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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准备乘夜跑路,而南面山火也已经被风吹得往西而去,露出斜形的漆黑过火土地。
很是小心安排了两名士兵到高处探查情况,刘皇叔这才下令吃饭,从怀里贴身处拿出了一个麦饼,撕了一半递给诸葛亮,没有发酵过的麦饼又冷又硬,早就已经习惯了的刘皇叔和关羽张飞倒没什么,其他几个士兵也吃得挺香,诸葛亮却吃得噎得直皱眉头,一度咬中麦饼里没有拣干净的小石子,梗得牙齿发响,刘皇叔有些心痛,忙又拿出自己的水袋,把剩下的小半袋水递给了诸葛亮。
小半袋水只够诸葛亮一个人就着硬饼吃饭,同样噎得受不了的刘皇叔只好向关羽张飞等人借水,但是因为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有补充过饮水的缘故,关羽和张飞等人的水袋也喝得差不多了,即便心甘情愿的让给刘皇叔,众人还是个个干得嗓子冒烟,不得不冒险四处寻找饮水,可惜这一带除了草木和石头以外,并没有半条溪流,黑暗中又不敢寻找过远,最后刘皇叔等人也没了办法,只能是用自产的液体暂时解了渴。
天色终于黑定,两名去高处侦察情况的士兵也回到了刘皇叔面前,说是开阔地带上的君子军已经不见了踪影,也没看到膏火和火把,不知道君子军究竟去了那里。同时两名士兵中的其中一人,在爬山时又崴了脚,只能是靠同伴搀扶着行走,等于又减员了一人。
“诸公,得抓紧时间赶紧走了。”刘皇叔颇有风度的低声说道:“记住,不能走大路,也不能往草木过于茂密的地方走,黑夜中掉了队最是麻烦。两个人走前面,相隔二十步行路,注意火光和灯火,一有异常,用布谷鸟叫为信号,大家立即一起隐蔽!”
众人一起唱诺,两名士兵当即上前开路,余下的人轮流着背了诸葛亮,开始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南行进,是夜恰逢三十,夜空虽然晴朗却没有月亮,不仅方便了刘皇叔等人隐藏身形,清晰的星辰也为刘皇叔的队伍指明了方向,让擅长逃命的刘皇叔和精通天文的诸葛亮可以凭着北斗星的指引,在黑暗中正确南行。
没有一个人说话,有的只是疲惫的喘息。见几个当苦力的士卒士气不高,刘皇叔也拿出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压低了声音鼓舞士气,轻声描绘着自己们回到许昌后的美好前景,鼓励士兵战胜困难,排除艰险,用力向前,又拍着胸口保证,说是自己一定能够把最后的将士全部带回许昌城,去享受许昌城里吃香喝辣的美好生活。
刘皇叔的鼓励多少见了些效果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了布谷布谷的告警声。刘皇叔等人赶紧伏地,然后慢慢的爬到前方,发现前锋的告警只是虚惊一场,把几根被烧光了枝叶的树木当成了敌人的哨兵。轻声安慰了几句发出预警的士兵后。刘皇叔又低声说道:“大家都不用担心。陶贼的小人军最怕在山地树林中行动。所以我们只要过了过火地段,到了更南面的草木繁茂地带,基本上也就安全了。可以放心的行路了。”
“主公,徐州贼军会不会在火场南面的林地里埋伏?”一名士兵担心的问道。
“有也没关系。”刘皇叔自信的说道:“这一带的地形太过复杂,我们的目标又小,陶贼队伍就算有埋伏,也未必能发现我们。不过大家还得记住一点,穿过被火烧过的地段时,大家一定要猫着腰前进,这样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众人一起低声答应,而此时刘皇叔也已经逼近了过火地段的边缘,当下刘皇叔又稍做调整,让诸葛亮趴到了最后一个简易担架上,让众人轮流抬着猫腰前进,小心翼翼的踏进已经没有草木掩护的过火带,谨小慎微得有如小偷进房,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马上爬下不动,直到确认没有危险才重新前行。
