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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群的旁边,篝火熊熊,两千名白马义从正围着篝火取暖和烤着马肉,香味在整个草原上飘荡着。
公孙白坐在其中一座篝火旁,一边饮着酒,一边啃着马腿,嘴里呜哩哇啦的说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马弱呢,则能被骑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被烤着吃了。”
很显然,那些七尺高的马,都是用来当粮草的,这一路来,所带粮食不多,后面若想填饱肚子,全靠这些肉马了。七尺高的骏马,空马奔跑,还是能轻松追上背负骑士的战马的,于是这些马便成了移动的新鲜粮草,虽然奢侈了点,但是抢的是鲜卑人的,也不用心疼。
郭嘉大笑道:“有理,有理,末将敬亭侯一樽酒。”
公孙白双眼一瞪:“滚,等下还要逃命,你娘的要是喝醉了,怎么骑马?”
郭嘉嘿嘿笑道:“若是不能喝酒,不能玩女人,末将还要命干什么?”
公孙白满头黑线,转过头去,看都懒得看郭嘉一眼,只想这辈子都不要认识这个无良浪子才好。
一阵酒足饭饱之后,公孙白拔出一根草根,悠然的剔着牙缝,眼睛朝天际之处望去。
等了许久,公孙白终于不耐烦了,愤愤然的说道:“浦头这老东西,搞得什么鬼,连报仇的速度都这么慢,如何成得大事?”
这次轮到郭嘉翻白眼了,只觉这小子脑袋长了个坑,阉了人家的儿子,让部曲xx了人家的妻女,烧了人家的城池,把人叔叔的头颅当夜壶尿,最后还要抱怨人家报仇来得慢。
其实也不怪浦头来的慢,白马义从除了七尺的空马,其余都是七尺五以上的骏马,还一人双马,速度自然要比胯下骏马良莠不齐的鲜卑大军快的多。
郭嘉灌下一大口酒,这才喷着酒气,醉醺醺的说道:“兴许,人家鲜卑王迷路了呢,要不亭侯派人前去带路?”
公孙白哈哈笑道:“好主意,此重任非郭嘉莫属。”
郭嘉嘿嘿笑道:“如今郭某也算是浦头的半个女婿了,这当面坑人的事情,实在不太合适。”
两人正笑闹之间,突然天际之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大,三万匹骏马奔腾而来,叩击着地面,如同大海呼啸一般。
公孙白脸色微变,急声道:“快,上马!”
众人纷纷窜上马背,却听郭嘉舌头打着结,急声喊道:“主公,快给末将用仙术解酒,末将上不得马了……”
公孙白朝郭嘉望去,只见这货已经喝得两脚发软,怎么也爬上不上那八尺高的马背,倒摔了两跤。
公孙白一阵无语,怒斥道:“喝不死你这浪货!”
说完急忙对他使用1级命疗术,郭嘉瞬间变得龙精虎猛起来,翻身奔上马匹,笑嘻嘻的道了声谢,一催胯下骏马,扬长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张网已待
红日西坠,霞光将疾奔而来的两千白马义从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启禀亭侯,地平线上已看不到鲜卑追兵了。”背后有人高声喊道。
奔驰在队伍最前的公孙白长枪一拦,背后的白马义从立即缓缓的停了下来。
公孙白缓缓的回过头来,朝天边望去,愤愤然的说道:“浦头这老东西,就不能争点气?就这速度,还想报仇?”
