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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巨大的练兵场上,绥南主力团和先期到达的绥西主力一部正以营为单位,喊杀声震天地进行攻坚演练。军分区派出的几个参谋来回跑动,主持部队的演习指挥和导演事宜。
“预备!放!”炮兵营的一个下级干部一声大吼,“轰”的一声沉闷爆炸,一枚小巧的抛射弹电射般地飞了出去,几秒钟后,没有装战斗部的抛射弹狠狠地撞上了三百米外的炮楼。
兵工厂经过长足的发展,其土质抛射弹的工艺水准、爆炸威力、准确性和射程都大为提高,虽然抛射弹个头看上去小了很多,但是其战斗部的威力却并没有减小。
练兵场的一侧,刘云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指着沙盘的模拟阵地,对一干干部们说道:“夺占这里的据点群,首先要控制周围的制高点。”说完看了看干部们,继续说道:“所谓攻坚战,无非就是良好的步炮协同作战!所以步兵展开攻击之前的炮火准备是非常重要的!”
焦勇杰、王东华、吕文豪等一干绥西和绥南的干部们纷纷点头。
刘云看了看一干主力部队的干部们,又接着讲解战术,“……将兵力集中在一点上,采取纵长攻击点与分散包围面相配合的办法。因此,突击队形的前列只需投入两、三个排,就像一柄‘头尖尾巴长’、后劲极大的尖刀……
……将七至八成的兵力放在攻坚点上,一至二成的兵力放在面上。
必须集中兵力攻打阵地某一个点,以保证在这个‘点’上打垮鬼子。一旦鬼子阵地的某一点被我突破了,部队不要和鬼子继续争夺周围的阵地,而是迅速向纵深发展,只有这样鬼子才会陷入全面被动,其余的阵地也会跟着全部垮掉……”
三天后,绥西主力团经过昼伏夜出的行军,全部到达绥南区,随后两个主力团又开展了夜间大练兵运动,这样又过了三天,军分区接到了集总的秘密电报。
兵工厂外。
主管后勤的李信和绥西区的几个参谋正在办理交接,远处有一些战士匆匆忙忙地搬运着装备。一旁的赵延穿着一身得体、菱角分明的黑军装,浑身上下充满了矜持、稳重的气质,看上去一派儒将风度。
洪大清参谋轻声念道:“五门牛车坦克炮,五百发炮弹;迫击炮四门、炮弹三百发、重机枪四挺、子弹三万发;掷弹筒二十具、榴弹四百枚、小型抛射弹一百五十枚……”
“都好了吗?”李信皱着眉头问道。
“快好了!”洪大清飞快地抬了一下头,又低头核算。
“你小子看好了,这些装备差不多把整个绥南区和兵工厂都掏空了!”李信瞪着眼睛看着赵延,指着那几辆驮运装备和粮草的骡马板车,说道:“这些车呀、马呀什么的可没有给你,打完这一仗后你再给我一根毛不少地送回来!”
赵延惊愕地看着李信,半天才说道:“老早就有人说你小气,没想到……”
“少啰嗦!”李信不客气地打断赵延,“如果不是司令员说初次配合晋西北军区主力部队作战,不能让你太过于寒掺,我岂能给你这些装备?!”
“那是、那是……”赵延口里虽然点头答应,但是心里却在后悔,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把好装备全部留在绥西老窝。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赵延一回头,远处刘云在警卫班的护卫下赶过来了。
“哗啦”一声,一干干部战士纷纷敬礼。不过这其中还是有一些小小的差别,绥南区同志的动作更加迅速、标准,而绥西区同志可就没有那么正规化了。
“同志们好!”刘云跳下战马还礼,将目光落在赵延的身上。
“司令员,从你去延安起,咱俩差不多快一、两年没见面了。”赵延摸摸脑袋,感叹地说道:“为啥我们都老了,就你还那么年轻?”
