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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墨黑衣袍的两人的手才碰到跪在地上的两人要将其拖出去时,雪竹纤细的臂弯横档了过去,吓得两人急忙缩回了双手,垂首恭立一旁。“你该不会为了这么点事便想要人的性命吧?”她狐疑地望进他潋滟的波光中。
“没用的奴才要来何用?”他似是在说塞北飞雪,江南烟雨般轻巧,却在谈笑晏晏间便将人的生命视如草芥,贱如蝼蚁!
“怪不得老天不让你的伤复原了,原是你的杀孽太重,连老天也想着惩罚你了!”雪竹怒目瞪视他,挡在她们身前的双臂却仍是不动分毫。“不准动她们,否则……”她似是在极力想着威胁他的法子,半晌,终是勉强的说道“否则……否则我便要你的伤永远也好不了!”看着她煞有其事地威胁着他,他的眉梢眼角都是浓浓的纵容与笑意“罢了,下去吧!以后不用再近身伺候了!”他轻抬玉指,示意她们退了下去。
“是!是!奴婢谢殿下不罪之恩!”俯身叩谢之后,两人便急速地退出了内室。临行前还别有深意地看向仍拦臂挡在她们身前的女子。原来殿下没有变,这份纵容仅只是属于身前的这个人。
“人都走了,还要拦臂挡着些什么?”姬魅夜好笑地看向她伸直的双臂。
“早知道你这般听话,我就不用那么凶了!”她怔愣了半晌,蓦地垮下脸来,一脸懊悔的样子。
“倒是我的错了,再叫回来便是!”他作势便要抬手叫人,却被她冷厉的眸光瞪得垂落了下去。“你知道我的身份么?”他轻问出声,妖冶的眸中是一闪而过的期盼。
“再不知道便真的是傻瓜了!”她无奈地苦笑,她竟然在竭尽全力地救着一个敌国的君王。
“冀州来报,军情紧急,我们很快便要启程前去了,你……可愿意……陪我同去?”他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她的回答是他承受不了的伤痛。
第七十二章:御马踏红尘
“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我可不会付给你车马费!”雪竹走上前去,自己动手将绷带缠上了他的腰间。她既是答应过的事,又怎会食言?
他妖冶的水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乎并未从她的话中醒悟过来,紧抿的薄唇在晨光的照射下方能看出那微微蠕动的唇瓣似是在说着什么,那拼凑而齐的字分明是“我愿意一辈子伤下去!”可是只顾着埋首替他处理伤口的她没看到,亦没听到。
…………
马蹄飞扬,卷起的飞雪溅在她如雪的衣裙上,瞬间便没入了进去。寒风凌厉地刮在她的脸上,似一把利刃生生地割在皮肉间。姬魅夜抬手将她冻僵的小脸护在他火红色的斗篷与胸膛之间,隔绝了那如刀刺般的疼痛。麻木的小脸也渐渐缓和了过来。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说不出的熟悉却是总也记不得在哪里闻过了。听着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伴随着这马踏红尘的快感,她竟觉得从未有过的豪迈与轻松。
“怕吗?”他轻笑出声,覆在她头上的手也轻柔了几分。
“你能骑得再快点么?”她扬起粉嫩的小脸,一脸挑衅。他勾唇魅笑,纵马奔的更快了一些。呼呼的风声从她的耳边急啸而过,卷起的衣袂嗫嗫作响,她却不曾怕上半分。轻柔地环住他的腰身,竭力避免到他伤口所在的地方。许是真的情况紧急了,原是顾及到她所用的马车也都弃之不用了,换成了这匹棕褐色的御马,扬蹄奔驰在这一片广袤无垠的天地中,别有一番风情与豪迈,只是不知他这般逞强,他身上的伤又是重上了几分。
冀州本就与祁都相隔甚远,饶是这般纵马赶路,仍是走了两天两夜才赶至了一片肃穆与压抑的冀州,所幸是赶在了墨辰皇帝之前回了来。
“末将参见皇上!”甫一回到冀州衙府,便有一年轻将领手持甲盔疾步赶了过来。
“何事?”姬魅夜凛然出声,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凛冽与威严。
“宫残修亲自率兵攻城,现已兵临城下!”雪竹可以肯定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可是却有一股莫名的惊慌与恨意袭上她的心头,让她的脑中混沌一片。
“这么快便耗尽耐心了吗?”姬魅夜阴鸷的眸中扫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在这寒冬的天里,异常凛冽。“备战!”
