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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了。”黑袍人呢喃。
黑袍人注视了镜面景象十个呼吸，然后左手再一点铜镜，口吐一个“收”字，铜镜瞬间就恢复了普通模样，镜中景象荡然无存。
黑袍人收起铜镜，再有意无意的往姬家小院方向瞟了瞟，就慢慢隐去了身形。这黑袍人来的突兀，去的无声无息，丝毫没有惊动脚下箭楼上的值夜人。
这个屋子比十九居住的房间要大不少，尤其靠墙的这个土炕更是大了不少，据说当年是三哥跟两个异性兄弟一起建起来的。
在最艰难的头一年，他们三人同吃同睡同打猎，两三年后姬家四姐、五姐的到来才结束了同睡一张炕的日子。不错，这两名异性兄弟就是后来的四姐夫武涂和五姐夫秦老六了。
那时候人少，食物消耗并不大，才有了三个男人打猎，两个女人顾家的好日子。不然两个姐姐生下的小孩也很难养的活。
以后的年月，随着人口的增加，小院也慢慢建立起来，虽然食物越来越紧缺，两位姐夫也坚持不让自己女人出去狩猎，以免沾染过多的异气。
土炕靠墙一侧并排端坐着三个汉子，中间黝黑面孔就是姬老三了，可以说他是姬家小院的开创者，事实上的姬家小院的家长。左手矮胖矮胖的是十九的四姐夫武涂，右手一张马脸的瘦消汉子则是五姐夫秦老六了。
“听十七、十八、十九所说，这部功法得来的视乎太过轻松了些。千百年来三圣城都是严格控制功法外传的。”秦老六开口道。
“也不尽然，远的不说，附近吴家寨的吴麻子不是就得到了一部功法吗，而且还修炼成功了，有炼气二层的修为。虽然吴家人对怎么得到的功法守口如瓶，但也可以猜测大概是来自三圣城。”矮胖汉子说。
“四姐夫说的是。”几个声音附和。
“就是不知道这吴麻子是怎么修习成功的，按十七、十八、十九三人试验来看，要顺利修习可不容易。”一个声音道。
“不如，明日大家就不要出去打猎了，都试着修习下这个功法看看情况？”马脸汉子旁的五姐接口说。
“不妥。”正中的黑脸汉子快速说。
这让想要附和的几人把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明日大家还是照常出去狩猎，十七、十八、十九上午陪同四妹、五妹参详下功法，下午继续出去弄柴火。切记不要硬来，只需要你们两感受下情况，发现不对就立即停止运转功法。”
“听从三哥安排。”大家异口同声回答。
“夜深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十七、十八、十九留下。”
众人鱼贯而去。
黑脸汉子吱呀一声关上门，转身灭掉墙上的两盏桐油灯盏，回到炕上说：“来，把功法给我观摩观摩。”
“好的，三哥。”无夕回答一声，从胸前摸出那本小册子来，递给黑脸汉子。
盏茶时间，黑脸汉子已翻阅完小册子。
沉默片刻说：“这功法看上去非常简单易学，仿佛是给我们这些五灵根人量身打造的，这就未免有些蹊跷了。”
“嗯，先不管这些，容我再参详参详，试它一试。”
一柱香时间后，黑脸汉子从入定中恢复过来。
“果然如你们所说。”
“敢问三哥，跟这个吴麻子熟不熟？”十九试探的问道。
“嗯，说起这吴麻子，以前还是很熟悉的，也有过很多次合作狩猎的经历。他修法有成后就不怎么来往了。据说他现在能通过法术操控箭支追杀野物，已不肖跟我们用猎弓的为伍了。即使我上门去求教，大抵也不会传授经验的。”黑脸汉子摇摇头说。
“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法不可外传嘛。这吴麻子在修法前后可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吗？”十九又问。
“吴麻子。。。异常事情。。。”
“嗯，有了，仿佛在他修法有成前有半年没有跟我们合作过，以前不是每天都合作的，但那次是多年来间隔时间最长的一次。”
“还有吗？”
“呃，他修法有成后，第一次相见发现那小子脸白了不少，以前可是一张圆盘大黑脸。”
