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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静候好一阵子后,那扇泥砖墙的墙门前,仍未见启开,静悄悄的并无任何动静。
祈焕艺轻声自语似的道:“难道正是那猎户所说,是幢没有人住的屋子?”
湘青接口道:“艺弟弟,我们走近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两人走来泥砖墙的墙门,看到大门上贴着一张五指宽,两尺长的杏黄色纸,纸上写着一列字:死死生生,生生死死,轮回之道,就在此处。
此十六个字,墨汁淋漓,字迹犹新,显然这纸始贴上大门没有多久。
湘青爷爷诸葛玉堂精研佛理,祈焕艺师父一微上人,一位圆寂归天的高僧。他二人自然也知道“轮回”两字的含意,那是人死变鬼,一缕鬼魂所投之处。
北鞭岳胄孙仲武跟诸葛玉堂等分手后,取道住长安而来。
岳胄对此番结伴同行的年轻人孙仲武,已有了一份微妙的感情……尤其那次不慎中着“粉面狼心”刘乔毒镖暗器,命系一发之间,孙仲武不避污秽、肮脏,从伤口把毒血一口一口吮呼出来,即使自己骨肉儿女,也不过是如此了。
两人坐进镇甸一家酒肆,吃喝中,北鞭岳胄突然找出一个话题问道:“仲武你仆仆风尘陪同老夫奔波各地,岂不浪赞了你的时间?”
孙仲武一笑,道:“岳伯父别说此话,仲武闲着也是闲着!”
岳胄朝他日注一瞥,有所感触地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发觉自己有异样的神态,把酒送进嘴里作掩饰,哈哈一笑,道:“婉贞这丫头也真是的,本来在陶世泉的‘大元镖局’,后来她告诉我,要去‘安平镖局’,现在咱们就去‘安平镖局’找她,让她知道这回事。”
“是的,岳伯父!”孙仲武应了声。
岳胄道:“据‘虬云山庄’孔期山说来,‘阴阳脂粉判’耿渎另一个去处,可能是浙西宜阳城外的‘十普寺’,老夫绝不放过此贼!”
孙仲武接口道:“仲武也陪同岳伯父,往浙西‘十普寺’行。”
北鞭岳胄听至此话,又朝他望了眼,才道:“婉贞也会去的,她要亲手了断这桩公案!”
孙仲武轻轻应了声后,想到另外一件事上,接着道;“岳伯父,上次诸葛前辈;曾提到,借用‘富贵帮’中‘鸡毛报’传递耿渎的行踪消息……”
一顿,又道:“‘富贵帮’总坛在豫南大洪山,咱们此去长安虽然不经过大洪山,不妨添加些脚程,往大洪山‘碧螺宫’一行,拜访‘追命俏罗刹’潘七姑一次,请她助我们一臂之力。”
岳胄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仲武,若不是你现在提起,老夫把这件事真忘个一干二净了。”
大洪山在豫南,“富贵帮”总坛“碧螺宫”,就在大洪山的山麓……这个有“宫”之称的穷家帮总坛,是一座香火已绝,占地面积极大,古旧的道观。
两人第一次来访“追命俏罗刹”潘七姑,还不知道“碧螺宫”在大洪山的那一端。
“富贵帮”弟子满天下,北鞭岳胄在镇街上找来一个要饭的一问,已知道“碧螺宫”的去处。
潘七姑对他们二人来访,显然感到十分意外,偏殿坐下,宾主寒暄过后,岳胄就把自己和诸葛玉堂一伙人,探阴山幽峰的经过,告诉了这位丐帮帮主。
潘七姑听到“阴阳脂粉判”耿渎,自阴山天幽峰脱身逸去,不禁插嘴道:“耿渎这厮,天地难容,竟给他漏网脱走……”
她话到此,目注二人问道:“你等可知道耿渎亡命逃去那里?”
北鞭岳胄将“虬云山庄”孔期山所说的情形,讲一下,接着道:“现在兵分二路,分拨搜找‘阴阳脂粉判’耿渎的行踪下落……祈少侠和湘青姑娘找去川北,浙西那一带,由岳胄和孙仲武探听。”
追命俏罗刹潘七姑听到这里时,想到爱徒湘青与焕艺的安危,抱怨不迭道;“诸葛玉堂愈老愈糊涂了,川境那一带龙蛇杂居的,世道凶险,怎能让这一对不满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深入险境!”
孙仲武道:“潘前辈,这是祈少侠自己想出来的,不是诸葛前辈所出的主意。”
潘七姑道:“焕艺是一微上人嫡传弟子,虽身怀之学非等闲可比,却是江湖上阅历不够,经验不足……还有老身的那个湘儿……”
老人家话到这里时,银眉轩动,一点头,道:“我得立即颁发‘鸡毛报’给‘富贵帮’川省总坛主‘翻天手’乔峰,要他吩咐手下弟子,暗中保护这两孩子,如有动静,马上跟‘碧螺宫’总坛连络!”
