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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伯这个时候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与正房相连的东边厢房门口,推开房门进入房间。
我在九伯推开那房门时候瞟上一眼,我看到,那东侧厢房里,有香火供奉大肚尼勒佛,香案上面,端正摆着一个铜质鲁班尺。
鲁班尺,亦作鲁般尺,为建造房宅时所用的测量工具。
相传为春秋鲁国公输班所作,后经风水界加入八个字,以丈量房宅吉凶,并呼之为门公尺,又称角尺。
主要用来校验刨削后的板、枋材以及结构之间是否垂直和边棱成直角的木工工具。
我脑海里有关鲁班尺的知识,只有这点皮毛,我挑眉九伯家里竟是还用香火滋养着鲁班尺。
当香火供奉佛像时候,香案上除却佛像贡品香火外,搁在其上的物件,是会受到所供奉佛像的佛力加持,和所供佛像等同享用香火滋养的。
那厢房里,我目所能及处,是靠墙整齐码着的成排短木,短木的木质有很多种,许多是我叫不出名字的。
九伯走到那短木边,从短木堆里拿出一根短木,再次出来东侧厢房,并随手带上房门。
我注意到,九伯在挑选短木时候,只随便瞟上一眼,就准确从堆砌一起的短木堆的底层处,取出了柳木短木。
九伯说让我坐一会儿,说他这就去给我熬柳木水。
我来投奔九伯,又怎么会大咧咧自己歇着让九伯给我熬柳木水,听了九伯的话,我拿过九伯手中的柳木,问九伯厨房在哪里,我自己来就行。
九伯乐呵呵笑着,说最东边的平房就是厨房。
我去往厨房,九伯跟在我身后,也一起来到厨房。
九伯厨房里很是空荡,除了一盘好的灶台,上面是一个偌大铁锅之外,就只余一水瓢一水桶和灶台旁边一大堆木屑。
九伯问我可会用木屑烧火,我点头称会,拎起水桶从厨房门口的水龙头接水倒进铁锅。
九伯拎着酒葫芦不时的抿上几口,乐呵呵看我接水倒水,再看我把柳木放在锅里,点火烧水。
在我烧水熬柳木水时候,我对九伯说声谢谢,谢谢九伯今晚收留我还为了讲解不少我之前不曾了解的知识。
九伯摆手说不用客气,说他这是举手之劳,能帮到我也算是缘分使然。
烧火熬水的过程中,九伯一直待在厨房陪着我,这让我心情越发平静,之前吴喜儿和胎盘鬼带给我惊惧情绪完全消散。
我问九伯,他是如何能一眼看穿我服用过大悲咒水。女名央扛。
这次九伯倒是没有爽快回答,只用天机不可泄露几个字来搪塞我。
听了九伯的话,我扶额摇头。
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我总是拿着几个字来搪塞汤思可,现在倒好,轮到我自己被这几个字给搪塞了。
我对九伯说,估计我身中的追踪符,应该就是那天晚上我遭遇泰国人陆文豪时候,他给我下的。
九伯点点头说极有可能,说陆文豪执意想让我坐车,一是想借机与我距离近一些好给我下追踪符,另一个原因应该就是陆文豪想借机得到我身上的物件,例如头发。
九伯说,生辰八字配合人身体上的物件,可以让降头师更准确更有效对人实施降头术。
想起那晚我遭遇陆文豪时候,我看不清晰陆文豪的脸,且陆文豪脸上并没有诡妆女人那样的几张脸抑或附着有鬼气,我问九伯,那陆文豪是如何做到掩盖其真实面目。
我的问题出口,九伯沉默一会儿,说术业有专攻,这个情况他还不曾遇到,想不出到底是何种原因。
九伯在厨房里踱步,说按照我讲的情况来看,吴喜儿和陆文豪应该可以轻松对付我置我于死地,怎么只是小打小闹,只让我感到恐慌,却没对我下狠手。
今天投奔九伯,我对于九伯彻底放下戒备之心。
我给九伯复述今晚吴喜儿窥破我身份后的话语,告诉九伯,吴喜儿是个性格偏执狠毒的,她没对我下狠手,完全是不想我死的太过爽快而已。
我告诉九伯,有关FZ市婴孩频频丢失的事情,有关医院摄像头亦是看不清人脸的实情,苦笑摇头,吴喜儿一伙,或许是想最终拿百婴壁来对付我。
九伯听了我的话,深锁了额心,问我对百婴壁了解多少。
我实情告诉九伯,我知道百婴壁的破解之法,知道那百婴壁上的唯一活婴,就是阵法的阵眼所在。
