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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顺利的推进
一丝晨曦从东方极远处的天际泛起，给密林掩映下的阿登带来了些许光辉。
通往维索朗的山区主道上，此刻早已经是一片血腥残酷的景象。数不尽的德法两军官兵的尸体遍地横躺，满是血污的残肢断臂和内脏肉块也随处可见。手持毛瑟步枪的德军士兵正在打扫战场，将道路努力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后方不远处，少将奥利正满脸阴沉地看着遍地横躺的德法两国官兵，双拳紧握，久久不言。在持续一夜的激烈交火中，尽管德军官兵凭借着轻机枪和手榴弹所形成的火力优势，最终将正面遭遇的法军击溃；然而由于事出突然，且崎岖复杂的山地地形为法军提供了良好的掩蔽和条件，己方部队仍旧在法军气势如虹的殊死进攻中蒙受了极为惨重的巨大伤亡。一番清点下来，德军竟有上千人在这场遭遇战中死伤或失踪；所幸战场上也留下了千余具法军官兵的尸体、且德军最终得以打扫战场回收军需物品，总算是有所裨益。
“奥利将军，我们还要执行原来的作战计划，继续对维索朗城发动攻击么？”一身中校军服的参谋长劳恩扶了扶头上歪斜的军帽，对仍旧沉默不言的奥利说道，“经过这一战，我方的兵力强弱、所处位置等各项情况均已暴露，法国人完全可以从容不迫的在我们的目标区域建立坚固的防线。更重要的是，驻扎在隆维的法军主力也很有可能会趁势而动，在我们进攻维索朗的过程中。从侧翼向我们发动进攻！我建议。我们应该在山区外围展开防守阵线。并派遣飞行器侦查法军的动静，这才是最万无一失的稳妥策略。”
奥利瞄了自己的参谋长一眼，道：“劳恩，你有仔细总结今晚的战斗么？”劳恩闻言一愣，随即答道：“法国人拥有极度顽强的进攻意志，即便是在极度不利的情况下也会殊死战斗。我们之所以会蒙受如此大的伤亡，几乎全部都源于他们勇猛凶狠、果决坚忍的进攻意志。”
“劳恩，这就是你为什么只能当制定计划的参谋军官。而我却能统御部队独立作战的原因。”奥利哼了一声，淡淡道，“在萨尔布尔，法军同样发动了悍不畏死的进攻冲击，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怎样？他们损失了近两个师的部队，换来的只是鲁普雷希特王储殿下不到一营的伤亡。而造成这一迥然两异的现象的原因，便是我们处在这该死的山道上！”
“由于道路曲折崎岖，我们的机枪无法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大炮更是无法获得开火的射界。在这种近距离的交锋上，我军引以为傲的火力优势几乎都失去了效用。只能凭借为数不多的mp11冲锋枪和木柄手榴弹作为核心支撑，而这显然是远远不够的。”奥利看了自己的参谋长一眼。道，“因此，我们必须走出这段山林，前往山麓的平原上摆开阵型。至于进攻么，难道你不想为这场极度憋屈的遭遇战洗刷耻辱么？只要我们有空艇保持侦查，就完全不用担心隆维的法国守军在我们进攻维索朗的同时踢我们的屁股。传令部队，加快进军速度，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必须要走出这片该死的山道！”
伴随着奥利命令的下达，前方负责打扫战场的德军官兵的速度开始骤然加快；战场上散落的枪支弹药被他们一一收捡起来，而后将尸体拖往林间就近掩埋。后方的官兵则加快脚步，从后方推着各种辎重车辆以保证行军速度。等到那轮红日从群山之中缓缓生出，尽情绽放开自己光芒的时候，负责在前方开到的德军猎兵们绕过一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
平整开阔的原野取代了险峰峭立的山林，浓密的林木也变成了碧绿的茵草，野花点缀，彩蝶飞舞。这一路上，他们则是再没有受到任何的抵抗。后方的奥利得讯大喜。在他的催促下，整支军队都快速通过了令他们不悦的险峻山区。
