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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贯是吗？我出了。”王翔松了一口气，十万贯正是他此前估计的凝香的赎身价，说起来他也是自己坑了自己，正是他弄出来的舞台剧让凝香身价大涨。
冯妈妈话还没说完就傻了，再看王翔的表情完全不像开玩笑。
十万贯！
“我说的是十万贯？”冯妈妈的样子似乎是怕王翔听错了。
王翔淡淡一笑：“我知道，凝香姑娘值这个价。”
第七十七章 无奈的结果
“姐姐，王公子说你值十万贯，他愿意出十万贯给你赎身！”
小北激动无比的摇着凝香的手臂，丫鬟小翠更是惊的张大嘴巴，那个曾经被她看不起的纨绔竟然真的愿意出十万贯帮凝香姑娘赎身，十万贯啊，小翠当初被卖到倚翠楼的价钱只不过五吊钱。
倚翠楼二楼凝香的房里，晓云，青儿，小北都挤在窗边，楼下楼梯口王翔正在和冯妈妈谈论赎身的事情。
凝香虽然故作镇定，但是内心的激动是掩饰不住的，她的肩膀明显在微微颤抖。
冯妈妈没料到王翔真的有十万贯，而且愿意用来给凝香赎身，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说实话，十万贯真的很让她动心，若是在以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王翔，再受欢迎的青楼女子也值不了十万贯。
可是如今不同，凝香和晓云她们四人现在是倚翠楼的招牌，没了招牌倚翠楼还是倚翠楼吗。
以前的凝香在冯妈妈眼里是只很能下蛋的鸡，有人愿意出高价买鸡那么卖了便卖了，大不了再养几只能下蛋的鸡，可如今这只鸡下的都是金蛋，她自然是舍不得卖了。
冯妈妈苦口婆心道：“王公子，您说您要是有十万贯做什么不好，何必非要拿来给倚翠楼的姑娘赎身呢，您便是日日来倚翠楼也花不了十万贯的零头啊。”
王翔就纳闷了，倚翠楼的冯妈妈什么时候开始“从良”替他们这些纨绔操心了，他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太适应。
“冯妈妈真是的，以前总是撺掇别人帮各位姐姐赎身，今日却这般推三阻四。”小北不满的嘟着嘴巴，她心里可都急死了，就盼着冯妈妈一口答应，然后王公子就可以替她和晓云姐姐，青儿姐姐一块赎身了。
其实凝香，晓云和青儿也都非常紧张，本以为冯妈妈会一口答应王翔的条件，毕竟十万贯真的是不敢想象的高价了，她们不信还有人会出到更高的价钱。
可这个时候冯妈妈偏偏替王翔“考虑”起来，或许在她们心里也觉得冯妈妈说的有道理，十万贯为一个青楼女子赎身，在她们自己看来也是不值得的。
王翔却愿意为她们这么做，在十万贯面前，平日里那些少爷公子所谓的一掷千金就真是不够看了，自私也好，贪心也罢，她们真希望王翔能够把她们赎出去。
“我的事情无需冯妈妈操心，既然冯妈妈说了凝香姑娘的赎身费是十万贯，我便出十万贯帮凝香姑娘赎身。”
王翔语气平淡，冯妈妈的脸色有些尴尬，她是说了这样的话，那完全是因为她认定不会有人愿意出这么多钱帮一个青楼女子赎身，那么十万贯，二十万贯或者一百万贯又有什么区别。
这时很多人都注意到了王翔和冯妈妈，十万贯替凝香姑娘赎身，这个消息不可谓不劲爆，特别是这个想要替凝香赎身的还是刚被封了侯爵风头正劲的王子新。
“王公子，凝香的赎身费十万贯我也就是随便一说，您别当真。”
王翔闻言皱了皱眉头，他以为是冯妈妈见他毫不犹豫的答应出十万贯为凝香赎身所以想要借此抬价。
楼上的凝香等人均是忿忿不平，十万贯真的不少了，没想到冯妈妈居然如此贪心。
小北趴在窗口担忧道：“冯妈妈会不会不想让凝香姐姐赎身啊？”
她只是随口一说凝香心里却是一突。
“那你说要多少钱？”
听王翔语气有些不悦冯妈妈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个，其实不是钱的问题，我们倚翠楼不打算让凝香姑娘赎身。”
此言一出，凝香的脸色顿时变的煞白。
“冯妈妈这是什么意思，便是官府也没有不许赎身的说法吧？”王翔突然发现事情与他想的不太一样，皱着眉头沉声道。
