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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左挂带着八千流寇被朱八用几百人就打败了!”杨洪据理力争。
“传言罢了,未必是真的!”杜文焕哼道:“我看是王左挂故意把地盘让给朱八,这些流寇狼狈为jiān,怎么可能真正打起来?杨洪,你不至于傻到这地步吧?几百人打败了八千人?笑死我了……听说你在家里天天被婆娘追着打,难怪……哈哈哈……你连个婆娘都打不赢,当然敌不过朱八,这个朱八的实力不会和你家婆娘差不多吧……哈哈哈哈!”
他这一笑,旁边就有许多武官一起笑了起来,不少人还一起出言冷嘲热讽,把杨洪搞得十分下不来台。
混蛋,你们这群混蛋以后会后悔的!杨洪在心里愤愤地骂了一句,一转身,走出了校场。他坐在大校场的边上,抬头望着明晃晃的天空,阳光照耀下,天地都显得有点不真实……愤怒和委屈不由得在心底里辗转反复。
这时他突然看到远处的官道上飞奔来了一骑快马,马上的骑士显然是一名驿卒,他满身灰尘,风尘仆仆,看起来就像跑了很远的路似的。杨洪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情信报,最十万火急的那种。
这快马转眼就到了面前,骑士翻身下马,落地就撒腿向着大营里狂奔,边奔边叫道:“八百里加急,送三边总督杨鹤大人……八百里加急,挡我者立杀当场……”
一听这话,大营门口的哨兵根本不敢阻挡,生怕耽搁了紧急军情的送递,让这驿卒直冲了进去。
“嗯?又出什么事了?这样的送信法,又是哪里打起来了吧?”杨洪忍不住这样想,他顾不得生闷气了,跟着这个送信的驿卒就往大营里跑,一转眼儿,又跑回了大校场。
只见驿卒将一封信交到杨鹤手上,刚刚一递过去,这驿卒噗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显然他已经赶路赶得筋疲力尽,信一送到,人就晕迷了过去。
杨鹤心中也大叫不妙,这般送信法?究竟是什么信件?他用微抖的手将信纸撕开,才看了三行,整张脸就刷地一下变成了青sè,然后由青转紫,全身发颤。
“总督大人,怎么了?”旁边的巡抚刘广生赶紧问道。
杨鹤用颤抖的声音大声读道:“崇祯二年(公元1629年),十月二十七rì,建奴(满族人的别称)兵分三路,一路攻打大安口,一路攻打龙井关,一路攻打洪山口,参将周镇战死,张安德败逃,张万chūn降贼,蓟州被围……建奴的兵锋直指京城……京城已戒严备战……皇上号召各地官兵入京勤王……刻不容缓……”
“什么?”众官一起大惊!
一七零、苗美有危险了
信使送来的情报,吓得杨鹤等人心惊胆战,然而这一封还没完,很快,官道上快马频至……不一会儿,紧急军情竟然是一封接着一封的到来,每一封信都是催促杨鹤尽快发兵进京勤王的。
原来,京城那边的形势已经非常吃紧了。
崇祯二年十一月,皇太极亲自督军攻入龙井关,以蒙古喀尔沁台吉布尔噶图为向导,攻克洪山口。别将攻克大安口,会于遵化。初四rì,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入援,于遵化战死,全军覆没。巡抚王元雅、保定推官李献明、永平推官何天球、遵化知*县徐泽、前任知*县武起潜等,据城拒守,城破皆死。
崇祯二年十一月,建奴兵将至京城,营于城北土城关之东。初六rì都督大同总兵官满桂入援,以五千兵先至德胜门外。满桂与敌战时,城上开炮助之,误伤满桂军队,满桂亦负伤。后袁崇焕下狱,zhèngfǔ特设文武两经略,以尚书梁廷栋及满桂任之,驻兵于西直、安定两门。朝廷催促满桂出兵,满桂言“众寡势殊,未可轻战”。然而,朝廷多次催促,不得已督军移营永定门外二里,列栅以待敌军,建奴兵以jīng兵四面围之,满桂战死。
崇祯二年十二月,申甫将战车营于卢沟桥拒敌,建奴兵绕到车后出击,而御车人惶恐,战车转动不灵,大败,申甫阵亡。
崇祯二年十二月,宣大总督及宣府、保定、河南、山东、山西巡抚,闻京城戒严,都奏请率师入京勤王。山西巡抚耿如杞与总兵张鸿功也率五千人赴援。这些援兵远道而来,本来就很累了,却被上面不停的下命令捉弄,今rì下令守通州,明rì调到昌平,后rì又调到良乡。驻地累更,数rì没有给发放军饷,军队发生哗变。事发后,耿如杞、张鸿功被捕入狱。其余入京勤王的军队一看,没军饷?那还得了,分兵入野,抢劫良民,闹得京城附近一片糜烂。
江山飘摇!群魔乱舞!
