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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李路由买了两杯果汁，乔念奴捧着果汁望着他。
“最近在忙什么？”从念奴娇里离开，两个人还没有好好说过话，是姐弟的可能像一层阴云笼罩着两人之间的感情。
“调查，你知道这些事情不可能直接问，长辈之间的私事，哪里是晚辈可以随便问的？”乔念奴的手指拨开头发，懒懒散散地说道。
“有……有什么结果了吗？”李路由看着她的情绪不太好，只怕结果也不太好。
“如果我真的是你姐姐，怎么办？”乔念奴随手就将手里的杯子远远地丢进垃圾桶里，扭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李路由。
“那我就喊你姐姐。”李路由叹了一口气。
“那我就喊你老公。”乔念奴赌气地说道，然后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已经很乱了……乔姐姐你就别添乱了……你知道吗，其实我是我自己的外公，我还是我自己的外孙……”李路由刚刚计算自己，澹台仙和蔺江仙的关系就已经算不清楚了，如果再加上乔念奴，那就可以直接疯掉了。
乔念奴皱了皱眉，待到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听错，脸颊鼓了鼓，又忍着想收敛，嘴唇微微张开，一丝气息从唇齿间漏出来，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什么？”
李路由也笑了起来，刚刚见面时那种隔阂仿佛悄然无息地就不见了，乔念奴翻着白眼瞪了他一眼，不经意间风情流露，让人看的有些发呆。
“看什么看？一见面就胡说八道，没个正行。”乔念奴扭过头去，想要拉下脸来，嘴角却依然微微翘起。
“我不是胡说。”李路由将他在天运神境的遭遇慢慢道来。
乔念奴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愤怒，不甘，嫉妒，埋怨，叹息，等等情绪涌上心头，使劲瞪着李路由。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不是蔺江仙的儿子。我总不会是石头缝隙里蹦出来的，你的猜测也许没有错。”李路由最后总结道，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来一个拥抱，以纪念分离二十年的姐弟重逢？”乔念奴冷冷地说道，心如死灰。
“我可能是乔伯母的儿子……但是，你不一定是乔伯母的女儿。”李路由想了想说道。
乔念奴一愣，心揪的一下又悬了起来，看着他还在那里沉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由得一阵气恼，“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逗我玩吗，你以为我真的就那么在意和你是不是姐弟？”
乔念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可是现在蔺江仙都变成了李路由的女儿，乔念奴心里边那种固有的亲人关系，似乎也变得模糊而让人不确定起来了，谁知道哪天又突然发生了什么，结果自己也变成了李路由的女儿，那也不是不可能。
“你可能是澹台仙，所以蔺江仙才会才会安排我们的婚事。”李路由马上说道。
乔念奴的脸颊一阵晕红，羞嗔着瞪了李路由一眼：“不要脸，这么占自己姐姐便宜。”
“我只是说可能，你难道就真的希望我们是姐弟？”李路由无奈地说道，他不希望，乔念奴肯定也不希望，毕竟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注定了如果成为姐弟，那绝对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那你有什么证据？”乔念奴当然更愿意相信，可这种事情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她和李半妆不一样，李半妆可以修炼个功法就认为自己和哥哥没有血缘关系了，乔念奴做不到。
“天云神境的女孩子，都有一个和地球女人不一样的特征，你知道吗？”李路由咳嗽一声，现在没有办法去证实，这就是唯一能够取证的了。
“那怎么行？”乔念奴又羞又恼，瞪着李路由的眼眸子里凝着水色，“谢小安已经给你生孩子了，这种事情能够随便试的吗？”
“你说什么啊？”李路由糊涂了。
“天云神境的女孩子……”乔念奴微羞着皱了皱眉，难道自己误会了？嗫喏着小声问道：“天云神境的女孩子不能生小孩子……你难道不是想这样证明？”
乔念奴以为李路由的证明方式无非是和她生孩子，如果不能生，那她就可能是澹台仙转世，如果能生，那她就不会是澹台仙……可是到时候如果真的生了孩子，她和他是姐弟，这种证明方式，岂不是已经让两人陷入深渊了？