刘皇叔这一次显然是白白的谨小慎微了,书中说明,到了天色全黑还没搜到刘皇叔后,主要靠骑射战马吃饭的君子军也没了办法,只能是赶紧兵分两路,南下到尉氏和苑陵城外守侯,防着刘皇叔逃进最邻近的这两座城池中,所以这一带已经确实没有了徐州军队——不过陶基这么做还是太过低估了一些刘皇叔的逃命本领,别说刘皇叔根本不敢从肯定被徐州军队重点盯防的城下经过,就算必须经过这两座城池,也绝对不敢靠近城池近处。
即便如此,好不容易穿过了过火场后,即将靠近火场南面的草木密集处时,刘皇叔还是十分谨慎命令队伍停止前进,伏地不动,又派了两名士兵先行进到草从林中投石问路,还故意的扔出了几颗石子发出声响,想把可能潜伏在这一带的敌人吸引出来,直到再三确认了没有伏兵,刘皇叔等人才急匆匆进到树林,消失在了草木茂密的深处。
终于穿过最危险的地带,进入了相对安全许多的草木茂密处,刘皇叔等人紧绷了许久的神经,也终于的稍微放松了下来,欣慰的笑容出现在了刘皇叔三兄弟脸上,身上棍伤还在隐隐作痛的诸葛亮也是神情放缓,开始在心里盘算起将来如何报仇,如何收拾几次三番让自己颜面扫地的陶副主任,甚至一度考虑过如何嘲笑始终拿不住自己和刘皇叔三兄弟的陶副主任,心里还忍不住轻轻说了一句,“婉贞,至少我的运气比陶贼好得多。”
轻松下来后除了加紧赶路外,一度以为紧张而被遗忘的口渴感也重新回到了刘皇叔等人身上,折磨得刘皇叔等人只能是一边用力吮吸早已空瘪的羊皮水袋,一边幻想着自己在吃着酸梅,仔细倾听周边动静,寻找水流声音,也寻找可以补充的饮水。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向南面行进了十余里后,打头的士兵终于听到了轻微的哗哗水声,刘皇叔和关羽张飞等人大喜,赶紧循声前去寻找,也果然在东南方向,发现一条流量很小的溪流。然后刘皇叔很是谨慎的又一次再三投石问路,确认了溪水旁边没有伏兵,这才领着众人来到水边,把脸埋在水里喝了一个痛快。
牛饮了一肚子的溪水,又把随身携带的水袋全部灌满,终于摆脱了饮水危机的刘皇叔和诸葛亮正对视微笑时,关羽却忽然开口说道:“兄长,上游似乎有火光。”
刘皇叔和诸葛亮等人一惊,赶紧抬头看去时,见溪水的上游西北方向。大约半里多外,确实隐约有火光闪动,刘皇叔心中担忧,赶紧派了一名士兵爬上旁边树木,居高临下的探察情况,而那名士兵上树之后,很快就小声禀报到:“主公,只有一堆篝火,没看到火把。”
“篝火旁边有多少人?”刘皇叔忙问道。
“太远,看不清楚。”树上士兵回答。又道:“好象有马。有马叫声,好象有战马。”
“马匹?”战马早在穿越林地时自行遗弃的刘皇叔同样听到了马嘶声,有些动心的喃喃道:“难道是敌人的诡计?我们脱困后必然要寻找水源,这是人之常情。敌人在水源旁边布置埋伏。也是人之常情……。”
“兄长。如果是埋伏的话,敌人怎么可能点火暴露行踪?”关羽问道。
“是啊。如果是埋伏的话,敌人为什么要点火?”刘皇叔仔细一想也是。如果敌人布置埋伏,肯定应该埋伏在黑暗处守株待兔,怎么可能点火自己暴露目标?
“主公小心,小心敌人的虚则虚之,实则实之。”无比擅长这一套的诸葛亮提醒道:“这带地势复杂而又开阔,想要堵住所有南下道路十分困难,所以敌人故意点燃篝火,在篝火旁边布置埋伏,引我们去上当,所以亮认为,我们最好还是不要理会,立即南下为上。”
“那来的那么多虚虚实实?”张飞不满的说道:“反正没多远,我过去看看,如果情况不对我马上就回来,神不知鬼不觉,谁来发现?如果那边没什么危险,把战马牵过来,正好给兄长骑乘。”
说着,张飞抬腿就走,刘皇叔赶紧拉住张飞,道:“三弟莫要焦躁,孔明一向料事如神,谨慎起见,我们还是不要理会比较好。”
“什么料事如神?”张飞轻蔑的说道:“如果他真的料事如神,我们在官渡会输得那么惨?”
诸葛亮无力的低下了脑袋,还攥紧了拳头,关羽却也说道:“兄长,翼德言之有理,我们过去看看情况怕什么?如果真有埋伏,我们马上退回来有谁知道?再说了,那有那么多虚虚实实,自古只有示虚诱敌,那有示实诱敌之理?”
