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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任何外家功夫,都是以杀人为目标的,这就意味着他们拥有着共同的起源,岳家枪和钱贵的功夫完全脱离了江湖套路的局限,专注于一击杀敌。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摸索,卫英突然之间想到了那些救他的那些白衣人。
“不错!这些人的功夫貌似也都是这一路的。”卫英心道。
之前那些人冲杀司马越的锦衣卫的时候,也都没有一丝花哨的动作。
现在想想,那都是以杀人为目标的功夫,与钱贵这些人相比,他们有了高深的内力,招式比钱贵他们的更加精妙,还有就是,他们的兵器不同。
……
夏日炎炎,整个天空万里无云,两棵参天大树立在客栈门口,斑驳的光点慵懒的洒在地上,枝头的几只麻雀不耐烦的鸣叫着。
众人正坐在一个客栈内的桌子上吃着酒菜。
钱贵选择的是一条靠近沿海的道路,卫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也没有理会。
按照卫英的估计,钱贵可能是想让这些人慢慢的适应水土,毕竟海州和金陵的水土可是完全不同的,靠海一点,这样可以慢慢适应,这样可以避免因为水土不服导致的各种疾病。
而卫英出身镖局,从小跟着父亲走南闯北,早就摆脱了了水土的限制,这倒是更符合他流浪孤儿的身份。
“喂!卫英!吃饭了!”一个骑兵喊了一声在一边发愣的卫英。
“孙大哥!好了!马上!”卫英应了一声,整了整自己的战甲,大步走了过去。
这个人名叫孙唐,也就是那天和卫英争斗的那名骑士,正所谓不打不相识,现在这两个人的关系也好得不得了。
孙唐此人也算得上是功夫世家。他的父亲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后来跟随了朱棣,参加了靖难之役,父亲死后,继承了官位,加上身手了得,如今是钱贵手下十三杰之中的一人。
“怎么?又在想功夫啊!”孙唐笑道。
卫英点点头,皱着眉头,“是啊!我总觉得这里面少点什么东西,可偏偏就是说不上来。”
“哈哈哈哈!”孙唐不由的捧腹大笑,“好你个卫英,你要知道,你现在学的可是岳将军的岳家枪和岳家拳,你说里面缺点东西,可能吗?要是真缺东西,那岳将军还会用它威震天下吗?”
卫英笑而不语,他当然不会说这里面少了一套内功心法了,卫英现在扮演的是一个流浪汉,他要表现的对于内功一无所知。
对于当年的局势,卫英在书中还是有了一些了解的。
按照他的估计,编写这本书的人应该是岳家军当中的一个刀笔小吏,而《岳家枪》和《岳家拳法》是当时岳家军每个人必修的一门功夫,至于岳飞真正的内功心法,自然不可能告诉所有人了,估计只有岳飞的亲信才会知道,比如岳云、王贵、张宪、徐庆、牛皋、董先之辈才会知晓。
按照这本书的文笔以及对于事情知晓的详细情况,做书之人应该是岳家军当中的文官,如薛弼、朱芾、李若虚、胡闳休、黄纵、于鹏、孙革等人。
卫英明白一个道理,江湖上所有的武功,都是相互协调的。
不同的兵器,有着不同的技巧功夫,而这些功夫,又有属于自己的内功心法,只有相互配合,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而现在卫英所面对的,就是只有招式功夫,对于内功心法和兵器,根本就没有着落。
兵器倒是可以从其他的长枪凑活,但这内功心法,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得到了,想要寻找几百年前的内功心法,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再加上岳飞当年死的时候,他的子嗣活下来的都处于幼年,知道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笑什么笑!”钱宁在一边笑骂道,“孙唐我告诉你,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笨呀!没准人家还真的能摸索出什么东西来,这功夫都是人练得,也都是人想出来的,谁说卫兄弟就想不出来啊!”
第12章 012 吃白食
钱贵一挥手,冲着卫英笑道,“卫兄弟!别搭理这懒货,天天就知道偷懒,你自己慢慢琢磨,你还年轻,而且既聪明又有天赋,我相信你!”