“你想哪里去了？”李路由冤枉地反驳，可是又不好意思接着说什么。
“那到底是什么，你快说。”乔念奴不耐烦了，使劲盯着他，凑了过去，两个人的鼻尖相隔咫尺。
“天云神境的女孩子……那个下面……下面是没有毛发的……”面对着这样一张美丽的脸蛋，说着这样的话，饶是李路由已经锻炼出了脸皮，依然感到尴尬不已。
乔念奴反应过来，脸颊涨红，接着却是失望不已：“是完全没有，还是至少有一点点？”
“完全没有。”李路由肯定地说道，不过也知道了，乔姐姐不是完全没有，有一点点，大概不多。
从绝望到生出一丝希望，最后又希望破灭，心情起起落落，一瞬间乔念奴只觉得很累，低下头去，靠着李路由的肩膀，不想再说话。
爱情，是个折磨人的东西，让感情在爱情和亲情间徘徊转变，更加折磨人，乔念奴靠着李路由的身体，却越发觉得心凉身冷。
“这也未必能够确定。”李路由觉得这样的安慰很无力，乔念奴是正经八百的地球人，不会是澹台仙，那么她和自己是姐弟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我告诉你一件事……”乔念奴心如死灰，什么都不在意了，“其实李子才可能是澹台仙。”
“什么？”李路由一惊，这个他也想到过，从乔念奴嘴里说出来，却让他心神颤动，不由得转过身来，抓住了乔念奴的胳膊，紧张地看着她。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哥哥，你呆在她的身边只是为了照顾她，从今以后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就和她再也没有一丝关系了，你还记得吗？”乔念奴苦笑一声，摇头叹息：“你的好女儿真是算无遗策……蔺江仙一直不允许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她说在合适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我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候……原来她指的是，当你回到天云神境之后，和澹台仙发生了关系，这件事情就可以告诉你了。”
李路由记得乔念奴说过的那些话，那时候自己刚知道她有个未婚夫，还不知道这个未婚夫是自己，自以为她说这番话只是类比，只是蔺江仙这样嘱咐乔念奴……李路由几乎就可以肯定了，李子真的不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
“蔺江仙也没有和我说清楚……我原来所知道的是，李子是南湖帝国的公主，是蔺江仙作为和南湖帝国交易的人质，现在想想，李子绝不只是这么简单的身份……如果她不是澹台仙，蔺江仙为什么要把她安排在你身边？如果她只是南湖帝国的公主，蔺江仙完全可以另外找人照顾她，只是因为她是澹台仙，在蔺江仙看来，把父母安排在一起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乔念奴说完，站了起来，“我走了，你去和你的澹台仙好好亲热吧。”
李路由连忙拉住了乔念奴，这个消息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完全不亚于发现蔺江仙其实是自己的女儿，李子是澹台仙依然只是推测，但是李子是南湖帝国的公主却可以确定，只要知道这一点，已经足够让李路由的脑子一片混乱。
和李子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在李路由的心里会想起来，哥哥和妹妹的生活，有辛酸，有甜蜜，有幸福，有伤痛，一直走到今天，却忽然发现自己亲手养大的妹妹和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
李路由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毫不在意自己和妹妹是否有血缘关系，无论如何她都是自己的妹妹，可是真正确定这一点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这样。
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人强行剥夺了，自己和李子之间某种天然的责任感变得很无力……这种责任感，一直是李路由奋斗和努力的支撑，想着自己与生俱来就有要照顾着李子的责任，让她幸福的责任，这种责任也是李路由骄傲，幸福和满足的来源。
李路由依然深深爱着李子，这一点毫无疑问，然而，她却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一时间种种情绪涌上心头，百味陈杂。
第204章姐姐和妹妹
