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么即使这个需要牺牲的人是他自己,他也会毅然的走出那一步。
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维托问道。
塞比斯笑的有些歇斯底里,从他被剥夺了继承人身份的那一天起,他的内心世界就已经封闭了起来。不错,在死亡的恐惧面前他变得懦弱了,但他认为这并不是被剥夺继承人身份的理由。他想要迎娶歌莉娅并且为此和雷恩决斗的目的,也不单纯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家族。
如果他成为了帕尔斯女皇的妹婿,并且还是安图恩家族的族长,未来必定会让家族更上一个台阶,毕竟他可是帝国皇帝陛下的“亲戚”。
尽管失败了,为失败买单的人也不应该是他。
一个人想要疯狂,一个化解不开的念头就足够了。
“父亲大人,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是怎样一种感觉?”,塞比斯的头被黑色的头罩遮盖住,别人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他舔着嘴唇,猩红的眼睛里透着凶光,“您一定很开心吧?抛弃了一个儿子换取了首席**官的职务,成为了帝国的重臣,想必整个家族都会为您的选择而感到骄傲。”
维托冷哼了一声,闭口不言。
“来,说说嘛,反正我都要死了,难道你想要我带着疑问离开这个世界吗?”
维托心头怒气翻涌,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生气,可是被塞比斯几句话一说,控制不住的怒气翻涌,“闭上你的嘴!”
“你不会成功的,我敢断言,你绝对不会成功。”
维托一挥手,“给他上绞索。”
穿着一身黑色斗篷的刽子手将婴儿手臂粗的绞索套在了塞比斯的脖子上,并且将两只五十斤重的沙袋绑在了他的脚上。就像另外一个世界古代的刑法,在这个世界里,绞刑并不是一种简单的过程。对于穷凶极恶的歹徒,他们的脚上不会绑上沙袋。当他们脚下可以活动的板子落下时,他们会被悬挂在绞索上经过漫长的时间,大约有两分钟左右,才会因为窒息而死亡。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能清楚的感觉到死亡一点一点的临近,那种无力的感觉会让对死亡的恐惧无限制的放大。很多犯人在死亡前就会大小便失禁,并且因恐惧而颤抖、扭曲、挣扎。
但是像塞比斯这样的,或是有人给了好处或是打了招呼的罪犯,就会在他们的脚上绑上沙袋。当活动的木板支架松开的一瞬间,沙袋的重量以及人体本身的自重会形成一个巨大的向下冲击力,直接让罪犯的颈椎断裂。这种死亡并不痛苦,只需要短短的十几秒,罪犯的意识就会消失。
“我诅咒你们,我用我的灵魂诅咒安图恩家族,诅咒奥兰多家族,诅咒阿尔卡尼亚家族,诅咒整个帝国……”,塞比斯絮絮叨叨一点也不恐惧,也没有挣扎,他表现的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疯子。
维托怒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行刑台,他不想再听见塞比斯的声音。
刽子手摘掉了塞比斯的头罩,让几位监督执行的官员验明了正身,在万众的惊呼声中,推动了操作杆。
塞比斯脚下的木板瞬间失去支撑的力量,而他的身体,也在这一瞬间绷紧,他的脖子被拉的变长了许多。紧绷着的身体抽搐了两下之后,就彻底没了动静。
整个广场都沸腾了起来!
这是司法的胜利!
第四三七章 当一个人一无所有,无牵无挂之后,他才能算是一个强大的人
莱莉的老爹站在广场的外围望着目光所及之处最远的地方,那个小小的人影一下子被拉的笔直,人们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他心头有些茫然,也有些冰冷,他问身边雀跃不止跟着起哄欢呼的人,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那人回答他,别人都在高兴,我觉得也很高兴,况且还死了一名黄金贵族呢!
