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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的干部学校里,脱离集体、追求个人的“发展”、或者突出个人的才能,都被认为是可耻的!所以刘云就抗大一些学员的自由主义和极端民主化倾向给予了坚决反对。
半年过去了,刘云能够不断的见到鲜活的历史名人,和大家一起崛起屁股挖窑洞,还学会了缝补身上的衣服补丁,甚至还学会了刨土种菜(抗大这所“窑洞大学”的学员们,既是学生、又是军人、还是农民),抗大也越来越大,来投奔的抗日志士犹如长江之水绵绵不绝!甚至还有不少不速之客——日军反战同盟,他们大多是一些被感化的鬼子俘虏兵。
当武汉失守的消息传来后,刘云就知道由于国民党政府的坚持抗战,中国抗战开始由战略防御向战略相持阶段过渡。同时,国民党政府的抗战也客观上为我八路军、新四军等抗日武装挺进敌后、开辟抗日根据地创造了条件。
我抗日战场喜讯不断传来,各个根据地在迅猛发展,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着。每当传前线传来消息的时候,刘云总是特别关注大青山把一块宝地:
……X主力团肖劲所部撤走,留下大青山支队(改独立团为大青山支队)坚持在大青山地区抗战……
……我大青山支队积极拓展、巩固绥西、绥南和绥中根据地……
……大青山根据地在武川西梁村召开了隆重的、富有历史意义的绥远各族、各界、各抗日民主党派的代表会议。到会代表两百余人,他们跋山涉水,冒着生命危险,通过敌人的层层封锁和严密盘查赶来赴会。会上,成立了“察绥行政办事处”,制定了“察绥施政纲领”,并作出了建立九个县的民主政权的决定,把根据地的各项工作推向了新的阶段……
大青山根据地提前进入全盛时期。
天气渐渐的又冷了下来,冬天来到,而刘云的学业也过去了大半。在抗大举行联欢会上,刘云慷慨激昂的唱完一曲“新作”《精忠报国》后,掌声雷动,刘云想不出名都难!
“你就是刘云?”一个精瘦汉子拦住下台的刘云,看到刘云疑惑的目光后,又自我介绍道:“我是安塞县山沟里的‘茶坊兵工厂’的总工程师鸿远飞。”
“你好同志!”刘云伸出手和总工程师握手,好奇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总工程师拉了拉刘云,对着一条没有人的僻静小路一指,示意私底下聊天,总工程师迈着小碎步,“你的那个《论持久战的使用方法》,我看了其中的武器制造部分。”
刘云顿时就像被雷击一样,半天才不相信地问道:“请问鸿同志你是什么时候看的?”
“很久了,好像是你们这一批学员刚来没多久就看了。”总工程师侧目看过去,发现刘云得脸色不太好看,关切的问道:“你不舒服吗?”
“没!”刘云苦笑着摇摇头。他妈的!过了大半年,才总算知道并不是那个谭咏年私下吞吃了自己的成果,而是没人重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还是有高层看了自己的《论持久战的使用方法》,甚至说不定自己平常的表现也有人注意到了。
“我们早已制造出了简单实用的抛射弹和跳雷,但是你所说的那个迫击炮平射的拉发装置没有示意图,我们工厂的人却始终弄不出来。”总工程师有些兴奋的看了看刘云,“早知道你在这里学习,嘿……”
“我已经毕业了,马上就要分配。”刘云有些心灰意冷的指了指“抗大”所在的方向。
“这样呀!”找“抗大”要人很麻烦,总工程师非常惋惜看着刘云,一种新武器亮相必然可以引起八路军总部的轰动,可是眼下……
刘云见到总工程师的样子,有些不忍心,“这样吧!我还有三天假期,全部送给你了!”到达二十公里外的兵工厂所在地之后,刘云还是被兵工厂的庞大所震惊,但是进入兵工厂后,又为兵工厂的条件大为摇头,兵工厂正处在成长期,很多设备和条件跟不上。
当天晚上,刘云和几个技术人员就试制出了迫击炮平射击发装置,并且连夜试炮成功。第二天一大早,兵工厂的各个领导集体参加了在野外进行的试炮。取得圆满成功后,刘云并没有立刻离开兵工厂,而是帮着摆弄设备,大青山的机床一直不能用,现在正好学习一番。
第三天一大早,刘云在离去之际,突然想起美国人曾经打算用蝙蝠携带燃烧弹轰炸日本的事情,立刻“设计制造”了攻击装甲战车的简易武器——沥青、煤油、汽油混合液的燃烧瓶,这种原本被称为“莫洛托夫鸡尾酒”的东西眼下在中国不知道会有一个什么新名字。
总工程师看了看炙热的火焰,“啧啧”有声的说道:“你还是别走了!待会儿八路军总部的人要来试炮。”
“好!”刘云想了想点点头,怀着好奇、炫耀的心情留了下来。可是刘云没有料到留下来的后果是什么。
当天下午,司令部、参谋处、宣传部、政治部和供给部等都派人来了。在试炮再次取得了圆满成功后,总部的人都觉得这种经过改制的迫击炮,既保留了迫击炮携带轻便、使用方便的特点,并且还具有射击准确、威力大的优点。随即八路军总部立刻要求兵工厂扩大制造平射击发装置的能力,并加紧装备部队,使部队装备的迫击炮都具备平、曲射功能!