乔念奴被李路由拉着手，低头看着坐在凳子上愣愣的李路由，不由得有些心疼。
这些日子以来，乔念奴一直在调查自己和李路由的真正关系，事实上只是想寻找个答案，如果确定自己和李路由是亲姐弟，乔念奴即便心如死灰，却也知道自己还能有办法寻着自己的幸福，绝了一条路，最多坚持着走另一条路就是了，然而李路由却是不一样的。
李路由和李半妆没有了血缘关系，总不可能再去寻找一个妹妹就能补充，这份感情是独一无二的，乔念奴能够理解，就像自己忽然知道李路由是自己的未婚夫，又忽然知道自己可能是他的姐姐，种种冲击让人难以接受。
想到这里，乔念奴又坐了下来，按捺住自己的心事，搂住了李路由：“没事，少了个妹妹，多了个姐姐，不也挺好？”
说完这句话，乔念奴仿佛突然轻松下来，她决定不再去调查什么，是不是姐姐，那都无所谓了，无论以哪种身份陪伴着他都可以，自己只是太贪心，不甘愿只是谢小安陪伴着李路由。
放下这份贪心，却忽然发现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可以是她的姐姐，温柔地照顾他，也可以是他的情人，享受着他的疼爱，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所以说，看着别人比自己更痛苦是获得幸福的好办法，尽管乔念奴没有幸灾乐祸，却实实在在地从李路由身上看明白了一些问题。
“这都是不确定的事情，你不一定是我姐姐，李子也不一定是澹台仙。”李路由沉默了一阵子，勉强张开嘴，李子不一定是澹台仙，却一定不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了。
“可我还是乔念奴，李子也还是李半妆，你也还是李路由……难道因为李子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了，你就不疼爱她了，她就不会在意你了吗？”乔念奴很清楚李路由和李半妆之间的感情，以往这种感情是很让乔念奴嫉妒的，李路由未必不明白自己说的这些道理，只是太在意了，就容易钻进死胡同，抓着一个问题使劲想，越想越痛苦。
“当然不会。”李路由抬起头来，茫然发怔，然后才觉得这似乎是自己一直在和李子强调的，结果却要乔念奴来提醒自己，人果然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更清醒。
“那你还痛苦什么？日子还是照样过下去，李子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你不想告诉她，就不告诉她，如果那天你想娶妹妹了，就告诉她。”乔念奴嫣然一笑，李路由未必有这种心思，她很清楚，可是她更清楚，李半妆是不嫁给她的哥哥就誓不摆休，说不定哪天真让李半妆成功打动了李路由的心思，到时候也算皆大欢喜。
李路由无奈地看着她：“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看着我伤心，你倒是开心了？”
“是啊。”乔念奴认真地点了点头，眼眸子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扇动着，“我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问题，不想再纠结自己是不是你姐姐的问题……所以也希望你不要再纠结妹妹和自己的血缘关系的问题。”
“你怎么想通了？”李路由心事重重，没有注意到乔念奴情绪的变化，有些不明白。
“就是觉得做你姐姐也挺好，不用为你一大堆女人去争风吃醋。”乔念奴怒其不争地白了他一眼，“我只是放弃了非得嫁给你的念头，所以才安心当你的姐姐，所以你如果没有娶自己妹妹的念头，就安心继续让她当妹妹吧，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站着说话不腰疼……”李路由刚说完，又觉得这话不适合乔念奴，乔念奴也有类似的体会，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下问道：“谢小安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几天吧。”乔念奴脸颊上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自己的女人的行程，反而要问乔念奴，李路由有些气闷，然后看着靠在凳子上的乔念奴，“那我以后就喊你乔姐姐，不变了？”
“姐姐就是姐姐，什么乔姐姐。”喊乔姐姐，其实更像打情骂俏，乔念奴板着脸说道。
“姐姐，再见，我回家了。”李路由实在没有心情再在外边转悠了，更让他有些郁闷的是，乔念奴似乎就这么接受了是他姐姐的事实，难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乔念奴并没有真的十分想要和他发展出些什么？可……可是她以前的表现难道都只是开玩笑？一个女人做到她这种程度，和一个男人的暧昧主动到了这种程度，最后也可以说放弃就放弃？