“王公子，您就别为难我了，若拿官府说事，这倚翠楼的姑娘赎身费还是得由我们倚翠楼说了算，我可以说十万贯也可以说一百万贯，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翔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看来倚翠楼是真的不想让凝香赎身。见王翔面色不善，冯妈妈继续说道：“王公子，不是我故意刁难你，打开门做生意哪有送上门的钱不要的道理，可我们倚翠楼的生意就靠凝香她们四人，若是您给她们赎了身我们倚翠楼的生意还要怎么做，冯妈妈我也做不了这个主。”
冯妈妈虽然在倚翠楼说一不二，可是说到底也只是倚翠楼明面上的管理者，并不是倚翠楼真正的老板，能在天子脚下的长安城开这么一家青楼，还成为长安城最大的青楼，背后的人一定不简单。
“那就让可以做主的人出来说话吧。”
“王公子怎么还不明白呢，倚翠楼是不会让凝香姑娘赎身的。”语气虽淡，却表明了倚翠楼的态度。
王翔也知道赎身之事今日怕是难以达成，深吸一口气道：“我先上去见见凝香姑娘。”
冯妈妈见王翔似乎放弃了为凝香赎身的打算，顿时笑道：“只要是王公子来，倚翠楼定然欢迎，我让莺莺姑娘送您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行。”说完不再看冯妈妈一眼径自上楼而去，冯妈妈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这些头脑发热想着帮姑娘赎身的纨绔多半都是过几日就忘了。
围观的客人见王翔没能帮凝香赎身成功都有些幸灾乐祸，十万贯赎身费他们自问出不起也不会出，人就是这样，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总是希望别人也做不到，而且对于王翔可以随意见凝香他们心里都是非常羡慕和嫉妒，奈何谁让他们没有王翔的才华，经典的舞台剧剧本不是谁都可以作出来的。
到了凝香的房里，看晓云她们的表情就知道她们一定在楼上听到了自己和冯妈妈的对话。
“我……”
王翔心有愧意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先前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过一定会在离开长安之前帮她们赎身的。
凝香惨然一笑。
“王公子勿需自责，王公子愿意出十万贯为凝香赎身凝香已经是万分感激了，冯妈妈不愿让我赎身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若是王公子有心不妨问问冯妈妈能不能帮小北她们赎身。”
“姐姐。”小北闻言连忙拉住凝香的手，晓云和青儿也都咬着嘴唇。
凝香强颜笑道：“你们可没有姐姐值钱，说不定冯妈妈会放你们走的。”
话里的凄凉让王翔忍不住心生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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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西行
天下大酺五日，林川侯府更是欢庆了整整十日。
又平平淡淡的过了五日，王翔哪里也没有去，就在府里陪着武顺和小萝莉。
这一日醒来，长安城的居民惊讶的发现，金光湖畔的桃树开花了，东一枝西一枝，初开的桃花莹白，如脂，如玉，如雪。
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商队走过金光湖畔的桃林，穿过喧嚣热闹的西市，从延平门而出，沿着官道朝西而去。
长安城是帝都皇城，每日来往的商队不计其数，谁都不会刻意去关注一个十来人的小商队。
王翔百无聊赖的靠坐在马车上，手里拿着林婶特地为他准备的点心盒子，时不时扔块点心嘴里。马车并不是载人的马车，上面堆着一袋袋的粮食，有北方的粟米也有南方的稻米，装粮食的袋子有点类似于后世的麻袋，这种季节人坐在上面会感到燥热，但是对王翔来说总好过骑马而行。
和他一道靠坐在粮食堆上的还有李晦明，李晦明不是不会骑马，他只是觉得这样比较轻松，还可以随时吃到王翔点心盒子里面的点心。
