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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我不给你机会,你自己选吧。”
少年人有少年人的倔强,他梗着脖子扬着头,少见的露出了坚毅的表情。目光在母亲微微摇头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看向了他的父亲。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向前迈了一步,紧闭着的双唇有些失去血色,眼神里透着一股几乎从来没有过的狠劲。其实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你越是禁止什么,别人就越是要做什么。
洛萨夫丢掉手中的卷烟,在沉默中站了起来,走到少年身前紧紧搂住了他,用力的搂着,仿佛想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说实话,我并不希望你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你陪伴我的时间最长,感情也是最深。我情愿你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至少要在我死去之前,好好的活着。但是作为一名领主,我又希望你能做出这样的选择,无论是家族的荣光,还是你个人的未来,都需要你拥有一份坚定不移的信念和勇气。”
“没有什么东西是平白无故的降落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需要自己去争取,地位、爵位、荣耀,莫不如此。”
“你做的很好,没有让我失望,从今天起,你就是远征军的一员!”,洛萨夫松开了双臂,紧紧抓住少年的双肩,仔细的看着他,将他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里,“要么战死在战场上,要么带着所有的荣耀回来,我,还有你的母亲,在这里等你!”
少年紧绷着的脸上肌肉开始抽搐起来,再也绷不住,眼眶顿时湿润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目前,用力的挺直了腰杆,扬着头,行了一个军礼,转身便走。
看着消失在门外的儿子,女人终于哭了出来。他们的孩子即将跟随军队听从格雷斯大元帅的征调,前往集合的地点。这一次出征的危险性不大,至少洛萨夫是这么分析的。西线七雄,每人调拨一两万的士兵,加起来就差不多有十万人之巨。再配合第一、第二近卫军,对上艾萨克和彼拉戈斯都有很大的胜算。
而且贞德大公也准备出兵,一万两千人的骑兵将成为一柄锋利的匕首,在必要的时候插入叛军的心脏。
在这样一场必赢的战斗中,安全性还是有所保障的。
瞥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妻子,洛萨夫冷着脸怒哼一声,但很快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柔和起来。他坐在妻子的身边,重新点燃了一根卷烟,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思绪也如同这烟雾一样乱了起来。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安慰了一句。
洛萨夫很清楚,他现在的身体看上去正值当年,但是他心里却知道,最多不要十年,他就无法再带领将士们冲锋陷阵,无法以一个将领的身份统领这座城市。西线七雄,要的是将领,是统帅,而不是一名坐在大后方指手画脚的贵族。所以他必须考虑接班人的问题了,长子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
经历过战争,赢取战争,体会到战争中的死亡与伤痛,他才有资格去成为一个接班人。否则,在温室中成长的孩子,是没有资格来继承他的爵位的。
女人擦着眼泪,心如刀绞,问道:“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洛萨夫似笑非笑的说道:“不还有两个孩子么?”