野帐支设，炊烟袅袅。日上三竿之时，近两万德军已经在山麓搭建出了自己的营房：帐篷星罗棋布，车道四通八达。炊事车上柴火熊熊，士兵正奋力在水缸般大小的铁锅中搅动着近一人高的汤勺。被土豆牛肉汤的香味所吸引，每一辆炊事车的面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列，经历一夜战斗的他们都显得颇为饥饿而疲惫。双眼血丝浮现的胖子奥利顾不上休息，乘坐指挥车将整片营地都视察了一圈，指挥部队挖掘战壕、构筑掩体、设置岗哨、以及遴选炮兵阵地的所在位。
灿烂的辉阳下，中天的日光里，奥利的第135师官兵都在奋力挥动铁铲，以尽可能的完善自己的进攻阵地和防御能力。期间从山区战斗中受挫恢复过来的法军发动了多起步兵冲锋，都被德军的机枪和步枪火力给打了回去。临时搭建的帐篷指挥所中，电报滴铃，战图悬挂，奥利正自信满满的对下属的各部队下达命令。目前大军已经山区走出，接下来便是海阔凭鱼跃的时候了！
“轰！”赤光怒爆，一团赤红艳丽的火球宛若霓虹破空。继而轰鸣之声大作，如同雷霆激舞般的声音响彻了整片天地。休整过后的德军官兵随即亮出了自己锋锐的利爪獠牙，开始对前方城镇外围的那总数约为两个旅的法军部队发起了攻击。105毫米榴弹炮的轰鸣声如同春雷绽爆，法军阵地上那频频炸射而出的蓬勃光浪，在德军官兵的眼中是那么的美丽而振奋人心。
由于法国陆军的条例操典中全是“殊死进攻”一类的字眼，根本没有防守的只言片语；在德军105毫米重炮开火的同时，法军便用他们的75毫米大炮予以回应了。然而，同样是由于他们那本没有涉及到任何安全保护的野战条例，法军的炮兵阵地构筑极为拙劣，几乎毫无必要的掩蔽。在观测气球和瞭望哨的指引下，德军炮弹如陨石般落在法军的炮兵阵地上，火浪轰然掀卷间，将一门门法军大炮炸成了零件断碎狂舞的废铁。而德军的火炮阵地要么隐藏在法国人看不到的地方，要么则大摇大摆地布设在法国人看得到但无法攻击到的地点；加之在清英的作用下，德军炮兵编制中加入了大量的拥有高抛弹道和巨大威力榴弹炮，在前期的火炮对攻中无疑是占尽了便宜。
过不多时，城外约为两个旅的法军的炮兵部队便哑火大半了。固定阵地几乎全部被德军炮火所敲掉，法国人被迫将他们的75毫米大炮分散在各个地域机动使用。而这种做法虽然能有效的保护大炮，但对战场的支援作用却是急剧减轻。幸存下来的法国炮兵怨气冲天，声称自己刚刚开了没几炮，其所在的炮兵阵位就像是出了间谍一般被德国人精确得知位置，而后便遭来毁灭般的打击。（历史上的德法边境战役中，法军炮兵便在战技上被德军同行全面压制，其情况如上述。）得知法军炮火已经被压制下去的消息之后，奥利终于长出了一口恶气。
夕阳斜落时，这场火炮之间的交锋便以德军的全面胜利而告终。随后，一队队的德军士兵手持步枪，从前方的进攻战壕中鱼贯而出，朝着各自的目标冲锋而去。面对这一情形，历来崇尚进攻而藐视防御、连铁铲都没配备几把的法军，随即在“殊死进攻”精神的武装下，对攻击中的德军步兵展开了对攻。一时间城郊枪声大作，空气中尽是呼啸而过的飞射子弹。然而没过多久，法军便发觉有些抵挡不住；己方的炮火支援零星寥寥，而对方的重磅炮弹却是冰雹一般的往自己头顶轰然砸来。雷鸣震响间，而即便是匍匐在有土墙遮挡的地面，一种从天而降的大威力炮弹也会将他们炸成碎片！
炮火飞炸，子弹如密雨纵横。法军虽然有着这个世界上堪称最强大的战意，但他们手中的武器终究是和面前的德军差距太远。1886年服役的lebelm93型步枪至今仍是法军步兵的标准装备，其各项性能都较德军1898年定型的毛瑟98k大为不如，8发弹管的装填速度更是惨不忍睹。而在机枪领域，法军更是在主观上都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自动武器的威力，其部队中所装备的机枪，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较德军有着天地般的差别。
