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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敌我”双方兵力对比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王坤身后的警卫连荷枪实弹的戒备着,生怕八路军大鱼吃小鱼。
王坤一声惨笑,“这里还真不是咱该来的地方,谢谢刘队长这些天的照顾!”不顾一旁郭鹏声色俱厉的暗示,凄然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的地方我也抢不过来……”
沉默了几秒钟,刘云真诚地说道:“你们既然要走,我们也不能让你们空手回去,给你们半个月的口粮。”
王坤一愣,这些天已经让官兵在鬼子的地盘上竭力收集粮食了,但是依然不够,有了八路军赠送的这些粮草就可以回去了,停顿了片刻打一个拱手,“大恩不言谢!”说完转身就走。
远远的刘云喊了一声,“如果王师长要回来抗日,我们八路军愿意与你们并肩作战!”刘云感叹起来,很想在后面再加上一句“抛弃政党成见”。
郭鹏一边走,一边愤愤的、恶毒的咒骂着,而王坤的脚步明显停滞了一下,随后加快脚步离开。
【附:绥远抗战局面】
八路军绥南区:平绥路以南,托克托、归绥以东,丰镇、集宁以西的绥南区。八路军主力部队为两个主力营和一个特务营,编制人数一千五百余人。因为支队总部设在绥南,加上相关作战、后勤人员后,实际编制超过两千。
相关人士任命如下:一营长黄青海,教导员吴东水;二营长肖馍(毛四一已经进入绥中地方工作),教导员万仁;特务营营长潘三山,教导员萧士发;支队直属警卫队(十连)严定理,指导员王良;教导队队长杨先问;特科科长李向阳;侦查科叶齐;铁道游击队队长段强、指导员方双;黑河镇我地下党员控制的“自卫队”,队长袁精武,指导员郭献。等等。
绥南区地方政府控制的县、区民兵和游击队四千余人,但是装备差、作战能力也差,只能配合主力部队执行作战任务。
八路军绥中区:归绥、乌兰花以东、陶林镇以西的绥中区。八路军主力部队为马常青、贾更骑兵团。支队骑兵团没有营的建制,下辖三个大连,每连两百余人、马,加上其他相关作战、后勤人员后,骑兵团实际编制人数七百余人。
绥中区地方政府控制的县、区民兵和小股游击队合计大约在两千一百人左右,但是地方部队战斗力差、装备也差,只能配合主力部队执行作战任务。
八路军绥西区:平绥路以北,百灵庙、固阳以东至武川、乌兰花以西的绥西区。八路军主力部队为赵延的五个连,加上相关作战人员和后勤人员后,编制六百人。支队副政委钟天祥等在绥西区主持工作。
地方政府控制的县、区民兵和地方游击队一千余人。地方武装武装只能配合主力部队执行作战任务。实际上我绥西区还是一块游击区。
装备:霰弹枪(自造)、日本“三八式”步枪,歪把子机枪,日本掷弹筒,捷克式或中正式步枪,捷克式轻机枪,枪榴弹筒、抛射弹(自造)、跳雷(自造)、各种口径的迫击炮(包括炮弹在内都是依靠缴获)。重机枪和大口径野战炮因为缺乏弹药不在列装。
绥南的地下兵工厂有职工四百多人,具备修复枪械的能力,能每日能自造(复装)子弹五百至一千余发、手榴弹一百五十余枚,三菱刺刀六十把,抛射弹十枚(产量不稳定)。
部队的一般编制:部队将日、国来源的武器分类装备给部队,清一色日本装备的连队,都装备“三八式”步枪、三挺歪把子机枪,三门日本掷弹筒。这和敌人守备中队(不满员)的武器完全在一个档次上;清一色国军装备的连队,全是捷克式或中正式步枪,三挺捷克式轻机枪,还有六个枪榴弹筒,每个排除了三个步枪班之外,还有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和两支枪榴弹筒,通常跟随排长行动。这样在连这个基本战术单位里,大家的弹药能统一,而且无论缴获什么弹药立刻就用的上,起码伪军这个出名的软柿子就同时装备六五和七九两种弹药。
日本:华北方面军,驻蒙军(军级番号)。
作战地域:内蒙、绥远、察哈尔和晋北。
兵力建制:第二十六师团、骑兵集团、独立混成第二旅团等。
