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不知道庄子里住的是什么人,但从其惨白的面容,细嫩的皮肤中,可窥出这女子出身定然富贵。
大户人家的事儿,他们这些老百姓只能三缄其口。
都说富贵好,转头亦成空,不如像他们这些老百姓,平平安安老婆孩子热炕头,糊里糊涂过一生的好。
待后来白家的事儿再次传的沸沸扬扬,那日为白容雅看过病的人,才知自己瞧的究竟是何等人物。
天色阴沉,寒鸦凄厉,白容雅只觉头脑愈发昏沉,下体冰凉再也没有出血的感觉,浑身血液像是被冻在了一起。仆人们守在门外,蹑手蹑脚不敢高声。
一切都要结束了,白容雅想着,目光慢慢凝滞,白容波会有好下场么,她这样想着,干裂猩红的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她就在奈何桥下等着,等着看她的下场。
白容雅死了,自然不能再送往家庙,但也入不了白家祖坟。活着的嫡女有利用价值,死去的人儿,也就她的娘亲洒了眼泪,拿出私房钱替她敛了骸骨,不至于曝尸荒野被鹰犬所食。
太皇太后懿旨一语定乾坤,白容雅身死,究竟谁是奸夫成了难解之谜。
顾晓晓没想到白容波会做的这么绝,那毕竟是她嫡亲的妹妹,是白家的小姐。
但她这样做,对小皇帝一方无疑是有利的,白容波和陈斯年终于不再是铁板一块,他们想要从白容波手中夺走凤印之事,又简单了一些。
陈斯年面对甚嚣尘上的流言蜚语,一心想要保住白容雅腹中孩儿。如今白容波一道懿旨一切成空,他苦心安排也化为乌有,更重要的是陈斯年不喜欢自作主张的女人,白容波过界了。
他不信白容波是为了白家的声誉,才赐下虎狼之药给白容雅,使她一尸两命。哪怕他先前有意瞒着白容波,但凭她的聪明才智,白容雅腹中孩儿究竟是谁的种,也是心照不宣之事。
陈斯年怒由心生,但白容波腹中怀着他的孩儿,又贵为太皇太后,只能将怒火压下来,决定冷白容波一段时间作为惩罚。
若说陈斯年错就错在此处,他从不将女子放在心中,也没做过讨好女人之事,绝色美人在他眼里不过是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正是如此,陈斯年不会懂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在遭到冷落后,会爆发出多么大的反弹。
白容波冒着重重危险为陈斯年生育子嗣,结果他竟然和自己的妹妹勾搭在一起,还有意让她生下自己的孩子,怒火让她丧失了理智,赐死了白容雅。
此事之后,白容波冷静后也有些后悔,有心和陈斯年和解,没想到他竟然故意冷落他,拒绝踏入慈宁宫中。
以前,白容波知道陈斯年不知他一个女人,在外也曾养过娈宠,但那些只是玩物而已,恐怕连宠幸自己的男人是谁都不清楚,她从不放在心上。
但白容雅不一样了,她是白家的人,她生的孩子很有可能受到家族的支持,更让白容波发狂的则是,陈斯年竟然为了白容雅之死冷落她。
他那么重视白容雅,又将她置于何地?