大规模的军事调动掩盖不住有心人的探究,几万人的吃喝拉撒就需要许多的民夫来帮忙,怎么可能隐藏得住?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管是彼拉戈斯,还是艾萨克,似乎背后七雄的军事行动似乎都没有太在意,只是正常的调集了一些士兵进行防御。这有些异常的举动,引起了格雷斯的警惕。
能成为帝国大元帅,不仅仅个人战力超群,对战争敏感的嗅觉也超人一等。他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在西线七雄中,有人倒向了这些叛军。
但是是谁,他不知道。在这些人没有曝光出来之前,他甚至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要他主动的干预,就会引起一系列的反弹,那些被平白质疑的士兵肯定会有所埋怨,甚至是怨恨。所以他只能装作不知情,原本应该实施的计划,也暂停了下来。
“真是聪明的计谋!”,雷恩微微笑着,郝尔伊克斯一脸茫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雷恩,等待着雷恩进一步的解释。
其实现在西线七雄就像是在玩一场猜猜我是谁的游戏,七名领主中最少有一人倒向了叛军,甚至有可能会有更多的领主成为了叛军的盟友。他们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倒戈,其实还是和帝国的制度有关系,帝国固然赋予了他们特有的生杀大权,并且给了他们极大的权力,但同时也限制了他们的行为。
西线七雄说起来好听,可实际上他们连进入内地的资格都没有。帝国绝对不允许这七名掌握了雄厚力量的贵族,擅自离开自己的领地。这也是为什么,像洛萨夫这样的平民能爬起来的原因,因为那些传统意义上的大贵族,不会干这个。他们才不会为了一点权力跑到边境上世世代代吃沙子,只有那些从平民阶级爬起来的新兴贵族才乐意这么做。
这些西线的领主们就像空有金山银海,却没有地方用一样,他们也需要一些改变。瞌睡了正好有人递过来一个枕头,他们自然十分了的就此躺下。
其实这里面,还有更深层次的矛盾,只是这些矛盾解释给郝尔伊克斯没有丝毫的意义,反而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这七位领主中的倒戈者一天不站出来,格雷斯从背后捅刀子的计划就行不通。万一双方正在战斗中,突然有人临阵倒戈,所带来的伤害绝对比不动的伤害更大。
“那现在怎么办?”,郝尔伊克斯忧心忡忡,最大的杀手锏失去了作用,未来一片黯淡。
怎么办?
雷恩不在意的笑了笑,“当然是打出去!”
他转身走到完全看不懂的地图前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从来没有被动挨打的习惯,既然是战斗,那么就应该有来有往。现在西林城的粮食被烧光了,叛军也陷入了惶恐不安的情绪中,不正是我们出击的好时候吗?”,他一转身,随手一挥,“准备出征!”
莫利亚的士兵们被打的胆寒,所以这次雷恩留下了五千燃烧军团的步兵和三千骑兵,自己带着五千骑兵和一万五千步兵出征西林城。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瞒住彼拉戈斯,大摇大摆的直接上路。一路上的敌人的侦察兵不断游荡在周围,雷恩也不驱散他们,让他们把情报带回去。
现在的局势和前几天完全不同,刚吃了一个大败,斩了一个将领,粮食又被烧光,三大坏消息聚集在一起之下,西林城那些叛军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此时雷恩进攻的消息再传过去,必然会发生一些内乱。就算彼拉戈斯能压制住这股内乱,恐怕也压制不住人心。
大贵族们的承受能力远远比那些小贵族要强得多,人都是自私的,那些大贵族们不过是伤筋动骨,但是对于小贵族来说,这可能会把他们的根本都玩完。一旦有第一人开口要走,很快就会波及更多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前两次内战贵族们最终都会失败的原因之一。
不能真正的做到上下一心,一旦面临困局的时候就想着自保,没有破釜沉舟一战到底死不回头的气势,凭什么能赢?
凭嘴炮吗?
雷恩出征的动静搞得越大,那些心怀异动的小贵族们也就越慌,明明正常行军三天就能见面的路程,生生给雷恩拖到了五天。当第五天下午,太阳在天空中偏向西南位置的时候,西林城也出现在雷恩的视线中。
城头各种各样的旌旗随风飘扬,密密麻麻的人头挤在城墙上,雷恩却选在了在西林城外不远的地方扎营。
一股股浓郁的饭菜香味飘来荡去,为了这样战斗,雷恩可是从郝尔伊克斯那里掏了不少精贵的香料用于烹饪。城墙上那些饿着肚子好几天的士兵闻着那一股股饭菜的香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们却只能用力扯了扯腰带,系的更紧一些。
其实这几天已经有粮食从后面运过来,但是那一点粮食完全解决不了现在的麻烦,每个人每天只能分到一杯麦仁,只够吃一顿的东西要分成三顿吃,结果就是三顿都吃不饱。
有些士兵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了,充满了危险的光泽,城墙上属于彼拉戈斯势力的士兵们已经感觉到不对,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你可以阻止别人的任何动作,但是你阻止不了别人的思想。
听着手下的回报,彼拉戈斯喉咙里只有一句话想说,玛麦皮。
玛麦皮的雷恩啃着烤的焦黄的小羊腿,喝着果酒,微微扬了扬下巴,“让我们的人出去吃,在城墙下面吃,但要注意安全。”
副军团长已经换了人,帕尔斯女皇知道雷恩他说一不二的性格。与其搞个不听话的军团长让雷恩找她麻烦,甚至不给她面子,反倒不如一切都顺着雷恩。这副军团长也算是个软蛋,一路上不管雷恩说什么,他就是什么,私底下有人说他就像是雷恩的儿子,听话的很。
此时他一溜小跑跑了出去,将雷恩的命令转达给营中的士兵,士兵们听完之后也哈哈大笑,一个个扛着烤好的黑岩羊,扛着酒坛,跑到了离西林城城墙百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搞起了露营。一个个耀武扬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望着城墙上脸色发黄发黑的敌军,心头滋生出一种莫名的得意。
似乎跟着雷恩这样的老大,还挺有意思。
第四九〇章 面对困难时人们往往会变得更加的主观,从而导致错误步步加深
攀比这个东西是人性中与生俱来的东西。
你穿的比我好,我也想要穿好看的。
你的钱比我多,我也想要更多的钱。
你吃的饱还吃的好,我却在饿肚子!
