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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务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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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边正看的有趣,兰草已端着一只铜盆走了进来,唐缺放下书本儿去梳洗,“兰姐儿,你还记得正月初七那天是什么天气?”。

“正月初七?”,兰草熟练的帮唐缺挽着衣袖,想了想后道:“要说今年正月里就初七算是有个好日头,不过晚上沉暗的很,别说星星,就连月亮都看不见”。

若照《月令占侯图》中所说,正月初七是占人,日色清朗主民安国宁,夜见星辰则预示君臣和会。今年初七无星无月,那岂不是说君臣不和,朝中有生变之象?唐缺虽不大信这个,但他刚刚踏入县学准备奋斗一下公务员就赶上这么个占卜结果,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第三十九章 学,学,什么都得学!

 兰草并不知道唐缺心中所想,见他微微蹙眉,就顺口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唐缺一笑,这也没啥好说的。依他如今的身份,就是朝中生变也关涉不到他,毕竟历史里直白的记载着近数十年来内唐朝国力逐步走强,国内民生稳定,“赶紧洗洗,洗完我要去趟城西天福寺。回来后还得好好准备准备课业,明天一早得去县学报到”。

位于城门西坊的天福寺乃是本县第一佛家丛林,寺中住持澄宁长老是严老夫子多年好友,这次唐缺走时严老夫子托他带一册手抄的《金刚经》送给老友。

唐缺到了天福寺,向山门处的知客说明缘由,那知客僧听说他是严老夫子的学生,也没再做询问,便直接命小沙弥带唐缺往方丈寻去。

澄宁居住的方丈在寺后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里,唐缺跟着沙弥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儿淡淡的琴音。

小沙弥听到琴音后就住了脚步,唐缺也就跟着停了脚步隔墙而听,他不懂琴也就听不出好坏,只是觉得内中传出的琴声既淡且清,跟后世里听惯的劲暴流行音乐截然相反,但正是这淡如泉水般的琴音却能使人心情宁定。

小沙弥一直等到琴音袅袅而绝后才伸手推门而入,院子正中置有一张简陋的琴台,琴台后那个三缕白须的老僧就是澄宁。

唐缺见礼过后就将严老夫子手书的《金刚经》递了过去,随之带着的还有一封老夫子的手书。

唐缺原想着等澄静看完书信后就走,没想到老和尚接过书信看了一遍后,反倒是仔细打量起他来,他的眼神儿很仔细,让唐缺感觉很别扭。

这一看足有一盏茶的功夫,看完之后,老和尚就将严老夫子给他的书信递给了唐缺,“你看看吧”。

满心诧异的唐缺接过书信,看过之后才明白老和尚古怪举动的由来,原来严老夫子在书信里是在替他拜师,想请老和尚教唐缺琴技与画技。因为不知道澄宁会不会答应,所以他提前也就没跟唐缺说。

眼下老和尚既然把这封信给自己看,显然就是对他还算满意,愿意收这个徒弟了。

严老夫子的意思唐缺很明白,相比于后世,古代的读书人少,但对读书的士人要求也更高,绝非仅仅是只读好书就行。譬如眼前的琴,在隋朝时就是朝廷取士的标准之一。唐代虽没了这规定,但琴棋书画一样不能少,即便不能精通,起码也得有所涉猎。就像此次他能进县学,就是借的围棋之力。至于其它的参加文会以及文人之间的交游都少不得这四样东西,一个士人要是不会这些,不仅为人耻笑,与人交往时更是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

唐缺看着严老夫子的书信,除了感动还是感动,此次离家辞行时他还觉得老师的表现有些冷淡,现下看来倒是自己太过浅薄,真正的关心绝不仅仅是表面的亲热寒暄。

老师一片拳拳之心,唐缺刚又亲耳听过澄宁弹琴后的感觉,对这样的好事怎会拒绝,当下看完书信后就行了拜师之礼,约定五日一次来此学习琴画之技。

唐缺辞出天福寺回到宅中,兰姐儿已烧好了洗沐用的水,齐胸高的吕风桶中热气滚滚,隐隐还可见上面飘着一层去年秋天采收晒干的干花瓣儿,这些干花瓣沾了水后仿佛又活了过来,红艳艳水灵灵的煞是好看。

这样的景象唐缺后世里只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穿越来唐后却能享受上一遭,三下五去二的脱了衣服沉进吕风中,略烫的热水激的他全身猛打了一个冷颤,但骨子里连日攒下的疲乏却被一股脑的挤了出来。

