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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主子所嘱,对范畴一事缄口的纨素,自是不敢说自己近来全在去恶面前习练法术以保护小姐。“绣坊里近来生意不坏,奴婢尽窝在绣妨了。”
“姐姐果然算计到位,如此一来,你的嫁妆不需姐姐花费张落了,看来我回去也要想个法子让缬儿挣出自个的嫁妆来才好。”
罗缜怕再说下去,纨素漏了嘴,给家人凭添担心。“缎儿,若你再不动身,恐怕没人和你抢之行,你的之行也要走了。”
“他敢……咦,臭呆瓜,你怎这快就上船了?这是你的家乡耶……”
罗二小姐启程,一路无话,回到家中第一桩大事,筹备晁家所订货品,甚是操忙。五日后,一封请帖送至罗府,上印当朝国后私人印鉴,邀绮儿进宫赏梅。国后有约,罗家自是不敢怠慢,罗夫人亲自进宫见驾,面陈幺女如今探姊未归之实。
国后的邀约,本是受已返国多日的二皇子玉无树之请,如今佳人滞留异国不回,二皇子满腹追回佳人的打算落空,当然有怒有怨有气,直想索性回了藩地了事。但他亦明白,回了,便预示与佳人彻底了断,那刹那他尚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当真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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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取你魂魄。”
暖轩内,常用的算盘忽然开裂,因尚有几笔帐务待核,罗缜吩咐身边丫鬟急到书房取备用算盘。丫鬟前脚才走,耳边便闻此声。惊然回身,白衣黑发的范畴正立身后五步处。
“不管如何,你是一条生命,我不会取你魂魄,生断你阳寿。”
“那阁下打算如何?”
“随我回琅環府,你见了你的原有躯体之后,即会明白你该魂归何处,由你自己选择。”
“听阁下言下之意,是我可以自由选择我想要的了?”
范畴颔首。
“如果我的选择,是不随你走呢?”
绝色双瞳内,怒意抹过,范畴沉道:“我似乎说了,你需见了你的原有躯体,才可选择。”
远远,之心与宝儿的欢笑声依稀传来,罗缜摇首,笑道:“不,我的选择只能是不随你走。”
范畴冷眸一眯:“我以为你该清楚这并不能由你。”言未讫,袖已挥起,一股旋风抄着罗缜躯体欲走。
而罗缜委实摇了几摇晃了几晃,风过了,却仍是立在原处。
“你……”
“去恶道长的符果然好用。”罗缜望了望自己袖底的贴符,又自袖内悠悠哉哉取了一物出来,“不知,它能不能对阁下有用呢?”
范畴面色微变,转身躲过被罗缜掷来的那道黄符,冷道:“你以为,区区一道符就能奈我何?”
“区区一道符的确奈不了你,但它能将贫道引来。”范畴身后,有人打着哈欠咕哝出声,“良少夫人,贫道可是听见了那符一唤便从午睡里爬起赶过来的,你教良之心理贫道罢,他那么好玩的小朋友,贫道已经几百年没有遇到了……”
范畴冷笑:“去恶,你自以为你是我对手?”
“不试怎么知道?”
“试了你会后悔!”
“不试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喔。”
言来语往,身形已动,由室内到室外,由地下到空中,罗缜凭窗观战,与范畴同来的纨素在旁道:“小姐,看来范畴已动了要将小姐劫走的念头,幸亏您早有防备。”
“防不胜防,去恶道长并不能败服范畴,他仍是会来,下一次,必然做足准备。”
“这……这怎么办呢?”
“也许,到最后,若想一劳永逸,还是需用道长的法子。”
“可是,听说姑爷听了,大叫着不行,差点把道长的胡子给揪下来……”
罗缜“卟哧”失笑:“那呆子是过于紧张,其实,道长说得凶险,兴许是为了吓他好玩。难道道长不知道,我当初是如何救了范颖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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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这是爹爹正在缂的丝哦,你娘娘说,爹爹是所有缂丝人中缂得最快最好的,这幅图,好长好长,爹爹偷偷缂了好久,怕是还要花好久才能缂好,是爹爹要送给娘娘的礼物哦。”
“……嘎嘎,爹……宝……”爹爹和宝儿一样厉害!
