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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欧阳少冥和她解释过,别看多的药只是半两,可再配合他药方里其余几样药物,差之一里,谬之千里,不单单能叫体寒的人活血,还能让这妇人血气过旺,乃至淤积不排,表面上不显,可是却对受孕大大不宜。
将药方上墨迹吹干后,欧阳少冥将药方摊在桌上。
严淑玉吩咐屋里唯一的那名宫女,道:“你将这方子快给顾娘子送去。再和她说,现在快点找人去取药还来得及,不然等晚上一过,取药熬药都难了。”
这名宫女不疑有他,还以为严淑玉是真的关心顾娘子,拿起药方便出去了。
这宫女前脚才走,欧阳少冥后脚就露出了色心大动的神情,直勾勾的盯着严淑玉。
严淑玉瞥了欧阳少冥一眼,不等他有动作,便道:“你年后快些儿来一趟,我记得你和我说我,你知道一味丸药,塞进女子那里,能叫其夜如处子,不但紧致,还可以出血。”
“你……你要做什么?”欧阳少冥乍然明白严淑玉是想要献身给太子,才朝他要那药装扮成处子,顿时心头百般的不是滋味。
“你说我要做什么!”严淑玉对着欧阳少冥嘲讽一笑:“若是我不那么做,我和你儿子便要一尸两命了。”
欧阳少冥骤然愣在当场,然后,他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盯住了严淑玉的小腹。
严淑玉只是葵水迟到了几天,算算上次她和欧阳少冥欢好的日子,怀上身孕才只有十几天,根本不可能显怀。
但欧阳少冥却有别的法子证实,他一把拉过严淑玉的手臂,抱着她的手腕,半揣在怀里,细细的摸起脉来。
过了好半天,他露出喜色,笑嘻嘻道:“若不是你说自己有了身孕,我还真的要疏忽了!你的确是有了身子,现在月份太浅。你要好好保养,等孩子生下来,有机会我接他出宫去,好好的教养他。我的儿子,将来必定是一代神医。”
严淑玉看他高兴的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啐了他一口,骂道:“你的儿子?这是我的儿子!”她抬眼凉薄的看着欧阳少冥:“我的儿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他若是个医生,我现在便打掉了他。”
欧阳少冥怔住了,他对严淑玉的野心隐约有些了解,可是并不支持。他都打算好了,会找个合适的时机,把严淑玉接出宫,两个人做正经夫妻,可是严淑玉显然有着自己的打算。
看着欧阳少冥怅然的表情,严淑玉放缓了脸上的凌厉神采,柔声道:“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以后我们的孩子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你就是太上皇了,这有什么不好的?”
“我不想当太上皇。”欧阳少冥百感交集,觉得眼前的严淑玉变得有些陌生了。
“嗤!”严淑玉娇憨的笑了一声,拍打了一下欧阳少冥的肩膀:“舅舅,我知道你不想当太上皇,你当皇帝的舅舅就好了。有你照看小陛下,他一定长命百岁,健健康康,在龙椅上坐到老。”
欧阳少冥盯着严淑玉的小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严淑玉瞥见门口远处的小道上,去送药方的宫女身影已经出现了,知道不能和欧阳少冥再腻歪,便一侧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对欧阳少冥吩咐道:“那药你记得送来。不然……至多三个月,我肚子大起来,你便等给我们母子二人收尸吧。”
欧阳少冥被她唬的低下头,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送药方的宫女进来后,见屋里气氛不是很对,轻声对严淑玉道:“顾娘子接了药方很高兴,这就叫人去熬药了。”然后便不吭声了。
欧阳少冥目光复杂的看了看严淑玉,站起身,一甩袖子,叹口气,大步离开。
那宫女猜着可能是欧阳少冥和严淑玉吵了一架,没敢多问,低着头只在一边儿伺候。
严淑玉的脸色也不太好,虽然照她对欧阳少冥的了解,欧阳少冥八成会将那秘药给她送来,但是方才欧阳少冥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她又有些不敢确定欧阳少冥会不会照办了。将宝全押在这个不成器的男人,叫严淑玉忍不住开始后悔。
就在严淑玉坐着发呆时,给她领饭的宫女回来了,和宫女一并出现的,还有顾娘子。
顾娘子带着宫女,抱着几大包子药,脸上带笑,喜气盈盈的对严淑玉道谢。
严淑玉看着顾娘子紧紧抱着的药包,嘴角流露出真心的笑容。
顾娘子只要喝下这药,往后再想有孩子就难了。
顾娘子家世好,出身好,家里父兄据说也是很争气的,若是生下儿子,以后很可能变成她肚子里这个的绊脚石,早点儿将顾娘子的威胁扼杀,叫严淑玉心情好的不得了,连欧阳少冥的事情,都暂时被抛到一边儿去了。
告别严淑玉,顾娘子带着严淑玉又给她交代了很久的熬药服药的注意之事,回到了自己屋里。
才进门,跟在她身后的宫女就问道:“娘子,您真的要喝这药么?”
