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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痢!
“二公子今日在席上几次对主公与统使眼色,统那敢睡?”庞统笑笑,又问道:“怎么?二公子,大公子那位心腹司马懿,是来监视你的?”
“可能是,还不确认。”曹丕如实答道:“是荀文若建议兄长把司马懿安插到了丕的身便,丕一直在担心荀文若已经发现了什么,却又不知道那里露出了破绽,不得不小心行事。”
“丕公子谨慎得对。”刘皇叔点头,又问道:“丕公子,你自告奋勇代替令兄前来迎接我军,又在深夜造访,莫非是有什么紧急之事?”
“不瞒玄德公,丕是为求计而来。”曹丕倒也坦白,先是介绍了曹昂与曹军老臣冲突不断的大概情况,又说了曹昂为了亲自领兵迎战徐州军与曹军老臣矛盾激化一事,最后才向刘皇叔和庞统拱手说道:“皇叔,士元公,丕知道兄长他想忘却父仇,率众降陶,也知道我军老臣对兄长的暗藏降意万分不满,已然生出废立之心,为了父亲留下的基业不毁在兄长手里,丕决意暗中推动废立之事,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入手,万望皇叔与庞军师不吝赐教,助丕一臂之力,他日得遂夙愿,丕定当厚报。”
听到曹军内部矛盾激化的消息,仁义无双的刘皇叔难免是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转向庞统说道:“军师,我等远来救援曹昂,不想曹昂公子却有降陶之意,事关重大,丕公子又如此诚恳,屡屡暗助我军,军师若有妙计,不妨就献与丕公子吧。”
庞统眨巴着绿豆小眼盘算,很快说道:“此事不难,就是不知道丕公子想在何时行事?是在破陶之前,还是在破陶之后?”
“时不与我,只能在破陶之前。”曹丕赶紧答道:“丕仔细思量,觉得若是在破陶之后动手,届时兄长占有退陶之功,声望大涨,与我军老臣之间的矛盾也会缓解,成功可能太小。惟有在破陶之前行事,方有把握成功。”
“丕公子说得对。”刘皇叔附和道:“既然昂公子暗存降陶之心,那么丕公子就只能在破陶之前出手夺位,不然的话,昂公子若是忽然下令降陶,那联手抗陶大计可就是大事去矣。而动手后,只要丕公子能够曹军老人支持,那么同为曹军老人曹仁、张辽和张郃几位将军那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会跟随众人拥戴丕公子继位。”
“好吧,既然丕公子决定了,主公也觉得尽快动手最好,那我们就在三天后动手吧。”庞统微笑说道:“我军明日傍晚抵达长安,然后在长安城外休整两天,顺便做好各项准备,三天后东进去潼关增援,在出发时动手,与曹军众位老臣联手扶丕公子继承孟德公权位。”
“三天后动手?具体如何行事?”曹丕大喜问道。
“丕公子,听说数日前贵军押解陶贼使者蒋干返回长安,不料却被人用一道假的曹昂手令骗走,至今下落不明。”庞统不答反问,微笑说道:“如果统所料不差的话,那道模仿惟妙惟肖的假手令,应该是出自丕公子之手吧?”
“这……。”曹丕有神色有些尴尬。犹豫了半天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承认是自己所为。
“很好。”庞统满意点头,飞快说道:“请公子即刻提笔,以昂公子的笔迹和口气做书一道,书信写给大将曹仁,向曹仁哭诉荀彧与曹洪等人弄权欺主的犯上之举,恳请曹仁为其主持公道,并暗示有诛杀荀彧与曹洪等人之意。”
“妙计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利用荀彧和曹洪等人的专权之举?”曹丕大喜。赶紧乞来绢笔当即做书。然后又担心的问道:“玄德公,庞军师,这封信怎么送到荀文若手里?丕似乎不太合适出面啊?”
“放心,不会辛苦丕公子出面送信。”庞统微笑答道:“丕公子。你的三弟曹植。好象也很关心军政大事?”
