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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东南面出现一支骑兵,正快速向保定府奔袭,左路纵队正与辽军接战,无力阻挡!”一骑哨冲到万磊马边,急报道。
为了这一次大战,北平军中的骑哨部队已经全部出动,并在顺天府境内建立了一个完整的哨站网络,与一般的飞骑传递不同,北平军的情报传递用旗语,每一个哨站相隔几公里,哨站内配有数名旗手和骑哨兵,每一个情报都是一站接一站地快速传送,所以情报传递的速度很快。
“离我军多远?”万磊急问道。
“离我们这里有二十里。”骑哨话音刚落,就在参谋递上来的简易地图上划上一个小箭头,表示敌军的所在和行进的方向。
“麻雀队可在附近?”万磊与身后的参谋问道。
“附近有七支麻雀队,现在应该已经出击了,一些离得较远的麻雀队应该也向那里靠近了。”参谋一边说,一边翻阅着记事本。
“好,传令下去,让刘团长带一千骑兵队火速前往阻击,目的是缠住敌军,我军主力很快就会跟进。”万磊下令道。
“先生,那东北面那支军队。。。”参谋低声问道,因为按照原定计划,消灭完张武部之后,中路纵军就要分兵北上,与北边的右路纵队一起快速围歼马三宝部,现在突然改变战略,恐怕右路军有些吃力啊,因为右路纵队已经分出六千兵力,去协助左路纵队了。
而左路纵队更是艰难,周天寿把两万人被分成三个分队,跟辽军三支万人队在缠斗,在兵力上明显处于劣势,而且辽军目的是突破防线南下保定府,所以总是疯狂地突击突击再突击,左路纵队不能躲,只能硬碰硬,所以伤亡很大。
“派人给赵司令送信,让他自己负责那支骑兵,尽量速战速决,然后全速回救左路纵队。对了,再派李团长张团长和高团长,各带两千人马,马上去支援左路纵队,其他人跟着我,去追击那支辽军。”
一下调走了六千人,万磊手上只有七千兵力,这七千人去追击近万人组成的辽军,虽然有些困难,但是也不是没有获胜的可能。不过,最大的困难并不是来自于敌军,而是来自于北平军自身。
万磊亲领的这支中路纵队,从凌晨一直打到现在,已经历经两场大战,不管将士还是战马,都疲惫不堪了。而且为了快速赶路,这一次追击战肯定要轻装上阵,轻骑兵缺少钢甲的保护,真正跟辽军打起来就不占优势了,伤亡恐怕会很大。
虽说北平军将士多是同仇敌忾,不惜跟辽军拼命,但是万磊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手下的精兵良将战死,所以要亲自带兵去追,而且出动的大多是精忠卫。相比于正规军,精忠卫的战力更强,在战场上保命的能力也更强。
第255章 拉锯战(十六)
“殿下,北平军拼死固守,我军难以突破!将士们均已竭力,请暂缓进攻。”一员大将跪到辽王朱高煦的马前,肯求道,而朱高煦身边的部将也是一脸求肯地看向主帅,希望能暂停进攻。
没办法,这仗才开打一个时辰,辽军数路骑兵与北平军针芒对麦芒,双方往来冲杀,损失都很大。而北平军身上的装备明显比辽军的要优异得多,真拼起来还是辽军吃亏,每支万人骑兵队皆是损失过千人。
最惨的是张武部,万人队被围住,已经被团灭,而前往救援张武部的马三宝部也被北平军堵在一个山谷中,还被火炮不停地轰击,打得很是惨烈,若是不派人去救援,全军覆灭也是迟早的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取道渤海湾南下的袁容部突破了北平军的封锁线,此时正火速挺进保定府。不过袁容部只有一万人,要攻占保定府,估计很悬。
“再坚持一会,拖住北平军,不让他们回防保定府。”朱高煦何尝愿意看到自己的忠诚部下被人砍杀,不过这时候战局已经僵着,退一步就是全盘皆输,只能孤注一掷了。
其实,北平军的战局也不容乐观,所有的战力都投入到战场上,若不是这天一早万磊就带人去偷袭掉朱能部,这个时候恐怕有两支甚至三支万人队突破防线了,那真是首尾无法相顾。
战争,往往就是这样,战局越是胶着,越是考量人的意志,谁如果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哪怕是后退一步,就是满盘皆输,而胜利往往属于“再坚持多一会”的一方。
在意志方面,北平军比辽军更加坚忍,因为北平军的将士大多经历过几年前那一场北平城保卫战,面对敌众我寡强敌环伺的局面,他们依旧能坚守在城头上,哪怕是城墙倒塌,城门陷落,他们依旧战斗在第一线。现在宿命之敌再次攻来,他们更是没有谁想过要退缩。
就这样,两个宿命之敌在一片开阔的平原上展开拉锯战,如两头蛮牛一般往来冲杀较劲,比谁更狠,比谁更坚忍。拉锯战从上午一直打到了下午,双方都不甘心退却,都疯狂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因为,胜则王,败则死!
