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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首日战果
伴随着起落架和飞行甲板之间剧烈刮擦声响，德国舰队第一波放出的攻击机群接连降落到了航母之上。平整开阔的飞行甲板很快就在这些战鹰的不断填充之下变得满满当当，而地勤人员则忙着将相当一部分飞机重新送入机库，以便为随后降落的飞机腾出足够的滑跑空间。因为除了这波攻击机群之外，德国舰队还放出了为数众多的战斗机用以拦截对方的攻击；经过适才的激烈空战之后，油料所剩不多的它们也将在攻击之后陆续返回母舰了。
兴登堡号航母的航海室内，卡尔斯正在为接下来的行动而做着反复的权衡。当前他有两个选择，一是派出攻击机继续之前未竟的事业，争取将已经现身的5艘美军航母消灭在这片海域，另一个选择则是侦察另一支美军航母舰队的位置，以配合友军舰队完成更大规模的歼灭。虽然直到现在他都因为彼此间的无线电静默、而不清楚两支友军的具体所在地，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在接到自己最初发出的情报之后，他们必定都以32节左右的最高航速向战场全速赶来了。如果能将整个美国舰队的情况都尽揽眼中的话，自己所将获得的战场优势同样是极其巨大。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吟，卡尔斯最终选择了相对激进的后者。从战略层面上而言，拥有不俗实力的美国大西洋舰队，始终是德国推进对美战争的在喉鲠骨；在这支力量的威慑下，德国不得不将大量海空兵力都投入到阻止其深入北大西洋的行动中，靡费巨大人力物力不提。还有随时都面临着可能被对方在自己的航运线上搅个天翻地覆的危险。如果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威胁。那么整个大西洋的局势就将得到根本性的裁决。德国的全部海空军力量都可以用于对美国本土的作战中，而每一艘同盟国的船只也能毫无顾忌的航行在北大西洋当中。
相比之下，保守的一号方案虽然更加稳妥，但最多也只能保证对一支美国舰队实现重挫；凭借着剩下的力量，美国海军仍旧有实力在大西洋上兴风作浪，其战略形势较之前没有任何的实质性改变。此外，当前的战术情形也促使卡尔斯做出这个决定。在之前对美军机群的两轮拦截中，自己航母上的战斗机几乎已经升空殆尽。如果此时再发动一波对敌方舰队的进攻，攻击机群将得不到任何战斗机的掩护。而要是攻击机数量够多倒也罢了，偏偏现在自己的航母正在收回飞机，斜角甲板以后的大量飞行甲板空间都被占据；无论是剩下的跑道长度还是被分散的后勤能力，都不足以在短时间内支持起一支大机群的再度升空！
根据第一波攻击部队发回的报告，对方的5艘航母中只有3艘中弹，在目标仍旧具备一定航空能力的情况下，战斗机对攻击机的护航便显得不可或缺了。毕竟挂上800kg甚至是1。2吨负载的攻击机，在飞行性能方面根本无法和战斗机相比，一旦解散编队。稍有经验的战斗机驾驶员都能十拿九稳的将这些笨拙的家伙给扫下来。考虑到飞行员本身所拥有的巨大价值，让这种载有两名成员的攻击机去大送人头的做法显然是极不明智的。除非情况实在是迫不得已，否则不会有任何一名航母指挥官会下达这种让少量攻击机单独出击的命令。
而如果只是侦察的话，那么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只要不挂上沉重的额外负载，飞行性能大幅提高的攻击机一样可以像战斗机一般执行侦察任务，而由于ju…87和do…22都是双成员，在对目标的确认上较单座的ta…152还更多了一层保险。过不多时，数十架机腹下方空无一物的攻击机便腾空而起，朝着远方天海四散飞去。拉尔斯的算盘很明确，等到当前机群完成回收之后，自己再根据这轮侦察的结果，来选择之后的攻击波究竟会以何处为目标。
