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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大明,陕西的旱情无疑是最严重的,有的地方全年无雨,可以说田地绝收,不知是辽东战事太缺银子还是崇祯太爱惜银子,死活不肯免税,照常征收,一些老百姓实在交不起,只能逃亡,人逃亡了,找不到人征税怎么办?大明的官府也真够奇葩,俗话说人死债不烂,它倒好,人跑税照收,原来大明把户籍编册,推行里甲制,是每110户编为1里,由丁粮最多的10户担任里长,其余100户则称为甲首,以十户为单位连坐,意思是这十户中有一户跑了,那么这户的税款分摊在没跑的九户身上,倘若九户跑了,只剩一户,不好意思,那九户的税全由你一力承担,如果这十户都跑了,那税就分摊在同为里的其它户身上,这样一来,要是一跑,就有可能全部都要跑,能不十室九空吗?
那些离开土地的农民,要么就是到处逃亡,要么就逼上梁山,占山为匪,要不就是加入农民起义军,反正为了吃饭,什么都干,也不知哪个官员出的这个主意,大明就是想不亡都难。
ps:忙点人生大事,更新不太稳定,对不起了
115路遇设卡
“只要一天还没售出去,这价钱就难定”赵余庆笑着说:“不过大人不用担心,据我所知,因为动荡的原因,不仅茶叶减产,就是贩茶的商人也大大减少,估计卖个高价不是问题。”
陆皓山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二人坐下来,一边品茶一边随意聊了起来,要说吹牛打屁,见多识广的赵余庆哪里是二世为人陆皓山的对手,要知道,陆皓山脑里比他多了几百年的阅历,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国情民俗,那是信手捻来,说起大明以外的世界,更是头头是道,把赵余庆唬得一楞一楞的,看着陆皓山目光都不同了。
那唯唯诺诺、不停点头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小跟班。
顺江而下,一路顺风顺水,只花了二天的时间就到了绵州,船靠岸后,赵余庆把陆皓山带到一个宽敞的四合院,据赵余庆所说,这是赵氏一族在绵州的一处物业,那些压好的茶砖都运回这里存放,当一行达到时,在四合院内,已经集结了很多人,提前出发的纠察队员、先行打点的赵氏子弟,还有牵着马准备装货的马夫,把这里填得满满当当的。
不错,已经在装货,准备出发了。
“见过族长,见过大人。”看到陆皓山和赵余庆到了,前面负责打点赵氏子弟连忙上门问好,陆皓山记得,这个人在商议合时有份参与旁听,叫赵军,是赵氏一族的核心的弟子,也是赵余庆的亲侄子,赵敏的的堂弟。
陆皓山笑着点了点头,而赵余庆径直问道:“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族长的话,前面已经把茶叶分类打包,马喂饱喝足,上了鞍。把茶上放上马背即可,粮草在离开四川进入康定前补充,以现在的速度,估计半个时辰就能装完货。”
还不错,效率挺高的,一点也不拖泥带水,陆皓山进这宅子时,就发现门外停了不少马车、牛车,那是给纠察队准备的,从绵州到成都府。有官道可供通行,没必要浪费时间,陆皓山和赵余庆算过,早到一天,就可以省下一天的花销,近三百人再加几百匹马,人吃马嚼的花费比租车划算多了,每匹马只驮二百斤,就是保持它的速度。
必要时候。一些身体强壮的健马就是再坐一个人上去也能奔走,十多岁的少年并没有多重,别小看一个小小的细节,很多时候。细节决定成败。
这时袁三进过来,小声说:“二百纠察队员一个不落,全部到齐了。”
“让他们帮忙装货,然后按计划出发”陆皓山一脸正色地说:“让小队长约束本队的队员。没有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路上严禁招惹是非。”
“是。大人。”袁三应了一声,马上去传达命令。
等袁三走后,赵余庆在一旁小声说:“大人,听说你与这私卫队长义结金兰,感觉他对你很尊敬啊。”
陆皓山沉默了一下,最后才淡淡地说:“没有共患难,很难见真义,或许,有时相互利用,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吧。”