顾娘子慢慢的看看了放在桌上的大白瓷瓮,里面已经被注上清水,等着用来泡药。
她轻声道:“熬呀,为什么不熬。”
“可是……可是您的身子……”这宫女有些着急了。
“只是熬而已,我记得太子爷给咱们屋里送来了几盆梅花儿,它们也得上上肥了。”顾娘子玩着水葱一样的指甲,轻声说道。
第两百六十五章 盒盖
顾娘子屋里冒出的药香味,飘荡在临近几名侍妾住的屋宇间。
有些人没觉得有什么,有些人就不乐意了。
“大过年的,喝什么药!真不嫌晦气的。”住在顾娘子隔壁的陈娘子骂骂咧咧的说道。
陈娘子早就知道自己怀上身孕了,但是一直没说。
她从进宫的时候,就不讨元芊芊喜欢,曾经因为冲撞了元芊芊,被打骂过几次。
因此,她怕自己怀上身孕的消息碍了元芊芊的眼,被她报复,额外的多长了心眼儿,准备先瞒着,等月份大了再宣布,没想到竟是逃过一劫,不然前些日子被皇后打杀的人里,就要多她一个了。
虽然瞒着人,可是陈娘子身体的变化,她自己最清楚不过。
她的口味变了,喜欢上吃酸辣重口的东西,大冬天的竟然非常馋凉的,有次实在没忍住,偷偷背着宫女舔过两口雪。
而且,她的脾气也变得不好了,闻见隔壁传来的药味儿,她一阵阵的想吐,还没意识到该克制,就随口骂了出来。
陈娘子看了看屋里的两个宫女,知道她们应该不会跑去隔壁顾娘子那里瞎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提着手帕,去了顾娘子屋里。
只见顾娘子屋中平时温水的小炭炉上,被放了一只圆墩墩的药罐子,里面黑色的药汁翻滚着,那浓烈的叫人恶心的药味儿,就是从这里面散发出来的。
“呦,顾妹妹,你是生了什么病啊,大过年的还喝药呢。”陈娘子和顾娘子还算是比较熟的,不客气的问道。
“我身上不太好,上次葵水走的不干净,今日央了欧阳神医,给我开了药方。”顾娘子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欧陈娘子。
陈娘子奇怪道:“咦,早上欧阳神医来给大家诊脉的时候,你不是不在么?”
“恩,我那会儿去了严娘子那里。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医女给看病的,这种私密事儿,实在是没脸讲给一个男大夫听。严娘子也会医术,她帮我把了脉,看了口舌眼睛,将我病情转述给欧阳神医,欧阳神医才给我开的药。”顾娘子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道来。
陈娘子哦了一声,道:“怪不得呢!”
