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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重主公, 又与我军死敌陶应奸贼不共戴天,此番我军兵败也是因为执行曹公差遣,再去投他,曹公定然收留,他日重整兵马再来复仇,未为迟也。”
刘皇叔抹着眼泪哽咽盘算,心说重新去投曹孟德,他能收留我吗?这次曹贼派我到汝南,可是让我来骚扰陶应奸贼粮道的,结果我不但没执行他的命令,还跑到淮南浑水摸鱼和袁术联手,干出了这样的事,曹孟德会再一次收留我吗?要不去投刘表吧,他的荆襄九郡不仅兵多粮足,还离这里很近,去投他很方便,不过我与刘表素不相识,他可能会收留我吗?
这里替咱们的刘皇叔解释一句,现在的刘皇叔既还没有被汉献帝认做皇叔,也还没干出过两得两失徐州和鼓动袁曹开战之类的漂亮事,名声和威望还远没有历史上投奔冤大头刘表时的高度,所以不光刘皇叔没把握能让刘表收留自己,历史上建议刘皇叔去祸害冤大头刘景升的孙乾也没敢开这个口——根本没把握的事,说了也只是白说。
正犹豫间,堂外忽然奔进一名陈信队伍的旧卒,单膝跪在刘皇叔面前兴奋大叫道:“大王,大王,大喜!大喜!有肥羊来了!北面有一队人沿河南下,大部分人都拿着上好的武器,还带得有四匹战马,难得的大肥羊啊,敢问大王劫还是不劫?”
“叫主公!吾乃堂堂大汉官员,不是山寨贼头!”很是注重身份礼法的刘皇叔没好气呵斥了一句,又摇头说道:“让他们走吧,拦路劫掠乃盗贼行为,吾不为此不义之事。”
“大……,主公,难得的肥羊啊。”刚加入皇叔军两天的原陈信贼兵有些着急。赶紧强调道:“他们只有七八十人。队伍里还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穿得虽然破烂,但武器都很好,还有四匹战马,四匹难得的战马啊。”
刘皇叔细目一翻,正要呵斥。那边关羽却插话说道:“兄长,既然这一行人衣着破烂,却拿着上好武器还带有四匹战马,还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么想来定是什么世族大户避难至此。既如此,兄长何不领兵去见上他们一见?若能劝说他们加入我军队伍当然最好。即便不能,也可了解一下北面形势,曹孟德正在洛阳用兵,这行人南下避难,说不定就与此事有关。”
刘皇叔被关羽的话说动,觉得如果真能收编这支有马有武器的队伍当然最好,即便不能收编,也可以了解一下北方的情况。说不定能帮上曹操大忙。让曹操重新收留自己。盘算一定,咱们的刘皇叔也不犹豫。马上就留下简雍和糜竺守卫山寨,领了关羽张飞和一千步兵下山,一路向北去迎那支貌似肥羊的流民队伍。
让刘皇叔十分意外的是,这支队伍似乎甚有军事经验还可能派出了斥候探路,当刘皇叔的队伍赶到现场时,这支流民队伍已经提前采取了应对行动,全部退到了汝水河畔的一座三面环水的小石山上据险而守,还拿出了几柄弓弩瞄准自己的大军。同时更让刘皇叔意外的是,这支队伍竟然几乎都是青壮男子,虽然都饿得是面黄肌瘦还衣服破破烂烂,但举手投足间的军队风范仍在,不仅不象是普通的流民队伍,反而还象是那支落难至此的王牌精兵!
意外之下,心细如发的刘皇叔也不敢贸然行事,十分谨慎的在石山下摆开作战阵形,然后领着关羽张飞拍马出阵准备答话,而那支神秘队伍中也飞奔出了一名步兵,满面笑容的点头哈腰,操着一口汝南本地口音大声说道:“敢问来的可是柴山陈信陈大人的队伍?小人姓李名郎,是陈信大王的旧交,当年小人还和陈大王在下城联手做过买卖,若各位大王方便,请请陈大王出来说一句话。”
“陈信小儿作恶多端,昨天已经被俺一矛刺死了!”张飞挥舞着丈八蛇矛大声答道。
“陈大王已经死了?”李郎脸色大变,惊叫道:“各位将军是官军?”