那怎么行?
很多大人物往往在面对一些危局的时候把话说的冠冕堂皇,不是这样就是那样,所有的行为和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一丁点的私心,一切都是为了大家过得好,为了世界的和平。
这些话雷恩也说过,不能否认,也否认不了发生过的事实。
但是说这些话的时候,需要有一定的事实作为依据。
你说你号召大家这么做是为了大家好,好在哪里,要让被号召的人能亲眼看见所发生的改变和不同才行。否则,就是套话,是空话。
现在你号召大家忍受一下饥饿,先扛过这段时间一切就好了,可总要拿出一些事实依据来,让大家知道为什么扛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不是么?不然空口白牙说的这些话,有谁能信,又有谁能信得过?
一边是彼拉戈斯的按抚,一边是城外帝**团好吃好喝的显摆,十个人中有九个人能忍住,但只要有一个人忍不住,另外九个人下水也是迟早的事情。
“玛德,我是受不了了!”,一名守城的士兵摘下了钢盔摔在地上,钢盔在地上弹了弹,留下两个白印。他靠着墙垛蹲坐在地上,菜色的脸上充满了说不出的烦躁,一股股食物的浓郁的香味不断往他鼻子里钻,三分饱的肚子也开始不争气的鸣叫起来。他咽了一口唾沫,微微低着头,“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家是个好地方,一个在外的人,遇到挫折的时候往往会想到家,想回家。家在人们的认识中,是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很多时候很多人无法清楚的意识到这点,但当他面临艰难的局面心里产生退缩的那一刻,他就有了明确的目标,我要回家。
一旁的士兵抽着握着镰枪,苦笑着望着城外大排夜宴,灯火通明,热闹的就像过节一样。桌子上没有多少种东西,就两三种,羊肉,以及餐包,还有一些麦仁粥。可就是这些东西,让他们这些半夜里守城的士兵更加的难熬。肚子里没有东西,心里就发慌,一发慌,就没办法值守好自己的岗位。
就像身边的这位袍泽一样,若是被督察队的人发现,少说也要挨上十军棍。
他吧吧嘴,叹了一口气,“回家?我估计是回不去了!”
那士兵猛地抬头,夜色中他的眼睛格外的明亮,明亮的有些吓人了,“怎么说?为什么回不去?”
站着的士兵再次叹了一口气,他是老兵,老兵就意味着拥有更多的战争经验。经验这个东西是书本和传授无法体会到的一种东西,是阅历的累积,他若有所指的回答道:“你真以为我们能一口气打到帝都去,掀翻奥兰多家族的统治吗?”
