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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梅果落的差不多的时候,也到了七月流火的时候,哪怕在山里,白天时穿着长袖的单衣也有些热了,阿飞打猎的地方也越来越远了。
山中猎物毕竟有限,尤其猛虎、熊瞎子之类,素来有一山不容二虎之说。有阿飞这个出色的猎人在,近处的猛兽要么被挂在了木屋的墙上,要么往深山里迁徙了。
顾晓晓也曾劝过阿飞,不要那么频繁的打猎,但他为了家用,总是闲不住的样子。
阿飞虽然没明说,但顾晓晓能感觉到他不愿用她的钱,这大概是他最大男子主义的一点。
不过也未必,因为阿飞在别的女人面前,也不曾讲究过不能让女人出钱的规矩。
绿树阴浓夏日长,床上铺盖换上了凉席,阿飞常到山下买了西瓜镇在泉水中。
这日,顾晓晓正在梅林中练剑,纷杂的脚步声忽而响起,她收起剑用淡紫色面纱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明眸。
阿飞到深山中打猎,他前几日追踪了一窝狐狸,摸清了它们的巢穴,今天要将狐狸给一窝端了。
近一刻钟后,几个人抬着箱笼,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梅林里。
有一穿红戴绿的老妪,在一个半大小子的搀扶下,挺着腰手里捏着手帕连声叫到:“林娘子,林娘子在家么?”
后面几个人将抬着的箱笼放了下来,也不讲究,抬起袖子就开始擦汗。
老妪头上戴着花插着根银簪,顾晓晓瞧着面熟,细细一想,这好像是镇上的刘媒婆。
她旁边跟着一个穿簇新丝绸长衫的中年男子,头上顶着一顶小帽子,虽然极力挺直着背,但看着仍有弯,瞧打扮应该是管家模样的。
顾晓晓没出声,那刘媒婆往前走了两步,脖子伸的老长提高了嗓门儿:“林娘子,在么,今儿个有大喜事儿上门啦。”
看这几人的样子,今日是一定要将她唤出来了,顾晓晓将佩剑解下放在桌上,打开了屋门,走下木制台阶,疑惑的看向刘媒婆一行人。
刘媒婆身后几个小厮,瞧着木屋里走出来一个戴着面纱的妙龄女子,一双明亮的眼睛楚楚动人,一个个看的有些痴了。
虽然对方穿的宽松不显身段,但仍能看出对方绝非寻常粗鄙村妇,他们有些明白自家老爷为何费如此周折,托刘媒婆到深山老林里提亲了。
刘媒婆看到顾晓晓初来眼神一亮,笑开了一脸皱纹:“林娘子,有大喜事儿啊,老婆子特地前来讨碗茶水喝。”
从镇上,带着这么多人,又带了这么大礼,只为了讨碗茶水喝,顾晓晓瞧着来人的架势,心中猜出了几分。
为了避免更大的误会,她温和一笑:“请问您是?来敝舍有何贵干?”
她这句话说的文绉绉的,刘婆子楞了下,有些尴尬的攥紧了帕子,继续笑着道:“嘿,看我这把年纪,真是糊涂了,我是镇上的刘媒婆,今儿个带着刘管家来,是替镇上王员外来跟林娘子说件大好事儿。”
说到王员外时,刘媒婆的腰停直了许多,旁边的刘管家看着也神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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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零七章 小李飞刀之还情6
临近晌午,日头正是毒辣的时候,阳光晒的人睁不开眼睛。
刘媒婆浓妆艳抹,一张脸快笑出花儿来,拿着手帕一擦,涂了厚厚的脂粉的脸上就留下一道印子来,看着好不滑稽。
顾晓晓微眯着眼睛,客气疏离的回绝道:“承蒙厚爱,乡野粗人,不愿下山。”
十二个字,拒绝的斩钉截铁,她连山都不愿下了,如何会随刘媒婆的意。
刘媒婆还是嘻嘻笑笑的模样,将帕子往唇边一掩,故作娇羞的说:“呦,到底是年轻人面皮薄,你去打听下,老婆子我这么多年来,十里八乡说成了多少好姻缘,咱可不是那种昧良心乱点鸳鸯谱的人。”
那边刘管家,将双手往前一振,袖子往后一荡,上前一步作了个揖,眉开眼笑到:“林娘子,冒昧打扰让您受惊了,不过您可以随便打听下,咱们王员外在善林镇上,那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家财万贯为人乐善好施。”
刘媒婆笑嘻嘻的接口:“可不是,咱们王员外还是个痴情人儿呢,先夫人去后一直没再娶,上个月在镇子上见了林娘子之后,就痴痴难忘,拖着老身来说项。”
