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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今天的朱牧,他根本不用亲自出战,在一场会议上用出其不意的方式来将葛天章踢出朝堂。他只要安排自己的亲信发起攻击,在波澜不惊的一场朝会上,就可以让葛天章自己提出辞职——连最基本的战斗都不会发生。
他缓缓开口,对着礼部尚书孙方还有礼部侍郎何禹希两个人吩咐道:“既然莫斯科公国愿意和帝国结盟,那我们就给全世界一个惊喜吧……朕命你们二人在争取到足够多的好处之后,和莫斯科公国签订《大明帝国与莫斯科公国互不侵犯条约》。”
“陛下!帝国秣马厉兵这么久,现在和莫斯科公国签订条约,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断了一条后路?何况陛下一直注意着帝国的西北,这时候……”兵部的沈延因为葛天章被罢黜的事件晋升成了兵部尚书,也成了资本财阀在大明帝国控制的第一个尚书位置,他这个时候不得不站出来,给思维跳脱的皇帝提一个醒:战争是必然的选择,您可不要改变自己的主意!
朱牧这个时候停得下来么?他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这场战争的爆发了。包括他在内,资本主义还有王公贵族们在即将爆发的战争里投入了太多太多,现在就算是知道这场战争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获胜,他们都要孤注一掷了,更何况大明帝国从上到下都乐观的估计,这场战争是他们必胜呢?
所以他根本也没有更改主意的意思,他只是在为大明帝国争取战争爆发之后最有利的位置。或者说他在为自己构筑一个比较舒服的开局,让这场战争游戏可以沿着他规划好的方向发展下去。
看着一脸不解他意思的大臣们,朱牧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开口缓缓的说出了他惊人的决定来:“帝国的战略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制定好了,朕也没有更改的意思。与莫斯科公国签订和平条约,帝**队南下自然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不是么?”
在大明帝国的皇帝朱牧陛下允许内阁大臣葛天章辞职,并且更换了兵部尚书程之信之后,所有人都已经将大明帝国先南后北的战略决策当成了儿戏。人亡政息可是大明帝国很多改革或者国策的通常下场,随着葛天章的倒台,没有人还认为先南后北的决策不会走向终结。更何况皇帝陛下宠信的将领王珏,也是在辽东崛起,让人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这个判断。(未完待续。)
264先南
可是当朱牧皇帝在朝堂之上,自葛天章被开革之后第一次重申先南后北的大明帝国既定国策的时候,所有人都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你把支持先南后北的大臣都给赶回家去了,现在却要沿用这一套国家战略?
甚至连孙方还有何禹希两个礼部的首脑,都被皇帝这一个神转折给吓得忘记了低头领下自己的任务。他们看着龙椅上坐着的那个依旧年轻的皇帝,发现共事了整整一年之后,满朝的大臣依旧还是没有一个能够看透这个思维跳脱的皇帝陛下。
“怎么?都觉得,朕将葛天章赶出朝堂,就不会再沿用他的谋略了?开什么玩笑!朕乃是大明帝国的天子!岂会因为个人好恶去决定帝国的战略决策?”朱牧坐在龙椅上,对下面大臣们脸上的表情非常满意,他很喜欢这种让所有人都猜不透的感觉,有种智商上碾压的爽快体验。
“立刻去把这件事办好!和莫斯科公国之间的谈判务必要隐蔽,也务必要占尽最后一丝便宜!想要从我们大明帝国手里买安稳,自然要付出足够多的代价才行!”他感受了几秒钟快感之后,就开口继续吩咐正经事来。
下面听到皇帝陛下又一次提出了要求,孙方还有何禹希两个人这才赶紧低头回应道:“陛下圣明!臣孙方(何禹希)这就去办!”