在名声鹊起之际,刘云已经回到了学校,安静的等着分配。
抗大很快就迎来了毕业,同学们大多依依不舍的互相道别,刘云却居然被安排先“暂时”到兵工厂“帮忙”。这让刘云如何肯答应?!总不能看着钟天祥和陈容手牵手离去吧?!
抗大副校长将刘云找了过来,笑着问道:“刘云同志!听说你在兵工厂干得挺火热的,现在兵工厂正准备试制枪榴弹,为什么不再愿意帮人家的忙呀?”停顿了片刻,又笑着说道:“中央军委决定开设训练班,培训炮手和火炮指挥员,而且点名让你做教官。”
下到地方得要组织安排才行!刘云知道自己属于那种“来历不明”的人,共产党对脱离部队过久的人员宁可不要,也不会轻易收留。
良久,刘云低头轻声说道:“副校长!不瞒您说,我只想回去带兵!”
副校长没有回答刘云的问题,而是笑了笑,继续问道:“听说你以前写了《农村民主建设试行大纲》和《论持久战地使用方法》?”
“是、是的!”刘云略一迟疑,又马上补充道:“都是不成熟的想法,让首长见笑了。”
“你是一个人才!”副校长渐渐的收起了笑脸,“但是你的那本《农村民主建设试行大纲》有一点问题,没有党的指导,任何形式下的民主建设都是山头主义!党内绝对禁止任何形式的山头主义!”
刘云一愣,电光火石的瞬间后就明白是为什么了,军人参政,自古大忌!
副校长看了看有些局促不安的刘云,又安慰起来,“当然,大青山根据地的政权交接很顺利,说明你并没有军阀倾向,而且你在抗大的表现足以证明你是一个好党员、好同志。连总司令都不但称赞你的篮球打得好,还称赞你的《论持久战地使用方法》写得好,其中涉及到的一些战术教程已经布置到了下面的根据地,特别是地道战和地雷战。”接着又路数了刘云一贯的优异表现。
刘云知道这个时候是八路军、新四军蓬勃发展的时期,若让他们花大力气挖掘地道、“浪费”火药生产地雷,那就有鬼了!他们顶多在根据地里只是试行而已!而“迫击炮的平射”也是在百团大战的时候部队吃够了鬼子炮楼的苦头,没有办法才让人让改装成平射炮,在现在这个阶段也一样不可能受到很大的重视。也就是说自己在政治上还要雌伏相当长一段时间。
刘云眼睁睁的看着和自己一起来的队员们回到战斗岗位上,虽然焦急却又毫无办法!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冷枪冷炮
三十年代末,国民党开始封锁边区,共产党几乎处在内外交困的境地,局势环境非常险恶!为了生存,共产党迸发出空前的先进性!