杨鹤简直是被十二道金牌催着发兵勤王,十万火急,他看了一眼大校场上站得乱七八糟,层层叠叠的一万八千官兵,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好不容易安排好了十几路军队剿灭流寇,这已经是把附近的卫所兵全给抽来了……又得入京勤王,我到哪里找兵去?”
巡抚刘广生赶紧道:“总督大人,咱们……应以京城为重啊……流寇闹腾一下不打紧,但京城若是丢了……这……”
“那你的意思是?”
“直接从剿匪大军里抽调一万兵力,让他们入京勤王,咱们只留下八千人来剿匪。”
“八千?可够?”杨鹤扬了扬手里长长的流寇名录:“这么多流寇……你来数数,这起码三四十股……八千兵力怎么个剿法?”
“就算不剿匪了,也不能让京城出事,不能让皇上出事啊!”刘广生道。
“唉……你说的也有道理。”杨鹤苦思良久,只好无奈地挥了挥手道:“诸位将军……咱们刚才的安排,全部废除,现在我来重新给大家安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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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三年,正月!
chūn节刚过完,山寨里还洋溢着一股子喜气,许多山洞前贴了新的chūn联,山坡上到处都披红挂彩,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朱元璋带着秋叶和张樱仙挨家挨户地给乡亲们拜年,山寨里的生活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那时候大家缺衣少食,没有生活用品,没有盐铁,好不容易才支撑过来,但现在的山寨已经显得十分富裕,该有的东西都有了,甚至不该有的也有了……比如一辆巨型的神臂弩车,正架在山门之前。
今年的chūn赋朱八已经提前去收过了,白水的富户们给得十分痛快,没有说半句废话。甚至有人还给朱八大王送来了几个红包,算是过年意思意思。山寨甚至派出了一小队人,常年累月就驻扎在白水,一方面用于与外界联络,第二方面还可以顺带打探消息。
当然,这一队人都是住在许人杰的家里的,伪装成了乡勇。自从有了许人杰入伙,许多事情变得方便了,借助许家米行的势力,朱元璋对山外的世界不再两眼一抹黑,远在西安府的许多事情,也可以透过米行的伙计打听回来。
例如京城那这发生的事,朱元璋就听说了,不过他并不像别的人那样大惊小怪,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一次建奴入侵讨不了好,最终会被击退的。要等到崇祯十七年,山海关之战,建奴才真正打入了中原大地,距离那时,还有整整十四年时间,没必要慌张。
化名为“大元帅”的许人杰,前些天还带了六百人去了一趟澄城,仿效朱元璋在白水收税的方法,把澄城的富户们也收了一遍。他本以为自己会碰上抵抗,就可以打仗玩了,没想到澄城的富户们乖乖地交钱,没有一丝反抗的心思,原来白水与澄城隔得近,那边的富户早就知道白水发生的事了,与其给自己找不痛快,他们还不如乖乖夹起尾巴听话,这样就能活得好好的。
没仗可打,失落无比的许人杰回到山寨就生闷气,砸坏了两个瓷瓶,把住在他隔壁山洞的几户穷苦人家心疼得滴血……那瓷瓶……您下次要砸的话,还不如送我呢!
朱元璋来给许人杰拜年的时候,就正好看到许人杰闷闷不乐地坐在山洞里,鼻孔呼呼直喘气:“该死,澄城的乡绅们也太没志气了,我刚一到他们家外面,还没说什么呢,他们怎么就乖乖开门出来交税了呢?害我想打仗也没得打……最近我才学会了新的指挥手段呢……啧啧……”
朱元璋听了忍不住就笑:“许人杰……你在闹腾什么呢?”
