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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几个太监到来,这日严清歌就叫人交代下去,下午暂不赶路,晚上留在这小村里休息。
到傍晚时候,有下人过来通报,说是树根准备好了。
严清歌带着那几个太监出去一看,见三对儿硕大的树根被长绳子绑着,拖在那几个太监骑来的马身后。
这树根肯定是炎王府的人才挖的,但是不知道经过什么处理,看起来非常古朴,也没有什么泥土之类,瞧着竟像是真正的老树根一样。至于到底好看不好看,便见仁见智了。
这种东西死沉死沉,又一向不值什么钱,那几名太监拿到了“金子”,定然不想再拉树根回去。
严清歌看看暮色渐重的天色,淡淡笑道:“几位公公想必还要回去复命,这里农舍简陋,便不留几位了。”
这十几个太监明显没料到严清歌天黑撵人,就是晚饭都不打算留的,心里很是不悦。
这地方治安如何他们不清楚,万一走夜路遇到歹人了呢,加上带上这三对儿大树根,行动起来非常不方便,这宁王妃娘娘是想做什么?
只是他们也不敢提出来住下的要求,因为下午赵太监一直拐弯抹角的朝严清歌要钱,最后又让严清歌加上了一匣子金子给他们。
这一匣子金子就是四十多斤,约莫六七百两,现在金贵银贱,折合成银子,该有近万两了。就算炎王府是王府世家,一下子送出去三匣金子,也该肉痛不已了,怪不得要撵他们离开呢。
那赵太监深深的看了严清歌一眼,带头道:“多谢炎王妃招待!我们走!”
说完打头跨上马离开了。
送走这帮太监,严清歌才正式开饭。吃过后,靠在踏上歇息。
寻霜和问雪在旁伺候,问道:“娘娘,若是那些太监们发现那不是金子,只是铜,他们会怎不会找咱们麻烦?”
“我何时说过那是金子了?”严清歌眯眼道。
寻霜和问雪不由得哑然,的确,严清歌从来没有承认过那是金子,只不过说是从金矿里找来的小玩意儿,这些太监们自己认错了,还真怪不得旁人。
就在这时,一名下人匆匆的跑进来,满头大汗,对严清歌着慌的通报:“娘娘,咱们马厩里丢了二十匹好马,幻影也不见了。”
严清歌猛坐了起来。幻影就是在青州雪地里带迷路的她和高烧昏迷的乐轩离开险地的那匹既听话又俊秀的黑马,它怎么会丢了呢!
。。。
第四百六十六章 封后
“找!”严清歌的眉头紧紧皱起来:“把看马的人叫来,问一问情况。”
因为这些马带回京城后,环境使然,必然不能像在青州养的那样好,再过几代,更是会退化成跟京城现在所养马匹一般质量,所以就没有额外的带会养马的蛮人回去,而是分出几个炎王府的人看着,没有多管。
不一会儿,那看马就五个下人就来了。
这五人无一不是诚惶诚恐,进屋便扑通一声跪下来了。
丢了别的马还好说,只要好好求求宁王妃娘娘,念在他们一路陪护的功劳的份上,怕是也不会受责罚,可谁都知道,幻影是娘娘的心头肉,更是救了娘娘和表少爷一命的功臣,这也能弄丢,罪过便大了。
不等这些下人们主动认罚,严清歌皱眉问道:“这些马都安置在何处?”
“回娘娘,因青州马耐寒不耐热,最近天气也好,咱们不久留,便照着这一路的惯例,没搭马棚,将马儿散养在村子外面,也叫它们吃些青草。”一人说道。
另一人接口:“我中午的时候,还给幻影刷了一遍澡,给一位村民付了银子,叫幻影在路边吃点儿青麦苗,平时里幻影是极乖的,如果没人骑着,从来不离群,谁知道方才赶马回来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幻影,再点了点数目,别的马也一块儿丢了。”
严清歌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
幻影是一匹母马,性格分外良顺,从来不挑主人,若像诓骗它走,难度不高。
这几名下人心里忍不住暗悔,为什么没有专门分拨出个人一天到晚看着它。
严清歌细细的思索,问道:“附近的村民可有嫌疑?”