那蹲坐的士兵一怔,陷入到沉默中。
从领地出发前,领主是这么对他们说的,他们自己也曾经相信会是这样,但此时此刻冷静下来之后仔细的想一想,就会觉得荒谬。以四分之一个帝国的力量去对抗整个帝国,还想着把帝国掀翻在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出现呢?就算他们和帝**的战损率达到一比二甚至是一比三,帝国目前拥有的力量,也足以将他们碾成碎渣。
打到帝都去,不过一种美好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半晌,那蹲坐的士兵张开嘴用略显沙哑低沉的声音疑惑的问道:“那么这样一场战争,又有什么意义?”
站着的老兵在夜色下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寂寥,“我不知道,也不懂,这些事情是贵族老爷们的事情。我们只需要按照他们的吩咐把自己份内的工作做好就行了,至于其他的……”
他话说到这里就断了,后面再说下去,未免太打击别人的信心,也让自己更加的难以释怀。
对这些底层的士兵来说,贵族老爷们胜也好败也好,实际上对他们身份地位没有任何的益处。士兵永远是士兵,顶多给提一个小队长的职务,这些底层的士兵想要混成将领,如果没有绝佳的机会,没有大人物的青睐赏识,没有自己拼命去争取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就永远不要妄想着成为特权阶级的一员。
洛萨夫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在他不断升迁的过程中,也曾经有好几次差点死在战场上。只能说他命好,命也硬,生生扛过来了,才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
而他们这些士兵……,谁知道他们叫什么?
“家……”,蹲坐的士兵拾起钢盔重新戴好,用力将裤腰带系的更紧了一些,嘴角边还残留着一抹苦涩的笑容,“是啊,回不回得去还真难说呢!”
一股厌战的情绪,已经悄然在叛军中浮动。并非是说这些战士都是偷奸耍滑的人,而是在面对困境时,没有一个统一的思想。混乱的归属权以及心思各异的领主们促使了这样的事情发生,连那些领主都想着要离开这里,下面的士兵,又凭什么用力的卖命?
一次离开的机会,悄然的从手边溜走,彼拉戈斯也意识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他为了和艾萨克争锋,固守在这里没有离开,就是最大的错误之一。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他,艾萨克在另外一条线表现出了强劲的侵略性,连下数城,在血盟中的威望一日胜过一日。如果彼拉戈斯不能奋力直追,那么一旦事成之后,皇位将成为艾萨克的囊中之物。
说到底,还是私欲在作祟。
不想屈居人下,大家都是同样的大贵族,都是贵族集团的领袖,都是血盟的盟主,凭什么你当皇帝我当大臣?
在这种失衡的心思之下,彼拉戈斯就必然会被一些诱惑遮蔽了双眼。
如果他能和艾萨克合兵一处,以接近二十万能战之士的规模,完全可以一路横推到帝都附近的卫星城,然后两人再展开军事竞赛,争夺皇位最终的归属权,远远比现在这样兵分两路要更加的稳妥。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完美的假设,两位大人物如果真的合兵一处,谁来做主,谁来做副?
如果都做主,那下面人到底听谁的?
战争毕竟不是政治斗争,政治斗争大家还能抱团取暖,而战争,特别是这种目标格外重要的战争,或许分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现在彼拉戈斯面对着一个非常难以选择的局面,要么困守在这里寸步难行,要么退回到海格的门户德鲁尔城去。如果选择前者,补给就是一个大问题,接下来如果雷恩不选择攻城而是选择断他们的补给线,西林城将成为一座孤岛,最终只有消耗掉最后的补给之后开门投降一条路可以走。
如果选择弃城而走,雷恩五千骑兵追上来恐怕会损失惨重,更甚至会出现背叛者。而彼拉戈斯,在血盟中的地位和声望,也将一落千丈。除非他能重新打回去,并且比艾萨克更加快速的打到帝都城下,否则皇位将永远的离他而去。
无论选哪一条路,都会损失掺重,这也是彼拉戈斯目前最大的难题之一。
从里德尔被雷恩一把火烧城烤狗肉以后,彼拉戈斯就丧失了主动权,加上物资被焚烧,他在海格行省,实际上已经处在了败亡的境地上。
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格雷斯一拳头打在石质的桌面上,桌面上顿时留下了一处碎裂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