“刘云每天都带着部队每天跑上几公里。”李信看了看赵延,斜着眼睛说道:“恐怕你一直都在搞特殊化吧!有人举报过你,说你在绥西区的布置防备松懈。”
赵延正要分辨,刘云从中插口道:“好了,言归正传。”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电报递给绥西区的一个参谋,“师部刚才又来电催了你们团的动向,军区戴参谋长已经率绥南主力团先行开拔。你们团开完动员大会后,就马上开拔!”说完又勉励地对赵延笑了笑。
“好的!我这就去布置动员大会。”赵延本来还有一些事情要给刘云说,但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刘云追上去,凑到赵延的耳边低声说道:“记住了,在外面不准吃亏,不要丢了我们绥远八路军的面子,不然就算是军区贺老总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另外,你损失了多少我就给你补充多少,尽管放心去打!打出威风来!”
“嘿!我等的就是这句话!”赵延忍不住兴奋地一拳打在刘云的手臂上,笑着说道:“还是你最了解我!”
为了南下打通、扩大大青山地区和晋西北根据地的安全通道,此次作战绥远分区出动两个主力团、军分区直属炮兵营归师部直接指挥,然后配以第五分区的主力部队若干,挥动铁拳南北夹击盘踞在山西清水以南地区的鬼子驻蒙军,也就是鬼子第二十六师团下辖的独立步兵联队一部。
自从发动百团大战后,日军大本营发出了“要对共产党军重新认识”的一致呼声,这使得日本开始抽调与国军对阵的精锐部队回援,专心对付来自身后的威胁。
因为日军的战略重心发生了变化,这给共产党军和根据地带来了严重的灾难,在反“围剿”的敌后各个战场上不同程度地损失。
虽然绥远根据地和晋西北根据地在某些地段已经连到了一起,但是为了扩大政治影响、反击日军宣传所谓绥远局面得到控制的谬论、扩大安全通道,这一仗势在必行!
开完绥西团的战前动员大会后,李信拉着刘云走到了街道拐角。
“你说,师部会不会把咱们的这两个团全部扣下来?”李信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部队有战损、得不到战利品也算了,万一……”
“别小心眼了!就算是师部要这两个团,那也得坚决执行命令!更何况上面老早就有人说咱们绥远八路军吹牛厉害、绥远地区的日军战斗力不强,现在正好可以比一比!”刘云说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却马上发现李信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只要又安慰道:“我知道你对部队倾灌了很多心血!也的确不容易!但是你想想,咱这两个主力团几千号人,师部就算要了去,他的后勤也负担不起!所以在没有开辟新的根据地之前,师部是不会下这种命令的!”
刘云这个话时有道理的!在“百团大战”后,包括晋西北根据地在内各主要根据地,政权和人口都受到了很大的破坏,迫于生存压力,四二年初不得不进行了“精兵简政”运动。
※※※
参观过部队的表彰大会、动员大会的安杜鲁,虽然老早就口口声声地说要离去,但是直到这次才是动真格的了,此时安杜鲁背着一个大包裹,穿着一身中国老百姓常穿的陈旧衣服,和几个灰头土脸的“锄奸团”队员依依不舍地说着什么,为了避嫌又远远地看着刘云,但却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还有什么话要对刘云说。
在整个根据地内,只有刘云愿意和安杜鲁亲切畅谈,其他人例如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他们总是就经常用看妖怪的眼神看安杜鲁;而八路军的高级干部们却根本就不愿意和安杜鲁打交道,原因有两个,其一是:八路军从地方到部队的政治教育没少讲苏联。
“……苏联是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那里已经消灭了阶级,消灭了剥削和压迫。中国革命胜利后就要走苏联的道路,苏联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
其二是:因为安杜鲁来自邪恶的资本主义国家,并且没有美国官方授予的“光环”,所以不被八路军的高级干部们重视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告别李信后,刘云也看到了安杜鲁,笑着远远地打了一个招呼,“嗨!安杜鲁先生!要离开了吗?”
“是的!”安杜鲁飞快地跑上来。
“沿途都会有人接待您。您可以平安到达目的地!”刘云礼貌地说道。
“哦!谢谢您这些天对我的款待!”安杜鲁有些感激,“没有您的热情款待,我不可能安全地去国统区!也不可能见到中国真正进步的力量!”