“王兄，听说你跑到倚翠楼开价十万贯要为凝香姑娘赎身，小弟可是对你佩服的很啊。”
李晦明从点心盒子里面挑出一块蜜糖馅儿的点心学着王翔那般往嘴里一扔。
王翔看着李晦明一脸贱笑就知道他心里也在幸灾乐祸，这货的心倒也宽的很，前几日还在王翔面前摆出一副凄惨的模样，如今却像没事人似的。
那日去倚翠楼不但没能帮凝香赎身，就连小北她们都没能赎出来，翔并不愿多说此事。
“李兄今日好像心情不错，愿意出使高昌了？不担心路上遇到蟊贼了？”
李晦明嘿嘿一笑：“我们现在是商队，听说西州那边对大唐的商队亲厚的很，再说了，有处亮兄同行还怕什么蟊贼。”
程处亮骑着惊鸿跟在马车旁边，听到李晦明的话咧嘴一笑：“有蟊贼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惊鸿自从钉上马掌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采。
王翔白了他们一眼：“我可不想遇到什么蟊贼，最好就这样一路平平安安的到西州，然后赶紧办完陛下的差事再一路平平安安的回长安。”
程处亮没有理会王翔的念叨，朝李晦明努嘴道：“李兄，给我拿个羊肉馅儿的点心。”
“好嘞。”李晦明对程处亮可是热情的很，这货心里就指着程处亮保护他呢。
三人一路上吃着点心聊着天好不惬意。
“阿琪奴，那个登仙楼的厨子真可恶，偷懒坐在货车上就算了，居然还偷偷准备了点心。”
王翔惬意了有人就不乐意了，鞠依雅一路上就在注意着王翔……手里的点心盒子。
看着鞠依雅忿忿不平的样子阿琪奴无奈的苦笑一声，不知为何鞠依雅总是喜欢叫王翔厨子。
“公主，那王子新是副使大人，可不要让他听见了。”
“听见又怎么了。”鞠依雅扬了扬脖子，突然又小声朝阿琪奴问道：“阿琪奴，你说他那盒子里面都是些什么点心，为何与我们见过的点心都不一样？”
阿琪奴心里一汗，果然，自家的吃货公主是看上人家的点心了，鞠依雅一向对美食没有什么抵抗力。
其实她们出发之前也在长安城采购了一些小吃点心，只不过这些东西毕竟无法多带，一路上鞠依雅总是忍不住要尝一尝，再尝一尝……结果还没走出多远，准备的小吃点心已经被鞠依雅尝完了，然后她就注意到了王翔手里的点心盒子，那里面的点心看起来似乎比她们从点心铺子采购的还要美味。
林婶特地准备的点心自然不是长安城那些点心铺子能比的，不说味道，光是外形看起来就非常诱人。
“公主，先吃点胡饼吧。”
鞠依雅皱了皱鼻子：“阿琪奴，我们应该多准备些点心的。”
“公主，点心可不像干粮，放不久的。”
鞠依雅嘟嘴接过胡饼小小咬了一口：“那登仙楼的厨子可是准备了不少点心，我看他们三个人一路上吃个不停还没吃完呢。”
说到这里鞠依雅突然想到什么，她发现王翔似乎不止一个点心盒子，每次吃完点心他总是跳下马车然后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的时候手里又有了一个点心盒子。
他一定是把点心盒子藏在什么地方了。鞠依雅眼珠一转不知在打什么心思。
王翔确实让林婶准备了很多点心，比鞠依雅想象的还要多的多，这些点心都被他放进了仓库之中，在仓库里面食物是不会变质的，此去高昌需要不少时日，他可不想跟着使团一起啃上几个月的干粮。
……
“袁道长对王子新有什么看法？”
太极殿上只有李世民和袁天罡二人，李世民放下手里的小本子淡淡的问了一句，小本子上面记录的正是李淳风和王翔在格物院的一席对话。
“看不透。”
“哦？”李世民惊异道：“朕还是头一次从袁道长嘴里听到这三个字。”
“贫道也只是普通人，自然会有看不透的事情看不透的人。”
“袁道长的意思是王子新不是普通人？”
袁天罡笑而不语。
“圣贤之学是帝王之学，格物之学是天下百姓之学。”李世民又拿起小本子喃喃低语了一句。
“陛下，王子新在离开之前留给淳风一样东西让他交给陛下。”
李世民奇道：“是什么东西，为何他不亲自交给朕？”
袁天罡摇头道：“王子新交给淳风的是一个密封的盒子，贫道也不知里面是何物，不过淳风说王子新临行前嘱托他务必将此物交给陛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
李世民顿时来了兴趣：“盒子在哪里？”
袁天罡从宽大的袖子里面抽出一个砚台大小的木盒，上面封着火漆。
