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如此!
郭业琢磨了一会儿,细细想着,较起真儿来,古三这死应该是伤重不治而死,但赵飞轩毫不留情面地拒绝,应该也有削弱他求生意志的因素在里面。
颇有些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意思。
如果刀疤刘硬要将这笔帐算到赵飞轩头上,那只能怨赵飞轩倒霉了。
这件事儿,
如果他站在局外之人的角度来看,赵飞轩的确不仗义。
如果他站在朝廷中人的立场来说,此事赵飞轩并未做错什么,双方责任,一半儿一半儿吧。
听着刀疤刘口口声声要自己为黄河帮伸冤,讨回公道,一时间真的有些纠结犯愁了。
真置身事外不管吧,黄河帮那些战死的汉子,个个令人敬重。
看来,今天自己是要为赵飞轩擦上一次屁股了。
难不成是因为今天调戏了下他的娘子,老天惩罚自己为他擦屁股吗?
奶奶的,冤得慌!
随即冲刀疤刘说道:“四当家,这事儿本官说个章程,替你们与赵刺史化解一次干戈,也算为大当家和死去的弟兄讨回一个公道。如何?”
嗯?
刀疤刘也颇为意外,没成想郭御史竟然真接下了自己的请求。
心中对郭业的信任与好感度再次陡升。
继而拱手说道:“郭御史请讲,我刀疤刘听您的。”
郭业伸手比划了下眼前近千座坟头,说道:“既然大当家和弟兄们都安息于此,那么我回头就让赵刺史将这里修葺成一个英雄冢,并让他将山神庙修葺为英烈祠供人祭拜,让他派专人在这里一年四季守墓,平日里给大当家和死去的兄弟们上上香,除除草,让他们得以安息。你看如何?”
刀疤刘听着郭业的话,听着极为顺耳,建英雄冢,修英烈祠,一年四季有专人守墓,也算是替大当家和兄弟们正名,也算死得其所。
随即重重点头应道:“中!就听郭御史的。”
郭业微微颔首,又说道:“既然大当家临终前的遗愿是让黄河帮仅存的弟兄不再刀头舔血,吃上一口安乐饭。那么,我这儿倒是有个好去处,让你和百来弟兄都能吃皇粮拿饷银,说不定将来还能建功立业,封个万户侯当当,你意下如何?”
刀疤刘听得极为诧异,惊得嘴巴都咧开老大老大,怔怔问道:“有,有这等好事?”
郭业拍了拍胸脯,严肃问道:“难不成你以为郭某人是信口开河之人?”
“不不不不……”
刀疤刘摇着双手矢口否认,急急问道:“郭御史,您说得好去处,到底是哪儿啊?只要您吱声儿,我刘刀疤和弟兄们一百个同意!”
郭业高高抬起右手,遥指着天际西南方……
第384章离去
三天后,赵九丑奉了郭业之命,朝着西南方向折返而回。
不过赵九丑并非一人折返,与之随行的还有黄河帮四当家刀疤刘,还有黄河帮仅剩的百来号人。
西南方向,正是西川小都护府所在。
郭业安排赵九丑带队,让刀疤刘与一百来号人齐齐投奔康宝,让他们加入西川军。
这番安排,不仅是了偿古大当家的临终遗愿,更是让刀疤刘这群铁铮铮的江湖汉子有所归处。
在他看来,这百来号人都是北门一战去芜存菁后,留下来的善战之人,加入西川军在将来的吐蕃战场上,更会有一番作为。
有了自己的引荐和赵九丑的陪同,郭业相信康宝不会委屈和埋没了这帮铁血汉子。
战场,才是英雄汉子建功立业的真正舞台。
……
……
接下来,成了光杆司令一枚的郭业,在汝州城中兜兜转转又过了五天,见着汝州的赈灾事宜一天比一天好转。
而赵飞轩对汝州城的赈灾之事开始放手,交于下面官员来操办。大有将重心转移到郑州,安州两地的趋势。
恰巧,风陵渡那边又传来消息,黄河之上冰消融解,河面已然可以渡江而行。
郭业闻之,自然欣喜。因为掰算起日子来,长安之行已然耽搁了将近一个月。而且,这汝州人生地不熟的,呆着也的确索然无味。
此时的国子监早过了报道入学的日子了,不能再行拖延耽误了。
如今,也该到了动身启程赴长安的时候了。
于是,他谁也没有通知,连夜收拾妥当,在第二日清晨便坐上之前在风陵渡雇来的马车,带着招募的四名关中刀手,离开驿馆缓缓朝着汝州东门而去。
