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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汉献帝的领养问题有多重要自不用说,基本上掌握了汉献帝就等于是获得了号令天下的大义名分,许昌的归属权也是一个大问题,大地形上属于易守难攻的许昌战略地位相当重要,握住了许昌,徐州军队退可守进可攻,向西和向南可以欺负软弱的刘守门和元气大伤的曹老大,向北则可窥视河内与同样元气大伤的冀州,同时许昌发达的屯田土地也可以成为徐州军队的新产粮区,就这么让出去,不要说徐州众将不干。陶副主任也有些心疼。
“主公,袁绍若是讨要天子,可以给他,反正以袁绍的脾气性格,天子到了他的手里,也只会更加思念我们的徐州,但许昌和陈留绝对不能给袁绍!”
在与众谋士讨论如何解决两个难题时,刘晔就坚决反对陶副主任一度考虑的让出许昌、陈留的计划,还警告道:“如果向袁绍让出许昌和陈留,我军不仅将失去两个重要的产粮地。西进司隶和荆州的道路。还将被冀州军队彻底包围北线与西线,再想扩张难如登天,主公万不可因为担心许昌、陈留三面环敌而放弃如此战略要地,否则悔之晚矣!”
“子扬先生言之有理。”荀谌附和道:“许昌与陈留都是我军以武力拿下。拒绝交给袁绍名正言顺。主公若是让了出去。我军不仅将失去扩张道路,且淮南产粮地也将受到巨大威胁!主公不要忘了,许昌临近的潠水、洧水和颖水都直通淮河。运粮运兵都十分方便,如此战略要地若是落入了袁绍之手,我军淮南产粮区无宁日矣!”
陶副主任万分为难,之前陶副主任确实慎重考虑过把许昌所在的颖川郡与陈留郡让与大袁三公,借以避开三面环敌窘境,也避免立即恶化与老丈人的关系,延长一下徐冀蜜月期——毕竟这次兖州混战中,出力最大的还是大袁三公队伍。但现在听了刘晔和荀谌的分析后,陶副主任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自军若是拱手让出了这块战略要地加产粮区,再想扩张的话,就只能是直接面对老丈人,或者去现在还是鸟不生蛋的江南了。
为难之下,陶副主任把目光转向了最靠谱的贾老毒物,素来足智多谋的贾老毒物虽然会意,却也难得的面露难色了一次,道:“主公,这次诩也很难决断了,以我军目前的实力,坚决不交出天子与许昌、乃至与袁绍全面开战,实力上已经不落下风,但是在道义上与声名上,却有些不够好听。毕竟许昌虽然是由我军拿下,天子也是由我军救出,出力最大却还是袁绍,主公你又是袁绍的女婿,名誉上奉袁绍为主,这个时候与袁绍翻脸开战,主公你苦心经营多年的声名……。”
“可是如果交出了天子和许昌……。”贾老毒物更是犹豫,道:“主公你以汉室忠臣自居,袁绍假天子之名下诏,主公你不能不听,大义上十分被动。而且许昌的战略地位又放在了这里,拱手交出,又实在可惜……。”
“再可惜也得交出去!主公莫非忘了高祖向项羽让出关中一事?高祖先入咸阳俘虏子婴,却将关中让与项羽,最终赢得整个天下!既如此,主公今日处境与高祖何等相似,又何不效仿高祖,向袁绍让出许昌与天子,换取守义美名,而后再图天下?”
语出惊人的是陶副主任麾下唯一擅长阳谋的谋士是仪,大声说完了上面那番话后,是仪又向陶副主任拱手说道:“主公,仪赞同我军让出天子与许昌,万望主公勿要迟疑,以免坏了主公苦心经营多年的忠义美名,又使我军陷入举目皆敌的窘境!”
“子羽先生此言是否太过荒唐?”刘晔不高兴的指责道:“当年高祖向项羽让出关中,是因为高祖当时的实力不如项羽,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我军的实力已然不让袁绍,为何还要效仿高祖?”
“我军的实力确实已经不让袁绍,但我军的实力仍然不敌袁绍、曹操、刘表与袁术等人联手。”是仪沉声说道:“子扬先生不要忘了,袁术、曹操与刘繇等人都已是我军死敌,刘表又与我军新结怨恨,如果我军再因为天子和许昌与袁绍翻脸,那便将陷入四面环敌的险境,事可忧矣!”