对于攻击机而言，单飞侦察委实不是它们所擅长的强项，一旦被对方的战斗机迎面拦截，速度和火力均居劣势的它们就只能选择逃之夭夭，和战斗机拼正面无疑是没有任何前途的行为。不过，这波攻击机却并没有让卡尔斯失望，在大多数战机都被逼退的情况下，仍有3架飞机利用云层的掩护躲开了美军战斗机的拦截视线，其中的2架成功飞临了另一支美军舰队的上空。在一片隐隐绰绰的灰影中，航母那几乎没有任何凸料的平坦飞行甲板显得极为容易辨认；很快的，发现一支由4艘大型航母为核心的舰队的电报就传到了兴登堡号的通讯室内。
“距离430公里，对方航向东南偏东，这个情况很难组织起一波有力的进攻啊。”卡尔斯放下了手中的直尺和铅笔，话语中不禁带上了几分忧虑之意。在挂载炸弹和鱼雷的情况下，己方攻击机的航程只有略多于1000公里，即便是飞机在返航途中已经扔掉了负载，如此距离也有些超出了己方航空力量的正常打击半径了。要知道，飞机的作战半径可绝对不是航程除以2那么可观，必须要给它留出足够多的战斗时间；而战斗时的全速飞行和正常时候的巡航飞行，所对油料的消耗显然有着极大的差别，这与军舰在不同速度下的航程变化是同样的道理。除此之外，由于目标舰队是处于时刻运动的状态，这使得攻击机群花在机动上的时间要比对地攻击时更加为巨，如果没有足够的滞空冗余，油料耗损巨大的战机即便是飞到了目标上空，也只能在仓促投下炸弹之后径直返回。
根据德国海军的经验，航母舰载机的打击距离不应超过400公里，这还是能持续跟踪目标方位的最理想的情形。而当前无论是距离还是情报，卡尔斯的舰队显然一个都不具备。尽管卡尔斯非常想通过一次突击重创这支美军航母部队，而后再等待友军赶上、对失速的敌舰展开决定性的攻击，但理智还是促使他放弃了这一行动，选择对先前那支美国舰队实施进一步攻击。根据双方之前的交战距离、和己方舰队在这几个小时中的航行情况来看，对方应该还处在自己的理想打击半径之内。现在距离天黑还有将近4个小时，完全能够让飞行员们再爽一次。
在卡尔斯的命令下，德军航母编队吹响了新一轮的进攻号角。战斗机呼啸着破空而去，利用其出色的速度和空战能力执行侦察任务；一架架重新被加满燃油、装好弹药的各型飞机则以折翼的姿态整齐停靠在航母甲板上，待到发现敌舰的侦察报告传来之后，便争先恐后的启动发动机，以平均30秒一架的速度从各艘航母上接连起飞了。让德军飞行员多少有些感到意外的是，之前遭受攻击的3艘美军航母竟然一艘也没有沉没，包括那艘中了两枚鱼雷的大型航母在内，整支美军舰队仍旧在以超过26节的速度快速航行。
事实上，美国战舰也是以防雷能力出众和损管强悍，而在另一个位面中留下了诸多举世闻名的案例。北卡罗来纳号战列舰被命中一枚405kg装药潜射鱼雷后直接进水不足1000吨、舰艏被台风完全吹断后仍旧正常航行的匹斯堡号重巡、以及进水量超过1万吨却仍旧得以幸存的轻巡，都是其最好的体现。埃塞克斯级航母本身就采取了空舱和液舱相间的理想水下防雷布局，5层隔壁的总厚度接近66毫米，总纵深也超过了5米，比清英依据后世经验设计的兴登堡级航母的防雷都不遑多让。半年前在百慕大海战中沉没的2艘埃塞克斯级，也是由于一艘被重型穿甲炸弹点爆了航空弹药库、另一艘遭受了总计超过10发的炸弹和鱼雷的攻击之后才最终饮恨折戟。对付这款美国航母，最有效的方法还是用穿甲炸弹直接一发入魂，而航空鱼雷就算是命中位置颇为理想，但由于其较小的威力，要将该型航母击沉也需要多枚鱼雷才能够做到。
经过一番攻击，德军飞行员再度对美军航母取得了6发炸弹和2枚鱼雷的战果。这一次对方的撤退行动比几个小时前的那场战斗还要果决，不仅是航母本身，就连护航的驱逐舰也加入到了为其拉起烟幕的阵容当中；德军飞行员不得不在能见度极低的棕红色雾霾当中来回寻找目标，大幅降低了他们的攻击效率。当然了，旁边那些没有特殊保护的杂鱼舰艇，就又像上次一般成为了德军飞行员发泄怒火的出气筒，有3艘巡洋舰和5艘驱逐舰在滔天的烈焰中翻覆沉没。虽然仍旧没能击沉美军航母，但却令其遭受了更加严重的损伤，根据德军飞行员发回的报告，对方3艘大型航母的飞行甲板都被炸弹多次命中，再想放飞战机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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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突变