“哦!别这么说!希望将来日本海军挑起战争后,您能尽快返回美国。”其实在刘云的内心里,巴不得这个美国佬现在就回国。
“我会的!再见!刘司令员!”安杜鲁虽然不知道刘云为啥总在不知不觉间提及自己回国的事情,但还是忍住冲动没有刨根问底,听读了几秒钟后,正色说道:“如果我将来回国了,我一定写一本中国漫游纪,书中一定有您这个了不起的司令员,还有您麾下的精锐勇士。”
“哦!”刘云立刻摇头拒绝,这样一来恐怕没办法度过“文革”运动,思索了片刻,又笑着说道:“对于您在您的漫游纪中,对我的赞扬我深表荣幸和感谢!不过如果您真的要写我,不妨在您的回忆录中写我吧!毕竟回忆录才是人生最后的纪录。”
“真是一个奇怪的要求!”安杜鲁耸耸肩膀,又跟那几个熟悉的“锄奸团”一一惜别。
送走安杜鲁之后,刘云打量着这帮年轻的“锄奸团”,微笑着问道:“同志们,随营军政军校成立后,教员相当紧缺,教导队要调一部分干部充实到军校中去当军事教官,所以请你们进入军校和我们的干部一起学习,怎么样?”
因为“锄奸团”中的一些人一直不肯接受政治教育,并且还竭力反对其他人接受政治教育。眼看着“锄奸团”训练结束的日子越来越近,但是拉他们入党的计划一直没有进展,所以刘云只好让他们入军校,在不知不觉中接受教育。
几个“锄奸团”队员的头头互相看了几眼,都拿不定主意。因为一旦进入军校学习,那就跟加入共产党差不多了。
一干“锄奸团”成员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邓海公点头说道:“请司令员原谅,我们进入军校学习可以,但却不能接受政治教育!”
“行!”刘云点点头,丝毫不以为意地说道:“就按照你们的意思办!”
等到“锄奸团”的几个人离开几十米后,刘云隐约听到他们开始争论起来。
“……人家这才叫光明磊落,什么事情都按照咱们的意思办!”
“要我说,去听听也不错,今天晚上就去,心里没有鬼的人听了也不怕……”
“共产党不过是苏联在背后操作的傀儡而已,中国共产党也不过是苏联的一个党支部,这和日本人扶持的汪伪政权没什么两样,谁去听他们的政治课,谁就是叛徒……”
刘云清楚地看到,他们这几个人越走越远后,争论也越来越大,甚至开始互相指责起来,只有中间的邓海公一直都是一言不发,对身边的吵闹声置若罔闻。
晚上,篝火通明的军政学校临时校址。
对于隆重成立的军校,根据地党、政、军的领导都看得很重。
“司令员!”教导队的干部齐刷刷地给刘云敬礼。
“同志们自己去忙吧!”刘云笑着还礼后,眼睛却不老实地向四周梭动起来,不知道“锄奸团”的那些人来了没有!找来找去没有找到邓海公等人,但是却意外的发现了陈容。
“陈主任也来了?”刘云笑了笑,老实不客气地挨着陈容坐下了,一旁的几个女同志立刻捂着嘴巴偷笑着跑开了。
“原来是司令员!”陈容礼貌地点点头,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你今天怎么舍得来参加政治学习?”
“平常很忙,现在好不容易有空了当然要过来看看。”刘云笑了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正色问道:“我平常的表现是不是很像思想落后的人?”
因为刘云平常将大部分时间都放在部队上,并且对于部队的政治教育远远不像李远强那样仔细深刻,更没有向李远强那样伏案编写过政治教材。
“差不多!”陈容点点头实话实说了。
这样呀!刘云的心紧缩了,思索了片刻后,心又很快放松下来了,这年头没有不落后的人,鹤立鸡群“脱离群众”可不好!况且“整风”运动马上就要来临了,没有缺点反而不好!
“司令员在想什么?”陈容放下手中的钢笔轻声问道:“是不是我刚才说得太重了?”
“有一个问题我始终找不到答案。”刘云笑了笑,问了一句反动的话,“苏联既然以拯救全世界的无产阶级为己任,为什么他们不支援我们八路军打鬼子?却反而站在国民党那一边?”