“可我军如果让出天子与许昌,难道就不和曹操、袁术、刘表等人结仇了?”刘晔不服气的问道。
“当然还是仇人,但已经是威胁不大的仇人了。”是仪微笑说道:“请子扬先生设想一下,倘若我军向袁绍让出了许昌,那么袁绍军的第一个下手对象将会是谁?是日益强盛且兵精粮足的我军,还是与袁绍已经不共戴天的曹操?步骑软弱的刘表?有袁绍这个威胁在,刘表曹操和袁术刘繇。是联起手来对付我军,还是抗拒袁绍的威胁?”
刘晔闭上了嘴巴,是仪则又沉声说道:“但是我军如果拒绝交出天子与许昌,本就因为青州一事与我军生出嫌隙的袁绍军,必然与我军彻底反目成仇,刘表也必然与袁绍结盟夹击我军,曹操则可以我军为盾,先赢得喘息之机,然后图谋偷袭许昌或者我徐州腹地,还有江东的刘繇与袁术。他们也不会错过这反扑机会。尤其是袁术,他本就是袁绍的同父兄弟,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与袁绍和解缔盟,可能吗?”
陶副主任缓缓点头。这些问题陶副主任也考虑过。只是没有是仪盘算得这么深而已。
“主公。仪也知道让出许昌重地太过可惜,但不得不让啊。”是仪又诚恳说道:“我军若是让出许昌与天子,暂时缓和与袁绍的关系。可以在战略上赢得巨大主动,但我军如果吝啬不让,那么战略上就陷入的彻底被动了。仪还想再提醒主公一点,我军的战线现在实在是太漫长了,向北已到渤海,向南已过长江,如果再把手伸到西面的许昌,刚过二十万的总兵力,如何可能守得住?倒不如暂时收回向西伸出的手,专心扩军备战,待到兵粮足备,又何愁不能重回许昌,一统天下?”
陶副主任再是点头,更是动心,那边荀谌却不服气的说道:“子羽先生话虽有理,但是我军若是让出许昌战略重地,再让袁绍拿下了汝南与陈梁,我军的淮南与徐州腹地就将同时受到威胁,这又如何是好?”
“袁绍没那么容易拿下汝南与陈梁。”是仪摇头,说道:“曹操还在汝南和陈梁,曹操撤往司隶与关中道路,已被我军与刘表、袁绍联手切断,在夺回南阳北部重新打通道路前,汝南陈梁实际上已经是曹操目前的唯一容身之地,袁绍若是向汝南与陈梁用兵,曹操必然拼死抵抗,曹操打袁绍还是有点把握的,况且袁绍目前同样的元气大伤,想要拿下兖州南部也没有那么容易。”
说到这,是仪顿了一顿,又道:“况且退一万步说,就算袁绍立即灭了曹操,对我军而言也不会陷入被动,因为到时候我们只需要面对袁绍一个强敌,袁绍威胁着我们的徐州腹地与淮南,我军又何尝没有威胁着袁绍的腹地与南北连接的薄弱处?届时徐冀决战,以主公之英明多智,又惧他袁绍如何之有?”
“子羽先生的提议,大拙胜巧,至刚克柔,化繁为简,诩佩服得五体投地。”贾老毒物终于再次开口,点头说道:“主公,诩赞同子羽先生的提议,自建安元年以来,五年时间里,我军主力南征北战,兵戈不休已有五年,虽然队伍越打越强,但将士也已经是疲惫不堪,是时候休养生息和扩大军队了。诩估计,让出许昌与天子,至少可以让我军赢得半年以上的休养生息时间。”
陶副主任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向是仪笑道:“子羽先生,看来我还真得庆幸刘繇前些年没有重用于你,不然的话,我那来的机会越过长江?吞并淮南?在这件事上,我必须向刘繇道一声谢,多亏了他的有眼无珠啊。”
贾老毒物和刘晔等人都笑了,是仪则赶紧谦虚,然后陶副主任当场拍板,立即转向旁边的主薄陈应喝道:“元方,即刻替我休书一封与岳丈大人,告诉他,不必谈判许昌和天子的归属,没有他的牺牲,我那来的机会拿下许昌和救出天子?请他即刻南下,来接管颖川与陈留二郡,天子我也无条件交给他,算是我的一点孝心。”
“诺。”陈应答应,一边提笔一边笑道:“袁绍也是命好,能碰上主公你这样的孝顺女婿,看到这道书信,估计袁绍的病马上得好一半。”
