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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一个浑身颤栗的婢女朝他走了过来,“公子,掌门有请!”将此事传达完毕后,她也飞一般的跑开了。
直至与孙泰会面后,孙书言才知道症结所在,原来大家都将他认作了杀害孙振英的真凶。
孙泰扶着额头不住的叹气,他的面前跪着一名婢女,正在阐述着所谓的“事实”,“昨日晚饭时分,振英公子在言语中提及到了钟离山庄的四月姑娘,也就是书言公子的恋人。因为振英公子说了一些诋毁四月姑娘的话,书言公子便与他大打出手。期间,书言少爷还曾说过什么色字头上一把刀的话,并提醒他好自为之……今日一早,我们便在门外的马车上发现了振英公子的尸体。”
听过这婢女的话后,孙书言反倒大笑起来,“照这形势来看,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振英是被我所杀咯?”
“奴、奴婢不敢……”
“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怒声将那名婢女喝退后,孙书言大步走至孙泰面前毫不避讳的说道:“如果你怀疑我是凶手,就杀了我为你的好侄儿报仇吧!”
孙泰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振英打小与我确实最为亲厚,我也很疼他。他死了,我真的很难过……但你是我儿子,这侄子再亲也亲不过儿子啊!”
说着,孙泰起身便握住了孙书言的手臂,“哪怕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都没关系,爹已经派人从城门取回了振英的人头。届时会连同他的身体一起送到裁缝那里,缝合完毕后就会及时下葬,任是谁也无法通过他的伤口判断死因。
你是爹唯一的儿子,爹不会让你有事的……”
“够了!”孙书言一把甩开了孙泰的手,“你凭什么认定我就是杀人凶手,你们有谁亲眼见到我行凶了吗!没有证据就可以随随便便给一个人定罪吗!杀了孙振英那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孙泰赶忙解释道:“你误会了,爹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被此事所累,成为这天下人的笑柄。”
孙书言冷笑一声道:“笑柄?怕是早在十几年前我娘死的那一天,我们孙家就已经被天下人笑话过了吧?”
听过此话,孙泰一阵心悸过后直愣愣的坐到了椅子上,许久他才用沉重的声音向孙书言问道:“十几年过去了,你始终还是对你娘的死耿耿于怀……你还在为此恨我吗?”
冷静过后的孙书言第一时间蹲到孙泰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您是我爹,是除了四月以外我在这世上最为亲近之人,我不希望咱们父子之间因为孙振英那个败类而出现隔阂!”
孙泰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问道:“孩子,告诉爹……振英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孙书言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您希望我是凶手吗?”
思虑了许久,孙泰竟然点了个头,“这十几年来,你对我一直不冷不热的,振英却待我孝顺无比。我真希望,你是因为嫉妒我对他的好,害怕我会将旭阳派传给他……才会对他出手,而不是因为一个女人。这样最起码可以证明,我在你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至少你还在乎我这个爹,在乎旭阳派今后的归属。”
孙书言轻轻叹了口气,“可惜……振英不是我杀的!我昨天确实因为四月和他产生了冲突,但自那以后我就一直待在房中没有出去过。
我也根本就没有杀他的动机!无论长相、武功、品行亦或能力与智慧,他哪点比得上我?一个整天混吃等死、得过且过的混账,不配让我动手杀他!
我更无须担心这旭阳派会落到他手上,因为您曾经答应过爷爷,将来会把所有的一切都给我!”
将孙书言扶起来后,孙泰才像是酝酿了很长时间一般问道:“你实话实说,这么多年来……我对你,好吗?”