“半年时间，这半年肯定是在修习功法了。这脸变白嘛，或许是久久不见阳光造成的吧。”
十九呢喃。
“敢问三哥，可知道这吴家寨可有地窖什么的。”
“说起这吴家寨，可比我们姬家寨历史要久远的多。吴家寨在上一次兽潮发生前就存在了，还成功的度过了那次兽潮。或许有地下避难所也说不得。”黑脸汉子回答。
十九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点，“这就对了。”
无月急急的问：“什么对了？”
“这吴麻子长期在外奔波，一直在太阳下照晒，所以以前一直脸黑。当他得到功法后，就躲入地下避难所潜心修炼了有半年余。等他再次出现在人前时，脸就变白了，这是长期不见阳光造成的。”
“结合我对晚间灰雾的观察，这是有可能的。你们应该也发现了，地势低洼又无风的地方就几乎看不到灰雾。但没有灰雾，并不代表没有异气，只是稀薄程度不一样罢了，不然三圣城就不会一刻不歇的开启着护城法阵了。我们修习的时候感应到的丝线应该就是异气所化。或许在较深的地下洞穴也能有效的隔离异气呢？”十九侃侃而谈。
“十九弟真聪明。”无月竖起拇指称赞道。
“不无可能。”无夕也说。
“唔，结合各种情况来看，确实有这个可能。”黑脸汉子思考了片刻后回道。
“那么我们是不是要挖一个地下洞穴啊？”无月问。
“这可以一试，不过这从哪里开挖比较好呢？”无夕说。
“我们挖地穴的目的主要是隔绝异气，得找地势低的地方开挖，还得挖很深，还的考虑保密的问题。”十九边敲脑袋边说。
无月眼珠子一转“嘿，有个地方不错。”
“快说，什么地方。”十九追问，无月跟黑脸汉子也转头看向无月。
“嗯，就是后院的井下呐。”
“唔，确实是个好地方，这口井是我当时亲自挖的，有五丈多深。挖到泉眼后，我们才用石头砌的这口水井。”黑脸汉子若有所思的说。
“事不宜迟，今晚我就下到井中去，给你们找个好动工的位置，我对这口井下面的泥土可是了如指掌。”
姬家十二人紧锣密鼓的对井下开挖不表。
十日后的正午，无夕、无月、十九同时下到井底。只见距水面五尺高的地方有一个仅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十九一马当先的钻了进去，无夕、无月紧跟其后。这隧道斜向下延伸，三人向前走了足足六百步，来到一个地下大厅。此厅长有丈五，宽有八尺余，厅的尽头有一扇门，门后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原来挖到这碰到了地下暗河。
三人各自找了块地方，调整好状态，先试着修习起功法来。
半柱香后，无月惊喜道：“成功了，那些可恨的黑丝没有出现。”
无夕跟十九也是一脸的喜色。
三人在井下修习到傍晚，然后把所获在晚上十二人的碰头会上说了开来。
经过讨论后，姬老三最后决定，小院中十二个人依然按以前的分组外出打猎维持食物来源，每个小组外出两日后修习一日功法，轮流使用地下空间。其中姬老三、武涂、秦老六依然一组，无月、无夕、十九这三个最小的依然一组，其余四兄妹一个组。四姐跟五姐则轮流料理家务，每两日有一日修法时间，其余人等则是三日有一日可修习时间。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这一日又轮到十九这一组修习了。三人天不亮就来到这里，并很快入定，到正午用饭时间。无月吃着肉干欣喜道：“你们感觉到丹田的灵力没有？”
“没。”两人齐声回。
“难道你感觉到了？”十九问。
“嗯，就那么一丝丝。”
没想到，十二人中修习时间最长的四姐、五姐没有最先感应到丹田灵力，反而是修习时间不是很充裕的无月最先感应到，果然五灵根还是比四灵根慢些。
“能说具体点吗？”十九放下肉块问。
“这一丝丝灵力就像什么呢，就像手中握住的东西，你指挥它去哪里，它就能去哪里。
我现在能用意念调动它到身体多处游走，但好些地方还去不了，。。。。。。”
再过一个月后，所有人都感应到了丹田中的灵力。
现在每晚的每日一会再也不是讨论怎么感应四周的灵气了，大家都开始讨论起体内的灵力怎么调用，所调用的路径，以及哪些地方有阻碍，哪些地方去不了，最近讨论的最多则是怎么使用丹田那一丝灵力的问题。
