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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务员-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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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唐成笑着点头道:“行啊,大人怎么安排都好”。

该说的都说完了,唐成起身告辞,陈波将他送到了公事房门

“再过几天孙使君也就该回来了吧,这个陈波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走出公事房时,唐成心里油然冒出这么个念头来。

公事房内,陈波透过门侧的缝隙目送唐成远去不见,“这小子滑溜的很哪!只是他籍贯本州,孙大人则是山南东道人氏,这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眼瞅着唐成见过陈波之后还是在天天看文卷,司田曹公事房内的老梁、老何等人眼神交错之间都有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他们都不愿做磨盘心儿夹在中间为难,所以从心底里恨不得唐成永远倒霉才好。

慢慢儿的,老梁、老何等人又渐渐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公事之余照旧大声谈笑,插科打诨,唐成在他们眼里又变成了空气。

倒是同一个公事房内的小苗及素来沉稳的冯海洲等人每天埋头做事,准时上下衙,不拘是言语还是行为都比以前谨慎了许多。

细细体察着公事房内的变化,唐成一言未发,继续着他似乎是一成未变的“空气”生活。

与他当日估计的一样,真把两人的矛盾彻底撕开呈现于众人面前之后,至少是在这几天里马别驾丝毫都没理会他。

衙门中的日子最是程式化,时间便在这枯燥沉闷的程式化里日日消磨,直到七天之后,整个州衙才重新骚动起来,而骚动的原因就在于下县巡查已久的使君大人将要回衙了。长假之后再上班的那几天总是格外忙碌,凌晨四点五十分才把这章传上来,实在是惭愧的很!晚是晚了点,但这也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逆水行舟的司田曹判司

 孙使君正式回衙的日子是个秋雨连绵的阴沉天气,唐成现在的身份还够不上前去迎接,只能跟其他人一样在公事房里等着,这一天公事房中的诸同僚们干起活来份外卖力。因为谁都知道使君大人在离衙这么长时间之后,一旦回来必定是要到各个公事房里转上一圈儿的,

谁也不知道他啥时候来?但谁也不愿触上霉头。

在老何、老梁等人埋头苦干的映衬下,无事可做,只能拿着一本发黄文卷枯看的唐成就显得份外惹眼了。

等啊等,从上午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下午,眼瞅着天色渐暗,散衙的时候快要到了,正当众人以为孙使君该不会再来了的时候,却听公事房外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老何缩着头向窗外瞥了一眼,“来了,来了”。

顿时,公事房内一阵胡凳挪响,众人正襟危坐,奋笔疾书,端的是人人用心,个个勤勉。

不一会儿的功夫,孙使君在马别驾、张子山及陈波等人的陪同下走进了公事房,除了他三人之外,州衙内各曹判司也一个不少的簇拥在后面,如此以来,便将人群正中央的孙使君衬托的份外醒目。

唐成抬头看去,月余时间不见的孙使君望着瘦削了一些,眉眼间也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但他整个人的精神倒是挺好。正在唐成看向孙使君时,恰好与他身边站着的马别驾对上了眼神儿,一碰辄止。两人的四只眼睛里都是漠然一片。

“列位辛苦了”,孙使君笑着打了个招呼,引得公事房内众人纷纷起身连道不敢,唐成自然也站了起来。

“坐,都坐!”,孙使君地话语绵绵软软的很江南,听着很暖人心。

由前到后。孙使君在每一位刀笔吏的书案前都稍作停留,很和煦的说个一两句话,虽然不至于能叫出每个人的名字,但他的这番做派倒跟以前郧溪县衙中的主簿姚东琦颇有几分相似。

一路走来,孙使君没过多久就到了唐成地书案前。“到衙门多长时间了?”。

眼瞅着孙使君往唐成的书案处走来,马别驾刻意拖慢了步子远远站在一边儿,如此以来跟的最近的便只有赵子山及陈波两人。

这虽然是句再普通不过的问话,但心思灵动,且又对孙使君知之甚深地陈波还是明显感觉出异常来,问话的语言和语气虽跟前面的没什么区别,但使君大人脸上的笑容确乎是发自真心,而并非刚才一味的程式化。