“岳丈大人病了?你怎么知道的?什么病?”陶副主任一楞,忙问道。
“听冀州军信使说的。”陈应一边作书一边顺口答道:“冀州信使抵达许昌后,曾经向应问起主公的伤势情况,与应闲聊时提起袁绍正在病中,说是因为许昌惨败气急攻心吐了血,至今都还在病中,不思饮食,每日饮食不过数升。”
“还有这回事?气急攻心?吐血?不思饮食?”陶副主任三角眼转了转,忙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顺便给岳丈大人捎一些人参过去,还有我军将士喜欢吃的黑豆豉和咸萝卜干,对了,干脆把服侍我的厨子也给岳丈大人送过去,让他给岳丈大人做些东坡肉、红烧肘子和炸河虾尝尝,看看这些我发明的新鲜菜肴是否对岳丈大人的胃口。”陈应再次唱诺,把孝顺女婿陶副主任的吩咐记住了心里,并且在事后依令办理不提。
………………
和陈应猜测的一样,当看到孝顺女婿主动表示献出颖川、陈留二郡与天子的书信后,大袁三公的病情果然一下子好了一大半,不仅连夸了好几句孝顺女婿,还尝了孝顺女婿派人送来的豆豉萝卜干,还有女婿厨子精心烹调的美味佳肴,结果不仅咸鲜脆嫩的豆豉萝卜干让大袁三公赞不绝口,肥而不腻的东坡肉和红烧肘子也让高血压病人大袁三公胃口大开,破天荒的在许昌惨败后第一次饮了酒。
让大袁三公欢喜的还在后面,一天后,被冀州军团团包围的曹军官渡守军,因为彻底的孤立无援又多是老弱,无法继续坚守下去,选择了向袁绍军放下武器投降。而大袁三公大喜之后,又毫不犹豫的把这五千多俘虏尽数坑杀,以报之前的官渡许昌之仇,活埋现场惨不忍睹,大袁三公却不肯解气,又立即决定从后方调兵赶赴许昌与自军会合,以便接管许昌和陈留后尽快发起灭曹之战。
大袁三公坑杀曹军俘虏的同一天,陶副主任也在许昌城里拒绝了汉献帝封给自己的丞相官职,还请求汉献帝废除丞相职位,重设三公以分丞相大权。末了,陶副主任又表奏袁尚为车骑将军,袁熙为骠骑将军,自己仅仅只愿领取位居大袁三公的大将军和车骑将军、骠骑将军之下的卫将军之职,汉献帝再三坚持,陶副主任却坚辞不受,最后汉献帝也没了办法,只能是任由陶副主任去了。
“忠臣义士啊!”这是汉献帝与汉室文武对陶副主任给出的唯一评价。感叹完了,汉献帝又主动提出迁都徐州,陶副主任却还是拒绝从命,借口迁都一事攸关国运,自己必须待到大袁三公抵达许昌,征求了四世三公的老丈人意见,然后再决定是否奏切汉献帝迁都。汉献帝虽然明知道大袁三公未必肯容许自己迁都徐州,可是权力不在手中,也只好选择听天由命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继续留在许昌朝中为官?我呸!兄长你想害小弟背上杀兄骂名,你就继续留在许昌朝里吧!天子希望你留下也不行,马上去给我辞官,随我回徐州!”
“连我们徐州的仇人曹贼都没有害你,袁绍是我岳父,就更不会害你了?我再呸!曹贼不敢害你,是因为我手里捏着他的长子,他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就扒他大儿子一层皮!袁绍如果把你握为人质,我能把你弟媳妇宰了把你侄子杀了?别天真了!曹贼虽然奸诈,但还可以沟通,我那位老丈人倒是不奸诈,可是脑袋进水!你被曹贼捏在手里,我还可以和他讨价还价确保你的安全,袁绍把你捏在手里,那天脑袋进水一刀把你砍了,我连喊刀下留人的机会都没有!”
“回去!给我滚回去!你如果不想让我这当兄弟的为难,就马上给我徐州,向回朝当官,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给我回徐州保住命,你不怕死,我还怕背上害兄骂名!”