“哟,朱八哥?怎么来我这里了?”许人杰赶紧跳出来迎接。
“这不,给你拜年来了……”朱元璋向跟在后面的两个女人挥手示意,秋叶和张樱仙一起叫道:“叔叔新年好”。
“两位嫂子多礼了!”许人杰赶紧回礼。
两人又随口扯了几句吉祥话儿,朱元璋便告辞,打算又去下一家。
正抬脚要走呢,只见一个许家的家丁,从老远的地方跑了过来:“老爷,朱八哥……西安府那边的米行送信过来了,是关于官兵调动的消息。”
“哟?”许人杰一下子来了劲,接过信来,当着朱元璋的面展开,两人一起凑过脑袋去看。
这一看,两人一起摇起头来,信里讲的,正是杨鹤等人在大校场调兵的事情,前些rì子集结在西安的一万八千大军,已经有一万人去京城勤王去了,留下的八千人,则分成几路,剿匪!
由于兵力少了一大半,原定有许多要去剿除的小股流寇,都只好放弃,官兵将打击的重点,集中在了王嘉胤、点灯子、曹cāo、王左挂这几个“巨寇”的身上。紧巴巴的八千人,被分割成了五六只小部队,分别去对付这几个“巨寇”!
“看这里……”许人杰指着信上的几行字,笑道:“总兵杜文焕,领一千官兵,前往洛川*县,目标是流寇王左挂……”
许人杰读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王左挂在白水被朱八哥狠狠揍了一顿,现在居然史上到洛川去了,他真是马不停蹄啊。”
朱元璋叹了口气:“蠢笨的王左挂,实力不济就不要卷带这么多手下嘛,如果他的手下少点,官府这次兵力不够就放过他了,偏偏他要卷贼八千,被官府视为巨寇追击,这下他要惨了。”
“官府的胆子也不小呢。”许人杰哼哼道:“一千官兵就敢去追击王左挂八千人……”
“你见过王左挂的八千人,知道那是什么货sè。”朱元璋摇头道:“杜文焕是朝廷的正规武将,带着一千jīng兵,要打败王左挂那八千乌合之众实在是小菜一碟,不会比我打败王左挂多费多少力气。”
“那……朱八哥,你一向料事如神,你再来料一料,王左挂这次会被怎样打败?官兵会用什么阵形,什么策略?”许人杰故意出难题来考他。
“不……这次打不起来了!”朱元璋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是碰到我之前的王左挂,也许会和杜文焕交一交手,打上一仗,然后败逃入山。但是他和我打过一仗之后,应该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水准,官兵找上门去,他根本不敢打……”
“这家伙……肯定会在开打之前,就哭着喊着跑到杜文焕那里去投降,声明自己要做回良民……”朱元璋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突然一收,沉到了底:“不妙……”
“嗯?怎么了?什么事?王左挂投降有什么不妙的?和咱们没相干啊!”许人杰奇道。
“我说的不妙,是指的苗美!”朱元璋将脸一转,急步向山顶走了过去,边走边向许人杰解释道:“王左挂会投降,但苗美一定不会降,他是一条好汉,应该会拒绝跟随王左挂一起向官兵投降,也就是说……他会带着一些兄弟离开王左挂的大军……这样一来,苗美可就危险了。”
“啊?”许人杰听得一楞。
“去,叫王二、马小天过来,整军,我要去洛川接应苗美!”朱元璋将手一挥:“我说过,他是一个值得讲仁义的人,现在是我实现承诺的时候了。”
一七一、救援苗美的目的
黄龙山并不是一座单独的山的名字,而是一片连绵的山脉,占地极广,沟壑纵*横,它南接白水,东南靠着澄城,北边通向宜川,西边却挨着洛川……东边则是黄河天险,渡过黄河就是山*西省的地界。
王左挂在白水吃了败仗之后,逃窜去的地方,就是黄龙山西边的洛川,从朱元璋的山寨出发向西,穿出茫茫的山脉,大约只需要六至七天左右,就可以到达。
对付一千官兵,朱元璋不敢托大,直接点起了最jīng锐的老一队到十二队,整整一千二百人,只留下了拼命三郎带着新十三队到新十六队的区区四百人留守。
拼命三郎有些不解:“朱八哥,苗美虽然是条汉子,但是为了救这么一个人,拉上一千多兄弟去冒险,好像有点不值当啊。”拼命三郎对官兵的畏惧情绪,是朱元璋所有手下中最深的一个,只有他,最深刻地体会到了官兵与流寇在本质上的不同。那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打倒的对手!不到万不得已,和官兵叫劲是很不值得的。
“没错!”朱元璋点了点头道:“如果只是为了救苗美这么一个人,我带着一千多兄弟去,绝对是不值得的。”
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突然话题一转道:“你觉得咱们这几千兄弟,困守在黄龙山的小小山寨中,靠着最近的几个县城抢点钱粮回来,就这么一直耗下去,真的就能成什么大事吗?”