就是赵余庆不说,陆皓山也感觉得出来,自己与袁三的结拜,好像草率了一些,说白一点就是相互利用,袁三需要陆皓山的帮忙和庇护,陆皓山也看中他的能力,这样一拍即合,袁三是为了他那帮兄弟和家眷才走这一步,事实想想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缔结,没有共患难的锻炼,这种因利益而结合的友情,显得脆弱和苍白。
幸好,袁三不是那种二面三刀的人,对自己的事业也尽心尽力,两人相处得还是很愉快。
赵余庆听了这句富有哲理的话,没说什么,点头表示理解。
人多力量大,在纠察队的帮助下,茶砖还有干粮很快就装载完毕,接着进行编队,用长绳把马连在一起,五匹马为一组,免得到时一有意外情况,一下子就把队列冲散,纠察队有护卫的责任,也有义务帮忙管理马匹,陆皓山派老十二赵功常还有二名机灵的纠察队员充当斥候,在前面探路,剩下的分为三队,一队前面开路,一队在队中镇守,一队尾后,陆皓山和赵余应各乘一辆马车,在马队的中间,有什么变故,可以第一时间处理。
壮观啊,本来就人多势众,再加上雇来的马车,在官道上成了一条连绵几里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过往的商旅纷纷侧目,偶然有几个游兵散勇和流氓地痞路过,也是识趣地低头走过,碰上这种级别的商队,已经不是他们能找麻烦的了,这年头,没点背景和实力,也组织不起这么大的规模。
刚才始陆皓山饶有兴趣地东张西望,看看过往的商旅,看看沿途的风光,看了一会,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就坐回马车,开始看书打发时间,陆皓山看的,都是一些有关山川河泊的地理书,还有一些前朝关键战役的介绍,要想和后金抗衡,这小小的江油自然不足够,别的不说,就是几百士兵都养成不起,要想成立一番雄图伟业,自然要抢地盘、招揽人才,古今有很大的差异,陆皓山不想自己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自然要努力增长这方面的知识。
在马车上看了没二刻钟,陆皓山有点郁闷地把车扔在一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年头,马车的质量不行,没有减震装备,那官路的路况也不好,那马车上下颠簸,咯吱咯吱地响,车在动,人在晃,那书的字也像在跳,不一会那眼睛都花了,越看脑袋越胀,只能放弃。
陆皓山心里感叹一句,还要找专业的人才来帮自己吧,光靠自己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很难有大作为的,历史上那些枭雄人物,哪个不是谋士众多、猛将如云,那靠着皇叔名号起家的刘备同志,在最落魄的时候,还有关羽和张飞这两将大将追随,无论怎么败,也不会把本钱一把输光,自己手上除了一个上不了台面刘金柱可以信任,就只有不知什么时候会走的袁三,除了这二个人,就没有别的人可以信任了。
欠的是人才啊,虽说纠察队有几个苗子,可是等他们成长不知猴年马月呢。
一想到怒摔阿斗的刘皇叔,陆皓山突然一个激灵:天啊,还说自己是后来人呢,没有人才,自己不会招募人才吗?像左良玉、祖大寿、卢象升、洪承筹、杜松等大能自己是挖不动、也养不起的“祖宗”,可是可以在起义军里挖啊,现在的起义军,说是起义,实则没有自己的纲领,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为了吃饭到处暴力找吃的农民,起义初期他们反对的,只是那些逼得百姓家破人亡的官吏,几百年忠君爱国洗脑,他们并没有推翻明朝的统治的觉悟,没有洞察造成民不聊生的根源是**的统治。
这个时候,那些在起义军里的“人才”很落寞、很痛苦吧,空有一身本事或才学,却是干起反贼的勾当,陆皓山记得,起义军中还是有不少杰出的人才,现在是崇祯三年,对了,不知这个时候,十岁的李定国被张献忠掠走了没有,陆皓山对这个明末英雄非常敬仰,要是得到这根“苗子”,那自己就发了,闯王李自成帐下,也有不少人才的,像刘宗敏、刘芳亮、李过、谷可成、李岩、牛金星等等,这些都是以在史册留的,要是这些人才为自己所用,那自己的实力还不暴涨?
当然,这些人才,可能有的还没有出山,有的还站在官府的立场,但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思路,这不,在自己的功势下,袁三他们这些平日眼高过顶的私卫,还不是恭恭敬敬地叫自己大人,投奔自己?到时自己一手挥着黄金,一手推出美女,要钱给钱,要得给利,要美人给美人,还怕他们不就范?