奈何，这虽然是一个普法世界，但这一群人都是被遗弃者。十五岁之前三圣城只让每个人都识字，大体了解人体的构造，教习了些穴位的知识，教授了使用猎弓这些生活技能。至于怎么使用灵力这些可是开灵之后能留在三圣城中的人才能学习的内容。
又一日的晚间例会上，十九提出了自己思考了很久的想法。
第一次看燕前辈使用灵力的情况再次给众人温习了一次。尤其着重讲了燕前辈透过篝火杀野狼群那一幕。
在十九的理解来看，火也是自然界存在的东西，当时的燕前辈手指弹出的东西应该是灵力，在这些灵力没有通过篝火时，十九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显影，在灵力通过篝火后就出现了条条的火链，这必定是灵力的具显化了。但是他现在体内的灵力太少，还逼不出体外，解释完他的猜测，就望向目前唯一一个现在能把灵力逼出体外的无月。
无月默了默，理解了十九的意思后，就来到众人围着的一盏燃烧的油灯前，运转起功法，不一刻，只见无月右手食指向灯焰一指。‘噗’的一声响，原来豆大的灯焰，忽然爆裂开来，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火团一闪而没。
“唔，成功了。”无月说。
第7章 吴麻子
“做的好。”姬老三夸奖道。
众人都一脸欣喜。
唯有十九一脸的不置可否，右手食指轻敲着太阳穴上方，问：“九姐，你是不是把灵力慢慢逼出体外的？要不要试试把灵力挤压在一点再试下？”
“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呐。”
“我再试试，刚才那一下逼出了我体内近三分之一的灵力呢。这次我再用三分之一照你说的试下。”
说完，无月就运转功法，这次比上次花的时间多了近一倍。
当无月向灯焰一点指后，瞬间，灯焰一个晃动随后灯焰前方出现一个跟灯焰大小仿佛的小火球，这火球向前飘进到离灯焰大约六寸的地方才消弭于无形。
“唔，果然如此。”
“今天就到此吧，大家都回去休息。”姬老三按耐住激动的情绪说。
众人鱼贯而去。姬老三望着鱼贯而出的众人心道：或许我姬家这代能大兴。
转眼又过了月余，天气已经逐渐转凉，进入深秋季节。
这日，无夕、无月、十九一大早就出发去狩猎。
“这马上要入冬了，我们得逞这段时间多猎获些野物才好，不然冬季就要挨饿了。”无夕边走边说。
“对呢，冬季大雪封山后可就难猎到野物了。”
“嘘，前面有野鸡。”走在最前方的十九提醒道。
三人立马停止交谈，小心翼翼的取下背上猎弓，拉弓上弦，各自瞄准一只野鸡。
‘咻咻咻，噗噗噗，’一群野鸡丢下三只中箭者，向东飞走。
“唔，现在八十步开外也能有效命中目标了，这修法还是有好处嘛。”无月喜滋滋说。
不一刻三人捡起掉入厚厚干枯树叶中的野鸡。
“这些野鸡都很肥硕呢。”
“当然了，每年的这个季节，各种野物都是最肥硕的时候。”
“快收拾完，我们去追逐这群野鸡。”
“好。”
“嗯。”
通过一上午的追逐猎杀后，这群野鸡几乎没有漏网之鱼，全部变成死物绑在了三人肩头。
三人看了看太阳已经偏西了，停下用些肉干，喝些清水，认准方向就往回赶。
十九抬手挥刀正准备砍掉身前碍人的一根灌木枝，突然五十步外一个布满斑纹的身影映入眼帘。
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不好，前面有老虎。”
老虎虽然在这个世界称不上兽中之王，但也是颇难对付的，尤其异气侵染过的变异老虎更会不死不休的跟你拼命到底。
“用三段法。”随着无夕一声喊，三人立即组成一个品字阵型，十九在前，无夕居左，无月居右。由于十九是原地成阵，他最快拉弓上弦，首先第一个射出一箭，然后是无夕第二箭，无月最后射出一箭。
当无夕发声的时候，老虎已经向三人方向加速冲过来，十九的第一箭并没有命中，无夕的一箭射在老虎背上，不是要害，只见那老虎狂吼一声，速度丝毫不减继续冲跃过来，这时无月的箭到了，这支箭不偏不倚的插在老虎的右眼中，剧痛之下的老虎轰然从半空中摔下。由于惯性的原因，本来离十九还有十五步之遥的老虎落地时已离他不足十步了。这时，十九第二支箭已经上弦，‘咻’的一声他再给负痛挣扎的老虎头颅补了一箭，这一箭由于离的太近，劲力强劲，箭头贯脑而出。