此前在阿登山区的战斗中，由于山区地形险峻狭窄，德军机枪难以发挥，战意昂扬的法军还在狭路相逢中和德军拼了个半斤八两。然而等到德军将火力全面展开之后，法军登时就宛若置身狂风巨浪，被飞旋的弹幕压制得抬不起头来。严谨细密的有素训练，终究是压倒了殊死进攻的复仇冲动；夜幕降临后，虽然战场上的枪声仍在持续，但整体局势却是已经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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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对应
月色如水，黛蓝色的天穹里闪烁着寥落的辰星。
隆维城中的一幢高耸建筑里，年近六旬的法国第三集团军司令吕夫正默默凝视着眼前的巨大沙盘。道路阡陌，地形起伏。无数象征着法军师旅的三色小旗星罗棋布，插满了阿登山脉以西的大片区域；而在阿登山麓的维索朗城下，一面表示德军的黑色旗帜却在鲜明的红白蓝中突兀地展露了出来。
“阿登地区传来的消息，德军第135师于昨天晚间出现在山道上，与我们奉命进军的第17和第23旅正面遭遇。由于德国人拥有兵力和火力的双重优势，我军在一系列的战斗之后被迫后撤，现已全面退入维索朗城中。”一名精瘦的法军上校面色略微有些凝重，沉声说道，“这个135师，是隶属于德军第五集团军的一支部队；如今他们骤然出现在阿登山区内，则很有可能说明是德国人要对我们发起全面进攻了。”
“在正常的情况下，德军不可能在山区中出现一个整编师的庞大部队；而一旦出现，则必然是他们要有大动作的表现。我完全可以断定，用不了多久，德军部署在阿登地区的军队便会有如潮水一般涌现出来。”吕夫哼了一声，话语中颇有些不忿的意味，“算算时间，德国人和我军竟然是在同一时间展开攻势；埃特尔这个小家伙竟然如此性急，也不怕把他威廉爸爸的军队都给损失葬送了么？”
“将军，我们需要派兵援救维索朗么？”精瘦的法军上校再度开口道。
吕夫看着眼前的战地沙盘，眉头微皱。沉吟不言。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德军中路很有可能不是像总司令部所说的那样只有小股部队驻守。而是有规模颇为庞大的力量隐匿其中。如若不然，德军只有可能采取守势，而绝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将一个整师都排在了属于法国土地的阿登山区西面！
一念至此，吕夫心中就不由得生出一股憋屈和烦躁的感觉。每当风和日丽天气晴朗之时，德军飞艇总是会准时出现在己方部队的头顶上空；而由于己方部队缺乏有效的对空手段，根本拿这些大摇大摆的德军飞艇莫可奈何。尽管己方部队做了很多的伪装和欺骗，但德军飞艇这么多天盘旋下来。法国第三集团军的部队总数和军力部署情况在德军将领心中也很难说得上是秘密了。而当法军也派出小型的软质飞艇前往德军上空进行侦查的时候，却遭到了德军地面防空炮和空中飞机的强力阻截，没有一艘侦查飞艇得以幸免。截止到目前，吕夫只知道自己对面的敌人是由德国皇储所统领的第五集团军，至于其是由8万人还是38万人组成、兵力都部署在哪些区域，这些关键情报却都是两眼一抹黑！
沉默半晌之后，吕夫忽然开口问道：“贝特朗，除了维索朗一地之外，其余各地有没有发现德军活动的踪迹？”被唤作贝特朗的法军上校摇了摇头道：“当我军与德国人在山中遭遇的时候，我就下令驻扎在边境上的各支军队扩大侦查范围、并严加警备。然而直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任何有异于平常的动静。”
吕夫目光闪烁，却是没有再去凝视那张已经被他深深镂刻于心的沙盘地形。而是开始在脑中飞速盘算开来。过不多时，他那游离的目光渐渐变得凝练，轻声道：“贝特朗，我好像明白那位德国皇储的打算了。”
“嗯？”贝特朗脸上喜色泛起，道：“将军，您已经洞悉了敌人的意图了？”吕夫微微点头，不过脸上却并没有贝特朗的那种欣悦的神情，道：“从地形上来看，德国人应该是想通过进攻维索朗城的方式，迫使我军将主力调往此地，而后再在侧翼实现突破，配合正面的进攻部队将我军力量一举击溃。”
