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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良家召开聚议。莅临者,除良家各人外,尚有各位管事。
就此事,良二夫人仍推了个干净:“此事关我何事?原本着,咱们可以将责任尽推到王家身上,谁让他们没有当场验货。但侄媳妇自觉着高人一等,强要出头,如今又财大气粗,愿意给人银子,咱们又能奈何?”
啪!这一声巨响,竟是向来和颜蔼色的良大老爷所发,直把桌上的杯碟震得余响不断。再看大老爷面色,已是烈焰灼灼。
纵是刁悍如二夫人,也被这前所未见吓得当即噤声。
“老二,你竟有一个如此的夫人!”
“大哥……”
二老爷良善尚在嗫嚅,良德已雷霆大发:“以往,你私扣收益,虚报帐目,那也只是在咱良家内部,我可佯作不知。但今时今日,你竟打起良家客商的主意,且用得是这等恶劣不堪的手段,委实可恶,可恶到极点!”
在这个家门从未经受这等叱责的良二夫人面色丕变,启唇才要开辩,被其夫按了衣袖,急剧摇首示意。
“珍儿……”之心偎着妻子身侧,似也是被老父的怒气吓着。
罗缜自袖手握了他手,嫣然一笑。
“之行、缜儿!”
“在。”
“你们两个也有错!你们虽按了良家的规矩赔偿补救,但如此等大事,隐瞒不报,也是大错!”
“是。”二人恭顺认责。
身在商家,岂不知商誉于一商贾,形如生命,所谓奸商,那个“奸”字,亦须拿捏处恰到好处。给人以利,而己获利远大于人,此谓行商本色。若一味贪榨,仅获不予,与杀鸡取卵何异?一时之富与百年老号,差别在此而已。
良家获皇商资格,纵与上层走动不无关联,但若无商誉和品质,谁又敢将他们奉到皇室面前?尤其良老爷,将行善积德视作日常必为之事,岂容这等下作伎俩?
“老二,老二媳妇,你们今年的红利一并都给扣了!”
“凭什么?”事关钱财,良二夫人岂能按奈。“大哥,您只听了你那个宝贝儿媳的一面之辞,就认定弟媳有错是不是?您拿得出证据来啊,您若拿不出,咱们如何服气?”暗自,掐了丈夫一把,示意这窝囊夫婿替自己撑腰直言。
“犯错犹不认错,强理狡辩,指鹿为马,更是错上加错!”谁说良家大老爷不能强辞厉言?只是未给逼到底限。“日常开支,亦减缩一半!”
“你……”
“你要证据是么?良家未开封的药材里亦好坏掺杂,良莠不齐,这些货物尽经你手,便是证据!你若说是你手下伙计私为,那也是你督导不利,当负全责!”
良二夫人脸上青白交错,至此方知,女人再是精干,关键时刻,若夫、子皆不给撑气,也会孤援无助。
“缜儿、行儿!”
“在。”
“你们皆自幼长在商家,不该不知轻重,虽作弥补,仍须领受责罚。罚你们三月例钱,你们可服?”
“儿媳(侄儿)领罚。”
“爹,不能怪……”
“嘘。”罗缜将纤指挡在丈夫薄唇前,挡住了他为自己的挺护之辞。谁说自己的痴相公不能保护自己呢?保护,有时不只是一份力气,还要一份心意。
之心犹作不甘:“可是……”
“相公,珍儿有错,就该领罚,爹判得没有错。”
“那……爹,之心也要领罚!”
罗缜含笑:就是这样罢?想与你共经患难,想与你并肩作战。虽然相公并不知他的也要领罚,会让两人可能生活拮据,但这份心意,弥足珍贵。好在啊,这痴相公娶得是一个有钱的娘子。
“缜儿,你的嫁妆是你爹娘的心意,良记的错误不能由你顶受,明天到帐房领银子,将典卖了的东西赎回来。”
“不必了,爹。缜儿既入良家门,已是良家人,合该出一份力就是。”
“不行。”说这话的,是良大夫人。“你的嫁妆是你的私房钱,良记岂能动用?但是,老爷,这事出了,也不是弟媳一人的错误,咱们也应负失察之责,每人都须扣三月例钱。”
良德称许:“如此甚好。”
“还有,弟媳,你须将有此类手段对待过的客商列出名目来,你大哥与我将挨个登门致歉付赔。”
“嗯,如此更好,夫人设想比为夫更是周到。”
“那家药行仍交由弟媳经营,切记引以为戒,不可再犯。”
二夫人魏婵按了怒,未言。
“之行,百草园自今日起,就都归了你。不止是园子里种植的药草要把好关口,从外地运送来的珍稀药材出入更需仔细,除了你之外,旁人不能置喙。”
“侄儿知道了。”
“正好大家都在,在此我也宣布两件事。”良大夫人一笑,“第一桩事,自今儿个起,这府内的大小事务,大少奶奶可代夫人我全权定夺,管家,知道了么?”