孙书言淡淡的说道:“我娘自杀以后,你对我确实很好。所有父亲应尽之责,你都做到了。”
一阵沉默过后,孙泰忽而说道:“你与幽冥教暗通款曲之事,我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孙书言当即向他挥了挥手,“知道又如何?我是不会退出的,这个世界上能够帮我达成所愿的,就只有幽冥教。再说了,你不也依附了百里川吗?与魔帝相比,百里川那个卑鄙无耻的两面派更非什么明主。”
孙泰赶忙摇了个头,“我无意让你退出,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支持你!你的身边除了四月,还有我这个爹。”
没有想象中的感动,孙书言先是望着天空大吼了一声,继而又用平淡无奇的语气说道:“哪怕是因为对我娘感到亏欠才对我很好的话,也没关系。因为您是我爹,是将我养大的人,我永远都会孝顺您的。”
孙振英的死以飞快的速度传遍了长桓,就连最远的雪神宫以及览翠山,都开始有人讨论起他的死因和惨状来。
所有人都在传,孙书言因为钟离山庄的四月而出手杀了堂弟。
评论此事的人大多都处在两个极端,有的人认为他为了女人不顾兄弟情义,实在可恨又可气,就是拉去偿命也属活该!可也有很多人认为,身为男人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女人不被侮辱。别人都指着你鼻子骂你女人是低三下四的贱人了,你如果还能把这口气吞下去,那还算男人嘛!
沸沸扬扬的议论声甚至惊动了当地官府,但因为找不到实锤证明他就是凶手,加上孙泰上下齐全的打点,此事也便不了了之了。
钟离山庄内,几乎所有人都在四月背后指指点点。有人可怜她,竟然喜欢上了一个连兄弟都不放过的杀人凶手。也有人羡慕她,能得到一个男人如此用心的呵护,此生也该无求了。
整个上午,四月都处在懵的状态中,因为她根本判断不了孙书言有没有杀人。思来想去,她决意要去找孙书言问个清楚明白,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信。
却在出门之际遇见了外出散步归来的钟离佑与顾若水,因为大夫说每日走上几步有利于将来生产。
自顾若水身体痊愈后,为了便于照顾,钟离佑的娘亲自由离忧堂将她接到了钟离山庄。钟离凡杰本想为他们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奈何那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饶是想尽办法也穿不上那量身定制的嫁衣。顾若水也不肯以这副臃肿的身材做新娘,便主动提议要等生下孩子后再补办婚礼。
虽说这在长桓乃至整个大宋朝都属奇闻,但依着钟离佑对娇妻的宠溺,就算是比这还要荒唐的事,他都愿意做。
凡是钟离佑愿意的,顾若水也绝无异议。
望着小两口甜腻之色,四月竟将自己欲要外出之事抛到了脑后,而是小心翼翼的将顾若水扶了进来,“一想到再过不久咱们这庄里就会多一位小少爷或者小姐,我还真是激动,我要尽快抽时间为他做些小衣服小鞋子预备着。”
顾若水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笑道:“我们四月最是心灵手巧,凡是由你这双巧手做出来的,必定都是极好的。我在这里替腹中的孩儿谢过你了。”
四月很是谦虚的摆了摆手,“少夫人过奖了,四月是钟离山庄的人,为小少爷缝制衣物本就是四月分内之事,无须言谢。”
听过此话,钟离佑俏皮的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听你这么说,我都不舍得把你嫁出去了。”
顾若水也趁机打趣道:“佑哥这么有本事,可得为我们四月寻一处好婆家。”
经他二人一提醒,四月总算想起了孙书言。她还未来得及道别,钟离佑已然吩咐她去书房等候。
第二四一章 杀人凶手(二)
等待的过程犹如怀中揣了二十五只小兔子百爪挠心。
好不容易将钟离佑盼来以后,四月一开口便询问起孙书言是否真的杀了自己的堂弟这件事。
望着四月一脸焦急的神色,钟离佑却不紧不慢的调侃道:“看来你是真的一点儿也不了解他,就这么嫁过去不觉得唐突吗?按道理说,他杀没杀人,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不过。”
听过此话,四月轻轻垂下了眼睑并不断的揉搓着衣角,“我……我心里有答案,我相信书言不是杀人凶手。但我还是很想知道少庄主对此事的看法,你也向旁人一样将他认作凶手吗?”
轻笑一声后,钟离佑才缓缓开口道:“孙振英确实不是他杀的!因为你的书言一向自视过高,他还不屑于去杀孙振英这种花花公子……杀我倒还可以。”
原本心头萦绕着欢喜的四月,在听完最后一句话时霎时将脸色沉了下去,“少庄主莫要开玩笑了,书言他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为何总是对他持有偏见?”