在离主战场四十多里外,一支万人骑兵队也如一头发了疯的蛮牛一般,不顾一切地向前冲。而冲锋在前的,是一些无人乘骑的战马,这一路上趟过了四个“雷区”,两个“扎马钉区”,甚至还越过了两道钢丝防线。
穿越这一重重的阻碍,只为了冲过北平军的防线,进入保定府,攻入保定府,与真定府方向的明军里应外合,然后合兵齐攻北平城。这一切的一切,不只是冒险,而是孤注一掷。总之,这一次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万磊当然明白辽军的作战意图,也知道不能放任辽军攻入保定府,所以带着七千轻骑以最快的速度追击,而部署在顺天府境内的麻雀队把能出动的兵力都出动了,把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不停地去骚扰这支辽军,好让追兵追上它。
一方猛冲,一方急追,两军在固安县城以南十里处,终于相遇。而这时日头已经西斜,不管是万磊部还是袁容部,不管是人还是马,都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只能更强的意志才能支撑战斗。
显然,有时候仇恨比爱更有生命力,北平军对辽军的仇恨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弱,反而是越来越强。众将士看到辽军,怒由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万磊只是一挥手,他们就疯狂地向前冲去。
没有多余的话语,他们手中那磨得闪亮的马刀就是最直接的声明!作为复仇者,他们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同时作为保家卫国者,他们对辽军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了。
既然忍无可忍,那就用刀枪来说话吧!
相反地,辽军作为入侵者,身上背负的比北平军少,无论是底气还是决心,都比北平军差上一截。他们见北平军如猛虎下山般冲杀过来,本能地畏惧起来,虽然勉强组织起战阵迎战,不过胆气明显不足。
很快,两军兵锋相对,在暮色下开始了疯狂地厮杀。北平军虽然是轻装上阵,没有了钢制铠甲的防护,不过,他们的心灵却被武装了起来,他们的脑海中只是疯狂地翻滚着这些念头:
保家卫国!
尽灭辽军!
为先烈报仇!
纵使刀剑加身,他们还是浑若不觉;即使被摔下马,他们还会站起来再战;就算全身浴血,他们还是疯狂砍杀;哪怕是手脚受伤,他们还会扑咬到敌人的身上,死也要咬下对方的一块肉。。。
狭道相逢,勇者胜!面对残忍好战,且已经陷入疯狂的北平军,只是交战了几个回合,袁容部就扛不住了,全军开始缓缓后退。而北平军哪里肯放过这些好不容易才追上来的仇敌,依旧疯狂追杀。。。
+++000+++早春的夜,寒意依旧逼人,清冷的月光铺洒在大地上,而一片开阔的平原上,横七竖八地倒着无数尸体,鲜血直接把战场染红,浓烈的血腥气味四处飘散着。
血腥战场的两边,各有数万人隔着战场恶狠狠地瞪着对方,正在紧张地对峙着。由于两军都整整地打了一天,皆是伤亡惨重,已经没法再派人上阵拼杀了。
激战一天,北平军渐渐掌握了战场的主动,虽然一天的苦战下来,数千人战死,又有数千人重伤下火线,不过辽军方面更惨,七万精骑七支万人队中,朱能部和张武部被全歼,马三宝部被歼灭过半。
其中有四万人与北平军正面拉锯作战,近万倒在了战场上,还有数千受了重伤。至于那支成功突袭入顺天府的袁容部,现在还下落不明,总的来说,辽军这一天的会战输惨了。
收收拢拢,辽王朱高煦的身边还有三万五千人马左右,而北平军除掉损失,再刨掉万磊所带领的七千人队,与辽军正面相对的还有近三万人。三万对三万五,虽然兵力少一些,不过北平军向来是论质不论量的。
不过若论兵力,还是辽军多,因为辽军除了中军主力之外,还有后军这一数万人组成的客军。不过辽军的主力损失近半,对客军的控制力也会直线下降,真到开战时刻,那支客军还真不一定会听辽王的指挥。