“这个……”拼命三郎虽然不聪明,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回答道:“应该没啥出息吧,周边几个城市愿意来投咱们寨子的人,都已经上山来了,在很长时间内,我们不可能再扩充实力。”
“没错!”朱元璋认真地道:“去救苗美,并不单纯是为了救他一个人……我还要向天下的英雄传递一个讯号,这个讯号就是:我朱八的山寨,能容人!”
“呃,不懂!”拼命三郎摇头。
“虽然这次官兵的主力被抽调进京了,但是从一万八千大军的集结可以看出来,官兵已经开始重视流寇了,在不久的将来,官兵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对付各股流寇和义军……在这样的情形下,陕*西的流寇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会被官兵追得狼狈逃窜,无处容身。”
朱元璋沉声道:“我要用救苗美这个行动,来告诉天下英雄……没地方可去的时候,可以来我这里。”
“呃……”拼命三郎似乎终于懂了点什么:“我懂了,就像《水浒传》里的一零八星一样,那些英雄好汉走投无路时,想到有一座梁山可去,于是就从四面八方来投。”
“是的!”朱元璋无比认真地道:“这样我们就可以广纳天下英雄,壮大山寨的实力……就可以将自己的力量再次扩大。其实我早就在想着如何扩大山寨的影响力了,这次官兵剿灭王左挂的行动,正好给了我这个机会。”
“我终于懂了!朱八哥,您放心去吧,我会守好寨子。”拼命三郎也认真地道:“为了和更多的英雄好汉聚义一堂!”
“王二、大元帅,你们准备好了吗?”朱元璋转身向另一边的几个兄弟叫道。
“好咧!粮食、兵器、衣甲全都收拾齐备了,就等您一声令下……”许人杰大笑:“终于要打仗了,哈哈哈,一展我所长的机会啊……”
崇祯三年,元月中旬,朱元璋带着一千二百名训练有素的士兵,离开了山寨,向着西边的洛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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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川,东与宜川、黄龙相接,南与宜君、白水相邻,是连接关中和陕北的重要枢纽。这里是黄土高原地形里少有的地形平坦区域,放眼望去,一片平野,农田连绵不断。在大旱灾到来之前,这里是黄土高原上最重要的农业区,俗称“延安粮仓”。
大旱灾到来之后,洛川也受到了毁灭xìng的打击,大片的农田变成了干裂的泥地,草木皆枯,放眼望去,昔rì美丽的平原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土。
在这片废土中的一个荒村里,王左挂的大军正在休息。这只乌合之众凝聚成的大军,现在已经显得有点颓势,长时间的流窜,使得其中大部份的人体力透支,老弱病残们苦不堪言。就连青壮年,也感觉到身心疲惫。
荒村里没有水,八千流寇,不,现在已经扩张到九千了,因为他又卷带了许多洛川的穷人……这九千人正四面散开寻找水源,他们张着干裂的嘴唇,脸上布满了风霜。
苗美扶着王左挂,在一个没有屋顶的房子里坐了下来,王左挂的样子有点狼狈,看起来似乎刚刚经历了一次狼狈的逃窜。
原来就在不久之前,王左挂离开了流寇的主力大军,只带着一只三百人的小队出去打粮,结果碰上了一只人数多达五百的乡勇队,这只乡勇队由一名叫做李攀龙的秀才率领,居然挺有战斗力的,打起仗来有板有眼,很有章法,结果王左挂又败了一阵,幸亏苗美舍命殿后,他才逃了出来,不然说不定就倒在某个地方了。
“难啊!”王左挂长叹了一口气:“造反真难……”
“大哥!”苗美低声道:“我看,咱们也学朱八吧,找座大山驻扎进去,建个小寨子,安安稳稳的过rì子。”
“建寨子?我……我不会啊!”王左挂苦笑了两声。
苗美只好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们这只流寇军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人才,头儿是个软角虾,几名手下又全是莽大汉,例如苗美、飞山虎、大红狼,都是只懂得打架拼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