朱牧点了点头,一挥手打发走了他们两人:“朕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因为在锡兰有自己的眼线,锡兰因为政治上的需要,也没有将与大英帝国还有法国签订《大明帝国与莫斯科公国互不侵犯条约》的事情保密,所以大明帝国上上下下早就知道了锡兰的打算。
不仅仅是知道,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朱牧还真的为了解决这个条约带来的危机,凝思苦想了很多天。正当他纠结着是否撕破脸皮顶着大英帝国还有法国的压力对锡兰宣战,还是放下锡兰先干掉西北的莫斯科公国的时候,莫斯科公国的弗拉基米尔七世送给了他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
莫斯科公国为了在即将爆发的战争中捞取自己的利益,就必须避免陷入两线作战的境地。所以弗拉基米尔七世四处结盟,希望可以稳住自己的一半边界,大明如果与其签订一个互不侵犯条约,那么朱牧就能够建立起一条与英法之间的屏障!
英法的部队无法穿越广袤的乌克兰与俄罗斯等地区进入西伯利亚,所谓与锡兰之间的共同防卫条约就只是一个无法执行的空头支票罢了。等大明帝国南下和锡兰决战之后,英国和法国的态度究竟如何,就真的无关轻重了。
因为如果大明帝国获胜,那全世界都无法撼动一个稳住了自己后方的大明帝国……当然,如果大明帝国失败,也就不用考虑英法的态度了。
大明帝国暂时放弃北进的企图,集中兵力到东南半岛是朱牧一直以来就和王珏定下的计划。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更改葛天章定下的先南后北的既定国策,朱牧对葛天章的承诺,包括和大臣们提起不更改既定国策的想法,事实上都是真的。
只不过他先后踢掉了葛天章还有程之信两个坚定拥护先南后北战略的大臣,又重用一大批崛起在北方的诸如张建军、郭兴还有王琰这样的悍将,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要在西北率先动手。谁能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表象,王珏已经在几个月之前就带着他的一纸密令,南下到了东南半岛?
说完了讹诈莫斯科公国并且停止西北备战的事情,朱牧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锡兰所在的方向,一双好看的眼睛眯成一道缝隙,掩藏下了金光四射的双目——缪晟晔,不知道朕,够不够资格做你的对手?
……
大朝会就这样在一大群权臣们震惊的眼神中结束了,甚至连王剑锋都一直以为大明帝国新的一场战争会在西伯利亚苦寒之地爆发,朱牧决心南下的事情保密程度之高就可见一斑了。
不过保密到现在,到了锡兰已经对大明帝国亮出了自己的底牌的这个时候,想来也不用再继续保密下去了。只要大明帝国与莫斯科公国互不侵犯条约签订下来,所有人都会发现自己上了当,而大明帝国真正要动手的方向,也就不言而喻了。
虽然是严格保密的决策,可依旧无法对某些人保密,大朝会一结束,一名兵部的官员就急急忙忙上了马车,赶往京师城郊一处静谧的院子。这处院子里住着曾经的阁老,大明帝国曾经炙手可热的兵部尚书,葛天章葛老大人。
虽然说葛天章正式上疏乞骸骨已经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这位老大人依旧因为皇帝的特殊关爱留在京师。这位批准了葛天章乞骸骨的年轻皇帝分不清究竟是愧疚还是要赶尽杀绝,御赐了一套郊区的别院,让葛天章就这么住在京师不得离开。
这座别院表面上看起来平常无奇,可是内有洞天。里面的几个小院子雕梁画栋,甚至还有一个人工挖出来的池塘,简直就是一出世外桃源。在京师送这么一套宅子要花上不少钱,葛天章在看到这个御赐的宅子之后,都有些分不清紫禁城里的那个新主人,究竟是关爱他还是记恨着他了。
虽然心里没底,可是皇命难违,他这个年轻的时候就备受器重,年过八十还做了一回阁臣的天之骄子,就这么忐忐忑忑的住进了这个别院,每天过着闲散却让他无比忧虑的日子。
这名兵部官员的马车疾驰过街道,一路驶过了大街小巷,最终穿过了一片绿化林地,停在了这座京师郊区没有什么名气,却被很多人知晓的别院大门前。车夫在自家老爷的吩咐下,带着名帖来到了并不宽敞的大门前,伸出手在上面轻轻的敲打了三下,然后等在那里,毕恭毕敬。(未完待续。)
265一个人的退场
大约过了一会儿工夫,才有一名老迈的门房推开了大门,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看了一眼送名帖的车夫,然后点了点头,直接就将大门推开了更大的一个缝隙,示意等在车夫后面的那位兵部来的大臣,可以直接进去了。