一直侍立在旁的管家即声称是。
“第二桩事,对外的行商之中,大少奶奶是继老爷、本夫人之外,第三个可以决定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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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议事完了,已是夜半时分,良德命人为各位管事备了夜宵,用完方散去。
夫妻回到院里,纨素与范程皆未睡,但等待主子的两人,气氛却并不比方才议事厅内融洽,正在院内各踞一方,横眉立目,抱肩冷对。
“小姐……”
“恩人……”
迎上时,还没忘给彼此一个狠狠的厉瞪,再各自迎上要迎的人。
罗缜知道自己相公尚有心结待解,急着回房安慰自己的大孩子,无暇理会这两个半大孩子的脾气,“你们都去睡罢,自然,如果睡不着,可尽情在此大战三百回合。”推门,阖扃,将两人阻住。
“哼!”门外两人,对彼此施以不屑重嗤。
门内,之心一进了房,便跑进内室,以背对外,和衣倒上床去。
“相公?”
“之心在生气。”
就知道你是在生气。罗缜以手抚他缎似长发,“可不可以告诉珍儿,之心为什么要生气?”
“珍儿为什么不让之心陪珍儿一起受罚?”
“相公,你想饿死珍儿么?”
“呃?”之心蓦然坐起,“珍儿饿了喔,之心到厨间给珍儿拿……”
痴相公呵……罗缜将小嘴触上了相公薄唇。
“……珍儿,你耍赖。”之心颜逞薄红,“之心还在生气,你亲之心,你耍赖!”
“相公,你可知道,例钱是什么?”
“是什么?”
“是我们要花的银子。珍儿的例钱被罚了,就是说珍儿没有银子花了,若相公再被罚了,我们每日要用什么呢?没有银子用,不是要饿死珍儿么?”
之心墨眸睁大,“没有银子,就会饿死喔?”
“当然,相公爱吃的包子和素肉粥,没有银子,都买不来。”
“可是,厨间有吃喔。”
“厨间的东西如果没有银子,依然买不来呢。”
“喔……那之心不要饿死珍儿,之心向爹去要钱!”
“爹一年到头常在外奔波,就是为了给这一大家人挣银子,娘每日对着帐册,也是为了挣银子,他们都好辛苦,我们怎好意思动辄向他们开口呢?”
“那珍儿对着帐册,也是为了挣银子是不是?”
“对啊。”
“之心没有用,之心没有挣银子,之心好笨……”
“好啦好啦。”抱着这颗垮垂下的美脸,“相公不是在和珍儿学着如何整理帐册么?相公也在挣银两呢。”
“之心也在挣?之心饿不死珍儿是不是?”
“是。”这张俊脸,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喜欢,忍不住,又在他唇上一啾,“不生气了是不是?”
“珍儿~~”不气了的某人,将妻子搂抱在怀内,亲个过瘾。但是,不得不说,如斯曾引来他灵魂震颤的亲近,随着珍儿在自己心目中的份量愈来愈重,已远远不够。他的手,笨拙探索着妻子与自己迥然不同的柔软娇躯,心中有一份渴望愈来愈浓,是一份仿佛只有将妻子揉进体内才能满足的渴望,可是,要如何……如何能达成?