马车刚驶到东门口,赵飞轩便闻讯赶来,急急策马前来相送。
郭业闻之,喝停了马夫出来马车与赵飞轩相见。
赵飞轩翻身下马来到马车前,苦笑道:“郭御史,走也不打声招呼,这也太不拿赵某当朋友了。”
也许是因为黄河帮和古三之事,郭业心里始终存在着疙瘩,生起了芥蒂。
纵使理智告诉他,赵飞轩的出发点压根儿就没错,全盘都是为朝廷为官府的名声作考虑。
但是,郭业却是一个感性多过理性的人,虽在官场却始终讲究恩与义。
谁对他好,他会百倍还之;反之亦然,谁对不起他,他能连对方的祖坟都给丫刨了,管你东西南北风,丁点情面也不给。
这点,郭业颇有江湖人的脾性。
所以,近些时日,他跟赵飞轩就没有了往日那般的亲密无间,慢慢地,彼此隔起了一层纱来。
郭业起身从车厢探出脑袋来,公式化地笑道:“赵刺史言重了,郭某只是想着,既然前番乃是悄悄地来汝州,那么悄悄地离去,亦未尝不是一件美事来着。再说了,赵刺史如今公务繁忙,汝州赈灾虽有些眉目,略见好转,但安州、郑州却还未开始。所以……”
敷衍~~
赵飞轩从郭业的笑容中,从郭业的闪烁言辞中,听出了玄机,听出了味道,那便是——敷衍。
不过自从当日郭业从山神庙归来,来刺史府中见自己,赵飞轩就多少猜到了今天两人的结局。
郭业不仅没有苟同自己对待古三以及黄河帮的态度,更是竭力要求自己将山神庙修葺为英烈祠,将坟场扩建为英雄冢,还要自己安排专人守墓。
郭业的这番种种要求,让赵飞轩知道,郭业郭御史在替古三以及黄河帮等人鸣不平,抱不屈。
从那一刻,两人做官的理念,甚是说为人处事的方法,已经出现了隔阂,甚至冲突。
后来,赵飞轩照着郭业的说法一一去做,但又有何用?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也无法挽回。
覆水岂能回收,破镜又怎能重圆?
隔阂,芥蒂,已然悄悄在两人的心间生根发了芽……
赵飞轩心中清楚,若没有当初郭业的帮忙,他根本无法从戴明德的捆绑中挣脱,也不可能从御史大夫高士廉那儿,争取到网开一面,戴罪立功的结果。
在他眼中,郭业不仅会做官,而且能将高士廉引为靠山,委实是一个难得的官场同盟。
他不想轻易失去这么一个官场同僚的友谊。
随即,他堂堂一个二甲进士头名出身,堂堂一州刺史,朝着郭业缓缓低下高傲的头颅,轻声叹道:“郭御史,古三以及黄河帮一事,赵某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毕竟江湖中人始终就是江湖中人,匪帮始终还是匪帮,如果赵某的处事手法惹来郭御史的不喜,还望见谅!”
郭业听在耳中,还是替死去的古三、死去的黄河帮众感到不值,看来,妄想赵飞轩改变初衷,显然比登天还难。
既然如此,那边随之任之吧,这种态度,也并非赵飞轩一人才有,凡官场中人,又有几人瞧得起江湖草莽之辈?
继而,郭业笑道:“赵刺史不要多心了,你我只是理念不同而已,但我们始终一起在汝州并肩作战过。你赵飞轩,在我郭业眼中,依旧是个好官。当然,也是我郭业的朋友。”
一听郭业提到朋友两个字,赵飞轩显然松了口气,脸上的神情也明显愉悦了许多。
但他却没注意到,郭业只提朋友二字,却始终没有提兄弟二字。
他殊不知,在郭业心中,兄弟比朋友更要来得重要。
因为郭业不仅出身草根,出身市井,也非正经读书人,更是浑身充满了后世青年所应有感性一面。如果说江湖中人多豪气,那么,郭业不仅当仁不让,更是不逞多让。
……
赵飞轩心情从阴转晴后,观察力也好了些许。他发现郭业说完话之后,走出了车厢,朝着自己身后左右以及附近打量,不知在寻找什么。
继而不解问道:“郭御史,您这是在找什么呢?”
郭业摇摇头,问道:“赵刺史,你,就你一个人来?”
赵飞轩不滞点头称道:“是啊,就赵某独自一人前来相送啊。若非赵某来得及时,不然都错过了相送郭御史的时间。怎么?郭御史还在等人?莫非您在汝州城中又结识了新朋友不成?”