这一点陈波自信看的很准。如此说来,这唐成跟孙使君的关系……

处身在唐成这个环境里,看到孙使君也着实觉的亲切,笑着回道:“属下自在州衙报到入职至今,已有十八日了”。

“噢!记得这么清楚?”,孙使君听到唐成地回答后眉头微微一皱,“你父母可也一起来州里了?”。

“多谢使君大人关心,家父母仍住在郧溪乡下”。

“嗯。你父母我前些时候见过。身子倒也康健,暂居郧溪倒也使得”。

两人的对话极其简短,但听在旁人耳中感觉确实迥然不同,其中反应最强烈的便是司田曹公事房里这些同僚们,孙使君下乡巡查时曾顺便往唐成婚礼的事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此时听到这样的对答,一时惊诧莫名。

孙使君竟然见过唐成父母?而且听这话音儿使君大人还是在唐成老家见到的,这……老何讶然扭头时正与老梁同样讶意的眼神撞在了一起,随之两人脸上都失了刚才的欢欣。

没想到啊。一直是当作空穴来风地事情竟然是真地?这个唐成已确定无疑的是与使君大人关系匪浅。再想到两人这几天的表现。老何等人一时间心中忐忑不已。

问了两句家事后,孙使君转回了正题。“来州衙这么些日子可还适应?你如今负责什么公事?”。

见孙使君的目光着落在了书案上的发黄文卷,陈波心头一跳,“要糟!”,不等唐成说话,他已抢着上前半步,低声道:“唐成到衙之前,属下便有意重新调配司田曹公事安排,但受琐事拖累一直迁延至今,因以唐成就没派下具体公事,目下正在遍阅历年文案熟悉本曹公务,俟公事调配好后也便于尽快上手儿”。

孙使君久在衙门,陈波的花唿哨他又岂能看不出来,“公事总要在具体操办中才学的快”。

说出这句话时,使君大人脸上刚才一直很和煦的笑容已然尽数收了起来。但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一旦使君大人脸上没了笑容,那就意味着他是真生气了,“唐成年纪虽小,然则颇有吏干之材,本使君费了偌多口舌将之从郧溪县衙要来,却不是为了看文卷地!”。

孙使君人虽然长地很江南,说话也很江南,但陈波却深知这位大人的手段可一点儿都不江南,以他说话地方式而言,似眼前这般就是真正的重话了,而孙使君一旦放了重话,若是一个料理不好,也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因是对孙使君太过于了解,陈波额头上已微微沁出了一片细密的汗珠,“大人责的是,属下必当尽快将司田曹的公事调配好,以使人尽其才,各安其位”。

眼见自己说完之后孙使君也没接话,陈波略一沉吟之后才猛然醒悟过来,“大人今日正好在司田曹,属下倒有个想头儿想禀知大人”。

“说”。

“司田曹判司出缺已有多日”,陈波这句话刚出口,心中忐忑的老何等人顿时齐刷刷的把目光转了过来。这事儿对他们来说可实在是太重要了!便在这众人瞩目之中,陈波地声音份外清晰,“司田曹职责重大,判司之位实不可久悬。唐成吏才卓越,来衙又已半月有余,属下前些日子与其面谈时察其对司田公事已是了然于胸,因就有了想头儿举荐其接任判司一职。只因大人尚未回衙,是以便将此想法暂时搁置,今个儿倒是正好一并禀明”。

唐成目睹着眼前上演的这一幕,心中油然想到的竟是后世大学里所看到的《官场现形记》,人都说“任你官清似水。也难逃我吏滑如油”,陈波不愧是州衙刀笔吏头子,单论滑溜这一条,此人之功力实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看他现在说的言之凿凿,但前几日两人面谈时何曾有一句话说到司田曹的公事流程?

“此事怕有不妥”,眼见陈波为了自保抛出这么条提议,原本站在一边儿地马别驾毫不迟疑的走了过来,“唐成虽有吏干之才。然则终是年纪太轻,资历太浅,以本官之见,莫若再历练……”。

这老货果然跳出来了,眼瞅着判司之位就要到手却被马别驾横插了一杠子,唐成心里又岂能不恼,只是这时节却不是他能说话的时候,便是孙使君只怕也不太好说话。想及于此。唐成就向一边儿站着的张子山看去。

