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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昆惊叫道:“我那里?免啦!你还是快快回家吧!国不可一日无君……”
“没关系,寡人经常消失个几天不上朝,太史义士不用操心。”
“你……”太史昆压低嗓子,阴森森道:“实话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而我的住处,便是那阴森森的匪窟!那种地方你不去也罢,所以我奉劝你还是快些……”
“义士生的如此俊美,怎会是坏人?寡人不信!”赵佶笑眯眯说道:“义士莫要再劝了,孤意已决!”
适时,皇甫瑞等恰好将马车备好,赵佶招了招手,那外表粗犷的中年汉子扶着他便钻进了马车。赵佶掀开车帘露出半片脑袋,道:“起驾!哦对了,下面的人,平身吧!”话罢,他便再也不肯露面了。
卢俊义、柴进、武柏等等等等一大群人都将视线看向了太史昆,太史昆愣了一愣,只好挥了挥手,道:“也罢,兄弟们上马,咱们回城吧!”
这一番本为晒宝的举动竟是引出了这么些事端,对于太史昆等头脑人物来说是件头疼事,但是对于台下数以万计的围观群众来说却只是长了长见识而已。天京城的头领们纷纷招呼着约束自己旗下士兵民众,不消多时,大队人马便开始有秩序的向天京城返去。
那三撇长须的老者与红发的青年倒也不客气,两人一人取了一匹好马,骑着跟在了赵佶的马车之后。太史昆拎起马鞭指了指老头,道:“喂,说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老者不喜不怒,一本正经的对太史昆抱了抱拳,道:“老夫姓蔡,名京,字符长。”
蔡京?鼎鼎有名的奸臣呢!太史昆脑中一阵惊奇,面上却只是不动声色的“唔”了一声,转而将马鞭指向那个番脸儿年轻人,道:“哎,你呢?”
红发的家伙抱了抱拳,冷冷道:“某家王黼。”
此时,有卢俊义小声告知:“蔡京乃是当朝的左相,王黼呢,则是年初升任的御史中丞。”
太史昆点了点头,又问:“里面的那个壮汉,是什么人?”
王黼道:“圣上身边的,自是童公公了。”
卢俊义再次低声说道:“想必那人就是大宦官童贯了。”
又是一个鼎鼎有名的大反派。太史昆点了点头,收起马鞭,放任那他们过去了。
毕竟这是皇帝陛下正大光明的驾临了,做些准备是难免的。皇帝到了天京城需要有个落脚的地方,仅仅是这一点就有够令人为难。天京城主轴上的建筑乃是布政司与麒麟军军部联合办公大楼,最威风的建筑乃是佣兵协会总部,这些都有成为皇帝陛下暂时落脚行宫的潜质。正在柴进、朱大贵几个紧张的谋划该把哪几个房屋腾出来的时候,太史昆道:“得,哥几个别费劲了!旅游区的那道观不是正好建成了么?趁着是崭新的,将门口写着青龙观的匾牌给我摘了,换个什么皇帝行猎处地牌子贴上去就得了!”
“什么?皇帝住那个地方?合适吗?”柴进、朱大贵二人咋舌不已。也不怪他们惊讶,太史昆所说的那个地方,正是住着诸如耶律淳一家、李巧盼那小朝廷、高丽国王俣等人的那一片所谓各国文化保留地的“民族风情园”。太史昆这家伙号称最吸引的游客的建筑无非是皇宫、寺院、道观、教堂,因而在建设了许多各国皇宫之后,他又命令在风情园内搭建寺庙、道观,并邀请少林、青城、崆峒等地的大师前来主持。
这不,前些时候完工的一座寺院已经被很有经济眼光的少林寺派遣了主持、方丈,摇身一变成了少林寺在天京城的驻地,在天京城任职的或是做佣兵的许多少林僧人都将此做了免费的营地,令太史昆有了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这不,气势恢宏的高档道观刚刚建好,崆峒、青城、华山、泰山等几家与道教有关系的佣兵团就都找上门来,意欲“承包”。这一次,太史昆说什么也不再上当了,而是打算找些茅山道士来正儿八经开一个可以销售香火的正规道观。
太史昆将皇帝安排于此也不是没有私心的,毕竟今后这座道观开业后还能搞个御驾亲临的噱头不是?至于景区内其他的皇宫会不会令赵佶觉得不快,太史昆就不去琢磨了。既然皇帝的驻地定下了,朱大贵率领一队人马率先回去布置,太史昆则陪伴帝驾,缓行一步。
当太史昆陪着帝驾回到天京城后,皇帝驾临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天京城每一个角落。在贯穿天京城东西的这条大道两侧,早就挤满了前来观摩帝驾的百姓。有些年老些的人甚至已经准备好了香烛,就在大街两边焚香歌颂大呼万岁。
出征的诸将士归城后就在徐宁、孙立等人的带领下回归军营了,而民兵、佣兵亦是在柴进、武柏的指引下就地解散。渐渐地,偌大一支队伍人数越来越少,当到达“民族风情园”时,便只剩了帝驾、太史昆等几个头头,与卢俊义率领的三百仪仗。而进了风情园之后,就只有几个头领相随了。
没有百姓围观,赵佶也就大喇喇的掀开了车帘,观看风情园的景色。他见到风情园内假山、草地、人工湖泊等景物的布置,摇头嗤笑,毫不掩饰的直呼“真丑!”;见到习惯性迎接在帐篷门口的耶律渠兄弟时,只是浅笑着点了点头;见到打着南唐旗号的漱玉宫时,不但不怒,还怜惜的悼念几句后主李煜;当他最终见到高达二十二米地水泥钢混道观主殿时,顿时喜形于色!