三人上前仔细查看，这头老虎并未成年，也没有被异气侵袭，不然没有这么好对付，都暗道侥幸。
老虎虽未成年，重量也不轻。虎骨等虽然有些用处，但也不能整只带回，也只有拨皮破肚，丢去内脏，再割去虎头来减轻重量。把虎皮裹了，再把无头的虎尸分成几大块，用包袱一裹。无夕跟十九分别背挎一个包袱，近二十只野鸡由无月背负，虎皮扛在无夕肩上。
这好一阵忙乱，太阳又向西方移动了不少，三人赶紧上路。
翻过一个山坳，进入阔叶林区，这里离进来的山口应该不远了。
突然左前方传来沙沙声，右前方传来呼哧呼哧的声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以及敲打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哪个大型山寨在进行围猎？
幸好三人刚翻过山坳，还在缓坡上，被惊吓的野物，应该不会朝上坡路逃跑才对。
数十头野鹿和山羊混合在一起从前方的林中跑过，山羊跟野鹿发现这面有人果然没有往这面来而是往山口那面去了。片刻后右方的野猪群也通过前方的林子朝山口奔去。
“这是哪家山寨的人干的事。要是我们速度快那么一点就遭殃了。”无月感叹道。
兽群过去不久，两面吆喝敲打的人也赶到了。
“唔，这里面有吴家寨的、秦家寨的人，那边几个还是我们姬家寨的呢。”无夕分辨下说。
“走，我们也跟上去瞧瞧热闹。”
“好。”
“好呢。”
当三人尾随着前面队伍赶到山口时，这里的猎杀已经接近尾声了。山口横七竖八的倒满了山羊、野鹿、山猪的尸体。一大群人正围在一个小土堆前，七嘴八舌的夸赞着。
“吴上师功法了得。”
“吴大哥威武。”
“有吴叔叔在，这个冬季我们就不缺吃喝了啊。”
“。。。。。。”
“全耐老祖宗赐下的宝弓了得，还有大伙的通力合作啊，哈哈哈哈。。。。”
土堆上的满脸麻子的大汉志得意满的大笑道。只见这大汉左肩挎一把乌黑发亮的大弓，右肩绑一黝黑箭壶，箭壶中独独一根黑铁箭支，不用猜这就是吴家寨的吴麻子了。
“大伙都去分割野物吧，不许争抢，人人都有份，明日继续哈。”
“吴大哥仗义。”
“吴上师是好人呐。”
“。。。。。。”
人群在一大片的夸赞声中散去。三三两两的分割起野物来，有的不忘给未死透的野兽补上一刀。
等人群散尽，吴麻子左手拂了拂右肩上的箭壶。然后闭上眼眸，右手食指放于眉心，口中念念有词，须臾睁开双眼，向前方左右扫视而去。
第8章 豪客登门？
“不错，这次收获不少，不下三百个野兽魂魄。”
“咦，那边三个小子有古怪，周身有点点灵力外泄，难道她们都修的有道法？”
“从这外泄的灵气来看，估摸着还没到炼气一层。嗯，得好好打听打听是哪个山寨的后生，眼生的很呐。”
三人穿过忙碌的众人，浑然不知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他们。
半柱香时间后，野物已经分割完毕，大伙都到土堆前来拜谢吴麻子。
“都分到肉了吗？”吴麻子大声问道。
“都分到了，感谢上师。”
“分到了，多谢吴大哥。”
“跟着我们吴家寨有肉吃。”
“。。。。。”
“刚才过去那三个少年怎么没有一同分肉？”吴麻子装着不经意的问。
。。。。。。
“那三个少年啊，那是我们姬家寨姬老三家的最小的三个，没有出力，算不得数。”一个姬家寨的大声说道。
“呃，原来如此。就这样，大伙都散了吧，眼看天也快黑了。”说完，转身离开。
“恭送吴上师。”
“吴大哥走好。”
“。。。。。。”
是夜，姬家小院，栅栏前，扛着一条鹿后腿的吴麻子先施法开了灵眼。
“姬老三，姬老三，你吴家哥哥来看你来了。”
边叫嚷边推开栅栏往院子里面走。
“咦，莫非是吴麻子？”
姬老三嘀咕着走出屋子，点亮手中火把一照，果然是吴麻子。
一番客套后，两人已端坐炕沿说起话来。
姬老三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