刘皇叔无奈,加上又确实需要战马,所以刘皇叔仔细考虑后,吩咐道:“那么云长你带两个人过去查看情况,但记住,千万小心埋伏,我们在这里等你消息。”
关羽唱诺,立即领了两名士兵过去查看情况,不过也算擅长逃命的关羽也没敢过于掉以轻心,领着两名士兵专挑黑暗处小心行进,也借着水流声音遮掩自己的脚步声,小心得照样如同梁上君子入室行窃,好在半里左右的距离也没多远,关羽等人还是没花多少时间就摸到了篝火近处。
藏在草丛中仔细一看篝火旁边的动静,关羽顿时笑了,原来篝火旁边不仅有着两匹战马,还只有着区区四人围火而睡,隐约还闻到了一阵肉香,似乎篝火上在用头盔煮着什么猎物,再仔细去看那坐地而睡的四人时,关羽也顿时笑得更加开心了——围火而睡的,竟然是穿着红色军衣的袁军士兵!很明显,这是四名侥幸从官渡战场上败逃到了这里的袁军败兵!
大喜之下,关羽也不再隐藏形迹,领了两名士兵起身过去,小声叮嘱道:“别吓着他们,先说自己人,记住捂他们的嘴,免得他们惊叫暴露。你们一个捂一个,我对付两个。”
两名皇叔军士兵答应,随着关羽悄悄走到了篝火旁边,各在一名袁军败兵的身后站好,关羽则站到了两名袁军败兵的背后中间,然后关羽点点头,张开双臂去抱两名袁军败兵的脑袋和捂他们的嘴巴,两名皇叔军士兵也同时去抱另两名袁军败兵的脑袋,一起低声说道:“自己人,别怕!”
手刚到袁军败兵的脸上,关二爷顿时就发现不对了,因为关二爷的双手触摸处柔软无比,就好象摸到了一堆草上一样,再仔细一看时,关二爷也魂飞魄散的惨叫了起来,“中计了!是草人!”
“嗖嗖嗖嗖嗖!”
再怎么惨叫也已经晚了,箭镞呼啸声中,小溪对面无数的弩箭破空而来,笔直射向在火光中一起暴露身形的关羽三人,关羽三人顿时一起中箭,关羽本人更是被不下十支弩箭同时射中,其中一支弩箭,还干脆直接射进了关羽早就没了盔甲保护的心窝,直至没尾,温酒斩华雄的一代猛将关羽关云长,也当场丧生在了宵小之徒的无耻诡计之下!
临死之前,关羽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喊出了自己人生最后的声音,“陶贼!小人————!”
………………
同一时间的半里外,刘皇叔和张飞也一起惊飞了魂魄,刚想抬腿冲过去查看情况时,诸葛亮早已一把抱住了最喜欢冲动的张飞,又命史云风抱住刘皇叔,用力压低了声音说道:“主公,有埋伏,过去是送死!过去是送死!”飞快说着,诸葛亮又命令剩下的另一名士兵,死死抱住了张飞,也一起被张飞拖着走了许远。
本来刘皇叔等人的动静,有可能暴露他们的形迹的,可惜那边伏击关二爷的徐州士兵却沉不住气,自己敲响了传信铜锣,铛铛铛铛的锣鼓声不仅遮盖了张三爷发出的挣扎声,还引来了无数让刘皇叔等人心惊胆战的声音——刚才还安静无比的小溪上下游处,都响起了敲锣声,无数的火把象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一样,飞快向着这边涌来,隐约还听到了徐州士兵的欢呼声,“是关羽!是长鬓贼!是长鬓贼关羽!我们干掉关羽了!”
“哈哈哈哈哈哈……!”震天的嚣张狂笑声从东面传来,一个猥琐也跋扈到了极点的声音在黑夜的树林中回荡了起来,“本大人亲自喂了半夜的蚊子,总算是没有白喂!果然来这里找水喝了,果然被本大人布置的战马勾住魂了!公明,快下命令,大耳贼和诸葛村夫肯定还在附近,快打起火把搜!”
“大人,战马和草人是小人出的主意好不好?”
“仲明先生出手,果然无往不利,晃这一次算是心服口服了!”