“糙是糙了点,不过这气势我喜欢!”赵佶满怀欣喜的看着这座火柴盒立方体脑门子上顶了个庙门、活像北京西客站的怪异建筑,道:“寡人一直在想,咱们道家得弄个什么样的建筑才能胜过和尚塔呢?如今太史义士献上的这个万丈碑道观不正好盖他一筹么!高,实在是高!”
太史昆一瞅大门,门上青龙观的牌匾早已摘下,取而代之的是几个油漆大字“皇帝猎艳处”――感情朱大贵这厮将“狩猎”听成“猎艳”了。昆哥对皇帝说道:“喂,圣上啊,这是专门为你修建的行宫嘛!怎么会是道观呢?”
“哎呀太史义士!论打架寡人比不上你,可是论修道……嘿嘿,”赵佶拂了拂衣袖,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爆裂四射,“难不成,义士没有听过寡人的帝号么?神霄王府真主宣和羽士虚靖道君皇帝是也!实话说与你听,寡人喜欢住道观,胜过住皇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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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可悲!可叹!可惜!可恨!
太史昆、卢俊义安排皇帝住宿,天京城内却是在张罗另一件事情。原来晌午在城外战场上时,太史昆便许诺了要置办一场泼天的流水席。当时虽只是马植将这件事情应承下来,但一千桌酒席非同小可,若要办理起来却是需要群豪都来帮忙。
毕竟是封建社会嘛,夫君要置办酒席请人喝酒,若是办砸了丢了面子可是非同小可。因而帮助马植操劳的人中,最积极的一个莫过是金莲。她下令停掉了制衣坊、日化厂的所有生产线,命令数千名高丽女劳工全部去广场上帮忙。
终于在日暮时分,一千桌流水席已经全部置办完毕。天京城如今人口众多,一千桌酒当然不可能令全部人都一起吃喝,因而第一晚能够入席的皆是参战之人,其余人等只好等到后面几天轮流来吃。
这场酒席就相当于是今日的一场战争胜利表彰大会暨总结大会,重要程度非同小可,因而太史昆、卢俊义是必须要参加的。不曾想赵佶听了这场热闹,居然也执意要参加。无奈之下,太史昆只好又唤回三百仪仗队,浩浩荡荡的护着赵佶来到了市政广场。
广场内参加盛宴的军民皆以落座等候,而给太史昆等然安排的三桌宴席是放置在布政司大楼二楼的一处宽阔阳台上。这倒也不是太史昆想要高人一等,而是作为一城之主,他必须要让参加盛会的客人全部看到他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所以他也只好找个醒目的地方。
今晚本就是盛宴,如今又有了皇帝亲自参加,令这个宴会的档次增色许多。天京城虽然繁华,可是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免不了会被扣上蛮荒之地的帽子,再加上城民中至少有一大半人根本就没去过什么大城市,见过什么达官显贵,所以谁也不会想到竟然有一天会有机会亲眼见到大宋皇帝本尊。因而广场上一片寂静,人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布政司阳台,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阳台中央上,早已摆满丰盛饮食。众人到达,太史昆亲自将赵佶让到上首处,自己在第二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那童贯是个侍候人的,并不落座,只是立于赵佶的身后,蔡京被卢俊义让了一让,做了第三的位置。而后卢俊义刚想要坐在第四席,却被王黼抢先一步坐了,不由得面色微红,只好坐了第五的位子。主席上有八个席位,余下的三个,乃是由柴进、朱大贵、冯则三人坐了,这样安排倒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赵佶素来以貌取人,太史昆便约了几位相貌出色的兄弟来陪他吃酒。
太史昆不动声色环视众人,只见赵佶旁若无人的捏起几件玻璃器皿,一个劲的哀叹做工匠气太浓,一点也不灵动,可惜了如此晶莹剔透的好材料;蔡京、王黼二人精神抖擞,显出几分中央大员视察地方的神情来。
再看天京城这边,卢俊义脸色微红带些纷纷之色,半点平日的涵养也无;朱大贵、柴进、冯则三个更是唯唯诺诺的模样,半点洒脱之气也无。不用说,都是由于心中太紧张,脑中计较的太多。这几个人都是封建体制中的人,见到皇帝紧张的不能自己都是情理之中的,他们只是这两年才发迹的,城府功夫还没有养成,遇上这种大阵势露怯是难免的。
太史昆面色如常,缓缓起身,朗声道:“诸位!今日我们万众一心,击退来犯强敌,着实可喜可贺!但与此同时,我还要沉痛的宣布,在这一役中,我们牺牲了七十六位袍泽,我们天京城,永远的失去了七十六位最英勇、最优秀的好儿郎!可悲!可叹!可惜!可恨!”
