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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黛丽立即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塞进了她的手里。“莉莉，新年快乐。”
得了一个红包，莉莉立即高兴地笑了起来，回头看了看她妈妈，又跪着爬了两步，来到周南的面前。
又是小脑袋点了三下，这一下她没有喊欧根了，而是直接用中文喊道：“舅舅，新年好。”
周南也是从口袋里掏出了红包，将她拉了起来，红白塞进了她的口袋里。“莉莉，新年快乐。”
她仰头在周南的脸上亲了一下，伸手摸着两个红包，开开心心地跑回到维拉的身边，就要打开两个红包。
奥黛丽的红包里面装了一个小猴的玉坠，这是莉莉的属相。当然，既然是过年压岁钱，里面也塞了一张一百瑞郎的钞票，表示一下意思。
周南的红包里面也有一百瑞郎，另外还有一个小香囊。这个香囊是在巴黎买的手工艺品，里面装的是周南特意调配的艾草，雄黄和檀香粉以及干栀子花和干茉莉花粉。
所以这个香囊不仅味道馨香，还有防止毒虫侵扰，有毒避邪的功用。
莉莉将这个香囊挂在胸前，不时拿起来闻两下，显然非常喜欢。
其他女人原本还在好奇为什么中国的习俗晚辈要给长辈磕头，闻到这个香囊的香气，立即就被征服了。
周南承诺了十几个香囊，这才让她们都满意了，注意力转移到了年夜饭上面来。
……
……
在瑞士，周南的交际圈子并不宽，瑞士华人少的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周南在其他国家都还能见到一些华人，但是在瑞士，由于这里不是移民国家，他至今只在档案上见到有不到一百个华人生活在瑞士各地，却没有见过一个。
这里没有过春节的习俗，所以自然也没有什么人来拜年。周南跟一帮助手喝了两天酒，就算过了这个春节。
从初三开始，他又进入了工作状态，除了过问一下论坛的筹备工作，就是在家里写书。
安妮日记是一个懵懂的少女在两年的时间里，对这个世界的所有感触，从内容上来说，并没有太值得铭记的东西。
这本日记的意义，主要在于背后所代表的普世价值。
周南要整理出一个比较残酷却又温情的对比的主线，相对于学术著作来说，实在是非常简单。
最耽搁时间的，是他创作的速度。
他现在熟悉了这个时代的打字机，每天可以写一万字左右，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就写了二十万字，而全书也即将完本了。
将稿子打印出来之后，周南给巴塞尔的奥托弗兰克打了电话。
接到了周南的电话，他当天晚上就赶到了周南的农场，彻夜看完了这本书。
第二天一早，周南见到了双目红肿的他，虽然一夜没有睡，但是能看出他的精神状态很好，亢奋地让人感到有些害怕。
围绕着稿子的内容，两个人交流了一番后，他提出了一点不同意见。
“周先生，不得不说，你宏观的和会视角和对人性的分析赋予了这本书深刻的意义，但是这里面关于安妮的个人感情，表现的似乎少了一点。当初，她曾经对与她一起避难的彼得曾经有过朦胧的爱情。”
周南很清楚奥托对于自己的女儿的感情，他想把一个完整的女儿印象完整地展现给众人，哪怕这里面有许多都是他自己的遐想。
当初的安妮日记会被拍成一部青春爱情片，除了政治正确，恐怕也有他大部分的原因。
不过，叫他过来，就是为了听他的意见，然后说服他。
“弗兰克先生，安妮和彼得的爱情，是一种朦胧的爱情，她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虽然这些在她的日记里面占了不少的篇幅，但是这些对于展现战争的残酷，人性的泯灭，都没有太大的共鸣性。人们对安妮感兴趣，首先是因为她是纳粹的牺牲品，其次是她所代表的种族遭受的迫害。只有在这方面引起了人们的关注的兴趣，她身上其他的故事才会吸引更多的人。”
他解释说道：“我不是对周先生你的书有意见，我只是感觉，这些内容能不能增加一点……”
周南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婉转地说道：“弗兰克先生，我能理解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怀念，但是你不能把你的这种感情强加在别人的身上，对不对？而且，我的书将会跟安妮的日记一同出版，她的日记里面对爱情的向往，已经表现的非常多了，我不认为这种爱情，应该由别人的笔写出来。除了这些，你还有其他的意见吗？”
