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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
严清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现在的确是总爱操心,也不知道是当了母亲的缘故,还是炎修羽被囚禁在宫中的两年,她必须事事亲力亲为的缘故。
炎修羽见着严清歌那略微不好意思的表情,心里有些酸楚。
都是因为他不好,没有好好的保护住她,才让她这样辛苦的。他不由得回想起刚才在刑部他要辞官时的场面。
他哥哥也接到了圣旨,为了不让炎修羽难做,将他身边跟了多年的四个幕僚全留下来,叫他们辅佐炎修羽。而且炎修羽以前曾跟他在刑部行走过一段时间,只要事事听幕僚的,多看少开口,慎言慎行,时间久了,也能磨练出来。
可是他怎么舍得被这些俗物缠身,像个蒙童一样从开始一点一滴的学习,被庞杂的琐事扯在衙门里出不来,而不能和清歌厮守在一起。
他已经亏欠了她太多,哪怕哥哥给他铺好了路子,让他不至于落入太子的陷阱,反倒能够重新走出一条路来,他也选择了放弃。
那些幕僚们再三的劝诫,甚至像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他都不为所动。
这世上,总是有一些英雄,不为功名,不为利禄,只求问心无愧,为自己的一腔柔情而活于这天地之间。
。。。
第五百零三章 禁闭
元晟有些饿了,他坐在一间冷清的小屋里,趴在矮桌上,大眼睛里流露出几丝野性。
一个多月前,他惹恼了父亲,给关了禁闭,生活变得急转直下。
曾经天天心肝宝贝亲殿下哄着他的那些宫女、太监,全都不见了,随时都能有的玩具和锦衣华服也没了。
伺候他的人只剩下一个奶娘,而她也不能时时跟在他身边儿,因为应太子的要求,他必须被一个人锁在屋里。
甚至连他渴了饿了,都没有人再搭理,唯有到了时间,会有一点儿简陋的饭菜被端进来,爱吃不吃,错过就没了。
后来他被从凤藻宫挪出来,换到了储秀宫的这间小房子里。这儿的屋子真是小啊,小到他来来回回的从这头走到那头,也不过才二十步就能走完。
“我一定要快些长大!”元晟握紧了拳头,咬着牙根在心中暗暗发誓。
他知道自己还小,没有力量反抗父亲,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变的很大很大,能够打败很多人,能够一拳把关着自己的破门捶开,能够把将自己关起来的父亲也关起来,叫他尝尝现在的滋味。
虽然有好几次,奶娘隔着门在外面对他哭,说让他跟父亲认错,说父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让他不要再惹父亲生气了。但是元晟却根本听不进去,如果父亲真的对他好,是绝对不会这么对他的。
他晚上做梦的时候,有时候会梦到自己在储秀宫花园里看到的那个人,那人长的跟他很像,被那人抱着的时候,那人还会用一种温柔如水的眼光看着他,让他觉得温暖极了。
他想,如果父亲真的爱他的话,就会用和那人一样的眼神看他吧,但是他完全感觉不到。
他很小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父亲有时候看着他,目光并不和善,好像在看着什么敌人,他越大,那种感觉越明显。
他刚开始还会害怕,慢慢就习惯了。奶娘早就跟他说过,他住在一个叫做皇宫的地方,这个地方的人,能像父亲那样那样对他,已经很不错了,他甚至有几个兄弟姐妹,根本没长大就夭折了。
刚开始元晟还不信,直到有一天,他在外面玩耍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瘦的可怕的女人,奶娘们说,这个女人是皇后,是他的奶奶,让他给她磕头。
他跪在地上,能感觉到皇后的眼睛像是刀子一样削过来,那眼神那么的冰冷,充满了厌恶跟恶意,他甚至看出了这个女人有想弄死他的意思,吓得他浑身发抖。
那时候他才有些相信奶娘对他说过的话,也许父亲对他真的已经挺好的。
直到他遇到了那个跟他长的很像,看他那么温柔的那个人。他听说,这个人是宫外的。
宫外是什么地方?是不是宫外的人,都是这么温柔的人?
咕噜噜,咕噜噜!