“应当没有嫌疑,这里的乡民很多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马,尤其是青州马,个头高大,他们看了避之不及,生怕被马踩踏到,而且我们已经亮明身份,他们不会冒着被下狱的危险偷马的。这几匹马被偷走,必然是会一定骑术的人才能做到的。”
严清歌听着养马之人的分析,跟她自己心中所想也差不多。
“娘娘,小人倒是有个猜测,只是怕太唐突了。”一个养马的下人咬着牙说道。
“讲!”严清歌道。
“会不会是那几位公公将马带走的呢?他们走的时候,没有咱们的人相送,拖着树根从主道离开,沿途看见咱们带回京城的青州马,会不会心里喜欢,不告而取呢?毕竟,咱们散养马匹的地方不靠近主路,经过的人很少,也只有那些公公们会骑术,瞧着人数也刚好能带走那么多马儿……”这人一边说,一边忐忑的看着严清歌。
“追上他们!”严清歌霍然站起身。
若不是这养马人的提点,她还真的暂时没想到会是这批公公下手的,细想来,也唯有他们嫌疑最大。她只以为这些太监们贪财,却没想到竟贪到这种雁过拔毛的地步。
严清歌的命令下去,立刻就有管这事儿的炎王府下人进来通报:“娘娘,刚发现马不见的时候,我们就派人去追那些公公了,再等会儿可能就有信儿了。”
既然认定了是这些公公偷得马,严清歌就安心了一些,想了想,挥手道:“将幻影带回来,别的马可以送给他们,就说那是我极喜欢的一只,割爱不得。”
这些太监是回去给严淑玉复命的,留着还有重要的用处,暂时还不能撕破脸面。
等到深夜时候,一身寒气的炎王府下人进来,对严清歌道:“娘娘,那赵太监如何也不肯将幻影还给咱们,说是他也喜欢极了那匹马。”
严清歌面上冷笑连连,这不是还想扣钱么?她一挥手吩咐寻霜和问雪:“将赤铜装上一匣子,给他们送去换马。”
这些带红彩的铜,本是她看着色泽美丽,准备带回去打一批铜器用的。据舅舅乐毅说,这种金矿里伴生的红铜,打造出来的器具色泽明理,因为有少量的金子含在里面,会有漂亮的内敛花纹,光芒耀眼,比一般的铜器好看。
她拢共也只带了一车,今天一天舍给这些太监的,就有四分之一了。
有了这匣子红彩铜,后半夜的时候,幻影才被带回来。
那通报的下人隔着窗户给严清歌磕头,说道:“那几位公公问,其余的马娘娘您还要不要了,这些马都是很好的,不比幻影差。”
严清歌那会儿才睡着觉,听得心里烦躁,一挥手,冷声道:“不要了,叫他们留着路上换乘吧。”
听了严清歌的话,外面那下人称是,然后又汇报道:“还有件事要说给娘娘知晓,咱们给这些公公带走的树根,都已经不见了。回来路上我们打着火把仔细的寻找,在路边的一个荒草滩里寻到了。”
这些太监显然是不准备带着树根上路,便故意将它们丢弃了。
严清歌淡淡道:“别管了。”
严淑玉派来冒充柔福长公主指示报假信的太监,让严清歌心里好生添堵,好在这件事很快翻过篇去,严清歌只在心里记下来一笔,很快就不去多想了。
时间过得飞快,又是半个月过去,薄夹袄白天就穿不住了,大家都换上又轻薄不少的春装。路上全是郁郁葱葱,春花烂漫,蜜蜂嗡嗡,农人忙碌的景象。
离京城越近,她们走的越快,官驿多了起来,晚上住宿都在官驿中,可以第一时间了解到不少关于京城的最新情势。
炎王府还是那样照旧低调,几乎没有任何关于炎王府的消息。不过,对于炎王府来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现在风头正健的,是朝堂中再一次被炒起来的立皇太孙之争,以及该立谁为新后的争斗。
当初的皇后家世不显,人也没有什么额外的长处,虽说清白的很,不会有外戚干政危险,但现在她死了,一大隐患就露了出来——她没有什么镇的住场面的娘家人,自然就人走茶凉。
皇帝的年纪五十多,虽说一直称病,可是那些有心的,谁不想拥立个对自己有利的新后呢。几位皇子自然各个都站出来,甚至连二皇子和五皇子都各自发声,表明立场,催促皇帝尽快立后。
看着官方邸报中的那些消息,严清歌嗅出了不一样的气息。
与上次不同,这次皇太孙之争,大臣们几乎是一边儿倒的支持元堇,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唯一还在和大臣们对抗的,就是沉默不语的太子了。
