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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签发的,要求一切地方武装必须配合突击队的行动,否则以叛国罪论处。
六兄沉声问:“少校要我们怎么配合?”
阮月仙说:“在今晚向华军那个据点发起袭击,攻克这个据点后冲下公路,袭击一切你们遇到的车辆和华军人员,制造大面积混乱,搅得越乱越好!”
几位队长倒抽一口凉气,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的!刚才还叫得挺凶的队长们这会儿都闭紧了嘴巴,六兄拿出旱烟想抽上两口,见阮月仙微微皱上眉头,又收了起来,说:“这样打法,很可能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搭进去的。少校,你道命令未免有些残酷了。”
阮月仙冷冷的说:“你们就直接给我个答复,服从,还是不服从?”
六兄说:“我服从命令。”
黄少校说:
“我也服从命令。”
其他几位队长见最有分量的两个都表态了,也纷纷表示服从命令。阮月仙说:“非常好,今晚零时开始行动,做好准备吧。你们也许会在这次近乎自杀的袭击中伤亡惨重甚至伤亡殆尽,但是,同志们,我不会让你们的血白流的,你们的牺牲将会为安南赢得最宝贵的时间,整个安南都将铭记你们的功绩,而且,你们也不过是比我们先行一步而已。”
几位队长肃然。六兄喃喃说:“造孽呀,让这么年轻的女子上战场······安南的男人都死光了么!”
安南这鬼地方什么都不多,就是降雨量多,蚊子多,耗子多,而且还多得要命。特别是降雨量,简直让人难以忍受,还没有到雨季就已经大雨倾盆了,就算不下雨,墙壁上会布满密密麻麻的水滴,像被水泼过一样。没有办法,谁叫我们是在年降雨量达到一千七百毫米以上的安南呢?要知道安南一年至少有一百天是在下雨的。中午时下了一场大雨,入夜后又是电闪雷鸣,然后飞雨如箭,真他妈的见鬼!
今晚是我和小广西站岗,真的是倒霉透了。我们穿着雨衣,趴在泥泞不堪的工事里,警惕的瞪着那无边的黑暗。
风声
雨声
电闪
雷鸣
这就是我们所能看到的,所能听到的。
小广西用夜视仪观察着前方,折腾了半天,估计什么也没有发现,抱怨的对我说:“这活见鬼的天气,就算是耗子都该钻进洞里了,我们却还得在这里站岗,真是倒霉!”
我说:“得了吧,你不站岗我不站岗,最终结果只能是全连人让安南侦察兵摸进来像杀鸡一样割断脖子!”
他说:“我宁愿跟安南侦察兵拼刺刀也不愿意在这里淋雨,操他妈的安南猴子!”
我咧嘴一笑,这小子,骂安南猴子骂得倒是挺起劲,完全忘了自己也是猴子。
他放下夜视仪,咕哝:“安南猴子可千万别在这种鬼天气发动袭击,这种鬼天气我们的夜战装备很难发挥应有的作用啊!”
我想了想,说:“这可说不准,毕竟乘着恶劣的天气袭击敌军营地,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的战例实在是太多了,小心一点准没错······妈的,这雨下得可真猛!”
大风裹着雨丝鞭子一般抽过来,抽得我脸上直作痛,赶紧把雨衣拉下一点。看了看暗哨那边,那边毫无动静,若不是相信战友的责任感,
我都要怀疑那小子是不是躲回屋子里睡大觉了。暗哨是一名狙击手,陕西的,今年才十九岁,但是手上已经有十三条人命了。陕西兵一大特点就是沉默寡言,三棍子下去也打不出个屁来,跟他们一起放哨很没劲,但是他们责任感很强,而且性格坚韧倔强,不战斗到最后一息决不罢休,是天生的战士。我国三大精兵之地就是广西、湘西、陕西,广西狼兵,湘西娃娃兵,陕西冷娃,千百年来一直如此。跟那个陕西冷娃比起来,小广西就显得太好动太调皮了,这可能就是他为什么不能当狙击手,只能当一名特等射手的原因吧,这么好动的狙击手,在战场上的战损绝对是惊人的,任何一名特种部队指挥官都不会选择他来当狙击手吧。这不,这小子碰碰我,神秘兮兮的问:“如果你是安南游击队指挥官,想要偷袭我们,你会把部队预先布置在哪里,好达成突然性?”