九伯点点头,说我讲的很是正确,但我只知道百婴壁的破解之法并不够,真的直面百婴壁,还是凶险非常。
我说那也没有办法,没有哪里可以让我先模拟练习几遍如何破阵。
九伯不再讲话,只催促我加大火势,早些把柳木水给熬好,早些清洗一遍身体,其余的随后再议。
等我把柳木水熬好放温,九伯帮我把盛进水桶的柳木水给拎到西边平房,叮嘱我,用柳木水冲洗,一定要记得从头到脚仔细冲洗。
西边平房里,太阳能热水器马桶等等一应卫生间用具俱全,其窗口处,悬挂有一木头制成的莲花物件。
我点头说我知道了,九伯走出卫生间,替我带上门,立在门外告诉我他就在这里待着,我不用害怕会有邪物进来院子只管冲洗就是。
我麻溜用柳木水冲洗,严格遵照九伯交代,从头到脚仔细冲洗。
冲洗完毕,我从背包里取出换洗衣服穿好,打开卫生间的房门。
九伯递给我一个打火机,让我就地把我原来的衣服给烧个干净。
我依言焚烧衣服,九伯又去院子里拿来一个木锨,把衣服灰烬给扫到木锨里,倒进厨房里的灶台下面,和灶台里的灰烬给混合一起。
弄完这些,九伯招呼我去往正房,问我困不困,如果我不困的话,他这会儿就要提前训练下我的心智,免得我真的遭遇百婴壁时候,会被百婴壁上那音、形惑力给破坏了心神。
第二百四十一章锤炼心智
听了九伯的问询,我自然是猛摇头说我不困,让九伯只管来训练我即可。
九伯进去东侧厢房,很快就拎着一个小箱子出来了。
九伯招呼我和他一起。把正房里的物件都归置一边,再打开小箱子,从里面取出不少刻画的栩栩如生的玩偶。
九伯拿着那些个玩偶在正房里按照一定规律摆设,我跟在九伯身后看九伯动作,却是根本看不出九伯这摆的是什么阵法。
很快,九伯就住了动作,手里拿着小箱子里的最后一个玩偶,让我站定正房中间面朝东方。
我目光扫一眼正房此刻的情形,依言站定正房中间位置。
此刻的我,被两层玩偶包围。
最外侧的玩偶是以椭圆形轨迹陈列,且那玩偶是两两并排摆设。
内侧的玩偶则呈正方形轨迹陈设,亦是两两玩偶在一起,区别于外侧玩偶的是。其不是并排摆设,而是一个玩偶叠放在另一个玩偶的头部位置。
我面前的玩偶,尤显密集。不同于其他位置的按照一定距离稀疏摆放。
等我站定包围圈,九伯对我说,我要打起精神,把这当成实战演习,他这次主要是为了训练我的心智,但同时也在训练我能否准确破阵。女名丸血。
听到九伯说,我不但要在阵法里保持清明,还需要破阵,我发音让九伯把我背包里的匕首给扔过来。
九伯摇头,说我这次不能带匕首,免得我会在阵法开启之后,受不了虚拟百婴壁的蛊惑,自己把自己先捅上一刀。
九伯的话让我对将要面临的虚拟场景,心中忐忑。
九伯沉声问我是否已经准备好了,等我点头称是。九伯弯腰把其手中的那个玩偶,放在其脚下地面,并没有放入和之前摆列的玩偶混合一起。
我也只看到九伯手中的玩偶快要落地,我的眼前情形瞬间改变。
我所处环境伸手不见五指,冷风阵阵。
出现在我眼前的景象,是密集整排的死婴,或闭眸或圆睁着双眸,皆脸色惨白无有血丝,他们的肚腹都是鼓涨着。
那些个圆整着双眸瞳孔扩散的死婴,无一例外全部脑袋转向我,死死的盯着我看。
我尽管是知晓我现在眼前所见,完全是九伯阵法导致的幻想,知道九伯其实此刻就立在我不远处,但我依然是忍不住那心头震颤,头皮发麻。
我攥紧拳头立定原地。静等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有婴孩啼哭声响起。那惨白脸色的死婴开始一个个张开嘴巴加入哭泣大军,哭泣声从弱变强。
这些婴孩的哭声不同于普通婴孩的哭声,听在我的耳畔,是说不出的诡异。
我依然脚步钉在原地,仔细观察,我面前虚拟的百婴壁里,那潜伏的阵眼在哪里。
婴孩的啼哭声不断,我除了觉得那啼哭声说不出的诡异,觉得目所能及处的死婴形态送猓⒚挥卸嘤喔芯酢�
我眼前是密集死婴,我仔细打量,依然看不出那百婴壁里唯一的活婴在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婴孩的啼哭声改变,开始掺杂着有婴孩的咯咯笑声。