“追命俏罗刹”潘七姑,当自己有此决定后,就即把命令传达下去。
北鞭岳胄道:“潘帮主,诸葛大侠曾有这样的建议,希望能借用‘富贵帮’的‘鸡毛报’,可以用来传递耿渎的行踪消息。”
潘七姑目注两人,道:“你二位准备往浙四探听耿渎下落?”
岳胄点头道:“是的,另外还有小女婉贞,相偕前往浙西。”
潘七姑道:“‘富贵帮’弟子踪遍江湖各地,二位如有需要之处,可以随时利用帮中口令密语,连络手势,以取得富贵帮中弟子协助。”
微微一顿又道:“浙西是属于江南总舵,口令密语,连络手势,跟其他地方又稍有不同……”
她把跟富贵帮中弟子,连络的手势和口令,告诉了他们二人。
两人来大洪山“碧螺宫”富贵帮总坛,获得了一个圆满的答案。
“安平镖局”掌柜的“银枪铁臂”胡胜魁,与北鞭岳胄有深厚的交谊,是以岳胄和诸葛玉堂等往阴山时,婉贞姑娘,就留住在“胡伯伯”这里。
婉贞看到爹回来长安,高兴不已,向旁边的孙仲武也招呼了一下,胡胜魁含笑问道:“岳兄,你偕同玉堂等前往阴山,情形如何?”
岳胄把前后经过都说了一下,接着道:“留下浙西‘十普寺’这一拨,就由岳胄和仲武挡了下来。”
这位老人家一拍旁边孙仲武肩,目注女儿婉贞道:“婉儿,若不是仲武这孩子,爹这辈子见不到你啦!”
岳胄此话不但胡胜魁愕然,婉贞姑娘亦不禁暗暗怔住了,爹口称孙仲武“孩子”,这是怎么回事?
从爹话中听来,敢情孙仲武还救过他老人家的一次性命?
胡胜魁两眼直直地望着岳胄道:“岳兄,你倒说来听听,是怎么回事?”
岳胄就把汉中“粉面狼心”刘乔毒镖暗器的那回事告诉了众人,接着道:“仲武这孩子也真是的,他不嫌我老头子肮脏,嘴对准了我腿上中毒镖的伤口,一口——口把毒血吮吸出来……不然,我这条老命回不来长安了!”
孙仲武听到这些话,脸红红的,他想要说话,却又找不出该说的话来。
婉贞听得十分感动,向孙仲武盈盈一礼,道:“婉贞多谢孙英雄搭救家父一命。”
孙仲武忙不失地回礼,正要谦冲回答时,岳胄已插嘴接上道:“婉儿,你别用‘孙英雄’这样一个称呼,仲武大你几岁,不妨叫声‘仲哥’好了!”
岳胄此话,听进婉贞耳里,脸上又红又热,却不知如何才是!
胡胜魁听来也感到突然,却又说不出这个“突然”的原因来:
岳胄望着女儿,轻轻叹了口气,道:“婉儿,爹也知道,守雄是个好孩子,却想不到遇害在耿渎此贼的手里,人天相隔,把你撇下……”
“爹……”婉贞嘤声轻唤,泪水已簌簌流了下来。
“婉儿,别哭,听爹说下去。”岳胄这缕低沉的声音,出于他由衷之言:“你还年轻,爹这把老骨头不能陪伴你很久,日后你孤伶伶一个人,终身总该有个依靠……”
“安平镖局”镖主胡胜魁这一听,已听出其中的含意来,一边插嘴道:“婉贞,你爹此话,你要细细酌量,守雄在天有灵,他也不希望你孤苦伶仃一辈子!”
婉贞泪水已止,似乎在她心头激荡、反激之下,泪眼向对面的孙仲武一瞥。
岳胄把话题转了过来,又道:“据‘虬云山庄’孔期山的猜测,贼子耿渎的行踪去处,一走川北,一走浙西……祈少侠和湘青姑娘他们业已进川,留下浙西的这一拨……”
他一指婉贞,视线投向孙仲武,道:“仲武,你陪了你婉妹去浙西走一趟!”
这声“婉妹”,听得岳婉贞心窝“噗噗噗”直跳起来,她已完全听出爹的含意。
“岳伯父,您呢?”孙仲武原来不想问的,可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岳胄一笑,道:“你岳伯父回去湘中丹江老家,就听候你们俩带回来的消息。”
老人家带了嘱咐的口气,又道:“仲武,我老头儿说了你可别见怪……你和婉儿都不是那贼子耿渎的对手,听孔期山说来,‘十普寺’主持弘法禅师,还是他的八拜之交……”
孙仲武接口道:“岳伯父不须但心,仲武会见机行事!”