“两年之前，我曾经亲自去探查了一次阿登山林。那里虽然森林密布，道路迂回曲折，但在前方打通了道路的情况下，却完全可以让大部队顺利通行。正因如此，总司令才制定了从阿登地区突破、直捣德军右翼出发基地的第17号计划。”
吕夫淡淡地说着，头脑中的思维主线也越来越清晰：“因此，目前已经驻扎在阿登山麓的德135师，完全可以得到后续大量部队源源不断的增援，而这支日渐增强的部队就是吸引我们注意力的恶魔诱饵。一旦我军迫切的想要吃掉这支成建制的德军主力、而派遣大军与这支能够得到增援的德军部队过分纠缠的话，那么德国人就极有可能会从两边的侧翼杀出，对我方云集在维索朗的主力部队形成合围。而我们现在也无法判定德国人会从哪一方绕路：北翼的阿登丛林虽然行动不便，但却能不声不响的在林间藏匿大量部队；而南翼虽然隐蔽性较差，但却是脱离阿登山区之外、地势平坦，非常有利于德军发挥他们的优势火力。”
贝特朗有些不解地说道：“可是将军，您又怎么能断定德国人不是正面突破，而是要从两翼对我军实施合围的呢？目前德军已经在阿登山麓获得了一个桥头堡，他们完全可以以此为根基向前突进，而不用担心战力无法得到完全发挥。”
吕夫道：“你不要忘了，我们面前的敌人可是那位年轻的储君。就这种年龄的小孩子，又怎么会在执掌一支军团、且对我方的实力部署都有一定了解的情况下，没有打一场歼灭战的冲动和野心？此前从未执掌过军队的皇储，此刻自然是要借助这个实战的机会将自己的名号一炮打响，提升自己的政治资本，以便能在日后将那群容克军官团如臂指挥。如果仅仅是正面推进的话，则未免落了下乘。”说到这里，吕夫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憎恨之意，咬牙道：“更何况，德国由巴伐利亚王储鲁普雷希特所指挥的第六集团军，已经在阿尔萨斯的防守中创造了堪称辉煌的胜利，屠戮了数以万计的勇武的法兰西官兵的生命。作为整个帝国的储君，他是绝不会允许自己上的光环被旗下一个小小邦国的王储所超过的！”
贝特朗恍然顿悟。
“不过，这位皇储殿下却着实是走了一步好棋。如果我军猛扑维索朗城下的这支德军部队，那么一旦不能短时间将其歼灭就会落入他的陷阱。毕竟我军在阿尔萨斯的进攻受挫，已经证实了当下的法兰西军队在面对机枪铁丝网阵地的时候所存在的巨大缺陷。而如果我军不采取断然行动，德军也完全可以假戏真做，就以维索朗为支点展开正面进攻。无论我们作何选择，都很难再在这一片地区挽回被动的局面。”吕夫面色凝重地说道，“总司令交给我的中路进攻任务，却是因这股突然在维索朗城下出现的德军部队给彻底打乱了。这个该死的埃特尔看来还真有点能耐，并不是什么纯粹的白痴纨绔啊。”
夜风吹拂，虫鸣低语，指挥所中陷入了一片凝重而沉思的寂静。
“诶？”沉默中的吕夫突然重重一拍沙盘边缘，大声道：“我如果不去吞埃特尔下的恶魔诱饵，他岂不就是掏出武器，往自己的太阳穴上开了一枪了么？”
贝特朗蓦地一震，只见吕夫那双原本忧郁的眼眸此刻已是精光闪烁。吕夫脸上笑容浮起，话语骤然变得轻松愉悦起来：“虽然我不清楚这位皇储手中到底有多少兵力，但他既然想要对我第三集团军的主力来一次包抄，那么必定会动用他手中的全部、至少是绝大部分力量，否则这一战略目标是不可能达成的！德军的弹药辎重都在提翁维尔，而当埃特尔全军出动之后，后方的基地必然空虚，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如果我们能有一支劲旅从阿登杀出，将德军的基地扫荡焚烧干净，那么面对没有后续的德军部队，我法兰西则是必胜无疑！”
“可是将军，目前阿登山区的各主要路口隘点都被双方各控一边、且后方都有军队作为后援，我们要怎样才能完成这一奇袭的任务？”贝特朗疑声问道。
吕夫微微一笑，将几面小旗插在了沙盘上，道：“只要我军开进到这片区域，装作要在维索朗城下发动反击的样子，德国人在用飞艇侦察到情况之后，定然会选择从距离更近的南面平原进行包抄，这不就把德国人的主力部队给引开了么？与此同时，我军再从北面的阿登山脉中悄然进入，昼伏夜行，直至提翁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