莱莉的老爹依旧茫然,他心里空落落的,转身走向城墙根,维托在银环区的边缘给他们买了一栋二层楼的房子,一百六十多个金币,这对莱莉的老爹以及他的一家来说,是一笔一辈子都难以赚到的天文数字。他这下子可成了人人羡慕的帝都人,不仅住着银环区的房子,手里还有一笔两百个金币的存款证明,以及一份还算清闲且贵的工作。
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一切,都是用他女儿的性命换来的。
一条人命值多少钱?
哲学家和思想家会闲的蛋疼的告诉普罗大众,人的性命是宝贵的,是无价的,是无法用世俗中沾染了腥臭味的钱币可以称量的。
其实,人命是有价的。
高高在上的贵族的性命是昂贵的,少则数钱,多则上万金币。像莱莉的老爹以及莱莉姑娘这样社会底层的人,他们的性命则是低贱的,其实也就是几个金币的价位。这么说来,其实莱莉的老爹赚了,只有几个金币价格的姑娘卖了几百个金币的高价,几百倍的利润他应该是赚了,应该是。
可不知道为什么,莱莉的老爹心却是冰冷的,这并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人命的确有价,但是希望是无价的!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每一次迈动毫无知觉的双腿行走在帝都银环区的街道上,双眼无神也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几百个金币买走了他的希望,买走了他的未来,也买走了他的一切。
双腿就像灌了铅,步履蹒跚,跌跌撞撞,路上迎面而来的行人都及早的避开了这个有些不太对劲的老头。他们的眼睛里没有同情或是疑惑,只有冷漠,冷漠,以及冷漠。
越是繁华的地方,人与人之间无形的墙壁也就越厚,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一点也不错。
他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向小干部请了假,得到了批准后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晃。他的工作就是看大门,看法院的大门,一个月三十五个银币,每天工作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提不起一丝的干劲,在法院门口的岗亭里,反而如坐针毡。
路上的行人们都在讨论着塞比斯之死,以及修正过后的法律和宪章,但是从来没有人提起莱莉。莱莉就像是路过人世间的一阵风,没有留下丝毫的印记,吹过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甘心!
他的空洞的眼神逐渐变得阴狠起来,真的不甘心,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先是被那个叫做塞比斯的小畜生给**侮辱了,接着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小畜生塞比斯的父亲,老畜生维托当众羞辱,最后逼死了她。今天被绞死的不应该只是那个小畜生一个人,他的父亲也应该被绞死。
莱莉的老爹攥着拳头,胸口疼的喘不过来气,他依靠着路边墙壁缓缓蹲下,抱着双腿埋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就像一个命不久矣的重病患者。
冷漠的行人甚至连问候一下的想法都没有,路过这里时的步伐反而变得更快。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天色渐渐擦黑,夜幕降临。路边的路灯开始变得明亮起来,将整个银环区都照亮,犹如白昼。每天仅仅是为了驱散黑暗而点亮的路灯,就要消耗掉数量惊人的泰伯利亚晶石。和其他世界的那些大国首都一样,亮化工程一直以来都是赔本的买卖,但是为了夸耀盛世富足,政府还是需要掏出这样一笔费用的。
银环区的宵禁是在晚上十一点,十一点后上街需要携带户籍的证明,如果被认定为可疑的对象,还有可能会被关进监狱中,从几天到几年不等。不过自从新的修正法典实施以后,一切都变得稍微公平公正了一些,至少不会被莫名其妙爬起来上个厕所,就关上几年的黑牢。
莱莉的老爹是一个老实人,天黑之后他就站了起来,揉了揉发酸的屁股和双腿,一步一步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走的那么决绝,每一步走的那么苍凉。
“当家的回来了?”,莱莉的母亲已经准备好了晚上的饭菜,并不丰盛的晚餐,麦仁粥和几个黑乎乎的面包,还有几片颜色有些过于鲜艳的熏火腿片。其实就算吃的好一点,以他们现有的积蓄和莱莉老爹的工资也能承担的起,但是一辈子都这么过来了,突然叫她改变,她也改变不了。
女人是贤惠的女人,她将饭菜都摆放好,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当家的来洗洗手,今天工作顺利吗?”