“多谢大哥了!”虽说钱贵比卫英年纪大了不少,但是他们这些人都是以兄弟相称,卫英也早就入乡随俗了。
孙唐无奈的笑了笑,“得!你们厉害,我不说不就得了吗?我喝酒!你们继续琢磨吧!”说着便拿起酒坛子喝了起来,那酒水在他眼里就好像是白开水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哎呦!孙唐!我说你给我留点啊!”旁边的一位骑士吆喝了起来,顺手将孙唐的酒坛子夺了过来。
客栈里,顿时一片嬉闹声响起,好不痛快。
“掌柜的!给我来十斤上好的熟牛肉,再来一坛好酒!”一个大腹便便的壮汉走了进来,大大咧咧的坐在一张桌子上。
“哎!三爷!您老先喝着,马上就好!”店小二嬉皮笑脸的走过来,递给这壮汉一小坛的好酒。
那壮汉一把接过酒坛子,对着嘴巴直接喝了起来。
这时候,掌柜的也走了过来,“三爷!这酒您老就当是解解渴。我马上让人给你把要的东西准备好。”
壮汉一巴掌排在掌柜的肩膀上,这掌柜直接被砸了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
掌柜的也没有介意,反而嬉皮笑脸的说道,“三爷!您力气大,不愧是神勇盖世啊!但您老悠着点,我这身子骨可禁不住您的这一巴掌啊!”
“哈哈哈!你这个老东西!三爷我拍你,那是看得起你。这要是一般人,我才懒得理会呢?”这壮汉一脸不爽的瞪着掌柜的。
这掌柜一惊,生怕这位祖宗发火,连忙伏地叩首,“是是是!谢三爷!多谢三爷抬爱!”
“哈哈哈!”壮汉兴奋的大声笑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忌有没有打扰到别人用餐,客栈里面的客人也都大气不喘,鸦雀无声,低着脑袋一动不动。
这时候,一个小伙计已经拿着一篮子的熟牛肉走过来放到了壮汉旁边,另外两个伙计抬着一个五十斤的酒坛子走了过来,轻轻地放在壮汉的旁边。
这壮汉撕开封酒的红布,一阵酒香立马就在客栈里飘散开来,让人如痴如醉。
那大汉用鼻子深深一闻味道,享受的摇了摇头,“嗯!不错,是好酒!你这老东西还算识相。”
“是!是!是!”掌柜连忙应道。
这壮汉一提篮子,眉头皱了皱,“掌柜的,怎么多了二十斤啊?”
掌柜陪着笑脸,“三爷您见笑了,您老经常光顾小的这里,作为老主顾,这多出来的二十斤,就当做是小的给您送的点心,随便打打牙祭。”
“哈哈哈哈!不错!识相,这样,先记账上,以后再算,我就不打扰您了,祝您生意兴隆,步步高升啊!”壮汉左手一提篮子,右手将酒坛往肩上一扛,摇晃着他那肥胖的身子走了出去。
“三爷!您慢走啊!以后常来啊!”掌柜嬉皮笑脸的将这壮汉送了出去。
看着这壮汉走远了,掌柜的摇摇头,走进了客栈,“哎!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卫英见此,心中诧异,不由打趣道,“掌柜的,您这也真有意思,这送的东西比人家买的东西还多,您可这够大方的。”
掌柜听说话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本来并不打算搭理。
可转头发现说话少年身穿甲胄,旁边还有十四个同样穿甲胄的军官,而且各个都威武不凡,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掌柜也不敢不搭理,只好走了过来,“这位小军爷,你们是有所不知啊!我们也都是有苦衷的啊!”
旁边一位吃饭的客人叹了口气,摇头解释道,“谁愿意那么大方啊!说是记账,可那孙汉三,记账都记了七八年了,可从来都没有见他结过账,谁要是敢过去要账,轻者被他忽悠过去,重者便是痛打一顿,他还说,‘不就是几个小钱吗?三爷我差你这这点小钱吗?记多了再给你。’现在都没人敢和他要账了。”
钱贵皱了皱眉头,“这里的官府就没人管吗?”
“谁敢啊?他哥哥就是县令,告了有什么用?人家就一句,勒令孙汉三还钱,孙汉三也不还钱,之后就不了了之了。现在只能希望这孙汉三少来几次了,要不然啊,都没得生意做了。”
孙唐捏了捏拳头,略带兴奋的看着钱贵,“大哥!管不管?”
钱贵思索了一下,微微一笑,“你们自己做主吧!别什么事都来问我?”