“不错!”刘皇叔微笑着大声答道:“吾乃豫州刺史(陶谦请李傕郭汜封的)刘备刘玄德是也,陈信逆贼盘踞柴山,荼毒百姓,横行乡里,吾已率军将他剿灭,汝等是何人带队……。”
说到这里,刘皇叔突然又有些意外,因为双眼视力一点五的刘皇叔忽然瞟见,听到自己报出名号后,不仅那个李郎脸上变色,石山上的不少人也出现了骚动,而更让刘皇叔惊讶的是——这支队伍最正中的一个少年本打算开口大叫,却被一个中年文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见此情景,刘皇叔难免既是惊奇又是不解,“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听到我的名字后,为什么会有这些奇怪的反应?”
“我哥哥叫你们的领头出来答话!”张飞不耐烦的大喝道:“放心!我大哥是中山靖王之后,汉室宗亲,是仁义不主,是不会杀人抢劫的,就是想问你们几句话!”
李郎飞奔回了自家队伍,又过了片刻,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文士被推了出来——刘皇叔又一眼认出,就是这个中年文士之前捂住了那个企图大喊的少年嘴巴。紧接着,这个猥琐文士又更加点头哈腰的向刘皇叔行礼,操着一口扬州口音说道:“在洪扬,字仲和,拜见豫州刘使君,敢问使君何事传唤?”
“好象是官场上的人。”刘皇叔观察甚是仔细,发现这个洪扬对自己的称呼和礼节丝毫不差,似乎是官场中人。当下刘皇叔又大声说道:“原来是洪扬洪仲和先生,久仰大名了,敢问先生从何而来,到何处去?”
“禀使君,在下是扬州庐江城,在河内一带以经商为生。”洪扬战战兢兢的答道:“只因李傕郭汜兵犯司隶,战火波及河内,兖州曹孟德也出兵河内,与李郭二贼交战不休,河内民不聊生,在下的商号与庄园也尽数毁于战火,在下不得已,只得率领家人、家兵和商号伙计返回庐江躲避兵乱,还请使君明查,放在下等一条生路。”
洪扬这话用来骗别人或许有效,但是用来欺瞒刘皇叔那就是班门弄斧了,擅长识人的刘皇叔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洪扬绝对是官场中人,他身后的队伍中人也绝对不是普通的商号伙计和普通家兵,而是来自正规队伍的官府士兵,其中一部分说不定还是一线战兵!所以咱们的刘皇叔也没有迟疑,马上就大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本官面前谎言欺人,你以为本官看出来?你是官场中人,你身后的队伍,也是来自正规官军!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官场中人?”洪扬的脸色变了,赶紧摇头摆手的说道:“使君误会了,在下其实只是普通商人,在下身后的队伍,也是保护在下家眷老小的家兵和商号伙计啊。”
“家兵和商号伙计?”刘皇叔大笑起来,指着洪扬身后的队伍喝道:“家兵和伙计,敢使用官兵专用的环首铁刀?家兵和伙计,敢手拿官府明令禁止百姓黔首持有的两石硬弩?你可别告诉我,这么多违禁武器都是你从路上拣来的!还有,你既然只是普通商人,为何以下官晋见上官之礼向吾行礼?!”
洪扬面如土色了,刘皇叔则得意的看了洪扬一眼,忽然又猛然提高声音喝道:“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再不如实交代,吾身为朝廷册封的豫州刺史,可就要下令将汝等拿下拷问了!”
洪扬身后的队伍再次出现骚乱,一名健将还匆匆提斧上马,看模样是打算出阵交战。可就在这时候,洪扬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背手肃立一扫之前的猥琐气质,仿佛很是胸有成竹的大笑说道:“玄德公果然名不虚传,好眼力,好判断,不错,在下确实是官场中人,我身后的队伍,也确实是正规官军!”
“哦,敢问大人尊姓大名?在何处任职?”被洪扬的不凡气度所夺,咱们刘皇叔的语气也赶紧放缓。
洪扬向刘皇叔拱了拱手,换了一副颖川口音,微笑说道:“不瞒使君,在下其实姓辛名评,字佐治,冀幽并三州州牧、瞿乡侯袁绍袁本初麾下官员,先任本初公长子大公子袁谭的军中祭酒,后蒙大公子举荐,主公超拔,现任冀州治中从事一职!”