听到了这令人反胃的猥琐笑声,刘皇叔和张飞等人眼在流泪,心在流血,可是又无可奈何,为了不让兄弟三人被一锅端,为了留下报仇的人,刘皇叔和张飞还是流着血泪,背着同样已经是泪流满面的诸葛亮,借着夜色与人声的掩护,迅速退往来路的黑暗中,也把一个名字永远铭记在了心里,“杨宏!杨仲明!贼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 借敌之力
费尽千辛万苦,出动大批精锐,甚至不惜错过用谈判手段接收兖州全境的机会,最后却只干掉了桃子三兄弟中的老二关羽关云长,徐州文武上上下下都觉得有些雷大雨小,得不偿失,陶副主任本人却笑得合不拢嘴,连说这次总算是砍掉大耳贼的一只臂膀了,今后缺胳膊少腿的刘皇叔威胁也小多了,很是满意这次官渡大战的丰硕收获——当然也有些遗憾没能把刘皇叔三兄弟和诸葛亮一锅端了。
运气一向不好的陶副主任在实力逐渐雄霸天下后确实开始了转运,早上刚接收了关二爷的首级,下午就又有一个喜讯传到了陶副主任面前——鲁肃派信使飞马送来喜讯,盘踞在曲阿一带的刘繇不久前突然病死,长子刘基继位却不能服众,与江东大族出身的曲阿大将樊能矛盾扩大,然后刘基听取许邵建议企图拘禁并剥夺樊能兵权,不料风声走漏,被樊能来了一个先下手为强,发动兵变杀害许邵,并且把刘基赶出了曲阿,刘基走投无路下只船渡江逃到了广陵,向徐州老将广陵太守章诳投了降。
得知这一消息后,老实人鲁肃也起了趁火打劫的坏心眼,一边兵临神亭岭恐吓樊能,牵制住了樊能叛军的主力,一边以水师为奇兵,忽然南下至瓜州渡,接应章诳的广陵军南下偷袭曲阿,结果章诳副手吴敦靠着刘基的带路,还有靠着忠于刘繇父子的部分曲阿守军的接应,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曲阿城池。前后包夹了樊能叛军,樊能自知不敌企图南逃去投奔许贡,却又被徐州大将周泰斩杀在了逃亡路上,余者尽皆投降,曾经与徐州军队纠缠多年的刘繇势力,也彻底的宣告了灰飞烟灭。
除此之外,江南还有两个好消息让陶副主任十分满意,一是老陶谦当年的老部下会稽太守王朗鉴于老主公势力日益猖獗,迟早要兵临城下好自己清算老帐新帐,便听取了谋士虞翻虞仲翔的建议。主动遣使联络鲁肃。向徐州军队表示臣服,愿意接受陶副主任的差遣命令,陶副主任欢喜自己的仁德感动便宜老爸老部下之余,回书令鲁肃代替自己重赏王郎。并命令王朗仍掌会稽太守。行使徐州政令——想换人也办不到。中间还隔着许贡和严白虎,陶副主任也只好做一个顺水人情了。
另一个好消息来自人事方面,当年在合肥战场上。孙氏旧将邓当被曹性一箭射瞎一目后被徐州军队生擒,伤势痊愈后得徐州军队释放,回到了富坡老家隐居,再后来孙贲吴景两家被小袁三公杀得只剩下一个孙尚香,与孙权关系颇为亲密的袁术军牙将吕蒙担心被连累,便找机会也逃回了富坡老家与邓当见了面,见一直以为已经送命的姐夫仍在人世,又从邓当口中得知了陶副主任的所谓仁义,不甘寂寞的吕蒙便又怂恿了邓当重新出山,郎舅俩领了百余乡人南下投奔张昭,也辗转成为了陶副主任的帮凶走狗。
一日之间喜讯数传,陶副主任当然是笑得十分开心,然而到了第二天,却又有一个喜讯送到了徐州营中,徐州大将臧霸奉命攻打平原,收取袁尚许诺给徐州的剩余青州土地,困守平原的青州别驾王修忠于袁氏虽然拒绝割让最后的青州土地,但兵寡将微根本不是臧霸的对手,被袁尚控制的冀州袁军又不肯派兵救援,被臧霸率领的徐州偏师轻而易举击破,并仅只用时十天便拿下王修死守的平原孤城,城破之后王修被俘,第二次成为徐州俘虏,青州全境也终于落入了陶副主任魔爪,臧霸偏师也成为了徐州军队指向冀州腹地的一把尖刀,随时可以插入事实上已经无比空虚的冀州腹地。
有好消息当然也有坏消息,正当陶副主任为了自军节节胜利三线开花而得意忘形时,一个坏消息也送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徐州细作探报,被堵在汝南的曹老大乘着袁谭主力北上官渡的机会,集结了最后的汝南兵马向北突围,准备逃到司隶关中与钟繇、魏种的残部会合,到关中司隶去欺负弱小图谋东山再起,目前曹老大的队伍已到西平,只是因为荆州大将刘磐目前屯驻叶县,间接替徐州军队堵住了曹老大的逃命道路,与刘表一向关系恶劣的曹老大才没敢冒险全速北上,被迫暂时停留在了西平一带。
尽管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