夜空深沉，黑云翻涌，狂烈的海风掀起数米来高的澎湃巨浪，在钢铁战舰的船舷激撞起冲天白沫。如果此时能以上帝视角俯瞰整个北大西洋战场的话，便会发现德美两国的数支舰队都在趁夜实施快速机动。在这个没有飞机出动的理想时段，双方指挥官都有充足的时间来针对白天爆发的战斗进行相应的事后调整，如何撤退，如何进击，都在这方战争棋盘上成为了影响双方博弈的重要手段。
对于德国舰队而言，夜色中的他们同样面临着相当重要的使命：他们不仅需要努力侦察美国舰队的所在方位，还要竭力防止对方涉足进入后方的运输航线，以免对满载物资的船队造成毁灭性打击。事实上，德国在这场战争中与英美之间所爆发的历场海战，无不都是在阻止对方利用海洋的这一核心因素下所引发的交锋；护航船队虽然是引蛇出洞的一个诱饵，但却也是绝对不容有失的关键存在！
所幸的是，这几支运输船队在出发后不久就大幅向南转移了航向，目前已经处在远离战区超过400海里的地区中；即便是美国舰队在夜间全速追赶，也很难在一夜之内将他们纳入打击范围。毕竟这些商船也是在以10节左右的速度进行机动，十个小时的黑夜也足够其跑出很长一段距离；而美国人也无从得知它们的具体航向，追逐起来事倍功半。更为重要的是，美军当中的一支舰队已经在白天的战斗中蒙受了相当程度的损伤，全速航行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
出于这一情形的考虑。美军舰队趁夜撤退似乎成为了他们最理想的选择：在之前的两次海战里。他们都是在自感不敌之后便拔腿撤退。从而避免了更大的损失。然而这一次，德军舰队指挥官们却有相当的把握笃信对方不会就此收兵。因为当前德国陆军和空军的力量都已深入墨西哥境内，美国南部国土已是岌岌可危，而在海地岛和古巴的历场战斗都证明，美国陆军在德国同行面前根本就是小学生和成年运动员的差别！再考虑到美国海军在未来一年间的新服役舰艇种类的悲剧性，在半年前受损的舰艇尽数得到修复的当前，已经是他们与同盟国海军力量差距最小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毕竟一旦德军从墨西哥大举向北进攻，即便是白宫中最乐观的人士都不认为美国陆军能坚持半年以上的时间：为了下场战争而准备了二十年之久的英法陆军。尚且在一个月之内就宣告覆灭，文恬武嬉了大半个世纪的美国陆军又怎么能保卫国土的安全？
经过漫长的机动和等待，1938年5月7日的拂晓，终于再度映亮了双方战舰的舰影船舷。在观测兵的努力下，双方的航母舰队都避开了**笼罩的区域，并在第一时间就派出了舰载机进行侦察。当雷达屏幕上显示在120公里外出现了几个不明目标的时候，坐镇兴登堡号航母的卡尔斯上将惊喜交集：美国舰队果然没有趁夜逃走，而是选择了留在这片海域，这无疑是给了自己一个将对方全灭在此的大好机会。经过近一天的时间，另外两支友军舰队就算发散开再远的距离。也怎么都会在自己的电报呼唤下、于今天之内将对方纳入打击范围了！
过不多时，发现敌方舰队的消息就从无线电室传来。而让卡尔斯感到振奋的是，对方舰队中有4艘大型航空母舰，这正是昨天下午自己想要攻击、但却因距离和航向的缘故而选择了收手的那支舰队。现在，对方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350公里，从己方航母上起飞的攻击机群在一个半小时内就能对其发动猛烈的攻击！有感机不可失的卡尔斯当即下令攻击波起飞，一时间舰队中的航母甲板上满是地勤人员为战机挂载炸弹和鱼雷的忙碌身影。考虑到航空战力基本完整的对方有可能对自己发起的大规模进攻，卡尔斯并没有让航母整备太多的攻击机；一大波战斗机以优先于攻击机的顺序被提升到甲板上来，随时准备升空迎敌。