“爹爹如果这幅图送给娘娘,娘娘一定会很高兴,娘娘一高兴,就会亲爹爹喔。”
“……哈嘎,宝……爹……娘娘……宝!”宝儿比爹爹乖,娘娘亲宝儿,!
“宝儿,爹爹都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宝儿了,你不能和爹爹争娘娘啦,爹爹的这个秘密谁都没有说哦,这台缂丝机藏在这里,就是怕你娘娘知道啦……”
“……宝……娘娘!”宝儿告诉娘娘!
之心登时眼珠瞪大,用苫布将缂机遮成原来形态,举起坐在小床上的不孝儿子迈出门去,在光亮处对上儿子面孔:“宝儿,你不能出卖爹爹!”
“宝……娘娘……亲!”宝儿要娘娘亲!事关“亲娘”大事,胖嘟嘟小脸好不严肃。
“爹爹会亲宝儿,宝儿将娘娘让给爹爹亲啦!”
“宝……娘娘……亲!”
“臭宝儿不听话,爹爹不疼喔!”
“宝……娘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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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章
罗缜迈进院来,便正见这一副自家相公、儿子父子面面相对、义正辞严的模样。
“相公,我有话对你说。”罗缜坐进燃了炉火的内室,向仍在窗外四目相对的人招手。
之心咧开嘴儿,抱着儿子颠颠跑进,“娘子是要亲之心喔?”
“卟卟!”宝儿抗议声起。
罗缜扫了扫都带着渴盼的大小两张俊美颜容,嫣然一笑:“好好,亲亲。”先将一吻落在儿子额心,伴随着良家小少爷的欢嚷,良家长公子的抱怨,又将嫣唇在呆子唇角落下,“好了罢?”
“娘子先亲宝儿!”之心虽喜乐,仍存不满。
“先坐好,我有话有对你说。”看那父子两个明明亲密依偎,却两脸相别气呼呼可爱样儿,罗缜无奈之际,更是做了决定,一定要彻底断了隐患,不使之时时威胁她与亲夫爱子的和美生活。
“相公,去恶道长……”
“那个坏老头,之心不理他!”
“对,那个坏老头,他的办法并非不可行。”
“不要不要啦!”之心突然跳起,跺着脚大叫,“坏老头救不了娘子,还让娘子……之心不要,之心要娘子!”
“可是,相公你忘了么,你是可以……”
“宝儿宝儿,娘娘要离开我们,宝儿你可以让娘娘离开我们么?”
“卟卟!卟卟……哇哇……”宝儿抗议过了,下弯了红红薄唇便是大哭。
这对宝贝!罗缜气笑交加,张手自相公怀里抱过小泪人,轻轻拍哄,柔柔呵慰。
小宝儿拿泪脸磨蹭着娘亲酥胸,胖臂攀上娘亲玉颈,嚅着小嘴:“娘娘……宝哦?”娘疼宝儿喔?
“是,娘疼宝儿,宝儿是上苍赐给娘最大的盛礼,娘当然疼宝儿。”
“……卟宝……哦?”不离开宝儿哦?
“娘亲每一回离开宝儿,肯定是为了使宝儿更快乐,不然,有什么力量可以让娘离得开宝儿呢?”
“宝……嘻娘……娘……”宝儿喜欢娘娘。
唉~~。罗缜将小人儿揉到胸前,在小脸上连亲几记:“娘亲也喜欢宝儿,娘亲爱宝儿。”
之心从旁羡馋不已,可怜兮兮又纯情万分地绞扭着自个手指,“娘子,之心咧?”
臭呆子!罗缜拉他与自己共坐长榻,将自己与宝儿都偎他胸前,“相公,我们这样一家人,好不好?”
“好喔好喔,之心有娘子,有宝儿,最快乐!”
“为了我们能快乐在一起,是不是该让别人永远不能打扰我们呢?”