我想了想,指着阵地前沿三百米那片木薯地,说:“我会把部队埋伏在那里,因为那里比较近,而且一路过来,地势坑坑洼洼的,可供利用的天然掩体也多,从那里发起突击再合适不过了。”
小广西摩拳擦掌:“我猜也是这样,要不等雨停了,咱们用机炮朝那边扫上一通试试看。怎么样?一定很过瘾的。”
我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是想进行火力侦察还是想玩机关炮?少在这里假公济私!”
小广西嘿嘿一笑:“嘿嘿,我这不是担心安南猴子偷袭嘛!火力侦察一下也不过份吧?万一那里真的有安南人,那我们可就惨了。”
我说:“我看你就是想玩机关炮!你得当心,我们的炮弹没有你想的那么多,乱来的话,当心连长熊了你!”
“轰!!!”
一声巨响炸开,天空隆隆震响。我依稀看到远处地面火光一闪,但是雨实在下得太大了,也分不清到底是闪电还是什么。我用步枪瞄准镜努力搜索着,问小广西和那名狙击手:“小广西,小雷,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
小广西说:“我没看到,什么也看不到。”
小雷说:“刚才那头好像闪了一下光,可能是地雷爆炸了。”
小广西来了劲:“地雷爆炸了?你确定?”
小雷说:“雷声太大,没有听清楚,我也是猜测的。”
我说:“雷电打爆地雷也是正常,继续观察就是了。”
小广西说:“不,我可不这样认为!”
小雷有点儿不耐烦:“那你是
怎么认为的?”
小广西说:“我认为是安南工兵正在隐蔽排雷,结果排雷失败了,只是因为雨势太大,我们看不到而已。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我们必须严肃对待!”
我问:“你打算怎么做?”
他指了指隐蔽得很好的机关炮:“用那门机关炮扫上一通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到底,他还是想玩机关炮!我很无奈:“老大,那可是我们的重火力,不能随便暴露的!你要是动不动就用它扫上一通,暴露了目标,打起来被敌军火力摧毁了怎么办?你赔啊?”
他一脸鄙视的表情:“我们又不是玩。我们是要用它进行火力侦察,严防敌军偷袭!你们不敢,我敢,你就呆在这里看着我打炮吧!”说完跳出掩体,跑向机关炮。我吃了一惊,叫:“你给我回来!那武器是不能乱用的!”追了过去想把他给揪回来,谁知道他的动作居然那么快,已经抢先一步跳上了炮手座位,熟练的转动炮管,对准了木薯地,我叫:“你赶紧给我下来!”话都还没有说完,“嗵嗵嗵嗵嗵——”双联装机关炮开火了,重达七百克一枚的炮弹以每秒种二十三发的速度狂扫而出,在夜幕下排成两条长达几百米的火龙,交叉卷向三百米外的目标,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也能看到被炸断的木薯梗和着泥水飞向半空,一团团火球一排排一簌簌的腾起,刚才还生机勃勃的木薯地在一秒钟内就被钢铁与烈火汇成的洪流给彻底覆盖了。我捂着耳朵后退不迭,再不退开我不是被机关炮的轰鸣活活震死就是让每秒钟几十个飞溅出来的弹壳活活淹死,反正就是死路一条!
第一百一十章夜战(一)
炮声一响,整个据点都炸开了窝,那些正在休息的战友们被吵醒,第一反应就是“敌袭”!几乎是眼都没有睁开就抄起武器冲了出来,各就各位,严阵以待,有不少家伙还是光着屁股,毫不羞涩的当着大家的面来了一次裸奔!连长带着一个排长十万火急的赶到,急急的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安南人打过来了?”
一道闪电划过,天地间一片青白,我分明看到连长大人一丝不挂,只戴了一顶钢盔,看他那样子,就像是上了一趟厕所!我指了指扫得正起劲的小广西:“还是问他吧,他比较清楚。”
连长冲小广西连连怒吼,那小子只当没听到,火力延伸,把五百米外一片树林打得烟火直冲云天,要是那里有安南人,那他们可得倒大霉了。不过他也只能得意到这里,因为一千六百发备弹都打光了,炮声嘎然而止,他一脸不爽的跳了下来,咕哝:“这么快就打完了?真不过瘾!”搬起一箱炮弹倒进排弹器里,散装的炮弹在排弹器里哗啦啦一滚,自动自觉的排成整齐的弹链,他随手把炮弹箱一扔,又搬起一箱,我和小雷对这小子侧目而视,要知道这炮弹少说也有七百克一发,一箱一百发,就是七十公斤,他搬起来一点也不费事,跟他那瘦小的身材形成巨大的反差,显然整个人正处于高度亢奋,比吃了兴奋剂还要牛得多,别说区区一箱炮弹,就算是一个三百斤重的肥婆他也抱得起来!