“原来是佐治先生!”刘皇叔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翻身下马,拱手行礼,恭敬说道:“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备三生有幸矣。”
“不敢!使君过奖了。”辛评还礼,又正色说道:“使君勿怪,世道纷乱,真伪难辨,还请使君出使朝廷颁发的官防印信,证明使君真是刘备刘玄德。”
“这……。”刘皇叔有些傻眼,犹豫了一下才苦笑着答道:“先生勿怪,在下久经战事,恶战连连,朝廷颁发的官防印信,早已在战场上不慎失落。”
“不慎失落?这无凭无信……。”辛评先生露出怀疑神色,心里则奸笑,“你的失落了就好,老子和你一样失落了,那就是同病相怜了。”
“谁说无凭无信?”张飞勃然大怒,举起手中的丈八蛇矛大吼,“俺的丈八蛇矛,俺二哥的青龙偃月刀,俺大哥的双股剑,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见到他们,你还能不知道俺们就是大名鼎鼎的桃园三兄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假货偏逢三一五
“谁说无凭无信?俺的丈八蛇矛,俺二哥的青龙偃月刀,俺大哥的双股剑,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见到他们,你还能不知道俺们就是大名鼎鼎的桃园三兄弟?!”
见冀州治中从事辛评先生质疑自己桃子三兄弟的身份真假,脾气暴躁的张飞顿时勃然大怒,马上举起五十多斤重的丈八蛇矛大吼,那边出了名骄傲的关二爷也是把八十二斤重的青龙偃月刀一亮,傲然向咱们的辛评先生展示。而咱们的辛评先生先是看看丈八蛇矛,又看看青龙偃月刀,最后再看看刘皇叔手里的双股剑,欲言又止,满脸将信将疑的模样。
刘皇叔察言观色,发现辛评先生似乎还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身份,便十分诚恳的说道:“佐治先生可以不信在下身份,但请先生想一想,若在下是冒名顶替的刘玄德,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与先生交谈见礼?岂不是早该下令攻山了?”
“这……。”辛评先生又犹豫了一下,似乎对刘皇叔信任了几分,然后向刘皇叔拱手说道:“久仰玄德公大名,今日得见,评三生有幸矣。不过评斗胆请问一句,不知玄德公率军拦截小可队伍,所为何事?”
“先生过奖了,但先生也不要误会,备实无恶意。”刘皇叔忙解释道:“备在淮南助袁公路抵御外敌入寇,不幸落败,不得以退回汝南,昨日又斩了为祸乡里的柴山贼陈信,暂借柴山容身,今日斥候偶然探得先生率队南下,因不知先生身份底细,故而率军前来打探,只为探听,绝无恶意。”
“原来如此。”辛评先生将信将疑的点头,又坦然说道:“既然玄德公只为打听在下身份,那么现在玄德公已经知道评的身份了,评可以走了吧?还请玄德公撤去队伍让开道路。在下还要南下寿春公干。请玄德公看在我家主公与我家大公子的薄面上,万勿阻拦。”
“这是当然。”根本不敢得罪的刘皇叔含笑点头,正要下令让开队伍,却又忽然醒过味来,心说慢着,我怎么从主动变被动了,现在是我占优势啊。怎么能就这么都不问清楚就放他们走?这位辛评先生可真是名不虚传,差点就把我给绕晕了。
盘算到这里,刘皇叔赶紧改口,道:“为先生让路放心是理所当然,不过在这之前,备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先生。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玄德公请问,只要是方便回答的,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辛评先生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气度沉稳得让人心折——如果背在身后的指头没有微微颤抖的话,气度就更加非凡了。
“那在下就冒昧了。”刘皇叔点头,小心斟酌着用词问道:“敢问佐治先生,先生既为本初公麾下臣子。为何会出现在这盗匪山贼横行的汝南腹地?再请问佐治先生。先生贵为冀州重臣,为何会沦落至此处境?三请问先生。先生欲往何处而去,又所为何事?”
“玄德公的问题就这些了?”辛评先生一边随口反问,一边紧张思索如何编造答案。
“暂时就是这些,还请先生赐教。”刘皇叔又一次点头,还赶紧补充道:“先生不要误会,在下绝无打听冀州军情的意图,只是好奇先生贵为冀州重臣,为何会沦落到这个窘境?”