她说着话,将手朝后面箱子一挥,那些小厮极有眼色的将箱子打开。
箱子一开,上好的绫罗绸缎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里面还放着一个精致的红木梳妆匣。
刘媒婆弯腰翘着屁股,将梳妆匣捧了出来,让刘管家帮忙打开,里面珠光宝气辉煌一片。
“林娘子,您可瞧瞧,我当媒婆这么多年,可没见哪位像王员外这般豪爽大气,见面礼都送的这么厚重,您嫁到王府去,那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夫人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为王员外说好话,顾晓晓却没有意动,她正欲再次回绝,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你们的东西,滚。”
回头一看,阿飞手中提着三只膘肥体壮的狐狸,腰上别着他那把笨剑,目光微带冷意的看着来人。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脸上也有些许血迹,冷冰冰的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
阿飞平时面对生人时虽然淡漠,但从未在普通人面前露出这样凶狠的一面。
突然冒出来一个言辞犀利的少年,刘媒婆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一步,有些讪讪的说:“这位是林娘子的弟弟吧,长的真俊俏啊,今年多大了,不如让老婆子给你介绍门好亲事。”
做媒的热情压倒了恐惧,刘媒婆打了个冷颤后,就开始发展起自己的生意来。
刘管家刚开始被阿飞唬了一跳,但看清楚他的打扮和年纪,还有他腰间配的铁片一样的剑,鼻子里挤出一声哼来,眼梢上吊有些得意的说:“小伙子,我们是镇上王员外的人,来给你姐姐说亲事的,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
阿飞耐性有限,尤其是听到他们要给林仙儿说亲,眼中寒光一闪,剑直接飞了出去,擦着刘管事的脸,割断了一缕头发,插在了他身后的梅树上。
正要继续劝阿飞的刘管事,被剑从眼皮子底下穿过,腿脚那么一哆嗦,膝盖一软差点跪了下来。
他颤巍巍的回了头,那把他先前瞧不上的,钝铁片一样的剑,将梅树穿透,剑尖还在晃悠着。
他后悔先前对阿飞的轻视,这把铁片的一样的剑,是真的能杀人的!
“您、您、您,别生气,我、我,我们这就走。”
刘管家牙齿打颤,说话时舌头老是咬到舌头,话也说的不利索了,后背几乎在片刻间完全塌湿了。
他身后的几个小厮还有刘媒婆也没好到哪儿去,一个个瞪大眼睛,摆着一张苦瓜似的脸儿。
听到刘管家说走,几个人如蒙大敕,拔腿就要窜。
阿飞往前又走了一步,抬脚将地上的木柴踢了一根过去,拦住了众人去路。
眼前猛然窜过来了一个黑影,几人吓得鬼哭狼嚎喊着好汉饶命,刘管家喊的尤其响亮。
“把你们的东西扛下去。”
阿飞依旧冷着脸,刘管事点头哈腰的吩咐几个小厮将东西扛好,没命似的朝山下跑。
刘媒婆气也不喘了腰也不疼了,小碎步迈的比谁都利索。
几人心中叫苦连天,他们本以为住在这里的是姐弟俩,少年不过寻常猎人,有这么厚重的见面礼在,说亲之事必然有希望。
谁知道,这少年性情如此暴烈,一言不合就出剑。
几人慌不择路的消失在梅林中,顾晓晓往前走了十几步,将插在树干里的剑拔了出来,回身递给了阿飞。
人走之后,阿飞将今天捉到的三只狐狸挂在了墙上,接过剑后神情讪讪的。
毕竟今天来人是给林仙儿提亲的,对方说话也算客气,他先前的态度太过粗暴了。
但是回想到先前的场景,阿飞再次愤怒,王员外是圆啊扁一把年纪竟然敢肖想仙儿,还想让她做续弦。
但自从他回来之后,林仙儿一直没开口,阿飞怕她生气,犹豫了一会儿说:“今天打狐狸时,遇到一匹饿狼,身上渐了些血,不要紧。”
阿飞也许是幼时长年独处,与顾晓晓相处这么久了,虽然话多了些,但常是顾晓晓问了他才答。
他说话时刻意偏过脸,整理着晾晒在架子上的草药,好似非常投入的样子。
但他身子微倾,偏向顾晓晓这边,泄露出了他的心思。
顾晓晓将洗干净的手帕递了过去,眸光在他脸上一掠:“把脸擦一下吧,上面有血污。”
“哦。”