所谓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葛天章在兵部坐镇了这么多年,还真正进入到了大明帝国内阁做了一些日子的阁臣,所以他门前的这个老仆人,也绝对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不过今天这个老门房连恭维的话都没说,就侧了侧身让脸熟的兵部大臣进了院子。
绕过雕刻着一副荷花池塘的石头屏风,缓步踩着颇为讲究的石头地面,一直走到正堂之上,这位兵部大臣才发现自己经过的仆人都神色匆匆,气氛竟然带着几分诡异的安静。他驻足停步,看向了出来迎接他的老管家,开口问道:“葛老大人呢?我这有天大的喜事,来和葛老大人说一声。”
“唉……”一直和这位兵部大臣熟识的老管家叹息了一声,然后就止不住自己抽泣的声音了:“呜呜,大人啊,您来晚啦……就在大约半个小时之前,我家老爷他,我家老爷他……去啦!呜呜,呜呜。”
“什么?葛老大人他,他?”那大臣是兵部里面除了程之信外,葛天章的另一个心腹。只不过平日里勤劳肯干,为人又低调,所以名声不显,可是他也是葛天章一手提拔起来的,听到葛天章去世的消息,一时间竟然难以相信。
他从大朝会上得到了皇帝陛下决定依旧实行先南后北战略的消息,然后就在大朝会结束之后,马不停蹄的赶来给自己的恩师报喜。结果谁能想到,他这急匆匆来报喜却没赶上见自己的恩师最后一面。
“恩师啊!皇上已经下决心坚持先南后北的既定国策了!您怎么就不再坚持一下?皇上他……他不是要毁您毕生的心血,您怎么就不多等等我呢?”他呢喃着这些话语,踉跄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前堂的石头地面上,对屁股上传来的疼痛浑然不觉。
这间别院的大门外,就在这名兵部尚书带来的卫兵还有车夫惊恐的眼神中,两名葛府上的仆人登上梯子,将白色的灯笼挂在了大门外的房檐下面……
葛天章,这个三十多岁年纪轻轻就在大明帝国的政坛上闪亮登场,左右着大明帝国五十年战略决策,年过八十还依旧在大明帝国的朝堂上掌管最重要的兵部的男人,在1832年的初冬,永远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一生因为一本《奏请兴南洋水师书》举世闻名,同样他也用尽了自己毕生的心血,经营着大明帝国的东南半岛。在他执政大明的五十年里,前前后后对东南半岛用兵77次,败了51次,可是大明帝国却没有丢掉东南半岛一寸土地,反而还多了一些……
葛天章用他的一生证明了一件事情,并不是决定了目标并且为之付出过巨大的努力之后,就一定会迎来成功。他先后遇到了锡兰的好几位人杰,最后一位就是锡兰独狼,现在的锡兰议长缪晟晔——所以注定了他这一生坚持南下的战略并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也注定了他这一生欠缺了许多应得的荣誉。
但同样的,因为他的奏疏,东南兴起冶铁工业,成为了大明帝国最核心的钢铁基地,在滇缅丛林里建设出了一个规模庞大的工业体系。也正是因为东南地区被大明牢牢掌控在手中,仅仅只连一线的印度才依旧在名义上属于大明,印度洋上才依旧游弋着大明帝国的舰队。
可是在人生当中的最后一年里,他遇到了一个叫朱牧的皇帝,先是在大明帝国的北方打了一场战争,又在大明帝国的北方掀起了一场军事革命。紧接着,这个皇帝陛下将他逐出了朝堂,连他的继任者程之信都不能幸免的被踢到了清水衙门。
而这个曾经执掌着世界最大帝国战略的舵手,只能黯然离场并且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去看别人打碎他五十多年构筑起来的战略部署。对于葛天章这样固执坚持的人来说,这和谋杀他的孩子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他能够坚持一年的时间再离开,已经算是足够坚持了。事实上很多人从离开了自己位置的一刹那,就已经丢失了魂魄,结束了自己的政治生涯,同样也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葛天章就是这样的人,所以这一年的时间里,他比以往更加迅速的走向了死亡。
这个老人为大明帝国付出了自己的一生,至少比起很多人来说要伟大千倍万倍。当他合上自己的双眼停止自己的呼吸的那一秒钟,他为这个国家做的好事要比坏事多上一些,这已经是值得他骄傲的成就了。
后宅内,已经隐隐约约传来了哭声,一股难以压制的悲凉气氛在这座别院里蔓延。很快负责这里安全的锦衣卫之中,就有三个人同时翻身上马,从后门冲出了小巷。他们要向自己的上级汇报这件事情,毕竟一个曾经的大明帝国内阁大臣离世,不是一件小事情。
本来是前来报喜的兵部大臣流着泪水,在葛府管家的搀扶下勉强坐到了椅子上,这位肩膀上也挂着上将军衔的男人,依旧哭得像一个孩子。他从葛天章那里学到了太多太多,也继承了太多太多,所以他自然会感伤,自然会悲痛。
即便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在死的时候也难免会有几个人黯然落泪,更何况葛天章作为一个帝国的大臣,其实并不能用好坏来评价衡量呢?