两人生了嫌隙,正是顾晓晓和风玉停发动进攻的好时机。
白容波和陈斯年这么多年来,在宫中逾越之举何止百千,只是先前陈斯年势大,硬生生压了下去。
但现在陈斯年陷入舆论之中自顾不暇,又如何能顾得上白容波。当前朝猛然爆出,从永嘉帝时太皇太后白容波恃宠而骄,残害宫中后妃和婢女,到了慧荣帝时,她又把持后宫干涉朝政,同时将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白容波架空,在其宫中安排各种眼线,欺凌一国之后时,整个大周朝堂再次沸腾了。
这只是开胃菜,当白容波慌忙找陈斯年求助时,猛料放出了。由仪鸾司所负责的皇帝得怪病一案调查水落石出,矛头直指太后和陈斯年,从天外奇石入京,到皇帝乳母张氏的证词,一环扣一环,完全不容辩驳。
若说先前后宫干政只是逾矩,那么涉险谋害陛下,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了。
陈斯年冷汗涔涔,完全料想不到风玉停竟然能查出此事,并且掌握这么多的证据,为了脱罪,他慌忙将属下推出来的顶罪。
在陈斯年的淫威下,自然有人出头承担罪责,但是太皇太后屡教不改把持后宫妄图干涉朝政之事却是逃不掉的。
小皇帝在五位顾命大臣的支持下,发布圣旨收回太皇太后凤印,在他大婚立后之前,后宫一切事宜由太后决断。
陈斯年和白容波千般不愿,但为了平众怒,为了给文武百官一个交待,交出了凤印。
不过,经由此事,两人摒弃前嫌和解了。此番风波让陈斯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再不反击,恐怕他们只能任人鱼肉了。
风玉停扮猪吃老虎,瞒了他们这么久,最后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让他差点栽了进去。小皇帝那边,如今已经彻底和他撕破了脸,陈斯年想要见小皇帝一面不仅艰难,而且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单独相见。
陈斯年当初在永嘉帝面前做小伏低,好不容易大权在握一跃成为人上人,现下又要夹着尾巴做人,让他如何不恼怒。
恼怒之后,陈斯年下定决定一定要除掉风玉停,开始在江湖中重金悬赏,只为取风玉停项上人头。
风玉停身为仪鸾司司长,本就武功高强又有顾晓晓提供高深功法,内外兼修更上一层楼,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刺杀。
那些江湖人士多草莽之徒,固然有慷慨悲歌宁死不愿招出幕后主使之人,更多刺客则是在诏狱走了一遭,为了保全性命主动招任。
谋害朝廷命官罪名不小,风玉停将确凿证据连同奏折,一同呈上了朝廷,和陈斯年彻底撕破了脸,两人开始在朝廷中旗帜鲜明的斗了起来。
朝中反感陈斯年的人不在少数,如今他已式微,又有风玉停在前,不少亲友曾遭他构陷的人,开始出声喊冤为姻亲翻案。
陈斯年再次成了众矢之的,焦头烂额的应对着四面八方的攻击,先前派出去跟踪徐钰和闵泽的那波人也被他撤了回来,对他而言守住京城稳住局势才是重中之重。
到了这地步,先前与陈斯年狼狈为奸的人叫苦不迭,然而他们手上也不干净,要是陈斯年倒了,他们个个都要倒大霉跟着受株连。
于是陈斯年这边在各方打压下,反而生出了众志成城的气概,一伙人狗苟蝇营,利用各种腌臜手段脱罪,硬对上了风玉停等人。
他们就像寄生在大周身上的毒瘤,除非忍痛进行大清除,否则大周早晚会败坏在他们手中。
但去毒瘤谈何容易,这些人包括陈斯年在内,已经深入大周王朝肺腑,要将他们剜出来,无异于血肉挖骨。
皇帝年幼,大周近几年不算太平,倘若真的将陈斯年等人连根拔起,百姓能否经得起这番折腾。
顾晓晓和风玉停包括小皇帝在内,当然是坚定的除陈党,但几位顾命大臣心思就不一了。他门都是历经了四朝的老人,能历经动荡依旧稳如泰山,最希望的当然是稳定。
陈斯年伙同其党羽能在朝中为祸这么久,其实在某一方面也有这些肱骨之臣的私心在内。他们自然不愿陈斯年一手遮天,但也不想其彻底覆灭。
左右不过是为了一个制衡,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陈斯年这些人若是被完全除掉,朝中势必由风玉停及武将把持,到时他们这些老臣又该如何自处。
人人都有私心,哪怕看似对大周忠心耿耿的老臣们也有私心。他们支持小皇帝和风玉停,但也怕被排除权力中心。