热水一激,热气一熏,唐缺懒懒的连旁边的澡帕子都不愿伸手去拿了。正在他微闭双目享受热水的时候,随着一阵儿轻微的脚步声响,兰草缓步走了进来。

小小的水瓢在吕风中一荡,随后热热的水流就浇在了唐缺肩头,三五瓢下去后,就有一双滑腻腻的小手拿起澡帕子在男人身上擦洗起来。

兰草一只手给唐缺搓着澡,另一只手则柔柔的在男人身上闲闲的轻柔滑动,“阿成,洗完澡我们去市集走一趟吧”。

懒懒的舒爽让唐缺眼睛都不愿睁开,话语也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什么事要去市集?”。

“你都上了县学,总得有个书童侍候笔墨吧?另外宅子里也得买几个下人,这是夫人早就吩咐下的,我怕自己买的不合你意,因就等到现在”,兰草的语气就像是小媳妇儿对相公,温温柔柔的顺服。那里还有半点与庄客们对着荤骂的风采。

买服侍的下人都要自己满意才行,这主仆俩分明是把自己当男主人了!感受着兰草手指处传来的柔情蜜意,静默片刻的唐缺无声间长吐出一口气,即便父母那边再难交代,也得给这两主仆一个说法儿了。

直到现在,唐缺也不明确知道他是不是爱这两个女人,他唯一清楚的就是这两个女人是全心全意的对他好,自己跟她们在一起时很轻松,也很高兴。而且这是两个可怜的女人,作为一个跟她们很亲近的男人,让她们高兴起来,隐隐的也成了一种责任。

“有你在,我还要书童做什么!红袖添香夜读书不好,非得找个小孩儿来煞风景?”,唐缺抬臂牵过兰姐儿的手时引动一片哗啦水响,“至于下人,要不是心疼你一个人干活太累,按我的本心一个都不想要,亲近的人关起门来过日子多好,没必要让外人来搅扰”。

“那就少买两个,让她们住外院儿,二进院子里都不许进来”,唐缺拉过兰草的手原是为了安抚,但兰草却明显的会错了意,春葱般的手儿只在男人胸前停了片刻后就顺势而下,她这一俯身下来,唐缺头枕处就陷入了两团温暖细腻,微波轻荡的绵软。

兰草的手划开水波,钻进了男人腰下的暗影中,随即,平静的水面上就漾开了一圈儿追着一圈儿的涟漪。而唐缺的头脸也因兰草弯腰太低而深埋进了两团丰腻中,几乎透不过气来。  

第四十章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

 “死丫头,你这是玩火**”,唐缺猛然侧头起身,带起一蓬泼溅溅水花的同时,已双手挽腰把兰姐儿抱进了吕风中。

兰姐儿“啊”的一声惊呼刚刚出口,长裙已沾水湿透后紧贴在了身上,勾勒出上身诱人的曲线。

唐缺的一只手自下向上往最高处攀去,而另一只手则从上向下钻入水中,片刻之后,兰草裙下的小衣已**的被扔了出去,五折裙在水中飘洒成一片嫩黄的叶,叶下伸出的则是两条白格生生的腿。

唐缺双手一提,兰草两条肉乎乎的腿立时就缠上了他的腰,二人这番**相见的刚贴到一起,吕风中就传出了“噢”的一声干涸悠长的嘶鸣。

唐缺顺手将兰草胸前的衣裙划拉下来,顿时那两团饱满的丰腻就在水中开起艳红一点的花来。

“嗯……等等……夫人……”,脸上烧成一团火的兰草鼻息呢喃的哼出几个断续的词语,意乱情迷的时刻她终究还是艰难的守住了一点清明,伸手下去握住了男人正在自己腿缝间欢跳的立身根本。

唐时的家奴等同畜产,主人有生杀之权,兰草顾惜的不是身子,而是心中终究不敢先于自家夫人而与唐缺有了雨水之欢。跟着毒寡妇三年了,她知道自家夫人若是心硬起来时的狠劲儿,而眼前这个好人儿正是夫人最挂念的,不管是出于主仆情分还是因为恐惧,她都得咬牙忍住。

唐缺与兰草两人相处了这么些日子,隐隐也知道她的心思,虽然自己甚是难受却也没强逼她,最终还是兰姐儿胸手口齐都上阵,好歹将那一泓烦恼的菩提水给放了出来。

肉身子滚肉身子,等脸上红扑扑的两人从吕风里爬出来时,已经是个多时辰之后了。兰草换过衣服后就去做饭,吃完饭见离天黑还有些时候,没心思看书的唐缺就动了上街逛逛的念头。

