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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老毒物和刘晔都笑了起来,陈应也松了口气,然后又担心的说道:“可是主公。万一子翼先生这次说出了正确建议呢?”
“你说可能吗?”陶副主任微笑反问,“我军这次刚出兵时,连抢先攻破许昌劫夺天子这样的馊主意都能出,这样的子翼先生可能说出正确建议吗?”
陈应又笑了。点了点头不再反对,开始陪同陶副主任耐心等待子翼先生的高见,而自打来到陶副主任帐下就没有什么好表现的蒋干先生也很急于建功立业。很快就来到了陶副主任所在的议事大厅,见面行礼后,陶副主任倒也没有客气,开门见山的就告诉了蒋干先生自己请他来商量的大事——也就是该选择联袁灭曹,还是该选择联曹抗袁?同时为了方便蒋干先生判断抉择,陶副主任还不厌其烦的给蒋干先生解释了联袁灭曹的危险后果,联曹抗袁的巨大困难。还有就是介绍了曹军目前面临的粮荒困境,形势已经严重到了徐州军队必须立即选择站队的地步。
蒋干先生没有让陶副主任失望,听完了陶副主任的介绍与解释后,蒋干先生马上就很有担当的说道:“多谢主公信任,干自归主公帐下以来。久受主公照拂,却至今未立尺寸之功,深以为憾,今番蒙主公不弃,问干之以军国大事,干定当竭尽所能,为主公思得一道良策,化解我军眼前窘境。”
“子翼先生请尽情畅所欲言,应聆听赐教。”陶副主任诚恳的催促道。
“请主公容干仔细思虑。”蒋干先生拱手,立即开动起了都不知道装了些什么的脑袋,开始为陶副主任仔细思量对策,而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等人也是屏息静气,不敢作声,生怕打断了蒋干先生的思路,也静等蒋干先生做出选择。
“有了!”
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等人倒也没等多久,蒋干先生很快就鼓掌大叫,又赶紧向陶副主任拱手说道:“主公,干已思得一策,可以化解眼下困境。”
“子翼先生请试言之。”
陶副主任赶紧再次催促,贾老毒物和刘晔等人也竖起了耳朵,想听听蒋干先生到底是想建议联袁灭曹,还是联曹抗袁?然而蒋干先生的回答却让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等人一起跌碎了眼镜——蒋干先生微笑说道:“中立!保持中立即可!”
“中立?”陶副主任彻底傻了眼睛,也有一种硬币扔在地上结果却直立不倒的感觉。
“中立?”贾老毒物和刘晔等人也是愕然瞠目,赶紧一起问道:“子翼先生认为该如何中立?”
“马上放弃昌邑和湖陆两座兖州城池,撤回徐州,对曹操和袁绍都是两不相帮。”蒋干先生振振有词的说道:“既然我军联袁灭曹后果严重,联曹抗袁又没有把握,那我军索性不如谁都不联合也谁都不帮,撤回徐州让他们打去。如此一来,不管是曹操胜还是袁绍胜都与我军无关,战后也都恨不上我军,我军也可以安心的整兵备战,加强防御发展军力,让胜利者不敢正眼窥视我徐州五郡。”
贾老毒物等人无话可说了,陶副主任却还是不肯死心,又问道:“子翼先生,那依你之见,除了中立之外,袁曹两军之间,我军应当支持谁最好?”
“支持谁都不好,只能是两不相帮,两不相助最好!”蒋干先生回答得斩钉截铁。
“两不相助最好……。”陶副主任都有些绝望了,但绝望呻吟到了这里,陶副主任却又突然惊呼了起来,“两不相助?!我为什么就没有想过两不相助呢?”
“主公圣明。”蒋干先生很是高兴的拱手说道:“如今之计,我军只有选择两不相助,保持中立,这样才能化解困境,避免制造敌人。”
陶副主任没有理会蒋干先生的胡言乱语,三角眼乱转着只是飞快盘算,片刻后,陶副主任的小白脸上露出了淫邪笑容,微笑着向蒋干先生吩咐道:“多谢子翼先生指点,吾有主意了,子翼先生可先退下休息,一会应设宴款待先生,以酬先生今日之功。”
很少得到奖励的蒋干先生大喜,赶紧拱手道谢,喜滋滋的告辞离去。而蒋干先生前脚刚走,贾老毒物马上就飞快问道:“主公,适才重复两不相助四字,莫非是想反其道而行之,曹袁都助?”