阿飞接过手帕,用力的从上擦到下,然后拿着手帕有些慌乱的说:“我去洗干净。”
“不用了,手帕给我吧,待会儿我们搭把手把狐狸毛皮处理下再洗。”
听到顾晓晓这么说,阿飞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笑的格外灿烂。
他的笑容很天真,当阿飞笑起来时,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一样纯净。
顾晓晓从未见过截然不同的气质,可以这样和谐的存在一个人身上。他瘦削的脸庞,明亮的眼睛,还有浓郁的眉毛,单薄的嘴唇,让他在静默时显得有些薄情。
这张脸使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花岗石,倔强、坚定、冷漠,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甚至对他自己。
但当阿飞笑起来时,他的眼角眉梢里,像是有明亮的火焰在燃烧,纯净可爱。
他将手帕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架子上,又将狐狸取下来,在顾晓晓的指点下,处理起皮毛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臊味儿,顾晓晓屏住呼吸,尽量忽略异样的味道。
阿飞好似闻不到味道一样,利索的处理着手中狐狸,气氛变得静谧祥和。过了有一会儿了,阿飞冷不丁道:“王员外年纪一大把了。”
他说话,眼皮都没动一下,摆出全神贯注的姿态干着手头差事。
没由来的半句话,顾晓晓却能猜出阿飞的言外之意。他其实是想说王员外年纪一大把了,配不上她而已,不想让她嫁人而已。
“嗯,今天谢谢你。”
顾晓晓也不吝啬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取下面纱的她,面若桃花杏眼桃腮,美若误入梅林深处的妖精。
阿飞耳后突然红了一片,连余光都不敢再窥向顾晓晓,手中动作快了许多。
刘媒婆上门提亲的事儿,像一阵风一样,刮了过去,没留下半点痕迹。
但顾晓晓心中的不踏实感愈发强烈,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美色既是一种可怕的武器,也是惹来是非的根由。
在她遮掩容貌之后,镇上还会有富甲一方的员外上门提亲,他们的平静生活还能持续多久。
林仙儿真的能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江湖上么,顾晓晓总觉得,有些事注定要来临,更大的危机就在前面。
也不知刘媒婆他们下去传了些什么,顾晓晓和阿飞再下山时,百姓看他们的眼神带着敬畏,尤其是和阿飞打交道时,没有人敢讨价还价,视他为洪水猛兽。
镇上的人,崇拜江湖上的各路豪杰,热切希望自己也能像那些大侠们一样,拥有高强的功夫。
但真的遇到了挥手之间就能取人首级的江湖人,他们却一个个恨不得将身子缩起来,装作没有看到他。
顾晓晓想起了叶公好龙的典故,他们所向往的,只是那个光怪陆离充满传奇的江湖,而不是打打杀杀血债血偿的江湖。
这件事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梅林再次变得鲜有人踪,他们的日子少了许多陌生人的叨扰。
他们的身份还能隐藏多久?为了抵挡未知的风险,顾晓晓练剑愈发勤快,阿飞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他察觉出顾晓晓最近似乎在为什么忧虑,练剑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心中很是羞愧。
阿飞是那么的聪明,当初一气之下用剑将刘媒婆等人赶走,后来到山下时,大家对他们态度大变,怎能想不到此事可能引发的后果。