人的**都是不断滋长的,十年后,那些顾命大臣们真的愿意让出权力,让小皇帝亲政们,里面又是否会出现新的陈斯年之流。
一切都是未知数,正是由于保皇党的犹豫,陈斯年一伙人虽然屡遭打压,但只是伤及皮毛不曾伤筋动骨。
两拨人斗个不休,一不小心秋天过去了,又是一个严冬。
宫门冷,雪压青松,这是大周几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接连下了几场大雪,整个皇宫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这也是大周近几十年来最大的风雪。
白容波六月怀胎,肚子已经遮不住了,但她先前出宫休养的要求被小皇帝驳回,如今大雪封山,更没有理由出宫了。
白茫茫的雪地,寒光映的人眉眼都发着白光,白容波平生头一次感到惶恐。
她和陈斯年早就和解了,但最近陈斯年脸色阴郁来去匆匆,只说让她好好养胎,其余的话却是半点不谈。
巍峨紫禁城,满目冰雪染,这宫中风向似乎被苍茫大雪掩埋,白容波已经看不清了。
也就半年时间,好像一切都变了,或者说早就变了,如今的白容波困在慈宁宫中,除了这四尺见方的宫墙,外面动向毫不知情。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白容波有大把的时间发呆,总觉得自己现在和当初的吴宝珠何其相似。
凤印被夺了,吴宝珠在坤宁宫中恐怕正春风得意吧,白容波纤如玉笋的手指因为浮肿有些发涨,指点短短的圆润笨拙,她甚至有种肚里的孩子正在一****的夺去她生命的错觉。
严寒冷酷的风雪中,白容波突然想起了她那个不到三岁的女儿。但她如今不敢跟陈斯年确认那个女儿还在人世么,都说虎毒不食子,但面临暴露两人奸情的危险,他会做些什么可想而知。
白容波很后悔,要是当初没有将女儿送到北精郡王府,而是天南海北随便找家农户送了过去,孩子大约也能长大成人。
哪怕日子过的清苦些,粗茶淡饭平平安安就好,而今一切都成了妄想。她的女儿会像她多一点,还是像陈斯年多一点,白容波痴痴的望着被白雪覆盖的宫墙精神有些恍惚。
东厂中,陈斯年披着白狐大氅头发用紫金冠束起,他五官依旧阴柔,但眼角生出了许多细纹,一道道全是这一年多熬出来的。
再细看陈斯年的头发,里面掺杂着星星点点的银丝,岁月最不留情,当初俊美如玉的九千岁,如今渐渐显露出真实年纪来。
陈斯年眸色阴狠,手中紧握着白玉杯,在他不远处坐着一个极具异域风情的高大男子,穿着打扮还有相貌和大周人迥然不同,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东厂内的布置。
雕梁画栋几欲迷人眼,那人修长的大腿交叠在,双手扣在胸前,怪腔怪调的问:“九千岁大人,您在为何事烦恼?”
如果他能收敛起眼中笑意,陈斯年大约会觉得他在关心自己,但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狼狈到连一个蛮子都能对他进行嘲讽了。
整理好情绪后,陈斯年露出一个寡淡的笑:“多谢拖罗君关心,本督先前走神了。”
(明天要跟活动,所以今天在赶明天工作,加更估计得往后推了,飞吻!)(未完待续。)
第五七一章 厂花与太皇太后之间的炮灰26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陈斯年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但为了个人私利,他仍选择与虎谋皮。蛮族人头脑简单,只重视眼前利益,陈斯年主动伸出橄榄枝,他们就如野狗嗅到了腐尸一哄而上。
今年大雪封山,草原上也是冰封万里。蛮族平时靠渔猎放牧为生,定然灾情严重,明年开春一定会到大周边境进行掳掠。
只是镇西军余威犹在,蛮人本来不敢大肆侵扰,陈斯年为了对付闵家,跟蛮族私下达成协议,只要他们能拖住闵家,他愿意提供粮草和御寒衣物。
大雪成灾,大周幅员辽阔来年需要赈灾的地方更多,陈斯年以权谋私勾结外贼,为其提供边境攻防图,让蛮族侵扰边境百姓,只为一人私利,着实可恶可恨。
大周在周边小国及部落中,向来有上国美誉,乃是文明礼仪之邦,平时蛮族及四周部落对大周处于仰望状态,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堂而皇之的入京机会,拖罗如何不兴奋。