钱贵说完,便开始吃肉喝酒。
孙唐耸了耸肩,“掌柜的,给我再来二十斤熟牛肉。”
卫英见此,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钱贵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孙唐是怎么想的,但卫英只有一个观念,那就是遇到不平的事就要管一管,何况卫英自己也是个逃犯,管不管都一样,他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人们都说,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卫英不是军人,他也不可能成为什么大人物。犯禁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次数的问题。
卫英放下了筷子,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了出去。
“你干什么去?”钱贵低声道。
“没什么?出去转转!”
“去吧!记得回来就是!别太晚了,我们还有半个时辰出发!”钱贵说道。
“知道了!”卫英淡淡的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见卫英走了出去,钱贵低声道,“孙唐!跟过去看看!”
此时牛肉已经端上来了,孙唐正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牛肉,“干嘛啊?怎么又是我啊?”
“嗯?有问题吗?”钱贵一脸质疑的看着孙唐。
孙唐一愣,顺手抓了十斤熟牛肉塞进怀里,拿起自己的兵器就走了出去。
剩下的人丝毫没有被方才的事情影响,自顾自的吃饭喝酒。
卫英出了客栈,快步向着孙汉三离开的方向走去,很快就看见了孙汉三的背影,卫英随后不缓不急的跟着孙汉三。
没过多久,孙唐大步赶了上来,一手抓着牛肉,一手不停的往嘴里塞着牛肉。
“你来干什么?”卫英问道。
孙唐笑了笑,“给你收尸!”
卫英听出来了,这可是一句一语双关的话。
如果卫英死了,孙唐收的就是卫英的尸体,如果死的是孙汉三,那孙唐收的自然就是孙汉三的了。
卫英笑道,“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孙唐笑了笑,“吃肉!养足精神,免得待会没力气干活!你要吗?”孙唐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块的牛肉递给卫英。
卫英摇摇头,“不用了!那里有!待会我请你吃酒喝肉!”
“是吃肉喝酒!”孙唐一脸郑重的纠正着卫英语言上的错误。
卫英没有再理会孙唐,继续向前走去。
……
客栈之中,依旧是一片平静。
“大哥!你说他不会失败吧!”一个骑士对着钱贵说道。
第13章 013 钱贵的想法
“呵呵!”钱贵无所谓的笑了笑,没有一丁点的紧张,“他会失败?怎么可能呢?这小子在我们手中调教了这么久,对付那种角色已经足够了,没想到这小子倒有一副侠义心肠,不错,到底是没看错他。”
“可是!大哥!你不会是真的打算把他带去海州从军吧?”
“你说呢?这小子不错,人品好,你要知道,现在这些从军的,大部分都是为了升官发财,一旦当官了,就忘本,欺负百姓。卫英这小子,虽说有我们在这里撑腰,而且也算是个军人了,可他依然能够保持自己的侠义心肠,看见不平的事情要管一管。就像他在岳王庙所做的那样,竭尽所能。”钱贵说道。
那骑士犹豫了一下,“可是?可是他的身份?”
“呵呵!”钱贵冷笑了一声,“身份怎么了?司马越那畜牲说的话你也行,你就看着吧!过不了多久,司马越就快要完蛋了,包括他的老主子纪纲,一起玩完。”
那其实迟疑了一下,“大哥你的意思是……上面?”
钱贵点点头,“上面已经对他极其不满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出手收拾他了。”
“那照这么说,卫英的事情不就可以平反了吗?”
钱贵摇摇头,“我看未必!皇上现在忙着呢!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做的,如果是你,你会平反吗?”