破天荒的把老实兄长陶商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后,陶副主任也不给傻大哥辩白的机会,马上就命令陈应越俎代庖给傻大哥写了一道辞官表章,命令马忠率领五十卫士入城,去把自己的嫂子与侄子接出城来安置在军营中,然后又强迫陶商留在军营之中居住,不许陶商再回许昌城中。而陶商尽管被兄弟以下犯上大骂了一顿,却也明白这是亲弟弟的一片好意,便也眼泪汪汪的接受兄弟的安排了。
陶副主任大骂兄长愚蠢的时候。在场的贾老毒物和刘晔等人没有一个人敢吭声插嘴,也全都在心里纳闷,为什么这么奸诈狠毒的弟弟,会有这么忠厚老实的哥哥?为什么人品如此高尚笃纯的哥哥,会有一个人品这么卑劣龌龊的弟弟?这明显不符合遗传学的道理啊?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老实哥哥,又有一个急报送到陶副主任面前,说是冀州大军拿下了官渡之后,已向许昌这边全速赶来,先锋袁尚的队伍还已经抵达了苑陵,按路程与速度计算。保守估计袁尚的队伍在第二天的下午就能抵达许昌。听到这个消息。陶副主任先是冷笑,然后也多少松了口气,点头说道:“还好,是袁尚当先锋。我们用不着过多担心。如果是袁谭当先锋就麻烦了。咱们想顺利撤出许昌也没那么容易。”
“主公在担心袁绍乘机对我军下手?效仿项羽对主公来一个鸿门宴?”是仪试探着问道。
“不怕我那位岳丈大人效仿项羽,就怕他效仿笮融。”陶副主任苦笑答道:“前番我中流矢重伤,我那位岳丈大人就打过乘机吞并徐州的主意。这次和他在许昌会师,难保他不会生出效仿笮融的念头,找一个借口把我骗进他的大营里一刀砍了。”
“此事确实需要提防,毕竟我军的强大程度,已然威胁到了袁绍的北方霸主地位,不能排除袁绍效仿笮融对主公来一个席间暗杀。”是仪点头,又建议道:“既如此,主公你干脆就不要见袁绍了,借口伤势复发,明天就率军撤往陈留,只留一支军队守城,向袁尚队伍移交城防。”
“这么做好吗?”陶副主任有些犹豫的说道:“袁绍毕竟是我岳丈,我连他的面都不见就抢先走了,一是不合礼数,二来嘛,恐怕我那位岳丈大人会认为我是在提防他。”
“知而慎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主公不见袁绍,也合乎圣人言行。”荀谌提醒道:“谌之前久随袁绍,深知他见小利亡命的性格,此番徐冀会师于许昌,袁绍只需要突然撕破脸皮除掉主公,便可一举奠定中原霸主基础,难保袁绍不会生出这个歹毒念头。而且就算袁绍下不定这个决心,袁谭、郭图和辛毗这些人也必然会唆使袁绍这么做,为防万一,主公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让袁绍知道我军在提防他,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贾老毒物也劝道:“至少可以警告袁绍别打突然袭击的主意,让袁绍知道我军已在时刻提防他的突然翻脸,不敢存有侥幸心思。”
陶副主任盘算了半晌,终究还是贪生怕死的心思占了上风,点头说道:“好吧,传令众军做好撤军准备,明天一早就往陈留撤退,留下傅阳向袁尚移交许昌城防即可。我进许昌城向天子辞行,诸位先生都到大营里去,遇到想不通撤离许昌的将士,就向他们解释清楚,这次我军是奉袁绍为主,与冀州军缔盟来取许昌,把曹贼赶出许昌也是冀州军出力最大,我军于情于理都必须向冀州军移交许昌与陈留,尽力安抚这些将士的情绪。”
众谋士一起答应,当下众人分头行事,贾老毒物以军师身份到营中宣布撤军命令,率领众谋士安抚将士情绪,陶副主任则独自入城,到皇城中拜见汉献帝,当面向汉献帝提出辞行,并替陶商辞去御史大夫一职。正盼着到徐州过好日子的汉献帝当然是大吃一惊,赶紧问起原因时,陶副主任再一次把陶袁盟约搬出来当借口,说明自己是奉袁绍为主来许昌勤王救驾,如今袁绍大军即将重返许昌,自己当然得兑现奉袁绍为主的诺言,向袁绍移交许昌城防。
陶副主任再怎么解释也没用,汉献帝就是要跟着陶副主任回徐州,争执间还流出了眼泪,质问陶副主任是否真是汉室忠臣?陶副主任磕头出血,赌咒发誓说自己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汉室忠臣,只是人无信不立,自己既然答应了向冀州军移交许昌,就一定得兑现诺言,又表示如果一再迁都,必让百姓骚动不宁,自己也将背上劫迁天子的千古骂名,力劝汉献帝留在宫室宗庙齐全的许昌都城。费尽了唇舌,说什么都不想把汉献帝这个目前还比较烫手的山芋带回徐州。
见陶副主任态度坚决,无权无兵的汉献帝也无计可施,只是抹着眼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