如果只是普通的开放的，随性的，甚至说随便的女孩子这么做，很可能，但是乔念奴明显不是那种人啊？
乔念奴坐在凳子上看着李路由离开，微微叹了一口气，想着李路由最后有些失望和失落的眼神，明白了他的心情，不由得有些得意，尽管李路由平常总是一副无奈地面对她的样子，可是事实上他依然如她一般，希望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希望两个人有进一步的发展，所以当他看到自己如此安然地接受了姐弟的关系，自然就觉得她只是并没有真的那么想。
一个大男人，矜持个什么劲啊，他要是早点表达出自己的感情……那也不行，他要是早点主动，说不定就不是谢小安和李路由的事了，而是她乔念奴怀上了孩子，这种情况太骇人，万一真的是姐弟呢？太冒险了。
李路由和乔念奴分开，即使没有十足的证据，他也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是乔若雨的孩子了，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乔若雨面对他总是容易失态，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乔若雨对自己和李子的态度截然不同，李子不是她的孩子，李子是南湖帝国的公主。
不过李路由并没有想要去找乔若雨认母，因为乔若雨显然还有些什么顾忌，没有直接了当地说，李路由自然也不会就这么冒冒失失地找去。
正如乔念奴所想，李路由还是在矜持着，两个并不熟悉的人要突然接受一段极其亲近的关系，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李路由对于母爱的感觉十分模糊，如果他是从小和乔若雨生活，记忆中有了那种母爱的感觉，哪怕不记得乔若雨的模样，一朝相认，只怕也会迫不及待地投入母亲的怀抱。
可是他完全没有感受过母爱，甚至只有对于母爱的冷漠和怨恨，自然不足以让他激动起来。
李路由拿着手机看来看去，翻着一个个电话号码，在李子的号码上停顿了下来，还是拨了过去。
“哥，想李子了吧？”李子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中透着浓浓的依恋。
“嗯，想你了，周末早点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听着李子的声音，李路由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纠结和难受有些好笑，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李子，都是他奋斗和努力的源头，难道就因为没有血缘关系，他就没有那种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了？
这个女孩子，早已经和自己的生命溶为一体，不可分割，那是比血缘更重要，更有力的牵挂和羁绊。
“那安南秀一定会很讨厌！”
李路由忍不住笑了起来，李子和安南秀的口味截然不同，李子和李路由一样偏好肉食，喜欢口味重一点，安南秀却基本只吃蔬菜，口味清淡的很，连盐都不怎么喜欢，李路由做一桌子李半妆喜欢吃的菜，安南秀喜欢吃的蔬菜肯定只有那么一两样，对比之下，她肯定就会不高兴，说不定还会认为这是李半妆的挑衅。
“没有关系的，给你们两个都做很多好吃的。”李路由笑着说道。
“哥，怎么这么温柔？是不是对妹妹起了非分之想？”李半妆有些奇怪地问道，哥哥一向是摆足了哥哥的架子，平日里的疼爱和关心都透露着那种哥哥的认真和姿态，今天却是完完全全的温柔。
“胡说八道什么，顺便和你说一件事情，安南秀正在写一本《殴打妹妹》的书，你看着了，别被气坏了。”李路由提醒下，给她打打预防针，安南秀的书李路由都看不下去了，那完全是一部妹妹被虐的苦难史，李路由觉得如果改编电视剧，那就是一部苦情戏，保证让安南秀的目的完全被扭曲，绝大多数人会同情里边的妹妹，安南秀自己化身的主角变成人人憎恶的大反派。
“她也在写小说？我才不怕她。”李半妆哼了一声，“不要以为自己是天才，就什么都行。”
“一想起你们两个，我就头痛。”
李路由说完，挂断了电话，心情轻松而安静了许多，人就是这样，如果事情一直闷在心里，只怕会憋出病来，变得暴躁不安，李路由和崔莺莺说了一次，和乔念奴说了一次，再和李子说说话，却已经平息了许多。
只是终究还是无法确定澹台仙的下落，自己到底是希望澹台仙是李子，还是希望她不是李子？李路由想起这个问题，依旧迷茫。
第205章公主公主公主
天云神境的经历，让李路由有了许多感触和茫然，对于生活却没有什么实际的改变，妹妹还是妹妹，多了个姐姐，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