莱莉的老爹随意的洗了洗手,拿起一块全麦的黑面包用力咬了一口,就着浓稠的麦仁粥咽了下去,“今天我去看那个小畜生行刑了。”,他嘴里发出吧嗒吧嗒的咀嚼声,这也是很多贵族们最为鄙视平民的地方,发出这种声音本身就是一种非常不礼貌,非常没有修养的表现。不过平民们却认为这样吃饭很“香”,并且乐此不疲。
莱莉的母亲脸色一僵,手中的面包就放了下去,她双手摆放在自己的双腿上,低垂着脸,“他死的痛苦吗?”
莱莉的老爹摇了摇头,“不痛苦,一下子就死了,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脸上的悲怆浓的化不开,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露出一抹压抑着的疯狂,“这事不算完!”
莱莉的母亲抿了抿嘴,用力的点了点头,“嗯,不算完。”
吃完饭老夫妻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在昏黄的油灯下,并排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门外漆黑的夜色。直至夜深了,万籁俱静,莱莉的老爹才有了一丝动作。他吹灭了油灯,躺倒床上翻身面朝墙壁,嘟囔了一声,“睡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莱莉的老爹换上了自己结婚时穿的好衣服,把自己打扮的整整齐齐,漂漂亮亮。从他踏出家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指望着能再回来。
家里的存款与积蓄都托人转交给乡下的族亲,他们两人已经无牵无挂。
莱莉的老爹攥着一份文件,径直走进了维托的办公室里,他将手掌的文件放在了维托的桌子上,后者皱着眉头望着这个和自己年级差不多大的男人。因为地位、身份、权势、以及所带来的不同生活环境,让两个岁数相差无几的男人,在外表上有着极大的差距。维托看上去只有四十岁出头的样子,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穿着得体的衣服,雪白干净的脸上看不见什么皱纹。
反观莱莉老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六十多岁了。皮肤粗糙暗沉,皱纹一道接着一道,头发和胡茬子都已经花白。
维托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斜睨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袋,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莱莉的老爹牙一龇,露出了黄色发黑的牙齿,隐隐透着一股口臭,“材料,打官司的材料。”
维托心头一跳,他接过文件袋拆开扫了一眼,只有薄薄的两张纸,“你要告谁?”
“你!”
民告官有史以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另外一个世界中国的古代,根据各个朝代的规定不同,民告官首先要经过一轮打板子,然后是拘押,最后还不一定就能告成。很多民告官的小民最后都惨死在牢狱中,根本就不给他们上堂的机会。人一死,官司自然就作罢。
在这里,在奥兰多帝国,也有着类似的规定,并且更加的严苛。
平民向贵族发起决斗,在决斗之前先刺伤一条胳膊和一只脚,才有资格和贵族们动手。平民告发贵族,首先平民在结案之前会被定义为暴民,不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承受鞭刑,还要掰掉数颗牙齿作为代价。至于最后能不能告赢,会不会走流程,这就需要看贵族们的心意,以及被告发的贵族有没有敌人了。
尽管帕尔斯女皇修正了法典和宪章,她本身的意愿却不是为了公平和公正。贵族犯罪的审讯流程也不应该由平民发起,而是像塞比斯案件那样,直接由检察院发起。莱莉的老爹越过了这些程序,选择了最艰难的一种方式。
维托笑了起来,他随手将薄薄的文件袋丢在桌子上,向后靠了靠,傲慢的扬起下巴,望着莱莉老爹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告我?”
莱莉的老爹用力点了点头,“是!”
“你知道后果吗?”
他再次点头,“知道!”
沉默了片刻后,维托脸上的轻蔑的笑容收敛起来,变得阴沉,“是谁让你来的?”
第四三八章 玩偶坏了可以修修补补,那么人心呢?人心烂了,又该怎么去补
“害怕吗?”
莱莉的母亲摇了摇头,她也换上了这辈子只在结婚的时候穿过的那套崭新的衣服。红色的袍子充满了喜庆的味道,在平民的世界中,这套衣服每个人都会有一件,并且一辈子只会穿两次。第一次是结婚的时候穿着,第二次是死的时候穿着。前者是为了喜庆和高兴,后者是为了走的体面。
害怕吗?