而皇后之争,则要繁杂的多,便是一直在宫中以戴罪之身被软禁起来的侯妃,都被屡屡提起,原因是她生育了两个儿子,这在子嗣一直不算丰厚的皇家来说,是很大的功劳。
除此外,还有提议容贵妃的,以及提议两位声明不显,也没有孩子,但是家世不错的顾妃和蔺妃的。
最让严清歌惊异的是,才妃的名字,也赫然在目。
仔细想想,她倒是可以理解。经过了当初的大乱,宫中再也不是当初百花齐放的局面。那位傀儡假皇帝一直深居简出,为了怕暴露身份,自然不会再轻易选妃子,更是没有可能临幸之前真皇帝的女人们。他身边常年出入的只有严淑玉一个。
如此深得圣宠,加上出身四大书香世家的严家,偏生娘家又没落了,但家里的姐姐嫁的不错,是宁王妃。且她没有孩子,即便立她为后,对现在太子的地位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因此,不管是太子那边的人,还是想要巴结炎王府的人,抑或是那些想要从中牟利,攀附新后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上了严淑玉。
这一切,都成了让严淑玉在这场夺后大战中脱颖而出的有利条件。
随着离京城越来越近,那些邸报上,关于才妃的名字,就越来越多,看的严清歌暗暗心惊。
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有时候朝廷上的事情,是一个人两个人做不了主的,当所有人齐齐发声时,便会形成一股洪流,身处其中,所有人都身不由己,自己本来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到时候拦都拦不住,必须要有个结果才肯罢休。
只有等事情平息,热潮冷静,才会看出当时做的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现在严清歌唯一能够期盼的,就是太子能够把控得住局面,可以压下来这一切了。可是照现在的态势来看,似乎有点危险。
自打进宫以后,严淑玉也没有之前那么幼稚了,经过了不少打击和逆境,她的手段变得高明不少。
她惯来擅长煽风点火,拿捏人心,用舆论民情给自己造势,以前只是玩一玩什么京城四大才女,徒惹有见地的人发笑。
但这次,严淑玉却做的天衣无缝,就连严清歌对辩驳她也无能为力。毕竟,若不是她总知道严淑玉怀着贰心,也会觉得严淑玉从各方面来讲,都是封后的好人选。
不知不觉,离京城就只有五天不到的路程了。
有两名炎王府的下人已经打马先行,要去炎王府报信,通告严清歌回来了,叫那边做好迎接的准备。
同时,严清歌在驿站里可以看到的关于京城封后之战的消息,已经是最接近现在京城里正在发生的那些事情了。
这日的邸报,让严清歌眉头紧蹙,支持严淑玉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连右相都站了出来。
难道,这件事真的没有挽回余地了么?
。。。
第四百六十七章 回京
含元殿,百官杵立,直面空着的龙椅下方小座上端坐的太子。
换上了春服的太子看起来越发的瘦,尽管衣服被针线局的宫人尽量做得合身,可穿在他身上,还是让人隐约感觉到底下空荡荡的。
“有本请奏,无事退朝!”朱六宝手持拂尘,尖声细气的大声说道。
右相顾屏山站了出来,沉声道:“老臣有本要奏,京中新开南、北两市,生意繁华,但本有的东、西二市,却一直不见起色。臣这里有繁市十策奉上,还请殿下定夺。”说完后,捧出了厚厚的一份奏折。
太子看见那厚厚的一叠奏折,面上微微带笑:“辛苦顾相了。”
这一封奏折只看厚度,定是标准的万言书。顾屏山约莫六十七八岁,眼睛早不好使了,怕是他口述过后,在家里幕僚的帮助下整理出来的。
这几天顾屏山一直都在上书求早立新后,口口声声支持严淑玉,今日倒是忽然做起正经事,倒是让太子甚觉稀奇。
顾屏山退下后,又有左相张择檩站出,高声道:“臣有事要奏!还请殿下早立皇太孙。”
太子淡淡挥手:“此事关系重大,稍后再提。还有旁人有正事要议么?”