“不，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期望了……除了爱情方面的表现似乎少了一点。”
周南也有些无语了，再次提醒他说：“弗兰克先生，我写这本书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翻拍成电影，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有安妮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存在过。但是为了警醒世人，许多日记里面没有的情节……安妮被抓，关在集中营，受迫害，一直到她离我们而去，这些都要在电影里面展现出来。她的朦胧的爱情，包括她对这个世界的热爱，将会与她的遭遇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些的确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对世人的启示。我们不能把自己的目的搞混淆了，如果因为这从来没有展现出来的朦胧爱情，删掉许多更有意义的镜头，你认为这能有助于扩大安妮的影响力吗？”
他其实也知道周南的意见是正确的，但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走火入魔般的感情，并不是周南几句话就能说服的。
他想让世人看到一个完完整整的女儿，但是周南想的更多，只是想把安妮作为一个典型来警醒世人。
在目的上，他们是一致的，但是从感情方面来说，他有些接受不了女儿被片面化。
周南不可能以一个小女孩的心态来写出她那不成熟的爱情，他的目的更功利，就是想通过安妮来展现更强烈的人文思想。
所以，第一次的接触，两个人并没有确定下来定稿。奥托决定回去再想想，然后让其他人看看，给点意见。
这还是周南写的东西第一次被否定，让他也有些郁闷。不过他相信，他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他的做法更中立，公正，而且思想会更加深刻。
玛丽塔没有想到周南写的东西竟然会被一个普通人否定，也有一些好奇心，问周南要了一份文稿，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有些不可收拾了，以至于当天出去游玩的行程被取消。到了晚上，奥黛丽上学回来，把她从房间里带了出来，她已经哭的双眼红肿。
不仅是她，就连凯特金夫人和几位侍女脸上也有哭过的痕迹，显然周南的书震撼到了她们。
“约纳斯，你为什么要写这么让人悲伤的书，看到安妮的故事，让我觉得痛不欲生。是你，害的我们这些人今天都哭了。”
“这是现实，而不是故事，这些年，包括现在，仍然有无数的悲剧在上演。”
这个小妞，来瑞士已经半个月了。她原计划就是住半个月，但是听说了周南将会在正月十五举行灯会，就想要玩到那天之后再回去。
周南倒是无所谓，她就是住在自己家，他也花不了几个钱，还天天有一些少见的海鲜和高档食材享用。
但是她的随从们和瑞士警察都比较头疼，她在瑞士晃荡，要浪费不少人力来保护她啊。
奥黛丽宽慰她说道：“不喜欢这样的悲剧，你就不要看了，看你的眼睛，都肿了。”
她娇声说道：“我直说好奇嘛，谁知道他一个学术大家，竟然会写一本小说，还是悲剧的。约纳斯，你不觉得这会降低你的格调吗？”
奥黛丽解释说道：“这都是因为我，约纳斯想以此为蓝本来拍一部电影，让我当女主角。”
这件事除了赫姆斯特拉夫人知道一点，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听说，都显得非常惊讶。
要是以前，赫姆斯特拉夫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早就宣传出去了。但是现在，周南功成名就，身居高位。奥黛丽也有希望继承爷爷的爵位，对奥黛丽当演员就没有那么热心了，毕竟一个贵族女孩当演员，还是有些自降身份的。