伪蒙古联合自治政府的蒙古军下辖九个师1。5万(伪军编制的架子很大),地方团队25万。“蒙军”司令部驻归绥。
国军:暂时略。
第一百八十八章 明争暗夺
一二零师部收到了大青山支队发来的战况汇报,全文如下:“……日伪军发起空前大‘扫荡’二十天的时间内,烧毁我根据地房屋五千多栋,抢走来不及转移的物资牲畜一百三十头、粮食三百石,我地方军民伤亡一百余人……
我各个根据地的主力部队合计共击毙日伪军四百多人,大范围破坏鬼子车站一座,合计缴获一个中队的装备,弹药三万余发,我主力部队共伤亡不足百人……
……支队将部队分散,深入到空虚的敌后进行反‘扫荡’,用冷枪冷炮对敌人零敲碎打,骚扰、消灭鬼子的后勤队,积小胜为大胜,取得了此次反‘扫荡’的彻底胜利。”
贺师长拿着这份电报,忍不住又看了一遍,虽然绥远支队的战果并不是特别重大,但是其战术配置却非常合理,而且部队的战术技能优良,否则深入敌后的部队就只能是送死了!停顿了片刻,贺师长扬起手中的电报,对参谋说道:“给他们回电,嘉奖此次作战勇敢的个人和单位,特别是那个率部歼灭了日军辎重小队的黄青海。”
※※※
虽然失去了国民党骑兵师的支持,但是面对日本人“让步”,国民党绥远省党部书记张明开始一步步策划建立地方政权,大批“自卫军”从后套进入绥远。
于是出现了一个很好笑的局面,共产党和国民党互相斗争着在这块民族复杂、土地贫瘠的地方建立政权,如果算上虎视眈眈的日本人,算得上是一幕当代版的“三国演义”。
“……‘民众抗日自卫军’扩编得很快,很多地方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出现了‘自卫军’!为了扩大势力,这帮家伙四处招降纳叛,不少土匪、地方豪强被他们收罗了过去。”省委书记白冰有些疲倦的摇摇头,“我们在外围的农村基础政权被破坏得很厉害。”
情况还不只是这样!戴仙兵默默的看着地图,一些原本向我方提供粮秣、军火和药品交易的豪强地主已经倒向了国民党那一边,包括以前一直保持骑墙态度的豪强地主孙双泉。
刘云倒是没有太在乎眼前的紧张局面,反正国共双方不久就会大打出手。
李远强一抬头,发现刘云心不在焉的样子,“喂!支队长,你怎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说你的想法。”
刘云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道:“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坚持我们的政策,让老百姓自己选择国共双方。”即使是现在有人有心要搞磨擦,也只能背地里使坏,谁若是明目张胆的开第一枪,就会背上“破坏抗战”的罪名,会遭到全国人民的唾弃和反对,接踵而来的政治压力是难以想象的。
戴仙兵默默地在手掌心中写了一个“宋”字,白冰等人离去后,戴仙兵又将几个参谋等闲杂人等赶了出去。
“什么事情如此神秘?”刘云好奇地问道。
“有人举报宋意连长和王坤的关系不一般。”戴仙兵压低声音说道。
正在处理文件的李远强立刻放下钢笔看着戴仙兵,不相信地问道:“当真?”
“有人发现宋意和王坤二人曾经肩并肩的坐在一起密谈。”戴仙兵皱着眉头说道。
“后来呢?”刘云不相信地问道,怎么说宋意也不是那种没有原则的人。
“后来、后来他们不欢而散。”戴仙兵停顿了片刻,加重语气说道:“但现在是关键时期,不但鬼子和我们过不去,国民党政府也和我们搞对抗,任何疏漏都会给我们的工作带来极大危害。”
李信原本就看宋意不顺眼,现在被戴仙兵说到了重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这样吧!省委那边不是缺人吗?干脆让这小子下到地方去。”
“不行!”刘云断然拒绝,严正地说道:“我们的工作哪能仅凭揣测行事呢?宋意同志入了党以后一直兢兢业业训练部队,这么处置会让人寒心!”早就知道共产党队伍的政治审核非常严厉,几乎已经达到了苛求的地步。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这个时空,宋意百分白地就会被排挤!既然眼下这件事情自己管得到,那就绝对不能让好人被冤枉的!