连长给了他一记爆栗子:“你为什么要开炮?”
小广西说:“因为我看到安南军正在排雷,他们很有可能就潜伏在木薯地里等待时机,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连长不说话,趴在湿淋淋的沙袋上用微光夜视仪观察炮火覆盖区域,我也帮忙侦察,并且换上曳光弹向那边打了几个点射,营造已经发现目标,正在指引炮兵轰击该地的假像,如果那里真的有人,肯定会作出反应的。
被炸得一片狼藉的木薯地、树林、毛竹林都死气沉沉的,全无动静。熊熊大火反而成了最佳的掩护,我们的夜战装备全无用武之地了。连长气恼的跳起来又给了小广西一个爆栗子:“谁在排雷?谁在排雷?你把排雷的人给我找出来,找不出来你就自己去滚雷好了!”
小广西哭丧着脸说:“刚才明明有人在那里排雷并且引爆了一枚反步兵雷的嘛,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连长差点没气昏:“连有没有人排雷都不能确定你就开火了,还打掉了一千多发炮弹?你奶奶的,你还真的是个天才啊!是哪个混蛋教他打机关炮的!?”
一阵冷雨浇过来,非但没有浇灭连长那满腔怒火,相反,他的火气更加的旺,直冲起三千丈不止,因为他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连内裤都没穿,一柱擎天,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能不火吗?他瞪着小广西,说:“你很喜欢打炮是吧,好,等到安南人打过来,老子就把你绑在机关炮上面,让你好好的打上几千发炮弹,直到被安南人的火箭弹炸成碎片为止!现在,你马上去排弹!”
小广西眉开眼笑,又开始搬炮弹了。小雷嘴巴动了动,正想说话,突然就像一头听到枪响的豹子一样扑了出去,将火力支援排排长扑倒,我和连长也在零点八秒钟内卧倒,就剩下小广西还在那里乐呵呵的往排弹器里倒炮弹。我嘶声叫:“小广西,给我趴下!”迫击炮炮弹的尖啸声盖住了我的嘶响,一发82毫米炮弹划破雨幕飞过来,落在距离我们仅有十六七米远的地方,轰隆一响,炸出个大坑来,尖锐灼热的弹片呜里哇啦的以音速向四周层层辐射,大片泥土石头和泥水被掀上半高再兜着兜脸的砸下来,几乎将我们活埋了。小广西傻在那里,居然一点事也没有,运气简直比倭猪那艘雪风号还要好。没等我们几个泥猴子把溅入嘴里的泥水吐出来,远处山坡上“咣咣咣咣”几声,少说有六门82毫米迫击炮同时向我们开火,火力很猛,达到了每秒钟一发!与此同时,还有一大群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流星袭月一般朝我们打过来,目标正是这门机关炮!
安南人!
安南人真的想向我们发动夜袭,而且选择了如此恶劣的天气,想玩邪的,给我们来个出其不意!