“殿下,事关国祚,立皇储之事,如何不是正事!”张择檩大声道:“殿下勿要推脱!”
太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屋里有一半儿的大臣朝前几步,站在张择檩背后,嗡嗡做声,全是附议的。
含元殿中的气氛,一时难看起来。
倒是顾屏山今日贴心的紧,侧身对张择檩道:“张大人,离皇储之事,殿下已说了稍后再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若殿下早立太子妃,或是陛下早立新后,后宫中有人主持,吾等自然不会如此着急。”张择檩大声说道。
顾屏山咳嗽一声:“张大人何必着急!不若我二人找了时间,求见陛下,问一问陛下的意思。”
太子拢在袖子下的手掌,骤然握紧了。
那个傀儡皇帝称病一时可以,却不能称病一辈子。且哪怕他病重,身为朝廷重臣的顾屏山和张择檩,也是有权利觐见皇帝的。
之前的傀儡非常听话,胆小懦弱,话语不多。但自从那人在祭天时遇害后,新找的这位傀儡,麻烦的多,除了相貌和真正的皇帝相似外,胆子亦大,竟然严淑玉勾搭上了。
太子不清楚这傀儡有没有将他真实的身份告诉严淑玉,可是照严淑玉的心眼儿,估计已经知道了真相,所以后面才弄出这么多事情来。
严淑玉被封妃,便是上次顾屏山和张择檩带了其余五位高官,到后宫拜会皇帝,那假皇帝忽然手书诏书,并拿出伪造的皇后文书,要封严淑玉为妃,并当场叫严淑玉出来和几位官员相见,混了个脸熟。
太子的人当着这些大臣的面,自然不敢妄动,才让严淑玉捡了这么大的一个果子。
朝堂上争吵不休,太子表情淡淡的听着,时不时还点头或是摇头,但却让人看不出来他真正的想法。
从早上天还没亮,含元殿就开始吵了,一直闹到中午时分,中间太子还体谅的叫太监给几位过了七十岁的大臣们赐座,怕他们体力不支,还是没有争论出个结果。
太子瞧瞧大殿里的水漏钟,含笑道:“时间不早了,今日也若再没有其余事情,就散了吧。”
往常到这时候,大抵也是只有散场,因为一众大臣们吵的各带火气,谁也不肯相让一步,只好改日再说。
岂料一直和顾屏山针锋相对的张择檩高声道:“殿下,臣还有话要说。殿下若不肯立储君,亦不肯立太子妃,臣今日不提就是!但臣的意见和顾大人相同,请殿下恩准,让臣和顾大人、蔺大人、贺大人一并进宫,面见陛下,求立才妃娘娘为新后。”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上全部的臣子像是约好了一样,齐刷刷的对着太子跪下来,异口同声大声说道:“求殿下恩准,立才妃娘娘为新后!”
太子的面色不变,漆黑的眸子里却是多了几抹黯色,幽深的似乎要将空气中所有的光芒都吸进去。
距离严淑玉封妃,至今不过才三个多月,竟然就有这么多人要拥立她为后。
之前太子不是没有想过除掉严淑玉,但他一下手才知道,严淑玉防备的有多严密,她在暗地里筹备封妃前,便已经羽翼甚丰了,那些暗杀也好,下毒也好,统统被她规避开。
而且,她从封了妃子以后,便深居简出,从来不出宫门,偶有出行,都选择白日,多是去容贵妃的未央宫,带着前前后后几十名伺候的人。甚至于那位傀儡皇帝,也都被她护持着,才敢越来越胆大。
这女人,实在是棘手的紧。
太子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在他眼里曾经没有半点存在感的女人,背地里竟然偷偷做了这么多事情,是他大意了。
“好!这几日父皇的身子稍有起色,几位大人这边跟孤来,其余的都散了吧。”太子站起身,对着下面期盼的看着他的人们点头。
见太子这么好说话,顿时有不少人都喜出望外。自从上次皇帝遇刺后,再也不曾上过朝,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