一个远方来的猎人,来到山里就像山里多了一棵树,但是一个江湖人突然出现在平静的山林里,难免不让人猜测背后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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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零八章 小李飞刀之还情7(打赏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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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八月,天气转凉,前两天刚下了一场雨,天气愈发凉爽。
顾晓晓和阿飞的头发都长长了不少,她买了许多皂角,两人勤洗沐,身上常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气。
草木浓翠的绿色渐渐转淡,木屋也多了几分人气,阿飞到镇子上卖猎物了,阳光正好,顾晓晓将新采来的药材,摊在阳光底下晾晒。
她进入这个世界后,医术没丢掉,下山买了几本医书,又买了草药植物图鉴,发现和她所学差别不大之后,开始学着配些中草药,拿来做药浴。
阿飞少时受过寒,如今年轻气盛尚无影响,待到年纪大了之后,年轻人隐藏在体内的各种病症,就会纷至沓来。
她精心搭配的药材,拿来泡澡,可以驱除体内湿气和隐疾,当然这是一个长久的过程,非一朝一夕之功。
还有林诗音郁郁寡欢多年,虽无大病但身子骨柔弱,长此以往非长寿之相。
至于天天酗酒咳嗽的李寻欢,正在整理草药的顾晓晓竟无语凝噎,她这医术不但不能丢,还得更上一层楼。
阿飞好像对什么都不意外,林仙儿以前从未表露出杏林天赋来,顾晓晓只看了几本医书,就敢调配药,他也不当一回事儿,老实的用着。
他心无芥蒂的信任,让顾晓晓更坚定了要将他体内隐疾治好的决心。
好在一切没有太迟,她来的时间好巧,林仙儿还有给阿飞吃让人昏睡的药,他还有着少年人明朗向上的活力,神经没有在长期的药物中变得迟钝。
惠风和畅,天光正好,顾晓晓哼起了小调,欢快的自娱自乐。
整理了一会儿,顾晓晓舒展腰肢,抬头时正见阿飞怀中竖抱着一把古琴,朝她走了过来。
少年抱琴树下走,风卷云舒花开落,鲜亮的缤纷的色彩,如同一幅优美的映画。
两人四目相对,阿飞又是一个明晃晃的笑容,抱着古琴的手又紧了些。
他从荒原来,中原的女子多喜欢诗词歌赋还有音律,他读过的书少,不像林仙儿那样出口成章,也不知道该送她些什么书。
但他路过酒楼时,常听到里面琴声悠扬,听人说大家闺秀常弹琴自娱。
她本是青春年华,和他一起待在荒无人烟的深山里,太过委屈了。
阿飞一直想给林仙儿买一把琴,只是她若知道,定不会让他花几十两银子,买一把用来消遣的琴的。
他攒了许久,这次下山,终于将之前看好的琴买了回来。
阿飞走路很快,待他抱着琴来到了木屋前,顾晓晓轻轻嗳了一声,伸出手道:“给我吧。”
见她没露出不高兴的神色,阿飞小心将琴递了过去,耳后泛起红晕:“在镇子上看到大家都在买,就给你买了一把,很便宜的,才几两银子。”
阿飞的确不适合说谎,他每次说谎时话会很变得很多,眼神中的光芒也会变得稍显黯淡。
但最不靠谱的还是他的谎言本身,顾晓晓将琴在手里一掂,感受了下琴身不同地方的重量,就估算出了它的价钱,绝不止几两银子。
而且,镇子上只有一家琴铺,店家只提供定制,阿飞的话漏洞百出。
但顾晓晓抱着琴,眼波微微晃动,泛起笑意:“我很喜欢,试试音色吧。”
她将长约三尺六寸五多古琴放到了石桌上,用袖子拂去石凳上的尘土,端坐了下来。
阿飞抱着剑席地而坐,眸中柔情似水,显得他刚硬的棱角都柔和了不少。
顾晓晓用过许多琴,不乏价值万金的名琴,但面对眼前崭新廉价的七弦琴,她毫无轻慢之意。
她轻挑琴弦,只听铮的一声,悠扬琴声响起。
这只是一架普通的桐木琴,莫说比不上焦尾、绿绮、冰清等名琴,连琴上刻的花纹都很粗糙,材质简陋,音色更是了了。
阿飞听的认真,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顾晓晓摆好了架势,微侧头到:“你喜欢听什么曲子?”
阿飞踟蹰了一下,温言道:“高山流水。”
说完这四个字,阿飞脸一红又追了一句:“你喜欢谈什么曲子都好。”
哪怕没听过古琴的人,都知道高山流水的典故,方才阿飞也是无意识说出这个曲子来。
说完之后,他又觉得不好意思,他在乐理之上,几乎是一窍不通。
“高山流水很好听,就弹这个吧。”
许久没有弹琴,顾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