曹丕放声大笑。赶紧又问计划的其他步骤,庞统却不肯回答,只是催促曹丕赶快写好书信。曹丕有求于人只得任人摆布,很快就按要求做好书信,呈与刘皇叔和庞统过目,庞统仔细看后非常满意,笑道:“丕公子果然好文才,有情有理有据,尤其是这句‘恨天雷不击杀彧洪诸贼’,暗示得恰到好处,让人佩服。”
笑罢,庞统又吩咐道:“来人,给丕公子换一支毛笔,重新磨墨,请丕公子再做一书。”
“为何要换毛笔?更换墨汁?”曹丕疑惑问道。
“当然是要防着荀彧等人看出前后二书都是出自同一支毛笔,同一砚墨汁,丕公子可别小看了这些老狐狸,任何的蛛丝马迹,都有可能让你前功尽弃。”庞统笑着解释,然后说道:“丕公子,还是用昂公子的笔迹,写一道书信与我家主公,同样是哭诉和历数荀彧、曹昂等人专权之罪,然后恳请我家主公在大军向潼关开拔时助他一臂之力,将荀彧和曹昂等人拿下问罪!”
“啊!”曹丕吓了一跳,赶紧问道:“那这道书信,如何让荀彧等人得知?”
“这点不必丕公子担心,统自有办法。”庞统拒绝回答,又微笑说道:“丕公子,别楞着了,请动笔吧。记住,这道书信务必要注明时间,今天是八月二十八,明天到长安,然后休整两天,落款就写九月初一夜!”
差不多是硬逼着曹丕写好了这两道书信,庞统又配合着刘皇叔对曹丕说了许多好听话语,差不多是拍着胸口保证要把曹丕扶上曹昂的位置取而代之,接着就打发了满头雾水的曹丕回去。也是直到曹丕走后,同样在云山雾里的刘皇叔才向庞统问道:“军师,你到底打算怎么做?既然让丕公子写下这两道书信,为什么又不告诉他具体的行动计划?这叫他如何配合我军行事?”
“主公,没必要让他知道。”庞统抛弄着手中的两道书信,微笑说道:“有这两道书信在手,丕公子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丕公子已经二十岁成年了,又颇有心计,主公你何必要让他将曹昂取而代之?让你的未来女婿,十五岁的曹植把曹昂取而代之,不是更好?”
刘皇叔笑了,道:“军师真知我心。对了,司马懿怎么办?曹昂派他随着曹丕来迎接我军,可是一个考验和收买他的大好机会,军师打算如何处置?”
“明天在路上再说吧。”庞统答道:“司马懿是否真心归降主公,这点还有待查证,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对他掉以轻心,但没关系,司马懿无论是真降还是诈降,在统的计划中都已经无关紧要,影响不了大局,对统而言,司马懿目前唯一的作用就是搅乱曹昂和荀彧等人的判断,让曹昂和荀彧这些人无法判断我们的真正意图和动手时间。”
刘皇叔点头,微笑说道:“军师果然高明,今日司马懿在迎接我军之时,对我虽然是百般恭敬,亲热之至,但我看得出来,这孩子的目光镇定冷静得有些可怕,在我所见之人中,唯有陶应奸贼与他,让我无法判断他们的心中所想,言语真假,象这样的孩子,是得小心防着一点。”
………………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天色终于微微的亮了,当皇叔军将士陆续起身准备重新出发时,正东面四百七十汉里外,戒备森严的潼关城墙上,忽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铜锣报警声音,徐州军来了的叫喊声此起彼伏,震得群山回响,山谷应声。直接住在关楼里的曹军守关大将曹仁也从床上一跃而起,快步冲出了关楼向东面来路张望。
曙光中,一支仅仅有十余人的徐州骑兵,出现在潼关东面的狭窄道路上,驻马立步,昂首挺胸的眺望着两百步外的潼关城楼,山风把他们旗帜吹得猎猎作响,初升的朝阳把金黄色的阳光照射到他们盔甲与刀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光彩夺目得有如天神下凡。
“够了!”曹仁黑着脸冲惊慌的守军大吼,“只是陶贼的探路斥候,有什么可怕的?慌成这样,象什么话?停止敲锣,不准大叫,长敌人志气,灭我们威风!”
慌乱终于被曹仁强行镇压了下去,但每一名曹军守兵脸上都还带着惴惴之色,因为曹军将士都很清楚,攸关曹军队伍生死存亡的潼关决战就要开始了,实力天下无双的徐州主力也就要来了,每一名曹军将士都有可能丧命,每一名曹军将士都将在刀剑与烈火中挣扎求生,究竟谁能活到最后,没有人能够知道。
辅助曹仁守关的曹军谋士满宠带着黑眼圈上到了关墙,走到了曹仁身边,看了看关外的十余名徐州军探路斥候后,满宠沙哑着嗓子问道:“是否立即禀报大公子?”