钟离佑颇为不屑的说道:“就算没有杀孙振英,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人凶手的罪名他迟早要担的,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儿罢!”
“少庄主,你的心眼简直比针眼还小!”甩下这句话后,四月颇为不悦的跑了出去。
徒留钟离佑一人在书房内唉声叹气,“养了你那么多年,竟然还及不上一个孙书言……他说什么你都信!这么大的人了,却还是连一点儿分辨是非曲直的能力都没有!真是愁煞我也……”
而这边,真正的杀人凶手程免免正带着邝芷萝在街上买东西。所行之处,皆能听到百姓们的议论声。
与那些权贵之家不同,百姓们是将孙书言当做英雄来口口相传的。
“真想不到,旭阳派的书言公子竟然如此深明大义!”
“是呀!孙振英仗着家里的权势作恶多端,这种人早就该死。”
“为长桓百姓清除了这个祸害,书言公子真是一个大好人!”
“……”
类似这样的夸耀,二人足足听了一路,邝芷萝忍不住说道:“明明为百姓除害的人是你,所有赞美却都落到了他的身上,真是不公平!”
对此,程免免只是微微一笑,“这不过都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过阵子就不会有人记得这件事了。我本就不想做这个英雄,你更无须为此事耿耿于怀。”
轻叹了口气后,邝芷萝方才攥着手腕说道:“不管怎么样,孙振英的死确实是件大快人心之事!”
不知不觉间,二人竟走到了“潇湘馆”门前。望着牌匾上格外刺眼的三个大字,程免免最后一次问道:“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一旦走进去,再想出来就要等到很久以后了……”
邝芷萝无比坚定的说道:“这是我的选择!”
程免免道:“其实你还有别的选择,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回家。”
邝芷萝笑着摇了个头,“你现在带我回去,大多是因为怜悯和同情。但如果是半年后,可能就是因为愧疚和感激。”
程免免忽而很是严肃的说道:“幸亏你不是我的敌人,也没有什么家世背景。不然……你完全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搅浑一汪清水。”
邝芷萝扶着他的手臂轻声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我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在这个青楼里面存活!”程免免指着头顶的牌匾说道。
当程免免将邝芷萝领到老鸨面前时,那老鸨的眼珠子顷刻间便露出了光芒,“哎呦呦!这小姑娘这么水灵,一看就知道是个好苗子!若是严加教导,将来一定能独当一面!”
“芷萝见过妈妈!”
邝芷萝很是懂事的向老鸨鞠了一礼,那老鸨更是乐的将眼睛眯成了一道缝,“我的好女儿,妈妈最疼你了……我一定会请最好的师父教你歌舞,不管花多少钱,妈妈都舍得。”
“谢谢妈妈的厚爱,芷萝定会好生报答妈妈的知遇之恩。”
听过此话,老鸨赶忙握住了她的手腕,“傻孩子,咱们娘俩儿之间还谢什么呀!只要你和妈妈一心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要是你能把锦尘那死丫头比下去……妈妈就更高兴了。”
不知为何,邝芷萝竟对这个陌生的名字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锦尘?这个名字真好听,她也是潇湘馆里的姑娘吗?”
提及“锦尘”二字,老鸨的脸上露出了半喜半忧的神色,“那个死丫头,连坐姿都嚣张的要命,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这几年来,不知替我得罪了多少达官贵人、风流才子……不过,她确实凭着那张好脸替我赚了不少的银子。
她是咱们这儿的花魁,是凭歌舞本事吃饭的清倌人,也是最受客人喜爱的姑娘。”
停顿了一小会儿后,老鸨很是好心的提醒道:“将来你们指定会见面,到时候嘴甜一些喊她两声姐姐。不过她脾气臭的要死,你可千万别惹了她去……否则,连妈妈也保不了你。”
邝芷萝十分乖巧的点了个头,“多谢妈妈提醒,芷萝记住了!”
看的出来,老鸨对邝芷萝很是满意。只见她笑眯眯的冲程免免问道:“这位公子,三千两如何?”