郭嘉气喘吁吁的说道:“主公,我看浦头是不会追上来的,他们已经连续追袭十四个时辰未休息了,再追下去,他们的马都会累死的。”
话音刚落,便见一骑斥候奔来,高声禀道:“启禀亭侯,鲜卑军已在三十里地外扎营休息,正埋锅造饭。”
郭嘉一听,立即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来人,给老子热一壶好酒,再来一个烤烤马腿,连续十四个时辰不吃不喝的,老子都快被饿死了。”
公孙白朝他一瞪眼,让赵云喝令众军士就地宿营,令斥候随时关注鲜卑人的动向。
……
三十里外的草原之上,数万匹骏马正围着一条小河在饮水,那饮水的声音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以致背后的鲜卑军担心这条如同溪水一般的河流会被这些渴到极致的疯狂的马匹吸干。一些挤不上前的马匹则在啃着地面枯黄的草,那马腿似乎都在发抖,马背上的汗水如同洗过一般。鬃毛都卷到了一起。
这一路来,浦头想报个仇真不容易啊。几次眼看就追上了汉人。相差不过一两里地,浦头不禁精神大振。下令部曲奋力急追,结果追了一天一夜连续不休息,却离汉人越来越远,眼看这人累得快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那马匹眼看就要不行了,浦头这才不得不下令就地宿营休息。
眼看那些马一匹匹疲累得什么似的,那些鲜卑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瘫坐在地上,连续七八天的追袭。再加上一宿未合眼,有的人坐在那里就能打起呼噜来。
面容消瘦,须发半白,双眼中的血丝红得吓人的浦头,望着西面的天际之处,仍然是一脸的杀气和愤怒。
“大王!“身旁一个部落大人突然惊叫起来,随即又哈哈笑道,“汉人似乎迷路了,早已过了鸡鹿塞方向。这势头似乎直奔稽落山、涿邪山、燕然山一带方向去了。”
“什么?”浦头楞了一下,随即腾的跳了起来,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这群汉贼竟然在茫茫草原上迷路了,再往西到处是群山莽莽,老子看他再往哪里逃。哈哈哈……”
刹那间,浦头似乎觉得自己一瞬间年轻了十几岁。精神大振。
此时的确早已过了鸡鹿塞方向,若往南则是凉州了张掖郡了。而且还被茫茫的沙漠阻隔,即便此刻汉人立即往南而去,恐怕也要困死在沙漠之中。
一时间,鲜卑诸将纷纷欢呼起来了,一旦汉人再往西跑个上一两百里,就要将被西面群山阻隔,汉人除了被击杀,就是被困死在莽莽群山之中。
……
稽落山出现远处的地平线上。
稽落山,鲜卑境内之名山,昔日东汉大将窦宪、耿秉率、度辽将军邓鸿率大汉天军在此大破北匈奴,并出塞3000余里,登燕然山刻石记功而还——这就是与“封狼居胥”齐名的“勒石燕然”的故事。
然而,今日,稽落山将再次名扬天下,大汉护乌桓中郎将公孙白将率数千汉家儿郎,在此迎战鲜卑王浦头所率的三万多鲜卑精骑。
这一战,到底是还差五个月满十八岁的公孙白名垂青史,还是这个屡次创造奇迹的少年将军昙花一现,就此陨落?
红日坠入稽落山的背后,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夜色如烟。
汉军越来越慢,背后的黑压压一片鲜卑骑兵遮天蔽日而来,蹄声如海啸一般响彻在草原之上。
“大王,他们跑不动了。”一个鲜卑将领指着前面影影绰绰的汉军说道。
一缕狰狞的笑容浮现在浦头嘴角,望着远处的汉军,眼中闪闪发亮。
“有意思,果然这群愚蠢的汉人逃到了稽落山脚下,汉人选择此处作为埋骨之所,的确也不错。”
浦头说完长刀一举,高声喝道:“屠戮数万鲜卑族人,烧毁鲜卑王庭的公孙白就在前面,伸手可擒,鲜卑儿郎们,建功立业,宜在今日,杀!”
“杀!”
“杀!”
“杀!”
原本已疲惫不堪的鲜卑士兵像打了鸡血一般,疯狂的鞭打着胯下喷着白沫的马,向前冲去。
咴咴咴!
哀鸣声中,几匹疲累到极点的马匹轰然倒下,将背上的鲜卑骑兵掀翻在地。可是其他鲜卑骑兵依然没有停歇,继续向前玩命的追杀而去。
呜嗷~
玉带雕飞到稽落山顶上,在空中不停的盘桓翱翔。
数骑从一处山谷之中疾奔而出,迎向公孙白等人,翻身下马拜倒,大声禀报着什么,公孙白点了点头,率众冲入山谷之中。
夜色终于降临,远处的三万鲜卑铁骑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
山上山下,无数的骑兵倏然涌现,肃然而立,手中的兵器齐齐刺向长空,如同茂密的森林。
赫然正是三千墨云骑。
原来俊靡城之围被解之后,太史慈等人在得到浦头大军已进入过了马城之后的确切消息,这才开始启程,横穿幽州北部,进入并州地界,然后出鸡鹿塞,在稽落山守株待兔。这就是公孙白要在大青口阻击浦头的缘故,为的就是给墨云骑争取时间。
大旗之下,太史慈端坐在乌云踏雪神驹之上,居中而立,两旁则立着田豫、管亥和刘政三将。
太史慈目光投往远处的鲜卑骑兵,双目倏地闪亮,语调却平静至近乎冷酷的道:“要来的终于来了。”
身旁的管亥哈哈大笑:“太史兄,这一次,浦头的人头,俺老管要定了!你要是敢和老子争,老子敢和你拼命。”
太史慈哈哈一笑:“你上次不是说,老子叫往东你不敢往西吗?现在老子令你不得斩杀浦头,谁都行,就是浦头不行!”