郭业听罢,脸上立马失望万分,皮笑肉不笑地淡淡说道:“呵呵,我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而已。没等谁,没等谁。”
这时,负责前面开路的一名关中刀手冲着郭业喊道:“大人,该出发了。不然的话,今晚就赶不到风陵渡了。露宿荒野,凶险异常呐!”
郭业回应了一声,再次冲赵飞轩拱手告辞道:“赵刺史,他日再来长安,一定要来找我聚上一番哈?时候不早了,我这便先行出发了。”
赵飞轩拱手回礼,答道:“一定一定,到时候一定找郭御史叨扰一番。赵某在此预祝郭大人,前边行路平平坦坦,顺顺利利入长安。”
郭业真诚地一笑,谢道:“承您吉言!”
而后回身又钻回了车厢之中,冲着马夫下令道:“出城,出发……”
“驾~~”
一声鞭响,马蹄嗒嗒朝着东门口外行去。
赵飞轩目送着郭业的马车缓缓走出了城门,渐行渐远……
目送之外,赵飞轩也心中奇怪,都要赴长安了,郭御史怎么看着兴致缺缺啊?而且,郭御史钻入车厢的刹那,我分明听到了一声叹息,莫非心头还有什么牵挂未了之事?
就在他恍惚愣神间,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颇为熟悉的娇呼之声:
“大官人,请等等,等等奴家……”
声音从身后传来,远远传来,愈传却是愈近。
赵飞轩转身望去,原来是自己的妻妹贞娘拎着一个包裹,踩着碎步急急朝着自己这边奔来。
不过,看她招手的方向,应该不是自个儿。
贞娘继续朝着东门这边奔跑追逐着。
“聿……”
东门外,又传来一声马鞭扬起的声响,好似郭业的马夫喝停住了马儿,停了下来。
他极目望去,郭业已然又钻出了车厢,从马车上急急蹦了下来。
他依稀可见,郭业的神情颇为激动。
看看贞娘,
望望郭业,
赵飞轩好像明白了一些事儿,脸上不由会心一笑,呢喃自语道:
“一声叹息,原来如此啊……”
这一刻,他脑中迅速理清了郭业与贞娘的关系,理清了贞娘与自己家的关系,心情越发地振奋了起来。
此时的他,颇有些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窃喜与兴奋……
第385章就开一间房?
贞娘从城中跑来,浑然不顾地追逐着郭业的马车。
就连与赵飞轩擦肩而过,她都忘我地没有理会,而是一路跌跌撞撞跑出了城门。
赵飞轩见状,因为贞娘的无视而顿感大失颜面,暗暗啐了一口,索性眼不见为净,低头转了身子,准备返家。
刚没走几步,又见着自己的娘子杨婉慧迎面而来,好似追赶着贞娘一般。
旋即伸出双臂将她拦阻,问道:“慧娘,你怎得来了?”
杨婉慧没有立马回话,而是踮着脚尖,望着贞娘出了城门,径直被郭业抱上马车,很快,马儿扬蹄拖拉着马车渐行渐远。
看来真是来不及追不上了,杨婉慧一阵恼怒,一阵跺脚气急。
赵飞轩是个聪明人,立马明白了杨婉慧的意思,敢情儿慧娘这个当姐姐的,还不大愿意让小妹贞娘随郭业入长安呢。
旋即,扯了扯她的袖子,笑道:“走吧,别看了,人都追远,纵是你想追又如何?追的回来婉贞的人,又怎能追回来她的心呢?与其这样,不如索性成全了她的心思吧。”
说着,牵着马儿作势就要拉着杨婉慧一道散步回家。
谁知杨婉慧听他这么一说,就更加来气,嗔怒道:“我这妹妹也不知道得了哪门子失心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自甘下贱跟着姓郭的去长安,服侍姓郭的不等同给他做丫鬟侍女吗?”
这话说得有点重了,而且还说得是自己的亲小妹。
不过赵飞轩是知道自己婆娘的性子,别看在外人面前显得端庄大方,实则有些泼辣厉害。
有时候发起飙来,赵飞轩都要退避三分,他早已习惯使然,见怪不怪了。
随即轻笑安抚道:“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其实贞娘跟在郭御史身边亦非什么委屈的事儿。你想想看,贞娘在蜀中早已嫁作人妇,可惜是段孽缘,错配了青皮无赖,本已凄苦。如今他那丈夫又早早过世,她年纪轻轻便成了寡妇。你将贞娘留在身边,莫非还想给她一个小寡妇觅上一段好姻缘不成?”
“这……”
听着赵飞轩这般说词,杨婉慧也是一阵苦闷。她心里何尝又不清楚,以妹妹丧父守寡之身,哪里还能再嫁好人家?