那咯咯笑声,在这群啼哭的环境里突兀响起,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百婴壁上音、形惑力能破坏人的心神,这就要切入正题了么,我挺直了脊背,心中默念清心咒,保持我的头脑清醒。
啼哭声渐渐消退,咯咯的笑声越来越大,我只感我的耳膜就要被震破。
我捂着了我的耳朵,却是那咯咯笑声太过有穿透力,我的动作依然阻止不了,那咯咯笑声充斥我的耳畔。
当啼哭声完全消失,百婴壁上的婴孩开始动了,他们在快速的更换位置,再围拢着我不停转动。
百婴壁是整体围拢我转圈,我随着百婴壁的转动,也移动脚步,力图时时刻刻都能让百婴壁处在我的视线之中,这样才能第一时间针对百婴壁对我出手的攻击,作出反应。
此刻,百婴壁上发出的气势磅礴的咯咯笑声,让我想起了八岁那年,在紫山小村庄遭遇的事情。
八岁那年我在紫山小村庄遭遇的种种再现脑海,我依然能清晰记得,当时的我是如何的心惊胆战心下惶然。
我突然袭来的回忆,动荡我的心神,我默念清心咒不停,努力摒弃这不该有的多余情绪。
百婴壁围着我转上一会儿,就开始整个朝着我靠近,我后退着躲闪,牢记奶奶曾交代过我的,在阵眼破除之前,一旦碰触到百婴壁上的死婴,那些个死婴就会对人造成不死不休的纠缠。
尽管这是虚拟场景,我也是不希望承受那虚拟的痛苦感觉。
百婴壁追逐我一会儿,再次静止下来。
静止的瞬间,百婴壁上一直闭眸的死婴,全部唰的一声睁开双眸,且那睁开的双眸不见瞳孔只余眼白。
那些个一直睁着眼眸的死婴,则是眼睛更显圆睁。
这样的猛然异动,我止不住后退。
发觉自己有些失态,我生生止住后退脚步,努力让自己淡定一些。
我的目光快速在百婴壁上寻觅那唯一活婴的踪迹,想早些逃离这虚拟的场景,我终是发觉,那活婴在两个死婴身后,露出了一个脑袋。
看到那活婴,我眼睛眯了一下。
那活婴,脑袋窄小,如同被什么挤拍过一样,其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空洞的两个血窟窿,此刻还在咕咕的外溢着鲜血。
卧了个大槽,看到那活婴我心中惊喜感觉诡异非常时候,忍不住心中咒骂一声。
虚拟的场景是模拟了实景,那么就是说,被盗取的婴孩,如果无法得到解救,皆会被吴喜儿和陆文豪两个天煞的玩意,给真的弄成如此模样。
那活婴空洞的眼眶朝着我的方向,突然就咧着嘴笑了起来,有鲜血顺着那活婴的嘴巴里流淌而出,打湿其下面叠摞的死婴苍白的脸。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前再次环境变化,我看到,奶奶在和蔼笑着朝我张开怀抱,叫着我的名字让我快随着她回家。
一切皆是幻觉,我更快速在心底默念清心咒。
因为我要时刻警惕百婴壁上婴孩对我的出手攻击,我不能闭眸逃开眼前的幻象。
如此,我能清晰看到我眼前的奶奶,黑发很快变成白发,皱纹爬满脸颊,无声泪落,眼神悲苦望着我,朝着我颤巍巍的伸出她的手等待我去扶着她。
看到这样的奶奶,我眼睛干涩,心中酸楚。
奶奶再次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声音有气无力,告诉我,她很累,她终于把我抚养成人,她想用她的命为我再续命,可是她已经遭受天谴,无法陪着我继续走下去。
听着奶奶的声音,看着奶奶苍老模样,我泪水飚射,双唇颤抖,依然不停的念着清心咒,告诫自己,这只是百婴壁的惑人之力造成的假象。
奶奶继续发音,问我她养了我这么久,隐姓埋名每天受那憋屈之苦,为何我就不能满足下,她临死时候想在碰触一下我的要求。
奶奶的一个死字,彻底击溃我的心智,我不管不顾哭泣着奔向奶奶,把奶奶紧紧的拥入怀中。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心脏处蓦然有锥心之痛,奶奶的模样变成了死婴,其手臂已经捅入我的胸口。
百婴壁上的死婴瞬间全部朝着我袭来,我浑身剧痛,失去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我躺在正房地面,我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九伯站在我的身边,不住摇头叹息。