后来我们才得知,安南人在天黑后就从山上摸了下来,悄悄的渗透到距离我们不过千来米远的地方埋伏,尖刀部队就埋伏在离我们只有三百来米远的那片木薯地里,由于雨势太大,我们竟对此一无所知!论战役发起的突然性,可以给他们打上九十分。但是胜利女神似乎跟他们开了个玩笑,原本堪称完美的计划还是出了两个意外:
意外一:尖刀部队一名出身于金星师工兵营的队员在排雷时不慎触雷,当场被炸死,而炸死他的竟然是一颗再简单不过的用铁丝穿着拉环的手雷!一名成功排出了一千一百零五枚地雷的老工兵竟然让一枚便宜得掉渣的手雷给轰了,至少也能说明工兵这行不是那么好做的,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负责排雷的都是一些身经百战的老兵——废话,你让新兵蛋子去试试看——在队友触雷后,他们作出了最正确的应变措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一堆岩石。距离这么远,手雷爆炸的威力也不
大,再加上狂风暴雨,华军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发现他们的。只要他们别动,就算华军打出照明弹也不见得能看到他们。按理说安南游击队已经做得很好了,从头到尾也没有犯任何错误,可是他们还是遭殃了,原因是我们这边也出了意外。
意外二:华军居然把战舰拦截巡航导弹用的近防炮搬到了反游击作战中来!这也没什么,华国不是有句老话叫“杀鸡用牛刀”吗?那门近防炮就是一把寒光闪闪的牛刀。真正的意外是小广西看见这门近防炮就手发痒,都管不住自己了,老是想找个借口狠狠的打上几千发炮弹过过瘾,因此一听到爆炸声,也不管是地雷的爆炸声还是雷声,二话不说就开炮了!战争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反倒有层出不穷的意外,随时可能叫你全军覆没,这两个意外让安南人吃了大亏,小广西那一千六百多发炮弹砸过去,躲在木薯地里,毛竹林里,树林里,还有灌木丛中的尖刀部队死伤惨重,两个连长当场被轰成渣,不少人被炸得缺胳膊少腿,惨不忍睹。这一分钟的火力急袭完全打乱了安南人的部署,安南游击队那几名指挥官误认为部队已经暴露,而华军打过来的那一串串曳光弹更加深了这种误会,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第一就是一鼓作气冲过来,不惜一切代价冲破雷场和铁丝网,跟华军短兵相接,用尸体填平华军的防线!这样做成功与失败都是一半一半,毕竟华军那猛烈的火力可不是闹着玩的。第二嘛,就是趁华军炮兵还没有开火,马上撤退,有多远跑多远,这样最保险,但是人再怎么跑也跑不过炮弹,损失还是在所难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六兄身上,这个老人现在是他们的最高指挥官,那位女少校亲自任命的。
六兄一字字的说:“进攻!两个小时内拿下这个据点!”
黄少校吃了一惊:“现在就进攻?”
六兄说:“现在就进攻!”
黄少校说:“可是地雷还没有排······”
六兄说:“那就用脚将地雷踩爆好了!”
黄少校说:“现在还在下大雨!”
六兄问:“有没有下刀子?”
黄少校一时语塞。
六兄说:“如果没有下刀子,就给我冲;就算下刀子,也要给我冲!”
老人眸中迸出两道锐利到极点的堪比天边闪电的厉芒,那磅礴的气势逼得黄少校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六门好不容易才从华军那铺天盖地的打
击中保存下来的迫击炮同时开火,每门炮都打出了五秒钟一发的最高射速,成群的炮弹在雨幕中划出一道道看不见的弧线,砸在华军的阵地上,爆出一团团暗黄的火光,泥水在爆炸声中溅起老高。这些炮都是七零年之前华国赠送的,质量信得过,可以放心使用,就是得当心炮弹,千万不要用上那种被人做了手脚的乌龙弹。几名队员扛着火箭筒尽可能的接近华军的阵地,发射了火箭弹,在这密得叫人睁不开眼的大雨中,他们都只能找个大概方位就法射,能打中什么只有鬼才知道了,不过那一连串的爆炸还是起了一定作用,至少那些本来被打得心惊胆战的队员士气有所回升。
几挺机枪也开火了,密集的弹雨泼向华军阵地,在地上打起一排排小泥柱,整个阵地在弹幕中开了锅。就是在如此密集的弹幕下,一大群娃娃兵高呼口号挥舞着瘦瘦的手臂冲向雷场,一团团火光在他们脚下腾起,弹片和钢珠破土而出,呼啸着四处飞舞,将他们一个接一个割倒。我们有迫击炮发射了几枚照明弹,在刺眼的镁光下,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没有任何武器的少年在雷场中血肉横飞,可是后面的对此视而不见,还是高呼着口号踩着一地的碎肢向前冲,直到被地雷炸断腿脚。压抑不住的惨叫声接连响起,这些近乎疯狂的少年到底还是无法战胜肉体上的巨大痛苦,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我亲眼看到几名被炸断了双腿的游击队员用双手在地上拼尽全力一撑,向前一滚,数枚地雷同时爆炸,把他们炸成一堆碎肉混在泥水里飞散,我差点就吐了出来!如此亡命的精神,如此亡命的打法,实在是让人目瞪口呆。
这些还没有成年,连枪都没有的游击队员自杀一般冲进雷区,用自己的脚踩,用身体滚,用这种最简单最有效但是也最残酷的方式为后面的主力扫出一条通道。当最后一名少年消失在爆炸的火光中的同时,四下里一片“安南万岁”的怒吼,地面跟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