“这……”陈容说不上话来了,其实当时连陈蓉自己也挺失望的。
当初“国际交通线”开通伊始的时候,根据地内的军民还以为会马上获得苏联的军事装备,可是后来却让人大跌眼镜,特别是军队中一些知晓内幕的高级干部,抛开政治教育不谈,其内心对苏联的做法大失所望。
沉默了几秒钟,陈容皱着眉头说道:“苏联为了顾及中国统一战线,才不得不行此下策。”
“呵呵!还有一个问题!”刘云没有纠缠下去,从桌子上拿过一张纸,“刷刷”地写了起来,几秒钟后递给陈容,笑着说道:“这个问题你回去之后再看,明天给我答复。”
“好、好的!”陈容略一犹豫,忍住强烈的好奇心将纸条放入衣兜里。
在随后的例行政治教育会议上,学员们规规矩矩地坐在草地上,主讲则是陈容。
“司令员!有电报!”小五弯着腰跑过来,“我两个主力团已经到达指定地点,第五分区的三个团也已经部署完毕,战斗随时就会打响。”
“这么快?赵延回电了吗?”刘云有点惊讶,部队的行军速度好快!
“暂时还没有!”小五低声回答道。
“走!去指挥部!”刘云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目光偶然一瞥,却发现邓海公带着几个人躲躲闪闪地藏在人群中。
他们终于还是来了!刘云忍不住一阵舒心,这个时候共产党政治教育还是很有说服力的,不怕他们不上船。
陈容授课完毕后,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掏出那张纸条一看,上面几个刚劲的字:因为我在军校的时间不多,平常还请陈主任帮忙备课、代课,不胜感激!刘云。
这是干什么?陈容目瞪口呆地看着字条,这样一来岂不是让旁人瞎猜忌、无中生有?!
※※※
张家口鬼子驻蒙军司令部,冈部直三郎的官邸。
“司令官阁下!在下来了!”渡边恭敬地向冈部直三郎敬礼,一旁的佐佐木也跟着敬礼。
冈部直三郎如同无视这两个人存在一般,低头查阅手中的文件。渡边和佐佐木不敢打搅冈部,会议室内只剩下“簌簌”的翻动稿件声,在惨白灯光的照射照耀下,冈部的脸色铁青得让人害怕。
一个小时过去后,在渡边和佐佐木腿脚发麻、腰酸背痛之际,冈部这才“啪”的一声收起文稿,一声冷笑,“笨人下棋就是这样,就喜欢忘记自己的老巢。”
“哈依!”渡边和佐佐木慌忙同时双腿一并。
“我再问你们一次,‘国际交通线’是不是已经被堵上了?苏联有没有在背后捣鬼?”冈部阴森森地看了看渡边,继续说道:“渡边君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上报帝国御前会议!”
“请阁下放心,‘皇军’近期内已经在外蒙边界已经修筑了五个要塞,并且在四周地区布置了大量密探,八路军和苏俄绝无可能互通联系。”渡边忍住心头的寒意,大声说道:“我们在八路军的老巢内并没有找到苏联插手的证据,佐佐木大佐可以完全证实这点。”
冈部冰冷的目光落在佐佐木身上,讥讽道:“原来是常败将军佐佐木阁下!你能说说你的证据吗?”
“司令官阁下!”佐佐木向前走出一步,不亢不卑地说道:“八路军在绥南老巢经营这么多年,但他们依旧不敢和我麾下一个大队正面交战,这就是您需要的证据!事实上苏联更加亲近国民党,后套地区的国民党军已经拥有反战车火力就是证明。”
冈部的目光落在佐佐木身上良久,半天才缓缓地问道:“佐佐木君,在绥远这么多年,为何你一败再败?”
“阁下!请恕我直言,‘皇军’之所以一再失利,是输在情报战上,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的事情!”佐佐木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事实上这个问题根本就无法解决,只要帝国一天存在“以战养战”的政策,“支那人”、蒙古人就绝不会与“皇军”合作。
冈部摁下严惩佐佐木的念头,将目光落在案桌上的文件上深思起来,几分钟后抬头低沉地说道:“多田俊(华北方面军司令官)阁下对于渡边君的‘鱼鳞式铁壁大合围’很欣赏。”说完冷笑着看了看渡边。
自从多田俊来华北任职后,虽然他是军内公认的名将,并且还曾担任过参谋次长,但是他在对付八路军方面并不成功。首先是“名将之花”阿部规秀就战死在黄土岭,接着八路军又发动了连续四个月的猛烈进攻,这前所未有的打击让日本在华北的经营损失惨重。
当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开始重视八路军、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