在上级的密切关注下,兵工厂很短的时间内,使迫击炮平射击发装置的制造就走上正轨。而刘云主持的炮兵训练班也很快结束了,此期间共培训一百多炮手和火炮指挥员。
随后,刘云开始主持枪榴弹的制造,枪榴弹是利用步枪发射的一种小型炮弹。因为有理论基础,不外乎是把粗钢棍锯断后掏空,制成枪榴筒,像装刺刀那样套在步枪口部,再用铸铁制成形状像迫击炮弹一样的炮弹,装进枪榴筒内,用火药高压气体把枪榴弹发射出去。
在制造的过程中,克服了没有测试膛压的设备的困难,又把枪榴筒的底座和底座柄分开,以节约材料和便于加工生产。为了使弹道固定,把弹头改为滴水型弹,使用了新式火药并且使火药颗粒粉末化,这样火药会燃烧得更快、更充分,威力也就更大。
刘云仅仅只用了几天的工夫就做出了样品弹,并且在靶场第一次试弹就获得了成功。
在盛大的试枪会上,刘云亲自操刀试弹,第一发枪榴弹打出后,很快离开了首长们的视野不知去向。正在首长们翘首张望之时,远处突然腾起一股烟雾,随后传来了雷鸣般的爆炸声。兵工厂的技术人员和部队的同志立即奔向爆炸地点,经测量,这一发枪榴弹的射程达五百四十米,在威力和射程上已经超越了鬼子装备的掷弹筒。
刘云又沉着的一连打了十几发枪榴弹,每一发都打得很远,炸得漂亮,靶场上一次次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和欢呼声,随即中央军委命令兵工厂立即将枪榴弹投入生产。
但是枪榴弹研制出来后,刘云的去留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只好在“抗大”和兵工厂两头奔波。在毛泽东号召学员们“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时候,刘云主动免去上级安排的特殊待遇,和普通人一样找了一块地方开始埋头开荒。
闲不下来的刘云又抽空写了《与国民党关系法》,文稿中指出国民党政府和军阀必定会处心积虑的搞摩擦,详细叙说了我党领导的敌后抗日武装应该采取何种策略。考虑到不能当神棍,刘云徘徊、犹豫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后还是没敢写“皖南事变”和“十二月事变”。
这篇文稿的“威力”非常强大,在“抗大”公开后,马上在学员们中间引起了极大的争论,学员们分成赞同派和反对派,针锋相对的争执不已。
“副校长您找我?”刘云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是你写的?”副校长拿起几张文稿复印件严肃地问道。
终于来了,刘云轻轻的点点头,“是的!这都是我一些不成熟的看法!”
“你这篇稿子是绝对影响我们的统一抗战的!”副校长有点生气了,皱着眉头,“如果让心怀叵测的人得到了这些文稿,你自己说说这将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多么恶劣的影响?!”
刘云那还敢说半个“不”字?立刻唯唯诺诺的点头。
“这件事情已经平息了下去!”副校长大手一挥,表情严肃地说道:“往后谁也不准讨论这种影响同一抗战的话题!”
刘云一副“万分后悔”的样子,低着头说道:“我知道错了,呆会儿我去写一张检讨给你送过来。”虽然口里认了错,但是刘云的心里却极端不以为然,这种话题并不是不能讨论,而是自己的身份不能参与这种讨论,可以明白的是,这种战略性的问题肯定也有大首长想到了,只是没有料到国民党真地会发动“皖南事变”!
副校长看了看一脸“悔恨不已”的刘云,口气渐渐的松缓了下来,“你先回去吧!等候处罚通知!”
刘云低低的“嗯”了一声,“副校长我先走了。”
副校长看着刘云高大雄厚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家伙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才,有文化、有见识、能带兵、还懂军工化学知识。可以想到刘云三番两次的“出格”,副校长就忍不住要生气。
“报告!”门外有干部进来,手里拿着刘云写的《与国民党关系法》的原稿。
好快呀!副校长暗自吃惊,接过干部手中的文稿随便翻了翻,没有找到毛泽东留下注解,正要放下文稿,却发现文稿的背后写了“未可厚非”这四个大字。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刘云没料到自己的这一篇《与国民党关系法》捅了大漏子后,跟着居然接到通知准备回大青山!到这里已经是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现在大青山根据地的发展势头良好,上级决定任命你为八路军大青山支队代理支队长,李远强为支队政委,下辖两个步兵团和一个骑兵团,还有若干地方部队,望你到了地方后注意统一战线的斗争策略!和绥远省委配合……”
刘云一直在回味副校长的这句话,说实在话,刘云也知道延安有许多资历比自己深厚得多的“待岗”干部,如果不是上头在大青山根据地扩编的关头突然看重自己,自己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机会再回到大青山去的!