“是喔是喔。”
“但我们如果不照去恶……哦,坏老头的方法去做,怕是永远要受别人的打扰,而且,说不定有一日,我当真会消失了,届时,你和宝儿都要找不到我了。”
“可是。”之心将脑袋埋进娘子秀发之内,“娘子回不来怎么办?去恶爷爷……不,还是坏老头!坏老头说有凶险哦。”
“他在逗相公,相公忘了么?你的小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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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了别扭的相公,还要安排其它诸事。
首要的一件,怕就是珍珠公主了。自那日鸳鸯祠之行小公主险中了范畴设下的春局,罗缜便让小公主安生呆在府内,一步未出,每日拿一碗甜汤安抚。如果自己当真按了去恶道长的法子,小公主势必该做些安排,毕竟事关皇家,兹事体大。至于那事了过之后,该如何善了这株小桃花……容后再想不迟。
至于良家的生意,倒不必愁了。
“绮儿,这些是良家几位大主顾的帐目,因为秋季的供货已告结,你不需多费其它心思,仅供在有需时翻阅即可。这些,是平日各家店铺的报帐,每日戌时前各店均会将当日帐目交来,以目前市景来看,各让每日毛利三到五百两银子算是正常。如果不出这个范畴,便不必过干涉各店经营……”
罗绮弯眉浅蹙,仍是不解:“姐姐,此下冬时正冷,你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出外游玩?姐夫也就罢了,宝儿还小,他禁得住么?”
“唉,那也是没有法子,一年四季,也就冬季少有清闲。我自嫁进良家,便整日操劳,不趁此时出外散散心,怕是更无机会了。”
“姐姐好辛苦。除了良家生意,还要防着姐夫的烂桃花!”
罗缜刮了刮小妹鼻尖:“所以,答应帮着姐姐了?”
“绮儿当然要帮姐姐,不过,那株小桃花该如何处理?”
“以绮儿之见,该如何处理?”
“留下罢,交给绮儿,如果国后问起来,还可以让晁宁挡着。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当今的国君能登上帝位,多亏了晁家当年的资助,如今国后若想让自己的爱子封为太子,依然是少了不晁家的金银。如果姐姐不在家的时日,真若惊动了国后,晁家出面定能化解几分。只希望姐姐回来,已想到了彻底了结的法子,须知小桃花再可爱,仍然不能植进姐夫的花园。姐夫的花园,只能由姐姐一人独芳。”
绮儿,聪明如斯,远虑如斯,有妹如斯,她有福了。“绮儿,晁宁是个正人君子,我虽赞成你与他多加来往,但绝不想让你因情伤接受其追求。婚姻关乎终身,无爱切莫成行。”
那个曾为了罗家三妞学缂丝的玉无树,在绮儿心里已经缂就一只网,刻下无数痕,磨灭属难,消失弥易。若绮儿未在完全放下时唐突接受另一人的感情,那将是两人一生灾难,闹不好,还会是三个人的。
“绮儿明白,如果晁宁不能使绮儿爱上他,他也只能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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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心你说什么,你要我们……”
“对哦。”
“不行,天有四时,日月交替,春耕秋种,节气更褪,乃世间规则,万不可乱。”
“风爷爷风伯伯风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啊?你们说不能乱,你们说得好乱!”
“……”
“刚才还乱乱的说,怎现在又都不说话啦?”
“……你把我们的话告诉你家娘子,你家娘子自会明白。”
“说就说!之心的娘子最聪明,之心让娘子骂你们!”
“……”
“娘子娘子!”之心摇醒正搂着宝儿小睡的妻子,“娘子,你听之心说哦……”
借着车的巅簸,罗缜半睡半醒中听完了相公忿忿诉述,掩口轻打哈欠,美眸阖拢道:“你告诉他们,所谓春夏秋冬,世间规则,亦有因地而宜之说。《地域志》上有载,距此两千里的罗刹国,四季皆春。距此五千里的万象国,四季皆夏。若他们如此顽守固本,不知变通,枉做了几千年的神仙。”
“风爷爷风伯伯风哥哥,我家娘子说……”
“我们已经听到了,你家娘子果然……很难缠。”
“娘子说得好好,你们必须要听喔!”
“可是,因地而宜,出是因地域不同,那些都是千里之外的事……”
“你们好笨哦,如果是千里之外的事,去借来就好啦,好笨呶,原来世上只有娘子最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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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章
面对人去楼空,范畴不胜恼怒。那个女人,以为一走了之当真就能无事?她怎会天真的认为他无法获她行踪?纵有去恶还是风神的结界相护,那也只是时日早晚而已!