岳胄一点头道:“不错,就是这‘见机行事’四字,你们探得贼子耿渎下落后,不必打草惊蛇,会同‘富贵帮’江南总舵中弟子,不防再用‘鸡毛报’,向各地取得连络,给他一个痛击。”
婉贞轻声问道:“爹,您老人家要回去湘中丹江?”
“是的……”岳胄嘴角透出一缕笑意来:“婉儿,你和仲哥不必见外,沿途上可兄妹相称!!”
婉贞轻轻“嗯”一声,把脸垂了下来。
北鞭岳胄回去湘中丹江老家,婉贞由孙仲武陪同,两人往浙西宜阳而来……
孙仲武和岳婉贞,在一场误会中认识,虽然误会冰释,而且还经过北鞭岳胄的授意……已视作替代了昔年石守雄的身份,视作东床快婿了,可是他们尚未有正式的名义。
当然,他们不会像祈焕艺、湘青自幼青梅竹马一起的小两口。
开始时,岳婉贞这声“仲哥”,弯弯扭扭的叫不出来,倒是孙仲武,把“婉妹”两字挂在嘴上,叫得十分自然。
行程匆匆,这日两人来到浙西的宜阳城,还未到晌午时分孙仲武带了婉贞走进大街闹处一家饭馆,找了个窗拦处一张桌子坐下,吩咐店伙计把吃喝的端上来。
岳婉贞轻轻一声“仲哥”,道:“咱们初来宜阳,一切都不清楚,如果这样找去城东四十里的‘朝口堂’镇‘十普寺’,未免太冒险了。”
孙仲武含笑点头,道:“婉妹说得正是,必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两人坐的桌座,就在一扇敞开的窗户沿,孙仲武将茶不里剩下半杯茶水,放倒窗拦上,茶杯上又横了一支筷子,接着从窗里朝外面街上来往的行人望了眼。
婉贞看得不由暗暗一怔……这是怎么回事?
这位仲哥年纪这么大了,还这样孩子气!
两人在窗里桌上吃喝,突然窗外一暗,站下一个人,朝窗槛上搁着筷子的茶杯注视了眼。
孙仲武亦已觉察到,转首朝窗外一瞥,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这人从店门进入店堂,来到两人桌座边,向孙仲武抱拳一礼,道:“端钵求布施!”
孙仲武回过一礼,道:“富贵天地来。”
婉贞虽然昔年随同父亲,为了石守雄的事,浪迹江湖各地探访仇家下落,有过不少阅历见闻,但像眼前这等事,却是第一次遇到,两眼直直地给楞住了。
她发现此中年人穿的那件长袍,至少有半年没有浸水洗过,又缝上大大小小不少“补钉”,跟街头巷尾要饭的差不了多少。
中年人听到孙仲武这句话,脸色微微一怔,似有所思的一顿,道:“风吹南江柳。”
孙仲武接口道:“八仙过过海。”
中年人恭恭敬敬又施一礼,道:“不敢动问尊驾名号,小的‘盘地鼠’华廷山可以有个称呼。”
孙仲武道:“在下‘金刀追虹’孙仲武。”
孙仲武很少使用自己称号,他昔年投入衡州,杨圭白门下,学得一尹“北斗七星刀”,使用的是把“镔铁雁翎刀”,是以过去江湖上有此称号,现在此华廷山问这话,才把早年的称号说了出来。
华廷山一弯腰,道:“‘富贵帮’江南总舵宜阳分舵,分舵主华廷山候差遣。”
“富贵帮”中口传密令分有等级,一种以下对上,一种是上级示下,另外一种是豫南大洪山“碧螺宫”帮主的谕令。
那次孙仲武与北鞭岳胄,去“碧螺宫”访“追命俏罗刹”潘七姑,潘七姑告诉二人,如何向富贵帮中弟子连络,说的是第二种那项连络用的密令。
现在华廷山一听此位“金刀追虹”孙仲武来自大洪山“碧螺宫”,就不敢怠慢了。
岳婉贞经华廷山说出自己身份后,才知道刚才两人说的,是跟富贵帮中弟子连络的密令。
孙仲武一指桌边空椅,含笑道:“华分胞主,请坐下谈,孙某有点事想请教您。”
华廷山坐下边上,道:“‘请教’不敢当,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详。”
孙仲武问道:“华分舵主,您是否知道宜阳城东郊四十里,一处叫‘朝口堂’的镇甸?”