她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顾娘子。
她早上也没有让欧阳少冥给她诊脉,她怀上有两个多月,哪怕是普通大夫,也能诊出她有身孕,所以干脆没见欧阳少冥,免得穿帮。
这顾娘子也是够可怜的,葵水不调,就算吃了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调理好,更别说怀身孕。
这么一想,陈娘子觉得顾娘子屋里的药味儿也没那么难闻了,闲扯几句,便走了。
一会儿工夫,顾娘子屋里来来往往,五六拨人来打探消息,有的亲自来了,有的支使的丫鬟。
侧妃水英也叫人来看过了,因水英也在喝药调理身子,还特地叫人送来了一盒蜜饯,说是她平时喝完药甜口用的,并不妨碍药效,顾娘子感恩戴德的收下了,还亲自去水英那里磕头道谢。
送往迎来,顾娘子总算闲下来,火上煮着的汤药也好了,被宫女倒了浓浓的一碗,放在桌上,散发着微温的热度。
“娘子,该喝药了,喝完了换换衣裳,别赶不上今晚的宫宴。
她身边的宫女一边说着,一边端起碗,朝顾娘子走来。
“恩,递给我吧。”顾娘子一边说着,一边随手端起了手边儿的一盏茶,抿了两口。
她的宫女端着那碗浓黑的药汁,小心翼翼将汤汁倒进旁边的一大盆梅花盆栽的土里,才将碗放到桌上。
演完这一场,顾娘子微微一笑,走回屋里,在宫女的伺候下,换上了一件浅绿色的夹棉宫装,打扮的素净宜人,眼看时间不早,走出了屋门,直奔陈娘子的屋里。
陈娘子屋里的正厅,只有一名宫女在,见了顾娘子,那宫女行过礼,温声道:“我们娘子还在换衣裳。您先等一等。”
“恩,我等等,我和陈姐姐一起去参加宫宴。”顾娘子翘起嘴角,甜笑起来。
陈娘子打扮的很慢,顾娘子等了有一刻多钟,她才走出来。只见陈娘子身上多穿了一身稍显宽大的暗红色棉服,瞧着人胖了一大截儿,瞧着很是臃肿,只淡淡的扫了扫眉毛,口脂和粉都没有上,唯一显眼的,就是她头发上戴的翠绿色玉石步摇了。
陈娘子见了顾娘子,亲亲热热的上前挽住她手臂,道:“你来啦?我们走吧!”
“姐姐这么去,殿下见了,会不会不高兴。”顾娘子担心的看着陈娘子这张素脸。
“殿下见了不高兴倒没什么,我怕的是自己打扮了,元侧妃见了不高兴。”
陈娘子和元侧妃那档子事儿,大家基本上都知道,听陈娘子这么说,顾娘子也不劝了。
两人互相挽着手臂,才走出门,就见一群浩浩荡荡的姑姑从中庭走过来,里面只有几个是她们认识的,剩余的全是陌生面孔。
那些姑姑一看到陈娘子和顾娘子,立时扑了过来,大声道:“两位娘子先回屋子吧。”还没等她们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那些姑姑分开了,被簇拥着回到自己房间。
这些姑姑们虽然没见过,可是显然来者不善,一进来,就开始分批翻箱倒柜起来。
顾娘子心头突突乱跳,坐在凳子上,耳边隐约听得到隔壁陈娘子气愤的叫骂声,显然那边也搜起来了。
这些姑姑们利索的很,眼睛又毒辣,搜的仔细极了,连每块地砖都敲了敲,甚至连家具上雕花里的空隙,都会用怀中取出的细细银丝棒去戳弄一番。
搜查便算了,她身边还站了一个姑姑,目光像是黏在她身上一样,死死盯着她和伺候她的宫女的一举一动。
顾娘子虽然眼睛不敢乱看,可是心头不时的浮现出下午宫女泼药的那盆梅花。
按理说,自己熬的药,泼掉不喝,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这群姑姑们来的实在是又急又奇怪,叫顾娘子拿不准主意。
这时,那群姑姑从屋里走出来,其中一位手中捏着一条葵水用的草木灰带子,一脸审视的表情,问道:“娘子这葵水带上,为何抹了些胭脂。”
顾娘子的手猛地一抖。
为了装扮自己葵水不净,她又不好弄鲜血,这几天便将葵水带上抹了些胭脂,叫宫女装扮着去洗,反正洗下来都是红色的,用过的草木灰带子左右要焚烧,她就没想着露馅儿。
想不到这些姑姑们来的太急,今天的这条假带子才浸过水,上面还有些淡淡的粉色胭脂痕迹,还没来得及销毁呢。
“这……这……”顾娘子想到前几日见过的碧萦和胡娘子那血淋淋被打烂了的身子,浑身颤抖起来,一眨眼额头上就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她难道也要步碧萦和胡娘子的后尘了么?可是这孩子绝对是太子的啊!