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为了实现大明帝国先南后北战略,在辽北安排了一个庸人王甫同的老人,会在临终之前的几天依旧在安抚旧部,为大明帝国的新军采购铺路——这位老人闭上眼睛断气之前,说的不是瓜分财产,只喊了模模糊糊的两个字:“锡兰!”(未完待续。)
266瞑目
“什么?他死了?”朱牧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能只比葛府向官府提交报备的时间晚了几分钟。他看着站在那里低着头的李恪守,突然从内心中涌现出了一股烦躁的感觉,挥之不去。
他合上了手中那本关于南方部队训练情况的厚实报告,皱着眉头站起身来绕过了桌子,在自己巨大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真的觉得自己应该去这个老人家里看一看,却又有那么一丝羞刀难入鞘的懊恼……在他的内心深处,甚至还留下了一个“这老家伙难道就不能晚上三天再死”的想法。
“他死了……他死了……”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朱牧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的迷茫,这在他当皇帝这么长时间里,还是第一次出现的情况。他对葛天章这个人没有什么喜欢的地方,却也实在难以算成是恨之入骨,在王甫同的事情上葛天章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可他真的该死么?
即便是现在,朱牧也不能说王甫同在辽北做的一切事情都是错的。他知道在某些特定的时期,容忍辽东局势糜烂,也是帝国内部环境不好的时候对外的一种妥协,王甫同做的事情只是葛天章或者说很多大臣甚至是朱长乐希望他做的事情,完全归咎于他并不合理。
不过朱牧也实在不能认同这种消极对待问题的方式。他和王珏都是一类人,他们喜欢挑战难度并且征服这些困难,而不是用更缓和更隐晦的手段去绕路或者无视它。葛天章有眼光却没有征服的能力,所以朱牧不喜欢葛天章,他相信他自己还有王珏,因为他们两个既有眼光,又有解决问题的手段!
“真是一个又臭又硬的死老头子!就算是咽气也要用死来找朕的麻烦!他这么一死,那些徒子徒孙们还不闹到朕这里来?”朱牧现在正在策划着一场决定大明帝国未来三十年甚至一百年的战争,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现在的兵部高层出现动荡或者不和谐的声音。
葛天章在这种时候逝世,让一直带着怨气的兵部高层怎么想?朱牧满脸苦涩的摇了摇一下头,然后抿着嘴不说一句话,绕着自己的办公室走了一圈又一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低着头的李恪守甚至觉得朱牧思考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漫长的等待之后,朱牧终于还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做出了他的选择。
“让秘书处帮朕备车……朕亲自去别院送葛老大人一程。”朱牧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让站在一旁的东厂厂督陈岳还有低着头等在那里的锦衣卫指挥使李恪守都微微一愣。
皇帝亲自出席大臣的祭奠仪式是非常高的荣宠规格,即便是遇刺身亡的前首辅大臣赵宏守的葬礼,朱牧都没有前去吊唁。想到这里,两个人更加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这可能是朱牧作为皇帝即位以来,第一次屈尊前往大臣的葬礼上祭奠。
这明显是一个信号,一个依旧宠信葛天章的信号,一个给了葛家后人无尽荣耀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