“不急,等摸清楚了来敌人情况再说。”曹仁摇头,又阴沉着脸说道:“再说,禀报了大公子有什么用?他还能再派援军给我们吗?说不定又会闹着亲自来潼关统兵御敌,那事情才难办。”
早已从荀彧等人书信中得知长安情况的满宠点了点头,也是不愿曹昂来潼关添麻烦,帮倒忙,便又道:“先派人出关侦察敌情吧,然后把消息送给荀文若,请荀文若转交给大公子,这样文若先生他们能够先做准备。”
曹仁也点了点头,刚想下令派出斥候侦察敌情时,却猛的想起一件大事,忙向满宠说道:“伯宁,派斥候出关侦察的事,你安排,这里也暂时交给你,我有件大事要办。”
说着,曹仁匆匆抬步就走,满宠忙问道:“子孝将军,是何大事如此焦急?”
“老主公在临出潼关时。”曹仁顺口答道:“曾经交给我一个密封的木盒,吩咐在陶贼兵临关下时打开,然后按木盒中命令行事。现在陶贼的兵马已经到了,我得去打开那个木盒了。”
“还有这事?”满宠万分惊讶,同时满宠也满腹疑惑,自言自语道:“不对啊?老主公出潼关迎战陶贼,怎么能会先留木盒,命令子孝在陶贼兵临潼关时打开?那时候主公怎么就没考虑过,他即便在函谷关交战不利,也应该先回到潼关啊?啊!”
自言自语到这,满宠忽然一惊,暗道:“难道说,老主公当时就已经料定自己出关必死,永远没有机会回到潼关,所以提前留下了遗命?!”(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皇叔出手
日行百里并不是东汉末年的行军速度极限,《晋书》上清楚记载,司马懿收拾孟达时,走的还是大巴山脉东段的崎岖山道,都创造了八天行军一千二百汉里的行军记录!秦岭以北的长安一带又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形,皇叔军一日走完百里路程自然是毫无困难,所以八月二十九的日落之前,三万皇叔军主力还是顺利抵达了长安城下,也终于与抗陶盟友曹军队伍会师在了一处。
曹昂和荀彧等曹军决策层很是无奈的隆重迎接了皇叔军的到来,尽管曹昂和曹军老臣心里都非常清楚,自带祸乱光环的刘皇叔走到那里都是首先考虑以客吞主,这次亲自率军前来增援曹军也是摆明了不安好心,但是没办法,危急形势放在这里,曹昂想投降徐州军没人支持,曹军老臣想为曹老大报仇又没兵没粮,必须仰仗霸占汉中粮仓的刘皇叔支持和帮助,所以明知道是一杯毒酒,曹军老臣们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喝下去,还硬拉着曹昂也一同喝下去。
毕恭毕敬还满嘴好听言语的把刘皇叔一行请到了长安城下,曹性小心翼翼的恳请皇叔军驻兵城外,不敢让出了名喜欢反噬的刘皇叔入驻城内,还好,刘皇叔也不想刚来长安就强龙硬压地头蛇,不仅一口答应了让军队驻扎在长安南门之外的校场上,还明白告诉曹昂和荀彧等人,说自己只打算休整两天,九月初二这天就将率军继续东进。赶往潼关和黄河一线协助曹军迎敌,曹昂和荀彧等人闻讯多少松了口气,忙请刘皇叔入城用宴。
知道曹昂善良性格的刘皇叔欣然接受了邀请,先是命令庞统、王平和孟达等人率军驻扎城外,自与张飞、法正率领三百精兵入城,坦然自若的神态,让内心里其实十分鄙夷刘皇叔的曹昂和荀彧等人都难免暗暗钦佩——当然了,如果刘皇叔的身边如果不是随时跟着全副武装的猛将张飞,曹昂和荀彧等人肯定会更加佩服。
长安城里的曹军守兵实际上已经只有万余人,且多是从关中各地抽调来的二线队伍。精锐队伍即便加上典韦从函谷关带回来的虎贲营也不到四千。战斗力远不如潼关精锐,刘皇叔带来的汉中主力却足有三万之众,整体实力上远超过长安曹军,加上徐州军大兵压众。曹昂和荀彧等人这次邀请刘皇叔入城也没敢耍什么花招。所以整体来说。曹刘两家老大这次长安聚会总体来说还算相当愉快,已经预订刘皇叔女儿为妻的曹植也终于见到了未来老丈人,与刘皇叔言谈极欢。对刘皇叔也极尽恭敬,翁婿俩拉着手单独说了许久的话。
席间自然少不得谈起抗陶大事,刘皇叔先是痛哭流涕的历数了陶副主任的各种罪恶,尤其强调了陶副主任新近以婿弑翁的悖逆大罪,赌咒发誓要和陶副主任血战到底为多年老友曹老大报仇雪恨,然后又拍着胸口说道:“子修贤侄,文若先生,曹军诸公,你们尽可放心,备与那陶应奸贼为敌十余载,深知他的各种战术战法,今番前去潼关,子修贤侄若令备屯兵潼关以西,接应曹仁将军,备可担保潼关稳如泰山!”