“是!”年轻将领领命退下,眼中是掩不住的激奋,有皇上在,就算是无往而不胜的翼王也不足为惧了。
“你身上有伤!不能贸然出战!”雪竹笃定的伸手去拦,不给他丝毫商量的余地。
“就算身受重伤,我也要他宫残修血战而败!”他的眸中是浴血的冷厉,浓浓的恨意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周身的物什似能在他熊熊燃烧的烈火中一点点幻化成灰,明灭飘飞。
“你当真不要命了么?”她急的明亮的眸中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却是半点也不退缩。
“和命比起来,我更在乎的是他如何伤的你!”他怔怔地捋过她的一缕如雪白发,一寸一寸,似钝刀割在他的心上,痛入骨髓。“等我!”他恍惚一笑,却让人觉得寒意顿生。举步而出,如火的衣袂翩然翻飞,映着他眸中嗜血的光芒恍若地狱修罗,所过之处,寸寸成冰,万物俱寂!
第七十三章:烽火铸狼烟
“我是雪竹,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个她!”她奋力朝他离去的方向大喊出声,她知道,无论她此刻如何解释,如何否认,这一场战争,都势在必行!
“逐夜奉主上命令护姑娘安全,还请姑娘移步室内!”逐夜上前一步,骇然的神色让她的心也跟着一沉,仿佛落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茫然而无措。“我不要!”她不顾逐夜的劝阻毅然奔出府衙,奔向那一片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人间地狱。城墙外喊声震天,刀剑碰撞的声音间杂着血肉撕裂的声音清晰入耳。陆陆续续的伤者被抬进,那片片殷红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从不觉得她离死亡那般近,近的仿佛都能听到死神召唤的声音。
“姑娘莫让逐夜为难!”逐夜单膝跪地,俯身立于她的身前。
“他让你保护我,没让你限制我的自由!”她木然的奔向医患众多的地方,她急需为自己找点事做,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条的生命在她的眼前流失殆尽,她急需找些事来让她暂时的忘却这震天的喧嚣声和浓郁刺鼻的血腥味。
“抬下去吧!”一批又一批的重伤者被悄无声息地抬了下去,宣誓着这场战争的残忍与冷酷。她倔强地拦臂挡了上去“谁说他们一定会死的?”抽手取下了腰间的布袋,陡然摊开,根根银针在日光的照耀下森冷异常。
“胡闹!死者已矣,容不得冒犯!”有军医厉声呵斥,只不知哪里的无知妇人竟如此大胆!当目光触及她身后默然随行的逐夜时忙噤声立于了一旁。
银针一根根地落下,原本毫无生机的人竟然奇迹般的转醒了过来。众人皆面露骇色望向面前这个一头白发如雪的女子,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换下一个!”她凛然出声,在生与死的较量中殊死拼搏,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竭力尝试,那毕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却在这样一场战争中命如草芥。银针换了一根又一根,伤者也换了一批又一批,终是在日暮时分传来捷报:姬魅夜率精兵一万对敌两万,重伤敌军首将,振奋人心。
“姑娘,不好了!”年轻的将士一脸骇然,气息微喘。
“什么事?”她禁不了他的吞吐不语厉声喝问道。
“皇上重伤昏迷了!………”不待他说完雪竹便如疾风般掠过他的身旁朝府衙内行去,心头一片恼恨,伤口未愈便这般莽撞行事,当真是不要命了!
她想过他的伤重,却并未想到会重到如此程度。那火红色的衣袂上处处沾染着一片暗红,雪白色的里衣早已被鲜血染透,汩汩的血流仍不断地流淌着。“站着做什么?快焚香!”她怔愣片刻却是再也不敢耽搁,取针为他暂堵了血脉,他苍白的面色犹带着浴血的冷厉,未曾皱眉半分。“和命比起来,我更在乎的是他如何伤的你!”她犹记得他临行前那句决绝的近乎刻骨的话语,却似刀子般割在她的心上。她如何承担的起他如此多她?可是心里面又似乎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他为的不是你,只是那个与你相像的人!只有这般麻痹安慰自己,她芳觉得心里好受一点。对!他为的由始至终都不是她,是另一个与她相像的人而已!