元晟的肚子开始叫起来了。中午送来的饭菜馊了,他吃了没两口,便吃不下去,这会儿肚里好难受。
但是,他却并不在意。
他支着下巴,继续幻想着——也许他不需要长到很大很大才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也许他可以一夜醒来,就变成一只鸟。
鸟儿有翅膀,能够飞,可以飞到宫外去。
或者,他可以变成一只小小的蚂蚁,谁都抓不到它,它就慢慢的爬啊爬啊,爬到宫外去了。
越是想着,元晟越是兴奋。他干脆跳起来,手舞足蹈,口里呼喝有声,一会儿挥舞着双臂,模拟着鸟儿飞舞的动作。一会儿四肢着地,在地上快速的爬来爬去,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只蚂蚁。
“里面好吵啊!是谁在那里。”
外面,读完书要回屋的元堇忽然停住脚步,看向一间小屋子。
那屋子他记得以前空着,忽然有一天就搬来了什么人,问身边伺候的太监,他们都不肯说,但是元堇时常听到里面会传来奇怪的动静。
“大皇孙殿下,咱们快回去吧。侧妃娘娘肯定给您做了好吃的,等着给您补身子呢。”那太监顾左右而言他,道。
自打元堇重新得了太子的宠爱后,本来对他厌恶至深的元芊芊又对他上心起来了。左右她各种法子都试了,却没能再怀上一胎,只好把这宝重新压回元堇的身上。每日里元堇下学以后,她都嘘寒问暖,表面上瞧来,也是母慈子孝。
“我去看看。”元堇因为得太子看重,所以胆子比之前大得多,朝那间他一直都很好奇的小屋子走去。
“殿下不敢的!”太监惊得魂儿都快飞了。
里面关着的那个可不得了,是因冒犯太子被关禁闭的皇六孙。那孩子别看小,但是野着呢,给这么关起来,都还没磨去性子,别说每天怪叫怪叫的,听说有个太监轮着给他送饭,因为饭菜不得心意,给这孩子一口咬掉了胳膊上好大一块儿肉。
别说元堇跟元晟那野孩子接触后有了什么闪失他负担不起,光传出去什么元堇和元晟交好的闲话儿都不得了呢。
但元堇可不听他的,几步到了那屋子跟前。
小屋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是一个小孩儿在里面呜哇乱叫。
“我飞起来了!嗨嗨嗨!别动,我是大老鹰,站住,放我出宫,你这个坏八哥儿,赶拦鹰大爷的路,我咬死你,呜呜呜呜呜,啾啾啾啾啾!”
“不好!坏八哥儿打不过我,竟然搬来你干爹蜈蚣当救兵,我飞,不跟你们打了,我要飞出宫喽。宫外面有什么呢……有……有人啊,还有……还有奶娘,太监,宫女……不行,他们都是坏人,宫外不要他们!”里面的小人儿自说自话,自得其乐。
元堇在外头听着,一阵无奈的笑着摇头。这里头关着的人,他知道是谁了。
元晟犯了太子的忌讳,给关禁闭,他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自己从未谋面的六弟被关的这么近。他这六弟,可真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啊。
他清清嗓子,咳嗽一声,敲了下门:“里面的可是六皇孙元晟?我是你大哥元堇。”
“元堇?谁啊?我不认识!”