忠君爱国?行,弄一个假圣旨,反正不费什么事,就说自己身负皇上的特殊使命,还怕他们不屁颠颠地跑来?
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一想到名将、谋士一个个向自己投怀送抱,陆皓山口水都流了。
当然,自己也要有实力才行,招揽人才是要给条件的,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到时谁肯跟你?这茶马交易利润大,看来要多跑几转才行,毕竟现在是自己唯一的一条生财路子。
“报,大队长”陆皓山正在想入非非时,突然一个纠察队员骑马跑过来,大声禀报说:“大队长,前面有茶叶检查站的官员设卡,要求检查茶叶。”
茶叶检验所,这么快?这出发还不到一个时辰,没想到这些家伙还真是勤快,在这里就设卡拦截了。
这时马队开始慢了下来,陆皓山打开车窗,正好看到旁边的赵余庆也打开车窗,陆皓山皱着眉头说:“赵老族长,这里设卡查茶引,我们要不要上前看看什么情况。”
“大人,不用,这些只是小卡,有赵军在前面打点,放心吧,要是不行,我们再去看看什么情况。”
陆皓山点点头,说了一声“也罢”就不再说话。
116一头肥羊
两人等了不到一刻钟,又有人来禀报,说已验明茶引文书,可以继续前行,赵余庆当机当断,命人继续赶路。
当陆皓山通过所谓的关卡时,只见三个穿着黑色公服、腰里别着长刀的官差在路边一张简易的小桌上一边猜拳一边喝酒,一个个面露笑容,显得心情不错,陆皓山马上明白,这三个家伙是来打秋风的。
作为公门中人,要想敲点油水太容易了,就像这三个人是茶叶检查所的人不假,不过他们并不是奉上级之命到这里检查,而是自行到这里检查,也不一定故意诬蔑你哪里犯错,只是信口开河说接到信报,说你夹带私货,要求你把货物全部卸下来,打开检查,这里几万斤货,要是装卸一次不知要花费多少功夫,而他在检查过程中,动作粗暴一点,那损失就大了,这就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的道理,当然,只要你识相一点,主动把“孝敬”送上去,那么就是有事也变无事。
走在队伍前列的,是赵余庆的亲侄子赵军,以赵氏一族的精明,也不会吝啬这点小钱,这也是不到一刻钟就能放行的原因,江油的巡检,虽说是微不足道的小吏,可是在募捐时也弄了十多两,就足以看出他的油水之丰,被人拦路截查,赵余庆一脸镇定,从这里可以看出他对这一套早就了如指掌了。
一场小风波过后,队伍继续前进,那些驮着茶的马匹,也在车夫的驱赶下小跑着前进,二百斤的负重对马匹来说,还是可以胜任的,在赵氏一族的指挥下让马劳逸结合,大约每跑三十里就会休息一下,给马补充一下体力。毕竟路途遥远,一时半刻也急不来。
一行人上午出发,到傍晚才停下来,一行人找了靠近水源地的地方就地扎营,这么多人,到旅馆住宿也不现实,一来成本高二来也住不下这么多人马,人多势众,在野外扎营不错,成本都省下不少。出门行商,又不是出门游山玩水,自然要吃一点苦,不过对陆皓山和纠察队员来说,反而是一种不错的野外体验。
算了一下路程,大约跑了将近一百八十里左右,速度还不错,不过细算一下,从上午到现在。大约跑了将近六个时辰,六个时辰相当于十二个小时,就是扣去中途休息、吃饭的时间,少说也有十个小时赶路。一百八十里折为九十公里,也就是说,一小时才行进九公里,这速度真的很慢了。
放在后世。汔车在高速公路时速九十都算跑得慢了。
对了,中途还要应付那些官门中人,这也花了不少时间。陆皓山寻思着,明天要抓紧时间赶路才行,有马车相助,一天才走这么一点路,一出四川,纠察队就得步行了,那样速度更慢,现在进入夏季,谁知会不会突然下一场雨堵路什么的,这些突发情况也得提防,陆皓山有公务在身,不可能无限期地拖下去。
赵氏一族有多次行商的经验,准备得很充分,人多好办事,一停下来,拾柴的拾柴,架锅的的架锅,淘米的淘米,没多久,临时营地已经炊烟袅袅,米饭的清香还有肉汤的香味不断在鼻子里钻,陆皓山坐在篝火旁用力的呼吸了几下,有些陶醉了。
“山弟,来,先喝口水吧。”袁三解下装水的皮袋,递到陆皓山面前。
陆皓山也不客气,接过来拧开,连灌了二大口,这才笑着说:“谢了,三哥。”
袁三爽朗一笑,拍拍陆皓山的肩膀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风餐露宿,你吃得消吗?”