那骑士一脸茫然。
钱贵顿了顿,他也懒得理会他的这个兄弟有没有想明白,便道,“绝对不会,现在皇上不给他们平反,他要把这种机会留给下一个皇帝,这样可以让下一位皇帝迅速巩固自己的地位和威望。”
众骑士纷纷点头。
周围吃饭的平民百姓听见他们谈论军国大事,早就躲得远远的了,生怕自己知道了什么秘闻,因此招致杀身之祸。
对于卫英的身份,其实钱贵他们早就知道了。而且钱贵早就对司马越那些人不满意了,最主要的是,钱贵他们都知道卫英是冤枉的,毕竟司马越的事情,在朝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只不过大家都没有将这件事挑明了说,这是一个关乎皇家颜面的问题,谁敢去触霉头,那就是活腻了,尤其是在朱棣这样一个强权君王面前。
司马越是纪纲的亲信,是锦衣卫中的镇府使,由于钱贵和纪纲不和,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从五品的副千户。
可钱贵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副千户,可他的官职是世袭的,钱贵的父亲,祖父,都是大明的武将,这可是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纪纲也不愿意轻易去招惹钱贵。
这次朱棣之所以让钱贵去海州赴任,主要还是因为钱贵在太子手中当差,算的上是太子的人,而现在太子朱高炽和皇子朱高熙为了争夺将来的皇位,明争暗斗不断。由于朱高炽败了一阵,钱贵也被打发到海州了。
虽说钱贵被打发了,可他依旧是朱棣信任的人,钱贵的祖父钱整是朱棣做燕王时的老部下,任燕山护卫副千户,一直对朱棣忠心耿耿,父亲钱通官至金吾右卫指挥使,可以说,钱贵这个武将世家可不是一般的硬啊!
钱贵现在还有这锦衣卫的这个身份,虽然要小心翼翼,但是对付朱棣最讨厌的贪官恶霸,朱棣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纪纲在朝中的所作所为,早就引起朱棣的不满,钱贵现在躲开了权利的旋涡,无论以后谁当皇帝,他都是相对安全的。
钱贵现在无法帮助受害的人平反伸冤,但他相信,只要太子朱高炽能够登上皇位,他一定会为所有人平反的,到了那时候,卫英的身份也就大不相同了。
现在,朝中各大势力都在相互算计,都有自己的打算,钱贵自然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远离朝堂,或许失去了不少机会,但也是一个保全自己最好的方式。
……
孙汉三哼着不知名的段子,扭着水桶腰,越走越远,径直走到了一片小树林内,他停下来脚步,转头看了看身后,“两位!出来吧!都跟了这么久了,难道你们打算跟一辈子吗?”
卫英和孙唐心中一愣,知道被发现了,也没有再隐藏,直接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孙汉三。
孙汉三一看是两个穿着甲胄的兵士,知道自己这次是遇到硬茬了,他虽然嚣张跋扈,但他可不敢和这些人作对,毕竟他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小老百姓,和官府作对,那是要诛九族的!
孙汉三开口笑道,“原来是两位军爷呀!不知军爷找小人有何贵干呀?”
孙唐微微一笑,“贵干倒是没有,就是想跟你借点东西用用,放心,到时候会还你的。”
孙汉三一听有戏,但也不敢放松警惕,他可不相信眼前这两个人跟踪了这么久,就只是为了找他借点东西,连忙笑道,“敢问两位军爷找小人,想借什么东西呀?”
“你的脑袋!”卫英冷冷的说道。
孙汉三闻言,脸色一黑,“两位军爷开玩笑的吧!这东西要是借去了,怎么还回来呀!”
孙唐无聊的扣了扣鼻屎,“这还不简单吗?到时候我找个裁缝给你缝上不就行了!再说了,实在不行,我就让他们在狗肚子里来个大团圆,这主意不错吧!”
孙汉三闻言,将手中的酒坛子往地上一放,肉篮子放在了酒缸上面,“看来两位是存心找茬来了,既然你们不识好歹,就不要比我心狠手辣了。”
孙汉三脱下了自己的衣服,里面露出了一个铁质的护甲,双臂都是厚实的钢铁,双手抓着一根粗壮的熟铜打造的链子,“哼!就算你们是军官,我在这里把你们杀了喂狗,当真神不知鬼不觉,你们要怪,就怪你们今天点背好了。”
卫英见此,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本来以为只不过是一个略通武艺的混混,可现在看来,并没有这么简单。
首先,孙汉三胸前的护甲以及双臂的铁板,这些加起来最起码有八十斤,单单双臂的就有三十斤。再加上他要挥舞一根至少六十斤的铜链,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力气大就可以形容的。
卫英这时发现,这个这镇上居然也是卧虎藏龙,而这孙汉三,至少应该是一条蛟龙。
卫英知道自己的身手,如果他和眼前的这个人硬抗,绝对不是对手,而且他只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虽然这段时间加强训练,身体恢复了不少,但要是和这个大块头动手,那可不是相差一两个等级那么简单的,这就好比是小孩子和大人打架,差距悬殊太大。
卫英手中唯一可以对付孙汉三的东西,就只有那把吴生留下来的柴刀了。
第14章 014 武当同门
然而这把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