“哈哈,这样就好,不知都督何时将第一批粮草和御寒衣物送到我罗图部落中。”
托罗眸中闪着精光,粗大的手指扣在一起,不自觉的砸吧着嘴,羊皮大氅将他整个人堆的像只熊。
陈斯年心底反感托罗粗鲁的言行和动作,尤其是他咂嘴时满面油光的得意神情。
但托罗现在代表着罗图部落,陈斯年只能暂且忍耐,眸光微闪:“托罗君无须心急,只要贵部落依照我们的盟约行事,第一批粮草和御寒衣物本都督立马双手奉上。”
虽然托罗对京城不算熟悉,对大周朝廷更是一头雾水,但他记得往年部落到大周朝贡时,都是陈斯年进行接待的,那时他倨傲无礼目下无尘,摆足了****上国的气魄。
他懂大周语言,也能从宫里宫外旁人对陈斯年的态度中,窥出他的地位和权势绝非普通大臣可比。
大周将皇帝称为万岁,陈斯年自比九千岁可见其猖狂程度。
一开始陈斯年派人要和罗图部落结盟合作,他们的部落长将信将疑,以为这又是大周的什么兵法谋略担心中计。
只是陈斯年派来的使者带来了大批金银珠宝,还有让人眼花缭乱的绫罗绸缎,对方所提条件实在太具有诱惑力,对罗图部落百里无一害,他们这才相信了陈斯年的诚意。
虽然大周一向瞧不起四周蛮族,但罗图部落常跟大周打交道,为了谨慎起见,特地派遣使者以行商的名义进京和陈斯年再次洽谈,同时也打听一下大周朝中动向,调查陈斯年突然和他们合作的原因。
这次再来大周,托罗能被派委以重任,自然不是因为他个子高力气大,而是他看似憨傻实则粗中有细行事谨慎。
进京后,托罗一面和陈斯年周旋,另一面则借着寻花问柳的机会,在各处进行打听,烟花酒肆没少去,从中了解到陈斯年这一年多来境况大大不如从前,大周朝廷党争严重,他由于弄权欺君遭到了排挤。
得知大周内朝动乱托罗喜上眉梢,恨不得立马扬鞭策马将这个好消息带回部落去。罗图族人就像潜伏在大周边境的恶狼,大周就是他们眼中肥美的羊羔,逮住机会就想从大周身上撕下几块肉来。
听着陈斯年的话,托罗眼珠子咕噜一转,也知道大周人狡猾这个曾经在大周呼风唤雨,连皇帝都要看他脸色的人更是狡猾,他也讨不出好处来,故而涎着脸说:“嘿嘿,九千岁是个爽快人,我们的族长一直很期待与您见面。若是罗图部落能打赢这场战,还望您记得盟书上的承诺。”
陈斯年将手中几乎要捏碎的玉杯放到了桌上,将下摆稍稍掀开眉目微沉:“托罗君只管转告贵主,本督一言九鼎,只要他能拖住镇西军,配合我伪造出闵家通敌叛国的证据。待本督掌权之后,愿将西木城割让给罗图部落五十年。”
托罗再次得到保证,不由哈哈大笑,一脸大胡子笑的乱颤,随手端起了桌上的酒杯,粗鲁的敬到:“九千岁乃是当世真豪杰!”
他比划出了罗图部落特有的夸赞手势,心中却想起陈斯年是个阉人,算不上一个完整的男人,笑的更加肆意。
陈斯年不愿再和托罗打交道,轻声击掌,只见两个腰若细柳********梳着灵蛇髻的宫装女子,迈着莲步飘飘然的走了进来。
托罗拿着杯子当时就呆住了,待两个女子抬头,明眸善睐妩媚天成,艳光逼人羞涩可餐,又有着大周女子特有的羞涩婉约,当即看的口水快要流下来了。
陈斯年瞧着不过两个中人之姿的宫女,就让托罗露出如此不堪的模样,嘲笑他见识浅薄之余,心情总算好了些。
“感念拖罗君为了本督与罗图部落的盟交不远千里而来,没有良妻没妾在旁未免孤寂,这两个丫鬟虽是蒲柳之姿,但手脚麻利。若不嫌弃,就将二人收下,日后返家时慢慢旅途中也能有人服侍盥洗。”
这是两人相处以来,陈斯年说话最长的一次,托罗装作色魂授予的样子,连声道谢,不等陈斯年离开,就张开猿臂一左一右搂着两个美人儿。
两个美人儿身姿娇小,被托罗这么一搂浑身酸痛,又被他身上的膻气冲到,几乎要昏厥过去还要做出羞涩的样子,娇笑着躲闪。
托罗肆意调笑着两位美人儿,在陈斯年的安排下,从后门坐上马车离开,打算在京城购置些布匹瓷器还有精巧玩意儿后带着美人回部落。
陈斯年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顾晓晓在剧情中提醒下,早就知道他可能通敌叛国,所以但凡京城中有异族商人,都会派人紧盯着。
托罗一行只有三四人,全程打扮行事和商人无异,尤其托罗还喜欢流连烟花酒肆,仿佛只是一个沉浸于大周美人美食之中的酒色之徒。
但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大周雪灾之后,顾晓晓就提醒风玉停注意京中异族人动向,怀疑陈斯年会趁此机会和外族勾结,做出为祸百姓之事。
风玉停和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