“无妨,能让玄德公知道的,在下自然如实相告。”辛评先生也是点头,面不改色的答道:“玄德公问在下为何会出现在这汝南腹地,这个问题在下可以回答——在下是得我主本初公恩准,率领家人返回颖川阳翟老家省亲,处理一些族中大事,因颖川路面不够太平,我家主公的大公子袁谭又派了两百精兵护送在下南下。”
说到这,辛评先生顿了一顿,补充道:“不曾想在下刚刚回到颖川时,就碰上了李傕郭汜二贼东进劫夺天子,兵犯颖川劫掠补给,在下的队伍又不幸碰上了大股乱军,一番厮杀下来,在下的队伍损失过半,但贼兵仍然紧追不舍,在下不得不弃家而走,率领家人来此汝南避难,也顺便到淮南去办一件公事。”
“顺便去淮南办一件公事?”刘皇叔眉毛一扬,赶紧追问道:“佐治先生,之前先生曾言道,先生这次离开冀州返回颖川老家,只是为了省亲和处理族中事务,现在怎么又说要到淮南办一件公事?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玄德公好细的心思。”辛评先生呵呵笑了起来,顿了一顿后,辛评先生微笑说道:“听说玄德公与徐州陶应使君不共戴天,那这事让玄德公知晓一些也无妨碍。不瞒玄德公,在下此番南下寿春,并非去办主公交代的差事,而是替我家大公子袁谭去办一件公事,与后将军袁公路稍做联系——玄德公应该听说过吧?我家大公子与三公子不同,一向都不太喜欢陶使君这个妹夫。”
“袁谭打算出手给陶应小贼下绊子?!”刘皇叔这一下喜出望外,脱口问道:“请问佐治先生,大公子与袁公路联络所为何事?”
“玄德公……。”辛评先生拉下了脸,哼道:“此乃我家大公子与后将军叔侄之间的家事,玄德公开口打听,是否太无礼了?”
“是是,在下冒昧,在下冒昧。”刘皇叔吓了一大跳,赶紧拱手承认错误——咱们的刘皇叔可是宁可得罪袁绍也不想得罪袁谭,因为刘皇叔早就从曹老大那里获得过情报支持,知道袁谭因为恼怒袁尚得宠又得陶副主任这个外部强援,恨屋及乌对陶副主任也是恨之入骨,所以对刘皇叔来说,袁谭不仅是可以利用的坚定盟友,也是可以投奔的明主!——如果不是担心被袁谭推到幽州前线和老同学公孙瓒交战,咱们刘皇叔在兖州时都已经考虑过去投袁谭借兵报仇了。
“这就好。”辛评先生点了点头,又问道:“玄德公,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是否可以退兵让路了?”
虽说刚被小袁三公用武力赶回了汝南,与小袁三公又结下了一笔深仇,可辛评先生既然是替袁谭去帮小袁三公恶心陶副主任的,恨陶副主任恨得蛋疼的刘皇叔自然不可能把辛评先生强行扣下,同时又考虑到将来很可能还会有求于辛评先生背后的袁谭大公子。深谋远虑的刘皇叔就更不想得罪辛评先生这个袁谭心腹了。所以刘皇叔也没有迟疑。马上就挥手下令,先是让队伍解除战斗队形,退后百步让出道路,然后又毕恭毕敬的邀请辛评先生到山寨一坐,自己也好杀猪宰羊设宴款待,略尽地主之谊。
杀猪宰羊设宴款待,这几个字对快两个月都是靠野菜粥充饥的辛评先生来说。自然是充满了无穷的诱惑,几乎使辛评先生差点就脱口答应。不过还好,咱们的辛评先生虽然很想吃一顿饱饭,却也知道夜长梦多和节外生枝的道理,所以辛评先生很客气的坚决谢绝了刘皇叔的再三邀请,还又笑道:“淮南战事紧急。在下急于赶路去拜见后将军,宴席什么的就多谢玄德公了。他日玄德公若是有空到冀州一坐,在下一定倒履相迎,答谢玄德公今日的让路之恩,也顺便给玄德公引见一下大公子,我家大公子,也是久仰玄德公大名的了。”
听到袁大公子心腹辛评先生的这番话,早把袁大公子视为生平知己的刘皇叔自然是大喜过望。赶紧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道谢。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他日若是有缘。备今后一定到冀州登门拜访先生,与先生畅谈天下大事。既然先生急于南下去拜见后将军,那备也不便强留,先生请便,备恭送先生。”
“多谢玄德公。”
辛评先生彬彬有礼的拱手道谢,却没有下令队伍出发,只是扭头去看远处的刘皇叔队伍,刘皇叔先是有些奇怪,接着猛的醒悟过来,暗笑道:“我也真是糊涂了,辛佐治的队伍都已经饿成这样了都不肯接受我的邀请,自然是对我还有提防之心,又怎么能不担心我的队伍突然动手,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