吃过饭,顶着暖洋洋的太阳,领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在一千三百年前的小城中闲逛,脚下是麻石长街,两边是古朴的燕子楼,身侧走过的是活生生的古人,唐缺穿越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逛街却让他充满了时空错乱的虚无感。

直到看到兰草一脸真真切切的幸福后,唐缺心底蓦然而生的虚无感才渐次淡去,也许自己遭遇的一切很虚无,但在这个时代已跟他紧密相连的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们喜欢他,他们需要他,他能给他们带去平平淡淡却又实实在在的幸福,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他自己也就找到了存在的价值,他的虚无也在身边人的幸福感中一点点沉淀成实实在在的存在。

随意在街上溜达着逛了几间估衣铺,唐缺给自己买了两身竹纹团领儒服,一件月白色的先换上,另外一件天青色的预备着替换。明天就要到县学了,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家里的那些衣服毕竟是不能再穿了。随后,在经过一间脂粉店时,唐缺又给兰草买了一套襄州瑞安香的胭脂水粉,虽然不值多少钱,却足以让兰姐儿眉开眼笑。

县城里的东西果然要比村里的贵多了,这三样算不上贵重的东西就花了九百多文,约合后世里三百块人民币了,唐缺这次从家里走时,唐张氏倾尽家中所有的给他带了三贯钱,这一转眼之间就没了三分之一,细想想唐缺还真是心疼。

随后他也就无意再买别的东西,只当是陪兰草逛街了,两人沿着古朴的麻石长街一路向前晃去。

走过联排的几家笔墨店,就见前面有一家新开的店铺外甚是热闹,走进看时,新开张的这家也是个文房四宝店,为了开张时能打响名气,这家老板就请人在店铺前的房檐下当场作画,而被请来的这个人正是唐缺准备明天请见的县学林学正。

林学正乃本城文坛领袖,对本县读书人很有影响力,这家店请他来“开墨”倒真是用对了心思。

林学正此时正低头作画,唐缺也不好打扰,挤进人群中看去,见林学正伏案画的乃是一副月夜山水。山水画自魏晋六朝时成为独立画科以来,就因为士人的情有独钟而长盛不衰,林学正选这个题材倒也正常。

林学正画下描摹的正是郧溪城外大尖山中的月夜山水,唐缺虽不懂画,但见林学正笔下月朗风清,山势高耸,泉壑深致,山光水色之间偶有夜猿宿鸟若隐若现,纵然他这个外行也能看出好来。

果不其然,等林学正最后一笔收势之后,旁观者叫好声一片的响了起来。

林学正放了笔向观者拱手为谢时看到了人群中的唐缺,一愣后随即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倒是旁边的店老板凑上前去,“有画岂可无诗,还请学正大人再施妙手”。

古人作画时多有题画诗,林学正岂会不知,刚才下笔时他就一直在想此事,无奈拟了好几联却都觉得不满意,因也就没忙着写,此时店老板一催之下反倒更想不出合适的来,不写不行,写吧又没有满意的。今天有这么多人在,他这两句题画诗势必要随之传遍全城的,若是写的不好没得坠了他学正的脸面。

林学正正自为难的时候,看到一边儿的唐缺后猛地心头一亮,招招手道:“唐成,你过来”。

就这一句,顿时将围观者的目光吸引到了唐缺身上,众人见他身量颀长,面容俊秀,当下就有看热闹的在人群里赞了一句“好一个少年郎”。

“这是我县学中新进弟子”,林学正向老板解释了一句后转过身来笑着道:“来的好不如来的巧,你既入县学便与我有了师徒之谊,这题画诗就由你来作吧,师徒联袂开墨,岂不比我一个人唱独角戏要好?”。

这样的噱头店老板自然喜欢,当下就亲引着唐缺往案前走去,事情虽然来的突然,但既是林学正开口给了他这么大一个脸面,唐缺也就没了退让的余地。  

第四十一章 现在的读书人哪!