要么就给她重新找个懒汉穷人家嫁了,要么就是看哪家富绅大户的糟老头子需要纳妾的,将贞娘许之。
但,这么干的话,她这个当姐姐的又于心何忍呢?
不过,她还是有些转不过性子来,赌气道:“那也总比给姓郭的当丫鬟强啊?至少在咱们家,她还有个良籍。跟在姓郭的身边,能有什么?奴籍之身,操持着服侍人的贱役。”
“呵呵,奴籍怎么了?丫鬟又如何?”
赵飞轩连笑两声,遥遥指了指城外早已远去的车影,说道:“我看郭御史对贞娘还是有情有义的,谁说丫鬟就一辈子是个丫鬟?说不定将来,婉贞运气使然,成了郭府的妾侍填房呢?给郭御史做妾侍,总比给七老八十的地主老财做填房要来得强吧?”
“什么?”
一听到赵飞轩这般说,杨婉慧立马炸刺儿,有些气急败坏地反问道:“你说让我妹妹给姓郭做妾侍?”
赵飞轩点点头,不置可否地应道:“有何不可?郭御史年纪轻轻,前途坦荡,将来不可限量。以贞娘的这番经历,给郭御史做妾,也不算委屈了她,不是吗?”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杨婉慧连连摇头若杨柳吹摆,态度异常坚决地说道:“小妹纵是下嫁给穷苦人家,我这个做姐姐的,亦会接济于她。但是给姓郭的做妾侍,哼,坚决不行!”
赵飞轩真是搞不懂自己的娘子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纵是泼辣,也不敢对自己的意思连番拒绝不从,今天却是如此坚定。
甚是疑惑地问道:“慧娘,你这是怎么了?郭御史到底有什么不好的?”
杨婉慧听罢,不假思索地脱口数落道:“姓郭的,年轻浮荡,好色荒淫,小妹给他做妾侍,就是害了小妹!”
年轻浮荡,好色荒淫?
赵飞轩很是诧异,慧娘为何会对郭业下了如此严厉地八个字评价。
可在他眼中,郭业压根儿就不是这种人啊。
继而追问道:“慧娘,你怎么知道郭御史年轻浮荡,好色荒淫?莫非其中有什么误会不成?”
“啊?”
杨婉慧顿时惊呼一声,神情尴尬又惊惶,听着丈夫这么问,小心肝猛然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恍然间,她又想到了当日赵府后院,卧房之中,郭业调戏自己的那一幕情景。
越想越是愤慨,越想越是羞赧。
一抹儿红晕,染红了雪白的脖颈,悄悄爬到两腮上……
“慧娘。”
“慧娘?”
“慧娘???”
赵飞轩见着妻子脸色有些异样,连呼三声方将杨婉慧从遐思中唤醒。
杨婉慧强抑心中的不安,骤然转身背对着丈夫,倾吐道:“没事,妾身只是有些想念婉贞罢了。算了,婉贞也不是稚龄小童,随她吧。”
说着,挪动身子徐徐踩着莲步,脚步中明显有些慌乱,去不忘催促一声:“夫君,我们回去吧,婆婆熬了你最爱喝的玉米面粥,月儿也好久没与你一道吃饭了呢。”
杨婉慧态度上的突然转变,令赵飞轩又是一怔。
不过既然慧娘不干预婉贞的事儿,他也就宽心了不少,轻笑一声,便急急追赶着杨婉慧的脚步,附和道:
“是嘛,这也才对嘛。婉贞,自有婉贞自己的姻缘与造化。走,咱们回家去~~”
夫妻二人,牵着一马,缓缓步行,朝着家中行去。
……
……
天色渐渐暮霭起来,冬日白昼较短,显然黄昏已过了几分。
郭业一行人早上赶路,一路匆匆不敢停留,终于在这个时候抵达了风陵渡。
车中,
郭业与贞娘同坐车内,两人路上尽管聊了好久好久,但郭业仿佛还未满足,短短几天未与贞娘相见,他觉得无穷无尽地话要与卿诉说。
贞娘尽管舟车劳顿,身子有些疲累,但是还是眨巴着一双妩媚的眼睛倾听着。
因为她喜欢听郭小哥讲话。
身体的疲累,又怎抵得过心中的愉悦与甜蜜呢?
郭业挪动了下屁股,靠近了贞娘半分,紧紧挨着她的胳膊,油嘴滑舌地说道:
“贞娘,再次欢迎你挣脱杨婉慧的束缚,朝着自由的生活,幸福的日子,又迈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