“当然。”陶副主任点头,狞笑说道:“多谢子翼先生提醒,这才让我发现其实还有两边都助的办法,既帮着袁绍灭曹,同时也帮着曹贼抗袁,如此一来,曹贼若胜则我军获利巨大,袁绍若胜则缓解矛盾,改善关系,为我军赢得备战时间,远胜过直接助曹抗袁失败,立即招来滔天大祸!”
贾老毒物踌躇片刻,这才点头说道:“主公所言甚是,惟今之计,也只有脚踏两条船比较安全了,不过诩认为,对曹操只能暗助,万万不可被袁绍抓到把柄,明助袁绍则无妨,曹操与袁绍的实力相差巨大,纵然在官渡赢了袁绍,也必然还要仰仗我军助其继续抗击袁军,就算让他知道我军脚踏两船,他也不敢宣扬发作。”
“文和先生所言,正合我意。”陶副主任微笑点头,又笑着向陈应吩咐道:“元方,去把我们自己用的霹雳车图纸拿来,还有飞火枪的配方也拿来。”
陈应飞快答应,很快就取来了襄阳炮的图纸与飞火枪的配方清单,陶副主任先是仔细分开,然后把襄阳炮图纸递给陈应,吩咐道:“提笔给我写一道书信给岳丈大人,先对我上一次的恶劣态度表示歉意,然后告诉岳丈大人,这是我亲自改进后的霹雳车图纸,威力更大,打得也更远,送给他助他攻打曹贼。最后再告诉我的岳丈大人,如果他不介意的话,只要他遣使向我出示衣带诏原件,我就马上亲自带兵赶赴官渡,助他攻打曹贼。”
陈应答应,赶紧到一旁奋笔疾书,那边刘晔则好心说道:“主公,让晔替你做书给曹操吧,内容请主公吩咐。”
“不用了,我自己写。”篆书一塌糊涂的陶副主任破天荒的摇头拒绝,又拿起毛笔,在一块白绢吃力的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然后亲手装进了信袋,亲手用火漆封好,准备连同飞火枪的配方一起送到官渡交给曹老大。旁边没有看到内容的贾老毒物和刘晔则面面相觑,搞不懂陶副主任的书信为何如此之短,怎么好象才区区数字?
正要开口召见曹军信使的时候,陶副主任却攥了攥手中实际上仅仅只写了两个字的信袋,又犹豫了一下,这才改口说道:“子扬先生,你速去安排一下,给我准备一批曹贼的军衣军旗,越快越好。再有,顺便传陶基来见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乌巢!乌巢!(上)
数以百十计的巨大石弹在天空中飞翔,呼啸着画出一道道狂暴的抛物线,带着足以让人粉身碎骨的千钧之势,砸向已然是千疮百孔的官渡曹军营寨工事,重达两百余斤的青石从天而落的威力恐怖异常,石弹落地之处,曹军营寨的栅栏、哨楼、箭楼与鹿角拒马等木质建筑无不粉碎,垒墙、射台、羊马墙、陷阱与壕沟土石工事无不坍塌,偶有几枚石弹砸入曹军士兵群中,顿时又溅起无数的血花碎肉,也响起无数的惊叫与凄厉的惨叫。
曹军营中不屈不让的同样飞出了无数巨大石弹,同样是呼啸着飞向袁绍军的襄阳炮阵地所在,虽然屡次大亏的袁绍军已经学精了,不再把襄阳炮在毫无遮拦的野地上集中使用,把投石阵地拉得十分漫长每一架襄阳炮之间的距离都拉得很开,但一轮石雨落下后,还是有三四架袁绍军的襄阳炮被砸得粉碎,更有二十余名躲避不及的袁绍军士兵被砸得粉身碎骨,伤者倍之。
这是一场极其罕见的投掷武器对攻战,攻守双方都动用了数量庞大的配重式杠杆投石车,向着对方的阵地狂轰乱炸,袁绍军的投石目的主要是捣毁曹军此前修建的防御工事,曹军的投石目的则完全是为了摧毁对方的投石武器,在长达十天的投石大战中,两军先后动用了数以千计的超时代投石武器,死伤炮手工兵也都超过了五千人,两军损失的造价昂贵的投石武器加起来也超过了七百架,打得是两败俱伤,筋疲力尽。
同时为了尽快摧毁袁绍军的投石武器,尽可能的保护赖以坚守的营防工事,曹军队伍除了冒着生命危险不断抢修加固营防工事外,还先后六次派出敢死队突袭袁绍军的投石阵地。与保护投石阵地的袁绍军队伍展开一轮又一轮的浴血奋战,难以数计的两军将士为此血染沙场,也有无数的两军将士为此壮烈牺牲。死伤同样众多,损失同样惨重。
精锐尽出的曹军队伍在战斗力明显更加出色,再加上很早之前就重视襄阳炮的操作训练,比袁绍军打得更准更快。所以曹军无论是在兵员伤亡方面还是在襄阳炮损失方面,与袁绍军的损失比都达到了一比二以上,但大袁三公到底还是本钱大底子厚。除了对自军士兵的贪生怕死和笨手笨脚颇为不满外,大袁三公总的来说还是相当满意这个襄阳炮对轰的战术。