太史昆的话远远传了出去,同时在他的身后,斗大的字迹也将这些话语书写下来,高高挂起。广场上每一个人都听到了或是看到了这些话,场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凝重。
“对于这些离我们而去的兄弟,会有优厚的抚恤,会为他们建立纪念碑供奉!还有一点,我天京城的爷们,走到哪里都是汉子!走到哪里,都不能让别人欺负!哪怕是到天宫,到地府,都不容的别人欺负!我要让天上、地下、人世间都知道,这些汉子是咱天京城的人,这些汉子,背后有咱们天京城的老少撑着腰杆!来呀,拿铳来!”
一名士兵上前,为太史昆献上火铳一柄。太史昆举铳大呼道:“我要咱们为故去兄弟们送行的声音,冲上云霄,响彻地府!来啊,全体都有,起立!上膛!举铳!鸣枪!为我牺牲的兄弟们送行!”
“一~路~走~好~!”太史昆悲凉的一声长呼,率先扣响了手中的火铳,而后,广场上无数热泪盈眶的汉子们也悲怆的一边呼喊悲鸣,一面扣响了扳机。阳台上的卢俊义、朱大贵、柴进、冯则都是天京城的一份子,对于牺牲的袍泽自然也是悲伤动容,亦是接过火铳,没头没脑的狂射一气。
太史昆余光扫过,眼见着卢俊义等包括旁边两桌上的徐宁孙立等人都在枪火中恢复了英雄本色,而蔡京、王黼两个,则是吓得脸色发白,掩住耳朵颤抖不已。童贯神色还好,他探出手掌紧贴在赵佶的后心上,分明是以上乘的内力护住赵佶心脉、遮掩赵佶耳廓,使其听力暂时减弱避开枪火的轰鸣,同时还不至于心神慌乱失了分寸。果然,这几个人中只有赵佶皱眉扇着硝烟味,却不见有胆颤的迹象。
见了这个光景,太史昆终于将手中火铳一横,发出了停止射击的信号。待到枪声渐渐停止,太史昆这才端起酒盏,朗声道:“接下来,我代表天京城所有军民向皇帝陛下敬酒一盏,请问,升上有什么要对大家讲得吗?”
赵佶咳嗽两声,抬头看看空中弥漫的硝烟,低头看看酒盏中漂浮的一些火药末,摇头道:“太史昆,怎么今晚没有歌舞吗?你们打了个大胜仗,总该有人进献歌颂诗词吧!再不济,得书写个华表什么的吧!”
可惜,对于赵佶的这些问题,所收获的只有摇头。太史昆道:“依着我们天京城的规矩,一切尽在酒中啦!就不整歌舞诗词这些虚的了。”
“好生无趣呢!”赵佶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连太史昆敬的酒盏都不接,甩手站起身来,道:“算了,寡人回去了,童公公你开道吧!”
太史昆将酒盏轻轻放下,双手抱拳拱手,身子立的笔直,不亢不卑朗声道:“恭送圣驾!”