还真就有这么巧的,张子山也正在看他,目睹唐成眼中闪过地一丝急促之色后,身为本州第三号人物的司马大人笑了笑,转身接过了马别驾的长篇大论,“阔远兄说的有理,然则年龄固然重要,却也不可一概而论,本朝专设童子科。多少少年俊彦年不过十四五便已为朝廷效力。此诚为盛世气象。”

马别驾会反对这项任命并不出人意料,毕竟在场中人都知道前次文会之事。但一向为人谨慎低调的张子山竟然会一反常态的直接站出来替唐成说好话。这委实令人太吃惊了。

我的个娘啊,这个唐成藏的也太深了!当此之时,虽然正说话地人是张子山,但陈波等人的目光却不期然的都投到了唐成身上。

唐成不暇理会,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张子山的言语上。

“呵呵,远的不说,便是先朝号为四杰之首的王勃王子安,授官朝散郎时不过只有十四岁,唐成之才虽不足与之相比,但十九岁的年纪实算不得小了。再则年轻人资历经验虽尚有欠缺,但朝气也足,市井之间常非议衙门内暮气深重,如今正该借这朝气冲上一冲才好,便是偶有疏漏不足之处,上有陈参军提醒,下还有其他老成吏员可为佐助嘛!”,一口气将话说完之后,张子山却不看马别驾,而是向孙使君笑问道:“未知使君大人意下如何?”。

“司马大人所言甚合我心”,有张子山在前面顶了一阵儿表明态度支持,孙使君拍板时就显得顺理成章了,纵然马别驾心下再是不愿,但二比一之下,且孙使君还是本州主官,孤掌难鸣地他实难再继续反对。

至此,唐成一直悬着地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这个判司到手了!

张、孙二人相视之间互换了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容后,孙使君正肃了脸色道:“唐成,尔自今日开始便接任司田曹判司之职,田亩土地乃百姓安居之根本,也是国朝盛世万年之基石,司田曹关系重大,尔任职之后且不可躁进求急,当牢记别驾大人所言,事事以谨慎为先,若公事上有不解之处,需如司马大人所言,多向陈参军及诸位同僚请教才是”。

“是”,唐成沉声答应之后,复又拱手向张子山及马别驾道:“多谢二人大人提点”。

张子山微笑道:“好”;至于马别驾,饶是他在人前脸色变幻的快,细心的唐成还是在他脸上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类似于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

显然唐成这件事情的处理让孙使君很是满意,走的时候,他脸上又挂出了招牌式的很江南地笑容。

孙使君等人一走,司田曹公事房内有一阵儿短暂地沉寂,谁能想到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竟然上演了如此地惊天大逆转,往日沉默不发一言“空气”一般的唐成摇身一变居然就成了司田曹判司,这可是直管着他们的顶头上司啊!

衙门里果然是邪乎,小道消息倒比自己亲眼所见的更为可靠;在这种邪乎地方,那怕是只从没伸过头的千年王八,只要它还在这里趴着,就有可能翻过身来兴风作浪……不管这些同僚们心中腹诽的是什么,但面对的既定事实却不能不接受。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一向嘴快的老何,短暂的沉寂过后,他便呵呵笑的到了唐成书案前,拱手深深一礼道:“唐判司乃是使君大人亲许的吏干之才,接掌司田曹实乃我等之福,恭喜恭喜!”。

他这边开了个头,其余众人自是纷纷跟进,一时之间整个司田曹大公事房内甚是热闹,恭喜、同喜之声不绝于耳。

眼瞅着贺喜的话说的差不多了,便见本曹年纪最轻的苗实及冯海洲二人自外面走了进来,这二人一人手上拿着钥匙,另一人则拿着扫笤。

唐成原还纳闷这两人怎么没如老何等人般过来说漂亮话,此时见到这一幕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跟咋咋呼呼的老何及老梁等人比起来,这两人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冯海洲打开那间判司专属的公事房门后,苗实二话不说的提着扫笤进去忙碌起来,老何等人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的同时,也纷纷跟进。及至唐成自己也要去帮忙时,却被众人异口同声的给拦住了。