当然,除了客兵之外,辽王朱高煦还可以向明朝求救兵,不过明朝那边本来就打定主意要坐山观虎斗的,辽军与北平军未到两败俱伤之时,他们肯定不会派兵过来的。
另外,辽王朱高煦还可以向朵颜三卫请救兵,不过朵颜三卫正跟鞑靼部交恶,一直大战不断,估计也不会派兵南下,除非,辽王朱高煦能付出足够大的代价,用以调停蒙古人之间的内战。
正当朱高煦与部将和军师幕僚们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之时,突然听到“砰”地一声炮响,他心下一惊,马上出营帐查看,就见西南方的天空上出现一个巨大的蓝色烟花,久久不散。
“报,天空出现蓝色烟花,定是袁将军所部发出的信号,烟花只有。。。”哨兵来报,不过他见主帅的脸色非常难看,不敢再说下去。
“蓝色烟花一响?!”朱高煦的脸色比死了亲爹还要难看,他作为辽军之主,自然知道蓝色烟花一响代表着什么。
这是孤军求救的信号,同时也就代表着失败。
最有希望取得辉煌战果的袁容部居然发信号求救,这就表明,袁容部被截击了,不但没能攻占保定府,恐怕连保定府的地界都没到。而日间厮杀良久,就是为了牵制北平军,让袁容部更加轻松地去攻略保定府,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希望就好比天上的烟花一样,看似美好,却会瞬间破灭。
“殿下,袁将军所部已经战败,攻略保定府一策恐不可行,我军下一步该当如何?”一个部将低声问道,说实话,这个部将最希望的是马上退兵,因为北平军的表现实在太过疯狂,谁也不想跟疯子一般的北平军拼命啊。
当然,那个将领知道,退军的念头只能在心底里想想,不能明着说,要是这个时候触了王爷的霉头,那就是自找不自在。
“军师,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朱高煦有些沮丧,同时也有些愤怒地向道衍问道,因为绕过顺天府突袭保定府的计策是那老和尚出的,现在为了这个计策填进去数万精兵却没取得一点战果,他不愤怒才怪。
“咳咳。。。”道衍一阵剧烈的咳嗽,沉声道:“师老兵乏,大势去矣,如今唯有退兵一计尔。”
“退兵?我军损失如此之大,怎么能就此退兵?!”一员面相凶悍的将领怒道。
“不退兵也可,只是我军主力受损,不可再次,唯有行李代桃僵之计。”道衍低声道。
“李代桃僵?”朱高煦反问了一句,随即就明白了道衍要干什么,直白的说,就是想办法让客军去攻北平城,能攻破北平城最好,若是不能也没关系,所谓打外敌除外患,打死内敌除内患,反正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不过,朱高煦还是不无担心地说道:“只怕那些人未必肯。”
“动之以利,不怕他们不肯。骗得他们进击北平城,我军就相机而动,他们若能攻破北平最好,若是战败,我军也可退守山海关,绝其退路。其无路可退,唯有与北平军死战到底。”道衍冷冷地说道。
“这个,若是他们倒戈向北平军,我们岂不是。。。”朱高煦还是有些担心。
“殿下请放心,北平军孤高自傲,是不会收留那些杂兵的。”
第256章 拉锯战撸
明月夜,月光如水一般笼罩大地,一片平原之上有数里连营。由于正与辽军对峙,所以北平军分成四营,分散得比较开,而且每一个营区都轮流安排兵员望哨,大部分将士则枕戈待旦,随时准备与辽军厮杀。
午夜时分,一支军队从西南边缓缓而来,望哨马上派出哨兵前去查探。
“请说出口令?”骑哨远远地问道,他们见来人虽然是穿着北平军的军服,不过却也没敢大意,毕竟这里是军营重地,绝对不能让奸细混入。
来军派出一员骑兵,拿出一个令牌,并与对方核对了口令,骑哨这才下马,喜道:“万先生得胜回营,快去报告周司令。”
来人正是万磊,他身后还跟着四千骑兵。经过半天的追击截杀,他终于把袁容部一万敌军干掉,不过他所部也是伤亡惨重。不算配合作战的麻雀队,单单他带去的七千人中,就有近两千阵亡,还有一千重伤下了火线,而仅剩的四千人多都不同程度受伤,就连他自己也多处受创。