啪嗒一声响,是元晟整个人都扑到了门上,把木门压得咯咯吱吱响,扒着门缝,想要看外面的人是谁。
太子之前对几个奶娘下过禁口令,所以元晟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上面还有五个哥哥,更不知道这五个哥哥都是谁。
“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我是你大哥,我们的父亲是一个人。”门缝里,露出一小竖雪白的脸孔,还有一点点璀璨的黑色眸子。
元堇好奇的看向这个神秘的六弟,尽管只能看到一丁点元晟的脸,但是他却可以肯定,这个六弟一定长得很好看。
“哦!”听人说起父亲,元晟不由得变得兴趣缺缺。尽管门外那个大孩子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可是他也没兴趣了解了。
元堇没想到元晟这么快就退回去,想多和他说两句,引诱道:“我刚听你说,你想出宫。为什么?你想知道宫外面是什么样子么。来问我啊,我以前在宫外住过。”
啪擦一声,元晟猛地撞在门上,大声嚷嚷道:“快告诉我!我要知道宫外是什么样儿的,还有,那个穿白衣服的人是谁!跟他说,晟儿好饿!晟儿要见他。”
“什么白衣服的人?宫外的人很多很多,穿白衣服的人如过江之鲫。你知道过江之鲫是什么意思么?”才读过没多少书的元堇开始掉书袋了。
跟着元堇的太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过元堇,惊慌失措的拉着他走开:“大皇孙殿下,咱们该走了,再不走,娘娘就生气了。”
对元晟被关起来的原委,宫里面暗地里流传有小道消息,据说是元晟殿下那天见了宁王爷,非要闹着认宁王爷当爹,太子殿下震怒。
还有人说,六皇孙长的跟宁王爷几乎一模一样,当年水侧妃娘娘没进宫的时候,曾经跟宁王爷相好,六皇孙就是宁王爷的孩子。
这些说法不管是真是假,但凡能坐实一条,元晟再有十条命都不够他死的,他这当奴才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伺候着的元堇殿下不要沾惹这麻烦。
元堇老大不情愿的被拉着离开,频频回头,走着走着,叹息道:“你听到了么,他说他饿了。一会儿母妃给我煲的汤,能不能给他送一些来。”
“哎呦,我的殿下,六皇孙那也是皇子皇孙,咱们宫里能缺了他的吃穿么。您是在宫外头呆的久了,看多了民间疾苦,心地也忒善了,别听六皇孙殿下消遣您了,他又不是那些苦哈哈的平头百姓,谁敢饿他啊。”伺候元堇的太监赶紧说道。
“可是,我看他好像被关的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元堇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是十岁的大孩子了,从小经历的事情多,成熟的也快,自有一套分辨是非的办法。那太监说的话,总让他觉得不对。
“谁被关着都不会开心的啊!殿下您想想,六皇孙殿下要是不做错事儿,能被关起来么?太子殿下也是给气的狠了,想要让六皇孙殿下学好呢。等他学乖了,懂事儿了,当然就被放出来了。”那太监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元堇的脸色,看元堇还是不信服,赶紧加了一句:“民间呐,有句老话,叫做小树不修不直溜,小孩不打哏赳赳。殿下您看,是不是这个理儿。”
元堇最喜欢民间的这些乡俗俚语,听的笑起来,总算是没有再问,才让伺候他的太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而关着元晟的屋里,元晟透过小小的门缝,眼看着元堇越走越远,不由得泄气,那个大孩子明明说会告诉他宫外是什么样子的,结果只说了个什么“果酱汁鸡”就走了。
这宫里头,果然都是坏人,他更想他的白衣人了。
。。。
第五百零四章 舅舅
马车上,严清歌靠在炎修羽肩头,身上被裹了件大大的皮毛斗篷,舒服的昏昏欲睡。今天白天一家人游湖,她兴致上来,拉着炎修羽亲自划桨,又是玩又是闹,累得太过了,现在恨不得立刻回到家里躺床上去。
车子慢慢停了下来,是宁王府到了。
严清歌动了动身子,刚想起身,炎修羽温柔道:“我抱你回去。”说完拦腰将她抄起来,拥在胸前,跳下车子。
严清歌略有些不好意思,但又舍不得出来,便把脸深深的埋在他胸口里。
后面炎婉儿和阿满看见严清歌给炎修羽抱着下来,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阿满刚想喊:“我也要抱抱!”却被奶娘捂住了嘴。
炎婉儿却是看着炎修羽,问身边的丫鬟:“爹为什么抱着娘?因为爹是伺候娘的下人么?”“小姐说笑了!王爷那是跟娘娘亲近才这么做呢。”奶娘笑眯眯的对炎婉儿解释:“等婉儿姑娘您嫁人了就知道了,现在您还小呢。”
“嫁了人就得被抱着么?婉儿还是喜欢自己走的。”炎婉儿认真的说道。
前面严清歌隐隐约约能听见后头孩子们的对话,一张脸更是烧的通红,但是她就是舍不得从炎修羽的怀里下来。
进了屋,炎修羽又服侍着她脱鞋子,换衣裳,举止温柔的不像话。
真躺到床上,严清歌反倒精神起来,没有睡意了,叫了怀菊进来,道:“叫厨房做了热汤饭来,多点些醋和辣椒,还有,记得多用些姜。”
今天在外头玩了一天水,现在天气已经凉了,若不吃点儿发汗暖和的,她怕自己和炎修羽生病。
这边交代完,怀菊应了一声,道:“娘娘,白日里您出去了,有人送来一封信,没标是谁写的,但那送信的人指明叫您亲拆。封信用的是蜜蜡,上头还盖了个戳,瞧着不像是一般的信件,您要不要现在就看。”
严清歌道:“拿来吧。”
怀菊这边让小丫鬟交代去厨房让做饭,自己亲自将那信送来了。
这是一封很普通的黄色牛皮纸做成的信封,信封口用熔化的蜜蜡做封,上面盖了个古篆文圆戳。
严清歌一看那戳的印记,仅剩的几分疲惫和慵懒全都去了。
那古篆文分明就是个乐字,这封信肯定是乐家送来的。
严清歌赶紧叫住怀菊,问道:“来送信的人什么样子?”