要不是这部电影拍摄的是荷兰的故事，故事本身的定位比较有意义。又是奥黛丽自己想演的，她恐怕不会同意奥黛丽去当一个演员。
第十一章 心态的变化
在成熟女人的心中，这件事或许很平常，丈夫对妻子的照顾的天经地义的。但是对今天精神受到冲击的这几个贵族女孩来说，这却是一件浪漫至极的骑士与公主的故事。
凯特金这个成熟的女人，都对奥黛丽产生了嫉妒，更别说玛丽塔这个不谙世事的公主了。
玛丽塔对于周南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周南不是白人，不是基督徒，甚至已经结婚了。所以，从小受到各种宫廷教育的玛丽塔，除了把他当做一个值得交往的对象，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但是接触的越多，她也就越震惊。周南不仅有着渊博的学识，体贴的性格，更似乎是一个没有任何缺点的人。
他能写出让世人震惊的书，创作让人着迷的音乐，还会设计让女人疯狂的服装。
而他对奥黛丽的爱，更能满足一个女人对爱情的所有幻想。
玛丽塔第一次对奥黛丽产生了嫉妒，为什么她就能拥有如此完美的爱情，有一个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男人，可是自己却没有一个这样的骑士。
虽然她一个公主不可能去拍摄一部电影，但是这件事似乎不仅仅是拍电影这件事，更主要的是，周南的态度。
一个几乎完美无缺的男人，天性中却有对自己女人的万般体贴和照顾。他还是那样的有能力，甚至能专门为她写一本让人感动的小说。
她望着坐在奥黛丽身边，容貌清秀的周南，感觉到他的身上似乎充满了磁力，能不自觉地吸引着她。
她再看看有些腼腆，却又充满了幸福与骄傲的奥黛丽，内心仿佛感受到了难以压抑的嫉妒。
“你是说……他写这本小说，目的是为了把这本小说拍摄成电影，而且是为了你当女主角？”
奥黛丽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是我有些任性了，一个贵族女孩不应该去做抛头露面的事情。但是因为这是我的选择，约纳斯就全力支持我的梦想。我已经拍摄过了广告，成为了科蒂香水的代言人，似乎再拍摄一部电影，也不算太出格了。”
她却不知道，她这谦虚和自黑的话，却让玛丽塔和她的女伴们都感到了发自内心的嫉妒。
但是玛丽塔并没有来得及思考这嫉妒的源头，她只是为此感到恐惧，她为什么会嫉妒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女孩呢？
嫉妒是原罪，嫉妒是可怕的……
她有些失礼地突然站起身来，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看着众人有些惊奇的目光，她第一次慌乱了起来。“对不起，或许是安妮的经历太让人悲伤了，我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对不起，我先去休息了……”
玛丽塔简直是有些惊慌失措地快步离开了客厅，走上了楼梯。其他人也都站起身来，微微行礼，目送她离开。
走上了楼梯，玛丽塔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她扶着楼梯的栏杆，回身行了一个礼，补救地说道：“奥黛丽，约纳斯对你的爱真的是太让人羡慕了，我很期待这部电影能够快点拍摄出来，届时我一定会看这部电影的。”
奥黛丽轻声说道：“公主殿下不需要抱有太大的期望，我很怕自己演不好呢！”
她不自觉地把玛丽塔又叫回了原来的称呼，虽然没有能明确感受到玛丽塔的心态，但是她不自觉有了一些危机感。
玛丽塔轻轻点了点头，环目看了一圈，轻轻矮身行了一个礼，这才又抬腿上楼。
凯特金这个对玛丽塔非常熟悉的女人，却能感受到公主的慌乱。她跟在玛丽塔的身后，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平静的似乎有些深沉的周南，暗道：“他不可能成为公主的夫婿，但是却是一个迷人的情人人选啊！”
看着一行人上楼，赫姆斯特拉夫人有些惊奇地问道：“安妮的小说真的这么感人吗？约纳斯，能给我一份文稿吗？我想我也有很大的兴趣了。”
“当然，我等下就给你复制一份。”
周南是没有感受到几个女人之间的心态变化的，他甚至根本就没有往这个方面想。