李世民接过木盒，观察了一下火漆并无异样然后才去除火漆，打开盒子之后看到里面只有一张折叠起来的宣纸。
第七十九章 扎营
李世民好奇的打开宣纸，只看了一眼，双目顿时爆出一道精芒，整个人从龙椅上站起身来。
“此物可有别人见过？”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袁天罡感受到李世民身上骤然爆发出一股有如实质的强烈杀气，心中顿时凛然，王子新究竟给陛下留了什么东西！
“此木盒是王子新快出延平门的时候交给淳风的，淳风得到之后便转交给了贫道，并无其他人知道此木盒的存在，至于木盒之内的东西便是淳风和贫道也没有见过。”
李二这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重新坐下，细细看起宣纸上的内容。
“陛下常令晋王探问何物能够开山裂石，毁城伤人，臣非不明晋王之言陛下之意，只是心有顾虑。如今臣就要去高昌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思之再三还是将此物交给陛下，还望陛下看在臣敬献火药的份上对侯府和格物院照顾一二，臣感激不尽。”
字很丑，用词时文时白，的确是出自王子新之手，学了这么久还是写不好毛笔字。
原来此物叫火药。李世民打开宣纸的时候就发现里面包着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也就拇指大小，玻璃瓶里面装着一撮黑色的粉末。
“火药和用法臣已经记录下来，臣知陛下定会着人试验火药，务必小心！！！此物威力巨大，拳头大的火药便足以开山裂石，稍有不慎就会伤人性命！！！”
李世民已经习惯了王翔发明的标点符号，一句话六个感叹号足以让他感受到王翔对火药的敬畏，不过这更加让李世民感到兴奋。
“臣虽然去了高昌，但是玻璃的两成收益陛下还是要留给臣的，臣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吃饭呢，格物院的花销也不小，还有臣在城外的小菜园……”后面全是絮絮叨叨鸡毛蒜皮的小事，真难为他字这么丑还写了这么多，不过李世民还是一字不差的看完了。
宣纸的最后一行写道：“火药有伤天和，还望陛下慎用。”
看完宣纸上的内容，李世民坐在龙椅上沉默了许久。
……
商队走的并不快，太阳快落山了才行不到五里地，天黑之前是赶不到下一个驿馆了，四周也没有看到农家，长孙无忌和鞠依雅商议之后决定在此扎营休息，明日再继续赶路。
这里距离长安城并不算太远，不用担心有蟊贼出现，大家开始搭建帐篷，王翔也招呼铁蛋过来帮忙。
原本商队里面只有长孙无忌和鞠依雅配有单独的帐篷，其他人都是几个人合用一个帐篷。有王翔在，程处亮他们自然不用跟外面的那些使臣挤“蒙古包”，王翔仓库里面囤积着不少帐篷，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他从仓库里面弄出几顶军用帐篷，铁蛋，程处亮和李晦明都分到了一顶单人帐篷，这玩意最适合在野外使用，比起长孙无忌的“蒙古包”不知好了多少倍，宽敞结实，防风防水，便是遇上暴雨天气也不用担心。
搭好帐篷商队的人都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干粮开始吃饭，前往高昌需要不少日子，只有在驿馆或者遇上农家的时候才能吃上热乎的饭菜，平时都要以干粮为食，便是长孙无忌也是如此。
王翔的那顶军用帐篷是最大号的，住上七八个人也绰绰有余，此时程处亮他们全都聚集在王翔的帐篷里面。
王翔吃不惯硬巴巴的干粮，程处亮他们自然也不用啃干粮。
帐篷里面点着一堆篝火，王翔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坛果酒还有一条肥硕的羊腿，把羊腿架在篝火上面炙烤，四人围着篝火吃着点心喝着果酒，那样子简直像是外出踏春郊游。
白天的时候王翔让铁蛋和程处亮骑马去附近搜罗一些柴火回来的时候程处亮还有些不大愿意，让堂堂左卫中郎将去搜罗柴火简直太过分了，不过现在他倒是一点都不抱怨了，还笑眯眯的朝王翔说道：“子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