“是个蛮人,长得高高大大,黄头发、蓝眼睛,把信一递,他人就走了。”怀菊努力的回忆着。
现在城里面的蛮人很多,尤其是蛮人的妇女不讲究大门处二门不迈,他们的男子也基本上没什么活干,整日里在街上闲逛浪荡,迎面碰上十个人,总有那么三五个是蛮人。
京城的人已经渐渐习惯了自己的生活中多出来蛮人,但还没有增加如何辨认出这些蛮人的脸的能力。除了个别长的非常奇特的蛮人外,其余的蛮人在大周人的眼中,相貌都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的发色跟眸色不同。
所以,怀菊跟严清歌说的这蛮人的特征,基本上等于没说。
更何况,这个蛮人有可能根本不是大周的蛮人,他说不定是乐毅直接从玉湖城派来的。
严清歌一时也顾不得别的了,将信封粗暴的撕开,露出厚厚的一叠信纸来。
乐毅不管写什么,都很注重言简意赅,这么厚厚的一叠信,里面的内容必然超级多。
严清歌前前后后看了半个多时辰,来回读了好几遍,心中激起千层波浪。
京中这段时间发生的闹剧,总算是有了个圆满的解释!
严清歌看信的时候,依偎在炎修羽的怀里,炎修羽也跟着严清歌将信读了几遍,他的脊背越挺越直,面色亦是非常凝重。
乐毅去岁春节前受了重伤,一直养到今年五月份才勉强可以处理公务,之前的那段时间,一直是青州的监御史代他处理事情。就是这五个月里,青州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州之地,最高级的官员,除了州牧,便是监御史。州牧执掌一州,而监御史则是从中央派来,监察这州情况,并辅佐州牧的官员。在很多州,州牧与监御史乃是水火不容的政敌。
但在青州,因情况特殊,乐毅和监御史晁琇春,全都直接听命于假扮为青州守将的皇帝。
严清歌抓到的那名叫做静心的和尚,事涉重大,乐毅病的不能下地,将这和尚移交给晁琇春,交代他一定要将这和尚和他的口供带去给皇帝,说不定能够找到突破口,可以解决现在蛮人和大周僵持的局面。
没想到晁琇春本身就是信佛之人,那个静心和尚又巧舌如簧,反将晁琇春说动,让晁琇春把他奉为座上宾,恭恭敬敬把他送到兵营。
当时皇帝也在病里头,晁琇春以自己项上人头作保,说静心和尚是神僧,必然能够治好皇帝的病。那静心和尚粗通几分医理,一边给皇帝念经祈福,一边给他开了几幅药,误打误撞,居然真的叫皇帝的病日渐起色。
皇帝龙心大悦,以帝师之礼对那静心和尚。等乐毅知道这情况的时候,已经劝不住了,他反倒因为苦谏几次,惹得皇帝不悦,加上那静心和尚吹了几句耳旁风,皇帝干脆将乐毅关起来,让他病没好以前不要出门,竟是将他软禁起来。
那和尚本来就是严淑玉的人,虽说皇帝现在待他不错,将他奉为国师,可是严淑玉曾经许给他的好处,可比帝师强多了。
于是,这和尚一心一意的说着严淑玉的好话,让和严清歌素未蒙面的皇帝,鬼迷心窍一样以为严淑玉真的是有凤命在身的奇女子。
七月份,本来已经快要康复的皇帝忽然病情加重,危在旦夕,静心和尚夜观天象,谁是帝星犯煞的缘故,必须要有凤星镇压才可,若是能在九月初八封严淑玉为后,便可以解决这场危机。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