说到这,刘皇叔又含泪挥手,语出惊人道:“而子修贤侄若是让备率军驻扎潼关城中,以贵军为后援协助备坚守潼关,那么备不仅将担保潼关不失,还将伺机出击,破陶贼骄兵于潼关之外!”
“什么?!”
听了刘皇叔这番掷地有声的慷慨言语,深知刘皇叔一贯高尚为人的曹昂和荀彧、郭嘉等人难免都有些张口结舌,惊讶之下,曹昂赶紧问道:“玄德公,你刚才的意思,莫非是说你想屯兵潼关城中,替我军抵挡陶应刀锋正面?!”
“正是如此!”刘皇叔大力点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备早就想和陶应奸贼正面较量一番了,只是之前备一直都是兵微将寡,实力不济,每每不能遂愿,今备铲除了米贼张鲁之后,侥幸获得汉中与阆中各地军民百姓拥戴,多少有了一些能与陶应奸贼正面抗衡的本钱,所以这次备想恳请子修贤侄将麾下队伍撤回二线,由备坐镇潼关,与国贼陶应正面抗衡,以全备生平之愿!”
荀彧、郭嘉和程昱等曹军老狐狸面面相觑,全都怀疑刘皇叔今天是吃错了药或者喝醉了酒,竟然能说出让自己吃亏让曹军占大便宜的话?惊奇万分之下,荀、郭、程三人难免又心生疑惑,一起暗道:“大耳贼能有这么好心?该不会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吧?”
曹昂肚子里可没有荀彧和郭嘉这么多弯弯绕,听了刘皇叔的这番自告奋勇,曹昂惊奇之余难免万分动心,暗道:“如果真按如此部署,对我军而言倒是好事一件,让大耳贼的队伍顶在最前面,大耳贼扛到了陶使君退兵元气大伤,任由我军摆布,输了元气大伤,我军再入驻潼关增援,面对已经被大耳贼了的陶使君,我军怎么说压力也要小些。”
盘算到这,曹昂赶紧大力点头,大声说道:“既然玄德公如此自信,那小侄也就却之不恭了,就请玄德公入……。”
“主公!”荀彧、郭嘉和程昱大惊一起开口打断,然后荀彧一边悄悄对曹昂使眼色,一边飞快说道:“主公,玄德公此议虽佳,但大敌当前,陶贼大军不日就将抵达潼关,玄德公又对潼关山川地理几无了解,临阵换防,必酿大祸,依彧之见,此事还需慢慢商量,好在玄德公准备在长安驻扎休整两日,我们还有时间。”
见荀彧暗示自己不要答应,又见郭嘉和程昱杀鸡抹脖子一样的使眼色反对,典韦和曹洪等武将也没有一个支持自己。当家不做主的曹昂别无选择,也只好顺着荀彧的话说下去,无可奈何的拒绝了刘皇叔的这番好意,决定将此事暂时搁置,刘皇叔也不拒绝,只在心里冷笑道:“士元妙算,曹昂小子果然动心,荀彧和郭嘉这帮老狐狸果然不敢放心,动心好,拒绝也好。下一步的棋好走了。”
其实整个宴会上也就只说了这段话比较有营养。其他的话不是废话就是空话套话,把这些废话空话说完后,酒宴也算是用完了,刘皇叔提出告辞。曹昂等人假意挽留了几句。然后便把远来疲惫的刘皇叔亲自送出了长安南门。也是到了刘皇叔一行走远后。曹昂才向荀彧等人问道:“几位叔父,刘玄德自告奋勇接管潼关,与陶应军队正面抗衡。对我军而言有百利无一害,小侄本欲就势答应,不知几位叔父为何阻止?”
“主公,不要小看了刘玄德,这个奸贼既然敢主动提出吃这么大的亏,就一定是别有所图,我们在摸清楚他的真正图谋前,不能掉以轻心。”荀彧低声答道:“况且对于我军而言,潼关已是生死攸关的关键所在,如此重地,还是自己拿在手里放心一些。”
曹昂默默无语,荀彧则又说道:“主公,还是去召见司马懿吧,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