“小冉,你这样,根本就无力抵制百婴壁,遭遇百婴壁,你只能死路一条。”九伯瞟我一眼,眼底沉重。
“对不起九伯,我想再来一次。”我从地面上起身,抹干眼睛泪痕,语气坚持。
“好孩子,哎,那就再来一次。幻象中皆是你心中最牵挂最连心最忌惮的人和物,这次要切记不要去碰触幻象。”九伯叮嘱着我,把地面上散乱的木偶给重新排列好。
我再次站定阵法之内,点头示意九伯可以开始了。
九伯的眼神难掩担忧,迟疑下,终是把其手中木偶再次放向地面。
再一次的阵法开启,我已经比上次淡定许多,看着百婴壁上那死婴模样,我只有甚少的惊惧情绪。
依然是上次的程序,当百婴壁静止下来,这次出现在我眼前的幻象,是谢一鸣。
谢一鸣冲着我笑容璀璨,说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从今之后再不会远离我身边,他会让自己变得更强,只有他自己的实力提升,才能达成他对我的承诺。
我立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眼前谢一鸣,他比离开FZ市时候消瘦不少,但精神不错。
虽是幻象,我还是希望多看几眼谢一鸣,看到谢一鸣朝着我招手,我根本没有抬脚的打算。
我无比清楚,一切皆为假象。
咕仔这个时候出现,甜糯声音叫着鸣哥哥,扑向谢一鸣。
我看着谢一鸣抱起咕仔,看到白云中突兀出现在,正抱着咕仔笑意满溢的谢一鸣身后。
白云中眼神阴鹜,手中拿着一把锋利匕首。
第二百四十二章遭遇贵人
看到白云中出现在视线中,我控制不住浑身绷紧,心中一遍遍提醒着自己,一切都是假象。
白云中朝着我无声讥讽狞笑。挥起手中的匕首,就准备朝着谢一鸣的后心刺入。
我皱紧额心,盯着那白云中,脚步依然不移不动。
白云中的匕首终是刺入谢一鸣后心,谢一鸣惨呼一声摔倒地面。
谢一鸣应声倒地,被其抱在怀里的咕仔被谢一鸣甩到一边,咕仔惊呼一声,快速从地上爬起来跑到谢一鸣身边,扭头望向我,哭着说冉姐姐你快来瞧瞧,鸣哥哥怕是快不行了。
就在咕仔扭头望向我时候,白云中手中滴血的匕首再次挥起,直接切断了咕仔的脖颈大动脉。
白云中握着匕首立在一旁。看谢一鸣愕然目光颤巍巍双手沾满鲜血,看谢一鸣哀戚不舍目光望着我,对我说。亲爱的我没法兑现我承诺,不能再陪着你一路走下去。
我望一眼眼前的谢一鸣,看倒地不起的咕仔闭紧了双眸,浑身抽搐,脖颈处被隔断的大动脉依然咕咕的外冒鲜血。
此刻的我,依然清楚的知道眼前皆为幻象,可我依然心痛的无以复加。
攥紧了双拳。任由那指甲刺破掌心有鲜血滴答落向地面,我浑然不觉掌心疼痛。
我不停的默念清心咒,保持着脑子清明。
谢一鸣和咕仔以及白云中的幻影终是消失,百婴壁再次真实呈现在我面前。
百婴壁上那唯一活婴,有鲜血顺着其空洞的眼眶流淌的更是欢脱,随着幻影消失,其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这是被反噬了么,我不等百婴壁再有所行动,急速后退,再猛然前冲,身体腾空跃起瞬间,我飞起一脚踹向那活婴。
活婴被踹出百婴壁。刚才连接紧密的死婴,轰然倒塌,我眼前的场景转换,九伯正房内的情形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不错,小冉快歇一会。”九伯连连点头,拉过一张椅子让我坐。女私杂弟。
“谢谢九伯。”我脱力瘫软在那椅子上。伸手抚上心脏位置。
人们都说心痛只是一个形容词,只是一种抽象的感觉。
我却是只感,我的心,在刚才的两次经历幻象时候,承受不住那种精神折磨,已经真的破裂开来,切实感受到那切肤锥心之痛。
看九伯在忙碌的收拾地面上的木偶,我想起身帮忙,却是刚刚从座位上立起身,就双腿软绵的直接再次跌坐椅子上。
“小冉只管坐着,这点小活,累不到九伯的。”九伯乐呵呵笑着,眼底不复之前的沉重情绪。
我靠在椅背上,浅笑着看九伯把木偶再次全部装入小箱子,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