夜已深,烛火明亮的火光映在四周摇曳不定,更漏声滴答作响,听在她耳里竟似格外的漫长。伸手探向他滚烫的额首,温度依旧不曾退去。已经整整一夜,她黯然的双眸中隐有血丝,却仍是固执地不愿闭眸休息,一遍一遍地试探着他额首的温度。
第七十四章:只影满如霜
“公主,殿下重伤未醒,您还是先行回宫吧!否则殿下怪罪下来,卑职担当不起!”
“我是公主,难道连见皇兄的权利也没有了吗?都给我滚开!”门外响起逐夜与一个怒气横生的女声,紧接着便掀帘而入,带起的寒风扑面而来,冷的雪竹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少女一身紫红色的长裙配上火红色的狐皮坎肩,稚气未脱的脸上阴云密布,紧抿的双唇倔强的紧咬着直至此刻才突然放松开来“九哥!”跪伏至榻前,她眸光莹莹地看向躺在床上昏迷未醒的人,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大颗大颗的泪珠似断了线的珠子般从她的颊边滚落下来,止也止不住般。“九哥,姬儿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姬瑶白皙修长的手紧紧地攥在他的臂间,微微抖动的身体泄露着她此刻的惊慌与不安。“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还没醒?”她愤怒的嘶吼出声,朝一旁的雪竹看去。只一眼便让她原本惊怒的眸子似是能迸出火来“是你!傅雅霓裳又是你,为什么每次伤九哥如此的都是你!“月水阁”是这样,墨辰皇宫是这样,现在又是,你到底想要伤他到何种程度?你明明已经消失了,为什么?为什么又要回来?”情至深处,她似是愤怒之极,扬手便朝她的脸挥去。带起的掌风呼啸而过,却是生生地停在了她的脸侧。
一袭如火的袖袍兀自飘飞,如玉雕刻的指尖深深地扣在她纤细的臂弯上“我说过,你该知道动她的代价!”姬魅夜淡眸凝视着姬瑶,却让她有种如至冰窖的感觉。惊喜与委屈的感觉双双袭来,似让她在冰与火的极致煎熬中轮回。
“你终于醒了!”雪竹轻松了一口气,才从面前的女子带给她的惊愣中回过神来“我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我叫雪竹,不叫傅雅霓裳!”
“我不管你是谁,若你再敢让他为你伤半分,我绝不会饶过你!”竭力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她甩袖出了内室,朝茫茫雪地中奔去,孤寂的背影在寥寥清风中格外的萧索。
“你不该如此对她的,她也是因为担心你!”轻轻地将他扶坐上榻,她无奈地轻叹出声。
“那你呢?担心过吗?”他抬眸看向她水润的眸子,一片希冀。“若不担心,也不会守你到现在了!”她幽怨地看了一眼更漏,竟已经将近卯时了。
他魅眼含笑,轻勾唇角揽臂将她带倒至榻上“看在你劳累至此的份上,朕准你同榻而眠!”
“谁要和你同榻而眠了?放开我!”她挣扎着要起身,拳脚胡乱地踹在他的身上,疼的他轻嘶出声,夸张地捂住了腹间的伤口。
“怎么样?伤口是不是又裂了开来?”她紧张地扯开他如火的衣袍望向他腹间的里衣,此刻已鲜红一片,不禁懊悔地咬上唇畔,水眸中莹光一片。
“不碍!睡吧!”他将锦被拉盖在两人的身上,挡住了那一片刺目的殷红。
“不行!你这样伤会越来越严重的,我下去帮你换药!”未及她起身,他按捺住她的腰身不让她再动弹分毫“我说过不碍事,睡吧!再动的话,后果自负!”他含笑望进她水润的眸子,妖冶的眸光肆意地流连在她粉嫩的薄唇上,让她想起梅林初见时的场景不禁怒上心头,翻身睡了下去“不管便不管,最好痛死你!”