“爹,对救命的恩人来说,我们所为实在是过了。竟逼得恩人娘子为躲避我们,背井离乡,”范程面带愧色,闷声道。
范颖轻嗤:“你不是嫉妒宝儿么?怎眼下给忘了?”
“你少来冷讥热讽!”范程冷言反击,“难道你不希望娘能回去?”
“我自然希望,但我更明白娘怎样才最快乐!”
“你……”
“你们两个,住嘴。”范畴颜凝如冰,缓缓转过身来,双目直视女儿,“你也认为,你的娘以前不快乐么?”
“世上会有女人在面对丈夫婚外寻欢时快乐么?”
“这样的话,你从前怎不对我说?那个罗缜竟能给你这样大的影响力,使你可以信口断言你娘不快乐?”
范颖轻摇螓首,晦涩一笑:“爹如果硬要以为这是恩人娘子灌输给颖儿的,颖儿知道说什么爹亦会如此以为,所以不会辩解,只是,颖儿的确很后悔。颖儿那时,只顾及了自己欢愉,尽管屡次看到娘落泪低泣,不仅没有去体谅娘的悲苦,且屡屡违背娘的叮嘱,使娘伤心之外还要为颖儿操心。”
女儿的话,使范畴心臆抽紧,眸色沉幽。
“娘救我之前,曾抱程儿哭泣,爹不妨问问娘那时说了什么。”
范畴目投儿子。后者面色一窒,憋唇未语。
“你娘说过什么?你怎从未对为父提起?”
范程暗瞪其姊一眼,不得已道:“娘说,下辈子如果还是狐狸,亦不会修炼修道,就做一只唯晓得食睡的畜牲最好,下辈子如果是猪是狗化作人口中食,会感谢上苍仁慈……”
……做只狗、做只猪都好,只要不和你见面……
下辈子如果是猪是狗化作人口中食,会感谢上苍仁慈……
良之心话在前,亲子话随后,这世上怎会有这等锋利的割心刀?范畴以拳抵胸,紧咬的牙关间问出一句:“你娘她为何这样说?她有没有告诉你她为何这样说?!”
范程垂下首去,娘那时绝望到灰窒的面颜浮现眼前,而当时的自己,仍不识愁滋味,安慰不了娘心口之痛……
范畴忽发吼问:“说,你娘她为何那样说?!”
“娘她……她看见……爹和别的女人在梅溪……”
什么?瞬刹之间,范畴面无一丝血色。珍儿她……她竟然看见了?她……
昔时,自己本性难移,惹来珍儿回回哭泣,珍儿的眼泪亦灼伤了深爱珍儿的自己,遂终有一日决定了断所有风流孽帐,专心对待爱妻。而那日,最是粘缠的红狐找上来,不管是厉颜冷语,还是好言规劝,都断不了其纠缠,直至应允红狐给其最后一夕之欢。为彻底绝断,摆脱红狐,未作多思,直至事后才发觉所处之地乃是与妻子相识之地。眼见红狐得意媚笑,一怒之下将其打伤,恰此时,妻子惨烈声音当空传来……
珍儿目睹那情那状,所以,她由心伤转为心灰,一心求死?肉身残破魂魄出窍,而肉身复好之后亦不归魂还魄?遇鬼差收魂亦甘心受缚,饮孟婆汤,服收魂草,发重誓言,皆因她恋无可恋?
其实,事发前,他并非毫无所感。年久日长,妻子的眼泪越来越少,有时已不流泪,不发怒。因妻子的平静,他不免惶然,所以做出收心敛性打算。没想到,只因那一次毫无乐趣的交欢……
“爹,您伤娘之重,已不可想象。您能否为了弥补娘,让恩公娘子与恩公可以恩爱到老,安稳度过这一生呢?”范颖问。
“不可能!”范畴脸上泛青,嘴下斩钉截铁,“为父欠你们娘亲的,为父承认。只有接她回来,爹方能真正偿还对你们的娘的亏负。”
“但,恩公娘子和恩公相爱笃深,她活得恁样快活……”
“但那并不是你们的娘的快活。只有使她魂归故体,珍儿才能真正回来,才能真正接受爹对她的偿还,才能重拾她昔日的快活。”
范颖仍是试图说服父亲。“爹,女人一旦真正死了心,便不再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当年,颖儿受那个迂腐人所伤,在肌灼肤裂之际心痛如死,尤其又睹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