华廷山道:“小的知道……‘朝口堂’富贵帮中弟子,是属于宜阳分舵的。”
孙仲武见华廷山干净利落回答此话,心里暗暗的高兴,庙口堂穷家帮中弟子,就是属于这位华分舵主所带领,不难问出有关“十普寺”的蛛丝马迹来。
他吩咐店家在华廷山面前添上一付杯筷,斟下酒后问道:“华分舵主是否清楚有关‘十普寺’的情形?”
“十普寺?”华廷山一脸茫然之然,道:“孙大爷,您所指的是何处的‘十普寺’?”
孙仲武道:“就是‘庙口堂’镇上的‘十普寺’。”
“‘庙口堂’镇上的‘十普寺’”?华廷山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道:“孙……孙爷,您是指庙口堂镇上,有一座叫‘十普寺’的庙宇?”
孙仲武点点头,道:“不错,孙某所指,就是庙口堂的‘十普寺’!”
岳婉贞看到华廷山这付神情,心里暗暗称奇:“可能这里穷家帮宜阳分舵主,也不甚清楚!”
华廷山道:“孙爷,那处镇甸虽然不‘庙口堂’的名称,而且还十分繁荣,就是没有一座庙宇禅林……”
孙仲武对华廷山此一回答,不禁大出意料之外……“庙口堂”镇上并无“十普寺”,这该如何解释?
华廷山婉转地接着道:“可能是你把地点弄错了,宜阳县四处附近,大大,小小有不少镇甸呢!”
“不会弄错……”孙仲武摇摇头,当时“虬云山庄”孔期山说出此一地点,有只是孙仲武一个人听到,当然不会听错的:“华分舵主,最好劳你驾,找个‘庙口堂’镇上的富贵帮弟子问问,可能他们知道清楚些。”
华廷山道:“孙爷,小的对‘庙口堂’镇上十分清楚,不须要再找其他人来问……”
微微一顿,又道:“小的可能闭上眼睛在庙口堂的大街小巷兜一圈,也不会掉进人家屋子里,小的就是庙口堂那一带的人。”
孙仲武发出一声轻“哦”,却给楞住了,旅程迢迢,找来此地浙西宜阳城,结果“庙口堂”镇上,并无这座“十普寺”。
岳婉贞对搜找耿渎行踪的这件事,已经很清楚,她看到孙仲武这付神情,就即道:“仲哥,当时孔期山曾说出两个地点,同是川北,一是浙西……现在浙西资料既不准确,可能耿渎已去了川北罗浮山。”
孙仲武经婉贞讲后,虽然缓缓点头,但心里却是并不尽然……
现在并非是庙口堂的卜普寺没有发现耿渎的行踪,而是庙口堂镇上,没有十普寺此一庙宇。
“般地鼠”华廷山朝两人望了眼,问道:“孙爷,您二位找来此地,能不能告诉小的,是为了何事?”
孙仲武见华廷山问此话,心念一转……自己两人是从大洪山富贵帮总坛,“追命俏罗刹”潘七姑那里取得连络,才找来这里,此事就不需要在这富贵帮跟前隐瞒下来。
孙仲武有了这样想法,就把有关“玄蜘教”教主耿渎的情形,简要的说了下,接着道:“据‘玉柱擎天’孔期山的猜测,耿渎自阴山天幽蜂脱身后,可能会来浙西宜阳城,匿藏在‘庙口堂’镇的‘十普寺’中,是以我等二人找来此地。”
这个穷家帮弟子听到此经过后,似乎有他的想法,沉思了下道:“孙爷,山西大同离此地浙江西境,不下数十里,那位‘玉柱擎天’孔期山虽有这样猜测,由于落途遥隔,会不会把地方说错了。”
孙仲武听来似有弦外之音,接口道:“华分舵主,依您看来又如何?”
华廷山道:“那是错将‘道观’作‘庙寺’。”
静静听着的岳婉贞,接口道:“庙口堂镇没有庙寺道观?”
华廷山道:“那也不是在庙口堂镇上,镇外南郊四、五里路,有一座‘玄天观’……”
接着摇摇头,又道:“看来却又不像,那座‘玄天观’残墙斑剥,香火已绝,里面只有一个老道,他虽然不是富贵帮中弟子,却是乞食要饭,求人布施,把日子打发过去的。”
孙仲武听来出奇,试探问道:“华分舵主,此老道法名如何称呼,是否懂得武艺?”
华廷山道:“他名字叫‘庚八’,自称‘妙空道士’没看见他露过身手,不知道他武技底如何,他平时行止疯疯癫癫,所以人家都叫他‘癫道人’!”
孙仲武微微一蹙眉,自语的道:“‘虬云山庄’孔期山说的是‘十普寺’弘法和尚,这里却发现了一个‘玄天观’的妙空道士!”
华廷山又道:“两位远从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