唐朝虽曰开放,但等级确是无处不在,衙门之中尤重于此。

目睹此景,唐成也就没再坚持,转身出了忙碌的小公事房后回到自己的书案坐下。

将几样简单的东西整理好后,唐成摸了摸文案,随后抚上了那堆发黄的文卷,从明天开始这张文案就轮不着他坐了,也不会再有这么多的闲散时间来看这些旧文卷了。

从郧溪县衙录事参军的红红火火之中陡然跌落成“空气”一般的存在,这十几天坐冷板凳的经历唐成纵然是想忘也忘不了了。

唯有在冷寂中才能看清红火的本质,才能更好的体悟衙门的精髓,清新宁神,这十八天对于唐成而言,收获是无声的,影响也是深远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也正是有了这十几天的冷板凳经历,唐成虽然振奋于眼下眼前的再度红火,却没了以前那般的欣喜,真作假时假亦真!看着老何等人现在的殷勤,谁能想到他们此前的冷漠?

手指轻叩着那堆泛黄的文卷,唐成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路子走到他这一步时,实已是逆水行舟的境地,退的结果可不仅仅是冷板凳那么简单了!

逆水行舟啊!既然不能退,那就只有一味埋头向前冲了!

人多好干活儿,那间公事房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便已被收拾了出来,堪堪在这时,公事房外散衙的钟声悠悠敲响。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可爱!

 散衙之后,众人又纷纷凑趣儿,都道今天是唐判司接掌司田曹的好日子,大家理应凑份子在万福楼好好摆上一桌以为庆贺,只是这提议却被唐成自己给否了,虽说这事已是板上钉钉儿,但衙门里应份的公文毕竟还没下来,在这等情况下提前大肆庆贺,未免就显得太张扬了些。

允诺异日由自己做东宴请众人之后,众属下才各自散去不提。走在最后的唐成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往孙使君的公事房而去。

去了之后才知道,孙使君早已回了府第,他此番下县巡视花费的时间长,今天甫一回来正是与家人团聚的时候,倒不便去打扰。

孙使君不在,唐成转而向张子山的公事房走去,此前他曾听张相文说过,他这位二叔有“恋衙”的毛病,每次散衙之后,他总得再迁延小半个时辰才会动身回家,为了这事儿,张相文他二婶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依旧是无用。

张相文说的半点不假,分明已经散了衙,但当唐成赶过去时,金州司马张相文大人果然还在公事房里没走。

“唐成来了”,张子山放下手中饱蘸着朱砂墨的兔毫紫心细笔,指了指公案前的胡凳,“坐”。

唐成此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感谢,今个儿若不是有张子山力挺了一下,他这判司之职可就悬乎了,毕竟老马是刀笔吏的应份主管,若他一力坚持的话,孙使君一人也不好强压,或许卖了老马一个面子的同时,司田曹判司之位又得继续虚悬起来。

这一悬。谁知道后面又会出现多少变数?

坐定之后。唐成便直接致了感谢之意,交互捏着手腕儿的张子山静静而听。

俟唐成说完之后,张子山微微一笑道:“选贤任能,也是本官地职责所在嘛!剿灭二龙寨时你已显露吏干之才,至于刀笔吏应有地文才。如今金州文坛众言昭昭,也无需我再多说了。吏干与文才兼备,唐成你正是接任司田判司的最佳人选。本官不过是持中而论罢了,你倒无需如此”。

张子山不愧谨慎之名,纵然是在自家的公事房里,这番涉及到人事的话依旧说得滴水不漏,不见半点私情。

“多谢大人夸赞”,张子山能这么说,唐成却自知不能这么想,该表达的感激半点都少不得。

“罢了”,脸上笑吟吟地张子山看了看案头的沙漏。站起身道:“我也正要散衙。这便一起出去吧”。

出了公事房,走在州衙宽阔的麻石长道上,张子山向落户半步跟随地唐成道:“听说你这次婚娶的对象是赵县尉的外甥女

“是,前次送礼函时,正是县尉大人接的通婚书”。

“恩,好!”,张子山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前次有县中家书送来,张相文在信中言明与你已结拜为异姓兄弟。此事可是有的?”。

“确有此事。那是属下刚到郧溪县学,还没进县衙的时候。恰与相文贤弟同科同班次,因是处的投缘,遂有了结拜之事”,言至此处,唐成呵呵一笑道:“相文贤弟虽然生性飞扬,但行事却谨慎的很,结拜时也不曾透露一点家事。直到剿灭二龙寨时,属下才知道县中总捕竟是其叔父,至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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