与刘云一起离开的还有五十多个蒙古干部、兵工厂技术人员,由刘云担任队长。“依依不舍”的辞别校领导、心爱的同学后,刘云丝毫不做停留,几乎达到了雷厉风行的地步,强令将队员们匆匆结束整理内务,立刻出发。
因为这个时候国民党开始封锁根据地,所以刘云一行人回大青山几乎历经了前所没有的艰难险阻,沿途被国民党、土匪、日伪军层层盘剥,甚至追击……
两个月后,刘云终于与我大青山根据地的外围组织接上了头。负责接待的老同志不认识刘云,不咸不淡的扯了几句就忙自己的去了,但是刘云的心情却是极端喜悦的!
“都起来!”一身是泥的刘云挥挥手,“快点吃饭,我们还要赶路呢!”
“你们还是等等吧!”老同志送过来一壶热茶,看了看满院子的“乞丐”,“这一路上日伪军检查得很严,鬼子就在这附近一带活动得挺严格,等风头过去了,也就几天的工夫,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刘云挥舞的手慢慢放下了,看了看疲倦不堪的队员,这一路上因为伤病、敌袭,已经造成了五个队员牺牲在路上。
“好吧!”刘云点点头,家已经在眼前,无需再心急火燎的赶路。
“掌柜的!”一声雄性十足的声音传来,一个高大国子脸的青衣年轻人大步跨进店铺,紧接着又跟着十几个彪形青壮年涌进了小小的前厅,店铺的前厅顿时暗了下来。
刘云听这声音觉得怪耳熟的,一转身看过去,那边说话的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也正好转身过去。
“上级又来了人?”青年对内院努努嘴巴。
“来不来人管你什么事?”掌柜子好没生气的回答,又警告道:“你们这几个别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吃了老子的东西你们也要给钱!”
这声音太熟悉了!刘云好奇的向青年走去。
青年身边的一干人猛然间见到刘云,顿时张大了嘴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趴!”青年将几张票子向柜子一拍,不客气起来,“你这是什么话?拿去!”
刘云快速走到青年的身边,冷不防一把拽住了青年的耳朵。“哎哟!”青年一声惨叫,接着条件反射般的迅速一记肘击,向刘云凶猛的砸过来。
“哎哟!”彪形青年再次爆发出一声惨叫,肋下反而被刘云抢先狠狠地敲了一拳,整个人也歪歪扭扭的栽倒在地上。
“李向阳!想不到一年多的时间不到,你倒越过越回去了?!”刘云摇着头看着已经长得虎背熊腰的李向阳。
李向阳坐在地上正要拔枪,伸到腰间的手又突然停了下来,呆了一秒钟,惊喜地问道:“哥……,你是什么回来的?早知道你要回来,没想到你们到现在才回来!”又有些责备的问道:“当初你要走,为什么连个信都不给我?”
“我才到!”刘云有些歉意地看了看已经成年的李向阳,伸手将其拉起来,又和一起来的林黑羽、王永贵等人分别握手。“你们怎么跑过来了?”刘云看了看一大帮小子,他们都已经成熟,就是不知道特种技巧怎么样!
“鬼子现在开始了加大封锁、扫荡。”林黑羽在一旁用手沾着水在柜子上画了一个简略示意图,“绥远的土地贫瘠,部队不能太集中,即便是绥南老区也不能养活一个团以上的人马。在支队长走后没多久,我们就开辟、扩大了绥中、绥西、绥南根据地,将整个部队分散到这三个根据地;但是各个根据地之间彼此被大城市所分割,战时不能合成一股绳,不但鬼子时常偷袭、扫荡,连国军也隔三差五的过来抢占地盘,这个我们的工作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所以按照大哥所说的‘翻边战术’,我们准备到鬼子的老巢去大闹一番!”李向阳笑嘻嘻的接口道。
“李君!”刘云严肃地用日语对李向阳问道:“请问阁下听得懂鄙人在说什么吗?”
李向阳的笑声顿时卡住了,几个队员在一旁偷笑,林黑羽则在一旁悄悄的用口形示意。
“尊敬的林长官,您懂蒙古语吗?”刘云又转头向一旁作弊的林黑羽看过去,这次用的是蒙古语。
“我们部队不叫长官,你还是叫我同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