 好歹是从后世里穿越过来,唐缺从来就不怕人多。但被这么些人围着在案前用毛笔写题画诗,唐缺这还是第一遭遇上,看着下面一双双好奇的眼睛他难免有些紧张,到最后索性只盯着人群中的兰草看,如此以来情绪总算稳定下来。

心中翻检着记忆中的诗词,良久之后,唐缺拈笔俯案在画中的留白处运起笔来。

能在这家新开的文房四宝店外围观的,多是来逛附近联排笔墨店的读书人,初见唐缺气朗风清,原本对他印象极好,此时再一看他写出的字却是大失所望。

可惜这少年一副好相貌,好风神,只是这字却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些,甚至可以说在场的大多数人提起笔来都要比他写的好,就这么一手字儿……哎,真是糟蹋了林学正的一副好画呀。

林学正前次陪着张县令下乡时对唐缺印象很深,也很好,若没有这个由头,即便是为了避免自己因临时写不出好的题画诗而尴尬,他也不会去找唐缺,就是请店老板也行啊,主客联袂开墨,这不也是雅趣佳话?

之所以刚才心中一动的点中唐缺,不仅仅是出于好印象,也是林学正心底隐隐有一个希望,希望唐缺能再如当日那般一放异彩,使这幅他自己也颇为满意的山水画作再添光彩。

“可惜了我的画”,等看到唐缺笔下的字后,林学正心底一声苦叹,叹过之后更是自责找唐缺写题画诗的举动实在是太欠思量。

不忍亲眼见着自己的画被糟蹋,林学正也不再看唐缺运笔,反是想抢在这幅画被唐缺彻底糟蹋之前,尽量用心的审量一下。

看到唐缺这一笔字,店老板的脸色也绿了,真是活见鬼了,林学正怎么指了这么个草包出来!为请林学正来开墨,他的润笔费可没少花,按着行规,林学正开墨的这幅画就是他店中的财产。这幅画本身不错,兼且又是本县学正大人即兴手绘,本是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土老财们最喜欢买的,店老板原还指着用卖这幅画的钱把润笔费的花销好歹给补一补,但落上这么一笔字之后……这草包那儿是在糟蹋林学正的画,分明是在糟践我的钱哪。

学正大人开墨作画,临了要到题画诗做结的时候奇峰突转的出现个唐缺,而唐缺身量颀长,容貌俊秀的煞是招人眼。这两条加起来无形中就将观者的兴趣给吊了起来,他们也自然对唐缺有了很高的期望,谁知他这一提笔,竟然是……。

“有那位仁兄认识此人的?”,站在人群最前面的看清楚唐缺落笔写下的字后,先是愕然,怎么林学正竟然会指了这么个人出来?继而叹息,可惜这一副好画了!这两样情绪过了之后,随后心底漫漫涌起的却是兴奋。

同为读书人,谁不希望有像唐缺这样在人前露面的机会,眼见着自己没机会,而得了机会的人又是个草包,本就是文人相轻的观者那儿还有不兴奋的,一时他们也没了心思再看唐缺写的是啥,转身过来在人群里开始传播唐缺的丑字,当然,他们在现场直播的同时是少不得要加上几句自己的评论,“今天真算见识了,就这笔字竟然也敢站到人前来?”。

“咳咳,羞死夫子啊!”

“羞的不是夫子,而是林学正,学正大人前面已经说了这是他学生,这笔字一出来,表面看难堪的是这唐成,但实打实打着的却是学正大人的脸面”

“哎,现在的后学呀……想当年我们在县学的时候,不说正常课业,就是这笔字,那个不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咦!三竹兄也在,咱们是同窗,你正好给做个当年的见证……是吧,啧啧,想想我们,三竹兄你再看看现如今的后学……学风日下,学风日下呀……”。

人群中的兰草没念过书,自然不懂字的好坏,刚才见着唐缺由学正大人亲点着走到人前,她心里实比谁都要欢喜。能看到自己满心欢喜的男人在人前露脸,她跟所有的小女人一样,脸上红扑扑的满是期待。

但随着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兰草虽然没读过书看不出字的好坏,但也听出来这些人是在嘲讽唐缺的字儿写的丑,一时间又是气恼又是担忧,刚才的满脸喜色早已消失不见,双眉紧蹙,两只手也紧紧攥到了一起。

林学正是不忍再看,观者们是只顾着眉飞色舞的讨论没心思看,兰草虽然尽力看了,却因一天学没上过而看不懂,这些人里唯一例外的就是那店老板,他是不得不看!他现在只求这个小祖宗能少些点字儿,好歹别把这幅画给彻底毁了。

店老板先是满脸苦色,看着看着苦色渐渐淡了下来,继而竟然就有了喜色,且这喜色随着唐缺写的越多也就越浓,到得最后时,这喜色终于全面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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