戴仙兵看了看刘云,开口道:“我支持李副支队长的意见。”
李信则立刻向李远强看过去,等着李远强的决定。一旦李远强也支持李信的主意,根据党组织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宋意很快就会被“下放”到地方去工作,即使是刘云也保不住宋意。
沉默了良久,李远强缓缓的说道:“我支持刘云的意见,我们的工作不能仅凭臆测行事,宋意虽然是军阀军官出身,但是他的进步相信你们也看到了,能把一个二流连队变成现在主力连队不简单。”
“这样吧!”刘云为了安抚高级干部的疑虑,“我这几天以‘考核练兵’的名义下到宋意连队,如果他真的有什么问题,决不姑息!”
戴仙兵和李信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勉强点头。
※※※
“政府派人来了,让大家伙儿都去开会,在王老爷子家前的草坪集中。”“当”的一声铜锣响,一个老汉一边敲着铜锣一边吆喝。
“八路军又派人来闹宣传了吗?”一个村民急切的打开大门问道。
“这次来的不是八路军,八路军是共产党的人,这次来的是政府的人,国民党的专员。”敲铜锣的老汉大声回答道,临走之际又回头叮嘱道:“要记得早点去,人家专员说了,这往后这地面上就都归‘政府’管了。”
村民有些失望,“他妈的!弄了半天老子还以为有八路军的宣传戏看。”
王老爷子门前宽阔的草坪上,在场地中间放着一张大八仙桌,一个清秀的国民党专员神情冷峻地看着陆续赶来的村民。一排排荷枪实弹的“自卫军”负责维持持续、实施警戒,这些“自卫军”大半没穿军装,枪支器械也是五花八门。
觉得人来的差不多了后,身着光鲜笔挺军装的年轻专员跳上八仙桌上,大声喊道:“乡亲们!我是省政府的专员,特地来开展抗日救亡活动。……日本人要灭亡咱中国,咱们怎么办?咱们就得豁出命来和他们打!往死里打,把他们打痛、打跑……”
“这和八路军说的是一回事!”有民众在下面小声地说道。
“但是!”年轻的国民党专员话锋一转,口气严厉起来,“八路军游而不击,鬼子来了他们就跑,连累你们也跟着漫山遍野的跑,房子、家私被鬼子一把火烧掉。既然八路军不能尽到守土之责,那么我们‘民众抗日自卫军’倒愿意和鬼子真枪实刀的干,八路军贪生怕死,我们‘自卫军’倒愿意为绥人流尽最后一滴血……”
“相信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自卫军’的发展非常迅速,即使是鬼子也不得不退避三分!”
“八路军已经不行了!国民省政府加大了对我们绥远的支援,到现在整个绥远到处都有我们的人,绥远民众的幸福、敌后抗战都将寄托在我们‘自卫军’的身上。”
“八路军每占据一地,不干别的,就死下一条心挖地道,这是不是缩头乌龟?!”
……
年轻的国民党专员说得天花乱坠、唾液四飞。
混在人群中的共产党员和村干部们心急如焚,被这个嘴巴厉害的家伙一番描黑,八路军就快要变成了“无政府、心怀叵测”的地痞流氓军了。
“全部记下来!”一个村干部对着一个老教书先生低声说道。教书先生一边手忙脚乱的记载年轻专员的无端诽谤,一边提心吊胆的胡乱点头。
“国民党的无耻言论将被全部记载在案。”村干部愤愤地跺着脚,八路军怎么啦?八路军难道不抗日啦?!这些无端的指责要一个字不差的送回首长的办公桌上。
“老哥!”一个村民对身边的八路军村干部低声问道:“你们那一套不行了?”
村干部两眼一瞪,“胡说!”正要分辨,专员接下来的话就象惊天霹雳,“现在,我代表省政府任命你们的村长!”年轻的国民党专员心犹未尽的对着一旁挥挥手,一个猥琐的老头点头哈腰的爬上宽大的八仙桌,向着四面的老百姓连连打拱手。
“他妈的!”共产党村干部忍不住一阵火气从脚底只冲脑门,“这老家伙不就是本村的‘维持会’会长吗?!他哪有资格当村长?!”
老百姓见到这当过汉奸的家伙上了台,也忍不住骚动起来,实在是不知道这“政府”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大家安静!”年轻的专员竭力喝止老百姓的交头接耳,“都安静!”