管亥一听差点从马背上蹦了起来,怒声吼道:“岂有此理,擒贼先擒王,岂能放过浦头?你莫非和鲜卑王有私情不成?”
太史慈冷笑道:“这是亭侯的命令,违令者斩!”
说完从袖中逃出一纸密令,递给管亥。
边上的田豫只是微微一笑道:“老管勿疑虑,此乃奉孝借刀杀人之计,不杀浦头,才能让鲜卑人内部起纷争。”
话音刚落,只见公孙白已率着两千余白马义从奔到了山下,太史慈等人急忙向前拜见。
公孙白和众将只是稍稍寒暄了几句,便立即喝令众白马义从列阵迎敌,又令乌桓辅兵给众白马义从换好重甲。
就在即将到达稽落山之前,公孙白便已逐渐给两千白马义从各加了5点健康值。
不过这5点健康值加的不是人,而是他们现在胯下的骏马,虽然这些骏马整体比鲜卑人的马要雄骏,而且一路上两马换乘,但是仍然显得十分疲累,加了这5点健康值,这些骏马便显得龙精虎猛起来,和背后的墨云骑以逸待劳的骏马无异。
虽然一下去了一万多的兵甲币,公孙白倒也不心疼,背后疯狂追来的三万多鲜卑军,应可让他小赚一笔。
鲜卑骑兵依然气势汹汹的往前狂追而来,对于前面逃逸的公孙白和汉军,他们志在必得。
他望着对面奔涌如潮的,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两个月的战斗,终于可以做个了结了……”
他转头望向这场大战的总策划师时,却见郭嘉正端坐在马背上,脸色煞白,双眼微闭,手上却捧着一个酒囊,一口口的饮着酒。
“出息!”公孙白暗骂了一句,对这货再无兴趣,继续抬起头来朝前面望去。
夜色渐浓,鲜卑军来时匆忙,并未带上多少照明之物,只是零星的点了一些火把。要侦查四周的情况,须待天明后进行,不过那时已迟了,再没有机会。
夜色中,公孙白和郭嘉、田豫三人并肩登上稽落山的山顶,借着黯淡的星光朝远方望去。
只见稀稀落落的火光之中,一批一批的鲜卑方骑兵,高声呼喝而来,如同一只只扑向火光的飞蛾。
田豫望着山下阵列如山、端着臂张弩的汉骑,心中突然生出不忍的感觉,这根本不算一场战争,而是彻头彻尾一场残忍的大屠杀。他深知这只大汉精骑的威力,一千重骑外加四千精骑,对三万鲜卑骑兵,即便敌人体力充沛,在五千臂张弩的突袭之下,再加上重骑的冲击力,鲜卑人未必能赢。更何况,如今敌军已是强弩之末,根本就是前来送死。
不到两柱香的时间,三万鲜卑骑兵已经呼啸而来,很快就冲到稽落山前数里之外,三万汉军躲在山体的阴影之中,奔跑中的鲜卑军根本难以发现。
“停!”
鲜卑军冲到山下两里之外,浦头终于察觉到一种不祥的气息,急令大军停下。
他急于报仇,甚至失去了理智,但并非是来寻死的,马背上征战多年的他,凭着敏锐的察觉力预感到了危机。
只是,已经晚了!
三万大军缓缓停下,又有不少马匹刚刚停住脚步便双脚一软,摔倒在地,又撞倒边上的士兵,引起一阵小小的骚乱。
公孙白低声道:“是时候了,吹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血战稽落山
呜呜呜~
悠远而苍凉的号角声在稽落山顶响起,如同死神之号角,在夜空之中远远的传荡开来,方圆十里可闻。
总攻时刻到了,而公孙白则等着一刻太久了,幽州北部的汉人也等这一刻已久!
“杀!”