多少还是有一点害怕的,但是内心中愤怒的火焰已经驱逐了所谓的害怕,就像莱莉的老爹那样,莱莉的母亲内心无时无刻不在饱受煎熬。毁掉了莱莉一生的人已经死了,但是逼死莱莉的人,却还活着。不仅活着,还活的非常的滋润。作为孩子的母亲,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哪怕是因此让维托受到一丁点的惩戒,她都在所不惜。
更何况,这背后还有大人物想要对付维托。莱莉的母亲,以及她的父亲其实心里都很清楚,他们就是一柄锋利的刀子,用他们的生命作为代价,去惩罚那个逼死了他们孩子的刽子手。他们也很清楚,那个家伙最终需要承受的代价或许远远不如他们所希望的那么沉重,但这足够了。
作为平民,这已经是他们能够做到的极限。
当然,这里面或许还有一个值得或者不值得的问题,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充满矛盾的。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
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逼死女儿的仇人所补偿微不足道的金钱和工作,难道就是值得的吗?
用自己的生命爆发出震动世界的呐喊声,哪怕因此永远的沉沦在地狱的火焰中,也要让敌人永远记住这次教训,就是不值得的吗?
这是一个很难说得清楚的问题,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你觉得不值得,但是作为当事人的莱莉父母,却觉得值得。
我的女儿不能白死,哪怕还要搭上两条风烛残年的生命,也要维托好看,这就是他们的值得。
“跟我走吧。”,英俊的年轻人搀扶着老人,将她扶上了一辆小贵族的马车。
莱莉的母亲看了看马车里的装饰,突然脱口而出,问了一句,“这辆马车要多少钱?”
英俊的年轻人楞了一下,他还真不清楚,自从他抱住了雷恩的大腿,在雷恩那里找到了自己活着并且存在的意义之后,对于钱和物质就已经没有了概念。他需要什么,只要和冯科斯说一声,后者就会为他提供他所需要的一切。平时每个月也会有两个金币的薪酬,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补助。
他对于钱的概念,仅剩下口袋中那些哐啷啷作响的金属片这种概念。
不过为了满足老人家的好奇心,他敲了敲马车厢前方的窗户,问了一句。
“这辆马车价值一千五百个金币,内部装饰三百个金币。”,这并不是很好的马车,只能说一般,比起雷恩那辆价值上万的马车,这辆马车显得格外的寒酸。
可即使是寒酸,在莱莉母亲的眼里,也是一笔天文数字。她沉默了,她的女儿价值三百多个金币,还不到这个马车价格的五分之一。她是一个贤惠温顺的女人,但这不意味着她就没有一点脾气。她突然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抚摸着马车内的装饰,就像是抚摸女儿的身体。
“这辆马车能买五个像我女儿那样的人。”,她这么说,她对面的年轻人笑了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您说错了,可以买两百个甚至更多。”
女人一怔,再次大声的笑了起来,笑的几乎直不起腰,“不错,比那更多。”
马车外的族徽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这辆马车的与众不同,不需要任何审查的就进入了金环区,金环区的行人比银环区的行人要少的多,但是马车却要多得多。贵族们即使是几步之遥的路程,都是能不走尽量不走。不是说贵族们都是连路都不想走的懒人,这涉及到体面和身份,也是贵族生活中某些必须遵守的潜规则。
马车停在了第二大道中间的一处庄园中,年轻人扶着女人从马车里下来,一边走,一边说,“您还可以休息一会,等天色黑透了之后我们才会行动,不过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痛楚,我希望您可以理解,毕竟我们要做的事情,不是一般的事情。”
女人此时爆发出她人格中隐藏着的一面,她淡然一笑,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度,“再疼,能有我生孩子时候疼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那到不会,您有什么想要吃的,想要享受的,尽可以提出来,我们会满足您的一切需求。”
“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