等到老百姓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后,专员这才指着“村长”神秘的笑着说道:“你们是不是认为王老爷当过‘维持会’的会长,所以认为他是汉奸?”
看着“村长”眯着的眼眶中透过来的一丝寒光,村民们哪还敢做声?!
“其实王老爷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王老爷当汉奸也是迫不得已……”年轻的专员说得得意忘形之际,浑然不知下面的老百姓们兴致已经大为减低了。
最后,年轻的专员将脸色一改,不客气地指着人群吼叫着,“本专员知道这里藏了八路军的干部,虽然国共两党携手抗日共赴国难,但是请你们不要破坏抗战,不要阻挠‘政府’的工作,否则我们绥人‘自卫军’可不是鬼子,造成的所有恶劣后果都由你们负责。”言下之意是“自卫军”决不会容忍八路军破坏抗战。
“哼!”人群中一个八路军干部一声冷哼,忍不住就要站出来。在他身边的村干部慌忙伸手去拉,干部却大力推开村干部的阻挠,大步走上前冷冷看着专员,随后不屑的指着猥琐的伪村长说道:“如果他也能当村长并且带着全村人抗日,那还要我们干什么?干脆人人都先去当汉奸好了!”
专员眼睛中的寒芒一闪,随后又恢复正常,指着“村长”大声对村民们说道:“我相信各位清楚王老爷年轻的时候曾经带人打过蒙古鞑子,相信大家也知道蒙古贵族是如何排斥汉人的!”
村民们大体上都安静下来了,蒙、汉互相排斥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年轻的专员大声咆哮起来,“抗日必先灭蒙!蒙古人是日本人的铁杆帮凶,蒙古人就像当初帮满清人那会儿一样,现在铁了心的帮日本人……”
听了专员的话,老百姓又觉得王老爷的确曾经有功,蒙古的不少王爷、活佛都作了日本人的鹰犬,蒙古人始终不能和我们汉人一条心,看样子的确要先“抗日必先灭蒙”!
“请问大长官!”干部不卑不亢的问道:“这句‘抗日必先灭蒙’这句话是您个人说的还是国民省政府的口号?”
专员的情绪已经高亢,杀气腾腾地看着八路军干部咆哮起来,“这是政府讨论后得出的结论!怎么?你还怀疑?!”
干部没有再和专员硬顶下去,而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飞快的转身闪入人群。
“叶科长,我真担心他们会杀人灭口!”一个村干部松了一口气。
叶科长(叶齐)淡淡的一笑,“你们村的村组织从现在起转入地下,粮食和税收不要给他们!”
村干部有些犹豫,“如果村民不听指挥怎么办?”
叶齐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皱着眉头沉思良久才低声说道:“我这就返回根据地,让首长指示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叶齐心急火燎的赶回根据地,闯入指挥部抬头就问,“支队干部都到哪里去了?”
“下到连队了。”小五在一旁抬了一下头。
“你快把支队的干部都叫回来,我带回来了重要情报。”叶齐有些焦急。
“什么情报不能跟我们说吗?我们参谋是发起、制定作战计划的组成人员。”小五虽然不满的抱怨,但是脚下还是不敢有丝毫怠慢,拔腿就走了。
“支队长!我看你似乎有什么心事!”宋意看着战士们进行战术操练,停顿了片刻,“你也不是有心过来抽查部队状况的!对不?”
“宋意呀!”刘云感叹起来,“我也不瞒你,有人检举揭发了你,说你和国民党的王坤走得很近。”
“难怪!”宋意立刻望着生龙活虎的战士们发呆,难怪这几天戴仙兵和李信对自己简直就是冷若冰霜。
“我相信你!”刘云看到宋意一副难受的样子,安慰道:“只要你好好的干,把部队带好,谁也不能说你什么!”
宋意正要说话,远远的有人喊:“团长,有紧急情报,快回指挥部开会。”
刘云站起来拍拍宋意的肩膀,笑了笑快速离开了,只留下宋意在原地发呆。
回到指挥室后,刘云发现包括省委在内的地方上的干部也来了。
“人都到齐了,说说你遇到的情况!”李远强对叶齐示意的点点头。
叶齐立刻滔滔不绝的详细解说路上的所见所闻,“……国民省政府大肆任命、提拔他们认为靠得住的人,我们在农村的工作已经遇到了极大的阻力……”
省委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