夜色之中,赵云仰天狂啸,发出进攻的号令,一拍胯下照夜玉狮子,手执龙胆亮银枪,率众冲向前面的鲜卑骑兵。
杀杀杀~
等候多时的白马义从重甲骑兵,发出天崩地裂般的呐喊声,滚滚如铁流一般杀向迎面的鲜卑骑兵,紧随在他们身后的则是白马义从辅兵。
咚咚咚~
战鼓声接着冲天而起,高昂激越,一声声如同叩击在鲜卑人心中一般。
“墨云骑,出击!”
太史慈眼见前面的白马义从已经启动,挺起四十多斤的月牙戟,催动千里神驹乌云踏雪,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一般。
一直被白马义从盖过风头的墨云骑,也不甘落后催动胯下骏马怒蹄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浦头及诸将惊呆了,一时竟然不知所措。
赵云怒吼一声“去”!
拍马朝敌阵飞奔而去,刘政紧随他旁,后方的骑士汹涌而来,像咆哮的怒涛般朝只隔了数百步的敌人卷去。
一时间杀声震耳,蹄声漫天彻地,浦头骇然惊醒,高声喝道:“敌寡我众,结阵迎敌!”
震惊中的鲜卑军终于反应过来了,急忙在各自的将领的呼喝下开始结阵。
咻咻咻!
眼看奔近了百步之内鲜卑军尚在哄乱之中。无数的利箭铺天盖地而来,无情的穿透他们的皮衣。射进他们的血肉之中。
臂张弩的威力在百步之内,可以用恐怖来形容。鲜卑军瞬间被射倒一片,惨叫声连天。
浦头双目尽赤,拔刀怒吼:“杀!”
咴咴咴~
吼声刚落,骏马的悲鸣声刹那间便响遍整个原野。
三万鲜卑人催动胯下骏马,想要对冲而去,将对手淹没,结果胯下的那些疲累到了极点的马匹纷纷栽倒在地,再也无力奔驰。未栽倒的马匹,也是怎么打也不动。打狠了便又栽倒在地。还有部分已经疾驰而出的马匹,刚刚奔了几步就口吐着白沫扑倒在地,再也起不来。
连续十多天的奔袭,尤其是刚刚又连续奔袭了十二个时辰,使大部分鲜卑马匹已经到了虚脱的临界点,刚才骤然停下来之后,便再也无力奔跑,被背上的鲜卑人奋力一打,一提劲便脚下一软。力脱而倒。
一时间,三万鲜卑骑兵,竟然倒了两三成,余下的也有半数胯下马驹疲累到了极点。要么步伐蹒跚,要么根本就不愿动,整个阵型一阵大乱。
咻咻咻!
臂张弩刚射完一轮。紧接着冲在最前的白马义从踩下连接踏…弩的绳索,将那些冲在前头的跨骑良驹尚可一战的鲜卑军连人带马尽数射倒在地。
夜风烈烈。奔驰在最前的白马义从重骑,连人带马都披着重甲。在月色之下如同鬼魅一般,格外阴森和狰狞。
这是什么骑兵?
很多鲜卑骑兵第一次见到这种重甲骑兵,那些勉强可一战的鲜卑人瞬间慌乱了起来,那种发自心底的恐惧如同毒草一般蔓延开来。
“放箭!”浦头嘶声吼道。
众鲜卑军这才如梦初醒,举起手中的弓箭射向白马义从重甲骑兵,一片箭雨如同飞蝗一般从鲜卑军阵中掠起,倾泻向白马义从。
当当当!
箭雨中的白马义从冲势丝毫未减,任鲜卑人的劣质箭簇在身上叮叮当当的碰击着,只是稍稍一低头,避免脸部部分位置未被罩面盔盖住的部分被射中,一往无前。
轰!
一千余名重甲骑兵恶狠狠的撞进了鲜卑人丛之中,只听一阵此起彼伏的马嘶声响起,那些已经疲累到了极点的鲜卑马匹,很多被这钢铁骏马一冲,又有一片悲鸣着栽倒了下来,接着一匹马倒下又带动了另外一匹疲马摔倒在地,很多鲜卑人准备纵马迎敌,结果都是未及提步,那马便已轰然摔倒。
偶尔有人举刀刺中了这些重甲骑兵,结果发现这些变态的钢铁骑兵根本就是刀枪不入,无懈可击!
那些妄想拼死一搏的鲜卑前军绝望了,在这种武装到牙齿而且战意滔天的重骑之前几乎没有拼命的机会,唯有逃跑才是正道。
敌人未战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