他轻笑出声,柔和的月光映着屋外厚厚的积雪洒落在她如雪的白发上,美得极致诱惑。
第七十五章:此情费思量
连下了几日的雪,终于在这一天放了晴。雪竹认真地翻晒着盘箕里的药草,间或对着暖人的阳光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跟我来!”突然出现的姬瑶不由分说地拉起雪竹的臂腕便朝院内的一角行去,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你要带我去哪里?”即使是挣脱不得,她仍是好奇地问出声。
“到了你便知道了!”她不解释,只拖着她的力道更大了几分,迫的她不由使上了几分轻功才能勉强跟上她的脚步。行至姬魅夜的房前,姬瑶奋力地推开半掩的门扉,大步朝里走去,伸手抽出青花瓷瓶中一卷赤红色轴边的画卷陡然平摊开来。画上,一袭描金绣边海棠裙的少女翩然而舞,轻纱覆面,只余一双灵动的水眸百媚横生,手臂上随舞而动的蝴蝶呼之欲出,只一眼便让人沉溺其中,仿若至如仙境。却让她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好似很久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一般。
“你不记得了,便由我来告诉你!九哥初次见你的时候便是在这“月水阁”,我们是听闻“月水阁”中的蝶舞姑娘一舞名动天下,所以才想来一睹究竟的,只是不想你对他竟有杀心,那一剑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却也让他再也忘不掉你!他心心念念的全是你,不惜发动历届储君的暗卫来搜寻你的下落,只是在他找到你时,你竟然已经嫁为人妇。只是纵是这样,去岁登才基,他仍想着去墨辰迎你为后。却不想听闻你无故失踪的消息,那时候盛传你已经不在人世的传闻,被九哥听到后一怒之下亲自率兵征战墨辰。我不懂!不懂凭什么你能让他动用夜诞百万军力人资只为寻你一人。直至现在,我都不懂,不懂为什么伤他如斯的你却让他牵挂至此。每次遇见你,他都会遍体鳞伤,却还是爱你爱的那么义无反顾,明知你已经嫁为人妻,却还执意要纳你为后,这样的他,你能忍心再伤吗?我眼中的九哥从来都是那般的高高在上,却只有在你的面前,他卑微至此。你能想象的到在你失踪的这一年里他竟一次也没有笑过吗?更多的时候便只是对着这幅画暗自神伤和化作战场上无休止的杀戮。他的爱,我看在眼里。他的痛,我记在心上。却怎么也没办法替他分担分毫。我承认,我输了!只要他幸福!只要他幸福,我不会再介意你的存在,我愿意承认你这个皇嫂,只要你能继续保持他那般幸福和满足的笑容。”说到最后,她一脸的伤痛却还是极力地牵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嘲讽至极。
雪竹的脸竟在不知不觉中湿意纵横,那蜿蜒而下的液体分明是泪,有多久了,多久没有落泪了,却在今天落的这般莫名至极,姬瑶说的分明不是她,只是那个和她相像的女子,为什么她要感触如此之深?
“这场战争已经打了一年之久,是时候停止了,跟九哥回去吧!他会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姬瑶蓦然转身,盈盈的眸中水光一片,却笑得一脸坚强。
“不!”她决绝地嘶吼出声,似是让世间都冻结在了此刻,让人的呼吸都停滞了几分,屋外一袭如火衣袍也因这一句话陡然停止了脚步,只屏息看向艳阳下白发如雪的女子一脸决绝与凄然。“我不能因为同情而嫁给他,那是对他的侮辱更是对他的亵渎!”
寒冬腊月,檐上的飞雪凌空而落,沾染在他如火的衣袍上,似是万年寒冰蕴化在他的心间,冷彻心扉,艳阳晴好,印在他妖魅的脸上却落寞至斯,仿若晴天霹雳,碎了他的满心希望,决绝至此。
第七十六章:愿醉不愿醒
“我承认我会感动,会心痛,可是我就是没办法爱上他!像他爱霓裳那般爱上他!我的记忆狭隘的只剩下我自己,让我拿什么去爱别人?拿什么去爱他?”她的声音里带着歇斯底里的发泄,谁能告诉她,她的过去有谁?她唯一相信的人却也那般骗她,她还能怎样?她嘶吼着,脚步接连后退着,仿似只要一直退下去,就没有人再逼着她强行去面对什么!那些爱与恨的伤口,一经裂开,便血淋淋的呈现在她的面前,她怕自己承受不了,亦承受不起。
“不要告诉我,你还爱着宫残修?”姬瑶朝着她后退的方向逼近了一步,眸子里是深深的不可置信与疑惑“宫残修伤你至此,你若还是系爱于他,那么你不配,不配九哥如此待你!”姬瑶步步紧逼,似是急切地想知道她的回答,急切地想知道她的退步是否真的有意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宫残修是谁!”她的心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似是被狠狠地撕扯着般,一片一片,疼的她的四肢百骸都跟着颤抖了起来,脑子里频频闪现的一幅幅画面模糊且深刻,却是怎么也无法看清。
“傅雅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