这不,刚进了营区扎好营,万磊就让人找来军医,给他清洗伤口并上药。由于战斗激烈,他也是亲自操刀上阵的。加上身上缺少战甲保护,他的手臂上和背部多种重创,经过临时处理把血止住,现在必须重新消毒和上药,以免伤口感染甚至是得破伤风。
要知道,在这个没有抗生素和消炎药的时代,伤口感染也是会死人的,更别说破伤风了,总之疏忽不得。好在军中配有消毒中的医用酒精,还有消过毒的纱布,只要处理及时,一般不会感染。
万磊忍痛脱掉上衣,露出上身,只见他左臂上有三处伤口,而后部更有一条长达一寸的刀伤,虽然血结疤,不过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负责给他上药的军医也是见惯了生死了,不过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作为主帅都受伤了,由此可见当时的战斗是多少惨烈。
“让我来吧。”赵雪儿这时已经换下了戎装,见那个军医毛手毛脚的,就一把抢过了他的工作。那军医倒也识趣,马上退出了营帐。
“你没受伤吧?”万磊一边强忍着伤口上传来的阵痛,一边问道。
“没,没有。你以为我的武功会像你这么不济?”赵雪儿忙道,不过从她那紧张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她在说谎。
“真的没有?”万磊当然是不信,战场上刀枪无眼,他所领的数千人都是非死即伤,赵雪儿跟在他身边,怎么可能不受伤。
“只有两小伤口,不碍事,等下我让几个精忠卫女卫帮我上药就行了。”赵雪儿低声道,没办法,军中女眷很少,只有精忠卫中带有十几个女卫。
“这里又没有外人,我帮你看看不就行了。”万磊调皮地笑道,他是在转移注意办,毕竟清洗伤口时那撕裂般的阵痛实在是很不好忍受。
“大**,你想得倒美。”赵雪儿拍了下万磊的脑袋,有些生气地说道,其实她身上带有两处伤口,一处在大腿上,一处在腹部。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像个假小子,不过毕竟不是真小子。
“嘿嘿。”万磊色色地一笑,正想再调戏赵雪儿几句,这时营帐外传来“周司令求见”的喊话声,他忙冲外面喊道:“进来吧。”
照例,一场战斗结束之后一般都要开战时总结会议,总商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所以万磊刚一回来,周天寿就领着众将过来了,而赵全节驻扎的防区比较远,他自己又走不开,所以只能派几个重要的参谋过来。
这些人进了营帐,见万磊上身**,只是一愣就低头入座,并没有就此回避,因为他们都知道,万磊从来不跟他们避讳什么。不过万磊身上多处绑着的纱布还是让他们暗暗惊诧。
这数年来,万磊给人的印象就是温文尔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教书先生,而他身上出现的这些伤口,正好让在场的将领们回想起他在北平城保卫战中是何等的彪悍和坚忍。
其实,这也不能怪将士们心生错觉,毕竟万磊自己就戴着两张脸,对待“自己”人,他会像春风一般温暖;对待敌人,那就是如秋风扫落叶般残忍。这可不是他性格分裂,而是他为人处事的准则,因为他知道,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上得政坛,下得战场,平时隐如潜龙,战时霸气冲天,王者不外如此啊。在场的将领们一想到这,心中更感欣慰。这年头,好东家也是不好找的啊,难得找到一个好的,那当然是死心塌地地跟着了。
而且万东家都明确表示不吃独食,肯跟手下分享权力和尊荣,以后都不会兔死狗烹,这种东家更是千年难遇。这帮将领中个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