程免免只是将手交叉放在胸前,却未曾言语。老鸨误以为他是对这个价格感到不满,继而笑道:“我说的三千两指的是三千两黄金!”
程免免这才开口道:“妈妈出手这么大方,我是当真不知如何作答。”
老鸨仔仔细细的朝着邝芷萝看去,那眼神就像再看一颗摇钱树一样,“你这妹子奇货可居,仅次于锦尘。别说三千两黄金,再多的钱我都舍得,反正她迟早都能给我赚回来。”
听过此话,程免免二话不说将腰间那枚玉佩递到了老鸨手上,“不多不少,这块玉佩正好值三千两黄金。”
紧握着手中玉佩,那老鸨疑惑不解的问道:“公子这是何意?”
程免免很是认真的说道:“很简单!请师傅教她唱歌跳舞的钱皆由我出,你只需把她当做平常姑娘对待便是。但唯有一点,不许她接客!就像你口中的锦尘姑娘一样,她未来也是一位凭歌舞本事吃饭的清倌人。”
犹豫了片刻,老鸨还是看在玉佩的份上同意了,并保证绝不会亏待邝芷萝分毫。
与老鸨谈妥之后,一时心血来潮的程免免竟提出要去见见那位大名鼎鼎的锦尘姑娘。
老鸨脸上虽有几许为难的神色,还是将他带了过去,“一般这个时辰,她都在午睡,是不见人的。咱们可事先说好了,你若是被她打了骂了……那都跟我没关系。”
经老鸨这么一说,程免免对她的好奇心更甚方才,“就算她是花魁,不也归您管吗?怎得脾气如此暴躁,您似乎很是怕她,难道她被哪位达官贵人包养了不成?”
老鸨颇为无奈的解释道:“谁有那个本事包养她呀!就是把你这玉佩搁她跟前,她也绝对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她虽然是我潇湘馆里的姑娘,背后却有一个谁也惹不起的金主儿。就在两个月以前,一个男人不慎骂了她一句,转天就被人从湖里将尸体捞了上来,死的那叫个惨哪……”
说到此处,那老鸨竟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不过这都没关系,谁叫她长的漂亮呢!长的漂亮就能为我赚银子,我就是受点气又有什么打紧的。想成为她入幕之宾的男人,都快排到长桓的城门口了。”
程免免自嘲道:“我无权无势,身上唯一值钱的玩意儿也给了妈妈……今儿个能不能见到这位锦尘姑娘还真是悬哪!”
正如老鸨所说,二人才走到门口便被锦尘的婢女拦住了,“锦尘姑娘尚在午睡,曾吩咐过谁也不许打扰,否则她就一个月不见客。”
一听这话,老鸨拽着他便往回退,“咱赶紧走,等她睡醒了再来!”
程免免却是说什么也不肯走,“我悄悄走进去看一眼总行吧?我脚步素来很轻,保证不会打扰到姑娘休息。”
念在玉佩与邝芷萝的份儿上,老鸨还是将他放了进去,并一再嘱托只许看一眼。
他才走进房门,一阵香气便扑面迎来。往里走了两步后,他才发现这姑娘房中摆放着许多乐器与书籍,就连墙上所挂之物也属历朝历代的经典字画。
不远处的桌上,还有尚未完成的刺绣。
横看竖看,这都像是一个千金小姐的闺房,与青楼这种地方实在搭不上边。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觉得毫无关联的两件事或两个人,总能出乎意料的出现在同一时间、地点。
当他朝着内室看去时,果然在橘粉色的纱帐内见到一倩影。想来定是那锦尘姑娘无疑了,只是隔着纱帐看不清她的面貌。
“你一定长的很漂亮。”
笑着说完这句话后,程免免便向外走去,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停住了脚步,“等等!盖在她身上的披风为何如此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第二四二章 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
就在他回过身想要细看之时,原本盖在锦尘身上的披风却突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薄被。
若非程免免这等眼力惊人之辈,绝对看不出其中变换。
故此,程免免打消了离开的准备,转身又向内室走去,“仅仅一个转身的功夫就能悄然无息的偷天换日,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