“还行,挺有意思的”陆皓山关心地问道:“那些纠察队员没事吧,有闹情绪没有?”
不少人都是第一次了远门,陆皓山有些担心他们不习惯,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又不是小孩子,再说这么多人结伴,在出发前已经作了动员,宣布这是一次测试,年青人有的是力气,一个个精神着呢。”袁三笑着说:“相对训练来说,这次护卫轻松多了,不少人心里都当这次一次出外游玩呢。”
陆皓山点点头说:“我也希望这是一次游玩,不过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走商,无疑是虎口取食,我们要面对的,不仅是官府,还要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现在在四川还算太平,出了四川,就得小心了,三哥,那些纠察队员都是新兵蛋子,没有经验,护卫的工作,还要你们多尽点心了。”
“这还有说吗,你的事,就是我袁三的事。”袁三拍着胸口说。
二人正在谈着,赵余庆在赵军的陪同下走过来,跟在后面的赵军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走近了赵余庆行了一个礼说:“大人辛苦了。”
“什么都没干,何来辛苦,赵老族长太客气,来,请坐。”陆皓山笑着站起来相迎,而袁三则是不动声息退到身后,尽显一个护卫的本色。
赵军不用吩咐,手脚麻利地把食盒打开,从里面拿酒菜,只见有烧鸡、羊肉、一条红烧鱼、一碟时令青菜,还有一盘骨头汤,此外,还有一壶酒,还真是为难他了,在这荒山野岭还弄了标准的四菜一汤。
“赵老族长,这是。。。。。。。”
赵余庆笑着说:“这些都是普通小菜,也不是什么大厨掌勺,大人将就一些吧。”
“有劳赵老族长了。”走了一天,就是吃饭是在马车上啃的干粮,陆皓山还真有点饿了。
两人客套了一下,就拿起筷子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讨论以后的行程,陆皓山提出,要加快速度,现在政局不稳,自己不能长期在外,赵余庆没有意见,马上表示同意,用他的话来说,这一批茶算得晚了点,要是太晚抵达,到时买家散去,就是想卖出高价也不容易。两人可以说一拍即合。
不知不觉中,两人说到关卡的情况,陆皓山有些轻松地说:“依照目前来看,这关卡还不是很严,那些小吏,给点甜头就打发了,还以为很麻烦呢。”
“这些都是小鱼小虾,自然容易打发,我们现在还处于四川的中部,这里检查相对松懈。因为四川是盛产茶叶,运茶的多,就算是官茶,说成商茶也可以,毕竟商茶不需要茶引,一旦出了成都向西走,你会发现,那路越来越难走,很多地方都是羊肠小道。而茶马司和茶叶检验所的人越来越多,沿途卫所也不会放过刁难的机会,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陆皓山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设卡的公差那么好商量。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查私茶还是官茶,只要说是商茶,要是商贩不配合,就是一点好处也拿不到。一旦出了四川,进入乌思藏宣慰司的领地,只要是茶叶全部都是官茶。到时想赖也赖不了。
难怪听赵敏说过,最麻烦是成都至康定这一段路,因为关卡和卫所众多,而最多风险是康定到拉萨这段地广人稀的路,游牧部落多,劫匪也多,以至很多商贩需要结交一些有实力的部落首领,花钱请他们护送。
“赵老族长,不知哪一关最难?”
“紫石关,那守门的是一个游击将军,姓蔡,我们都称他为蔡阎王。”
陆皓山皱着眉头说:“紫石关?那里不是有一个碉门茶马司吗?我记得你们送来的那份资料,说紫石关是到康定的必经之路,那个姓蔡的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