赵佶摆了摆手,一脸悻悻,头也不回的便离席而去。蔡京、王黼两个慌忙跟上,步履间已是有些跌跌撞撞。太史昆见状,终于在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大宋的皇帝离席,并没有影响到席间气氛。这场宴会本就是天京城的盛宴,没有了皇帝在场恰好才是适得其所。烤肉、烩鱼、烧鸡、蘸酱菜为主的菜肴绝对谈不上精致,但却是有吃头;蒸馏过的烧刀子与“绵、柔”等字眼毫不沾边,那辛辣的味道只能品味出粗犷与狂野。
夜以过半,广场上人声鼎沸酒气冲天,喝酒的人只见增多半点也没减少。天京城的流水席就是这个样子的,说是连摆三天流水席,那一定就会三天三夜绝不停息。平民百姓家婚嫁、商户家门坊新开张、甚至是哪个运气贼好的家伙在快活林一连压中了十场拳赛,都会摆上几桌流水席庆贺。少的,一桌流水席摆上一天;多的,三十桌流水席开上三天。来吃酒的可以是亲属街坊朋友,也可以是素味平生的陌生人,只要你在流水席上做了些来,那么就一定可以受到隆重的招待,吃个酒足饭饱。
不管怎么说,太史昆这出手一千桌流水席可谓是天京城有史以来最阔绰的手笔了。宴席这等事,人越多越热闹,一千桌酒一万多人凑在一起吃喝,绝对是一场狂欢。可想而知,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天京城的市政广场将都会是不眠之夜。
不过,酒席进行到亥时,太史昆就告辞离席了。大家伙对这个举动都非常理解,毕竟在战场之上,许多人都亲眼看到了太史昆的疲惫。对于这场战争太史昆做了多少大家都心里有数,领着几个随从杀入万余敌兵核心,烧营地抢财宝……呃,抢皇帝,拉怪拉了数十里路……或者可以说将万余精锐敌军引入我军的包围圈,接下来歼灭敌军,追击数十里,完事还得伺候皇帝,再喝了半宿酒……若是昆哥再不去休息,大家伙都该心疼了。
万众敬仰的眼神之下,太史昆离开了广场。但是,太史昆会去休息吗?会吗?能吗?可以吗?
但凡是独裁者编写的教科书上,大多都会有某某领袖彻夜不眠,领导世界人民打到某帝国的桥段,什么卡扎菲萨达姆kim胖等人皆是如此。那么天京城的独裁领袖太史昆半夜三更的会睡吗?可以睡吗?能够睡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伟大的昆哥耷拉着红肿的眼皮,正在盯着一个娇艳清秀衣衫单薄的身躯死劲看!
什么?你说领导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为了干这种事?哪种事?你的思想太不单纯啦!让我们将视线调转一百八十度吧!哈哈哈!事实与你想象的果然不一样啊不一样!那个娇艳清秀的身躯,是夜来香的!至于为什么衣衫单薄?都是大老爷们怕什么怕啊!大热的天,不穿单褂还要穿棉袄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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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小国寡民
太史昆道:“咱们汉人啊,有一个王室就足够了。咱们汉人素来喜欢相互倾轧,若是王室再多一些,怕是人心就散了。”
众人闻言,皆默默不语。卢俊义道:“那咱们天京城的基业怎么办?拱手相送吗?大宋那些权贵,有怎能容得我们继续留在天京?”
太史昆莞尔一笑,道:“想什么呢诸位,天京城还是我说了算啊!我只是尊重宋王室,承认他的皇帝地位,但天京城是绝对要自制的。我准备接受宋王室的王爵称号了,届时,我会提倡同为汉人,共尊宋王室,但是自己的势力,还需自己统治。”
“这……莫非是……”卢俊义脸色变得苍白,喃喃道:“是春秋共尊周王,或是唐王节度分封天下吗?不可以的!天下若是分治……必定会战乱纷飞、生灵涂炭!那春秋战国、楚汉争霸、三国称雄、五代十国,哪一次不是灭绝人口的惨剧?贤弟,愚兄愿意为你将天下夺过来,愚兄愿意让太史氏取代赵氏,愚兄愿意做那大逆不道之事,也不要天下分治**横行!”
“卢兄啊,且听我一言。”太史昆道:“一个皇帝一套朝廷班子,到底能够管理多少土地?边陲地区发生的事情,如何能够上达天听呢?你倒是说说看,汴梁城开封府京畿路之外的那些事,皇帝他究竟能知道多少?如今大宋的版图已经比盛唐时期缩小了不知道多少倍了,仍是管理不过来,那试问一句,大宋还如何扩张?武者除了看大门之外还有何作为?”
众人不由得听入了迷,作为武人的,谁不想着恢复盛唐时期的版图?可是经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