奥黛丽似乎隐隐之中有一些压力，却又不知道这种压力从哪里而来，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约纳斯，今天去学校拿了书，我需要你帮我制定一个学习计划。因为这段时间，我还要陪着公主，没有时间去学校呢。”
“没问题，除了数学，其他的学科我都很愿意替你做一些辅导。”
奥黛丽甜甜地笑了起来。
赫姆斯特拉夫人看着小两口蜜里调油的亲密，对刚才感受到的那点不可能的事情的担心也消散了许多。
如果玛丽塔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那么漂亮，可能会是一个潜在威胁。但是她是一个公主，就注定了这件事不可能会发生。
回到了房间里，玛丽塔丝毫没有以往的欢快，将床头那里的周南的文稿又搜集了起来，拿在了自己的手里。“凯特金夫人，今天我有些不舒服，想要早点休息了。”
“那我立即让人安排洗澡水……”看到玛丽塔点了点头，她又说道：“公主殿下，既然要休息，就不要看这份文稿了，太悲伤的故事，只会让人无法安眠。”
玛丽塔却摇了摇头说道：“但是这是一个让人难以忘记的故事，我只有完全了解了这个故事，才不会让它继续吸引着我。”
“也对……”凯特金笑了笑，故意说道：“约纳斯对奥黛丽的爱，真是让人羡慕呢！”
“不，我不想听这些……夫人，对一个从来没有过爱情经历的女孩子来说，越是甜蜜的爱情故事，越是一种煎熬……”
“公主殿下不必担心，你以后肯定会有属于自己的完美爱情……”
玛丽塔摇了摇头。“在贵族阶层那些花花公子里面，能找到像约纳斯这样有才华，又专一的男人吗？”
“可是他毕竟是一个异教徒，还是有妇之夫。”
玛丽塔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我与生俱来就背负着家族的责任和义务，我很清楚这一点。好了，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约纳斯家里的浴室很大，浴缸是那种把整块大理石挖空，然后打磨出来出来的浴缸，比白金汉宫的浴缸大两倍，还舒适无比。
躺在这样的浴缸里，泡一个热腾腾的澡，原本是玛丽塔睡前最喜欢的活动，但是今天，她却觉得烦躁无比，只是泡了几分钟，就没有了兴趣。
“特里萨，我不想再泡了，更衣吧。”
特里萨是卢克伯爵家的次女，也是玛丽塔现在的女伴，她很快走了进来，扶着玛丽塔的手将她带离了浴缸。
玛丽塔站在一块完整的狐狸皮上面，任她帮自己擦干了身体，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特里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觉得我以后能找到一个像约纳斯这么优秀的男人吗？”
特里萨嘻嘻笑道：“玛丽塔，你是渴望爱情了。约纳斯虽然优秀，却不是属于你的，你的夫婿应该是欧洲王室里面没有继承权的王子们，或许，你回去之后，可以问问自己的父亲，他那么宠爱你，一定会给你挑选一个称心如意的丈夫。”
“可是……他们能像约纳斯一样优秀吗？”
“或许会更优秀……这需要我们拥有一双慧眼。”
早早地躺在了床上，但是玛丽塔却没有丝毫的睡意，手里握着周南的文稿，也没有继续看的心思。
在她平静的表情下面，内心早已沸腾不已，对爱情的憧憬，对未来的恐惧，对奥黛丽的嫉妒，这些情绪汇集在一起，让她第一次失眠了。
周南却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一早就起了床，准备迎接来自欧洲各地的华人们。
卢塞恩地方政府对周南设立庆典的计划非常支持，并且拿出了一万瑞郎的资金，在会议中心外墙的墙边，搭建了一排窝棚。
虽然是简易的窝棚，但是也能做到避雨，避风。在窝棚门口的位置，还按照梁海天提供的图纸，修建了二十几个炉灶。
这些并没有花完一万瑞郎的资金，剩下的钱，他们打造了几十个烧烤架，免费提供给前来的华人商家使用。
政府的支持让所有的行动就显得快捷无比，初十的时候，这里的窝棚就已经搭建好了，然后地面进行了干燥处理，在窝棚里面，还摆了两排长桌和木凳。
到时候，前来参观灯会的游客，在玩累了以后，也能到窝棚里面休息一会。虽然条件有些简陋，但是周南已经满足了。
毕竟这是匆忙之中筹备起来了，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