随着时间的推移，卡尔斯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对方的攻击波始终没有在自己的雷达荧幕上出现，只有三两成群的小股战斗机偶尔对己方的空中保护伞发起挑战，并很快就被部署在外围的战斗机击退。显而易见，这些战机就是来刺探自己舰队的方位的。而从正常情况出发，自己的对空雷达应该早就已经扫到对方的大批攻击机群了，毕竟美军侦察机在今天的博弈中还先一步发现自己的方位，而70分钟的时间也足够对方机群从航母上起飞、编队、并飞到能被己方雷达探知的距离。此时，大批战斗机都在各艘航母上等待旗舰的出击命令，但偏偏雷达显示屏上是一片空白，而自己显然不能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令其白白耗费油料！
“难道这批飞临舰队上空的美国侦察机是从另外一支舰队起飞的，而被我军发现的那支美国舰队在接到信号时却并没有做好攻击的准备？”又等待了10分钟，仍旧没有发现异状的卡尔斯忍不住暗自揣测道。仔细思量，出现这种情况也完全有可能，因为两支舰队是完全不同的指挥体系，其自身情况也会存在很大的偏差。如果指挥官采取了较为保守的策略，航母舰队就会以整备战斗机为主，等到发现目标之后再进行放飞攻击机的准备工作：因为没有人能断定自己一定会抢先一步占得战场先机，如果对方率先发现了自己、而自己却人品不佳的怎么也找不到对方的话，那么放出大量用于拦截敌机的战斗机就显得至关重要。
在德国海军对航母的运用中，这种保守的策略是基本上不会被指挥官所选用的。这主要是来自于以下3个方面的原因：由于己方航母的飞行甲板足够长、机库容量足够大，且在航母数量上也超过了对手，因此德国海军的航母编队能放出比对手多得多的战机。如此一来，不仅在前期的侦察上能基本保证先声夺人，就算是被对手侥幸抢占了侦察先机，自己也能及时放出足够与对方攻击机群抗衡的战斗机。除此之外，德国航母那雄厚坚实的装甲也让每一名指挥官都感到无比的安心：别说是砸烂核心舱，就连破开100或125毫米厚的飞行甲板装甲、毁掉航母的战机起降能力，都要花费大量气力才能做到。再加上海量高射炮所为舰队赋予的强大防空能力，使得德国航母完全有资本承受对方漫天飞蝗的呼啸洗礼。自己硬扛一轮攻击根本就是不痛不痒，而对方则显然不会有这般的从容姿态了！
由于这一缘故，德国航母在战斗中便都是选择了更加侵略性的战术。凭借着攻防和数量上的巨大优势，这点风险完全可以接受。而美国航母舰队的情况则截然不同了。埃塞克斯级虽然防雷优秀，但在防炸弹上根本不能和德国的装甲航母相比，而在舰载机和航母本身的数量上，其同样和对手差距巨大。在这种情况下，这支美国舰队选择了稳妥为先的策略便显得颇为可能，将整备起来更费时间的攻击机给放在了靠后的位置。如果目标是运输船队的话，挂载小型炸弹的战斗机也同样能够胜任攻击任务，这也并不违背美国海军当前的破交战略。
“传令，各艘航母准备第二轮攻击波，我们需要在友军赶到之前重创这支战力完整的美军舰队，让他们在随后的攻击下全部留在这片大洋！”卡尔斯沉吟片刻，随即大声开口说道。虽然这道命令有亡命一波的嫌疑，毕竟这支舰队在昨天刚刚经历了在两处片区的四场海空战斗，舰载机数量已不够在出动两波进攻的情况下再撑起一把严密的空中保护伞，但卡尔斯做出这一决定也是经过了详细的考虑。由于舰队的位置已经暴露，处在被进攻的危险之下的美国人不见得会花费多少时间来整备攻击机，自己所面临的风险便并不会那么严峻。至于另一支美军航母舰队，他们已经在昨天的战斗中被自己废掉了大半航空战力，就算能派出为数不多的一点力量，也完全在自己剩下的战斗机和水面防空炮火的应付能力之内。
十几分钟后，第二波攻击机群开始接连从德国航母上升空起飞。卡尔斯的预测似乎得到了应验，雷达屏幕上依旧没有美军机群的出现。看来对方在自己的威胁之下，已经暂时放弃了进攻的打算，而是全力整备战斗机以求防住这一波进攻了。正当他将目光投在手中怀表那转动的指针上，并开始憧憬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