上下下都有些惧怕舒文阳,他那口大金刀可染了不少血。
而赵家的二爷却从此一入****再没有出府过,自此不理会旁人,过起了闹市隐居的日子。
这原是府间公开的秘密。却也没多少人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