“相公……你……”对了,前几日因着那些事,忘了问他,他从哪里学来这些?“相公……”
“呜呜……狼哥哥把狼姐姐衣服撕掉……但珍儿的衣服好好看,之心不舍得撕……”
罗缜又羞又气,“先告诉我,你的狼哥哥和狼姐姐是谁?他们怎么会表演……”活春宫给你看?教坏小孩子好不好?还有还有,怎会有这等惊世骇俗的人种?今后,让自己的相公远离才好……
“狼哥哥就是狼哥哥,狼姐姐就是狼姐姐……呜呜,珍儿,之心要啦……”
天呐……罗缜被这个呆子给气死!那手,明明是邪恶又霸道,却一副纯真表情,那憋着的唇,像是她私藏了糖不给……“相公,你当真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洞房,只有相公和娘子才能做的洞房……”
那个答案,虽不去亦不远矣,别人是如何,她不管,但她的相公……“只有珍儿和之心才能做,明白么……”这呆子对很多事都是白纸,若是食髓知味,随便拉了个人来试,她岂不要呕死?
“之心只要珍儿……珍儿给之心……”
天,这明明是孩童般纯语,怎经了**的熏染,就这么羞人?
与娘子的衣衫困战许久的之心,终于找着一个绳结,顺着一扯,外襟竟然敞开,得意的咧笑,以此类推,又解了中衣……当妻子雪琢玉雕似的**显现眼前时,之心纯净眸内,**骤添,“珍儿……珍儿……给之心啦……”
这个笨蛋!说着这样委屈,好像她成心藏私似的?“你的衣服还没有脱啦……”羞死人了!
“喔,喔,之心也要脱……”
罗缜美眸紧阖,听得耳边脱衣声窸窸窣窣,听着自己痴相公添了男人气息的粗喘,娇靥烧灼如霞……
“珍儿,之心……”
当一副精溜的躯干俯上时,罗缜更觉全身像是着了火般,怕是当即融化去。
“珍儿,之心脱了啦……”
哦?他……
“珍儿给之心啦……”
这个笨蛋,不是已经有人当身示范了么?“……你的狼哥哥狼姐姐没有教你……”
“喔,之心先摸娘子,再吃娘子……”
轰——!这下,不是着了火,是添了炸药,全身肌肤从每线毛孔里冒出的,都是炸散的羞意罢?这个笨蛋!“不需说!”
“……喔……珍儿好香……”
“不需说!”这笨蛋自然不知,这平日的寻常情话,此时听来会是怎样的羞人!
“……珍儿,你看看之心啦……之心想看珍儿的眼睛……之心想看啦……”
那殷殷低求,罗缜拒绝不得,慢启美眸,迎进瞳底的,是自家相公被**染就的俊美颜容,那双黑玉薄光似的大眼,此刻,灼着的,是两汪热烈岩浆。
“相公~~”
“娘子~~”
“之心~~”
“珍儿~~”
这是她的夫,她的相公,她的洞房,她的**时刻,她不需羞惭,不必遮掩,这是上苍赐予他们可理所应当拥有的欢乐恩典……
她勾了他修长的颈,相濡以沫;抚上他洁美的胸,给他诱惑,引着这个对房事半生不熟的相公,熟悉彼此,接纳彼此。在痴相公的抚触中,低低娇吟;在他最终的索求中,为着这人世间最极限的亲密浅浅哭泣……
窗外,月过中天,静照院内百花。绰约云端,仿似有位主管人间姻缘的神仙,正为又有一对鸳鸯的好事成就,拈须笑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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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缜儿,你来……”咦?王芸望见跟在媳妇旁边的儿子,一怔,“之心,你怎来了?”往素,她最怕儿子进来书房,万一涂涂抹抹撕撕扯扯,毁了什么都是心血。自儿媳到书房帮忙之后,儿子虽然喜跟,但好在儿媳懂得分寸,每一遭都知会儿子在外面侯着。但看今日架式,儿子竟是堂皇皇进来了?
“娘,早。”罗缜垂着眸,力持着无事般的从容镇定。
事实上,的确是自己在庸人自扰,或者是做“贼”心虚。婆婆不是纨素那个贴身鬼丫头,怎会晓得发生甚事,可无端的,今日的自己,见了任何人,都会心际怦怦。自少女到女人,竟会令人如此心生暗鬼?