顾娘子眼前一阵发花,手脚冰凉,眼前一黑,软软的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她隔壁的陈娘子,并不比她更好点儿。
陈娘子为了隐瞒自己葵水不止的消息,加上身边宫女不如她的可靠,手段要更狠些,干脆划伤了自己的大腿内侧,用那里的鲜血冒充。那些姑姑委实眼睛毒辣,直接扒开了陈娘子的衣裳,将她才结了疤的伤口暴露出来。
如此一来,陈娘子假扮来了葵水,实际上有了身孕的事情,自然也瞒不住了。
此时的储秀宫中,每一个女人的屋子内,都有这样一群姑姑存在。
严淑玉挺直了脊背,坐在椅子上,她屋子里的炭盆一直都烧的不热,可是现在,她背后已经被汗湿了。
她一向很仔细,欧阳少冥给她的药,她都藏得很好,大部分也用出去了,现在只剩下那一小盒子堕胎药,被她扣在手心里。
方才她在屋里换衣裳,才将这盒子拿出来,正准备将药藏在指甲里时,外面那群姑姑就冲进来了。若不是今天她穿的是带着长长广袖的衣裳,她攥着药的手肯定已经暴露了。
现在,仍有一名姑姑在看着她,被那姑姑盯着,严淑玉知道,早晚这姑姑要搜自己的身。
现在,她必须将这药在瞬间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严淑玉看向桌面上的茶杯,在脑海中不停的模拟着自己喝茶时该做的动作。
终于,她像是无意间般伸手端起桌上开着盖子的茶杯,仰头喝了起来。
她的手掌端着茶杯,轻轻的在嘴边划过,那只小小的药盒,被她塞进了嘴里。
平时在手心把完时,她觉得这只有瓶口没有大拇指小的扁扁盒子,实在是太袖珍了,甚至生怕掉在地上找不到了。但是今天她想要将它吞咽下去,却是那么难,那盒子硌的她喉咙好疼,连喝了几大口水,才吞服下去。
姑姑看着严淑玉喝水,并没有阻止,也没有发现她借着宽大袖子做出的小动作。
那群姑姑在严淑玉屋里搜了一整圈,还搜了她的身,甚至让她脱下衣服在她们面前走了几步,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最终离去了。
严淑玉看着她们离开的身影,面孔扭曲起来,猛地冲到了内室床架后的马桶旁,扣起了喉咙。
一阵阵干呕声传来,离中午吃完饭已经过去很久了,严淑玉只吐出一大堆酸水。那堆酸水里,一片拇指大小的白色东西非常显眼,是放堕胎药的那只盒子的盒盖。
严淑玉的瞳孔骤然放大!
只有盒盖?这岂不是说,那药已经进了她的身体!
第两百六十六章 年夜
储秀宫严清歌的住处,两张平时就不小的桌子被从屋子两角抬出来,并在一起,合为一张,上面放满了美味佳肴。
室内的炭炉散发出热烘烘的温度,加上喝了两杯蜜酒,严清歌双眼发亮,脸颊红的似水蜜桃。
今日过年,如意本不想管着严清歌多喝酒,但她想到霞纷姑姑晚上走前的嘱咐,夺下了严清歌手中的杯子,道:“大小姐,您不能再喝了,不然霞纷姑姑该着急了。”
严清歌一双含着水光的眸子斜斜看着如意,娇嗔道:“我也没有喝多,这蜜酒不过是个消遣,再来一壶都没事儿的。”
两人正说着,门被人推开了,霞纷姑姑挟裹着冰冷的冬夜气息,走了进来。
如意赶紧上前关门,又帮着霞纷脱披风,拍打身上落下的雪沫,问道:“外头又下雪了?”
“恩,才飘起来一会儿。”霞纷姑姑回答道。
严清歌心知霞纷大半夜的跑出去,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歪着脑袋好奇的看向霞纷,等她主动开口。
霞纷姑姑在如意的服侍下坐下,道:“严小姐,今晚上皇后娘娘本该叫你和海小姐都参加宫中宴会的,却临时改了主意,是储秀宫那里出事儿了。”
“储秀宫能出什么事儿。”严清歌问道。
“今日白天,太子殿下叫太医院的御医给宫里的女子们扶平安脉,结果只有三人肯见那御医。太子殿下觉得事情不对,下午去宗正府调了几十个管宫务的精明姑姑,将储秀宫里的女子们堵在屋里,挨个搜查,查出不少东西。”
严清歌微微张开檀口,俨然被惊住了。
宫中明争暗斗,变幻万千,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太多了,单纯的人是活不下去的。谁身边没有点儿所谓的“东西”,就算不害人,也得备点儿防身。太子这样眼睛揉不得沙子的行为,不是将他宫里的女人们往死路上逼么。
她脑子里转了几个圈,关切的问道:“姑姑,水英有事么?”
“没什么事儿。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