让脾气暴躁的大袁三公满意这个襄阳炮对轰战术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可以摧毁曹军营前那些烦人工事,二是可以逼迫曹军离开工事保护主动出击,与兵力雄厚的袁绍军对拼人命消耗,所以不要说是二比一的损失比了,就是三比一的损失比。大袁三公也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战术持续下去,再所以即便沮授建议只需对峙即可,不必耗费这么多人命钱粮与曹军对耗,许攸也建议分兵偷袭许昌去抄曹老大后路,大袁三公都一概不听。一个劲的只是打造襄阳炮与曹老大对轰,固执得就好象不正面击破曹老大就不符合自己四世三公的身份一样。
如此一来自然苦了本小利薄的曹老大了,保守的被动挨打迟早会营破身亡,全力反抗也抗不过胳膊比自己大腿还粗的大袁三公,所以曹老大除了拼命打造襄阳炮与大袁三公对轰外,根本就找不出一条破解之策,只能是硬着头皮与大袁三公对拼对耗下去,竭尽全力的延缓自己的败亡时间,苦苦挣扎着等待转机——准确来说是可能出现的转机。
天色好不容易黑了,在损失了八十余架削弱版襄阳炮后,大袁三公终于下令结束了第十天的襄阳炮对轰战事,象得胜的公鸡一样的昂着头领着队伍凯旋回营去了,紧张苦战了一天的曹军士兵则纷纷瘫倒在千疮百痍的战场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休息,战时担任辅助工作的老弱士卒与民夫则挑起了善后工作,或是抢救伤员,或是搬运尸体石弹,收集一切可以利用的军械物资,更多的人则是在抢修工事,填补被石弹砸坏的栅栏,夯补被砸倒砸塌的垒墙,挖开崩塌的壕沟陷阱,修补这道摇摇欲坠的工事防线,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的工事防线。
伤员的呻吟声在营地中回荡,绝望的气氛也笼罩在每一名曹军将士心头,窃窃私语间,无数的曹军士兵都已经在提出质疑,自军还要这样坚持多久?或者说自军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坚持多少时间?而看到将士们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曹老大嘴上虽然还在鼓励将士效力死守,心里却已经在流泪又流血了。
“画地而守,扼其喉而使不能进,情见势竭,必将有变。此用奇之时,断不可失!”复述着荀彧书信上的言语,一向乐观的曹老大也不由是谓然长叹了一把,“文若先生说得容易,也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做起来,实在太难了啊。”
叹息完了,曹老大摇了摇头,又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把心中的悲观情绪赶出脑海,然后转向陪伴在一旁的荀攸问道:“公达,我们派去与陶贼联系的信使,可有消息?”
“回丞相,没有。”荀攸无奈摇头。
“都走了十三天了,也该回来了吧?难道路上出事了?”曹老大有些担心,又很快笑道:“肯定没被拦截,不然的话,袁绍匹夫也不会天天和我们对拼霹雳车了,肯定早就分兵去断我们的粮道,加促我军的断粮了。”
“丞相,请息声。”荀攸紧张的看看左右,低声说道:“请勿提断粮二字,我军补给困难,军中早有断粮传言,倘若士兵听到丞相言语,只恐会生出更多传言,益发的动摇军心。”
“公达所言甚是,吾受教了。”
曹老大点头,虚心接受了荀攸指出的自己失误,也就在这时候,终于有传令兵飞奔来报。说是派去与陶副主任联络的信使已经回到了官渡大营,曹老大一听大喜,赶紧领着荀攸等人急匆匆回到中军大帐。召见刚从昌邑回来的自军信使。而那名信使向曹老大见礼后,马上就取出了两个信袋,双手呈过头顶,恭敬说道:“禀丞相。这是徐州陶使君命小人带回来献给丞相的,陶使君还说,丞相只要看了书信。就什么都明白了。”
曹老大也不说话,还亲自下座来接两个信袋,先拆开了一个信袋后,只看得信中书信一眼,曹老大就楞住了,疑惑说道:“飞火枪的枪药配方与制造方法?陶贼给吾这个有什么用?飞火枪袁绍军早就见过了,已经不可能在战场上取得出奇制胜的效果了啊?”