反观某个呆子,兴冲冲,气昂昂,那不时甜兮兮傻笑的神态,无端令她羞气,是以在来时的路上,拇食两指合拢在他腰间狠狠拧转了几把,拧得呆子吱哇大叫。
“娘,之心来陪珍儿,之心要抄帐册喔。”
“儿子,莫要胡闹,娘和缜儿都有正事……”
“娘。”罗缜拦住婆婆,她没有错过自家相公那瞬间颓垮的俊脸。有时,至亲至爱之人的不以为然,比无关人等的讽刺挖苦更来得力重。“是我让相公来帮忙的。”
“呃?”王芸大愣,“缜儿,你……”
“娘,你不妨坐在旁边看着,相公很能干呶。”
缜儿到底在做什么?王芸惑然。她晓得这个儿媳不会不知分寸,当初正是屡在冯老爷嘴里听了她的才干,才给丈夫出主意,看能不能娶这门媳妇回来,不求别的,能为自己的痴儿子找个强大依撑就好。至于能否得娶,他们夫妻并没有抱太大希望。纵是请动国君出面,以罗家的财势,欲要应对定然有法。而老天开眼,使他们当真娶了一个如花似玉又聪明强干的儿媳回来,且温婉得体,对儿子也多方维护,与弟媳的泼辣尖刻迥然相异。维护护儿子他们然自然是万分的欢喜,可若是纵容,他们……
“很好喔,相公,就这样做下去,一个时辰呶。”
呃?王芸立到儿子身后,惊诧着一串清丽小楷自儿子笔下一横一竖一点的凑出,再观儿子,表情全无戏闹,眸光坚正不移,“之心,你这是……”
“不要理之心喔。”
嗯?如斯陌生的儿子,王芸不由无措起来,向儿媳望去。罗缜一笑,“一个时辰内,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打扰。”
“可是,他……”
罗缜指指书房隔间,后者会意。
婆媳两人进到里内,轻阖了双扃,罗缜方笑道:“娘,我知道您和爹都很疼之心,之行更是拼命的保护之心,不允许他得到一丝伤害,你们都把之心当成了一个小孩子来疼来爱,在这样的呵护和保护下,不自觉中,之心也允许自己不必长大。实则,相公很想为这个家为家人做些事来的,现在,娘就给相公机会罢。”
“……缜儿,我一直奇怪,你对之心,为何会这样好?你不……”嫌弃他的么?后面的话,有对儿子看轻之嫌,她不忍说,可是,儿媳的貌美聪明是事实,这样的人儿,合该有不尽的出色子弟倾慕,怎轮得到自己的痴子?
“之心是我的相公,我当然要对他好。”罗缜一笑,“而且,之心值得我对他好。”
是祖上积德,还是上苍见怜?王芸眸浮了泪:“好,好,这就好,缜儿,你真是一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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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大姐嫁了那么多时日,怎就来了一封信?是不是新婚燕尔,太幸福了,将咱们全给忘了?”
罗缎一撇嘴儿,手里的湖绿绣锦抖出一汪碧波,“那个冷面呆瓜怎配得上大姐,也不知爹和娘怎样想的?得了那样一个女婿还整天乐得合不拢嘴,哼!”
“二姐,那是姐夫耶,你不能这样说啦……咦,二姐!”罗绮粉颊一变,声量也掺了惊慌。
“怎么了?”罗缎顺她目光,见到了负手进殿来的人影,心下亦咯噔惊响,随即板平了小脸,自柜台后迎出,屈膝微福:“民女见过晋王爷。”
晋王玉千叶,俊眸先向整间铺子巡过一遭,见了迎来人时,微微一怔:“你……本王记得,那日嫁的,便是你罢?”
罗缎轻摇螓首,“那日嫁的,是民女的大姐。”那日,若不是大姐事前早有预防,让自己代上花轿,这位赶至罗府送贺礼的王爷势必会闹出事来罢?
玉千叶神情一凛,“你在说什么?”
罗缎微怔:“怎么,韶公主没有告诉王爷大姐嫁人为妇的喜讯么?公主殿下与民女的大姐向来交好,还送了一对玉珊瑚给我大姐做贺礼呢。”
……缎儿,你聪明有余,但沉稳不足。应付晋王这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权贵,忌骄忌躁。罗家的皇商资格,与各级权贵的交情,尤其我与韶公主的情谊,使他不会轻举妄动,但切记莫在明处招惹,授他以柄……
玉千叶寒声:“那日本王到贵府参礼,上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