嘴上的奇怪说着。曹老大手上又飞快打开另一个用火漆封着的信袋,取出袋中白绢观看,然而又只看得一眼后,曹老大顿时就又楞住了,还把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两个鸡蛋。一旁的荀攸、郭嘉和程昱等人见情况不对,忙过来与曹老大同看那道书信,却见那块尺长雪白缣帛上,仅歪歪扭扭的写着两个大字——乌巢!
“陶贼写这个地名是什么意思?”
荀攸惊讶说道,旁边的郭嘉和程昱也是面面相觑,搞不懂陶副主任葫芦里卖什么药,倒是曹老大迅速醒悟了过来,立即冲到了大帐中悬挂的地图旁,开始在地图上寻找乌巢的位置,很快就发现乌巢位于袁绍军大营的后方四十里,也位于酸枣县境内的乌巢泽之北,袁绍军在那个位置布置有一座军营,但这座军营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但因为距离官渡比较谣言,道路又被四座袁绍军偏师营寨阻拦,曹军斥候尚未探知,所以标注还是空白。
“怎么有四座袁绍军别寨把守道路?是巧合?还是袁绍对这座乌巢别寨特别重视?”曹老大麾下的几个奸诈谋士也发现了情况不对,稍一转念后,郭嘉、荀攸和程昱三大坏种同时醒悟了过来,“陶贼送我军飞火枪之术,又指点乌巢地名?难道说,乌巢是袁绍的屯粮之所?!”
“马上派斥候细作去调查!”曹老大咬着牙齿命令道:“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给我查清楚,乌巢这座袁绍军大营,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再有,马上按照陶贼提供的配方,连夜赶制飞火枪,越多越好!”
“诺。”荀攸等人答应,然后程昱又担心的提醒道:“丞相,就算乌巢真是袁绍的屯粮之地,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攻取吧?尤其是我军奔袭乌巢的路上,还有四座袁绍军别寨拦截,不管是想蒙混过关,还是强行突破,都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啊。”
曹老大的眉头又皱起了,但很快就重新舒展,道:“没关系,先做好准备再说,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如果没有准备,等机会到来的时候再想准备就晚了。”
程昱点了点头,不再劝阻曹老大做无用功,同时程昱也有些疑惑,道:“奇怪,就连近在咫尺的我军都不知道乌巢的情况,陶贼远隔乌巢数百里,是怎么知道的?”
“肯定有内奸。”曹老大武断的一挥手,道:“陶贼虽然与袁绍翻了脸,但他与袁尚、刘氏等人的骨肉亲情还在,之前与袁绍交好时也肯定乘机在袁绍队伍里安排了大量内奸,探到这件军情大事不是很难。总之吾这次怎么都得感谢陶贼,如果乌巢真是袁绍匹夫的屯粮之所,那么陶贼送给吾的,就将是我军反败为胜的最好机会,唯一机会!”
……………………
曹老大确实很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人品高尚的陶副主任,因为同一时间的袁绍军营中,人品贵重的陶副主任的另一封书信,也恰好送到了大袁三公面前——本来这道书信应该是上午就送到大袁三公面前的,可惜大袁三公正在忙着监督士兵用削弱版襄阳炮攻打曹营,消息送到了袁绍军目前的首席参谋郭图先生面前,与陶副主任积怨极深的郭图先生自然不会让陶军信使轻易如愿,当场就下令把陶军信使拿下,又直到大袁三公收兵回营、还正在大骂几名将领掩护襄阳炮阵地不力心情很不好的时候,这才把陶副主任的书信献到了大袁三公面前。
郭图先生这一次显然是打错如意算盘了,打开信袋看到陶副主任送来的加强版襄阳炮图纸,又看到了陶副主任态度恭敬语气卑微的书信,心情只是稍微不好的大袁三公马上就是转怒为喜。拍案笑道:“好!想不到霹雳车还可以改进到这地步,最远投四百步还最重可投三百斤的石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